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活像落湯雞般的回到市區,俞饔鄔緊張得手握緊拳頭,盡避阿浪一再保證著他一定會在老媽參加的派對結束前送她回家,但她現在全身上下都是濕的,一走進家門也會讓他人起疑啊。
「在車上等我一下。」
他傾過身輕吻了下她的唇,帥氣的對地眨眨眼,穿著半干的衣服就走下了車,而奇怪的是就算他這麼一副狼狽模樣,但看起來還是帥得驚人,俞饔鄔坐在車內看得到他走進服飾店里幫自己選焙衣物,不一會兒便提了一大袋衣服回來。
俞饔鄔接過了袋子,里頭裝的全是女裝,她不免要問︰「那你呢?」
「我可以回去再換。」
「回去哪里?」
「我們等下要去的地方。」
車子開進了一棟大樓的地下室,俞饔鄔開始有些不安,如果是在公眾場跋兩人在一起好像還不會太奇怪,但是當她跟著阿浪走進一間裝潢新穎的屋子里頭,她就開始覺得這似乎太危險了。
「這是你家嗎?」
「只是目前暫時住在這里。」他一邊說一邊就當著她的面把仍半濕的上衣給月兌了,堅實的上半身就這麼在她眼前。
俞饔鄔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胸膛看,直到他用手在她眼前揮了揮,俞饔鄔才回過神來。
「我身材不錯吧?」他得意的揚起眉對她拋了個媚眼,兩手環住她的腰。
俞饔鄔只能回他一個鬼臉,感覺到他的手勁在加強,兩人的身子緊緊的靠在一塊,這情況有點……
「不要這樣,我衣服還是濕濕的……」她輕聲的想反抗。
「沒關系。」他再一次低下頭封住她的唇,似乎只有吻著她的時候俞饔鄔才會停止發言,而當四片唇相接時俞饔鄔仰著頭窩在他懷里,他總想把她整個人藏在自己的身體里。
俞饔鄔感覺得到身體里升起了一股張力,這已經不是阿浪第一次吻她,他的吻總像是本來就該落在她唇上,他的手環抱自己時所給予的安全感是她從沒有擁有過的,而這回他們就待在沒有人會打擾的室內,他的手也不再只是停留在她的腰際,溫暖的大掌所停留的地方都燃起了火焰。
她想躲,那感覺令她全身緊繃,但當他的手輕柔的滑過自己時,那感受又像是觸了電一樣的清晰,明顯的喘息聲傳進了她耳里,除了他的,還有自己像是想拒絕卻又不甚堅定的輕吟。
他將她壓在牆上,令她無處可逃,身子一高感覺自己被抬至櫃子上頭,但兩人之間的距離並沒有因此而拉大,阿浪擠進了她微開的雙腿之間,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空隙,她的胸口微微的疼痛著,每一次呼吸時身體里總像有什麼就快爆裂開來。
直到他松開了她身上的束縛,用他的手取代了胸衣,俞饔鄔才驚覺到情勢不妙。
「阿浪,我不能……」
「我知道。」他低頭吻住了她的唇,試著讓她無法開口。
她好緊張,這是她人生當中第一次最接近激情的時刻,而她的確是被撩動了,但是她的理智仍在,趁著喘息的空檔她再一次的阻止,小手蓋住了他的唇,她的眼里寫著哀求。
衛雲浪只能嘆口氣,將她從櫃子上抱下來,接著將她轉了個身,讓她面對著一旁的玻璃窗,玻璃窗外頭的黑夜反映出室內的景象,她半果著靠在他的胸前,阿浪的手輕摟著她,她肩頭散亂的發,凌亂不整的衣物,他們兩人看起來就像是對熱情的情人一樣。
「-看-……沒有男人會在這時候停下來,除非他真的在乎。」他吻著她的耳朵說道。
俞饔鄔羞得不敢再望向那片玻璃窗,只能將臉埋在他的胸口。「你說你會趕在我媽回家之前送我回去的……」
衛雲浪嘆出了一口長長的氣,低頭看著她許久。
俞饔鄔迎向他的目光,無辜的眼楮眨了又眨,她知道這時候就算阿浪真不想送她回去,她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她是喜歡和他在一起,喜歡他吻著自己、抱著自己,但是她好怕自己會後悔。
「我保證我會送-回去。」
俞饔鄔果然在母親返家前先抵達,回到自己房里,她躲進了被窩當中,但是阿浪的子卻像是仍停留在她身上,她忘不掉他擁抱著自己的感覺,還有兩人在浴白里赤果著相擁的情景,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她怎麼能讓阿浪那樣踫她,但是她就是沒辦法抗拒。
她讓阿浪吻遍了自己,可是他並沒有突破最後一道關卡,他只是讓她明白男女之間身體上的差異,甚至是帶著引誘的想讓她知道如果接受了自己將會得到怎樣的快樂,那是個非常大的誘惑,俞饔鄔就算回到了家仍感覺到自己已經不再是昨天的自己。
听見房門被敲了兩下,母親可能是想進來問問今天相親的結果,但俞饔鄔並不想在這時候響應關于其它男人的問題,將臉埋進枕頭里,她今晚的腦子里只裝得下阿浪一個人。
丙然一整晚她的夢里都是阿浪,他的臉,他的笑容,他逗著自己的模樣,還有他抱著自己在耳邊說話的神情,俞饔鄔知道自己糟了,她似乎真的迷上了那男人,而她能做的只是在心里悄悄的祈禱阿浪也會迷上自己。
一早醒來她便忍著凍沖了個冷水澡,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昨晚激情的紅潮未退還是真的被陽光曬紅了,只能不顧一切的讓冷水打在自己身上,接著再拿起美白面膜往臉上一敷,希望昨天的陽光別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跡。
「饔鄔?」薛寶貴敲了下門,徑自推門進入房里。「在敷臉啊?」
「嗯。」俞饔鄔慶幸著自己臉上敷著面膜,就算臉曬黑了點,藏在面膜下老媽應該看不出來才對。
「昨天那個姚偉業人怎麼樣?」
俞饔鄔指著臉,意指自己在敷臉不方便說話。
「搖頭或點頭啊!」薛寶貴可是急得很,都相遇了七個還沒找到一個滿意的,怎麼可能呢?
昨天她才和阿浪過了浪漫的一下午,俞饔鄔很難在這時候給其它男人任何肯定。
見女兒搖了搖頭,薛寶貴整個人沮喪的往後坐進椅子里。
「怎麼又不好?」
俞饔鄔看母親那副失望的模樣,也只能雙手一攤,跟著聳聳肩表示她也無能為力。
「姚偉業哪里不好了?他年輕有為,而且笑起來也滿親切的啊。」
俞饔鄔無奈的走向浴室,小心的拿下面膜,確定鏡子里的自己依然白皙如昔才松了口氣,洗把臉走出來,正面承受母親的詢問。
「他人是不錯,可是他說的話我都要听好幾遍才听得懂。」
「什麼意思?」
「媽,-沒跟他說過話嗎?」
「他是-二嬸婆的親戚介紹的啊。」
「難怪了……」二嬸婆是個標準的暴發戶,而且也講得一口和姚偉業頗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台灣國語。
「-還沒說為什麼,你們聊不來啊?」
「他的國語我听不太懂,而且我好幾次都差點笑場,我又好怕真的笑出聲會傷了他的自尊,所以我只好一直點頭,他人是不錯,可是如果我老是听不懂他在說什麼,這樣也不太好吧!」
「語言是可以學習的嘛!嫁過去之後相處久了,-搞不好以後就都會說了啊。」
「媽,問題是我對他沒有感覺。」
「那-對誰有感覺?已經七個了……七個了!-每一個都沒感覺,怎麼有可能呢!」
「因為他們真的都很……都有一些缺點啊。」
「哪個人不會有缺點啊!連上次那個莊賢守-都不愛,人家打了好幾次電話來跟我敲時間要再跟-見一面,-知道我每天光是想借口要打發他就想得我頭都痛了。」
「媽……我不是跟-說他有點怪怪的嗎?」
「他哪里怪了?-才怪咧!人家也是長得人模人樣,我知道有好多人家的姑娘都中意他,而他只有對-表示興趣,-還這麼不賞臉。」薛寶貴已經急得快學狗跳牆了。
「他風評不太好啊。」
「風評是人家說說就算的嗎?」
「他有點太主動了。」
「男人本來就應該要主動一點,這有什麼錯?太害羞的-不要,太主動的-又要嫌,-到底是在挑什麼?」
「他一直在桌底下踢我的腳,而且還踫我的手。」
「又不是拖-上賓館,-以為-還活在古代啊?要真是古時候的人家,他踫了-的手我老早就逼他上門提親了,-好好想想-到底是在挑什麼,-知不知道要是相了十次親都沒成,丟臉的是-啊!人家會怎麼說-?」
「-剛剛不是說風評不重要嗎?」
「-還頂嘴,真是氣死我了!」
「媽,我總要找到一個我真的喜歡的人才有可能嫁給他啊!」
「-以為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有那麼容易嗎?-什麼時候開始不听我的話了?-以前不是也覺得媽媽說得有道理嗎?真的我辛辛苦苦幫-找來了這麼多的好人選,-又一個嫌過一個……」
「媽……」俞饔鄔想為自己解釋,但是薛寶貴已經將手一揮表示今天的對話到此結束。
「-還剩下最後三次機會,-最好有辦法找到一個滿意的,要不然到時候誰來提親,我不管-點不點頭,我都會同意。」
遲了半個小時,衛雲浪跨著大步走向餐廳,他早已經在窗外望見了她,而他發現自己總能輕易的在人群里找到俞饔鄔,他的注意力只放在她身上,而他看得出來俞饔鄔也是。
俞饔鄔不時轉動著頭,眼神四處的梭巡,衛雲浪確定她那動作應該是在找尋自己。
「在找我嗎?」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她的號碼。
「喔,我還以為……」她剛剛真的有一瞬間以為阿浪不會來了,讓她擔心了一下,因為餐點都快吃光了,他都還沒出現。
「-聲音怎麼怪怪的?」她的聲音多了些鼻音。
「有點鼻塞。」
「听起來不像是有點而已,吃完了嗎?我已經在門口了。」他已經大方的給了那男人半小時和俞饔鄔獨處,如果那男人不懂得掌握,那就別怪他要把俞饔鄔帶走了。
不一會兒他看到了俞饔鄔步出了餐廳,他朝她揮揮手,注意到她一邊走一邊從手提袋里拿出面紙來擤鼻子。
當她走近時他才發現她鼻子紅紅的,眼楮也紅紅的……
「怎麼了?」
俞饔鄔搖搖頭,只是跟著他一起走。
「-不會是在哭吧?我不過才晚到了半小時,他怎麼惹哭-了?」好心情瞬間消失,而他只想回頭去找餐廳里那個戴著眼鏡的四眼田雞好好扁他一頓。
「不是,我只是感冒了。」俞饔鄔像是察覺到他的怒意,趕緊伸手拉住他。
「真的?」
「真的。」俞饔鄔點了點頭。
衛雲浪總算松了口氣,既然她的手已經握住了自己的手臂,他就順勢按住她的手要她維持一樣的姿勢,兩人甜蜜的走向停車處。
阿浪陪她去看了醫生,幫她拿下藥,但卻沒急著送她回家,反而帶著她回到了那晚曾去過的屋子,讓她躺在床上休息,交代她等自己回來,接著俞饔鄔便沉沉的跌進了夢鄉里。
等她再一次醒來時外頭已經天黑了,而門口有了些聲響,接著是阿浪的腳步聲,房門打開,俞饔鄔果真看到他出現在房里。
「-覺得好一點了嗎?」
「嗯。」她坐了起來,點了點頭,看著他坐上床,和自己面對著面互望著彼此。
他微微的傾身想吻她,但是俞饔鄔卻往後退去。
「我感冒了。」
他看起來有些失望。「-怎麼會突然感冒呢?」
「前天我洗了一個冷水澡,然後就覺得怪怪的……」
「這種天氣-怎麼還會洗冷水澡。」
俞饔鄔簡單的解釋那天倉皇的洗冷水澡的原因,卻惹得他笑出聲來。
「都是你害的,我就跟你說了我不能曬太陽,你還硬要把我拖進海水里玩。」
「我完全看不出來-有到過海邊啊。」
她的皮膚白里透紅,水女敕得讓他想一口咬下去。
「不要吻我,會傳染……」她輕輕推開他,但力道仍不足以抗拒他的吻。
棒了好幾天才吻到了她,衛雲浪只想緊緊的抱住她,確定她是屬于自己的。
「-想我嗎?」
這問題她該不該回答?俞饔鄔抬起眼看著他,卻不知道自己眼里已經寫出了答案。
「我知道了。」他微微笑,露出了了解的表情。「-媽不知道-生病了嗎?為什麼還要-去吃那頓飯?」
「提到母親俞饔鄔便垮下肩,她告訴阿浪母親前幾逃讜自己下的最後通牒,她好擔心自己真的會被嫁給別人,但她說完了卻沒在阿浪臉上發現任何憂慮的神色。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重點在于-,-媽不可能不管-同意與否就隨便把-給嫁了。」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俞饔鄔一點信心也沒有。
「因為-不可能讓其它男人踫-,我那天不是已經跟-解釋過了,還是-要我再跟-解釋一遍?」阿浪用眼神提醒她,那天兩人在浴白里的事。
她的俏臉瞬間火燒似的染紅。
衛雲浪確定她想起來了才接著說︰「如果-真的能忍受其它男人像我那樣踫-,那我無話可說。」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要結婚的人是-,只有-才能決定那個人是誰。」
是啊,她如果能決定她也只會選一個人,只是那個人曾確定的告訴她他並不想結婚。
俞饔鄔眼里閃過了憂傷,她的心像是被扯成了兩半,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同時感受到快樂和憂愁,她享受著偷偷和阿浪私會的快感,卻又同時擔心著母親會發現自己和阿浪交往的事,她不懂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可是有些事並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一開始她也不覺得自己會跟阿浪發展出什麼情愫,但它就是發生了。
「瞧-那麼擔心的模樣。」他捧起了俞饔鄔的臉,對著她說道︰「如果有人敢隨便把-嫁了,我會去把-搶回來,這樣好不好?」
「搶回來做什麼?」俞饔鄔在心里加了一句︰你又不想娶我。
「搶回來陪我。」
「陪你做什麼?」她只想問出一句最接近她所想要的答案。
「陪我洗澡。」他彎下腰把她從床上抱起。「而且我保證-絕對有熱水澡可以洗。」
老是得趕在入夜前把俞饔鄔送回家,衛雲浪渾身都不對勁,或許是因為欲求不滿才讓人情緒飛揚不起來,不踫她讓他渴望得半死,但真踫了她,接著又令他更加的想要她成為自己的。
但回想起俞饔鄔微笑的表情,所有的不悅也要化為忍耐,他可以等……如果俞饔鄔真值得他等的話。
但這麼說似乎又太有自信了,衛雲浪躺上俞饔鄔曾躺過的床,聞到上頭有著殘留的香氣,他開始想念起她。
想念她的沒有心機,想念她嘴里說著不可以、卻在伸手擁著自己時把自己當是唯一,還有她提到她還剩下兩次相親機會時的表情。
但不過就只剩兩次了還能怎樣,他不認為俞饔鄔真會看上別人,只是她提起她得去相親時的表情總帶著些失落,衛雲浪總想告訴她可以選擇去或不去,而不是由他來開口禁止她去,即便他知道俞饔鄔是希望自己能開口的。
有時看著她失落的表情他也會想直接要她別去算了,但他希望俞饔鄔能夠自己下決定,如果她連自己的愛情都沒辦法決定,那所有人都能輕易的左右她,日後的問題只會更多而已。
接起了一旁鈴鈴作響的手機,听見了俞國正的聲音。
「雲浪,我是國正。」
「你人在哪?我正好有事想找你。」找俞饔鄔的哥哥談談應該不錯,衛雲浪深諳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道理。
「你剛剛到我家附近,不會順便打電話給我啊?」俞國正問道。
他正想要出門,結果在陽台上看出去正好看到一輛熟悉的跑車駛過,那輛車子全台灣就那麼幾輛,他不會連車子都認不出來。
「你看到我了?」
「沒看到你的人,不過我認得你的車,你來這附近干嘛?」
「送個朋友回家而已。」
「你要不要出來?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馬上到。」
衛雲浪決定和好友開誠布公把話談開,畢竟他們認識俞饔鄔的時間比他久,國正應該比較了解饔鄔在想些什麼,如果先得到好友的認同,也比較好交代,拿起了鑰匙穿上外套,他決定冒著挨揍的風險出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