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個妞兒我們帶來了!’
三個小膘混抬著一只麻布袋進了密室,他們的老大示意他們將麻布袋打開,里頭果然裝著一位女子。
‘快把她弄出來,要是把她悶死了那還得了!’
老大一下令,眾人立刻七手八腳的將女子抬出麻布袋,閃亮的紅發披泄在女子的肩頭,烘襯出她鮮明的五官,美得令在場的人幾乎要暫停呼吸。
那個被喚做老大的人勉強咽下一口唾液,繼續發號施令。
‘把她搬到石老大房里,想辦法讓她醒過來。石老大等一會兒就回來了,這妞兒如果一直昏迷不醒,石老大一定會起疑心,整個計畫就玩完了。’
‘可是她一醒過來就會掙扎……’其中一名手下面有難色的說著。
‘給她吃點藥,把她關在房里,等石老大回來一切都好辦,吃了藥她自然會好好服侍石老大。’老大臉上閃過一抹奸詐婬穢的笑,其余的小嘍-也紛紛掛上一副心照不宣的笑臉。
為了等待這次機會,他們已經籌畫許久,幾乎可以肯定絕對是萬無一失。事成之後,只要石老大一高興,或許他們就能因此進入赫赫有名的‘虎嘯盟’,即使在‘虎嘯盟’做個小嘍-,他們也死而無憾。
他們暗中監視這個混血兒已有兩個月之久,也只有像她這麼特殊的女人才配得上虎嘯盟的老大,他們計畫將她綁來再獻給石老大,這對她來說可是無上的光榮呢!像石老大這種有錢有勢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女人爭先恐後地想獻身于他,他們算得上是助她一臂之力。只要她成了石老大的女人,榮華富貴任她一輩子也享用不盡,更別提這有多榮幸了,多少人會對她卑躬屈膝、逢迎巴結,到時候她只要安心的做個大少女乃女乃,再也不用為生活四處奔波走唱,說起來她還得感謝他們呢!
老大越想越得意,回頭卻看到自己的一名手下被打得鼻青臉腫、渾身是傷,臉色不禁大變。
‘怎麼弄成這樣,不過是要你去綁個女人回來,弄成這樣成何體統!簡直丟盡了我的臉。’
‘大仔,這女人身邊跟了一個恰查某,身手不錯,阿牛是為了要引開那個女人才受傷的。’其中一名手下說道。
‘哦!這個女的有這麼厲害?那我們應該花些功夫讓她加入我們,以後做事就更方便了。’老大有了吸收人才的念頭。‘忍著點,被一個女人打成這樣,丟不丟臉,傳出去還像話嗎?今天事情要是成了,石老大一高興,我們兄弟以後就不怕找不到靠山了,走到哪里都有石老大替我們撐腰,光听「虎嘯盟」三個字,有誰敢不怕我們三分。’
‘是啊!有石老大罩著,我們以後就有好日子過了。’兄弟們紛紛附和。
‘全靠這個妞兒了!’老大信心十足的說。
‘老大,石老大的眼光一向很高,要是他看不上這個妞兒……’有一名手下不安的提出疑問。
‘不會的。’他們的老大斬釘截鐵的表示,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床上的人兒,仔仔細細的把她又看了個清楚。
絕對不可能!
這女孩是個混血兒,清秀可人的五官混合了東方的典雅與西方的艷麗,白皙的肌膚光滑柔女敕,火焰般紅亮蓬松的秀發,再加上十足惹火的身材,稱得上是上等貨色,光看著她就足以讓人血脈僨張。面對這般令人難以抗拒的美女,石老大哪有不心動的道理?除非他不是男人!不過,石老大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漢,有著英挺的外表和偉岸的身材,是女人們垂涎愛慕的對象,再加上傳聞中的他可也是個‘勇猛有力’的男人,只怕這個小美人會承受不了。
石老大重情義的個性是道上所聞名的,不壞閨女的名節更是其中一項,他們深知此點,所以才特別‘選定’這個混血美女做為送給石老大的‘禮物’,否則只要隨便找一個漂亮又懂得伺候男人的妓女那還不容易,問題是,她們全都是被男人玩爛的女人,這有什麼稀奇!而這個女人可稀奇了,即使她是以在餐廳走唱為生,但她可是個潔身自愛的女孩,依據弟兄們的觀察,她連個要好的男朋友也沒有,一些想釣她的富家子弟也全被拒之于千里之外,一臉的單純天真,保證絕對還沒被任何男人踫過。一旦石老大上了她,發現她仍是個未開苞的姑娘家,他一定會對她負責到底。這一來嘛……
上回廟口那班人馬送了一個大女乃媽給石老大,石老大倒是真的連踫也不踫她一下,而且還發了一頓脾氣。要是她不合老大的胃口,這可怎麼辦才好?
‘你們有沒有踫過她?’
老大以銳利的眼神逐一掃射那三名負責帶女孩來的手下。這女孩太漂亮了,連他都想將她佔為己有,他真怕石老大還沒上她,她就被人取走了她的清白。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也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那三個小膘混嚇得直打哆嗦,喊道︰‘沒有,沒有,石老大的女人我們哪敢踫!老大,我們真的沒踫她。’
想起石老大在道上的名聲是那麼響亮,他們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踫她一下,要是出了什麼差錯,自己就別想在道上混下去。石老大是他們的希望,如果他能提拔他們進虎嘯盟,那這里就沒人敢看不起他們了,他們的前途全寄托在這個美女身上,他們怎麼敢對她有任何妄想,更別提侵犯她了。
‘沒有最好,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唯你們是問!’老大抽了一口煙,又說︰‘叫阿雲來,你們都不許再去踫她。叫阿雲把她弄醒,給她吃一點能讓她「快樂」的藥,到時候別說她還要掙扎,只怕她會迫不及待的跳到石老大身上欲仙欲死,嗯……’
眾人又是一陣婬笑。
老大透過煙霧望著女孩,總覺得她少了什麼。
‘對,叫阿雲幫她換件衣服,越性感越好,最好是紅色的。’他盯著女孩的紅發,邪邪的笑著。
‘石老大那邊……’
‘哼!大不了也放些藥在他酒里,我就不相信吃了藥他還能忍得住不去踫她。’
一群人在討論完畢後又回到了外頭熱鬧的酒宴中。
‘雨婕!雨婕,救我!’
‘啊……救命啊!雨婕……’
相同的求救話語,分別出自兩個女孩的口中,她們淒厲的呼喊她的名字,怎奈她使盡了力氣也無法動彈,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分別被人架走,而她卻幫不上忙。
無助的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
‘雨婕阿姨!雨婕阿姨!快起床了!’
一雙有力的小手推動她的肩頭,硬是將她從惡夢中搖醒。
藍雨婕掙扎著想回夢中將那兩個女孩救回來,但耳邊那童稚的嗓音卻不停的催促她醒來,最後她只得放棄做夢的念頭,乏力的睜開眼。
‘雨婕阿姨,你醒了嗎?’彩兒那張惹人憐愛的小臉首先躍入藍雨婕惺忪的眼內。
彩兒看她臉上的表情還有些恍惚,又問了一次,‘雨婕阿姨,你醒了嗎?’
‘嗯?’藍雨婕又愣了一下,仿佛听不懂她在說什麼,然後才如大夢初醒般用手拍拍自己的兩頰。‘醒了,醒了!彩兒好乖,來叫阿姨起床。’
‘是啊!阿姨,你看這個!’彩兒將手上的報紙遞給她,還熱心的幫她找到那一篇啟事,小指頭指著那一欄要藍雨婕看。
‘彩兒……剛才阿姨睡覺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夢話啊?’藍雨婕暫時沒去看那張報紙,反倒是擔心自己做夢時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會被這個孩子听見,試探的問道。
‘沒有啊!你只是一直動來動去。阿姨,你是不是又夢到和壞人打架了?’
‘是…是啊!’她心虛的低頭檢視著彩兒遞給她的報紙,馬上看到了那篇引人注目的‘征婚啟事’。
征婚啟事
石尚驊,男,三十四歲。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無不良嗜好,美國哈佛大學碩士畢業,現任程氏集團副總裁。征求二十歲以上未婚女子為妻,相貌不拘,學歷不限,個性溫和尤佳。先友後婚,願在短期內完成終身大事,共組幸福美滿家庭。
意者請洽︰000──000
無誠勿試。
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無不良嗜好的人會慘到要登報征婚?更別提他後頭那一長串讓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學歷和事業了,像這種有錢有勢的闊少爺,就是喜歡沒事搞些花樣,她就不相信會有‘相貌不拘’這回事,要是一個長得像恐龍的女人去應試,恐怕就沒先友後婚的機會了,搞不好連見這位石大少一面都有困難。
藍雨婕只將這篇啟事看了一遍,心中便堆滿了不屑。這年頭就是有些有錢人盡愛做些無聊的蠢事,花大錢買下報紙的版面,最終的目的還不是想出出風頭,開開玩笑罷了!
‘真無聊!’藍雨婕輕蔑的批評。
‘阿姨,這個人是不是要娶太太?’
‘是啊!’藍雨婕漫不經心的回答。
‘要是他能夠和媽咪結婚就好了。’彩兒又說。
‘是……不,不,怎麼可以!’藍雨婕差點附和了小女孩的說法,還好緊急恢復了神智。自己也真神經,怎麼可以拿好友的終身幸福來開玩笑。‘不結婚也沒什麼不好啊!’她以勸哄的口氣說道。
‘可是那個壞人說他要娶媽咪,他說媽咪沒有結婚,我沒有爹地,他要當我的爹地,雨婕阿姨,我不要他當我的爹地,他長得好恐怖,像電視里頭的壞蛋,我不要媽咪嫁給他。’彩兒稚氣的臉上有著憂慮。
‘記得提醒我別讓你看太多電視。’藍雨婕沒好氣的說。‘長得像壞人的人不一定是壞蛋。’
‘但是他明明就是壞人,他砸壞呂叔叔的店,又把呂叔叔打傷……’
‘好吧!吳義除外,他是長得像壞人的大混球!’藍雨婕做了修正。‘可是你不認識報上的這個人,又怎麼知道他不會是壞人?搞不好他比吳義更壞呢!’
‘你也沒看過他啊!’彩兒提出抗議。
‘哎喲,我的姑女乃女乃,你就別操心了,媽咪的事有阿姨在,我們會想辦法的,OK?’藍雨婕掀開棉被,迅速跳下床。‘媽咪呢?’
‘媽咪去找工作。’
‘什麼!’藍雨婕差點跳了起來,拔高的語調把彩兒嚇了一跳。‘什麼時候出去的?’她緊張的問道。
天啊!難道她不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啊!居然連提也沒提一句,吳義那個下三濫,搞不好會在她們住家附近布下眼線,沒有她在身邊保護,要是半路給人劫走了那還得了!
‘媽咪說她會小心的。’
‘小心,小心,小心豈是說說就可以的,憑她一個弱女子,哪敵得過吳義那幫手下!’更別提她是要去找工作了,現在社會上的陷阱何其多,要是她不幸掉入‘月入數十萬’的征人陷阱,那比做吳義的小老婆慘多了!彩兒的媽咪偏偏又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就算戴上了假發和墨鏡,仍遮掩不了她那與生俱來的混血美貌,有哪個男人能看到她的美貌而不動心的,除了那個二愣子呂正凡。藍雨婕已經預見有一群男人對著彩兒的媽咪流口水了。
‘可是媽咪說家里已經沒有錢了。’
‘沒錢也不急著這一時,至少也得等我起床,大家再一起去找工作嘛!這全都得怪吳義那個混帳,老娘我好好的一個飯碗全教他給砸了,去他媽的!’情急之下她連不準在孩子面前罵髒話的禁令都忘了,一面套上衣服,一面念念有詞。‘彩兒要乖乖的待在家里,不要亂跑,如果那些壞人來了,千萬不可以開門,阿姨怕你會被他們捉走,他們可能會拿你來威脅媽咪,你懂嗎?’
雖然這個顧慮有些多余,想捉彩兒?那太可笑了,彩兒可不是普通的小阿!但以吳義那幫人骯髒的作風仍無不可能,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她還是向彩兒叮嚀了一次。
‘嗯,彩兒知道。’
藍雨婕在彩兒臉頰上親了一記。‘阿姨知道彩兒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小朋友,可是還是要小心一點喔!’
‘嗯。’彩兒甜笑的應道。
‘阿姨去找媽咪,有事再CALL我。’她簡單的交代。
‘阿姨拜拜!’
‘彩兒拜拜!’
彩兒透過窗子看著藍雨婕匆忙的身影走遠,百無聊賴的走回屋中唯一的床上坐下,隨手一攤,小手踫觸到那份被藍雨婕扔在床上的報紙,她拾起報紙再度審視。
十分鐘後,彩兒帶著淘氣的笑容,迷人的藍眼珠盈滿笑意的盯著電腦螢光幕──程氏集團副總裁石尚驊……
‘砰’的一聲巨響,程氏集團總裁辦公室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而總裁程士飛卻仍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仿佛辦公室一直沒有被人闖入似的。其實在程士飛鎮定的外表之下有著一股強烈的沖動──一股想狂笑的沖動,但他小心的隱藏起心中源源不絕的笑意,否則一旦被眼前這位處于盛怒中的男子發現,那他一定只有吃不完兜著走的份,看來這次‘好好先生’石尚驊是真的生氣了!
‘程士飛!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石尚驊大步來到辦公桌前,怒聲吼道。
一份被揉得亂七八糟且破爛不堪的報紙‘咱’的重重落在程士飛的辦公桌上,它之所以會遭到如此的‘禮遇’,全是因為上頭刊載了一篇‘征婚啟事’,而男主角正好就是暴怒中的石尚驊。
‘你看到了啊!’他對石尚驊露出他最富魅力的微笑,企圖軟化他。
程士飛正是刊登這篇啟事的罪魁禍首,他小心的不去刺激石尚驊,因為這個平常一向不愛亂發脾氣的人一旦被惹火了,一定是威力十足、火力驚人,但是他做都做了,也不能置身事外,只好勇敢的承認。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當初要不是有我在一旁推波助瀾,今天你哪來的老婆、孩子、日子哪能這麼幸福美滿,結果你竟然恩將仇報,搞這種飛機來害我!’
‘天地良心啊,’程士飛唱作俱佳的喊冤。‘我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要不是你是我兄弟,我連理都不想理你呢,哪還會那麼辛苦的幫你登報!’
‘那真是多謝了。’石尚驊諷刺的說。‘你這是在幫倒忙!分明是在開我玩笑嘛!’
沒想到結了婚之後,連一向正經嚴肅的程士飛都成了‘搞笑專家’,這會兒還搞到他頭上來,想到報上那顯著的征婚啟事,他不禁想哀鳴出聲,版面還挺大的,要是讓商場上的朋友看見了,他以後怎麼見人啊!人家還以為他找不到女人願意嫁他呢!
這全都得怪他老爸──石虎。
自從程士飛的父親程大宇抱著才三個月大的孫子哲康到石家玩過幾趟後,石老先生便也迷上了那小小人兒,並在前一陣子下了一個令兩個兒子臉色發白的命令,要他們在一年後也生個小孫子讓他‘玩玩’。
可是光懷孕也得花上十個月的時間,這一來,等于是要石尚杰和石尚驊兩兄弟在兩個月之內各找一個對象,並努力使其懷孕不可,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難歸難,眼看時間都過了半個多月了,尚驊卻仍是一副滿不在乎、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的模樣,身為他的好友,程士飛實在有點替他擔心,畢竟石老先生可是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連他兒子都不買他的帳,把他的話當耳邊風,那他今後要拿什麼讓底下的人服氣?!再說石虎的脾氣也不是頂好,要是他心一橫把尚驊給……那可怎麼辦才好?
尚驊前兩個月才調升為程氏集團的副總裁,程士飛可不想再找其他人來頂替這個位置,他這個位置可是專門留給尚驊的。
石尚驊原本是程士飛的私人秘書兼助理,讓他當自己的專用人員似乎是有點大才小用,其實不然,石尚驊的工作早就超過了秘書的範圍,程氏集團有許多重要的決策有時還是由他來發號施令的,只不過他根本不在乎職位的高低,反正只要程士飛在薪水方面不虧待他,他還滿自得其樂的。
不過程士飛仍在不久前調升他為程氏集團的副總裁,一方面是因為他現在有了老婆和孩子,生活的重心不能全放在事業上,沉重的工作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了,哪有多余的時間可以和家人共享天倫之樂。一旦尚驊升任為副總裁,他便能名正言順的把一部份的工作交給他負責,自己就不用每天苦哈哈的悶在辦公室里頭加班,也多些時間可以和家人相聚。
另一方面是希望給尚驊一個‘名分’,畢竟石家在程氏集團旗下幾家公司里都有不少股份,加上尚驊多年來也為了程氏集團付出過不少心力,副總裁的位置除了他沒有別人可以擔當得起,就這麼順理成章的將他升為程氏集團的副總裁。而且據‘可靠消息’指出,尚杰近來對他的工作頗有怨言,這也難怪,石家的龐大事業全落在他一個人頭上,程士飛當然能夠感受那種壓力,不過听說尚杰有意找人分擔他的工作量,程士飛這下可緊張了,石家也不過生了他們兩兄弟,尚杰自然是找自家人‘分擔’-!尚驊一旦‘分擔’了尚杰的工作,那自己不就得在程氏集團孤軍奮斗了?所以他不假思索的就升尚驊的職,希望尚驊不要‘拋棄’自己才好。
不過程士飛現在倒有點後悔,因為尚驊升了職之後簡直變成了‘結婚前的程士飛’,患上了工作狂。可是尚驊並不是省油的燈,在工作之余他還頗能‘娛樂’自己,讓程士飛嫉妒得牙癢癢的,雖然他非常滿意目前的婚姻生活,美麗的老婆和兩人的愛情結晶哲康都是他的最愛,但他老是看不慣尚驊那副得意樣,每日高唱獨身主義萬歲,每夜又有眾多紅粉知己相伴,無聊還可以到他家跟他搶著抱哲康,這實在有點……
所以他才忍不住想‘幫忙’石老先生完成他想抱孫的心願,和老婆討論了一整晚,決定替他在報上公開征婚,今天報紙便刊出了這則征婚啟事,也因此把尚驊氣得七竅生煙。
‘你承認這是你出的主意?’石尚驊對程士飛這麼快就承認‘罪行’感到懷疑,但氣憤的情緒仍然居多。
‘這當然不是我決定的。’程士飛知道尚驊一向最疼自己的兒子,馬上拿兒子做擋箭牌。‘還不是哲康,我和小柔做了兩支簽給他抽,他立刻就替你這個干爹抽了「公開征婚」這支簽,為了不讓孩子失望,我們才幫你登了報。’
听來似乎頗有道理,可惜這番話對石尚驊似乎沒有多大效果,畢竟……
‘去你的!哲康才三、四個月大,他哪懂得這些事!倒是你們這些大人,嫉妒我是單身貴族,羨慕我日子過得自由自在,所以才想辦法要拖我下水,拉我進入「愛情的墳墓」!’
‘反正你現在就像是躺在「愛情的棺材」里,遲早都是要進墳墓的,老弟,我這是在幫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時間不多了,想想你老爸在一年後沒有孫子可玩的樣子,恐怕……’
程士飛的一番話果然產生了效應,石尚驊明顯的打了一個冷顫。
‘但是你也犯不著登報吧!’
‘我沒挨家挨戶發宣傳單,上電視替你播廣告就不錯了。’他夸張的說法惹來石尚驊的一記大白眼。
‘我早就決定一年後去認養一個孩子了,我老爸不過是想抱個孫子,哪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竟然還登了報,不如把我作廢算了!我一早就不知道接了幾通鬼打來的電話,害我倒足了胃口,更別談什麼征婚不征婚了。’石尚驊余怒未息。‘哲康一定是抽中了另一支簽,絕對是被你們掉了包,我這麼的疼他,他才不會出賣他干爹。’
‘另一支簽是相親!’
程士飛說的是實話,他真的和小柔做了兩支簽,用來決定他們幫忙的方式,他們的寶貝兒子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才選中了公開征婚那支簽。
說好听是深思熟慮,事實上那天哲康是愛困得不得了,在挑簽的過程中累得頻頻點頭,不小心抓到了那張寫著公開征婚的紙條。這過程中他可是一路閉著眼做‘沉思狀’,所以才說是歷經深思熟慮。
‘什麼爛簽嘛!不管抽中哪一支都一樣爛,可憐的哲康寶寶,他是在出于無奈的情況下才隨便亂抽的,我就知道他是個好寶寶。’顯然石尚驊疼干兒子是疼過了頭。
程士飛覺得很奇怪,尚驊疼哲康那股勁是眾人有目共睹的,可是他自己卻不想要孩子,其實尚驊和他一樣拜哲康之賜,兩人都包得一手好尿布,泡得一手好牛女乃,稱得上是合格的女乃爸,看護小阿更是厲害得沒話說,這麼好的‘手藝’如果不生個孩子來用用,豈不是一大浪費!但他真的抱定了不婚主義,打死他他也不想就此和同一個女人廝守一生,大概是他還沒找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吧!
程士飛攤開那一團慘不忍睹的報紙。‘這也難怪,報上寫著「願在短期內完婚」,所以全台灣所有嫁不出去的女人都打電話來了。’
‘你還說呢!這下子我又得再申請一個新的電話號碼了,我早在驚嚇之余杷電話插頭給拔了,我還通知了柯秘書所有電話要轉給我之前一律得先過濾,凡是女人打來的我一律不接……天啊!’石尚驊突然大叫一聲。‘寬志有筆生意非得在今天談妥不可,他們那個沈總偏偏又是個大女人主義者,每次都是她親自打電話來,要是……今天如果出了什麼事,你一定得負全責!’
尚驊真的成了工作狂!
‘好啦!懊啦!’程士飛舉起雙手投降。‘生意沒了可以再接,可是結婚是一輩子的事,你……’
‘結了婚也可以離婚啊!道理是活的。’
‘其實我覺得征婚也許會是個不壞的主意,或許會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你不妨試試。’
‘讓我死了吧!’石尚驊裝出痛不欲生的樣子。‘我覺得不婚也是個不壞的主意,今天早上那幾通電話已經「精-」得夠我一生回味無窮了。那些女人個個想出奇制勝,所以花招百出,簡直到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地步,竟然有人直接夸耀自己的床上功夫如何了得,保證我會非她不娶。還有人開門見山直接問我年收入多少,開的是什麼車子,不動產有多少,女人啊!’石尚驊做了一個不敢領教的表情。
‘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是這樣,你只是遇到了比較……熱情的,世界上的好女人還是很多。’程士飛真擔心尚驊這一生就只能和工作為伴了,每次一談到女性這個話題,他總是一臉的不屑,認定了全天下的女人只有他母親和自己的老婆小柔是無害的,其他的女人只能短暫相處,不可長相廝守,否則必有大害。
程士飛以前也是這麼認為,自從遇見了小柔經歷幾番波折,兩人終于可以一生相守了,他這才知道自己以前錯得多離譜。其實只要找對了人,遇上了真愛,兩個人的生活只會更快樂、更幸福,只是尚驊還沒有找到適合他的女人,所以才會這麼執迷不悟。
‘哼!你以為這世界上每個男人都像你一樣幸運,要是我也能遇上像小柔這麼棒的老婆,我還需要打光棍嗎?’石尚驊酸溜溜的說道。
程士飛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但是這世界上一定有其他人比小柔更適合當尚驊的老婆,他一定得好好開導尚驊,不過,一陣敲門聲阻止了他的發言。
‘請進。’
‘嗯……副總裁。’柯秘書一臉遲疑的看著石尚驊,仿佛踫上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有什麼事嗎?’
‘外頭有人想要找你,我不知道……’
石尚驊和程士飛同時感到奇怪,這位四十幾歲的女秘書平常做事一絲不苟,說話也是直截了當、簡潔有力,今天怎麼突然結巴?而且她看著石尚驊的眼神,好像對他有點……敵意,抑或是不諒解?
‘是女的我一律不見。’
‘她是女的,不過……’
‘只要是女的就跟她說我不在,打發她走。’其實石尚驊平時待人挺和氣的,只不過今早出了這種事,也難怪他情緒上多多少少受了點影響。
‘可是她……’
‘她賴著不走是不是?大概是安妮吧!’他露出鄙夷的神色。‘說什麼是現代的新女性,還說自己敢愛敢恨、愛過就好,絕不會回來和我糾纏不清,還叫我分手後別去找她,現在自己卻找上門來!我最討厭這種女人,拿掃把趕她出去,叫她滾遠一點,少來煩我。’
‘她是個小女孩。’柯秘書實話實說,臉上對石尚驊的不悅又加深了。
‘小女孩!’石尚驊和程士飛異口同聲的說。
柯秘書的工作能力是受到肯定的,處理事情的分寸總是拿捏得恰到好處,辦事的效率更是令人滿意,平常一些閑雜人等她是不會隨便讓人進來的,不過今天這個小女孩顯然不太尋常,甚至連柯秘書都被她打動了。
‘柯秘書,你不會真的要我去見她吧?’石尚驊不敢相信的問,一向正經八百的柯秘書竟要他這個堂堂程氏集團副總裁去接見一個小女娃?!‘她是你的親戚?還是你什麼人?’
石尚驊覺得那個小女孩一定和柯秘書有著什麼關系,否則她怎麼可能會想要自己去見那個小女孩。
‘我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她。’柯秘書深感屈辱的回答,但隨後她又放軟了口氣沉重的說道︰‘不過我希望你們見見她,因為……總裁,你可以當個見證人。你們應該見見這個小女孩,你們見到她就會明白,我也……’柯秘書似乎有點著急,想說些什麼但又不好意思開口。‘總之,你們不去一定會後悔的。’
有這麼嚴重嗎?
程士飛和石尚驊互看了對方一眼。
‘柯秘書,你請她進來好了,我倒是滿想看看她。’程士飛的好奇心也被挑起來了。這小女孩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值得柯秘書這樣為她請命?
‘是,我這就去叫她進來。’柯秘書顯得十分興奮,臨出門還不忘回頭瞪石尚驊一眼,好像他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似的。
當那個小人兒出現在程士飛的辦公室時,他和石尚驊在見到小女孩天使般的臉龐的那一刻皆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柯秘書看到他們倆那副吃驚的模樣可是得意得很。
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她給了石尚驊一記白眼,然後欠著身告退。
程士飛一會兒看看小女孩,一會兒又瞧瞧石尚驊。人類的遺傳力量真是驚人,這個七、八歲的娃兒根本就是尚驊的翻版,難道她會是尚驊的……女兒?
‘尚驊,你到底從前做了什麼「好事」啊!她跟你幾乎長得一模一樣,不過……我還真想不到你生出來的女兒會這麼漂亮,像你還真不是件壞事。’程士飛首先恢復了神智。‘難怪柯秘書會用那種眼神看你,我看她可能把你當成了負心漢、不負責任的父親,要不然就是到處撒種的……’
‘閉嘴!’石尚驊臉色蒼白的要他住口。
程士飛倒是不怎麼搭理他,以為他受了刺激還沒恢復過來,畢竟突然跑出這麼大的女兒來,也算是個不小的驚嚇。‘你叫什麼名字啊?小可愛。’他和顏悅色的詢問小女孩。
‘我叫彩兒,不叫小可愛。’小女孩用著甜甜的嗓音回答,並對著石尚驊問‘你是石尚驊叔叔嗎?’
石尚驊想回答,但臉部的肌肉就是不听指揮,全都僵硬了。
老天,她剛才問他是不是石尚驊‘叔叔’,而不是‘爸爸’!
半晌,他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是,我就是石尚驊。’
天啊!她不會是我的女兒吧?石尚驊在心中吶喊,但由士飛看著自己的眼神,他認為機率是百分之九十,連士飛都認為她是他的女兒。
‘你老爸這下子有了現成的孫女了,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小孫女呢!’程士飛嘖嘖稱奇,直盯著小女孩。
‘你可不可以娶我的媽咪?’彩兒提出了她的要求,一雙大眼充滿期盼的望著石尚驊。
所有人都傻了眼。
‘什麼!’石尚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她幾乎與自己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小臉說不出話。
石尚驊猛然發覺到這個小女孩的眼楮……是藍色的!
‘你不是在征婚嗎?我知道你想娶一個太太,你娶我媽咪好不好?’她張著大大的藍眼楮說著。
石尚驊根本沒在听她說話,反而努力的回想自己曾和哪些洋妞上過床,但年代太過久遠了,七、八年前他正好人在美國,這下子真的數也數不清了。
‘彩兒,你今年幾歲?’他直接問彩兒。
‘七歲。’
‘那就是八年前。你媽咪叫什麼名字?’
‘林瑛姿。’
‘林瑛姿?我沒听過這個名字。真的!’石尚驊急忙向程士飛表明自己的清白,想尋求他的支持,但程士飛還是一臉的不相信。
‘你媽咪的英文名字是什麼?’
‘媽咪沒有英文名字。’
‘怎麼會沒有?外國人一定都有英文名字的。’
‘媽咪不是外國人啊!’彩兒一派天真的回答,坦率的口氣仿佛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那你的眼楮為什麼是藍色的?’
‘這叫遺傳,雨婕阿姨說外婆是外國人,所以媽咪也是藍眼楮,可是她的頭發是紅色的,我沒有遺傳到,所以我和爸爸一樣。’
辦發的混血兒!
‘我用性命保證我不認識她媽咪!’石尚驊舉起一只手做立誓狀,他深信自己絕不可能是彩兒的爸爸,除非他超人的記憶力出了差錯。
‘媽咪也不認識你呀!’彩兒這句話听進石尚驊耳里宛如天籟。
‘你听!你听!’石尚驊真是感激得快痛哭流涕了,高興得要程士飛听仔細。
程士飛還是覺得不對。‘那你為什麼要石叔叔當你爸爸呢?’
‘因為他可以在短期之內和媽咪結婚,報紙上有寫啊!’她一字一字清晰的說。
‘為什麼你要媽咪趕快結婚呢?’
‘有壞人啊!因為……’
彩兒把壞人逼媽咪嫁給他的事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出來,原本媽咪騙對方自己已經有丈夫了,誰知道對方竟然跑去查,查出她是騙人的,就威脅媽咪要在一個月之內嫁給他,否則將對媽咪和雨婕阿姨駐唱的餐廳及PUB不利。前幾天他們便把其中幾家仍雇用她們的餐廳給砸了,其中受害最深的是呂叔叔的店,所有的東西都被砸爛了,呂叔叔還掛了彩,媽咪和雨婕阿姨也因此辭去所有的演唱,淪為失業者。月底那幫人就要過來要人了,彩兒一看到報上的征婚啟事便找上門來求援,一見到這兩位器宇不凡的叔叔便認定了他們一定可以幫忙。
‘怎麼有這種事!真是太過分了!’石尚驊路見不平,當場下定決心拔刀相助。孤兒寡母的過日子已經不容易了,竟然有人看她們好欺負就仗勢欺人,這實在太過分了。石尚驊就算不認識彩兒母女也不會坐視不管,看來程士飛似乎也深有同感,這檔事他們是管定了。
眼前這位年僅七歲的小女孩竟為了母親前來求助于他們,真是個孝順的小阿,而且又是這麼的活潑可愛,更是博得了他們不少好感。
‘彩兒,報紙上只有電話號碼,你怎麼能找到這兒呢?’程士飛懷疑的問。
她才七歲,怎麼有可能一個人找到這兒來,一定是有大人帶她來的。再說,哪有母親會放任一個小阿單獨行動,這未免太危險了,彩兒長得這麼討喜,難道她母親不怕孩子被人抓走?
‘是誰帶你來的?’石尚驊問。
‘我自己來的,我看報紙上寫著你在程氏集團工作,就用電腦查了一下,然後就來找你了。’她說得倒簡單。
‘你認得字嗎?你讀幾年級?’石尚驊滿臉的不相信。她會用電腦,豬都會飛了。
‘我認得啊!我還會英語、日語、法語,俄語……我早就不念國小了。’
‘啊……’這小女孩說謊也不先打草稿,她的年紀這麼小,除非她是天才兒童。程士飛開始懷疑彩兒是不是在說謊。‘小阿子不可以說謊喲!’
‘彩兒才沒有騙人!’
‘你真的是一個人來的?沒有人陪你?’
‘真的。’她一雙水汪汪的藍色大眼楮看不出有說謊的跡象,石尚驊反而被她漂亮的小臉蛋給深深吸引住,甚至有點希望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忽然,他腦海中閃過了一個人影,難道……
他立刻拉起彩兒的小手,蹲子跟她說︰‘彩兒,你跟叔叔到醫院一趟,讓護士阿姨在你身上抽一點點血,叔叔就幫你媽咪把壞人趕跑好不好?’
‘真的嗎?’彩兒的內心猶豫著。抽血要用針先扎進肉里,那很疼耶!
不過彩兒要勇敢一點,忍耐一下就好了,叔叔會幫媽咪把壞人趕走,媽咪就不會哭了。
‘好。’彩兒考慮了一下便認真的答應。
‘你要帶她去驗血?’程士飛問道。
‘嗯。’石尚驊苦笑了下。‘幫我聯絡我大哥,我下午一點會在遠東醫院門口等他。我覺得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雖然我希望她是我的女兒,可是直覺告訴我,我大哥可能才是那位幸運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