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昊才離開大廳,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他現在要上哪去好呢?嗯,還是去酒舍釀酒,讓自己的心情好過些。
酒都比那女人來得可愛多了。
然而就在他前往酒舍的途中,竟然听到有女子的哭泣聲,他沒多想就到酒舍後面察看,因為聲音就是從那兒傳來的。
「好疼啊……」
葉月嚶嚶地哭泣著。
商昊萬萬也沒有料到會看到這一幕,葉月坐在地上哭泣的模樣,狠狠地揪緊他的心。
「葉月,你怎麼在這里?」而且她還哭了,讓他心里百般的舍不得。
葉月一听到他的聲音,拔腿就跑,因為不希望他見到她現在的丑陋模樣。
見到她轉身就要離去,商昊連忙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臂,「你為什麼要走?」
是他說錯什麼話,還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嗎?要不然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商昊這麼一握,竟然就踫到她的傷口,讓葉月疼得驚呼出聲,「啊……好疼!」
商昊詫異地瞪大眼,立即將她手腕上的衣衫拉高,觸目驚心的傷痕就顯現在他的面前,讓他不由得倒抽口氣。
這……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她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傷痕?究竟是誰傷了她?
他頭一次這樣的憤怒,因為看到了她身上的傷。
「是誰動手打你?」他的語氣是前所未見的陰森,讓人不由得害怕地打起冷顫。
頭一回,他有股想要殺人的沖動。究竟是誰傷害她的?他一定會將那人找出來,為她討回公道!
葉月沒有想到,一臉溫和的商昊,竟然也會有這麼憤怒的表情出現。這……
都是為了她嗎?
可是,她什麼話都不能說,因為對方是扶養她長大成人的爹爹啊!
「我不過是跌倒罷了,沒有人打我……」葉月撇開臉,不敢望向他的眼,因為她正在撒謊。
商昊皺緊濃密的劍眉,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強行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說話?你再說一次,是誰傷了你的?」
這會是自己跌倒所造成的傷痕?別騙人了!
究竟是誰動手打她?而她又為什麼不肯說出那個人是誰?
她為什麼所有的苦痛都要自己一個人承受,為什麼不會找他分擔心中的苦悶?
他的心有多疼,她可知道?他不希望她一直把他視為陌生人,他希望她什麼事情都可以前來對他訴說——
懊死的,他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一心只想將那動手打她的人給揪出來!
葉月看著他因為憤怒而快要失去理智的眼眸,一顆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緊緊地揪疼了。
「我……我是被爹爹打的。」看著他的眼,她一句謊言也說不出口。
「什麼?」
商昊詫異不已,一時之間說不出一句話。
他萬萬也沒有想到,打傷她的,竟然就是她的親生父親。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然會如此狠心,將自己的女兒毒打成這樣?!
透過月光的照射,他看到她手臂上的傷痕新舊都有,表示她從很久以前就一直被她父親毒打嗎?
他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讓他腦子一片混亂,什麼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葉月看見他眼中的錯愕,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請你……放開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是啊,她當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哪里會有親生父親這樣打女兒的?
可是,她就是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這是怎麼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商昊皺緊眉峰,「你就什麼也不願對我說明嗎?你究竟想要一個人孤獨到什麼時候?」她怎麼這麼傻?竟然想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這一切!
葉月緊咬著下唇,最後忿忿不平地開了口,「你究竟想怎麼樣?你我是不同的個體,你怎麼可能懂得我的心情有多痛苦?你能夠為我改變什麼?讓上天重新給我一個父親嗎?」
他怎麼可以把話說得這麼輕松?她不一個人默默承受這一切,那麼她該怎麼做?將身邊所有的人都拖下水,讓他們也跟著她一起痛苦嗎?
她辦不到……
因為這是她的宿命,誰都幫不了她的!
商昊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自幼過著安逸生活的他,真的無法體會她心里的痛苦。
可是,他也不願再讓她一個人默默承受這一切了。
他要幫助她,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因為見到她痛苦的樣子,他心里也不好受啊!
沒有多說一句話,他直接將她的嬌軀抱起,帶她來到他的廂房。
葉月驚慌不已,連忙伸手敲打他的肩膀,「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放我下來!被其他人看到就不好了!」
他是主子,怎麼可以和下人如此親近?這樣定會遭人閑話,對他的名聲不妥啊!
「被別人看到了又如何?我壓根兒不在乎這些。」他一腳就將房門踹開,抱著她來到他的床上。「你用不著在乎他人的目光,他們若是想造謠就讓他們去,我要你這輩子安安穩穩地在昊風堂內過活。」
他將會保護她不再被她的父親傷害,不會再活在恐懼中,他會好好呵護她一生的。
「我……」
葉月沉默,低頭不語。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說?這听來像是一個承諾。
他若真給了她承諾,她可以接受嗎?
商昊到一旁的矮櫃取出一個小瓷瓶,拉高她的衣袖,輕柔地為她抹上藥膏。
看著她手臂上的點點淤傷,他心里涌上了百般不舍。舍不得見到她身上有這些傷痕,而他卻無法去保護她。
彬許他真的無法了解她長久以來內心的痛苦,可是……他卻想保護她。
他見到她身上的傷痕,竟然眼眶微濕,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的一顆心早就放在她的身上,怎麼也要不回來了。或許在他人眼里她看來不怎麼樣,可他就是對她動了心。
她性情溫和,不矯揉做作,就算是處在惡劣的環境之下,也會對一切事物心存感激之情。
他永遠也忘不了,當他送給她那枝飛風簪時,她綻出的笑容有多美,多令他心動。
他知道她並不是只看上他的外表及家產。她老是介意與他在一起,會壞了他的名聲——她心里想什麼全都表現在臉上,他怎麼會不知道?
她怎麼不多為自己著想?在此刻他多希望她就像李杏桃那樣自私,能夠多為自己的將來著想。
他想讓她過更好的生活,想要讓她不再活在父親的暴力之下,他想要與她一輩子在一起——
他終于在此刻明了自己的心意,他要永遠和她在一起。
葉月看著他溫柔地為她上藥,心里的感動無法用言語表達。
她的心好溫暖……
這前所未有的溫暖感受是他給予的。她眼眶凝聚晶瑩剔透的淚水,最後終于滑落頰邊。
她怎麼能不對眼前這柔情似水的男人心動?她怎麼能夠不喜歡上他?她對他的情感逐漸地加深,怎麼也無法栓住自己的心不往他身上靠近。
一顆晶瑩剔透的淚水滴落在商昊的手背上,他連忙抬起眼來,便看到她淚眼婆娑的模樣。
他抬起手為她將淚水輕柔拭去,「怎麼了?是我弄疼你了嗎?」
她的淚水讓他好心疼。他舍不得見到她落淚的模樣。
葉月抬起眼對上他的,「你喜歡我嗎?不然就請你不要對我那麼好,這麼做只會讓我將來更難過的。」請不要給她太多妄想,她經不起他的任何傷害……
商昊放下手中的瓷瓶,抬手輕撫著她的臉龐。「若我對一名女子沒有意思,我不會送給她任何飾品,也不會將一顆心全懸在她的身上。」
她是因為父親的緣故,所以變得無法輕易相信他人嗎?她受到的傷害究竟有多深?
葉月眼眶又滑落淚水,伸出手撫上他俊逸非凡的臉龐。「我……可以將一切全托付給你嗎?可以嗎?」
她真的可以將她那易碎的心,交給他好好保管嗎?
她真的好累,好想找個可以依靠一輩子的肩膀……她可以依靠著他嗎?
商昊沒有多說一句話,直接將她的嬌軀輕柔地擁入懷中,以他的唇代替話語,給予她永恆的承諾。
葉月緩緩地伸出手臂,抱緊了他的身軀,仿佛溺水的人終于覓得可以救命的浮木。
就算是謊言也好,她甘願為他受騙上當,將她的一切全獻給他。
兩人的吻越發熾熱,商昊開始有了想要她的感覺,連忙放開她。「對不起,是我逾越了,不該趁你最傷心難過的時候唐突佳人。」
他知道要是自己再不停止,定會做出對她清白有損的事情,而他最不願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葉月卻對他綻出最美的笑容,「你知道嗎?我心儀于你已久,但是這份情感一直都只能夠放在心底,不敢對你訴說。」不再扭捏、不再害羞,她主動靠近他,汲取他身上的陽剛氣息。
「葉月,你……」她可知道她在做什麼?
葉月主動吻上他的唇瓣,「我不要我的人生有任何遺憾。就請你讓我任性地與你親近好嗎?」她總是會離開他身邊而回到那個家的,將來或許她會被爹爹打死也不一定。
所以她想把握住現在,任性地想要留下屬于他的美好回憶,那她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商昊暗啞著聲,「你確定嗎?」他不要她只是因為一時的迷惑,他要她十分確定自己的心意。
畢竟女人的貞操可不能隨便給予。
葉月對他微微一笑,以極緩慢的動作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全身赤果地呈現在他面前。「請你……不要拒絕我。」
她垂下眼,不敢直視他的眼眸,心狂跳著,因為她清楚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
商昊的眼眸變得深邃迷人,伸出手緊握住她的柔荑,聲音富有磁性且迷惑人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葉月難以自已地抬起頭來,正好與俯的他對上了眼,他也溫柔地吻上了她柔軟的唇瓣。
接著商昊伸手將一旁的床幔放下,遮掩住屬于他們的一片春光。
☆☆☆
溫存的滋味總是讓人難以忘懷,然而葉月卻不敢再眷戀,想要越過他的身軀,將散落一地的衣衫穿起。
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她還得去灶房幫忙才行呢。
商昊大手一伸,就將她緊緊地抱入懷中,讓彼此赤果的身軀再度靠近。
「為什麼不多躺一會兒?」她不會倦累嗎?
葉月火紅著俏臉,「我……我得去幫忙大廚收拾灶房。」他的身子好溫暖,而回想起剛才的情景,她簡直羞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天,他們真的做了那件事?!
「不許你去!」真要命,她怎麼會一心只想著要去做事?一點都不像剛成為他女人的樣子。
听見他霸道的說詞,葉月不禁輕笑出聲。「我要是不去幫忙,或許會有人因找不到我而慌亂不已,若是向楊總管稟報此事,卻發現我在你房里……這樣真的不妥。」
輕撫著她柔順的發梢,商昊眷戀地吻上她的香肩,「就讓他們找上門來好了,我也好順理成章娶你為妻。」
看著她身上的那些淤傷,他好心疼。真希望她沒有受過這些傷害。
葉月訝異地看著他,「你說什麼?」她沒有听錯吧?他要娶她為妻?
看著她一臉訝異的樣子,商昊不禁皺起眉,「怎麼了嗎?」她為什麼這麼訝異?她不願意嗎?
葉月垂下眼,「我想……我爹是不會同意的。」因為爹向來就憎恨昊風堂,又怎麼會讓她嫁給他?
一听到她提起她那沒有良心的父親,商昊怒氣又涌上心頭,「你用不著在乎他的想法,像他那樣的父親,不要也罷!」
哪有父親會對自己親生的女兒下如此毒手?敢情他是把葉月當成仇人了?!
葉月緊咬著下唇,眼中有抹哀傷。「他……畢竟是我的爹爹。」她再怎麼樣也無法棄父不顧。
照顧雙親是子女的責任,她無法就這麼與他在一起,而將爹爹的事情全拋諸于腦後。
她真的辦不到啊!
商昊閉上眼;她是如此地善良,但是卻害慘了她自己啊!「告訴我,他為什麼動手打你?」
她究竟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遭到這樣的毒打?
葉月輕咬著下唇,「你也該知道,我爹爹要我前來偷取昊風堂的釀酒秘方,我告訴他釀酒秘方就是將自己的情感投注其中,而他不信……」所以她才會被爹爹責打。
商昊听得雙手握拳,怒氣直沖上心頭。因為不相信她說的話,所以要將她打得快要不成人樣嗎?
這樣的人夠資格當人父嗎?
這時他發現葉月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銀鐲竟然不見蹤跡。「你娘給你的銀鐲呢?」
葉月一想起娘給她的唯一遺物被爹給奪去典當,眼眶不禁凝聚淚水,心疼不已。
「原本他想將你送我的飛鳳簪奪走,但是我好舍不得,因為那是你送給我的寶物,所以我只好將手鐲拿給他……讓他拿去典當……好買酒喝……」不知娘的遺物會遺落何方?只怕是再沒有尋回來的一日了……
商昊心疼不已,將她緊緊地擁人懷中。「別哭,別哭……」天,他真舍不得見到她落淚。
他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重視他送給她的發簪,將它視為珍寶,甚至為此舍棄了親娘給她的唯一遺物……她好傻,傻得令他好心疼啊!
葉月枕靠在他的懷中,獲得的是前所未有的溫馨感受。他給了她安全感,讓她好想依靠他一輩子。
兩人的心,在此刻互相貼近,不必任何言語,心靈自然相契。
听到侍從在外頭嚷嚷著要人前往大廳幫忙收拾,葉月輕嘆口氣,「我想……我該走了。」她沒有理由一直偷懶下去,她也得出去幫忙才行。
商昊皺緊眉頭,想要她別理會底下僕人,繼續留在他身邊,可是卻被葉月伸出手指輕點住他溫暖的唇瓣。
「你好好休息,我真的非走不可。」能夠與他溫存片刻,已經值得了。她今生將沒有任何的遺憾。
商昊見她執意要去幫忙,只有輕柔地吻上她的紅唇,「別太辛苦了。」
「嗯。」葉月伸手輕撫著他俊美的臉龐,背著他穿上衣衫,推開房門前往大廳幫忙收拾。
她離去後,商昊看著床鋪上的點點殷紅,不由得綻出耀眼的微笑。
他說過,他將會對她負責。既然爹也一直希望他娶妻,那麼
然而,就在葉月離開商昊的廂房時,在暗處有一個人將這情景盡收眼底,眼中進出強烈的恨意。
那做佣人打扮的女人是誰?她怎麼會從商昊的廂房步出?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絕對不允許有人跟她爭奪商昊,她絕對要將那女子趕離昊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