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天宇不只一次偷覷滕昊極,已經整整一個禮拜,他像是不要命的拚命工作,簡直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就連下屬的工作也全包了,嚇得底下的職員個個噤若寒蟬,以為自己就要失業了。
加上"永生"在美國出了狀況,有人吃了之後引發心悸問題,一狀告上法院,雖然公司有陣容強大的律師團代為處理,不過滕昊極還是打算親自到美國一趟,了解實際的狀況。
"總裁今天的氣色比昨天更差了,要不要延後兩天再到美國?"身為秘書,無論公私事都要關照。
滕昊極寒著俊臉。"不必了,可以準備到機場去了。"合上手邊的文件,猛地站起來,一陣暈眩險些讓他站不住腳。
"總裁?!"丁天宇沖上去扶住他,大膽的用手觸模他的額頭,被他的熱度給駭住了。"好燙!總裁,你在發燒,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滕昊極扯了扯嘴角,原來是發燒,難怪頭昏腦脹、口乾舌燥的。
"用不著大驚小敝,只不過是發燒而已,待會兒吞兩顆藥就沒事了。"
丁天宇眼底流露出一絲緊張。"一定是您這幾天太累了,還是到醫院去,不然萬一……"
"我還要趕去機場,沒空到醫院去。"滕昊極雙手有些不听使喚的穿上西裝外套,兩腳虛浮,宛如踩在雲端,執意的往門口走去。"算了!在路上有看到藥房再買好了。"
"可是……"丁天宇還想說些什麼,就見前頭的男人劇烈搖蔽兩下,旋即兩腿一軟,作勢往下滑。"總裁?!"
一大清早,一列摩托車隊制造巨大的噪音,浩浩蕩蕩的停在幽靜的巷弄前,惹來居民不滿的眼光。
停在最前頭的是個沒有戴安全帽,頭發染得五顏六色,兩耳各穿了七八個耳洞,還戴著舌環的年輕人。當他將車停穩之後,坐在他身後的女孩摘下安全帽,露出綁著馬尾的小臉,拍拍他的肩頭。
"小龍,謝啦!我昨晚玩得很開心。"曉夏將粉紅色的安全帽還給他,伸展了下酸疼的筋骨,一路從陽明山上飆下來,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年輕人笑得爽朗。"謝什麼?我們是好哥兒們,光頭還說下次要開四輪的去飆個過癮,要不要一塊去?"
"到時再說吧!"
他加足油門。"好吧,那就再連絡,我們先走了。"
曉夏跟其他人揮手。"拜拜。"
吆喝一聲,摩托車隊又一路發出噪音的揚長而去。
目送他們離去,曉夏佇立在巷口良久,心中依舊空虛寂寞。
以為讓自己玩瘋了,身邊又有許多朋友作伴,大家嘻嘻哈哈、吃吃喝喝,就跟平常沒兩樣,這樣她又可以回到過去那種無牽無掛的日子,可是她錯了,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自己的心已經築不起堅固的牆,再也無法將他的身影從生命中剔除。
不該是這樣的!
上一回離開學長,她可以走得義無反顧、瀟灑果斷,這次為什麼不行?為什麼會如此牽腸掛肚?依依不舍?
把小臉埋在手心里,掩住泫然欲泣的臉。
這幾天她刻意把手機關了,就是怕他又打電話來動搖自己的決心,可是當她打開,發現沒有他的留言,說不出的心痛又盈滿于胸,她已經搞不清楚自己要什麼了。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自由自在的紀曉夏。
拖著腳步走進巷內,才要從口袋里掏出鑰匙,就听見有人在叫她。
"紀小姐。"
曉夏本能的回首。"是你?"
她記得這個男的是滕昊極的秘書,心中一陣騷動,不禁屏息以待。
"我已經等紀小姐一整晚了。"丁天宇的口氣有些指責的意味。"請紀小姐馬上跟我走。"他真不明白眼前的女孩有何魅力,能讓總裁如此牽掛。
"去哪里?"
丁天宇冷凜著臉孔。"去見總裁。"
"他還沒有告訴你,我們已經分手了嗎?"她必須把持住,不能功虧一簣。
他目光湛冷。"不管你和總裁是不是分了,請你現在跟我去見他。"
"我跟一群朋友到陽明山夜游,整晚都沒睡,現在困得要命,沒空去見他。"曉夏硬起心腸拒絕,火速的把鑰匙插進孔內,就要推門進去。
"總裁生病了……"
曉夏推門的勢子戛然停止,停頓幾秒,仍嘴硬地道︰"病了就去看醫生,找我做什麼?"他病了?病得很嚴重嗎?
"總裁堅持不肯上醫院,就連我請了醫生回來幫他看診,他也不肯合作,我實在拿他沒辦法,所以才來找紀小姐幫忙。"若不是萬不得已,他根本不願意跑這一趟。
她的心霍然提到了喉嚨。"我能幫什麼忙?"
傍我一個理由,一個去看他的理由,曉夏在心中吶喊。
"其實我也不清楚。"丁天宇輕吁。"雖然我認為你根本配不上總裁,可是在他身邊做事這麼多年,可以肯定的是紀小姐是唯一一個讓他動心的女人,唯一一個讓總裁在上班時失神發呆、露齒傻笑的女人。"
背對著他,曉夏的眼眶泛紅了。
"他……病得很厲害嗎?"
丁天宇見她語氣松動,再加把勁。"他發燒燒到三十九度,從昨天下午到剛才都還沒退燒,我怕再燒下去會變成肺炎。"
"三十九度?!"她倏地旋身,氣呼呼的興師問罪。"你這個秘書是怎麼照顧他的?怎麼會無緣無故發燒呢?還站在那里干什麼?快走……"
他愣了一下,才趕緊跟上去。
飛車趕回滕昊極的住處,兩人才進屋,就見醫生和一名護士坐在客廳里乾瞪眼,可見還是拿房里的病人沒轍。
"怎麼樣?"丁天宇問醫生。
醫生苦笑的搖頭。"對不起,滕先生一直不肯跟我們合作……"
"我去。"曉夏率先沖上二樓。
丁天宇帶著醫生和護士緊追在後。
門鎖"喀!"的一聲,驚動了屋內宛如困獸般憤怒的男人。
"不要來煩我,全都滾出去!"滕昊極抱住快裂掉的頭顱嘶吼。
曉夏氣沖沖的抬起他的頭,手心貼向他的額頭,果然燙得嚇人。"都燒成這樣了還在逞強?你以為自己百毒不侵是不是?護士小姐,請你快點幫他打針,我來壓著他。"
"你……"高燒讓他視線模糊,意識昏沉,可是听見那熟悉的聲音,讓滕昊極反應十分激烈。
她大吼一聲。"閉嘴!"
滕昊極倏地住嘴,乖乖的在床上坐好,乖乖的讓她卷起袖子,好讓護士小姐打退燒針。
"這樣就可以了嗎?"曉夏怯怯的睇向醫生。
醫生如釋重負,拿出口袋里的听診器,輕按在病人的胸口、背部,聆听肺部呼吸有無雜音。"不要緊張,先讓我看看……滕先生,麻煩你吸氣……呼氣……好,再來一次……"
听了幾回,醫生收回听診器。
"情況如何嗎?"丁天宇也湊過來問道。
"目前還好,只要明天早上之前能退燒就沒事,不然最好馬上送到醫院掛急診。"和身旁的護士小姐交談幾句,開了幾樣藥物交給他。"藥一天吃四次,我還放了安眠藥,現在先讓他吃一顆,讓病人的情緒安定下來。"
丁天宇臉上總算有了笑意。"謝謝,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說完,把藥交給曉夏,跟著醫生下樓去了。
倒了杯溫開水,把幾粒藥丸放進滕昊極的掌心上,曉夏還是很生氣。"你听見醫生的話了,快把藥吃了。"
他嘴巴張了又合,還是乖乖的把藥一口吞了。
"我把藥吃了,那你也要留下來陪我。"他像個耍賴的孩子跟她討價還價。
曉夏原本想說不,可是看到他下巴新長出的短髭,和眼下的黑影,那狼狽的模樣完全不像平時意氣風發的他,讓她的心都揪成一團,那個"不"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在你睡醒之前,我不會走。"她咬了咬唇,許下承諾。"好了,先睡一會兒,我在這里陪你。"
滕昊極似乎也撐不下去了,乏力的躺平,大掌還緊握著她的小手不放。
"快睡吧。"曉夏的喉頭梗住了。
他閉上彷佛有幾斤重的眼皮,下一會兒卻又張開,確定她還在身邊,才安心的陷入昏睡。
看著他,曉夏不由得想起印度詩人"泰戈爾"的短詩──
我看見你,像那半醒的嬰孩在微光中看見母親,于是微笑而又睡去……
他的脆弱和依賴讓她眼圈泛紅。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縴白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眉、眼、鼻、唇,嗓音微梗。"你不是一向都是無所不能,是個打不死的強人嗎?你這樣叫我怎麼安心?"
也許是退燒針產生了效果,他身上不斷滲出大量的汗水,曉夏擰了條濕毛巾幫他擦乾,最後連全身都濕透了,只好幫他換上乾爽的衣服,連續幾個小時,她都在做重復的動作,直到自己筋疲力盡。
用耳溫槍幫他量了下溫度,三十七度八,已經明顯的下降,不過還得再低一點才行。
算了算時間,又該吃藥了。
"大總裁,起來吃藥了。"曉夏努力抬高他的上半身,叫醒他後,才將水杯塞進他手中。"把藥吞下去……慢慢喝,不要嗆到了。"
順利的將藥丸吞了進去,安眠藥讓他很想睡,可是滕昊極還是費力的瞅著她,氣若游絲的問︰"你沒有走?"
她拍松枕頭,讓他躺回去。"我答應過你不是嗎?再睡一下,我會在這里等你醒來。"
大掌重新包住她的小手。"別走。"
曉夏撇開小臉,逼回奪眶而出的淚水。
"我……"她將螓首轉回,發現滕昊極又繼續昏睡了。
在心中輕嘆,強撐著惱人的睡意,每隔兩個小時就幫滕昊極量一次體溫,直到黑夜過去,白天到來,最後一次幫他量體溫──三十七度一,終于退燒了!
"太好了,大總裁,"曉夏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得以歸回原位。
心情一放松,濃濃的困意便漫天襲來,她忍不住也鑽進被窩,蜷縮在滕昊極身畔沉沉睡去。
當丁天宇處理完公司的事,再度趕回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站在床頭打量兩人熟睡的臉孔,他居然有種奇怪的想法,似乎再也沒有其他女人比她更適合躺在這張床上了。
幫他們蓋好被子,他這才躡手躡腳的離開。
攙著滕昊極定出浴室,讓他再躺回被窩中,見他虛弱的合眼,曉夏不太放心的又幫他量一次耳溫,確定是三十七度,沒有再發燒,才稍稍安了心。
"我用雞湯熬了一鍋粥,要不要吃?"要吃東西才有體力。
他緊閉眼皮。"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不然身體怎麼會好?我去端一碗過來,你多少吃一點。"曉夏拿出強硬的態度要他配合。
待她下樓,滕昊極才掀開眼瞼,不見方才孱弱的模樣。誰教他是商人,所謂無奸不成商,要是不使點手腕,怎能留住心愛的女人?這次他要多用點腦筋,就不信她對他真的沒有感情。
在曉夏半哄半強迫之下吃完粥,又皺著眉把藥吞了,那表情活像被逼著喝毒藥似的,讓她好氣又好笑。
"現在把眼楮閉上,再多睡一會兒養足精神。"說著,見他伸手要拿床頭櫃上的手機,被她給阻止了。"你要干什麼?"
滕昊極吃力的坐正。"我要打電話到公司……"
"你就算幾天沒到公司,公司也不會倒。"啐!到底是公司重要還是命重要?人都病倒了,還有力氣管其他事。"你給我好好躺著。"
他冷不防的咳了兩聲,曉夏果然緊張的挺直腰肢。
"不行,美國那邊出了事,我得親自處理。"
曉夏小心觀察他的臉色。"怎麼退了燒反而咳嗽了?"
"只是不小心嗆到,不要緊。"滕昊極勉強擠出一抹笑安撫她。
她模模他的臉龐。"該不會是喉嚨發炎了?吞口水會不會痛?"
"不會,我沒事。"
"我看還是請醫生再過來一趟。"說完,曉夏馬上和丁天宇取得連絡,問了醫生的電話,立刻請他晚上過來復診。
到了晚上,醫生果然帶著護士前來復診,曉夏被請到房間外頭等候,過了大約十五分鐘才出來。
聆听著曉夏和醫生的談話,滕昊極小心的不讓嘴角上揚得太高。
"醫生,他怎麼樣了?"
醫生清了清喉嚨。他實在不應當對病奔的家屬說謊,不過小小的善意謊言應該無妨。"病人的燒是退了,不過還是要防範他二度發燒,到時可能會導致嚴重的肺炎,會有生命危險。"
曉夏听得一顆心七上八下。"有這麼嚴重?"
醫生怕嚇到她,趕忙緩了緩氣氛。"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只要多注意,每天按時量體溫的話,應該很快就會痊愈了。"
她點頭如搗蒜。"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嗯,待會兒我會讓護士把藥和這次出診的收據送來,有事再跟我連絡。"唯恐露了餡,醫生趕緊走人。
必到房內,瞥見滕昊極已經睡著,曉夏坐在床沿覷著他,滿腦子只想著該怎麼讓他早點恢復健康……
對了!打電話問江媽,煮幾樣可以增強免疫力的菜給他吃,古人說藥補不如食補,只要吃得對,相信不用多久他又可以生龍活虎了。
"喂!江媽,我是曉夏……嗯,我很好,我想問你生病的人吃什麼比較好?"
拿著手機踱到落地窗旁,嘰哩咕嚕說了半天。
"我也听說山藥很營養,可以提高免疫力,嗯、嗯,然後……還可以用糙米和排骨來煮粥……這樣啊……熬雞湯我最拿手了,沒有問題,只是小Case……"
在電話里討論大半天,搞清楚每道菜的材料和步驟,最後總算結束通話,才掛斷,又有電話進來。
"我是紀曉夏……光頭,是你呀,找我有事?"想到對方那顆大光頭,足以媲美台北縣長蘇貞昌,她就想笑。"你們明天十幾個人要一路輾到墾丁去浮潛?听起好像很好玩,我……我恐怕不能去……因為……還是等下次吧,我真的沒辦法去……嗯,拜拜。"
將手機插在臀後的口袋內,曉夏雖然有些惋惜,不過她現在的心思全在滕昊極身上,根本走不開。對了!趁他還在睡覺,她得趕緊去超市買菜回來煲湯。
曉夏拿了屋子的鑰匙和錢包,急急忙忙的出門去了。
她前腳剛走,滕昊極後腳便跟著下床,原來他是在裝睡。
他在手機上按了個鍵。"現在那邊情況如何?"
丁天宇也不羅唆,直接切入主題。"已經找到幾樣證據,對我們極為有利,再過幾天就有答案了。"
"很好……"
連著幾天照顧病人,曉夏都沒有睡好,終于體力不支的睡去,當她驚醒時,才發現病人不見了。
榜!生病的人居然還趴趴走。
曉夏繃著小臉踏出房門,就听見書房的方向傳來刻意壓低的對話。
"……已經確實掌握住證據,現在情勢逆轉,我們可以反過來告他們誣告。"總經理拉松領帶,正色的作分析。
另一名陪同前來的副總經理點頭附和。"我贊成總經理的建議,要不殺雞儆猴,這種事難保不會重演。"
滕昊極掐了掐打了好幾個結的眉心。"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全權交給律師去處理,你們也知道'永生'對我的意義,我不希望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對公司的形象傷害太大了。"
丁天宇將手上的文件遞給他。"總裁,這些請您過目。"
才翻開文件夾,就听見房門"砰!"的一聲打開。
"你們不知道他生病了嗎?"曉夏一臉殺氣騰騰。"還拿這些無聊的公事來煩他,錢少賺一點會死嗎?"
屋里其他男人被她凶悍的氣勢給嚇住了。
滕昊極忍住想笑的沖動。"呃,曉夏,我……"
"閉嘴!"
他輕咳一聲。"你們先回公司。"
丁天宇先回過神來,用眼神示意其他兩個男人先溜為妙。"總裁,那我們先走了。"
"在他的病沒好之前,你們都不準來吵他。"曉夏橫眉豎眼的嬌喝。
三人趕緊落荒而逃。
她氣惱的瞪了滕昊極一眼,轉身出去。
"曉夏!"
不理會身後的呼喚,曉夏打算拿了東西就走。
滕昊極在她抓了背包掉頭要走之際,一把將她摟得緊緊的。"曉夏,對不起,不要生氣了。"
"我那麼擔心你,你卻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那我留下來干什麼?"她掙扎了幾下,還是任他抱著,扁著小嘴,忿忿的說。
他親了親她氣鼓的兩頰。"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這件事非同小可,攸關公司的營運和未來,要是打輸官司,可能會被判賠償好幾千萬,甚至上億,所以他們才會急著來找我商量。"
"打官司?"曉夏張大小口。
"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永生'嗎?那是滕家祖先的智慧結晶,沒想到上市不到半個月,美國有幾個民眾吃了,產生心悸的副作用,結果告上法院。"見他眉頭都郁結在一塊,曉夏的態度也軟化不少。"不過我們也調查出那些民眾都是受托于M藥廠,因為'永生'的銷售情形太好,他們一時眼紅,才故意栽贓給滕氏,現在有了證據,就可以反控回去。"
曉夏擔心之情溢于言表。"有把握可以打贏嗎?"
"當然,理字站在我們這邊,絕對沒問題。"
她的氣全消了。"這樣就好。"
"謝謝你來照顧我,曉夏,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我不能沒有你。"他要用無盡的柔情將她綁住,讓她再也離不開他。
"大總裁……"曉夏語塞。
為什麼要這麼溫柔?
這樣叫她怎麼說出決絕的話?
滕昊極覆上她的唇,連同她的喟嘆一並納進口中,細細的摩搓吮吸,感覺到她的輕顫和沉醉,雙手緩緩的卸去她的衣物,她每一寸肌膚,和每一處敏感的部位,愛極了她的嬌喘和戰僳。
不行!她不能沉淪下去……
她想振作起來,想伸手推開他,可是渾身使不出力氣。
"啊……"不知不覺的拱臀接納他,結合的飽滿和濕熱讓她暈眩;心里卻好氣,氣他用這種小人步數來折磨她,讓她左右為難。
男性的粗喘在曉夏耳畔縈繞,亢奮的不疾不徐的在她濕潤的體內滑動,彷佛故意在吊她胃口,遲遲不肯滿足她。
曉夏張口咬住他的肩頭,指尖在背上劃出一道道抓痕……
雖然不痛,卻讓滕昊極的自制為之崩潰了。
"啊啊……"她牢牢的攀住他,怕從高處掉落下來,卻又渴望飛得更高更高,那兒只有他們兩人……
許久之後,曉夏仍然綿軟無力,還沒從歡愛的激情中平復過來。
"大總裁?"當她發覺倒在身旁的男人不太對勁,模下額頭,覺得有點燙,趕緊翻身起來,找到耳溫槍一量──三七度九。"完了!懊像又發燒了。"
滕昊極臉上掛著饜足的可惡笑意,一把將她摟回懷里,恨不得嵌在身上。"這個時候體溫高是正常的,只是稍微累了點,睡一下就好。"
"你──"她一時氣結。"誰叫你病才剛好就亂來,活該!"
他閉上眼皮,但笑不語。
曉夏舍不得再罵他,將棉被拉來蓋住兩人,不敢再亂動。
這個時候,她還是沒辦法離開他,等他完全痊愈之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