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已經滿十六歲了,才不是小阿子。」她氣憤的鼓起雙頰。
東方聿惡意的一笑,「你知道閻皇幾歲了嗎?他三十四歲,都可以當你爹了,你真的想嫁給一個老頭子嗎?」
「三十四歲才不算老,我爹爹都五十多歲了。」她立刻頂回去。
他笑得更加吊詭,「跟你比起來算很老了,不如你嫁給我好了,至少我比他好看又年輕,不會讓你太快當寡婦。」
「我才不要!」馮痴心驚跳開來。
她嚇壞的舉動出乎意外的取悅了他,「為什麼不要?怕我養不起你嗎?」
「你——不要臉!居然敢對我說這種下流的話,我要告訴你的主人,說你心懷不軌,而且工作又不認真,一個人躲在這地方睡覺偷懶。」
東方聿忍俊不住的逸出笑聲,「你以為我是誰?」
真是有趣!如果她的一言一行都是假裝的,那麼她鐵定是演技一流的戲子。
「當然是看守這里的僕人,我要回去了,你快點告訴我怎麼走,不然你就慘了。」她原以為這里的人不像外傳的那麼壞,結果還是有一兩個害群之馬。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好讓你去跟閻皇告狀嗎?」他悠閑的斜睇她。
馮痴心咕噥一聲,「不說就不說,我自己找。」
「那你可得小心一點,這附近有很多機關,一個不留神,小命就沒了。」東方聿合上眼懶洋洋的丟出話,果然硬生生的攔下她的腳步。「怎麼不走了?怕了嗎?」
她扁了扁小嘴,「你——到底想怎麼樣嘛?」這人好壞喔!
「過來!」他下達命令,等她照作之後,「再過來一點,我又不會吃人。」
馮痴心泛紅著眼,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你剛才不是要趕我走嗎?」她絞著手指問道。
東方聿瞟一眼她泫然欲泣的小臉,自己似乎真的變成專門欺負人的大壞蛋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你叫什麼名字?」
「馮痴心。」她快快的說。
「來參加選妃宴的目的是什麼?」他又問。
她不假思索的說︰「這還用問嗎?當然是讓閻皇選我為妃。」
「你那麼想當閻妃嗎?」那麼她是真的有所圖謀!東方聿不相信普通人家的女兒會想嫁給像他這樣的男人。
馮痴心先搖搖頭,繼而又點點頭。
東方聿被她弄胡涂了。「這是想還是不想?你不怕他是個人見人怕的大魔頭嗎?」
「他——真的有那麼可怕嗎?」她呼吸一窒。
東方聿的眼眸陰冷的缺少溫度,聲音陡地一降。「你沒听外面的人怎麼形容他的嗎?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棍,凡是惹到他的人下場都是死路一條,還會被開腸剖肚,接著吸干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就因為如此大家才叫他大魔頭,你不怕也被他吃掉嗎?」
她猛打了個哆嗦,「你騙人!」
「我騙人嗎?別說我沒警告你,等將來落到他手中,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必死無疑。」他滿意的欣賞那張益發蒼白的小臉。
馮痴心顫聲說︰「我……相信世上沒有人真的這麼壞。」
「你遇到過真正的壞人嗎?」見她搖頭,他的笑更冷,像結了冰似的。「那麼你又怎麼能確定世界上沒有這種人呢?」
「子曰︰‘人性本善’,我相信再壞的人也都會有善良的一面,只是需要人去挖掘了解罷了,雖然大家都叫他大魔頭,可是我相信他是人不是畜生,所以怎麼可能會喝人血、吃人肉,一定是你在騙我。」
他笑得胸膛大震,只是那笑聲听來諷刺的意味多些。
「真難得有個外人這麼相信他,要是閻皇知道了,一定會非常感動,二話不說就選你當閻妃以示報答。」
馮痴心再笨也听得出他的明嘲暗諷,「我說的全是真心話,才不像你,只會偷偷的在背後道人長短,毀謗自己主人的名聲,你真該感到羞愧才對。」
「你這是在教訓我嗎?」他的嗓音又往下降了幾度,上身僨起的肌肉,活像一頭被激怒的猛獅。
她似乎感受到危險,此時她再不逃,恐怕有被撕裂的可能。
可是就在馮痴心才剛想動,東方聿便已看穿她的心思,已然撲向眼前垂涎已久的獵物。
「啊——」她被那股龐大的力量壓倒,像只無助的小綿羊被他壓在下方,只能任他宰割;她怯怯的抬眼迎視那雙凶猛的虎目,像要將她拆解入月復般,霎時,她所有的勇氣全都跑光了。
「你……想干什麼?快放……開我。」
東方聿單手撐在她的臉側,身體的重量有一半以上在她那嬌小的身上,只是這樣的接觸,竟撩起他不該有的反應!他長年不沾,一旦被撩撥,便來勢洶洶。
他居然產生想吃了這根女敕苗解饞的念頭!不過這當然無關情愛,只是一種生理反應。該死!他後悔招惹她。
這實在是相當怪異的情況,馮痴心起初是被他的怒氣駭住,只當他要殺了自己,可是,一見他用種奇特火熱的眼神瞅著她不放,竟讓她怔忡的忘了抵抗,多了些時間去看清這男人的長相。
她無法否認,他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了。當然她見過的異性原本就不多,除了爹爹、大哥以及大姊夫、二姊夫,其它的就是府里的下人,可是她仍直覺的認為他長得滿吸引人的;那原本像寒冰似的眼瞳如今像兩把火炬燒得她的臉頰發燙,還有挺直的鼻梁,總是下垂緊眠的嘴角看來無情又譏誚,深刻的五官輪廓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算得上是位出色的男子。
「看夠了嗎?」
他們兩人的臉孔如此接近,彼此的呼吸相融。
馮痴心愣愣的眨眼,「啥?」
「不反抗?那我就不客氣了。」他低下臉,撂住那微張的小口。
到嘴的肉如果不去享用,那麼他就不是男人了!
東方聿當然不可能到三十四歲都沒踫過女人,只是為避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平常都將精力用在修煉內功和處理公事上,數一數,他跟女人歡愛的經驗不多,不過欲念一旦被激發了,擋也擋不住。
馮痴心呆掉了。
他在做什麼?為什麼吃她的嘴?難道他也跟那大魔頭一樣喜歡吃人?
不要!她不要被吃掉——
慢了半拍的馮痴心開始掙扎,小小的拳頭咚咚的搥在他肩膀和胸口上,她還要活著回去孝順爹爹,現在還不能死!
欲求不滿的東方聿被打得很不爽,嘎啞的喝道︰「你到底想干什麼?」現在才來矯情,未免太假了。
「我——」她才想好好教訓他,不許再隨便吃人家的嘴,卻發現她掌心抓的是一只空空如也的袖管,不自覺的叫出聲,「你的手……你的手怎麼沒了?」
像被熱水燙到一樣,東方欲臉色丕變的躍起身,頓消。
「滾!」
「我不是……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馮痴心慌張的解釋,有殘疾的人多少都會帶點自卑,所以很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只怪自己反應遲鈍,沒有早點看出來,才會因為太吃驚而傷到對方。
東方聿仍是僵硬的背對她,冷聲說︰「從左邊的那條路走,自然會有人出現帶你回去。」
他不要看到她眼中的同情,那是這輩子他最痛恨的東西。
她難過的泛紅眼眶,「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嘲笑你的意思……」
「滾開!下次再接近這里,我會親手殺了你。」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馮痴心說不出心頭的自責和失落感,因為她在無意間傷了一個人的心!
當她按照指示沿著左邊的小路走,冷湛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依舊是酷酷的表情,什麼話也不說的帶她回去。
「四小姐,拜托你別給我找麻煩行不行?還把衣裳弄得這麼髒,這樣很難洗的,你知不知道?」秀英像只老母雞般的喋喋不休,抱怨個沒完,「連頭發都沾著草屑,都十六歲了,別像小阿子一樣在地上打滾!你要記清楚,我們來這里可是有任務,不是來玩的。」
「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馮痴心連頂嘴也不敢,怕她又念個沒完。
但心里想的是︰那個人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想再找到他,可能得問冷湛才行,她一定得親自跟他道歉,不然她良心會不安的。
「知道就好,你沒忘了老爺的交代吧?」她的工作便是督促監視四小姐的行動。
「我沒忘。」爹爹的事無論如何她也不敢忘。
秀英板著一張晚娘臉,「沒忘就好,不要只顧著玩,我們都來了三天,別的姑娘每逃詡打扮的花枝招展,想吸引那大魔頭的注意,而你做了什麼?要是任務失敗,可別怨我沒在老爺面前說幾句好話。」
「我會努力的。」她哽咽的說。
「才說你兩句就哭,你還真是沒用,難怪老爺不喜歡你。」秀英就看不出來她憑哪一點跟三小姐爭寵。
馮痴心忙擦干淚水,「我沒有哭,只是有點累了。」
「在外頭野了一下午當然累了,好了、好了,先去睡一下,用膳的時候再叫你。」秀英悻悻的走開。
對于此行的任務,馮痴心是越來越沒信心了。可是要不把事情辦好,爹爹一定會對她很失望,看來她得再努力點了。
東方聿將完好的右手按在斷臂上,這條手臂斷了二十多年,他早就應該習慣自己是個殘廢才對,為什麼突然在意起別人的眼光了呢?
不知為什麼,他寧願見到她眼中的恐懼,也不要是憐憫。
他已經有多少年不去回憶它是如何失去,盡避只剩下左手,仍然無礙于日常生活的行動。他以為早已能夠勇于面對自己的殘疾,直到今天才知全是自欺欺人,竟連一個小泵娘的注視都無法承受,只能懦弱的選擇逃避,以怒意去斥退對方,他驀然覺得可笑至極,原來自己還是個瞻小表。
「她是什麼人?」不必回頭,東方聿也知道身後站的人是誰。
罷連平明白主子想問什麼,快速的報告。
「馮痴心,今年剛滿十六,金陵馮家的四小姐,原本玉堂主選的人是三小姐馮冰心,但是她抵死不願參加,已經被家人暫時送往別處,只好改以家中最不受寵的四小姐頂替。」
「最不受寵?為什麼?」通常麼女應當最受寵愛,這與常理不合。
「據探子打听的結果,只知馮四小姐從小就不知什麼原因,始終不得父親的歡心,在家中備受冷落,手足間的感情也極為淡薄。」
東方聿腦中浮起一張燦爛的笑顏,和一雙不摻任何雜質的瞳眸,絲毫看不出半點怨恨和愁苦,即使被家人當作犧牲品,仍然那麼樂觀和快樂。
他的心房緊抽了一下,渴望相信一個人的心又開始作祟。她真如同外表那般純淨甜美嗎?這麼多年了,他不願放縱自己的感情,就是怕落得和父親相同的下場,但是內心深處仍然有一份奢求,等待奇跡的出現。
貶是她嗎?她年紀尚小,心靈就像一張潔白無瑕的紙,他會好好的珍藏她,不讓任何色彩有機會染在那張白紙上,那麼她便永遠不會背叛他,一輩子都屬于他。
「是嗎?」他本能的舌忝舌忝下唇,上頭還殘留著馮痴心的味道,自言自語的說︰「對我來說,她的年紀實在太小了。」
就算她已經十六歲,也和他足足相差了十八個年頭,年紀的懸殊讓他猶豫。她會不會嫌他太老,又是個殘廢呢?
罷連平抿了抿嘴角,相處了這麼多年,主子任何細微的反應都逃不過他的眼楮,想來主子這回真的凡心大動。
「其它人呢?」東方聿漫不經心的問。
「都照您的吩咐密切觀察當中,不過似乎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其實島上並沒有什麼秘密,只是在有心人士的惡意渲染下,加上閻宮向來神秘,不愛和外面的人有太多的接觸,就算有什麼誤解也不願多做澄清,才衍生出不少麻煩。
東方聿沉默不語,怔忡的望著窗外飄落滿地的黃葉。
沒有人相信閻宮是無害的,一致將箭頭朝向它,一次又一次的蓄意挑釁,逼得他們不得不出手還擊,他們只不過想爭一塊生存的空間,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他厭倦了這種日子,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寧可在山林隱逸,再也不理會江湖紛擾。只是事與願違,因為有太多人必須仰賴著他生活。
「我記得上次是走這一條……不對!應該是這條……嗯,奇怪了,好象又不對了……」馮痴心試著回想前幾天走過的路,可是由于所有的岔路都長得一模一樣,害得她找得好辛苦。
其實她也曾偷偷的向冷湛打听,可是得到的答案卻是恕難奉告。那個人到底是誰?干嘛神秘兮兮的。
反正小島就這麼點大,總會讓她找著的。問題是沒有人帶路,想走出迷宮可是難如登天,走著、走著,馮痴心感覺到鞋底好象踩到什麼東西,納悶的低下頭看個清楚,就听見「咻咻」聲響,猛一抬頭,險些嚇破了膽。
眼看數十支隱藏在樹葉間的箭從四面八方疾射而出,馮痴心嚇得全身的血液都凍僵了,只能呆呆的等待死神降臨——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縮起肩頭,緊閉雙眼,腦子完全一片空白,逼得藏身在暗處的人不得不出手。
早跟她說過這附近到處都有機關,上回沒事是運氣好,這不知死活的小丫頭竟還敢再上門!東方聿氣得牙癢癢的,恨不得揍她一頓,不過在揍她之前,得先確定她還有命才行。
他像只巨大的大鵬鳥倏地飛掠而起,用空袖將她卷上半空中,右手適時的彈出一粒小石子,解除了機關。
「已經沒事了。」他忍著怒火對著靠在胸前的頭顱說。
馮痴心停頓了好久,才吸收了他的話,仰起駭白的小臉,像是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
「我……沒死?是你救了我?」驚嚇過度後的反應是小臉一皺,洶涌而出的淚水不斷的滾下來。「嗚……好可怕喔!我差一點就死掉了,嗚……還好你來了……真是嚇死我了……」
「你——好了、好了,別哭了。」生硬的大掌輕拍她的背脊。
她將涕淚全往他身上揉去,徹底做了一次大水災。「嗚……」
「已經沒事了,別哭了。」東方聿只好象哄孩子似的安撫她。
她抽抽噎噎的說︰「不要……阻止我……讓我哭嘛……嗚……」
「現在才知道害怕,不會覺得太晚嗎?」雖然語氣中責備的意味多些,可是卻隱含著更多他也沒有察覺的關懷。
東方聿遲疑的擁住她顫抖的身子,那嬌弱的嗚咽,每一聲都像要擊潰他的自制。剛才見她遇險,一剎那間他的心仿佛被人掐住,險些斷了氣,他這才願意正視自己的感覺。
莫非他真對她動了心?老天爺真是跟他開了個大玩笑,讓他喜歡上一個十六歲的黃毛丫頭,擺明了要他老牛吃女敕草,東方聿自嘲的想。
「你到底又來這里干什麼?」她將他的警告當耳邊風嗎?
馮痴心從他胸前抬起頭,「我是來……找你的,你不要這麼凶好不好?」
「找我干什麼?」要不是他一直跟在她背後,說不定等別人發現她時,找到的是一具被萬箭穿心的尸體。想到那畫面,東方聿手心不覺冒出冷汗。
她縮了縮肩膀,「我只是來告訴你一句話。」
「什麼話?」他已經氣昏頭了。
馮痴心偷瞄一眼他的右臂,謹慎的說︰「我是來告訴你,我不會因為你少了一條手臂就看輕你,你千萬不要自卑。」
「就為了跟我說這句話?」這就是她冒著生命危險來找他的原因!東方聿必須耗盡所有的力氣壓下內心泉涌的暖流。
她小心翼翼的問︰「你不生氣了嗎?」
「你希望我繼續生氣?」他敗給她了。
「你真的不生氣了?太好了,我好擔心你不原諒我。」她安心的呼了口氣,孩子氣的用手背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綻開真誠的笑靨。「那麼你還願意跟我做朋友嗎?」
東方聿故作平靜的眼眸,閃過一道微妙的變化。
「你不怕我是壞人?」她是怎麼辦到的?竟能那麼容易的就相信一個陌生人。
「你是嗎?」
他亟欲得到她的友誼,立刻回道︰「不是,你不嫌棄我是個殘廢嗎?」
馮痴心馬上氣呼呼的說︰「我像是那麼勢利的人嗎?」
「是不像。」東方聿的笑容擴大。
她甚是滿意的彎起唇角,「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可以喊我聿,聿是嚴以律己的律少個ㄔ字旁。」現在還不是公開真實身分的時候。「走吧!我先帶你離開這里,免得待會兒你又誤觸了什麼機關。」
這一步東方聿是跨出去了,只希望自己沒有做錯。
之後連著幾天,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小山丘成了兩人幽會的地點,馮痴心總趁著秀英午睡的時候偷溜出來。
「聿!」她額頭蒙上一層薄骯,一雙瞳眸卻比星光還要燦亮。
樹蔭下站著一具挺拔的身影,瞅著她奔近。
「跑那麼急做什麼?看你喘成這樣,我又不會跑掉。」那寵溺的口吻連東方聿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是怕你等太久了,以為我不會來就走掉了。」她愛嬌的吐下舌尖,「剛才差點就被秀英發現,還好我跑得快,不然今天就見不到你了。你的工作都做完了嗎?」
她真的以為他是個僕人。
「是啊!今天想上哪里玩?」東方聿沒有澄清。
馮痴心憂慮的凝睇他,「聿,你這樣每天跑出來陪我,會不會害你挨罵?」
他伸手將她垂落下來的發絲勾到她耳後,「你是在擔心我?」
「我當然擔心了,要是害你丟了差事,我會良心不安。」她不能太自私。
東方聿輕笑,「只要事先把工作都做好,沒有人會開除我的,你不用操這個心,今天我帶你到島的後面玩,那里的岩石因為長年被海水沖刷,個個都是奇形怪狀,你一定會覺得很有趣。」
「真的嗎?我要去看——」她忽然想到什麼,將手背到身後,「等一下,在去之前,我要先送你一樣禮物。」那故作神秘的樣子可愛的不得了。
「你要送我什麼?」他伸長脖子想看清她藏身在後的東西。
馮痴心就是不給他看,「你猜!」
「我猜不出來。」小阿子就是小阿子,都喜歡玩這種猜謎游戲。
她羞怯的將小包里遞給他,「好吧!那你打開來看看,希望你會喜歡。」
東方聿攤開外面那層布,鼻頭一陣酸澀,「這荷包是你親手做的?」
「嗯,我花了三個晚上才做好的,因為要趕著給你,所以上頭的圖案繡得不是很好,你喜不喜歡?」她像個想博得夫婿歡心的小媳婦,企盼能得到正面的認同。
他喉頭像梗了硬塊,好不容易才擠出眉,「喜歡,這只老虎繡得真好。」
「老虎?」馮痴心一臉快哭的表情,「可是我繡的是獅子,是不是繡得很爛,才讓你連老虎、獅子都分不出來?」
「不是,是我看錯了,這的確是獅子沒錯。」他轉得很硬。「痴心,謝謝你,我會好好的珍惜,一輩子都不讓它離開我身邊。」
對他而言,這是個無比珍貴的禮物。
她開心的泛紅小臉,「真的嗎?」
胸口激倩澎湃的東方聿緩緩將頭俯下,眸中盡是火熱的,其中還交錯著一股由心底被釋放出來的痛苦。
她便是他等待多年的奇跡嗎?此時此刻他無法去想,只是迫切的想牢牢抓緊眼前這個看來嬌小的身子,卻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為他晦暗的生命帶來光明。
「你……又要吃我的嘴了嗎?」上次他就是這種表情。
東方聿想笑,鼻息漸濃,「你不願意?」
「那你要小力一點,我很怕痛的。」她將雙眼閉得好緊,活像等著被砍頭。
低吼一聲,東方聿宛如掠食的雄獅般的封住她的唇,舌頭探進那溫熱的口中,深沉的吮吸翻攪,既溫柔又粗暴,和著一股狂烈的饑渴,這樣還覺得不夠,圈在腰上的大手轉而扣住她的後腦——
決定了!她將是個的閻妃。
議事廳
玉修羅將二度篩選綁的名單遞上,緊盯著東方聿心不在焉的表情。
咦?這可是極為少見的情形喔!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這五名候選新娘表現良好,其家世、條件都高過其它人,屬下等希望閻皇能親自評選綁,從其中挑選出一位閻妃來。」婚後的玉修羅在愛情的滋潤下更為嫵媚,臉上溢滿幸福的光輝。
東方聿隨意的瀏覽一眼,名單上並沒有馮痴心的名字,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在所有的候選新娘之中,她並不算特別,可是卻是唯一牽動他心思的人。
「敢情你們今天是專程來逼婚的?」三堂堂主今日齊聚在一塊,可不只是巧合而已,他心知肚明的想。
開口的是依舊俊俏邪魅的黑修羅,說︰「逼婚不敢,只不過有這麼多美人,就算您挑一個來當侍妾也好,不然未免太浪費了。」
只要閻皇肯接近女人,也能讓大家安心些,就怕他厭女成癖,當真做起吃素的和尚來了。
「我看是你對那些女人有意思吧!」始終和他不對盤的銀修羅忍不住吐槽。
擺修羅佯裝一臉驚恐,「哎!兄弟,你可別害我晚上回去跪算盤。」他的胭脂娘子可是凶悍的很。
「嫂子醋桶有那麼大嗎?」玉修羅掩嘴嬌笑。
「何止大,要是把她惹毛了,這麼冷的天氣照樣會把我趕出房間,不許我進房睡,到時一個人孤枕難眠,那才叫做苦啊!」他話中挾著強烈的暗示意味。
東方聿撫著光滑的下巴,哪會听不出他話中有話。
「京城的天氣確實是冷了點,不過有暖爐可以抱,還會怕天寒地凍嗎?」
「那怎麼會一樣,軟玉溫香抱滿懷和抱著硬邦邦的暖爐,感覺上可是天差地遠。」看來閻皇是堅決不肯上勾,三人彼此使個眼色,打算再接再厲。
「如果公事談完了,我還有點事要辦,你們自便吧!」痴心應該在小山丘上等他了。東方聿站起身就往外走,拋下面面相覷的部屬。
擺修羅大感意外,「是什麼事讓我們閻皇老大連開個會都心有旁騖,椅子都還沒坐熱就急著要走?」
憊是了解內情的赫連平開口為他們解惑,「我想三位堂主可以不必再為閻皇的婚事費心了。」
玉修羅驚喜交集,「難怪我總覺得閻皇今天心神不定,原來是這麼回事,到底是哪位候選新娘,這麼有本事抓住他的心?」
「這事還是讓閻皇自己公布吧!」他賣關子的說。
在所有的候選新娘當中,赫連平對馮痴心最有好感,基于私心,當然樂見其成;也幸好有她出現,讓性格冷僻的閻皇漸漸打開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