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日,約定的時辰一到,酈亞準時現身,還帶了一夥人前來。錦樂城有頭有臉的政商名流,全都到齊。
他的用意任誰都知曉,就是要展徹揚在外人面前輸得徹底,輸得心服口服,輸得無法反悔。
展徹揚看著眼前一字排開的人們,不禁笑眯了眼,「喲,怎麼大夥兒全都來了?」
真是湊巧,怎麼今兒個來的全是他以前勒索……不,是好心販賣過情報的各行各業的大老們。
金鏤月見那些人似乎都對展徹揚懷著敵意,每個人都目露凶光,仿佛巴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你是不是跟他們有仇?還是出賣過他們?」她附在他耳畔輕聲問道。
展徹揚扯出一抹笑,「都有。」
「那你不就死定了?」她驚呼。
「應該吧!」他聳聳肩。
金鏤月氣得想大聲責罵,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虧他還能露出那麼輕松自在的神情,該說他大膽、毫無畏懼、信心滿滿,還是已經放棄、看破一切、準備赴死?
酈亞見展徹揚與金鏤月之間的感情似乎更為要好,心里十分不悅。
「你沒忘今兒個與我的賭約吧?」
「當然記得,而你也不必大費周章,特地帶這麼多人一同前來看好戲吧?」展徹揚唇邊噙著笑。
「我這是預防萬一,怕有人輸了不肯認帳。」酈亞一向心思縝密,絕不會讓自個兒吃虧。
「那也好,我不在乎。」展徹揚賊笑的說。
所有人一見到他露出賊笑,開始有所顧忌,不曉得他又在打什麼歪主意了?以前被他勒索過的那些大老心里直發毛。這當中肯定有問題!然而酈亞卻是毫不擔憂,只因他早就打听過展徹揚的事,他逢賭必輸,沒什麼好怕的。今天這場賭博,他贏定了。金鏤月雖然不曉得展徹揚又在打什麼主意,但她對酈亞的實力是再清楚不過,一顆心七上八下,怎麼也無法平復。
大漢、王鳳,以及其他僕人們,也全聚到廳堂內,怎麼也不能錯過今日的世紀大對決。
「究竟是誰能帶走金鏤月,贏得美人歸?是展徹揚還是酈亞?緊張、緊張、緊張,刺激、刺激、刺激,不容人錯過……」
突然,一只白玉茶杯飛來,不偏不倚擊中小王的頭。
「哎喲……」方才吵死人的旁白頓時消失不見,小王蹲,猛揉著頭。
「夠了吧?誰準你在那邊說那些五四三的旁白,還不快給我閉嘴!」展徹揚氣得想沖過去掐死小王。
吵死了,那臭小子沒事出什麼鋒頭、熱什麼場子啊!
金鏤月與大漢、王鳳全都當作不認識小王,對于他被打,只有兩個字免費贈送,活該。
「可以開始賭了吧?」酈亞也裝作沒听見、沒瞧見。
「行,要賭什麼?」展徹揚自信滿滿。
金鏤月雙手合十,開始祈禱。經過昨天的特訓與磨練後,應該不會有問題,他至少有八成的機會能贏。
應該有八成……還是五成……呃,他應該會贏吧?她越想越擔心,他的賭運為什麼要那麼差?
「就賭擲骰子,只要你擲出的點數比我大,就贏了。」
大漢模模後腦勺,這話好熟悉,他好像當初也是這麼對他講的,而他還有印象,展徹揚擲骰子的手氣……有夠差。
金鏤月差點暈倒。完了,什麼都沒了……擲骰子得靠運氣,而他最欠缺的就是賭運啊!
展徹揚劍眉緊蹙、面色凝重,瞪著酈亞。
擲骰子啊……
酈亞抬起下巴,睨著他,「怎麼?你可是怕了?若是怕了不敢跟我賭,那我就視你為不戰而敗,立即將鏤月帶走,如何?」
「誰說我不賭來著?倘若我贏了,你就得立即離開,永遠都不許再出現在我們面前。」展徹揚揚聲宣布。
「沒問題。」酈亞自信滿滿,從腰帶內取出三個骰子,放在桌上。
「來者是客,你先擲,咱們一決勝負。」展徹揚毫不畏懼。
酈亞步一一拿起骰子,置于掌間輕搖,隨即丟出。
所有人目不轉楮,直盯著桌上的骰子。究竟會擲出多少點?
「是五、六、六啊!」小王大喊。
金鏤月俏臉慘白,仿佛已經可以看見自己收拾包袱跟著酈亞離開的情景……
大漢神色凝重。展徹揚想要擲出比酈亞大的點數,那機率是微乎其微,大小姐勢必得跟著酈亞離開了。
王鳳不知所措。少爺能否擲出三個六點?如果沒有擲出來,少夫人該不會真的就得離開?那她和大漢怎麼辦?
小王擔憂不已。如果少爺輸了,少夫人依約離開的話……那他以後豈不是再也沒法踫到賭具了?不,少爺,你千萬要贏啊!
酈亞露出笑容。現在都這個局面了,他想要贏過他,除非奇跡出現。
展徹揚看著桌上的骰子,面色凝重,不發一語的將那三個骰子拿起,置于掌間,用力握緊。
勝負就在一瞬間。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丟出骰子,所有人屏息以待,等待著那三個滾動中的骰子停下。
神啊,請讓奇跡出現吧!金鏤月緊閉雙眸,雙手合十,不停祈禱。
「一個停下了,是六點。」小王實況轉播。
金鏤月仿佛看到一線希望。
「另一個也停下了,也是六點。」
金鏤月悄悄睜開眼。希望好像離她更近了。
「快停了,就快停了,停下了,是六點哪!」小王喜出望外,揚聲大喊,「少爺贏啦!向來逢賭必輸的少爺今兒個竟然破天荒地贏了這場賭局,有史以來,史無前例,可喜可賀呀……哎喲!」
「閉嘴,你煩不煩啊!老把我的鋒頭全搶光,閃邊去!」展徹揚額頭青筋暴凸,一個箭步上前,惡狠狠敲了他的頭一記。
小王模著被敲疼的頭,不敢多吭一聲,連忙閃到一旁,以免頭上又多出一個包。
金鏤月捂著唇,難以置信地眨著眼,桌上的骰子,三個都是六點。奇跡真的出現。
酈亞緊皺眉頭,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我們再賭一回。」他輸了,怎麼可能?
「起手無回大丈夫,願賭服輸,說好了一決勝負,自然不許反悔。」展徹揚冷眼睨著他。
酈亞雙手緊握成拳,看著一旁的金鏤月好一會兒,不發一語,逕自離開。
其他人見酈亞輸了,展徹揚贏了這場賭局,自然也得跟著離開。原本還以為會見到展徹揚痛苦懊悔的模樣,沒想到……他竟然會贏。今兒個的太陽可是打西邊出來,要不怎會如此?
金鏤月眼睜睜看著酈亞離去,雖然心里對他有一絲絲的愧疚,以後可能與他再也當不成朋友了,但她還是選擇展徹揚。
展徹揚見惹人厭的家伙總算離去,又見看熱鬧的僕人們還待在原地不動,隨即揚聲下令,「好了,大家都回去工作,別愣在那當木頭。」
眾人隨即退離廳堂,只留下展徹揚與金鏤月獨處。
金鏤月直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他贏了,贏得了她!
「你還愣在那里做什麼?還不快過來?!」展徹揚敞開雙臂。
沒多想,金鏤月立即撲入他的懷抱,緊緊摟著他的腰身,怎麼也不願放開。
「你贏了,你真的贏了!」
「是啊,這樣一來,那家伙就再也不會來找你了。」展徹揚笑得得意。
「你是怎麼辦到的?可是上天听見了我的祈求,讓奇跡出現?」金鏤月開始相信臨時抱佛腳是有用的。
展徹揚見四下無人,朝她神秘一笑,「你錯了,這世上並沒有神佛存在。」
金鏤月皺眉,听得出他話中有話,「你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暗中做了什麼手腳吧?」
展徹揚拉著她的柔荑,走回桌前,拿起那三個骰子,朝桌面一扔。
三個六。
金鏤月瞪大雙眸。怎麼會有這種事?隨便一扔就能扔出三個六?他的賭運變好了?莫非是……
她立即拿起那三個骰子,隨便一扔,仍是三個六,無論她扔多少次,都是三個六,立即明白個中道理。
「你詐賭?!」
「噓,小聲點,這話可不能被他人听見。」展徹揚連忙捂住她的唇,緊張的往四周看去。
棒,還好沒人在,要不然被發現就完了。
金鏤月笑眯了眼,拉開他的手,「你是何時將骰子掉包的?」眼前的三個骰子重量與一般的骰子不同,所以無論怎麼擲,都一定會呈現六點。
而她確定,一開始酈亞所拿的是普通的骰子,所以才會擲出十七點。但他又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骰子掉包?令人猜不透。
「先將動過手腳的骰子放于衣袖內,再將普通的骰子拿在手上,假裝做出要擲骰子的動作,快速將骰子調換過來,就像這樣……」展徹揚只得當著她的面再做一次掉包的慢動作。
金鏤月訝異的瞪大雙眸,「原來還有這一招,那你昨天怎麼不早說?害我擔心得要命。還有,你又怎能確定酈亞只會和你賭骰子,而不是賭其他的賭具?」
展徹揚笑眯了眼,「說了就不算是秘密,之所以確定他會帶骰子來,是因為我掌握到可靠消息。」
「你昨天不都跟我在一塊,哪有什麼機會出去掌握到可靠消息?」金鏤月緊蹙蛾眉,難以相信。
「在你昨兒個夜里累得睡著之後,我偷偷潛入酈亞的住處,瞧見他在桌上放置三個骰子,所以才會得知。」
金鏤月瞪大眼,「你趁我睡覺時離開?」怎麼可能她都沒發覺?而他往返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正是。」展徹揚點頭。「所以你該感謝的人是我,而不是神佛。」
金鏤月收斂訝異的神情,「這麼說來,以後我得在你頸子上拴條鏈子,以免哪天晚上你又偷溜出去,我卻沒發覺到,你說是不是?」
展徹揚嘴角抽搐,「呃,娘子,你別這麼說嘛,我是為了咱們的將來,所以昨晚才會出去。」
完了,他不該把自己做過的事全告訴她。
「喔,那我再問你,你又是怎麼知道酈亞住在何處?」金鏤月不肯放過他。連她都不知道酈亞住在哪里,他卻知道?
「其實要查出他住在哪兒十分簡單,錦樂城內就只有三間規模較大的客棧,而我又與那些客棧的掌櫃熟識,只須一問,便可得知他是否有住宿。」
「原來如此,幾乎錦樂城的各行各業都布有你的眼線……」金鏤月隨即沉思不語。
「呃……請問你在想什麼?」展徹揚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金鏤月隨即抬起頭,朝他綻出絕美的笑容,摟住他結實的腰身,「我說,相公啊……」
展徹揚挑眉,「有事?」
「你老是在外面奔波搜集情報,很辛苦哪!」她笑得好甜。
「呃……還好啦。」他頭皮發麻。
「不如我們在堯日國開設一間逍遙樓,並重金網羅各地的騙徒與老千。」
「你想做什麼?」他很不安。
「那還用說,當然就是榨乾那些賭客的錢啊!」
「你想詐賭?」他倒抽一口氣。
「那當然,在賭徒的眼里,賭場就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做就要做得狠一點,還要手法高超,無人可看出破綻。」金鏤月笑吟吟地望著他,「多虧了你,我才想到這一招呢!而且若要防詐賭,就得請騙徒和老千來擔任莊家,還得要內部分工明確、組織嚴密,這樣才能保贏不輸,錢絕不外流。一夕之間暴富,一本萬利,穩賺不賠。」
展徹揚听她越講越恐怖,連忙俯吻上她的紅唇,給予她一記火辣纏綿的熱吻,非要吻得她暈頭轉向,把那些可怕的妄想全忘掉。
這女人……她的想法簡直與公開搶錢無異,太可怕了,比他還死愛錢!
金鏤月被他一吻,頓時腦海一片空白。討厭,他怎麼老是用這一招讓她閉嘴!
然而她的小手卻悄悄探出,緊摟住他的頸子,熱情的回應他。
罷了,那些事情以後再想也不遲。她現在要好好享受他的吻。
數十日後,展徹揚與金鏤月再度來到齊陵國。
金鏤月立即透過關系,帶領展徹揚進入齊陵國的宮殿內,見到齊陵王宇垣良。
宇垣良看見許久不見的金鏤月,立刻笑問︰「今兒個是吹什麼風,竟能將你這大忙人吹到宮殿內?」
「噯,客套話就免了,我有要事得告訴你。他是我的夫婿展徹揚,是堯日國的人,在某天發現一封密函,其中內容你不可不知。」金鏤月卻是一臉嚴肅。
宇垣良挑眉看著眼前相貌俊逸、高壯挺拔的男子,「展徹揚……這名字好熟悉,你該不會是那個視錢如命的情報販子吧?」
展徹揚笑眯了眼,「好說。」對于他人給他的死要錢評價,樂于接受。
「那你有什麼情報要販賣給我?代價又是什麼?」宇垣良一點都不擔心會被人敲竹杠。
「這些事等你先看過這封信後,我們再來討論也不遲。」展徹揚自懷中掏出一封信函,透過一旁護衛遞上前。
宇垣良接過護衛所遞來的信函,拆開一看,臉上並沒有任何訝異神情,很快就將那封信放下。
「這事我早就知道了。」他笑答。
展徹揚瞪大眼,「你不擔心自個兒的安危?那女人可是奉了堯日王的命令前來暗殺你,萬萬留不得。」
「我知道。」宇垣良比了個動作。
堡衛立即將那封信取餅,遞還給滿臉訝異的展徹揚。
金鏤月緊皺蛾眉,「你明知道卻還不對那名女子做任何處置,任憑她繼續待在你身旁?你瘋了是不是?」
宇垣良笑著搖了搖頭,「你的性情從年幼到現在一直都沒變,潑辣得很。」
「現在不是討論我潑不潑辣的時候。你想死是吧?我可不希望齊陵國失去君王,快听我的話,把那女人攆走。」金鏤月氣得直跺腳。
展徹揚卻仿佛看出什麼,伸出厚實的大手,輕放在金鏤月的肩上。
金鏤月立即轉頭,「怎麼了?」
展徹揚搖了搖頭,「無論你說再多都一樣,他不會讓那名女子離開。」
「啊,你怎麼知道?」她皺眉。
他該不會又掌握了什麼她不知道的情報而沒告訴她吧?
宇垣良知道展徹揚明白其中道理,輕笑出聲,「鏤月,你可替自己找到了個好夫婿。」
「啊?」金鏤月不解,來回看著宇垣良與展徹揚。他們不是初次見面嗎?怎麼仿佛很了解對方?
展徹揚將那封信函放入懷里收妥。既然對方早就知道此事,那麼這個情報就毫無價值可言。
「這件事幾乎堯日國的官吏都知道,堯日王可能也做好萬全準備,隨時可出兵進攻,該怎麼做,相信你自有打算,咱們就此告退。」展徹揚朝宇垣良拱手施禮後,隨即擁著金鏤月離開。
金鏤月轉頭看著宇垣良,卻只見他臉上的笑容隱去,以手支著下顎,沉思不語。
待他們離開宮殿,金鏤月皺眉看著身旁的展徹揚,「我真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要將那麼危險的女人留在身邊?」
「虧你平時挺機靈的,怎麼會猜不到?」展徹揚輕搖著頭。
金鏤月沉思一會兒,隨即瞪大眼,「他愛上那女人了!」
展徹揚點頭,「正是,所以無論我們怎麼說,結果都會是一樣,他要那女人。」
「天啊,那齊陵國與堯日國該不會真的開戰吧?」金鏤月擔心不已。是否得將所有家當都收拾收拾,準備逃難去?
「你想太多了。」展徹揚笑著搖頭,「兩國的君王可不會那麼-,直接開戰。一旦開戰將會耗費不少財力與人力,造成不少損失,得多方衡量。」
「說得也是。」金鏤月轉頭看著富麗堂皇的宮殿,「那麼……他應該不會有事吧?」還是放心不下,畢竟他們可說是一起長大的朋友。
「放心,那名女子應該已經待在他身邊好些日子了,若她想殺了他,早就下手了,也不會還讓他繼續活著。」
「這麼說來,那名女子也對他動了情?」要不怎麼遲遲下動手殺人?定是如此,錯不了。
「這就不得而知了。」展徹揚笑望著前方,暫時將此事拋諸腦後,「娘子,我們也該前去拜見你爹娘了。」
金鏤月先是一愣,隨即摟著他的手臂,甜甜的笑道︰「好,當然好,我們一起回去見爹娘。」
之前是她強押著他回去見爹娘,這回是他主動前去,心里的愉悅是怎麼也說不上來的。
之前與爹娘打賭,她除了贏得那場賭約外,還替自己尋到了好夫婿呢!
金錢豹與甄滿意早已雙臂環胸,等著展徹揚與金鏤月的到來。
展徹揚立即展露笑容,朝他們兩人拱手作揖,「徹揚向兩位問安。」
「噯,問什麼安啊!」金錢豹揮了揮手。
「是啊,我們不想听那些客套話。」甄滿意抿著唇,蛾眉緊蹙。
展徹揚不明白自個兒究竟是哪一點冒犯到他們兩人,該不會是……
「你們還為了上回我不告而別的事生氣?」
「不是。」
「你們是因為我沒有馬上帶鏤月回來而發怒?」
「不是。」
「那請問我是做了什麼事令你們惱怒?」
金錢豹上前,眯起眼瞪他,「我問你,大漢所說的話可是真的?」
展徹揚立即轉頭看著一旁先行回到宅邸的大漢,「呃……你究竟是對他們說了什麼話?」
「就是你贏了酈亞一事。」甄滿意也步上前,「此事當真?毫無虛構?」
展徹揚點頭,「是真的。」
「當真?」
「沒騙咱們?」
金錢豹與甄滿意再問,仿佛還是無法相信他的說詞。
「當真,沒騙人。」展徹揚只得再次強調。
下一瞬,金錢豹揮出巨掌。
展徹揚已做好心理準備,就算被揍、被罵也不在乎,反正他就是不能將鏤月拱手讓人。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了。
金錢豹的巨掌拍了拍展徹揚的臂膀,笑逐顏開,「哈哈哈,好樣的,你竟然能贏過酈亞那小子,不簡單哪!」
「可不是,酈亞與他爹也不曉得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然也敢學咱們開賭坊,拉走咱們不少生意。這麼多年來,咱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希望有人替咱們出面,挫挫他們的銳氣。干得好,不愧是我的女婿。」甄滿意對展徹揚是更滿意了。
展徹揚-眼,怎麼也沒料到竟會獲得他們的稱贊。
「爹、娘,你們別這樣,會嚇到他的。」金鏤月笑說。
「啊,說得也是,方才我沒嚇壞你吧?」金錢豹率先賠不是。
「哎喲,咱們別光站在這兒講話,快進到里頭去,坐著慢慢聊。來人啊!憊不快將冰糖血燕端來,好讓他解解渴、潤潤喉。」甄滿意連忙指揮下人,端出頂級甜點。
展徹揚嘴角微微抽搐。好現實。
「爹、娘,我打算在堯日國另外開一間逍遙樓。」金鏤月突然揚聲說道。
展徹揚轉頭瞪她。搞什麼,她怎麼還不死心?
「好哇,當然好,堯日國向來富饒,那里的人肯定賺不少錢,若能在那里開設賭坊,定能獲利。」金錢豹第一個拍手叫好。
「嗯,這樣也不錯,以後我同你爹要是有空,也會去堯日國找你玩個幾把。」甄滿意呵呵笑著。
展徹揚听著他們三人的對話,冷汗直流,有股沖動想要拔腿就跑。但他的腳還來不及移動,手臂就被人一把勾住。
「相公,你可別又想逃了。」金鏤月朝他綻出絕美的笑容。
展徹揚連忙擠出笑,「沒……沒有要逃。」
「沒有最好。」金鏤月朝一旁的大漢比了個手勢。
大漢立即自身後取出一個鐵制的手銬,步向前,遞給她。
展徹揚瞪大雙眸,「你又想做什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怕你逃跑而已。」金鏤月將手銬的一邊銬住他的手腕,另一邊則銬住自己。
展徹揚惡狠狠的瞪向大漢,「喂,你也太不講義氣了吧?明明都把王鳳拐上床了,竟然敢出賣我!」
他回去後非要叫王鳳別再跟這忘恩負義的家伙在一起。
大漢一臉的無奈,「我也是千萬個不願意啊!可是大小姐手上握有我不少的把柄,我怕她會向王鳳告狀。」
現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就是王鳳,也打算要與她結婚生子。所以倘若他不听從金鏤月的命令,就怕他這輩子再也成不了親。
展徹揚見大漢如此模樣,也無法再對他生氣,誰教他們都得對她認栽。
金鏤月踮起腳尖,在他頰邊印下一記親吻,「好啦,你就別計較那麼多了,快點進屋里吧!」
展徹揚好無奈地提起腳步。這不是計不計較的問題,而是這樣銬在一起很難看啊!
他活像是個犯人,被她押入廳堂內,還不得反抗。
金鏤月看著爹娘一同踏入廳堂的背影,突然想起……
「啊,對了,我有件事情忘了對你說。」
展徹揚皺眉,「什麼事?」
「嗯,其實也沒什麼事啦,呵呵呵……」她掩嘴竊笑。
「快說。」他低吼。
見到她這模樣,他心頭就有不祥的預感,一定準沒好事。
「你听了可別認為我故意欺負你,因為這是家家戶戶每個人都一定會遇上的事。」她再三強調。
展徹揚的眉峰更為緊蹙。「究竟是什麼事?」
「那我就直說了,其實只要逢年過節,我們就會全家人聚在一塊兒小賭個幾把,而你是我的夫婿,自然得一同參與。」她說得理所當然。
展徹揚冷汗直流,「我可不可以……」
「不行,你一定得參加。」他不必說完她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想逃跑?門都沒有。
展徹揚心好痛,「一把多少?」
金鏤月側頭想了想,「不一定,有的時候是一把幾文錢,有的時候是百兩,甚至千兩銀。」
展徹揚倒抽一口氣,「喝,你們搶錢啊?」
「哎喲,別這麼說,過年嘛,賭個幾把又不會怎樣。」她聳聳肩。
展徹揚緩緩閉上限。自己已經誤上賊船,再也月兌不了身。
就算她不明講,他也知道自己絕不能贏他們的錢,只能輸,而且要輸得徹底,好博取他們的歡心。
他就說嘛,單身比較好,逍遙自在。誰知道……自己竟會遇上她,不得不踏入婚姻的墳墓里。
「放心,你可以輸給爹娘,而我再幫你贏回來。」金鏤月朝他眨了眨媚眼,唇辦微勾、綻出一抹甜笑。
她絕不吃虧,更不許別人佔她夫婿的便宜。
展徹揚一見她的笑容,方才的煩惱立即清失無蹤,唇邊噙著一抹笑。「那你可得幫我贏多點回來。」
沒辦法,他就是栽在她手上,早在當時于逍遙樓內一見到她的容貌、一顰一笑,就心動不已。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金鏤月緊握他厚實的大手,甜甜笑著。
「你們還愣在外頭做什麼?快進來啊!」金錢豹與甄滿意朝他們招了招手。
展徹揚與金鏤月相視一笑。兩人的手腕銬在一塊兒,而他厚實的大手緊握著她白皙的小手,十指緊緊相扣,怎麼也不願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