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見到表少爺的目光全在小姐身上,很知趣的退下去。
「我才剛到而已。」周楷峰身為翰林之子,承襲了一身文質彬彬的書生氣質,從小他就听說姑文和姑母收了名養女,而那養女竟是雙眼失明的瞎子,直到一年多前才得以正式見面,從那刻起,他的心就再也容納不了別人。「外頭有些冷,還是進屋去比較好,來,我扶你。」襲心瑤轉出他口氣中的小心翼翼,不禁嫣然一笑,「表哥,我可以自己走,你不用扶我,別老是把我當成處處要人保護的弱女子。」她神色自若的走回屋內,那模樣和正常人無異,很難讓人相信她看不見。
「對不起,我實在是情不自禁。」有哪個男人見了她不會心生憐惜,而一心一意的要將她捧在手心里呵護?
「我除了眼楮看不見之外,什麼事都能做,只不過爹娘都舍不得讓我動手罷了,如果連你也這樣,只怕我就真的要變成殘廢了。」她準確無誤約為周楷峰倒了杯茶,剛剛好七分滿。「表哥請喝茶,你吃過中飯了嗎?」「已經吃過了,心瑤我……」他吞吐的說。
襲心瑤微側著頭,「怎麼了?表哥想說什麼,盡避直說沒關系。」「嗯,心瑤,我知道你眼楮不方便,姑丈和姑媽也不放心讓你出門,可是……我希望你能偶爾到我家走動走動,讓我爹娘多認識你。」他是存有私心的,他不願爹娘因為她眼楮失明,就認為心瑤不適合當周家的媳婦兒。
她垂下兩排濃密的睫羽,微微一笑,避重就輕的說︰「咱們兩家是親戚,本來就應該多來往,我是該找時間去拜見舅舅和舅母,謝謝表哥提醒。」周楷峰備感挫折的嘆息,他多想大聲的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卻又怕嚇到她,只得隱忍到現在。
「心瑤……」「對了,表哥,下個月初五是明珠的生日,王大人還特地請戲班子到府里表演,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像是早已知悉他要說的話,龔心瑤不露痕跡的打斷他的表白。
「她生日關我什麼事,我為什麼要去?」他怏怏不樂的說。
王明珠是戶部侍郎王文韶的女兒,兩人可以算是青梅竹馬,也許是身上有一半滿人的血統,周楷峰就是不喜歡她過于主動、強悍的個性,也討厭她總是以他的未婚妻自居,一點都沒有女子的含蓄。
襲心瑤盈盈笑道︰「如果你不去,她會很失望的,況且再過不久你們就要訂親了,你更應該去才對。」「訂親?我什麼時候答應要跟她訂親?」他失聲叫道。
「我是听娘說的,她說舅舅和舅母都同意了,表哥,恭喜你,我真的替你感到高興。」這聲「恭喜」,她說的真心誠意。
周楷峰臉色大變,心底的話不禁沖口而出。
「我若是真的娶了別的女人,你不會覺得難過嗎?心瑤,我喜歡的人是你,想娶的人也是你……」「表哥,謝謝你,只是我覺得,明珠才是最適合你的女人。」她的輕聲細語安撫了他焦躁的情緒。
他按捺住內心的憂慮,「我才不管什麼適不適合,心瑤,是不是因為你的眼楮,所以,你怕我爹娘不願接受才這麼說的?」襲心瑤抿了抿花瓣似的唇片,美麗的瞳眸努力的對準他的臉。
「不是,而是我只把表哥當作兄長般看待,沒辦法給你想要的東西,對不起,表哥。」她可以想象這番話說出口,會有多大的殺傷力。
丙然,他一瞬間白了臉,吶吶的說︰「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你不用跟我道歡,你只不過是……說實話罷了。」像是無法承受突來的打擊,周楷峰再也坐不住了。「我……突然有點事要辦,我先回去了。」周楷峰倉皇的起身,像是在逃避什麼似的,他匆匆走到門口,剛好和襲天人相遇,他甚至無法和她告辭。
「娘,您在門外都听見了?」她可以從腳步聲辨認出對方是誰。
襲夫人是個體態豐腴的婦人,她和丈夫兩人的面貌都很普通,不知情的人都很驚訝,他們居然能生出像龔心瑤這般天仙絕色的女兒。
她在女兒身邊的凳子上坐下來,將龔心瑤一年到頭都冰涼的柔荑包在自己暖呼呼的掌心中。
「心瑤,跟娘說實話;剛才那些話不是你的真心話,你只是想讓楷峰死心對不對?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好好的干嘛將一段好姻緣往外推呢?」襲心瑤但笑不語,為龔夫人倒了杯茶。
見女兒不說話,襲夫人心里更著急了。「心瑤,要是楷峰真對你有心,這件婚事也不是完全沒希望,只要你點頭,你舅舅那邊由娘去說。」襲心瑤微笑道︰「娘,女兒一點都不勉強,您不必擔這個心。」「呃,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把楷峰當成兄長,壓根沒有想嫁給他的念頭?」她錯愕的問,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在娘的面前,女兒不會說謊。」從她臉上確實看不出任何悲傷的表情,襲夫人這才真的相信。「娘也知道舅舅和舅母都是愛面子、重門風的人,救他們如何坦然的接受一個雙目失明的兒媳婦,女兒勉強嫁過去也不會幸福。」「這倒也是。」女兒向來聰穎慧黠,對事情都有自己的見解。
襲心瑤經啜了口熱茶,用溫熱的杯子暖暖手心。
「再說我對表哥只有兄妹之情,這一年多的日子相處下來,對于他的個性多少也有些了解,這世上沒有幾個男人能做到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也許他現在是真心想娶我,可是,當所有人都在背後嘲笑他娶了個瞎子當妻子時,他心里又會作何感想?我不想阻礙表哥的前途。」襲夫人听了之後,對女兒只有更加的疼惜,「你又何必想這麼多,天底下要找到一個完全不在意你失明的男人談何容易?」「所以在找到那個人之前,請爹和娘就讓女兒留在家里,不要隨隨便便把我嫁出去好嗎?」她婉轉的請求道。
「唉︰我和你爹雖然都為你的婚事著急,不過也要以你能得到幸福為前提,只希望……真有那種人!」「會的,我相信一定有的。」襲心瑤始終相信那個人會存在的。
少年眼楮被蒙了塊布,五花大綁的帶進山寨,從他身上所穿的綾羅綢緞判斷,肯定又是只大肥羊,他恐懼的全身顫抖,嘴巴仍得理不饒人的叫罵。
「放開我!你們這群該死的土匪、強盜我要叫我阿瑪殺了你們……」善媛媛甩了他一巴掌,「嘴巴給我放干淨點!要不是因為你們這些滿清韃子,咱們漢人何必這麼辛苦?再敢叫一聲,我就不讓你吃飯。」「媛媛,只不過是個孩子,別對他這麼凶。」王仲豪見那少年不過才十歲左右,他雖然痛恨滿人,但還不至于拿一個孩子出氣。
她惱怒的瞪他,「你干嘛替他求情?」善昕附和他的話,可卻不是因為同情對方是個小阿。
「小妹,這臭小表可是咱們的財神爺,要是傷了他拿不到贖金,豈不是白忙一場?我看不听話就餓他兩餐,到時看他還敢不敢再亂吼吼叫!」少年像被寵壞的小表,兩腳奮力的又踢又踹。
「你們再不趕快把我放了,等我阿瑪帶官兵來抓你們,我一定要叫他把你們每個人碎尸萬段……」「哇!這臭小表只不過是民政部尚書的兒子,口氣就這麼大了。」善昕咋舌。
善政擺了擺手,「阿豪,把他帶下去,別忘了派人嚴加看守。」「是,寨主。」王仲豪將不安分的少年拖下去。
「爹,這次的任務全都是馬冀的功勞,要不是他的身手和頭腦,咱們根本抓不到噶薩理的兒子,現在你相信他是咱們這一邊的了吧!」善媛媛忙站在心上人身邊,替他說盡懊話。
馬冀沒有刻意去討好他,只是蹺起二郎腿說︰「我也不管你信不信,人已經幫你們抓到了,等贖金拿到手,將其中的一萬兩銀子給我,我二話不說馬上就走人,反正有油水可撈的地方不只這里。」「一萬兩?!你不要獅子大開口,怎麼可能拿得到那麼多銀子?」善昕一听馬上反駁,他可舍不得將白花花的銀子分給他人。
馬冀嗤鼻哼笑兩聲,「少來這一套,我早就打听過了,噶薩理這些年貪污納賄就不知收了多少銀子,剛剛那小表是他唯一的命根子,所以這一票少說也可以敲個五十萬兩,我只不過是拿了個一萬兩,對你們來說是九牛一毛,根本沒啥損失。」「五十萬兩?真的還是假的?」只要有那些銀子,準可以買個大官來當了。
「你以為我在外頭是混假的嗎?要是沒有門路,上哪兒撈錢去?」馬冀不忘語帶諷刺,「我可不像有些大少爺,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能成事。」善昕果然被激怒了,「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馬冀本來就沒說錯,大哥,你是該反省反省了。」善媛媛平時也對父親過于溺愛兄長的行為有所不滿,也乘機會報復。
「善媛媛,你居幫著外人對付我。」他忿忿不平的轉向默不作聲的善政,「爹,你听听看小妹說的是什麼話!我堅決反對讓這個姓馬的加入。」馬冀兩手一攤,「要不是看在媛媛的面子上。我也不見得想加入,一個人做事遠比較輕松自在呢!」「爹,你不要听大哥的,我可以保證,有馬冀在是如虎添翼,絕對可以幫咱們省去不少麻煩。」她焦急的勸說。
善政暗自打量馬冀粗獷豪邁的外型,俐落矯健的身手,以及行事縝密的頭腦,這樣的人才確實不可多得,也是目前他們最需要的。
前幾次他們下手的對象大多是些小闢,拿到的贖金有限,再說還得把少部分的錢分給其它人,剩下的也不多。善政暗忖,如果要干大票一點就得從大官身上著手,山寨里的人學過兩三下拳腳功夫的人就那麼幾個,剩下的多半是一些老弱殘兵,成不了什麼大事,要不是為了讓其它人忠心的替自己賣命,他才不會養一堆廢物。
「好,馬冀,咱們就來合作,每干一票就分你一萬兩銀子當酬勞。」先利用他達到目標,以後再找機會將他減口。
善昕詫異的低呼,「爹,你瘋啦!」「你給我閉嘴!有本事的話也表現出來給大家看,不要只會在那邊大小聲。」為了籠絡他的心,善政只得故意在眾人面前凶兒子一頓,他這是在打心理戰術。
善昕覺得面子掛不住,氣沖沖的拂袖離去。
「爹,你是說真的嗎?」善媛媛是最開心的一個。
「當然是真的。」善政的嘴雖然在笑,眼光卻充滿著刺探,「馬冀,希望咱們往後合作愉快,媛媛,今晚多準備一點酒菜,我和馬冀要痛痛快快的喝兩杯,哈…馬冀也附和的笑著,他倒要看看誰才是最後贏家。
「馬冀……」善媛媛帶他一進屋內,就不害躁的攀住他的頸子,全身像沒骨頭似的往他的身上貼去,媚眼如絲的說︰「你知道我的房間就在轉角的第一間,如果……晚上睡不著可以來找我。」馬冀听出她話中的邀請,挑眉問︰「你不怕讓人知道,以後嫁不出去嗎?」他也不是什麼純情少男,不會假裝听不懂,起初他誘惑她是為了能順利混進來,像善媛媛這種無知的女人根本引不起他的「性」趣。
「以後的事誰知道,」她對他可是勢在必得。「馬冀,以前你一定有過不少女人,有遇到真正喜歡的嗎?」他大方的承認,「當然有。」善媛媛的口氣馬上酸了起來,「是誰?她叫什麼名字?長得有比我美嗎?」「我說的不就是你嗎?小醋壇子。」馬冀點了點她的鼻頭。
她嬌嗲的作勢捶打,「你好壞,這樣欺負人家。」「好了,別鬧了!為了不想剛來這兒就讓你爹起反感,你還是不要在我房里待太久,免得有人會說話。」他已經懶得再敷衍她了。
「好嘛!出去就出去,記得我說的話喔!」善媛媛已經開始在期待晚上的到來。
馬冀輕浮的拍了一下她的小,「知道了,快出去吧!」關上房門,他臉色一整,將隨身攜帶的長劍掛在床頭,人也往木板床一躺,兩手交疊在腦後。
雖然他來到山寨已一個多月,但善政那老狐狸還是不信任他,不但不許他隨處走動,連上、下山時都不忘讓人蒙住他的眼楮。而他,答應跟善政合作只是因為可以利用情勢,他非常肯定善政會派人監視他。
只不過據他私下觀察的結果,山寨里除了參與行動的人之外,看到的全是一些老弱婦孺和老實的莊稼漢,看來他們應該都是流離失所的老百姓。依他的直覺來看,他可不認為善政會真心照顧那些人。
叩!叩!
「有事?」馬冀一見來人是王仲豪,心中開始揣測他找上門的原因。
王仲豪有相當的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論在氣勢或能力士都矮了馬冀一截,所以在門外考慮良久才決定敲門。
「我能進去跟你談談嗎?」馬冀側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後把門關上。
「咳、咳,」王仲豪清了清喉嚨,語長凝重的說︰「你應該猜得出來我要跟你談什麼,所以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馬冀,我希望你以後能好好的對待媛媛,她是真的很喜歡你。」馬冀眉毛一挑,「你打算把她讓給我?」拜托!他還真有氣度。
「這不是讓不讓的問題,而是媛媛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不然我就是死也不會把她讓給別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珍惜她,帶給她幸福。」這些話他可是經過許多的掙扎才說出口的。
「既然你那麼喜歡她,就不該這麼輕易放棄,再說我這個人流浪慣了,成親這種事壓根我沒有想過,在這個地方也不會待大久,等錢賺夠了我就會轉往下一個地方,實在無法保證能給她什麼幸福。」他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氣煞了王仲豪。
「你說什麼?!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招惹她?」王仲豪怒不可遏的按著他的衣服咆哮。「沒辦法給她幸福就雜她遠一點,你知道我是抱著什麼心態來找你的嗎?要是你讓媛媛傷心的話,我絕不會饒過你。」馬冀扯回衣服揮一揮,笑睨的說︰「我也已經跟媛媛坦白過不想成親的事,可她還是要跟著我,我有什麼辦法呢?你要是看不過去,就加把勁把她追回去,否則傷心是必然的事,到時可別怨我太無情。」「你……」王仲豪憤怒的握緊拳頭就要打過去。
「光會使用蠻力對事情一點幫助也沒有,應付女人我可比你在行多了,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教你幾招。」馬冀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真會讓人氣得牙癢癢的。
其實私底下他還滿欣實王仲豪的,可惜王仲豪的個性過于耿直,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王仲豪忿忿然的朝空氣揮了一拳,「不必,你自己留著用吧!」話不投機半句多,他不再多言,轉頭就要出去。
「你們一連綁架了好幾個人,算一算應該也勒索到不少銀子,可是瞧瞧外頭那些老人、小阿,嘖、嘖!蚌個面黃肌瘦,一副吃不飽的樣子,我還真懷疑那些銀子用到哪里去了。」大概被某人暗中吞了。
「這不是寨主的錯,他已經為大家做得夠多了,最起碼咱們的生活比起兩年前好很多,不必眼睜睜的看著親人餓死。像那些大官吃香的喝辣的,不必流一滴汗就可以享受這一切;但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卻只有被壓榨的份,日子簡直過不下去。如果反清復明能改善現在的情形,就算明知道被抓到會被砍頭,大家還是願意跟著寨主,像你這種人是不會了解的。」王仲豪義憤填膺的斥道。
馬冀兩手環在胸前,閑閑的說︰「我是不了解,反正只要有銀子可以拿,管你們什麼反清復明,那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善政就是抓住這個弱點,讓這些人把他當作救世主看侍。
「你到底是不是漢人?居然有臉說出這種話,難道不響感到羞恥嗎?」王仲豪輕蔑的指責。
「我承認我對那些只曉得貪污行賄的官員沒啥好感,不過人總是要想辦法活下去上要是連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反清復明?」王仲豪辯不過他,「只要你別礙事就夠了,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碎!」的一聲,王仲豪將木門重重甩上。
這男人是條鐵錚錚的漢子,卻不是那只老狐狸的對手,反清復明不過是個借口,馬冀可以確定其它的銀子全落進善政的口袋了。
要綁架那些官員子女,前提是得有人事先提供情報,確切了解每一位官員的實際情況,他可不相信光憑王仲豪等人能辦得到,所以,京城里一定有善政的同伙做後盾,要想將他們一網打盡,他得先找出那個人才行。
初五當日,龔心瑤來到戶部侍郎府邸,要丫頭將賀禮送上。
「謝謝你,心瑤,你能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何必送什麼禮?」王明珠將賀禮「明珠,我沒什麼東西送你,這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請你收下。」交給下人。
王明珠一身華麗的官家小姐裝扮,和龔心瑤相較起來,其心瑤的衣著就顯得寒傖多了。
在王明珠的指引下進了閨房,模索一陣後,襲心瑤才在椅子上坐定。
「你是我在京城里唯一的朋友,你過生日我當然要來了。對了,听說今天還有戲班子的表演,這團戲班子在京城里似乎很有名氣,不知要上演什麼樣的戲碼?」雖然看不見,可是她一直喜歡「听」戲。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拾玉鐲」和「紅鸞喜」,其實是我娘自己喜歡看,我對那些倒是沒有多大的興趣。」王明珠一臉有話要說的表情,「心瑤,你知道我是個直腸子的人,有什麼話憋在肚子里不說的話,我會非常的痛苦。」
她頷下螓首,「你說,我洗耳恭听便是了。」「那我就不客氣直說了。心瑤,我從小就和楷峰認識,早就在心佇立誓這輩子︰,……︰…非他不嫁,雖然你是我的朋友,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成全我的心願,不要跟我搶好不好?」盡避王明珠的口氣有些跋扈,不過能夠如此坦誠的去爭取想要的東西,卻也是她最大的優點。
襲心瑤莞爾一笑,「明珠,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你搶啊!」「你真的沒有?可是楷峰他……」襲心瑤試探的問︰「他跟你說他喜歡的是我?」「嗯,所以我才想趁今天的機會問問你的意思,我看得出楷峰是認真的,要是他堅持非你不娶的話,我想過可以和你共事一夫,可是……我心里又很不願意這樣,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王明珠毫不隱瞞的將心事說出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明珠,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會跟你搶表哥的,你不要太介意他說的話,我相信那只是表哥現在的想法,他不過是一時迷戀而已,等將來你們成了親之後,他使會慢慢發現你才是最適合他的伴侶,也只有你能在背後支持他,對他的前途有莫大的幫助!」
王明珠臉上的陰霾盡掃,「你真的這麼想?」「當然,相信我,表哥他需要的是像你這樣的妻子,我眼楮不方便,很多事沒辦法幫他,只有你才可以,以後他會了解的。」
她羞慚的低下頭,「心瑤,你不要這麼說,不然我會覺得自己好自私,從頭到尾都只想到自己。」
「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即使身為女子也應該有,我又怎麼能怪你呢?
明珠,我就把表哥交給你了。」襲心瑤握住她的手鄭重的說。
「這你盡避放心,我會讓他喜歡上我的。」王明珠拍著胸脯保證。
打開心里的結,王明珠恢復了笑臉,直率坦蕩的她不時在襲心瑤面前夸贊著周楷峰,一點都不覺得難為情。
說說笑笑了好一會兒,下人就來通知戲班子要開始演出了。
結果等襲心瑤「听」完了戲,又被王明珠留下來吃晚膳,時間就這麼延遲下來,等地要告辭時,已經過了戌時,天色早暗了下來。
「心瑤,都這麼晚了,不如留下來過夜,明天一早再回去好了。」襲心瑤想想不妥,「這樣不太好,我有認床的習慣,換張床睡,準整晚都睡不著,說且要是我沒回去的話,爹娘一定會擔心的。」王明珠好不失望,可也不願強人所難。「那我去叫人準備馬車,夜路不好走,坐馬車比較安全,心瑤,過幾天有空我再去看你。」「嗯,我等你。」她很高興得到一份友誼。
「爹、爹,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善媛媛上氣不接下氣的沖進善政房中,「爹,大哥他……他……」善政咄的將帳冊合上,這帳本可不能隨便讓人看見,即使是他的女兒也一樣。
「什麼事大呼小叫的,一點兒都沒有姑娘家的樣子。」想到不中用的兒子,善政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好了,你大哥又怎麼了?」她又跺腳又嘆氣,「爹,還不是因為大哥見不得別人比他強,人家馬冀幫咱們從噶薩理手中拿到五十萬兩銀子,他還不服氣的處處挑釁,結果被馬冀諷剌了幾句,他就私自帶了三個人下山,說自己也同樣能辦到……」
「什麼?!那個笨蛋到底在干什麼?有沒有讓人去追他回來?」善政大吼,人也跟著往外沖,就算兒子再沒出息,也是善家唯一的香火,要是有個閃失,他怎麼對得起善家的列租列宗,而且自己的下半輩子要倚靠誰。
「阿豪和馬冀已經分頭去追了。」她又為心上人辯解,「爹,這事不能全怪馬冀,要怪就怪大哥自己大自不量力了。」善政煞住腳步,一臉嚴肅的說︰「媛媛,你最好不要跟馬冀太接近,他不是你能掌握得住的男人。」
「爹,難道你就非要把我和阿豪送作堆不可嗎?」善媛媛嫌惡的撇了一下嘴角,
「當初要不是為了利用他替咱們辦事,我才勉為其難的答應對他好,可是現在有了馬冀,應該不再需要他了,我才不想真的嫁給他。」善政心念一轉,改弦易轍的說︰「好,爹可以不逼你嫁給阿豪,不過馬冀這個人不是個普通角色,你要幫爹監視他在山寨里的行動,如果確定他沒問題,爹自然不會再反對你們來往。」
「爹,這可是你說的喔!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