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東方聿按捺不住別氣的低咆。
「身為執法者,為求公平公正,就該不畏任何阻力,就算那阻力是來自于閻皇您也一樣,既然罪證確鑿,犯人就該受到應得的懲罰。」
東方聿深吸口氣,高深莫測的表情讓人猜不透。
「我明白了,明天我自會將人交給你。」說完,他便拂袖而去。
「呼!」銀修羅大大的喘口氣。「拜托,以後這種事別派給我。」
他的心髒都快停了,他還是頭一回對閻皇這麼不敬,一次就夠他受的了。
罷連平從另一道偏門進來,「誰教你是最有資格說這番話的人,跟他要人可以要得理直氣壯。看來閻皇對馮四小姐仍然又愛又恨,這表示我們還有希望。」
「明天他把人交給我,真要我將她關在地牢里嗎?」他不以為一個小泵娘能受得了牢獄之苦。
「不,地牢又黑暗又潮濕,她的身子一定挺不住,就罰她做勞役好了,好幫黑堂主和玉堂主多爭取點時間,況且讓閻皇心疼一下,對事情多少也有點幫助。」
稗的力量雖大,愛的力量更久。
只要心里還有愛,恨也能被愛化解。
罷連平由衷的相信。
帶著無比的絕望和饑渴,東方聿唇舌並用的蹂躪馮痴心身上每寸肌膚……
縮在他懷中的馮痴心待呼吸平順之後才問︰「你今天的心情好象不太好,發生什麼事了嗎?」只要是他的事,她都關心。
東方聿譏諷地笑了笑,「我心情好不好關你什麼事?不要以為上了我的床,就有資格管我的事,別忘了你是個囚犯。」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她眼眶發紅的說。
「我不想听,你不想睡,我還想睡。」說著,他便背過身,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兩人之間仿佛隔了一條跨也跨不過去的鴻溝。
馮痴心蒙在被里低低、壓抑的啜泣起來,心里難受得快死掉了,看來今生今世,他們兩人都無法成雙成對了。
而背對著她的東方聿並沒有睡,睜著眼聆听她的哭聲,直到她哭累了,均勻的呼吸傳來,才強迫自己也閉上眼楮。
馮痴心早上醒來就來了位婢女,手腳俐落的幫她打點身上的衣服。
等穿戴整齊,馮痴心捺不住懊奇的問︰「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那婢女的嘴像蚌殼,挖不出半句話來,她踫了個軟釘子,也不好意思再問。
跨出了囚禁了一個多月的寢宮,外頭等著她的是早已恭候多時的銀修羅和其手下。
「馮痴心,跟我們走吧!」
她面帶懼意的問︰「你們……要帶我去哪里?」
「你涉嫌殺人未遂,竊取柄密圖謀不軌,按例將你收押,等候處置,走吧!」他義正辭嚴的說。
馮痴心心慌意亂的想退回屋內,「等一下,我……能不能再見聿一面?我要見他,聿、聿,你在哪里?」
「這是閻宮的規矩,就是閻皇來也救不了你!我不想對女人動粗,你還是主動跟我們走吧!」
她淒側的問︰「聿他——知道嗎?」
「閻皇當然知道。」銀修羅面無表情地說。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馮痴心強咽下滿眶的淚水,「我跟你們走就是了。」
想不到自己在聿心目中的價值,就如同他曾說過的,只是一個妓女。
是她太自作多情了嗎?
以為這些日子的相處會讓他更了解自己的為人,看來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沒有證據,她的冤屈就沒有昭雪的一天——
聿也永遠都不會相信她。
她以為會被帶到地牢,結果卻來到一間地點較為偏僻的屋子,不大卻很舒適。
「赫連大叔,你們——」她不解的看著他和銀修羅。
「四小姐就暫時住在這里,這地方很幽靜,平常不會有人來打擾。」他說。
馮痴心腦筋還轉不過來,「我不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急,你先听我慢慢說。」赫連平和氣的示意她坐下,「因為這些日子你一直待在閻皇的寢宮里,我們始終沒辦法見你一面,更不用說談話了,所以不得已才想了這個辦法先將你弄出來。」
「這麼說你們不是要把我關進牢里?」她似懂非懂的問。
「雖然不用關在地牢,不過,也不能一點處罰也沒有,免得閻皇疑心。」
銀修羅性急的說︰「沒有時間閑聊,還是快說正事吧!」
「正事?」馮痴心正襟危坐的往下听。
「對,四小姐,我們正在想辦法幫你,所以不管我問什麼,都希望你能老老實實的回答,不要有半點隱瞞,否則就連老天爺也救不了你,知道嗎?」赫連平說出嚴重性。
馮痴心猛點頭,「我懂,你們盡避問吧!」
「好,第一個問題,你爹為什麼要你接近閻皇?」赫連平問。
「我不知道,當時我也問過爹爹,可是他叫我別問,只要照他的話去辦就好了。」她氣餒的說。
「那麼你確實是故意接近閻皇了?」他問出第二個問題。
「才不是,剛開始我根本不知道聿就是閻皇,聿他自己也從來沒跟我說過,一直到我被木芙蓉的鞭子打傷,那時候我才曉得,這是真的!我沒有騙你們。」
罷連平和銀修羅對視一眼,又問︰「好,既然如此,那麼信和毒藥是誰交給你的呢?」
一提起那兩樣害慘她的東西,馮痴心鼻頭一酸,說︰「是秀英,她在選妃宴的前幾天才將東西交給我,當我看完了信,我好害怕,可是又不曉得該怎麼辦——我愛聿,怎麼可能會毒死他呢?可是爹爹的話又不能不听,不然他就要跟我斷絕父女關系。
「我心想爹爹和聿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所以他才會要我在茶水里下毒,非要他死不可,所以我才跟聿說要回家一趟問清楚。」
銀修羅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出說謊的痕跡,「那麼地形圖呢?你總不會說是因為無聊才畫那張圖吧?」
「那張圖真的不是我畫的!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從來沒看過它,也不知道它怎麼會跑到我的房間里,是真的,你們要相信我。」她激動的說。
罷連平眉峰一蹙,「你確定?那麼為何你的婢女會說是你畫的?」
「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說,可是真的不是我畫的。」
「如果真的不是你,那麼又會是誰呢?」這才是重點。
馮痴心肩膀垮了下來,「我也不知道,我不記得自己得罪過人,為什麼有人會故意把東西栽贓給我呢?」
「栽贓?」這倒給了他們靈感。
銀修羅目光一斂,「會是你那個婢女干的嗎?」
「你是指秀英?可是她畫那張地形圖做什麼呢?」她問。
罷連平腦中快速的運作,「如果不是她,能夠自由出入你房間的就只有打掃的僕人,我不相信閻宮會有內奸。」
「你再仔細想想看,有什麼可疑的人到過你房里?」
「嗯,進過我房間的人有聿,還有冷湛,另外還有——啊!我想起來了。」馮痴心驀然大喊,「還有唐姊姊,她也曾經去過我房間一次。」
銀修羅臉一沉,「你是說唐門的大小姐唐靖湄?」
「沒錯,有一回她來房間找我聊天,結果因為正好沒熱茶可喝,秀英也不在,所以我就親自去廚房倒,當我回來的時候,她人已經不在了。」
「這麼說她也有嫌疑了,可惜候選新娘早就都送走了,就算想問也問不到。」
罷連平說︰「可是听那兩名打掃的婢女說東西是在她們整理床鋪時,在棉被底下找到的,你還記得原本放在哪里嗎?」
馮痴心說︰「我藏在衣櫃最下面的抽屜里,因為我擔心被人看見,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一直很小心,只是想不通怎麼會跑到床上去了。」
「除非有人故意將它們翻出來,好讓人馬上發現。」
銀修羅和他看法相同,「可見這人的心腸不止毒,還相當的狠。」
「究竟是什麼人想害我?」她不禁問。
罷連平朝銀修羅說︰「那可能要麻煩銀堂主辛苦點,跑一趟四川查問清楚了。」
他們已經確定唐靖湄涉有重嫌。
「我馬上出發。」他點下頭徑自出去。
「赫連大叔,你們已經知道是誰了嗎?」怎麼說到一半就散會了?他們說話沒頭沒腦的,听得她「霧煞煞」。
「四小姐不用擔心,等找到證據就會告訴你。」現在說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