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過澡後,薛海實站在鏡子前,認真的檢查胸口,他確定自己身上的確沒受傷,可是他怎麼老覺得胸口好像被人揍了一拳?
打從和于馥隻好好談過那晚開始,他一直覺得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他應該要高興于馥隻不那麼怨恨自己,甚至已經走出了當年被他拋棄的陰霾,她表現得那麼堅強,薛海實以為自己會為她高興,可是他反而一點也不好過,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還愛著她……
當他看著于馥隻笑的時候,他的心痛得讓他幾乎無法言語,他想裝作沒事,可是回到家之後,一整夜根本無法成眠。
他才不想听于馥隻說那些她已經復原或是重生的話語,他一點都不希望她變得那麼理智,他要的只是那個任性的于馥隻能像過去那樣依賴著他,或是對他說些傻話都好,他好不容易才爬上頂端,費盡了力氣擁有現在所有的一切,可是他發現自己失去了于馥隻,他是為了她才開始努力的啊!
為什麼他們現在只能坐得遠遠的,用客氣的話語來感謝彼此豐富了自己的生命?好像對方的存在就是替自己制造更多的人生經驗而已,那他們留下了什麼?就只是記憶嗎?
薛海實這才發現他一點也不在乎她記憶里的自己是好是壞,他知道她的現實生活里沒有屬于他的位置這已經夠了……
但是他能怎麼樣?就像Fiona當初問他的,如果他發現他還愛著于馥隻,會告訴于馥隻嗎?分手是他提出的,他怎麼能告訴于馥隻事隔多年他最愛的還是她?
「……真愛是不會被那種理由阻擋的。」
薛海實記得Fiona是這麼說的,不過他不認為自己現在有勇氣告訴于馥隻他的真心話,但一切總可以有個開始吧!他和于馥隻的關系不再緊張,也約了于馥隻在下一次她不用打工的晚上一起吃飯,如果他們可以平和的多吃幾次飯,多了解彼此現在轉變後的心境,也許……也許他們還會有點機會。
眼看著約定的日子一天天的到來,薛海實發現自己開始患得患失,以前他不管說什麼,于馥隻總是不會有意見,他甚至到後來動不動就掛她電話,她也是從來沒生氣過,他從來都不需要在和她說話時修飾自己的言詞,可是這幾次跟她通話,他卻小心翼翼,深怕觸動兩人之間敏感的連結,他不想在無意間又因為失言而傷害她,甚至開始尋找無關緊要的話題,希望可以在見面時不至于因為太寡言而讓她以為自己不開心,以前他們總是有那麼多的話題可以聊,現在居然連吃個飯都讓他情緒緊繃。
不過真的見了面,薛海實想好的話題根本還來不及拿出來討論,于馥隻提起了她那房子的事,接著話題就在房子上頭打轉。
「……我想我已經開始接受這狀況了,一開始我媽還嫌我不夠投入,她說一般人有自己的房子都會很高興,成天只想著要怎麼裝潢、怎麼設計,只有我什麼意見也沒有,大概就是我一開始不夠積極才惹來那個奇怪的家伙生事。」
「你的意思是,你一開始對那房子不是很有興趣?」
「對啊,那是人生的大事不是嗎?買了房子好像就表示我準備要接受獨居生活了,整個人生好像也要被定型,再加上房貸的壓力,扛在肩上就甩不掉,其實我很怕被約束,就算我不想被婚姻約束,也不想被不婚約束,我希望我一直都是能有所選擇的,而不是被困死在一個角落,只做二選一的選擇。」
「其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你一樣可以選擇你想過的生活。」
「你說得容易,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樣的,男人有房子跟女人有房子的意義也全然不同。男人有房子是在向女性宣告我已經準備好了,我是個有能力的人。而女人有房子是在向男性宣告我已經對你們失去信心了,我有能力照顧我自己。」
「你是這樣想的嗎?」
「你何不問問你之前的女朋友呢?她們應該也跟我有一樣的感覺吧!」
她的話讓薛海實突然沒了聲音,因為他沒辦法否認在她之後他的確和其他女子交往過。
「管理員說你們分手了也相處得很好,我想我大概是你交往過的女人里頭最不理智的一個,所以我們分手時才分得那麼糟糕。」
「你沒有那麼壞。」薛海實只能擠出這句話。
「我見過她,覺得你們很配,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分手的,可是我看到她的時候真的覺得她才是適合你的那種女人,你身邊似乎就是應該要站著像她那種看起來很理性又有能力的女人。」
「是嗎?」
「當然是。」她的肯定不只是對著薛海實說,也是對著自己,她已經在心里告訴過自己不下數百次,她跟薛海實已經徹底的不行了,但她可以轉換心境當他的朋友。
「那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才適合你?」
「什麼樣的人都不適合。」她想也不想的就說,「我已經開始面對我得一個人生活的事實,而我也很樂于接受這個事實。」
「我們結束之後,你沒有再找到對你好的人嗎?」他委婉的問道。
「不見得對我好的人就可以跟我談戀愛吧?」于馥隻回應得很漂亮。「但是你覺得我有可能讓自己寂寞那麼久嗎?我還記得你總是說我寂寞難耐呢!」
她把問題又拋回他身上,而不是正面回應他,但薛海實知道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從她身邊朋友斷斷續續傳來的消息都是她不跟所有的人聯絡,這跟她過去愛熱鬧的個性完全不同,她怎麼會認為他還以為她是過去那個寂寞難耐、老喜歡呼朋引伴的于馥隻?她的改變他全看在眼里啊!
不過沒等薛海實點出事實,她又開始問起房子的事。
「你是請人裝潢的嗎?你買那房子的時候也是自己設計的嗎?還是你的女朋友幫你……」
他才听到女朋友三個字就直接說明,「是請設計師做的。」
他不要听到于馥隻那麼無所謂的提起他的女朋友,更何況她明知道他跟Fiona已經分手了。
「那一定弄得很漂亮,我想我這陣子有空的話應該多花點心思在房子上,如果我真得住一輩子,那的確是應該弄得舒服點,至少不要滿屋子都堆滿紙箱,那看起來很像隨時都要跑路。」
「你有空可以到我家看看。」薛海實提出邀請。
于馥隻愣了一下,隨即假裝低頭吃東西,然後搖了搖頭。
「還是不要吧!我想我不方便進出單身漢的住所。」
「可是你讓我進去你家了啊!」
「你也看到了,那樣子不能稱作是家吧!那不過是堆了一些箱子的空間而已,我想這陣子我應該會很忙,沒打工的時候應該要去看一些家具,客廳里連沙發都沒有,好像真的不太像個家。」她喃喃的說著,試圖帶過剛剛那個拒絕。
「去我家會讓你有所顧慮嗎?」薛海實仍在想著這問題。
「我只是覺得我不應該去那地方。」她裝出無辜的表情。
「為什麼?」
「我不知道。」她給了個很籠統的答案。
「你要我相信你真的不知道嗎?」
「要不要相信由你自己來決定,而不是由我。」她已經滑頭到可以用清楚的言語給出不明不白的回應。
「馥隻,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試過要忘記你,但是我發現……」
「沒關系!」她打斷了他的話,用關心的眼神看著他。「我真的懂,但是真的沒關系,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就坐在你面前,而且過得很好,我們可以一起吃飯,並像朋友一樣的交談,我覺得這樣已經很好了。」
「你覺得這樣已經很好,但是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這幾天我不停的問自己,見到你我該怎麼辦?」
「我覺得你表現得不錯啊,不過我想那應該是你經常跟過去的女友見面,所以訓練得不錯,我反而顯得有點經驗不足。」
她的話再一次讓薛海實沒了聲音,于馥隻抬眼迎接他復雜的眼神,但也只是微微揚起眉頭,像是在反問他怎麼了。
「你真的可以讓過去雲淡風清嗎?」
「我不能,也希望我能像你一樣去找尋自己的新戀情,但我只想放過我自己。」
「你會怪我後來有其他的感情嗎?」
「在我們分手之後,我就知道我沒有立場再責怪你什麼了,而且我也學會了為你開心,雖然你們現在似乎不在一起,可是我想如果她知道你的好,她會回到你身邊的。」
「但你不會?」不用她回答,薛海實都知道她不會,因為她的話語里已經充分的顯示出她對他已經完全不再期待了。
「五年的時間實在有點久,你當年給我的記憶真的很美好,不過我們之間只剩下當朋友的緣分了。」
「如果你哪天真的累了,想要有個伴的時候,你會想到我嗎?」
「不會,因為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而且開始喜歡一個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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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海實沒辦法在听到她說她想一個人時還為她的獨立喝采,即使于馥隻說完還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但他的心卻溫暖不起來。
必到家,他打了通電話給Fiona,不過沒有接通,他只好在她的手機里留言。
想起了Fiona曾跟他說過的話,真愛有可能會因為那麼一點小藉口而被阻擋嗎?
反覆思考了許久,薛海實發現自己屈服了,不過是屈服在愛底下,一早他便請人送了一束花給于馥隻,他想到了那束仍在她家被她保留的情人節紀念品,他想讓她知道,他可以給她真的花,而不是枯萎的記憶。
正當他計畫好要怎麼贏回于馥隻的心時,中午時分他突然接到了一通緊急電話,Fiona在上海自殺了……
薛海實無法接受這事實,一再的確認死者的姓名,但得到的全是肯定的答案,由于他是Fiona唯一指定的緊急聯絡人,所以當天下午他立刻放下所有的事物,起程前往上海。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他之前跟Fiona聯絡時她一直都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這樣?更何況Fiona是那麼的有主見,那麼的理性,她怎麼可能會選擇這種方法結束自己的生命?!
到了上海,他見到了那個讓Fiona傷心透頂的男人,他曾听Fiona提到她又和這男人在上海重逢,她原本還是一樣抗拒任何與他有關的記憶,最後卻陰錯陽差的和他重新開始,她無法閃避自己的感情,只能任由情感帶領她走進死胡同。
而這家伙不改說謊習慣,他騙Fiona在失去她之後就和老婆離婚了,Fiona信以為真,以為這回她可以放心去愛,怎知無意間又發現了他根本就沒有離婚,而且他突然回台灣就是回去見他老婆,Fiona再也承受不住相同的打擊,當晚從飯店頂樓一躍而下,在遺書里她寫著,被騙一次已經夠她受了,第二次她選擇原諒對方,但她無法原諒自己的愚蠢……
那男人哭得無法自已,薛海實原本想過去狠狠的揍他一頓,但是當他拿出了離婚協議書證明他真的離婚了,薛海實所有的怨氣也跟著化解,原來不過就是一場誤會而已,這誤會居然讓堅強的Fiona崩潰了。
「只差一天,就只差了這一天……我趕回台灣只為了拿這張協議書給她看而已,我想帶著這張協議書回來向她求婚啊!我早就跟前妻談好了離婚事宜,這次只是回台灣把所有手續都辦妥,她明明知道下午我就會回來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她跳下來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從十五樓跳下來,她根本不給自己活下去的機會……她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我已經說過我不會再辜負她了,為什麼她就是不相信我這一次呢?她不也說了,只要真愛還在,任何事都不會是我跟她之間的阻礙,但是她為什麼還是被自己騙了呢?」
那男人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此時卻哭得像個孩子,薛海實看著他滿臉心碎的遺憾,不過就差了一天,甚至是二十四小時不到,像Fiona這麼聰明的女人,居然連個解釋的機會也沒給,就先毀了自己。
她甚至沒有留下只字片語給那男人,只寫了一封信給薛海實,告訴他這陣子她的心境,她說考慮了許久才重新接受這男人,這就像是她對自己的考驗,在遺書里她仍不後悔自己的決定,所以她面對失敗時不原諒的是自己,而不是對方,至少她試過了,她覺得這段時間是她人生最甜蜜的階段,只是她不認為自己熬得過往後的日子,因為相同的傷心她已經面對過一次了,而她是用盡了全力才讓自己復原,她根本沒有那麼堅強,這一次她決定要選擇讓自己解月兌。
到最後她仍然原諒了那男人,只是她也沒給自己發現事實的機會,這不禁讓薛海實也擔心起在台灣的于馥隻,他送了花就突然趕到上海來,不知道她會怎麼想?他突然發現自己如果不跟于馥隻把話說清楚,就得跟那男人冒相同的險,他不想在下一秒毫無預警的失去于馥隻,有些事他早就該做了,卻讓那些無聊的藉口擋在兩人之間,這一次他不想再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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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馥隻特別去買了一只花瓶,只為了放薛海實送給她的花。
她覺得自己這樣很傻,但花瓶已經買了,花也已經收了,難道要立刻倒吊起來等著花兒枯萎嗎?還是放在花瓶里好看些吧!
不過當她帶著花瓶和花回到家,從管理員口中听到了薛海實的前女友在上海出了事,她的心也跟著緊緊揪住。
丙然,收到花之後她沒有接獲任何由薛海實那里傳來的消息,而她更不可能主動打電話給他,只能看著那束花,假裝自己沒事,即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都只能選擇忽視。
因為她好不容易才在薛海實面前建立良好的形象,展現出不會受他影響的能力,總不能收到他送的一束花就失魂落魄吧?日子還是要過啊!
她照樣去上班,下了班照常去打工,只是回到家看到那束花時會有點恍神,不明白這東花出現在這屋子里的意義為何!
他突然送了束花給她,應該要有點意義吧?他不會因為經過花店發現正在特價,所以就買了束花請人家送給她,一定是因為他想起了什麼,可是為什麼他連張字條都沒有留,甚至連通電話都不打?
彬許是真的太忙,听說他的前女友在上海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故,至于有多嚴重她也不清楚,總之在這時候她的確是會被視為無關緊要的人物,只是這種感覺不太好受,但是她已經學會忍受了,反正她已經習慣在薛海實的生命中無關緊要五年了,還會有什麼差別呢?
打工結束,她在超商買了個包子才回家,當她剛掏出鑰匙開門時,另一戶的門也跟著開啟,而走出來的人是薛海實,見到他時于馥隻愣了一下,隨即又恢復鎮定。
「你來幫女朋友拿東西啊?」她泰然自若,不過卻又不是那麼冷淡。
「我有話跟你說。」
「改天好不好?我剛下班,今天有點累了。」她裝出疲倦的模樣。
「馥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現在對我來說,不會有任何事比睡覺還重要。」她根本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打開了門,看他一眼,就走進屋里。
薛海實一個箭步沖了過來,擋住了她要關門的動作。
「請你讓我把話說完,好嗎?」
「海實,我們之間沒有那麼重要的事一定得在我累得半死的時候討論,下星期三怎麼樣?我那天晚上不用工作。」她說了個時間。
「我沒辦法再等那麼久了。」
薛海實有些強硬的推開了門,闖進她的屋內,和上回一樣,她的房子里還是什麼也沒有,東西仍隨意擺放,唯一不同的是那束花,在一屋子混亂中被她擺在花瓶里,雖然花朵已經不再像當初那麼美麗,卻是這屋里最突出的一景。
「好吧!你得說快點了。」
于馥隻看著他已經進門了,也沒再打算跟他僵持,抱著早死早超生的心情,她一邊假裝忙碌的走動,一邊動手整理屋子里的東西。
「我去了一趟上海,因為Fiona出了意外……」
「哦,就是你的女朋友是吧?」她不經意的說,手里拿著一個袋子,把所有看得到的東西都往里頭塞。
「你知道她已經跟我分手有一段時間了。」
「其實我不清楚,那也是你的私事啊,我總不好連那都過問吧?」她聳聳肩,做出一副她不想知道的表情。
「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因為你總是刻意的說她是我的女朋友。」
「海實,這又沒什麼,我們早就分手了,難道你以為我會要你跟我分手後就不許再跟其他人交往了嗎?再說,你本來就是搶手貨,我不會對這種事感到意外的。」
「你為什麼一定要把我們之間的一切講得這麼簡單?你明知道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事一點都不容易。」
「哪里不容易了?」她突然轉頭看著他,露出一臉的疑惑。「當我們不談戀愛之後,很多事都會比以前簡單許多,我以為當朋友是很單純的事。」
「你跟我之間的事一點也不單純,我不想再听到你這麼說,你總是把我們講得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其實我真的在意的是你,你懂嗎?我在意的是你對我們之間所有的事的態度,你不能假裝自己沒有受過傷,你不能假裝我們沒有相愛過,你不能老是用這種方式來淡化我們以前曾經有過的情感。」
「海實,因為我們的情感早就消失了啊!難道我還要緊抓著不放?你看看你,你有了新的生活,而我也是,我不能再回頭執著于我們的過去了,因為我不想傷心度日,你以為我看到你開著新車載著新女友出現在我眼前我不會難過嗎?我是傷心過,但是我知道傷心不能解決任何事,因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啊!畢竟那時候的我本來就不會有人想跟我在一起。」她又把錯推給過去的自己,仿佛這麼說她就會好過一點。
「你以為我听你這麼說就會好過一點嗎?」
「你就算不好過,也應該自己克服吧?」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冷淡,這種事他自己解決就行了。「當初是你說我們不適台的,現在才反悔也未免太遲了。」
薛海實當然料想得到她會這麼說,這也就是他一直擔心的,他以為兩人只要分開了,那些曾有過的情感就自然會消失,但他就是忘不掉啊!
「就因為分手是我提出來的,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在一起了嗎?」
「我們沒有適當的理由可以在一起吧?」于馥隻反問他,並拒絕對這話產生欣喜的情緒,她失望過太多次了,暗自期待過多少次薛海實回頭來找她,但是五年的時間真的太長了,她或許還曾想過,但她早已經知道可能性有多低,所以如果她還因為這句話而高興,未免也太蠢了吧?
「有啊,你說過你要幫我生孩子,你說你只要跟我在一起就會覺得幸福,你明明想過要跟我在一起,我們要共度一生!」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你不也說過你已經煩透了幫我處理所有的事,你說你不想談這麼麻煩的戀愛,你說你覺得我實在太任性了,你沒辦法等我擺月兌那些幼稚的習慣。」
「好!那我們不管五年前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你現在的感覺,我只要你告訴我,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重新開始?」
「我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回答你這種問題?」她皺著眉,為難的說。
「因為我想知道,因為我不想再拖下去了,我們之間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好浪費,我怕我一轉身,就可能再一次失去你。」
「但你也沒有擁有過我啊,怎麼談得上失去?」于馥隻壓抑情緒,只想找出問題,薛海實突然說出這種話,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你何不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你本來不會這麼奇怪的,是不是你的女朋友發生了什麼事?」
「我跟Fiona已經分手很久了,你一直說她是我的女朋友只是想拉開我跟你之間的距離,你想證明什麼?你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我談過其他的戀愛,所以我們以前有過的感情你就可以當它完全不存在了嗎?」
「如果是這樣有什麼不好?我不想像個神經病一樣胡亂朝待,如果可以讓我們保持距離,那也沒什麼不好啊!」
「我們對彼此既然都還有感覺,為什麼要假裝它不存在?」
「因為我們都已經知道這是錯的!」于馥隻有些不耐煩了,她不想一直討論這問題。「我們在一起過,但是都清楚我們不應該在一起!」
她到最後幾乎是對著他大聲吼出話,話一說完兩個人都靜了下來,屋子里一片寂靜,他們只是看著彼此,就像是希望從對方眼里可以得到什麼。
「我之前一直在想這件事,Fiona跟我說我想得太多,如果我真的愛你,想的那些理由都不可能會阻擋我想跟你在一起的心意,直到Fiona死了,我才覺得她說的是對的。」
「你是說她……」于馥隻有些訝異,她知道薛海實的女朋友似乎出了事,所以他才趕到內地去,但是沒想到是這麼嚴重的事。
「她從十五樓跳了下來,只因為她誤會了她所愛的那個人欺騙她,所以她不給自己任何機會,也不給對方任何解釋的機會,就先毀了自己。」
「是嗎?」這消息令人震驚,她知道Fiona似乎是個很有能力的女人,怎麼連她都會這樣?
「我看到那個男人知道她過世後的表情,突然害怕我會跟他一樣,等一切都來不及了,他就算提出了解釋也沒辦法挽救,但是我不想這樣懊惱的過一輩子。」他認真的看著于馥隻,他要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雖然我沒什麼好解釋的,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都是事實,我的確是曾經後悔和你在一起,不過你難道忘了當時的你是怎麼回事?你都能改掉那些幼稚和任性的行為,這代表你也明白那是不好的,那為什麼你變了以後反而就不能接受我了?如果當時你都知道錯的是你,為什麼你還要為了你的錯誤來懲罰我?」
于馥隻垂下了眼,她有時也會這麼問自己,她改變自己不就是希望可以成為他喜歡的那種女人嗎?為什麼……為什麼現在她卻又害怕這一切?
「因為我不確定是不是可以站在你身邊,我覺得如果我還是配不上你,跟你保持距離也許會讓我好過一些。」
「你為什麼要這麼想?」
「因為當初是你離開我的啊!你沒有嘗過被離棄的滋味,怎麼知道我的感覺會是怎麼樣?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可以站在你面前向你證明我熬過來了,難道你以為這很容易?」
「我可以像過去一樣為你做任何事,你知道我可以給你什麼,為什麼你還要這樣折磨我們彼此?」
「我只是……我只是做不到啊。」她深吸一口氣,抬起眼看著自己深愛的人,卻只覺得他永遠都離自己那麼遙遠。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你對我還有感覺,但是不會再給我機會了?」他要的只是一個答案而已。
于馥隻沒有回答,只是望著他,因為她怕一開口,會說出令自己後悔的答案。
他們凝視著彼此,感覺像是過了一世紀,薛海實像是明白自己得不到答案了,邁步走向她,他才一動,只見于馥隻也跟著微微的退後,她細微的閃躲幾乎已經是答案了。
「這給你。」他拉起她的手,掏出一串鑰匙放到她手上。「如果你想通了,就回來找我。」
他的聲音是干澀的,眼神卻多了些堅定,于馥隻幾乎要握不住手上的鑰匙,她記得上一次拿到薛海實的鑰匙時,他跟她說過什麼,他說永遠都可以當她的避風港,如果她想他,或是她需要他,永遠都可以在這里找到他。
薛海實原本想就這麼離開,但他終究還是伸手抱住了她,即使于馥隻在他懷里僵硬得像塊石頭,但他永遠都會記得抱著她的感覺。
「我一直都很想你,不知道那樣的你有什麼好留戀的,你老是為所欲為,老是不把我的話放在心里,老是惹我生氣……可是我一直都很想你。」他抱著她,在她發間輕嘆一聲,「如果你真的不愛我了,也別再裝作你不在乎過去的事,至少我心里很清楚你那時候是真的愛過我,真愛是不會那麼容易被遺忘的。」
于馥隻逼自己隱忍住眼淚,雖然她沒法再裝出無所謂的樣子,但更少不說話就不會泄漏她的心情。
她只能感受他的擁抱,直到那溫暖漸漸離開自己,她站在原地目送薛海實離去,當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閉上了眼,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久久無法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