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看過妖女?」
「你沒看到現在路上到處都是討人厭的小妖精嗎?」胖婦人指著人行道上打扮清涼、濃妝艷抹的少女們刻薄的說。
「妖孽倒是看過一堆。」義憤填膺的老人沉痛的開口,「國之將滅,必有妖孽,現在那些高官一個個都是妖孽……」
「我媽說我爸在外面養的小老婆就是妖女變的。」小學生睜著無邪的大眼說道。
這大概就是一般人對妖女的看法了。
妖女給人的刻板印象差不多都是外表很冶艷、身材很魔鬼,就像傳說中的狐狸精、蜘蛛精那一型。
其實……真的妖女長得也差不多是那樣啦!
常倩扭著腰,眨著刷過幾百層睫毛膏的眼楮,用她那慵懶得仿佛剛起床的嗓音向女兒問道︰「寶貝,你覺得我這樣好不好看?」
紀念兒仍一動也不動的趴在沙發上,連頭都懶得抬一下。「你怎麼弄都好看。」
因為眼前這位年近一枝花的女人正是個不折不扣的美艷妖女。
「真的?」常倩臉上不自覺的泛起紅暈,嬌羞的模樣活像是個十八歲的小女生似的,「我等會兒要跟湯叔叔一起去看電影呢!」
「噢!」紀念兒發出一聲哀號,耳朵因接收母親過度興奮而顯得尖銳的聲音,傳來陣陣疼痛。「娘親,可否不要再發出那種高分貝的聲音?你女兒我頭痛得快死了……」
「誰教你喝那麼多酒!」常倩皺皺眉,停下在鏡前搔首弄姿的動作,移身到廚房里端了杯水,順手拿了顆阿斯匹靈。「喏!快吃下去!」
誰說妖女里沒有慈母?念兒可是她一手拉拔大的,對于這個女兒,她可是疼得緊。
「謝啦!」紀念兒懶洋洋的爬起來,拿了水先灌上幾大口,才將剩下的幾滴水配上藥吞進月復中。
「念兒,你看我新買的這套衣服。」常倩轉了個圈,展示她的最新夏裝。「我跟你說喔!這套衣服張先生才收我一千五百塊錢,這個設計師一次才做十套,在台灣就只有這麼一件,穿出門也不怕跟人‘撞衫’了,你覺得我穿起來好看嗎?」
「你穿什麼都好看。」體內有著妖精的基因通常都是很難丑得起來的。「那張先生八成是被你迷昏頭了,這牌子的衣服哪有可能只賣一千五?他那家店要全是你這種美女客人,他這麼賠本賣下去,遲早要關門大吉的。」
「呵呵……」常倩當念兒的話是在贊美自己,馬上呵呵笑個不停。「只要你不說我是你媽,恐怕不會有人知道我的年紀呢!」
「當然,你永遠是‘常小姐’。」紀念兒找著舒服的姿勢,打算繼續在沙發上打盹。
「念兒,說正經的,你覺得湯叔叔人好不好?」常倩試探性的問道。
她們母女倆平常就像姊妹一樣,兩人之間什麼貼心話都談,常倩每回戀愛總是以女兒的意見為最高指標,自然這回也不例外。
「湯叔叔?他人不錯啊!又體貼又細心,事業有成,家境也挺不錯的,至于缺點嘛……除了他已經結婚了以外,其他各方面都還可以。」
常倩一听,一張精雕細琢的臉蛋馬上垮了下來。「唉……」
糟!去踹到老媽的痛腳了。
「別嘆氣了嘛!」紀念兒強撐著無力的眼皮,從沙發上爬起,窩到母親身邊好言相勸,「也不是每一回都會遇到已婚男子,這不過是‘意外’而已啦!再說你跟他又還沒開始發展,大家只是朋友嘛!不用想太多啦!」
「念兒,可是……可是我這回是真有心要認真跟他在一起啊!」常倩的淚水汨汨傾灑,抱著女兒當場失聲痛哭起來。「我為什麼老是認識那種男人?我也想好好談次戀愛啊,可是老天每回分給我的男人都是結過婚的,我也不是有意要破壞人家家庭……」
「我知道啦!」紀念兒拍拍老媽的背,試圖安慰這世上僅存「唯二」的妖女傳人。「你又還沒開始破壞,是那男人隱瞞已婚事實,故意來招惹你,你又沒去倒追他,別哭了!別哭了!」
老媽的確是個大美人沒錯,但話又說回來,妖女傳人哪個不是大美人?連她這個小妖精都不小心給生成九頭身美少女,她老媽自然不能丑到哪兒去,只是大家都以為每個妖女皆心狠手辣,以禍國殃民、破壞和平為生存之道,然而她老媽常倩卻從沒存過害人之心。
也許是老天注定,他們妖族的女子好像天生就只有當人偏房的命,從一些野史里即可見到端倪,書上的妖女們多半以勾引人家老公為職志,雖然有些夸大,但歷代以來妖女們當過正室的還真是少之又少。
其實他們妖族的女子跟常人也差不了多少,只不過是美了點,外加還會變一點小把戲。然而人美就容易遭嫉,再加上妖族的女子不曉得是被人詛咒了還是怎麼了,老是很容易「不小心」就變成人家的第三者,才造成自古以來人們對妖精的不滿,引發一長串對妖女的不實報導,惡毒妖女的傳說就是這麼來的。
她老媽之所以老是戀上有婦之夫,撇去妖族不成文規定以外,那只能說是她運道不好,誰教老媽空有妖術,卻還是老上男人的當,所以啦!誰說妖女可怕,男人的謊言比真正的妖術更具魔力。
「他之前從來沒說他結過婚……」
「媽,任何男人看到你,都不會承認自己給過婚的。」念兒不平的抗議。
她老媽有著關芝琳的大眼楮、李嘉欣的鵝蛋臉、鐘楚紅的香唇、邱淑貞的好身材,如果不說她有個二十四歲的女兒,保證沒人會相信她已經快接近一枝花的年紀;只是她的智慧卻一直停留在十五歲被騙失身的年代……到現在還是老被男人的花言巧語耍得團團轉。
「還是你這年紀好,遇到的男人沒幾個是已經結婚的。」常倩感嘆的說。
「媽,你十五歲時遇到的第一個男人就是個已婚男子!」紀念兒忍不住要潑老媽冷水。
「哇……」常倩水龍頭一轉,眼淚馬上噴了出來。
「老媽,你再哭就趕不上跟湯叔看電影了!」紀念兒實在受不了老媽的哭哭啼啼,只得出聲提醒。
「對喔!」常倩經這麼一提醒,趕緊抽了張面紙,捧來鏡子猛照。「快來不及了,我等這場電影已經等了一個月了,好不容易他今天有空陪我,我得趕快打扮打扮。」
「快去快回!上賓館小心別讓人發現。」
「嗟!你說這什麼話?我到現在還是一直守身如玉,你可別亂說。」常倩捏了女兒臉蛋一把,惡聲警告。
「是啦!是啦!像那種喜歡在外偷吃的壞男人也不用給他太多甜頭吃,再說那種人身上搞不好還有什錦花柳病什麼的,小心一點準沒錯。」紀念兒腦筋一轉又覺得自己這樣說不太道德,于是接著說︰「娘親,其實我覺得你守身太久也有違自然定律,想想你已經四十了,能享受人生的時間也不多了,要是遇上干淨一點的男人,女兒我也不反對你偶爾‘陰陽調和」一番。」
「呸呸呸!你說那什麼話!」常倩黑著一張臉,怒聲斥道,「沒有愛情的性我才不要!」
「媽,都什麼年代了!我以為像我們這種妖精的思想應該比一般人還開通才對,你怎麼反其道而行呢?」紀念兒實在受不了母親老把「愛情至上」掛在嘴邊的作風。「只要找個沒有家累的,在不妨礙別人家庭的情況底下,男歡女愛是很正常的啊!」
「念兒,這你就不懂了……」常倩拍拍念兒的肩膀,優雅的在女兒身邊坐下,臉上煥發出夢幻般的光芒。「戀愛是一件很美很美的事,一日你遇上了喜歡的人,自然而然就不會在乎有沒有上床那回事了,只要兩個人在一起,感受那心靈相通的時刻……那就是幸福。」
「媽,你去追求你的幸福,女兒我只是通知你我不反對你跟別人上床,希望你不用顧忌我,OK?」
誰說每個妖精都是水性楊花、認錢不認人?
她老媽多半是被人騙的份比較多,原因差不多都是那幾項,不是說老媽不夠漂亮還是太老,倒是因為對方在交往陣子後想把老媽納入金屋,讓老媽發現了原來使君有婦。老媽嘴里雖然舍不得這段情,不過每回的最後還是因顧及對方家庭而踏上分手一途。
「我也不想當人家小老婆啊!」常倩無奈的說。她不是故意長著這張情婦臉,只是她運氣太差,老是遇到已經戴上戒指的男人。
「那就找個沒結過婚的人!」
「沒結過婚又不會寫在臉上。」常倩不平的喊著。
「總可以查吧!」
「怎麼查?」
虧老媽還是妖女一族的成員,竟然連這都想不到,還好她沒遺傳到老媽的笨腦袋。「大不了把他的身份證變出來看看不就得了!」
要是大家以為她們兩個就是傳說中那種法力無邊的邪魔女妖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她們頂多只能變些不把戲,對一些有形的物件還有點辦法,呼點小風喚點小雨也不是太困難啦!像是要人死而復活的高難度動作,那可就沒法度了,不過如果只想變出對方的身分證倒還不是件難事。
「對喔!」常倩一臉恍然大悟。「這法子我怎麼以前都沒想過?」
門鈴聲突然響起,常倩馬上又清醒回來。
「啊!湯叔叔來了!我先走了!」
「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吧!我看他也快自爆內幕了,這兩天遲早會痛哭流涕地跟你說明一切,然後大言不慚的邀你去當他金屋里的阿嬌。」紀念兒窩在沙發上睜開一只眼皮跟老媽說著。
「哼!他要是真的敢叫我去當阿嬌,我馬上一話不說走人,我才不要那種沒良心的男人。」
她常倩可是非常堅持這個原則的,雖然她跟別人的老公約會,但終歸還是得跟公事有點牽扯才成,總是要找個正大光明理由,才會讓人心安理得嘛!如果兩人偶爾吃頓飯、看場電影,她倒是不反對這種小小的假公濟私。
當然!這也得在對她所經營的花坊有所助益的情況下,那才符合經濟效益,她們母女倆還得靠花坊維持生計哪!
要是真的介入別人的家庭,跟人共用一個老公,那可大大的違反了她的原則。
「那你最好從今天起就開始尋找下一任男友吧!」
「我要找還不容易嗎?」常倩傲然的頂著絕美容貌朝女兒一瞪,千嬌百媚地眨眨眼便離開赴約去了。
老媽說得沒錯,對現今這個以貌取人的世界來說,像她們這樣擁有姣好面貌的人,想找個情人並不是難事,但想找到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像她老爸紀祿就是唯一對老媽痴情的紀錄保持人,壞只壞在老爸跟老媽不只是婚外情,還是師生戀,老爸正好就是老媽的高中老師,所以讓老媽高一便懷了身孕,慘的是老爸的正室竟然還是那間學校校長的女兒,所以最後不但婚離了,工作也沒了,最後老爸雖然愛著妖精媽媽,卻還是禁不起閑言閑語的攻擊而自殺身亡……
所以,誰說妖術嚇人,其實這世界上比妖術更可怕的東西多得是。
老媽從此以後也發誓不介入別人的婚姻,但老天卻老是捉弄常倩,蹉跎到四十歲還是單身女郎,戀愛談過一回又一回,總是沒一個有著落,如今留下來的就只有她這個差點被取名叫「紀會兒」的小妖女,還好她是個女娃兒,才勉強取成「紀念兒」,也算是老媽初戀所留下的紀念了。
紀念兒翻了個身,打算再繼續睡下去,突來的電話鈴聲將她從睡眠里拉回現實,念兒足足數了三十聲,像是在跟對方比耐力,最後終于還是認輸了。
「誰啊……」拖著死氣沉沉的聲音,她連罵對方的氣力都沒有。
「小辣妹,是舅舅啦!」常篆豪氣干雲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偉大的人民公僕,現在滿街都是十三、四歲的小辣妹,我已經是老辣妹了。」念兒沒好氣的說。
常篆正好是新科立委,前陣子選舉還是第一高票當選的候選人,他可不是一般那種只會掛羊頭賣狗肉的黑金立委,打著為人民服務的旗幟,專門魚肉老百姓;常篆反而是個做事認真誠懇,完全以真感情投入,用夢想打造新世界的人民公僕,最近還被某政治周刊譽為「政界的新希望」。
「舅舅最近接辦了一個專為青少年舉辦的活動,里頭有飆舞啦,還有直排滑輪跟滑板之類的健康運動,我听你媽說你對那些運動都挺熟的,晚上舅舅請你吃飯,順便請你提供一些相關的常識給我,我想更深入年輕人的世界,了解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些什麼。」
「到哪里去吃飯」一想到吃飯她就開始有體力了,大概是因為餓了一整天沒吃飯的緣故吧?
「你愛吃的‘派克’,我還約了贊助廠商談活動的事。」
「好啊!我馬上到!」哇!派克是她的最愛呢!
「我已經到了,你來的時候小心點!」常篆忍不住叮嚀。
「舅,你不相信我的技術啊?」
「我是怕嚇到路人啦!你別太張揚就好了。」
打從接到老舅的電話,念兒便起身換了裝,往天母區的派克餐廳飛去。
其實也不能算是飛啦!
雖然她也是個小妖精,但倒不至于厲害到會飛的地步,不過她腳上那雙飛快的直排滑輪就足以讓她變成現代哪吒了。
念兒很本分的往派克前進,一路上連個花招也沒耍過,卻還是免不了引來一堆人不停的往她身上瞧,這大概是美女的悲哀吧!不過是拿雙輪鞋代步,竟也會引來一大堆人的側目。
憊好她早已經習慣當美女所應承受的目光,所以並不以為意。
這條路對她來說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所以她滑得十分順暢,眼看派克的招牌就在前方兩百公尺左右的方位,一只短腿突然惡意的從路邊伸了出來……
念兒連忙往旁轉了開,卻免不了在滑開之前出現了一點小踫撞,而在高速前進之中出現任何小撞擊都是足以讓行進中的人應變不及的,還好念兒技術優越,所以並未造成太嚴重的意外,她從側邊閃了開來,也因此離開了滑道來到了馬路中央……
「啊……」一陣驚呼以後緊接著是刺耳的強力緊急煞車聲。
「砰!」撞到了!
念兒就這麼直直的躺在馬路上,而車輪就險象環生的停在她的臉頰旁,要不是她身在身體踫到車子的時候往旁滾了一下,這輪胎就壓在她頭上了。
「搞什麼鬼!」咒罵聲跟著車門的開啟爆出,車主邊罵著不雅的字名一邊朝她走來。
路旁的民眾一個個的圍了上來,念兒只得趕緊爬起,這一動才發現自己的腳似乎傳來了一此疼痛,但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得先找到那個絆倒她的人,太可惡了!那人分明是故意的。
她還沒尋著真正的仇家,一名身形頗為高大的男子活像只噴火的恐龍,就已經先踏著重重的步伐來到她面前。
念兒也不是不明理的人,顯然這位先生便是這輛車子的車主了。她是被人絆了一跤才溜到馬路上來的,還好這位車主即時煞了車,要不然她小命早就完蛋了,要是因此惹得車主生氣火大也是免不了的事,但她萬萬沒想到這人脾氣壞成這樣……
先是毫不客氣的一把將還未站直的她拉起,然後便是一堆香蕉芭樂之類的謾罵——
「他女乃女乃的臭丫頭!你想自殺不會去跳樓啊!你想嘗嘗被車撞死的滋味是不是?要不是我車子的煞車性能不錯,你早就成了我的輪下冤魂了!」
他生氣是應該,畢竟他也是受害者,但也不能這麼不客氣吧!
「你有沒有搞錯啊?」念兒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淨讓人罵著好玩。「你眼楮瞎了嗎?我分明是被人絆倒才摔出來的,我活得好好的干嘛尋死?!」
盛怒中的車主上上下下來回看了念兒一回,語帶不屑的說︰「踏了雙風火輪出來,你不是想尋死難道是出來表演的啊?」
這個人說話怎麼這麼難听!
「我……」我技術本來就不錯啊!她玩輪鞋少說也有十年了,要不是有人故意害她,她根本不可能跌到馬路上來。
念兒急著反駁,但路邊卻傳來一陣猖狂的笑聲。
兩人連忙停止爭吵,抬頭一望,果真發現從紀念兒滑出的那個方向,站著一群叼著煙、一臉不懷好意的毛頭少年。
不等念兒出聲,噴火恐龍已經了解情勢了,鼻孔一轉,怒氣對準罪魁禍首發射。
「你們這群欠扁的野孩子,你們不知道這很危險嗎?要是出了人命怎麼辦。」
只見那群少年根本不理會他的放話,反倒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是她自己技術不好,她自己跌倒的。」其中一名少年還不以為意的說。
噴火恐龍的火氣愈來愈大,盛怒的往前一步,仿佛真的被這群少年給惹火了。「人命是不能這樣開玩笑的,你們沒念過書嗎?」
「喂,」雖然這名車主脾氣實在差了點,但至少沒出什麼事,還犯不著跟這群小阿子杠上,再說他一人要敵這一群年輕力壯的少年實在有些困難,念兒只好拉住噴火的恐龍。「算了!反正沒事了,你回去繼續開你的車吧!」
「不行。」噴火恐龍非常堅持。「還好你今天沒事,要是換成別人出了人命那還得了?這些小阿子根本不知道這種事的嚴重性。」
咦?這個人還真奇怪,剛剛口口聲聲把炮口指向她,現在又像是在為她出氣一樣。
其實像這種事念兒自有一套解決的辦法,用她小小的法力要讓這群小朋友吃點小苦頭並不是難事,但她可不想看著這頭恐龍為了這件事跟那群少年打起來。
「你在那邊叫什麼叫?!」其中一名少年對這名男子的話似乎有點不滿,仗著人多竟也回罵了起來。
念兒馬上回瞪了那名少年一眼,正當她想開口教訓時,噴火恐龍已經自行尋求武力解決的途徑了。
「嘩!」那群少年等對方走近才發現這家伙塊頭不小,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樣,看起來似乎真的很能打,而且他面露猙獰的表情還頗具嚇人的作用,不禁紛紛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一個小意外而已,別鬧大了。」念兒趕緊阻止他。
耙情這家伙以為台灣的青少年都跟他一樣赤手空拳闖天下嗎?這世界早已經是西瓜刀的時代了,十七、八歲的不良少年人人都拿那當武器,難不成他還練了金鐘罩可以刀槍不入?
「這群小阿子根本不懂事,在街上玩這種死亡游戲,就算我沒把你撞死,遲早也會有人被他們給玩死!」噴火恐龍正義感十分充沛,一副要替天行道的慷慨樣。
「你不怕他們人多,把你給圍毆?」念兒小聲的喑示他,一手還緊扯著他的衣角。
「怕?!他們別怕我一發狠,把他們全扁成肉醬就好了!」
這頭恐龍勇敢得有點不可思議,想必他也絕非泛泛之輩,大概從小是被嚇大的,背景顯然不可能太單純,她還是快刀斬亂麻,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比較好,至于那些小朋友,給點小小的教訓應該就夠了。
憊好他們遇著的是一群豬頭少年,大概沒帶西瓜刀防身,稍早前的烈火氣焰頓時被恐龍嚷嚷的大話給嚇得灰飛煙滅,看恐龍一臉認真的表情似乎不是說著玩玩而已,又步步朝自己逼近著,他們一見苗頭不對連忙拔腿想跑。
「快走!快走!」
想跑?沒那麼容易!
念兒指頭一轉,只見那群少年的腳像是生了根似的,黏在地上想拔都拔不起來,嚇得他們開始大叫——
「我的腳動不了了!」
「我的腳也是!怎麼辦?」
四周圍觀的人全都訝異的看著他們魂飛魄散的鬼叫著,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見鬼了!怎麼會這樣?」
其中一名少年開始哭了起來,「媽啊!我下次不敢了。」
見他們嚇得魂不附體了,念兒這才又轉轉小指,幫那群極力想掙月兌的少年解咒。
只見他們一群人因用力過猛,法術一解除便像被擊散的保齡球瓶般,跌得東倒西歪,驚叫連連的狂奔而去。
「呀?他們是怎麼了?」噴火恐龍不解的回過頭來望著念兒。
「現在的小阿就是喜歡裝神弄鬼。」念兒隨便找了個借口。「不好意思,害你虛驚一場,現在沒事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跋緊說完客套話,大家應該可以分道揚鑣了吧?
「等等!」噴火恐龍拉住她的辮子。
「啊」念兒回頭一揮,把辮子從他手中打落。「你干嘛!」
她生平最討厭人家模她頭發。
咦,這妞兒脾氣真壞!杜昭綸將手收回,在胸前聚成交叉狀,沒好氣的指指她的小腿。「你的腳在流血。」
「還用你說嗎?」念兒早就覺得腳在隱隱作痛了。
「那……要不要送你一程?」恐龍粗聲粗氣的問。
這樣的溫情著實令人感動,不過她可沒忘記他剛才的口不擇言。
「不必麻煩,後會無期!」
念兒瞪了他一眼,不顧腳上的疼痛使力往前溜去,用一個漂亮的跳躍翻上路邊的人行道,逐漸消失在人海中。
「那就是現代所謂的辣妹嗎?」杜昭綸雙手一攤,對著消失的身影感到無可奈何。「是夠嗆人!」
杜昭綸搔搔凌亂的及肩長發,坐回自己的跑車內,哪知發了半天,車子竟然一動也不動。
正當杜昭綸坐在車內從喃喃自語演變到咒罵不已時,紀念兒卻一邊竊笑著一邊往派克溜去。
斑!千萬別惹到妖女,否則後果有你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