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死亡之河,湍湍的黑水盡頭即是冥府所在。
死亡的幽魂便是由此河進入冥界。
壩上停泊著一艘船,一名穿著簑衣的擺渡者正等候她的來臨。
棒嚕呼嚕的水流聲與她的心跳聲相呼應。
小蠻送她到船邊,說︰「船會送你到魔霧森林的入口,薔薇姐,安全要緊,若真的無法前進,就趕快回頭,我不想要你送命。」
「我會小心的。」薔薇跨上船坐好,強顏歡笑的向她揮手。
「薔薇姐,我會在這里等你回來,一定要回來喔!」她揮舞著手目送她走。
船在水流的帶領下,行進的非常快速,船身卻穩如泰山,不動不晃。
她從未搭過船,不免有些緊張,想找樣東西分散注意力,這才看到那名沉默的擺渡者的廬山真面目。
簑笠下的臉孔竟是沒有血肉的骷髏頭,眼楮部份是兩個黑洞,持槳的手也只剩下骨頭,她下意識的往後挪,吞咽著唾液。
不能怕,前面還會遇到更困難的,絕不能退縮。
擺渡者劃著槳,不消多久,船靠岸了。
薔薇下了船,施了一禮,船又繼續它的航程。
在她面前果真是名副其實的魔霧森林,黑森林的樹木錯綜的伸展枝干,遮天蓋地,不見天日。
愈朝里走,霧氣愈重,幸虧她在山中長大,在濃霧中分辨方向不是難事。
由于無法觀星象辨識方位,因此她每走一步都格外謹慎。
不能慌,她不斷提醒自己,為了自己也為了君煬,不管多難都要成功。
咻!
「喝!」她驚跳起來,按著「怦怦!」直跳的心口。
是風聲吧!
「哈——」一聲鬼嘯聲,近得恍如就在身側。
「呀!」她捂住耳雜,拼命吐氣、呼氣鎮定心神。
那兩聲不過是前奏,接下來數十種鬼哭神嚎從四面八方襲來,忽前忽後,忽左忽右,足以使人神經錯亂。
「不要再叫了!她蹲子,像墜入五里霧中,心跳如擂,咚咚地跳得又急又快。
「回去!必去!」鬼叫聲尖銳得刺進她腦內,如魔音穿腦般,令人幾欲發狂,直想拔腿就跑。「回去!必去!」
「我!我不走,誰也趕不走我。」薔薇捂著耳叫道,意圖壓過那些恐怖的聲音。我不能輸,不能就這樣退縮了。
驀然四周靜謐無聲,只有她的喘息聲,除了霧外看不到任何東西。
她通過考驗了嗎?是不是快到曛月湖了?
「呼——」又開始了?等她發覺一個黑色物體穿過霧直沖向她時,閃避已太遲。
「啊!」一個劇烈的撞擊將她撞倒在地,兩只手肘全遭擦傷,痛得讓她掉下淚,一時手臂也整個變得麻痹。
「哈——」嘲笑聲此起彼落,仿佛圍著許多人正取笑她的窘境。
往前走,時間不多了,她不能停留太久。
她強忍著的痛楚,仍舊往前行進,由不得她去思索方向是否正確,只有朝正面直走。
「咻!」這一次采取左右夾攻,兩面受襲,右臂及左大腿皆被利器劃過。
她悶哼一聲不支跪下,手心所到之外滿是潮濕的鮮血。
撕下裙擺包扎好傷口,她咬住牙根,對樹間回蕩的笑聲充耳不聞,又開始走。
笑聲倏地遠離,她仍是拖著受傷的腳,一步,再一步,通往直前。
當她覺得快昏倒時,霧卻突然散了。
「好亮喔!」她揚手遮住刺眼的光線。
待適應後,一座大湖便呈現眼前,湖如其名,湖面染上薄薄一層太陽落下的余光,像黃澄色的錦緞,柔美而縹緲,似幻似真。
「這一定就是曛月湖了,我終于找到了。」她不禁狂喜,所有的辛苦全都在這一刻化為烏有,這才赫然發現腿傷竟已自動全愈,連疤痕都沒有。
「想不到一個人界女子竟有辦法穿過魔霧森林,令人刮目相看。」一名身材嬌小的婦人站在湖畔,平滑年輕的五官,卻有一頭銀白的發絲,讓人猜不透實際年齡,雙手背在後頭。而她竟是雙眼失明,兩眼空洞的望向她。
「前輩是這湖的看守者嗎?」薔薇客氣的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婦嘲諷的回答。
「晚輩知道生命珠的可貴,斷不可能隨意給人,只要您將一生命珠贈予晚輩,要晚輩做什麼都可以,求前輩成全。」說罷,她便誠心的跪下懇求。
老婦哼一聲,「哼,好對痴男怨女,就算你救活了他,也改變不了命運,他終究難逃一死,數十年後依舊要墜入輪回,何必多此一舉。」
「晚輩不懂前輩的意思。」
「你回去吧!彬再久都沒用,我不會把生命珠給你。」她作勢走開。
「前輩,求求您,如果真要有一個人死的話,那就用晚輩的命代替吧!求求您高抬貴手,救救他,晚輩會記得您的大恩大德的,求求您!」她早就抱定一死的決心,只要能救心上人的命,即使用自己的生命交換也在所不惜。
老婦嘆道︰「他真的對你那麼重要?值得你犧牲自己?」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她以兩句詞代答,證明她對君煬至死不悔的感情。
「唉!情之一物,真是害人非淺啊!」老婦感嘆道︰「罷了,天命難違,小泵娘,生命珠是可以給你,不過有個條件。」她態度軟化了。
「前輩盡避直說。」
「我要你那對美麗的眼楮。」她有些試探的說。
「我的眼楮?」薔薇呆住了。
「不錯,你的眼楮,願意嗎?現在後悔也來得及,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要是變成瞎子,那可是件憾事,你還是走吧!。
「前輩——」她像下了很大的決心,「前輩,我願意用眼楮跟您交換。」
老婦流露出佩服的神色,沒想到人界中竟有如此果斷勇敢的出子。
「你不後悔?一輩子再也看不到迷人的風光,看不到心上人的長相,你真的願意?小泵娘,魔界的五少主可是有名的風流種,你不怕他見異思遷,到時嫌棄你,將你拋棄了?還是多考慮一下,為了那樣的男人,不值得呀!」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前輩,晚輩不後悔。」她豁達的一笑。
老婦雖瞎,薔薇仍感受到她的注視,久久才轉身面向曛月湖。
口中喃喃有聲,手一揚,湖底升起一顆發光的圓珠,老婦掌心向上,生命珠飄移過來,落到她手掌心。
「拿去吧!」圓珠飄至薔薇合攏的掌心中。
「謝謝您,前輩,請動手吧!」她深吸口氣,緊抱著用雙眼換來的生命珠。
君煬有救了,那麼她的犧牲就值得了,她欣慰的思忖。
老婦手心發出萬丈白光,刺痛她的眸子。
「啊——」
☆☆☆
無錫
杯航悠然自得的在河面上行進,沿岸古城毗連,山水映照,江南美景盡在不言中,經過悠閑的農村,穿過熱鬧的市鎮,水鄉風光一覽無遺。
不過有人卻喝了滿肚子的醋,正在大發嬌嗔。
「說,你還有多少女人我還沒見過?一次把它說完,不然我就跳船!說話的大美人氣噘著朱唇,一手指著禍首,鴨霸的質問道。
船內另一名乘客嘆了第一百零八次氣,婉轉的說︰「我的好娘子,真的沒有了,我有了你,怎麼還會有那些庸脂俗粉呢?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過來,別再跟我嘔氣了。」那白衫男子容著她的胡鬧,眼中有著嬌龐。
埃棠跺著蓮足過去,往他大腿上一坐,「人家才不是存心跟你嘔氣,只是听是一回事,當真看到那麼多女人垂涎你,我就火冒三丈,誰敢跟我搶老公,我就要她好看。」
那可憐的白衫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赫赫有名的「玉笛公子」西門颶雲,自從一頭栽進大美人所布的情網當中,已改邪歸正,不再四處留情。
「她們垂涎她們的,咱們不必去理會嘛!」他安撫著醋勁大發的未婚妻,唉!誰教他雞婆要帶她去游秦淮河,順便探望義妹,誰知道會引來軒然大波。
卑說他們一到秦淮河畔,沿河的各家酒店、青樓便已傳遍地來的消息,所有的姑娘們全過來打招呼,當場未婚妻臉色大變,他就猜到皮要繃緊點,大美人發飆給他看了。
唉!他真是冤枉的,誰教自己風頭太健,其實那些姑娘他根本沒見過,做那一行的都很擅長拉關系,他能怎麼辦?
埃棠習慣性的論起小拳頭,往他胸口猛捶,「好啊!耙情你很享受她們垂涎你羅!是我破壞了氣氛,是不是?你這沒良心的男人,打死你好了。」
西門颶雲吻住她叨念不休的紅唇,這一招層試不爽,能吻得她頭昏昏、腦鈍鈍。
「你好壞,每次都來這套。」她白了他一眼。
「我的辣椒娘子,再打下去真的要得內傷了,為夫投降了。」他俊美的臉皺得像個苦瓜,直討饒道。
「哼!以後不許你再到那些花街柳巷,否則我也如法炮制,去找一個公子哥兒來氣死你,看誰有本事。」
身為未婚夫者誰受得了堂還沒拜,就得慘遭綠雲蓋頂,那還有天理嗎?
他往她的玉臂拍了一下,「誰敢踫我西門颶雲的老婆?要是你敢到外招蜂引蝶,我就讓你下不了床,更沒機會出門。」比醋勁他可不輸人,要不是風度好,早挖出每一雙偷偷突擊大美人的賊眼了。
「威協我?你要把我綁起來不成?」她脾月兌著有綁匪嫌疑的未婚夫。
西門颶雲吻下她的唇,開始上下其手,「不,我會跟你一起綁在床上,三天三夜都不出房門,等把你的肚子弄大,以後就不怕有人瞧著你直流口水。」
兩抹紅潮蔓延至耳根,她羞得推拒他得寸進尺的手嚷道︰「你臭美,誰要幫你生孩子?雲郎,別這樣,這里是船上耶!船夫就在外面,別——」她的話尾結束在他的吻中。
場跋的確不適合,西門颶雲吻了她許久,聊勝于無嘛!
「我看你也是個大醋桶,還以為你神經麻痹,無知無覺呢!」她竊喜的說,雖是抱怨的口吻,心里卻是在偷笑。
他嘆口大氣,紓解少許憂悶.「不然怎麼辦?把那些男人抓來痛揍一頓嗎?唉!誰教我老婆秀色可餐,自己得忍耐點,不過誰敢當街調戲你,那我可手下不留情。」
這沿途不知有幾次這樣的情形,只要他一不在她身邊,便有人上前向她搭訕,意圖非禮,前前後後加起來的次數,足夠使他不敢再離開她片刻。
埃棠摟著他的脖子,親親他攏起的眉峰,「好嘛!別氣了,生氣容易老喔!對了,應該快到目的地了吧!你三弟真的會帶我小妹來跟咱們會合嗎?」
「嗯。」他听見船夫在外頭知他的船靠岸了,「已經到了,咱們走吧!」他扶起大美人,一雙麗人下了船,照例引來無數注目的眼光。
☆☆☆
「笨丫頭,走快點行不行?磨磨蹭贈的要到何時才會到?」單飛女圭女圭臉上溢滿不耐,不時的回頭吼著身後的小泵娘。
百合流連在一攤又一攤賣雜貨的攤販上,經他一吼,這才小碎步的趕上,無辜的道歉。「對不起,人家好久沒逛市集了,所以看的都出神了。
他實在拿她沒轍,過來牽住她的小手,「別羅唆了,再不走快點,趕不上和我二哥約定的時間了。」沒拖著她,以她的牛步非走到天黑不可。
「西門大哥信上說有意中人了,不曉得是怎樣的姑娘?」百合幾乎是用小跑步的跟著他,兩人果真是絕配,一個急驚風,遇上另一個慢郎中。
單飛橫她一眼,「你問我,我問難呀?二哥信上也沒講清楚,只說會讓咱們大吃一驚,搞不好是個奇五無比的的姑娘。」
「可能嗎?西門大哥長的那麼俊,應該配一位美美的姑娘才對。」她發表著自己的想法。
他迷起眼楮,喝道︰「笨丫頭,你敢在我面前稱贊別的男人長得俊,不想活了是不是?意思是我長得丑,配不上你羅!」
百合吶吶的說︰「可——可是他是你二哥呀!又不是別人。」她真的好冤枉,莫名其妙又被炮轟一頓。
「就算是我二哥也不行,除了我以處,不許你稱贊別的男人。」
她望著他的側臉,小心翼翼的問︰「大飛,你是不是在吃醋?」
就見他黝黑的臉頰漲個通紅,硬是不吭氣,百合恍然大悟的笑說︰「你真的在吃醋,我好高興,吃醋是在表示你很在意我?」
他辯白的低吼,「我會吃醋才有鬼,快走啦!羅里羅唆個沒完。」他死也不承認會為女人爭風吃醋,那是幼稚的行為。
單飛步伐跨得更大,害百合跑得更吃力,才跑沒多久就氣喘吁吁。
「人家跑不動了,好累喔!」她停下腳步,捧著心口喘個不停。
「你真麻煩耶!時辰快到了,哪有時間讓你休息?再撐一會好不好?待會兒讓你休息個夠。」
百合索性蹲下來,賴著不走,「人家真的走不動了,大飛,你背我好不好嘛?」
「我背你?!笨丫頭,你快給我站起來喔!否則我就丟下你不管了。」他瞪大眼楮,叫他在大庭廣眾下背著她走,不被人家笑死才怪,氣得他根本忘了她有不弱的輕功。
她仰著小臉蛋,一雙烏眸又黑又亮,一副可憐樣,低低的乞求,「拜托嘛!人家真的再也走不動了,要不然你先走好了,我休息夠了再去。」
「你——氣死我了。」敗給她了!他可不想把她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誰曉得會冒出什麼樣的人來。
單飛轉過身蹲下,露出寬闊的背部。「上來吧!我先說明,只準一次。下不為例,下次再敢要我背你,我就用扛了,看誰丟臉。」
「嗯,我保證。」她跳上他的背,吐吐小吞頭,掩嘴笑得好開心,幸好他沒瞧見,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受騙了,可會老羞成怒,真的甩下她不管了。
他故意不去在意路人打量的眼光,哼!他背的是自己的未婚妻,干卿底事?犯不著不好意思。
路的另一端,西門颶雲偕同大美人正朝這邊過來,他眼尖的瞧見這有趣的畫面,忍不住大笑出聲。
「天呀!你那小妹也真是馭夫有術,把我三弟馴得服服財貼,居然能讓他當街背著她招搖餅市,佩服之至。」
埃棠危險的媚笑,「閣下想體驗一下,本姑娘也願意奉陪。」
「哎!我的好娘子,你不會這樣對待我吧!為夫的已經臣服在娘子的石榴裙下,百依百順,用不著來這種懲罰吧!」他趕緊諂媚幾句,深怕真的要他照做。
「是嗎?」她挑挑柳眉。
「是、是、是,千真萬確。」他是小生怕怕。
單飛乍見他們,臉紅的像關公,忙放下背上的百合,「二哥,你也到了呀!真是巧,這位姑娘就是——」
「二姐?!」百合越過他,撲向海棠的懷里。「我不是在作夢吧!真的是你,二姐,我好想你喔!」
「我也想你呀!嗯,看起來你真的長大不少,不是小阿子了。」她模模她俏麗的臉蛋,疼愛的說。
「二……二姐?二哥,這……是怎麼回事?」單飛結巴的問道。
四人走進了附近的茶館,西門颶雲才為彼此介紹。
「真想不到會有這麼巧的事。」單飛听完後有感而發。
「未來的小叔,听說你非常照顧我小妹,真是有勞你管教了。」海棠說得十分客氣有禮,了解她的人卻听得出話中有話。
「咳!咳!」西門颶雲干咳兩聲,猜到她想興師問罪,忙替三弟解圍。
「怎麼?喉嚨不舒服嗎?」她斜視他,大有「你敢包庇他就試試看」的意思。
「沒——什麼。」唉!玉笛公子敗下陣來。
單飛心生警惕,連聰明過人的二哥也被她吃得死死的,自己不能小看她。
「管教不敢當,二嫂太客氣了。」
一聲「二嫂」雖然讓她高興了一下下,但公私分明,敢欺負她乖巧的小妹就該付出代價。
「敢情是咱們家教不好,還要勞駕你管教,百合,這種男人不要也罷,二姐幫你挑個更好的。」
百合扯著她的衣袖,「二姐,大飛是凶了點,但是對我真的很好,你別生氣好不好?」
「喂!別以為你是我二嫂就可以管我和她的事,百合,過來我身邊坐。」單飛可不要她接近這麼潑辣的女人。
埃棠按住小妹,「我不只是你二嫂,更是她的二姐,所以這件事我管定了。」
「二哥,管好你的老婆。」
「你吼他做什麼?」
兩人互相瞪著對方兒看誰瞪得久。
西門颶雲出來打圓場,「海棠,他好歹是你未來的小叔,就別為難地了。」
「二姐,你們別吵嘛!」百合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以後他敢期負你,告訴二姐,我一定剝了他的皮。」海棠不甘示弱的說。
單飛總算將未婚妻拉到身邊,他發誓以後要離海棠遠一點,這女人真是惟恐天下不亂,天曉得二哥看上她哪一點。
受害者之一的西門颶雲好話說盡,才逗笑了大美人,真是丈夫難為喔!
「咱們上百花幽谷接了海棠的大姐後,就回淮南一趟,我姐說要連大哥的婚事一起辦,家里熱鬧熱鬧。」
「大哥也要成親了嗎?」單飛意外的問,還真不是普通的巧。
「是呀!我接到家中送來的信,大哥的婚事在兩個月後,趕得及的話,就連咱們一塊辦。」
百合說道︰「可是大姐會同意嗎?上次回家時,她很不高興,還不準我再回家,二姐,要是大姐反對怎麼辦?」
埃棠聳聳肩,看著在座的兩位未來新郎官,說︰「這不用咱們擔心,要煩惱的是他們才對,想娶咱們就得負責說服大姐,你和我在一旁就看好了。」
單飛反唇相譏,「我看你根本不想嫁給我二哥,才說得那麼輕松。」
「是呀!天下男人這麼多,隨便一抓就一把,多得是人讓我挑,怎麼樣?」
西門颶雲使出殺手 ,慢條斯理的說︰「沒錯,反正我娶不到她,還有那麼多紅粉知己可以挑選,還怕娶不到老婆嗎?」
「你說什麼?!你敢去找那些女人,我就跟你沒完沒了,纏你纏到死,下輩子也不放過你。」海棠沖著他又踢又打。
他摟住她,哄道︰「跟你開玩笑的,她們哪比得上你萬分之一,來,親一下,不氣。」
那麼多人在這兒,你羞不羞?」她避開他湊過來的嘴,小鳥依人的偎在他懷里,完全沒有方才的潑辣味。
西門颶雲朝其他兩人眨眨眼,表示一切搞定。
他們這才張大嘴,頓悟到其實最厲害的應該是他才對。
☆☆☆
魔界黯月城
「黑雲閣」外圍滿了人,大家都在等待少主復活的消息。
薔薇坐立不安的問道︰「怎麼樣?現在情況如何?」
「再等一下子,沒那麼快有反應。」小蠻心情也很緊張。
「是嗎?」她在桌面上模索一下,才捧起茶杯啜口茶,眼楮瞎了,什麼事都得經過別人告知。
蓖、軍兩長老愧疚在心,尤其見到她回來時,雙眼俱盲,簡直慚愧極了。
「姑娘,咱們不知該如何感激你才好。」
「長老不需要跟我道謝,是我自願的。」就算當時要的是她的命,她也照給不誤,何況只是一雙眼楮。
「啊!成功了,他活過來了,他真的復活了,薔薇姐,你快過來。」小蠻引導她來到床前,讓她感覺到他的身體恢復溫度。
「君煬,謝天謝地,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她握住他的手,感覺到手指反握她的力量,一時悲從中來。「你沒事就好,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
「五哥活過來了,薔薇姐,等他醒來,我要告訴他多虧有你,用一雙眼楮救回他一條命,五哥絕不會再讓你走的。」
「不,公主,你不能告訴他,答應我,絕對不要告訴他是我救了他,你一定要答應我。」她慌忙的伸長手探向小蠻,「為了他好,你千萬不能說,答應我。」
「為什麼?你為他犧牲這麼多,眼楮現在又看不見了,沒人照顧怎麼行?我五哥知道了無論如何也不地再送你走,你愛我五哥,連命都可以不要,為什麼不能說?」在她心中早就認定薔薇就是她五嫂了。
軍長老回答她的疑問,「公主有所不知,不久前巫師曾經告訴我和煌長老,少主將會為了一名女子而失去所有魔力,變成一個凡人,他的預言一向神準,若少主執意立薔薇姑娘為妃,不僅壞了魔界律法,也有可能惹惱陛下,屆時有可能廢去少主的身份,收回所有的力量,公主真的願意眼睜睜的看事發生嗎?」
「我可以求你玉成全五哥,從小只有五哥對我最好,我只想要他娶喜歡的人為妻。」她沒想到有這麼嚴重。
「陛下的脾氣公主該很清楚,他不會認任何人破壞他立的律法,即使是少主也一樣,求也是沒用的。」
「那不立薔薇姐為妃,讓她留在這兒應該無妨吧!」
「公主,我要回去,你不要再留我了,這里畢竟不是屬于我的世界,而且我不想讓他看到我瞎了的樣子。」曾經吸引他的美貌,如今雙眼已失明,他還會珍愛她嗎?她不要他因為虧欠而勉強愛她。
「相信我,五哥不會嫌棄你的,你會失明也是為了他呀!」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不能留下來,公主,什麼都別跟他說,就算我求你好嗎?看在咱們相交一場,答應我這個請求。」
小蠻兩相權衡之下,不得不妥協。
「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他們兄妹欠她太多了。
「請說。」
「就讓環玉跟在你身邊照顧你,你看不見,行動不方便,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我從小在那里長大,對附近的環境又很熟悉,不需要人照顧。」不再和這里的人有接觸,就不會再想他。
小蠻這次相當堅持,「你不同意,那我也不會答應你的請求。」
薔薇也只有同意她的條件。「好,你也別忘了對我的承諾,在君煬面前千萬不要再提起我,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忘了我的,相信這是最好的安排。」
她掛著虛月兌的笑容,未來該怎麼辦呢?
盡避失明帶給她無盡的恐怖,她也只能埋在心中,絕不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