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只剩下他們兩人,繚綾就橫眉豎目的質問。
「你干嘛說我是你的未婚妻?」
「因為我要娶你。」他無比認真的說。
她的表情好象他頭上多了一只角,「你瘋了!」
「我清醒得很,你就準備當新娘子吧!」他對這個決定,可是再正經不過了。
可惜新娘子不這麼認為。「你少作夢!我不會嫁給你的……」
「要打賭嗎?」他是勝券在握。
繚綾寧死不屈,「誰要跟你這種人賭?我說不會就不會,你……唔……好痛。」
她一時太過激動,扯到肩頭快結疤的傷口,讓她眉頭全皺在一起。
「傷口又痛了嗎?讓我看看。」
他動手要撥開她衣服的前襟,驚得她往床內縮,啐道︰「!不要踫我。」
祁焄好笑的睇睨她,「你以為我想干什麼?一個身上帶傷的女人可是引不起我半點胃口,過來!我要幫你上藥……」
「我自己來就好。」她不領情。
他也不退讓,「真要我動手的話,你的力氣抵不過我。」
就只會來這一招,繚綾嘴里咕噥著,一臉不悅的屈服在他的脅迫下,袒露出大半個香肩,讓他在傷口上撒下藥粉。
雖然他們曾有過肌膚之親,可是,她卻還沒從這麼近的角度看過他的長相,讓一個男人長得這麼「美」,實在是暴殄天物,她咋舌的想,特別是那兩排又黑又密的睫毛,勾魂攝魄的搧呀搧的,看得她也莫名的心跳加速。
她居然有種錯覺,將黑修羅的影像和他相疊在一起。怎麼可能?一定是她眼花了,他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繚綾瞧見他手中金漆的瓶子,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這是什麼?」她指著那藥瓶問。
「這是獨門的金創藥,對刀傷很有效。」他說。
她努力的回想,「我好象在哪里見過它?」
祁焄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現在還不是坦白身分的時候。
「你還是趕快把傷養好,你走後,我就沒再踫過女人,禁欲對男人來說可是很傷身體的。」他真的試過找別的女人排解,一心想回到遇見她以前浪蕩的日子,可是,最後總是「興趣缺缺」。唉!他們到底是誰征服了誰呢?
她氣得頭腦發脹,「你去找別的女人啊!我又沒阻止你。」
「這可是你說的,我要是真有別的女人,你可不要吃醋。」他愛極了她雙頰氣鼓鼓的俏模樣。
繚綾為之氣結,「吃你的大頭鬼醋!」
他又刻意的再去撩撥她,「脾氣越火爆的女人就越熱情,說的一點都沒錯,將來娶了你當老婆,可是我的福氣。」
「我寧願嫁給一頭豬,也不會嫁給你。」她暴怒的吼。
祁焄搖搖頭,「生為畜生已經夠可憐了,你何必還要虐待它呢?你別再固執了,你這性子也只有我懂得欣賞,不嫁給我嫁誰。」
「我——不——會——嫁——給——你!你是聾子嗎?」她吼的更大聲了。
「我想外面的人也都听見了。」祁焄低笑的將臉湊上前。「不過你還是會嫁給我的,不信我們等著瞧。」
他轉身離開,臨出門前拋下一抹詭笑。
「你……」可惡!她是倒了十八輩子的楣才會遇到他。
繚綾拍著胸口順順氣,跟那種人生氣不值得,還是保重自己的身體要緊。
「我可以進來嗎?」盧開曲起指節在門上輕敲兩下。
她原本還揚起笑靨歡迎,不過一下子又褪去了。「盧大哥,如果你是來幫他說好話的,那就不用進來了,我不想听。」
「你誤會了,我只是來送一份禮。」他將手上用布包著的長形物遞到她懷中。
「這是什麼?」
「你何不打開來看。」
繚綾一解開外頭的布,頓時眼眶都濕潤了。「這是……這是我的劍?怎麼會……它怎麼會在你那里?」
她撫模著上頭每一道熟悉的紋路,這的確是老夫人請人為她訂制的那一把劍,原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到它了,如今竟能真實的觸模到,她心中的激動非筆墨所能形容。
「你離開的第二天,爺就去把它買回來了,直到今天才有機會送還你。」
她當場震懾住,「他……怎麼會知道?」
「他一直在注意你的一舉一動,爺這人雖然看起來無情,那是因為他害怕去愛人,又不善于表現出較為人性的一面,其實他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壞,甚至在某些方面他是滿害羞的。」
繚綾咕噥的說︰「那種人懂得什麼叫害羞?」
她嘴里雖然很不以為然,可是內心卻還是起了一點小小的變化。
「那就要靠你自己去觀察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沒事的話我告辭了。」
等門合上,她表情復雜的瞅著手上的劍。
邵厚遠剛從向斌的墓地祭拜回來,如果他做事多用點大腦,而不是用蠻力,邵厚遠會讓他活久一點,畢竟他是他喜歡過的男人,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受到牽連,只有犧牲他了。
邵厚遠嘴角逸出一抹陰冷的笑意。要做大事的人,可不能被兒女私情綁住,將來他若真能將長生不老藥煉制成,想想看他可以活個好幾百年,多的是時間鑽研武學,六大門派掌門就算武藝再博深精湛,早晚都逃不了生老病死;只要等他找出破解各門派武功的方法,這整個武林就是他邵厚遠的天下,小小一個擎天鏢局根本不放在他眼里,他要成為人上人,讓全江湖的人對他俯首稱臣。
這世界太美好,有太多事要做,他不要只活個短短幾十年,他要永垂不朽!歷史上記載,秦始皇曾派徐福上仙山求藥,可是等不及找到長生不老藥就病死了,他跟秦始皇不一樣,這次絕對、一定要成功!
「二師兄,你去大師兄的墓上過香了?」白薇見他房門開著便進來問。
邵厚遠冷淡的「嗯!」一聲,轉身卸下沾有泥土的外衣,她伶俐的將干淨的遞給他套上。他淡漠的問︰「有事嗎?」
她嫣紅著玉頰,從後面抱住他的腰,「二師兄……」
「你干什麼?!」邵厚遠嫌惡的將她推開,除非必要,他可不喜歡女人踫他。
白薇愣了愣,「二師兄,你……干什麼這麼凶?」
「我……你突然抱住我,我當然會嚇一跳,再說,一個好人家的姑娘是不能隨便抱男人,以後不要再有這種舉動了。」他斥責的說。
「可是,我們就要成親了……」而且這里又沒有別人,抱一下有什麼關系。
他草率的敷衍過去,「成親以後有的是機會,我現在沒心情。」
「是不是因為大師兄的事讓你難過?我知道你跟大師兄的感情一向很好,現在事情變成這樣,心里當然不好受,我可以做些什麼讓你好過點嗎?」她貼心的問。
邵厚遠被她煩得快翻臉了,「你只要不要來吵我,讓我一個人清靜點就好。」
「二師兄,你變了……」屬于女人的敏感,讓她察覺到邵厚遠對她的態度有明顯的不同,「這兩天你對我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跟你說個話又老是魂不守舍,腦子里不知在想些什麼,二師兄,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事,你別亂想,如果有冷落到你,我先跟你道歉,因為這一次發生那麼多事,實在讓人一下子無法接受,心情難免有些低落,等過段時間應該就會恢復了,你不要擔心。」他捺著性子說。
白薇小鳥依人般的偎著他,「二師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傷心難過也沒有用,日子還是要過不是嗎?繚綾的傷痊愈得差不多了,我們還是盡快啟程,把該辦的事辦好,接著就是辦我們兩人的事了。」
「到時候再說吧!」他言不由衷的說。
「到時候要等到哪時候?」白薇有些動怒了,「昨天我已經捎封信回家,我爹娘接到信,一定會開始著手準備我們的婚事;二師兄,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最近的表現讓我很不安,好象自從得到我的人之後,你就不再像以前那般呵護我了。」
邵厚遠略為煩躁的回道︰「你不要這麼多心,師妹,我的妻子人選只有你一個,難道這個保證還不夠嗎?」
「不夠、不夠。」她需要更多的關心和愛。
他脾氣爆發的大吼︰「那你還想怎麼樣?你們女人就是這樣,心里只想到自己,我已經夠煩了,你還來跟我鬧,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
白薇被他罵哭了,抽抽噎噎的道︰「二師兄,你……好過分!」
「過分的人是你,我最受不了女人無理取鬧,如果你覺得不滿意,大可以另找對象,我不會反對。」他寒著臉說。
她眼淚闢啪掉得更凶,「二師兄,我都已是你的人了,你現在才說出這種話,真是太傷我的心,枉費我對你……嗚……」
太過分了!他已不是她深愛多年的二師兄了。白薇一面想一面跑,此時的她心亂的只想找個人將滿月復的委屈傾吐出來。
「嗚……」白薇泣不成聲的沖進繚綾的房間,尋求同性的支持。
因為她抱得太用力了,繚綾本能的瑟縮一下,「白姑娘,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
「嗚……」她什麼話都不說,只是一味的掉淚。
繚綾只得先掏出巾帕遞給她,「光是哭也解決不了問題,究竟怎麼回事?」
白薇擤了擤鼻子,哽咽道︰「二師兄他……不愛我了,以前他對我說話的口氣從來沒這麼凶過,他一定不愛我了,嗚……」
「我想他可能是心情不好,不是故意要那樣對你。」
「我也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才好心的要安慰他,可是,他居然不領情。繚綾,男人是不是都這樣,一旦得手之後,就不會再珍惜了?」她惴惴不安的問。
繚綾微微一怔,「你是說你們已經……」
她記得邵大哥口口聲聲說對白薇只有兄妹之情,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難道他真是個雙面人?
「我……已經是二師兄的人了,繚綾,你不會嘲笑我吧?我真的好愛他,只要能抓住二師兄的心,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我不能說你錯了,只是我相信他的為人,邵大哥不應該是個會始亂終棄的人,你就不要想太多了。」這也是她衷心的希望。
白薇在她的安撫下,也覺得自己太小題大作。
「說的也是,我應該相信二師兄才對。」她總算破涕為笑,「繚綾,你的傷好一點了嗎?」她現在才想到別人。
繚綾動了動肩膀,「雖然還有點痛,不過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為了我的傷耽誤了大家不少時間,我想這兩天就可以出發了。」
「那真是太好了!為了你們的事,二師兄可是放下鏢局的事,也推掉不少件生意,我還真擔心會影響擎天鏢局的聲望。」她不知道自己無心的話听來有多刺耳。
「謝謝你听我說那麼多話,那我不打攪你們了。」
繚綾送她到門口,認真的考慮是否不要再麻煩邵厚遠,既然夜鵩大盜已經死了,沒有人能再威脅到他們,她又何必欠人家一份情。
「綾姨……」嚴顥獻寶似的奔到床邊,「綾姨,你看,這是邵叔叔送我的紙鳶,漂不漂亮?」
「哇,好漂亮喔!有沒有跟邵叔叔說聲謝謝?」她微笑的問。
他乖巧的點頭,「有。」
「只不過是個小玩意兒,顥兒喜歡就好。」邵厚遠低頭對他說︰「顥兒,邵叔叔跟綾姨有事要談,你到院子里去玩好不好?」
小阿子說到玩,跑的比誰都快,一溜煙嚴顥就不見了。
他拉了張椅子過來,「你肩膀的傷復原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快,大概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完全痊愈了。」
只有繚綾自己知道多虧了黑修羅那瓶藥,不然她的傷不可能好得這麼快,陡然,腦中有什麼東西閃過,待她要抓住時,已經消失了。
「繚綾,怎麼沒再見到你未婚夫?」他就是查不出那姓祁的來歷。
她想了又想,還是決定跟他實話實說。
「邵大哥,其實他並不是我的未婚夫,只是個朋友罷了!我不是有意騙你,只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你,又不會傷到你的心,才編造這個謊言。」
邵厚遠精神一振,「你的意思是我還有希望?」
「邵大哥,對不起,我還是不能接受你。」她斬釘截鐵的說。
「為什麼?」
繚綾聲色俱厲的說︰「我已經听白姑娘說了,邵大哥,這就是你不對了,既然你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就該好好的對她,我也相信你是個敢做敢當的大丈夫,要是你再對說我那些話,只會讓我看不起你。」
「她……她對你說了?」那女人嘴巴可真大。
「你別怪她,她會找我訴苦是因為心里不安,姑娘家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意中人,你說話的口氣、每一句話她都會很在意。邵大哥,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請你真心的善待她。」
邵厚遠心里惱得要命,又不便發作。「我會的,我早就決定要娶她了。」
「那就好。另外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把它告訴你,邵大哥,我知道那兩把劍放在那里。」
他全身像通了電,發出劇烈的震動,瞳仁散放出異采。
「在哪里?那兩把劍藏在哪里?你快點告訴我?」整個身體往前傾,雙手不自覺的用力抓住她的臂膀。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想到她會自己說出來。
繚綾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激狂,「邵大哥,你抓痛我了。」
「對……不起,我一時情急,有沒有弄傷你?」他胸口上下起伏,慌亂的替自己辯解。「我想為了那兩把劍鬧出這麼多條人命,還是不要隨便擺,要是又讓其它人發現,只怕歷史又要重演。」
她頷首,算是認同他的話。「我也有同感,所以才決定告訴你,請你將它們做個妥善的處理。」
「那麼它們在什麼地方?」他緊張的手心發汗。
「就埋在後院的枯井里。」
「原來在那里。」他怎麼獨獨漏掉那個地方沒找,害他浪費那麼多時間耗在這里,「謝謝你,繚綾,我馬上派人去它們挖出來。」
「邵……」她才發出一個音,就見他的衫擺在門口拐了個彎不見了。
邵厚遠摩拳擦掌,整個人正處于興奮狀態,王者之劍終于就要落在他手上了!長生不老的藥引有了著落,現在就只剩下煉丹藥的時間,那牛鼻子老道拍胸脯跟他保證,絕對有辦法在三年內煉制完成,那就給他三年,就算十年他也願意等。
「二師兄,我特地煮了你最喜歡喝的……」
「啊!二師兄,有沒有燙到你?」白薇興沖沖的端著細心烹調的點心過來,誰曉得和邵厚遠撞個正著,打翻了碗,連帶忙了一下午的苦心也全白費了。
「走開!我現在很忙。」他揮開白薇的手,進了房,取了劍又出來。
她緊追在後,「二師兄,你要上哪兒去?」
「我有事要出門,你們都留在這里等我回來。」他現在腦子里塞不下其它事物。
白薇不死心的窮追不舍,「別想拋下我,我要跟你一起去……」
他猛地頓住腳步,轉身冷著臉問︰「你敢不听我的話?」
「我……不是。」
「既然不是,就留下來。」說完,他無情的撇下她。
白薇茫然的望著他冷絕的背影,雙腳像生了根似的,再也提不起來。
昨晚小少爺比往常還要纏人,也許是家遭劇變,缺乏安全感的關系,畢竟他才六歲大,要他學會獨立,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可以養成,繚綾只好讓他睡在自己床上。
她拉起被子蓋好他,一下床便看見掛在床柱上的長劍,見到它,腦中自然浮現一張狂野魔魅的俊臉。
這些日子,她不敢去思考自己究竟對那個叫祁焄的男人抱持著什麼樣的感情,是厭惡?是唾棄?還是……
不可能!繚綾的頭搖的又急又亂,本能的想否決掉才剛冒出頭的可能性。
就算他是奪走她貞節的男人,那又如何?她也不會因此就認定他是自己這輩子的良人。
她想要的是一份安定的感情,而那男人陰晴不定的個性,視道德枷鎖、禮教規範于無物,這種典型的男人,只會讓她退卻。
繚綾不自卑,卻也不敢奢求太多,因為她只是個平凡的小女子,怎敢妄想能獨得他一輩子的眷寵。
只是那人似乎打定主意要糾纏到底,兩次的床笫之歡,他的氣味、重量,深深烙印在她體內,有時不小心想起,身子便禁不住的發熱。不過,那只是上的吸引力罷了,她是這樣告訴自己。
上的吸引力很快就會消逝,總有一天,他會膩、會倦,然後離開她的生命,所以她更不能愛上他,不然她就會輸得一敗涂地。
這就是為什麼她總是張牙舞爪的面對他,說起話來不假辭色的原因嗎?繚綾怔忡的想。
她一臉頹喪的坐下,這份突然的認知讓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心翻騰起來。
怎麼可能?她喜歡的人應該是黑修羅才對呀!
不管黑修羅是不是魔教的人,那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當他以雷霆萬鈞之勢現身幫她解了圍,就在那一瞬間,抓住了她的心。
傻瓜!那只是單純的崇拜和仰慕。腦中有個聲音回答。
「不是的、不是的……」她心跳氣急的低嚷。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繚綾有種感覺,她絕對不會喜歡得到的答案。
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像只鴕鳥的把頭埋進沙堆中。
穿好衣服,她先去敲了對面的門。「白姑娘,你醒了嗎?白姑娘?」
里頭沒有回音,繚綾才試著推下門,發現門沒落鎖,進屋也沒瞧見人影,心想大概先去用膳了。
才掉頭想走回房間,遙遙的那端已走來一名散發著詭魅風采的男子,他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困擾著繚綾芳心的罪魁禍首。
她臉色變了變,拔腿就跑,想趕在他之前逃回房間。
可惜她腦子裹在想什麼,完全在祁焄的意料之中,她的動作快,他則比她更快,趕在吃閉門羹前,先一步的登堂入室。
「你又來干什麼?」繚綾嬌喝道。
祁焄瞅著她的怒容,調笑道︰「哪有人用這種口氣跟自己的未婚夫說話。」
她硬是不肯給他好臉色看,「我們都知道那不是真的。」
「你是我的人,這總不是假的吧!」
繚綾忍著氣說︰「那又怎麼樣?你的女人應該不只我一個吧!」
「可是我想娶的就只有你。」他見招拆招。
「你這無賴!」
祁焄一個箭步欺近她,「盡避罵,我就愛看你生氣起來,雙眼冒火的模樣。」
「你這變態,不要過來……」她低叫一聲,繞著桌子跑。
他快如閃電的摟住她的腰,湊下唇,「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接受我?」
「別這樣,小少爺會看見的……」這人只要想做什麼,根本不管置身何地,我行我素的令人氣憤。
「那就別出聲。」祁焄佔據他愛戀的唇,將她所有的氣息全吞入月復中。
她氣自己意志不堅,這時應該狠狠給他一巴掌,或者大聲的斥責才對,可是,卻在四唇相觸的同時,再也生不出半點力氣來。
「我……沒有……胭……胭脂……」她斷斷續續的說。
祁焄感到有些好笑,這女人當真以為他喜歡吃的是胭脂嗎?
他微微松開唇,粗啞的低喃,「如果那些胭脂不是在你的唇上,你以為我還會喜歡吃它們嗎?」
這麼明顯的暗示讓繚綾的心為之顫動。「可是……」
她困惑的話再度被他吞進口中,慢慢閉上迷惘的眸子。她的頭好昏、好亂,就連心也跳得好快,誰來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當這吻結束,她微喘的睜開眼,看進一雙笑得有些可惡的黑瞳內,立刻像被潑了桶冷水,人也被嚇醒了。
「你……不準踫我!」天呀!她剛剛做了什麼?居然毫不反抗的沉醉在他懷中,簡直像個放蕩的女人。
祁焄含笑的神色一斂,「你又怎麼了?難道我們就不能和平共處嗎?」他好不容易願意拋開心結,嘗試去愛人,偏偏這女人就愛跟他作對。
「我不認為在你對我做了那些事之後,還能跟你和平共處。」她懷疑自己會有原諒他的一天。「請問你今天來到底有何貴干?」
「我要你跟我走。」他鏗鏘有力的說。
繚綾看他的眼神好象他是個怪物,「憑什麼要我跟你走?我要留在這里等邵大哥,你沒有權利強迫我。」
「我就讓你看看我有沒有權利。盧開,進來。」他喚來等候在門外的人,「幫她收拾東西,那孩子就交給你了。」
她登時傻了眼,暴跳如雷的嬌吼︰「你這是干什麼?!我說過我不要跟你走,放開我……」
祁焄扣住她縴細的手腕,「你不是要去京城嗎?我送你們去。」
他從沒強迫女人過,可是一踫上她,讓他不得不破例。
「有邵大哥在,不必勞你大駕。」黃鼠狼給雞拜年,這人準沒安什麼好心眼。
繚綾舞動四肢,拼命想擺月兌掉他,「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喊了……」
祁焄干脆點了她的睡穴,抱著她,便像一道旋風般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