柄際機場。
闢苾月推著機場的推車,到窗口辦好手續,將行李先送進去。
因為不放心讓大嫂一人在家,所以,她沒有讓大哥來送行。
看看表,離登機時間還有四十分鐘,干脆到樓上的餐廳喝杯咖啡。
可能剛好是用餐時間,餐廳到處都坐滿了人.她見沒有空位,只好打消喝咖啡的念頭。
才想找個地方坐坐,耳邊便听見人們的低語聲。
「喂!你看,那個男人好像是有名的名模特兒‘冷星’耶!」
「是啊,沒錯,真的是他耶!」
「嘩!他本人比雜志上還帥耶!我們去跟他要簽名好不好?」
一群女人朝著遠遠走來的男人指指點點,官苾月本能地將眼光移向他。
是他,這是她第二次見到他本人,縱使他穿著款式簡單的皮夾克、毛料長褲,領間系著一條中性色彩的絲巾,臉上戴著一副皮爾十丹墨鏡,他仍是走在流行尖端的指標,他本身的特質彰顯出衣服的特色,走到哪里永遠是人們注目的焦點。
她僵在原地,氣惱自己再度被他吸引住,是那些女人的驚嘆聲吹散了迷霧。
逃!這個字躍進她腦海中,當他的臉往她這邊看時,透過墨鏡,她依然能感應到他灼燒的視線。
「冷星,冷星,能不能幫我們簽名?」好幾個女人一擁而上,包圍住他。
闢苾月趁這時轉身加快腳步離開,她恨自己不爭氣,為什麼還那麼在乎他?她該恨他,也非恨他不可,不要忘了他是怎麼對你的,別再被騙了!
她認為已經離得夠遠了,試圖放緩腳步。猶如心電感應般,官苾月回頭——
他何時跟上來的?他距離自己只有五六步遠,而且慢慢地在縮短差距。
懊死!他為什麼不放過她?
她再也顧不得其他,拔腿就跑。
只是,她的意圖早被識破,冷浩星在她開始要逃離他時,兩三個箭步便追上。
「啊——你——做什麼?」一只手臂從後往前勾住她的腰,厚大的掌心親呢地貼在她平坦的小骯上,這是情人間才有的舉動,官苾月霎時染紅雙頰。
他的攔截適時發揮作用,兩人皆停下腳步。
她努力扭動腰,不忘回頭咒罵他︰「你想干什麼?大庭廣眾之下,竟然敢性騷擾,你這神經病,放開我!」
冷浩星扳過她的身子,大手仍攬著她圓潤的小蠻腰不放。
他不在意她的咒罵,唇角掛著較惑的笑容。應該有人禁止他這麼笑才對。
「隨小姐愛怎麼罵都可以,不過,你得先告訴我,為什麼見到我就要跑?我記得這是你第M次想逃離我,為什麼?」他的嗓子比她記憶中的動听,今世的冷星辰更危險,她必須小心把守自己的心。
闢苾月裝做不懂他的話。「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你若不放手,我就叫人了。」她張望四周想找機場警衛。
他逼近她的臉龐,「你心里明白我的意思,漂亮的女人我向來過目不忘,尤其是能讓我心動的更難,需要我提醒你嗎?」他笑意橫生的臉上有種不容抗拒的霸氣,這女人引起他的興趣,他早知道他們還會再見面的。
「就算我們見過又怎麼樣?難道法律規定見到你不能跑嗎?跑不跑是我的自由,你沒有權利管我。」她勇敢地反擊,死命地想擺月兌他的鉗制,「放手,你這自大的豬。」
「自大的豬?這還是頭一次有人這樣叫我,滿新鮮的名詞。」他不以為懺,笑容更大,兩排潔白完整的牙齒閃閃發亮,「等我弄清楚一切,自然會放過你,你要上哪兒去?」
她撇開臉不甩他,美麗的臉上因怒氣顯得更加嬌艷。
冷浩星低笑,好個倔強的美女。「你既然不說,沒關系,那我們今天誰都別坐飛機,咱們不如找家飯店好好敘敘,如何?」
「你這無賴、瘋子廣她氣他跟以前一樣油條,「我要到英國去找我未婚夫,你滿意了嗎?」幸好有厄爾當擋箭牌,上帝保佑他!
「未婚夫?」他挑高眉毛,嘴唇微抿,拉起她的右手,果然戴了一只鑽戒,「很美的戒指,跟你很配。」
她瞧不出他墨鏡後的眼神,也听不出他語氣中的含義。「現在能放了我嗎?我快趕不上飛機了。」
「很可惜,恐怕我們坐的是同一班飛機,我也正好要去英國,剛好可以同行。」他領著她往候機室走去。
懊死!老天為什麼要跟她作對?官苾月受制于他的掌握,只有跟著他走。
兩人來到隊伍後,她從背包中取出護照,身旁的男人眼明手快地搶過。
‘官苾月,古人向來以閉月羞花之貌來形容美人,這名字取得剛剛好。」
她又將護照搶回來,狠狠瞪向他。「我可不會被你的花言巧語所騙,你省點力氣吧廣老天可別讓他剛好坐在她隔壁,那她怎麼逃?
隊伍一直往前進,通過檢查後走人通道。
她找著座位的號碼,冷浩星仍緊跟著她。
「你可以去找你的位子了吧!不要再跟著我。」她厭煩地嚷道。
周圍的旅客有的認出他,紛紛地望過來,官苾月忍著氣尋到號碼,趕緊越過走道旁坐著的外國中年男人,她喜歡坐靠窗的位置。
冷浩星半俯子,朝那位外國人用英語說︰「先生,介不介意我跟你換位置?我想,頭等艙的服務比這里好。」
那外國人愣愣地看著他,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介意,你敢坐在這里我就跳機。」她從沒生過那麼大的氣,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對他吼。機上的旅客這下全集中視線到他們身上,連空姐也過來了。
冷浩星低聲地跟空姐溝通幾句,然後又轉向那中年男人。「真不好意思,我跟我未婚妻有些誤會要解決,我真的不能失去她,請你幫幫忙。」
‘「先生,我不是他的未婚妻,他說謊!」他怎麼能這麼說?
中年外國人似乎真的相信他的話,站起身要讓出位子,所有人包括空姐在內,都認為他們是相配的一對,也想撮合這小兩口。
冷浩星大大方方地坐下來,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她氣極地漲紅臉,挺直身子威嚇地說︰「你別以為我不敢!走開,讓我下飛機,我連一秒都不想跟你在一起。」
「各位旅客,本飛機即將起飛,請系好安全帶……」擴音器傳來廣播。糟了!飛機要飛了。她抓起背包,想一鼓作氣沖過他面前,早知如此,她該選走道的位置。
冷浩星突兀地站起身,將她抱個滿懷。「別鬧了,飛機就要起飛了,你想出去已經來不及了。」
‘都是你,你為什麼要出現?我恨你!我恨你!」她情緒激動地捶打著他,「我不要見到你,放開我廠
「不!」他堅定地說。
闢苾月抬起頭,他的唇瓣不偏不倚地覆上她的。
她睜大眼死瞪著他,雙唇抿得緊緊的,任他的唇蠕動挑逗也不妥協。
口哨聲及輕笑聲此起彼落。
絕不能讓他得逞!但他的舌滑過她的唇,引起她一陣戰栗,就在她快投降時,咳嗽聲響起,打破他們的熱吻。
冷浩星微喘著氣,望著她不服輸的臉蛋,降服她的凌駕了一切。
空姐謙恭地揖身,「對不起,麻煩您坐好系上安全帶,以策安全。」
他朝空姐綻開性感的笑容,微一頷首。「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那名空姐顯然已經被他的魁力迷惑了,臉上不單是職業般的笑容。「不客氣,有任何需要盡避告訴我。」她眨眨眼說道。
「謝謝你。」對這樣的情況他已習慣了。
他是不是巴不得所有的女人都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官苾月掙扎著想道。
「你這之徒,去死好了!」她憤怒地叫。
冷浩星將她壓到座位上,拉起安全帶幫她扣上。
「你這麼生氣,會害我以為你在吃醋幄!」
「我干什麼吃你這陌生人的醋?離我遠一點。」她推掉他的手,緊貼著窗邊,一意貫徹遠離他的念頭。
「經過剛才那一吻,我以為我們應該不算陌生人才對。你為什麼那麼怕我?甚至口口聲聲說恨我?還有,我們以前見過面嗎?我指的不是在花店見的那一次,而是更早,我總覺得你很面熟,好像很久以前就見過你似的。」
原來他也還有印象,不行,絕不能讓他想起來,她發過誓,今生今世絕對不要再跟他有任何關系。萬一他知道了,他會怎麼做?
闢苾月冷哼,「這種台詞未免太老掉牙了吧!我看你是有太多女人,連自己都搞不清楚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是其中之一。」
「那真可惜,不過,現在補救也不晚,我要你。」他說那三個字簡直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簡單,想必常有練習的機會,她酸酸地想著。
「多謝你的青睞,不過,我對你沒興趣,你別忘了,我有未婚夫了。」敢情他不在乎對方是不是有夫之婦,他的道德觀也太低級了。
飛機已爬升到一定的高度,可以起來活動。冷浩星交疊著腿,狀似輕松自在,他摘下墨鏡,用那雙勾魂眼瞅著她。
「對象是你的話,我可以不在乎。」他靠向她。她可以聞到他身上古龍水的香味,她不常噴香水,對香水的品牌並不了解,但這香味竟有催化激情的作用。
她將背包當護身符似的抱在胸前,憋住氣,不敢用力呼吸。
冷浩星因她的動作大笑,好像那背包能保護她一樣。
「如果我真的想要你,你根本毫無抵抗能力,不過,在這里你很安全,我會當個君子。」
他承諾地表示。
闢苾月不信地斜月兌著他,誰都能從他眼中瞧出他的意圖,如果眼楮能吃人,大概像是冷浩星此時的眼神,她全身竟被瞧得像發燒般熱起來。
她維持僅有的尊嚴,不留情地諷刺︰「你以為每個女人都想跳上你的床嗎?那你的精力未免太旺盛了n」
「我倒還不至于自大到那個地步,我只邀我想要的女人上我的床,目前就是你了。」說不自大,卻仍是狂到了極點。
目前?!懊大的口氣,听來,還得他精挑細選餅,才有辦法上他的床。
雜志上的報導倒沒夸張,「冷星」是馳名國際的紅模特兒,也是少數能登上世界級服裝秀的東方臉孔,他天生就是生活在燈光下,一百八十八公分的身高,能將設計師的作品襯托得完美無假,當然,他本身的條件致使他出道快七年,依然歷久不衰。這行的淘汰率可是居各行業之冠的。
她是在四年前在雜志上看到他的照片,當時的震撼難以用筆墨形容。知道他跟她轉世在同一時空,恐懼使她決定提早和厄爾訂婚,她得防範可能跟他重逢的機會,不過看來是沒用,命運之神的作弄又讓他們相遇。
盡避不去想他,每當雜志上出現他的照片時,她仍是不由自主地多看一眼。雜志有時也會報導他的鮮聞,將他和一些國外的女明星或有錢的名女人扯在一起,他可是周旋在女人堆中的公子,有過的女人如過江之鯽。
「我愛我的未婚夫,絕對不會背叛他的。」只要她還是厄爾的未婚妻,她就要對他忠實。「我也不會放過你的,那我們就只有拭目以待,看最後的勝利者是誰。」
他的誓言使她涌起不祥的預感。
夢中的女子比官芯月年輕,兩人卻有著相同的臉孔。同樣的花容月貌,同樣姻娜有致的身段。
她穿著一身色彩鮮艷的絲織錦緞,站在橋頭對他招手。
「星郎,快來啊!這兒就是九曲橋了。」美貌女子笑意嫣然,輕揮玉手,頻頻召喚著她口中的「星郎」。
又出現一名黃衫男子,那是他自己,但他怎麼會在那里?而且是古裝打扮,他听見自己在說話︰「月娘,別急,時間多著呢廣聲音洋溢著憐愛。
月娘嬌嗅︰「夫君難得有空陪人家出來游山玩水,當然要把握時間,這西湖十景可不是一天就瞧得完的,月娘還想到靈隱寺上香呢!」
「哈……我這娘子可真貪心。好吧!為夫的今日就舍命陪娘子,奉陪到底。」
「真的,不許騙人腥!」她偎在他懷中,用崇拜的目光望著他。
他牽住妻子的柔美,走上迂回多變的九曲橋,曲橋中間有一座朱柱黛瓦的四方碑亭,駐足降望,湖光山色,一覽無遺。
「星郎,快點來,我在等你……」摹然,四周開始起霧,原本牽著的小手不知何時掙開,只听見前方傳來她的呼喚。
「月娘,你在哪里?不要離開我,不要走!」他不斷地叫著妻子,但霧愈起愈大,轉眼間連自己的五指也瞧不見了。
「日加自」
冷浩星驚醒過來,才憶起自己在飛機上。
多詭異的夢。他抹抹臉,這才見到一直避他惟恐不及的官苾月正倚在他肩頭,睡得好沉、好香。
這張臉跟夢中的女子果然是一模一樣,但他為什麼會做那種夢呢?九曲橋又是在哪里?
他在國外念書長大,對中國的歷史沒研究,他是否該去查一查?
記得上一回遇到她時,也曾有過短暫的幻象,至今他還不得其解,這次又見到她,竟做起了古人的夢,莫非真與她有關?
「嗯!」她發出夢吭聲,挪動身子更往他身上靠,想找個舒適的姿勢。
冷浩星失笑地攬著她,取來月兌下的外套蓋在她身上,用手臂當起她的枕頭,讓她能睡得舒服些。
「是你自己投懷送抱,可不是我強迫你的。」他對著熟睡的她低語。
他也不明白自己對她究竟抱著何種心態,起初只是為了賭氣,被她所厭惡使他想挽回局面,這可以解釋為自尊心作祟使然。但跟她相處後,他卻深深地被她吸引住,不只因為她的美貌,而是內心難以表達的感情,仿佛他們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那麼自然、和諧。
就以現在的情況來說,兩人相擁而眠的感覺如此熟悉,她的身子能完全嵌合著他,他可以確定沒有人能比他更適合她。他閉上眼楮,仿佛能體會到兩人曾有過的肌膚之親,不是幻象,而是真實地有過。
月娘?楊月?這兩個名字有關聯嗎?她在夢中叫他「星郎」,而他原名叫冷浩星,同樣有個星宇,這又代表什麼意義?
飛機降落在英國倫敦的希思羅機場。
闢苾月趁人多擁擠時,逃離了冷浩星的魔手,想到睡醒時,整個人竟是縮在他懷中,她就恨不得馬上消失算了。她有生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卻是睡在他懷里,多諷刺啊!
通過海關檢驗,她到輸送行李的地方等待,一拿到行李,不敢停留地立刻走向出境廳。
途中,她不忘回頭查看,幸好他沒跟上來。
「JULIE!」一名金發男人大聲叫著她的英文名字,揮著雙手,向她奔來。
她也朝他飛奔而去,把自己拋向他。「厄爾!我好想你幄!」
厄爾抱住她,興奮地轉著圓圈。「我也想你,真高興你能來。」
在旋轉中,她瞄到冷浩星站在斜對角,一動也不動地瞪向她這邊。
「厄爾,快吻我!」她用命令的語氣說。
厄爾默契十足地俯下頭吻住她,兩人看似熱情的吻其實只是嘴唇相觸而已。
良久,她睜一眼偷覷,發現他已走了,她這才安心地結束這個吻。
「怎麼?飛機上也有你的愛慕者?JUffe,你這花蝴蝶。」他開玩笑地罵。
闢苾月輕捶他一拳,「去你的!你以為我願意啊!我躲都來不及了。我們快走吧,我不想再踫到他了。」
他接過推車,攬著她的肩朝地下停車場走去。「那人騷擾你是不是?你可以跟機L的空姐說啊!罷才你也不指給我看,讓我這未婚夫表現表現。」「我知道你厲害,不過,他不是別人,是我這輩子最不願意見到的人。」
厄爾呆愣了一下,「你是說……大衛•冷?那個模特兒,前世的丈夫,害你自殺的男人?」他很早就知道她的故事。
「謝謝你的說明。」她翻了個白眼。
「他也有前世的記憶嗎?」他驚訝地問,如果有的話,她是逃不了他了。
她遲疑一下,搖搖頭。「應該沒有,他只是覺得以前好像見過我,再加上我見到他的反應大強烈,反而引起他注意,連我跟他說我有未婚夫,他都說……」她臉紅地沒說下去。
「他說什麼?該不會是說他不在乎,他要你。」他向來直言不諱。
闢苾月羞赧地扯扯優美的唇角,「你怎麼猜到的?」
「不必猜也知道,男人見了你,包準魂兒都沒有了,他會說什麼誰都想象得出來。你想怎麼做?」他以朋友的身份關心。
「維持原狀啊!我才不想跟他糾纏不清。厄爾,你得幫幫我,拜托啦!」她像跟大哥撒嬌似的,拉扯著他的衣角。
厄爾縱容地笑道︰「好,我當然幫你啊!如果一個未婚夫不夠,還有一個人可以充當你的情人。」
她張大嬌柔的雙眸,開心地笑問︰「信一也到了是不是?我有半年沒見到他了,真是想死他了。」
車子駛離機場,朝近郊前進。
「他也是,昨天他還特地將你的房間重新布置,說要給你一個驚喜。」
「好棒幄!信一就是那麼細心的人。宴會他也會參加嗎?是什麼樣的宴會?我沒禮服可以穿耶!」
「還有三天可以準備,沒關系,有信一在,不用擔心衣服的事,他是做造形設計的,一定有熟識的人可以借到衣服。宴會是在霍普金爵士府中舉行,被邀請的都是跟電腦業有關的人。」
「爵士?我還沒見過有爵位的人。」像公爵、伯爵之類的人,一般人很難隨便見到。
厄爾潑她冷水地說︰「現在真的是靠世襲相傳的爵位已經不多了,霍普金爵士這爵位是買來的,任何人只要有錢就買得起,根本不值錢。」
「原來如此,害我自高興一場。」她掃興地說。
半小時不到,車子停在一棟公寓前。這一帶雖在郊區,但因鄰近劍橋大學,租金亦不便宜,有時還可听到從大聖瑪麗教堂傳來的鐘聲。
厄爾兩手提著行李搭電梯上五樓,開了大門,官苾月首先沖進去。
「信一!」她等不及地叫。
房里很快跑出一名東方男人,開懷大笑地摟住她。
「JUIJE,好久不見!」黑崎信一親親她的額頭,像對妹妹一般。
「好久不見,信一,你這次要待多久?」好友重逢是人生一大樂事。
他以秀氣縴長的手指搔搔她的發頂,「這次有工作在身,可能要待上一個月吧!視情況而定,工作順利就提早結束。」
厄爾已將行李送進房里,沏了一壺格雷伯爵茶出來。
「大家坐下聊,J〔JLIE,你餓不餓?我還有三明治,要不要吃?」
闢苾月按著咕咕作響的肚子,才發現真的好餓。「要,我在機上根本沒心情吃東西,只喝了杯柳丁汁,快把我餓死了。」
「為什麼?食物不好吃嗎?」黑崎信一邊幫她倒杯茶邊問。
「別提了,我快煩死了。信一,你要幫我想想法子啦!」她又故技重施。
他困惑地朝正放下盤子的厄爾望去。「出了什麼事?」
她賣力地咬著手上的三明治,讓厄爾跟他說。
「J〔JIJE遇見大衛•冷了。」簡潔的一句話說明了一切。
「什麼?!然後呢?」他也被這消息嚇到,「大衛認出她了嗎?」
「JLJLIE說應該沒有,不過,他對JULIE十分有興趣,我看蠻危險的。你認識他,覺得那人怎樣?」他們的行業有相關性,認識是理所當然的。
擺崎信一中肯地說︰「我跟他是沒合作過,不過,我繼弟跟他是好友,听他說大衛那人外表風流,卻不濫情,不隨便搞性關系,不像雜志上形容的。」
闢苾月一听差點噎到。「信一,他簡直是頭自大的豬、標準的色浪,我可不認為傳聞都是捕風捉影,所謂無風不起浪,我絕對不相信他會放過送上門的美女。」
「你別激動反正他怎樣也不關你的事,莫非你對他還舊情難忘啊!」
「哪有,人家才沒有,我恨死他了。」她有點口是心非,不喜歡胸口陣陣的酸味。她吃什麼醋嘛!他們早就不相干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除了她自己,其他兩人都大表不樂觀,愛與恨本就只有一線之隔,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她能從前世恨到這一世,可見得她真的很愛他。
「你們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嘛!我以好朋友的身份拜托你們,救救我吧!就當做可憐我。」她裝出像要被遺棄的小貓,睜著無辜的雙眼,兩手交握在胸前乞憐。
擺崎信一與厄爾互視一眼,咧嘴大笑。「好啦!我們又沒說不幫你。念在你幫我們的分上,這忙我們是非幫不可,要怎麼樣配合,我們是隨你差遣,必要時犧牲色相也在所不惜。」
「謝謝你們,我最愛你們了。」她輪流在兩人的臉頰印上一吻。
認識他們算算也有六年了,她十八歲到英國學攝影,在偶然的機會中遇見剛成名的黑崎信一,繼而認識厄爾,也因此得知兩人的關系。同性戀者在如此開放的社會中,仍有它的阻礙,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但她卻沒有因此退卻,反而與他們成為莫逆之交。
她和厄爾訂婚不只解決了自己的困難,也能幫厄爾應付來自他父母的壓力,避免謠言產生,一舉兩得。她並不特別排斥同性戀,因為她感覺得出他們愛得很痛苦,卻仍能鼓起勇氣去嘗試突破,不管將來他們的結局如何,至少目前的他們是快樂的一對。
「我要去補個眠,晚上你們得負責帶我去玩幄!」
「遵命,女王陛下。」兩人夸張地行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