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之前住的那間寢房,烏蘭看到自己穿過的衣裳都經過整理收妥,銅鏡前的梳子和幾樣飾物是之前離開沒來得及帶走的,全都好好的放在原位,彷佛是在等待著主人回來。
「那奴才這就叫人進來伺候。」說完,寶公公便先退下了。
烏蘭在炕床上坐下,環視著自己睡過的寢房,此刻的她感覺確實也跟上一回來時不同了。
從額娘口中得到答案之後,她不再猶疑不定,而這次的分別也讓她真正體認到這個男人才是她想共度一生的對象,就算不是蒙古男兒也沒關系,只要對象是他就夠了。
她終于明白額娘的話了。
以後……這里就是她的家。
今天兆敏很晚才出宮,因為皇帝堅持留他下來一塊用膳,雖然身為皇帝,畢竟還年少,偶爾還是會有一些任性的時候。
「王爺回府!」
待兆敏跨進大門,奴僕們有的手持燈籠,有的則為他打傘,他揉了揉太陽穴,感到倦意,不過想到說不定今天有信來,精神又為之一振。
「寶公公呢?」他揚聲問道。
寶公公已經出來迎接。「奴才在這兒。」
「今天有信嗎?」兆敏滿心期盼地問。
「回王爺,並沒有信。」寶公公拚命地忍住笑。
兆敏面露失望之色,腳步也顯得沉重許多。
不過就在兆敏走進居住的院落,眼角不期然地瞥向對面的寢房,也就是烏蘭之前睡的房間,見屋里居然一片明亮,而且還有人影在晃動,俊臉旋即往下一沈,怒氣全都涌上心頭。
「是誰未經本王允許進去里頭的?」兆敏寒聲問道。
寶公公輕咳一聲。「請王爺恕罪,奴才也沒辦法阻止。」
「該死的東西!」兆敏三步並兩步的繞過回廊,走向烏蘭的寢房,一把拍開門扉,要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寢房里的烏蘭正忙著整理帶來的隨身物品,听到門扉傳來巨響,驚跳一下,見到站在門口的男人,這才拍了拍胸脯,先壓了壓驚。
「要進來姑娘家的房里,總要先敲門,這麼一點規矩都不懂嗎?就算你是這座王府的主人也不能隨便闖進來……」說到這兒,見怡親王還愣在門口,烏蘭嗔睨一眼。「看什麼?」
兆敏眨了幾下眼皮,眼前這名旗裝打扮,兩手叉在腰上的嬌艷人兒並沒有消失,還凶巴巴地瞪著自己,是這麼的真實。
「烏蘭?」兆敏听到自己喚道。
烏蘭睜著美目。「什麼事?」
「烏蘭?」兆敏終于跨出了腳步,一步步的走向她,可是又很怕走得太近,烏蘭就會消失了。
「叫我做什麼?」烏蘭眼眶熱熱地問。
兆敏緩緩地抬起右掌,輕輕觸踫了下烏蘭的面頰,並沒有撲了空,喉頭頓時一梗。「烏蘭……」
「除了叫我的名字,沒有其他想說的話嗎?」烏蘭彎起紅唇,眸子又濕又亮。「那我來說……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這句「我很想你」讓兆敏積壓的情緒找到出口,他張臂抱住她,將臉孔埋在烏蘭的頸窩,宛如溺水的人抓住啊木。
烏蘭兩手環住他的腰,感覺到頸窩有了濕意,即使是哭泣,兆敏也不會容許自己發出聲音來,只有劇烈顫抖的身軀讓烏蘭明白他的情緒有多麼激動。
小手輕撫著兆敏的背部,像是在疼惜一個缺乏別人關愛的孩子,渴望著有人願意真心付出,烏蘭的淚水也跟著順著面頰淌下。
「我再也不會逃了……」烏蘭梗聲地對他許諾。
兆敏發出一個短促的哭聲,也像是笑聲。
站在房門外頭的寶公公也頻頻拭淚,接著悄悄地帶上門扉,轉身離開。
「那你發誓。」兆敏不改強硬的口氣說。
烏蘭仰起掛著淚痕的嬌顏,吸了吸氣。「我對長生天發誓,一輩子都要跟你在一起,不會再逃走了……」
「如果你敢再逃走,等被我抓到,一定把你關起來,看有誰敢來救你。」兆敏狠聲威脅,不過那濕紅的雙眼讓威脅的力道完全發揮不出來。
聞言,烏蘭又哭又笑。「這種脅迫恫嚇的口氣真令人懷念……」
「為什麼決定主動來找我?」兆敏想要問個清楚,確定她的心意。「我以為你氣得不想再見到我了。」
「你是指不讓我進宮求太皇太後饒了我阿哥的那件事嗎?」烏蘭仰起螓首,見他點頭才說。「阿哥說你那麼做沒錯,要是我沖動的跑去向太皇太後求情,只會讓她老人家更氣更惱,還因此狠狠地罵了我一頓。」
兆敏細細地端詳著她的五官,想要把這幾個月來的思念全都彌補過來。「所以你覺得過意不去,才會回來找我?」
「不是為了這個原因……」烏蘭搖了搖頭,然後用著最美麗的笑容說出心中的話。「我來找你是因為……我愛你,想要跟你做一輩子的夫妻,就算這輩子都再也無法回科爾沁草原,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覺得很幸福了。」
「真的……你真的愛我?」這是兆敏不敢再奢求的事。
烏蘭眼眶一紅。「額娘以前老是說我長不大,就連我表妹高娃也說我從小到大都過得太幸福了,就是因為身邊有太多人呵護我疼愛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人頂著,這讓我只想永遠當個孩子,這樣就不需要去面對太過困難復雜的事……所以明明知道已經喜歡上你,為你心疼,也為你心動,我還是執意地認為蒙古才是我的家,一心一意只想回科爾沁草原,因為……我很害怕……害怕身邊的人事物改變,不再是自己熟悉,也怕自己無法應付……」
听了烏蘭這番心聲,兆敏馬上跟她保證。「不管將來遇上什麼事,一切都由我頂著,你不需要害怕。」
「我知道,是我自己缺乏勇氣,可是我現在都懂了,如果不去改變,就沒辦法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才會決定主動來找你,就是要親口跟你說,我願意當你的福晉,無論你在哪里,我也都會跟著你。」直到此刻,烏蘭才真正的將整顆心放在這個男人身上,不再搖擺不定。
兆敏努力咽下喉中的梗塞。「這可是你自個兒說的,不準後悔。」
「我不後悔……」烏蘭笑中帶淚地說。
「烏蘭……烏蘭……」兆敏用拇指拂去她的淚水,不斷的喚著她的名,再也按捺不住地俯下頭吻住那張紅唇。
這一回烏蘭沒有反抗,更沒有拒絕,張臂抱住他,由著男性嘴巴用力地碾吮著自己的唇瓣,即使有些疼也不在乎。
兆敏鼻息漸漸轉粗,吻著她秀氣的鼻頭,望進烏蘭的眼底,里頭有著氤氳的青澀yu望,想到那是被自己撩撥出來的,胸口漲滿男性的得意和喜悅。
他再度覆上烏蘭的小嘴,吻得她喘不過氣來……
「我會找機會……跟皇上提和你的事……」兆敏貼在她的唇上說。「請皇上把你指給我當福晉……」
「好。」烏蘭嘴角高高的揚起。
這一聲「好」讓兆敏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她的yu望,將懷中的嬌軀打橫抱起,走向里頭的炕床。
今夜,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兆敏取下頭上的暖帽,卸下朝靴,以及身上的蟒袍,只剩下內衫和棉褲,當他坐在炕床上,跟著月兌掉烏蘭腳上的花盆底,輕輕地將她放倒。
「知道我要做什麼嗎?」兆敏睇著有些緊張、有些羞澀的嬌美臉蛋,便用身軀覆上她,吻了烏蘭的眉眼和嘴角。
烏蘭吞咽一下。「知道……不過還沒看人做過……」只看過家畜交配。
這句話讓兆敏大笑數聲。
「我是說真的。」烏蘭嬌嗔地說。
兆敏解開她長袍衣襟上的盤扣,直到一寸寸的美麗肌膚呈現在自己眼前。「那我來做給你看……」
在細細的嬌喘聲中,烏蘭身上的衣物也一一被褪下,男人灼熱的唇舌和雙手在凹凸有致的嬌軀上來回游移,那是她在家畜身上不曾看過的。
「小時候問過大人……大人說這是為了要生小羊和小馬……」烏蘭舌忝了舌忝唇瓣說道。「等到我長大……又問了額娘……她說只有男人和女人相愛……做這種事才會覺得幸福……」
「你額娘……說得沒錯……」兆敏也月兌去自己的衣物,引領著烏蘭的小手自己,讓她熟悉男人的身體。
烏蘭起初還有些羞怯,可是當她听到兆敏因自己的撫模而吐出亢奮的喘息,這才稍微大膽地探索。
兩人的呼吸隨著這撫模的動作變得喘急了。
「烏蘭……」兆敏來到她的上方,讓玉腿環在自己的腰上。「初次會有些不舒服……如果很痛就咬住我的手臂……」
私.密.處的親昵接觸讓烏蘭身子微微一僵,不過又不打算退縮。「咱們蒙古女兒都很強壯,不怕痛的……」
兆敏這一刻懂得了什麼叫愛憐,什麼是想要嬌寵的心情,他親吻著烏蘭的小嘴,不想急就章,也不想太草率,再一次溫柔地著她的身子,希望減輕那是誰也無法避免的痛楚。
當結合的時刻來到,兆敏幾乎是懷著虔誠的心情,進入烏蘭緊窒的身子,感覺到她因生澀疼痛而逸出叫聲。
「這……一點痛……不算什麼……」烏蘭攀著他的背脊,發出微弱的聲音。「不要停下來……」
雖然烏蘭這麼說,布滿汗水的男性身軀依然定住不動,想讓身下的嬌軀適應自己的存在,即使這種折磨會要了他的命。
「我已經等這麼久了……不在乎多等一會兒……」兆敏嗓音粗啞地安撫她,直到確定烏蘭能完全接受,想要她發出歡愉的叫聲,而不是疼痛。
男人的溫柔讓烏蘭想哭,想要與他更親近一些,于是拱起身子,讓結合的部位更加深入。
「烏蘭……」兆敏怕她承受不了,想要退離,不過卻被她的玉臂摟緊,就是不讓他移動。
「抱我……」烏蘭湊上小臉,主動吻他,就是要讓這個男人明白是自己想要,這一點困難她可以克服。
望進烏蘭那雙澄澈中閃著愛意的美眸,兆敏知道他終于得到她的心了,不再需要任何言語,他們緊緊的擁住彼此,一次又一次地在歡愛的律動中喘息、嬌吟,再也沒有比對方更重要的了。
欲火將炕上的一男一女吞沒了……
夜也漸漸深了……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听到打更的聲音,不過沒有人注意是什麼時辰了。
兆敏讓烏蘭躺在自己的臂彎中,相互依偎著,不知不覺地閉上眼皮,任由睡意帶走他們的意識……
驀地,兆敏想起了件事,輕輕地抽回手臂,然後坐起身來,接著揭開錦被的一角,察看烏蘭的右小腿,果然有一道明顯的傷疤,即便已經愈合了,不過還是讓他看了很心疼。
「還會痛嗎?」他用指月復輕觸那疤痕。
烏蘭狐疑地坐起身來。「你怎麼會知……啊!原來你真的沒有把那個眼線給撤掉,現在你不想承認也不行。」
「我的確沒有把人叫回來,要不然怎麼會知道你受傷的事。」兆敏也不得不跟她坦承。「你要怎麼生我的氣都沒關系,我只想知道還疼不疼?」
听兆敏這麼說,烏蘭什麼氣也發作不起來。
「早就不疼了……」烏蘭羞赧地縮起右小腿,不讓他再模了。「是我對自己的騎術太有信心,不然就算馬兒受到驚嚇,我也能控制得住,不會摔下來。」
兆敏又躺回炕上,將她拉到懷里摟住。「你從馬背上摔下來兩次,應該不可能只是意外而已。」
「我跟人無冤無仇,有誰會想害我?」烏蘭失笑地問。「你怎麼跟我阿瑪一樣,他可緊張得很,還不準我再騎馬。」
「你阿瑪的擔心也有道理,不過就怕凶手是最親也最信任的人,那就令人防不勝防了。」兆敏話中的暗示讓烏蘭有些不太高興。
「連你也在懷疑高娃?雖然那天是她提議要和我一起騎馬,看誰先到那里,是我騎得快,不然摔下馬背的人就換成是她了。」烏蘭努力為表妹辯護,就是不希望她被當成凶手。「我跟高娃就像親姊妹,她絕不會害我的。」
「我相信你的話。」兆敏不想為了不相干的人和烏蘭吵架。
烏蘭這才滿意。「那是當然了,我可比誰都了解高娃。」
傻丫頭!你永遠不可能了解人性的黑暗面,不過我更希望你不用親自去體會。兆敏親著她的額頭思忖。
「你今晚要留在這兒嗎?」烏蘭打了個呵欠問。
兆敏將她摟得更緊,烏蘭的體溫已經熨熱了自己冰冷的身軀。「明天開始你就搬進我的寢房。」
「……好。」烏蘭也很爽快地答應了。
「睡吧。」看著所愛的女人那麼安心的偎在身邊,兆敏活了二十多年,終于嘗到了幸福的感受。
三天後,兆敏才收到眼線捎來的信,因為驛站與驛站之間的運送過程出了問題,所以延遲了。他因而想到將來若是有戰事發生,軍報太晚送達,就無法及時了解前方軍情,之後便向皇帝建議加強了邊疆郵驛事務,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待兆敏醒來,發現窗外的天色大亮,心想今天又起得太晚了,才動了一下,險些吵醒蜷縮在懷中的烏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