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美麗的女子兩道細細的彎眉扭成了一團,怒目望著服前的男子。
「我說真的。」
「你怎麼可能想結婚?你不是一直都崇尚自由的嗎?」
「但是我年紀不小了,而且……-以前不也很能體諒我的苦衷嗎?」古澤殷做出了一個不太真心的苦笑說。
「我之所以可以容忍你的花心,是因為你還沒有結婚,但是你如果結婚,就等于是對我的一種背叛。」
「雅美,我不懂-的意思。」
「你怎麼會不懂?你如果沒有結婚就代表我還有機會,你-旦結婚,我就什麼機會也沒有了。」
「我結婚之後,我們的情況也會照舊。」
「不!」雅美閉起了眼楮,臉上有的只是絕望。「你把我當什麼?我不是盲目的少女,可以隨隨便便就跟個有婦之夫在一起,到時候出了事倒楣的全是我,而你只會站在你老婆那邊一起對付我,我這是何苦?」
「我可以跟-保證不會發生那種事。」
「對不起,這樣的游戲我不玩,你還有其他人,你找其他人陪你繼續吧!」雅美決定抽身,這愛情游戲看來是該結束了。
「雅美……」
「什麼都別說了,你走吧。」
「好吧!」古澤殷站了起來。雅美說得沒錯,他的確還有其他人,而雅美也不是他第一個通知要結婚的紅粉知己。「這房子……」
「我會搬走。」
「不需要這樣,這房子我可以留給。」
「古澤殷,你太小看我了。」雅美嘆了口氣,收拾起傷感的模樣,再回頭臉上已掛起冷然。「我要的會只是錢而已嗎?」
錢對雅美來說並沒有意義,她有個已過世的長輩,留給她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遺產,她要的只是一份情感依歸而已,而她曾以為可以從這男人身上得到她所想要的。
「雅美,-認為有人給得起-要的感情嗎?」
「至少你給過我希望。」
「我沒有在言語上給過-任何希望,我甚至記得我跟-說過我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
「也許是我太有自信,我以為我可以打破某些規則。」她以為她可以征服這個男人,因為他曾經說過自己是特別的啊!
「可能吧!」古澤殷再一次聳肩,既然今天來的目的已經說清楚了,那就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在他離去之前,雅美開口問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你未來的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某戶人家的大小姐之類的……」古澤殷自嘲的說,但臉上並沒有太多的不滿,他的婚姻勢必配合著許多利益結合,他也不要求太多。「-也知道我沒什麼選擇。」
「所以你不是因為愛上了她才要跟她結婚?」
「-認為我有可能愛上任何人嗎?」古澤殷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
「只要是人都有可能會……」
「-對人太不了解了。」
「我有自信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如果-真覺得-了解我,那-怎麼會沒料到我會結婚呢?」古澤殷反問她。
「至少到目前為止你還沒結婚。」
「婚禮就在下個月底。」
「還有一個多月不是嗎?」
「-以為一個多月可以改變什麼?」
「我也不想改變什麼,但我希望你可以了解一項事實。」
「什麼事實?」
「人都是需要愛的,你也不例外!」
迸澤殷自認為是個誠實的男人,除了一一通知所有女性密友自己將結婚的消息之外,他也把自己的交友情況告知了未婚妻。
「我有其他的女友,不只一個,我和她們的關系良好,所以就算我們結婚之後,我也不打算斷絕這樣的往來,我希望-能明白我們的婚姻只是利益交換,在婚前告訴-,是因為我不想讓-對這個婚姻有太多的期待……」
他話還沒說完,嗚咽聲已經跟著逸出。
「嗚……嗚……嗚嗚嗚……」
唐珊妮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連話都說不清楚,要不是兩家的長輩已經決定了這門婚事,他實在想象不出來兩人能有什麼未來,還好他並不打算放棄在外頭的生活,決定跟她說清楚果然還是正確的,免得婚後她搞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而我並不打算在結婚之後放棄這樣的生活,我希望-可以明白我一直都喜歡自由自在,而她們能了解我的需要,-如果想要對外發展,我也不會反對。」古澤殷邊說邊望了一眼手表。
「你怎麼可以這樣……」唐珊妮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
「要不然-以為我會怎樣?娶了-以後就只跟-一個人過一輩子嗎?」古澤殷一臉不耐煩的說。
「當……然……」唐珊妮邊哭邊用力點頭,這難道不應該嗎?怎麼他說來像是愚蠢至極?
「為什麼?」古澤殷說得理直氣壯。「我們又不熟。」
「可是……結婚以後我們就會天天在一起啊……」
他望了唐珊妮那張快被鼻涕和眼淚淹沒的臉蛋,她是長得不差,但就純粹只是不差而已,她沒有美得讓他一眼就鐘情,而此刻她哭得亂七八糟的模樣更令他想把眼別開。
「我想應該不會。」
神啊!殺了他吧!他有那麼多女人可以選擇,干嘛就只跟這種長相中等的女人耗一輩子?當名義上的夫妻已經是他最後的忍讓了。
「為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唐小姐,-如果覺得不妥可以取消這門婚事,我已經把話跟-說清楚了,我要說的也只是如此。」
「帖子都已經發了,而且我表姊要從美國回來,還有我同學要當我的伴娘,現在怎麼可以說不結……」
原來她在意的只是那些,古澤殷仍保持滿不在乎的態度。
「那就隨便-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他站起身,理了理外套,隨興的黑色牛仔褲讓他看起來年輕了幾分,而他還約了人要一起吃飯。
「澤殷……」
唐珊妮本以為這是婚前的甜蜜約會,怎知他話一說完,正當她哭得梨花帶雨,他竟然就要丟下自己不管。
「-繼續哭吧,我還約了別人,再見。」
迸澤殷瀟灑的揮揮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餐廳。
除了那個哭得令人渾身不舒服的唐珊妮之外,古澤殷一整天老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對勁,似乎有人在暗中觀察著自己,然而他卻找不到那視線的來源,走到了停車場,人才坐進車里,他這才從後照鏡里頭發現了她……
那雙大眼里寫著蔑視,那明顯的敵意強烈得令人無法不去注意她。
但真一回頭,人又不見了。
迸澤殷確定自己不是見鬼了,那張臉他看過一次就不可能忘記,可是她為什麼要跟著自己?
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Lily打電話來催他,他只得隨便應了幾聲,將車發動離開停車場,而心里已經為那雙眼留下了記憶。
「-找到他了嗎?」
「嗯。」鐘意望著離去的車影應著。
原來那男人就是她這回合的目標,一個有錢的女人付了錢給她,要她在這段期間內讓古澤殷認識她,甚至有可能的話就盡全力的迷倒他,而這位客戶願意付給她的報酬高得嚇人,鐘意幾乎沒有怎麼考慮立刻就點頭同意了這項交易。
「很好,就照-的方式去做,記得-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我不在乎-能和他發展到什麼境界,但我希望-能盡-所能。」
「-放心吧,像他這樣的男人是該有人好好整整他才對。」
她在餐廳里听到了古澤殷和他未婚妻的對話,鐘意想不到那種話怎麼有人會說得出口?
迸澤殷還以為他是誰啊?有種就別娶人家,對著自己的未婚妻說他婚後要照常游戲人間,甚至不帶著半點歉意,鐘意只覺得自己身上多了份使命感,催促著她要代替所有女性懲罰這男人。
望著鏡子里的自己一眼,鴨舌帽加大外套,很好!她並不打算一開始就用美色來引誘他,像他那樣的男人美女看多了,再美的人出現在他面前都不稀奇,她跟老板談過了,除非用奇招……
而她所謂的奇招就是順著古澤殷的個性,他喜歡直接,那她就直接個夠。
拿掉帽子,攏了攏波浪般的長發,月兌下大外套全塞進機車里,今天暫且放過古澤殷一馬,她得趁著未來的古太太哭得死去活來之際和她交個朋友。
走回餐廳里,唐珊妮果然還坐在位子上擦著她那張大花臉。
「小姐,-怎麼了?」
唐珊妮抬起臉,她也沒料到自己這趟出門原先想象中的美好約會會變成這樣,而她哭得太慘導致自己沒臉走出去,從手上的面紙可以判定自己出門前化了一個半小時的妝已經毀了,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我……我……」
唐珊妮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自己的狀況,而且已經有很多人偷偷的在瞄自己了,這種狀況她從小到大也沒遇過啊。
「沒關系,-先別哭,我幫-整理一下好了。」鐘意露出了甜甜的笑,溫暖了唐珊妮的心。
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大包包,拿出了里頭早已經沾好化妝水的化妝棉,鐘意仔細的將她那張花臉擦干淨,早已經隨著眼淚暈開的眼線也恢復沒上妝的模樣。
看到自己的臉終于可以見人了,唐珊妮眼里再度充滿了分不清是高興還是悲傷的淚水。
「別哭嘛!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有解決的辦法啊。」
「-不知道……我……」接下來又是一陣哭。
鐘意輕輕拍著她的背,開始覺得錢不好賺,大概花在安撫唐珊妮的時間就得耗去大半,希望唐珊妮冷靜下來之後可以正常一點,古澤殷那王八羔子還等著她去對付呢!
當車子再度停入停車格內,這回古澤殷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雖然沒在臉上顯露出太多的不耐,但被監視的感覺仍在他心里蔓延出不悅,下了車他直接走向那視線投射過來的方向,而這回那女人連逃都沒逃,只是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望著自己走向她。
「-跟了我幾天了,不煩嗎?」
「你覺得煩嗎?」鐘意反問他,她不認為自己打擾了他。
靶覺上這個陌生的女子似乎對自己-若指掌,她知道自己每天固定會在幾點到家,幾點上班,甚至在什麼時間會在哪個地點出現,而古澤殷卻對她一無所知,這樣的不對等讓他不太舒服,他一向不是個習慣處于弱勢的人,所以他也想平衡一下這樣的狀態。
「如果-告訴我-的來意,也許我的感覺會好過一點。」
迸澤殷第一次發現有人在暗處望著自己,本以為八成是八卦雜志的狗仔,但後來發現狗仔另有一批,而這個女人手上沒有相機,她甚至只有一個人,怎麼看都不像狗仔隊的一員,而她大膽的行徑也不像狗仔那般的一被發現就畏縮。
「我只是個平凡的愛慕者。」
愛慕者?怎麼他瞧不出來?她一點也不像。
「-覺得我會相信-這樣的說詞?」
「你有必要對你的魅力存疑嗎?」
迸澤殷注意到她再一次以問句來回應自己的問題,閃躲掉了他所想知道的答案不提。
「告訴我-想做什麼就好。」
「交個朋友-!」她說話時還露出了笑容。
她的笑看起來是那樣的無辜,彷佛是他誣陷了這個女孩什麼,但古澤殷又不是三歲小阿,更不是未成年的無知少男,他知道眼前這個看來單純的美麗女子對自己不懷好意,即使她看來再怎麼的純潔天真都一樣。
「對我有什麼好處?」
「對你又會有什麼壞處?」鐘意一步步的走向他,確定古澤殷的確連身高都高人一等,而身材也不像弱雞那麼單薄,穿著還有些品味,也難怪那麼多女人會不計名分的想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我知道你身邊的女人又不只一個,你這麼怕我做什麼?」
「-認為我怕-?」
「我可以理解男人近年來對于從天上掉下來的禮物都會有所顧忌,但我以為你是來者不拒的。也許是我的資訊有誤。」她又露出無辜的眼神,而無辜在她的大眼楮里總多了幾分說服力。
「我並不是來者不拒。」這女孩走到他身邊繞著他看了一圈,而古澤殷也順著她轉了一圈。「怎麼?看了-還滿意嗎?」
「還不賴……」她的眼楮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你個性好嗎?」
「-以為-在買什麼?」怎麼他覺得自己活像是件商品似的在被打量。
「我不認為你身上有什麼是我想要買的。」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肩上,跟著回到他臉上,再回到他黑色的雙眸與他對視。「你覺得我呢?」
「我覺得-很特別。」
「哈哈哈哈……」古澤殷話才一出口,馬上引起她的一陣放肆大笑。
她的笑聲不是裝的,更不是假笑,而是真的覺得他所說的話好笑,她的態度讓古澤殷覺得有些掛不住面子。
「有這麼好笑嗎?」
「當然,古澤殷,你好好笑,你這句台詞也用得太老套了,這年頭哪個男人不是這麼說的?我還以為你會說個比較新穎的詞,哪知道你竟然還在沿用「特別」這兩個字。」
「-怎麼知道我對其他人也是這麼說?」
「我知道你的事啊,你對每個見遇的女人總是用特別來形容,女人就喜歡听這兩個字不是嗎?說聰明可能就是忽略了對方的美麗,說美麗卻又像是在指責對方的膚淺,而只要用特別這兩個字就完美無缺……反正可以由對方自由想象,而女人的想象力總是無窮,這兩個字用來哄哄女人是挺有效的。」
「有這麼完美嗎?-剛剛大笑,顯然不這麼想。」
他的臉色有些異樣,因為這女孩對自己的了解超乎了他的想象,而他無所不利的把妞用語甚至都被她破解了,更令他臉上無光。
「也許那只是因為我對你期望太高了。」
鐘意說話時臉上出現了一種讓每個男人看了都想努力補救的失望,連古澤殷這種情場浪子都沒辦法忽略,明知她每一個細微表情都是陷阱,但他還是不忍心讓她失望。
「-對我有所期望,那我應該慶幸-?」
「除非你不怕我是紅顏禍水。」
「我到現在還沒學會怕字怎麼寫。」
他怎麼會怕?他只是覺得遺女孩特別得有點離譜……好吧!特別這詞兒雖然已經給他用爛了,但他實在想不出其他可以形容她的語句。
「那你不介意請我喝杯咖啡吧?」她將雙手插進身上那件看來很便宜的大外套口袋,縮著脖子露出了一個有點畏寒的表情。
「-應該知道我約了別人。」古澤殷提醒她,如果她真知道自己的生活作息,應該知道他正要趕往另一個紅粉知己的住處。
「我也知道你放別人鴿子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她那雙無辜的大眼楮又開始朝著他放電。
彬許是因為她真的太與眾不同,古澤殷只想了兩秒,便露出了微笑,指了指出口。
「走吧!」
他決定也把這女孩的底細給探個清楚,也許多個這樣的小女友他也不介意,前提是如果她真的合他胃口的話。
「鐘意。」
「這是-的名字?」
「是啊。」她點點頭,然後搶在他開口前說︰「我知道你又要說那兩個字了,我的名字很「特別」。」
迸澤殷做了個不置可否的表情,這名字本來就很奇特,只不過「特別」這兩個字最近在他最想使用時都成了禁語。
「-可以告訴我-是怎麼找上我的嗎?」
「你很有名氣這不用我告訴你吧?而且你前陣子才上過八卦周刊,想知道你的起居作息也沒那麼難。」
「原來我現在已經成了公眾人物了。」古澤殷有些自嘲的說。
他用一只手支著下巴,動作看似有些隨意,但他卻發現自己的眼楮似乎已經習慣落在她臉上了,原以為自己應該已經將她的臉看仔細了,尤其是她坐在自己面前超過了半小時,他不認為一個女人的臉有值得看上半小時的價值,而她的臉就是很耐看,也許是因為她的表情很多吧!
「我以為你是刻意的想變成公眾人物,畢竟一般富家子弟似乎不會在鏡頭前搔首弄姿。」她說話時沒有看著他,反而是翻閱著菜單。
搔首弄姿?一開始古澤殷還以為他听錯了。
「-是說我嗎?」她竟然指稱自己在記者面前搔首弄姿,古澤殷有點不爽的問道。
「是啊。」她看著菜單點頭,嘴里還說道︰「這里的東西好像都不太好吃的樣子……」
原本是想向她解釋他從來沒在記者面前刻意擺出過什麼動作,但是鐘意接下來說的話又引開了他的注意,而他想討好她的念頭比想抓她語病的想法強得多。
「-想吃什麼,我帶-去吃啊。」古澤殷改變態度爽快的說。
反正他不介意當這女孩的凱子爹,而且和她在一起雖然她那謎樣的身分讓自己有點不安,或許是想證明自己的不安只是神經過敏,他硬是想和自己的感覺作對,想多花點時間和她在一起,確定他還是在女人堆里最吃香的那位男主角。
「我想吃夜市的牛排。」
「啥?」古澤殷愣了一下。「夜市?」
「是啊,你有沒有吃過?」
「十八年前試過吧……」當時約了班上女同學去吃算是高檔享受,而今他已經完全忘了那種感覺了。
「想不想再試試啊?就當是返老還童。」
鐘意抬起頭對著他淺淺一笑,笑意里不再帶著挑釁,但那笑容卻有著讓男人想盡力滿足她的魅力。
「好吧!就為了-,-可要記得。」
「我當然記得,否則我又怎麼會在這里?」鐘意合上了菜單。
「我開始懷疑-出現的理由了。」
「你做人都這麼多疑的話,活著是不是很辛苦啊?」她笑咪咪的臉蛋完全讓他問不出個所以然。
「如果老是有美女跳出來跟蹤我,辛苦點是值得的,畢竟沒有人喜歡被仙人跳。」
「你是在暗示我長得像仙女嗎?」
「我是在提醒-小心被仙人給跳了。」
迸澤殷用著和她一樣的微笑回敬她,既然這小妮子滑溜得很,如果她以為這種方式可以對付自己,那他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看來這陣子他不會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