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幾天,城內都沒有傳出命案,棲雲國人人都說殺人鬼已經消失不見,所以夜間的宵禁也逐漸放松,甚至打算近日就取消。
「那我們就出外去狩獵了,你自己一人在家里多加小心。」淥澤輕拍了拍淥淨的肩,就與淥清一同出門。還好殺人鬼消失了,這麼一來棲雲國也可以恢復以往的平靜。
淥淨來到大門旁目送爹爹與大哥離去,不由得輕口氣,心里所想的淨是修羅。已經有好些日子都沒見到他了,不曉得他在做什麼?為什麼自己就是會一直惦記著他呢?好奇怪啊!
他都那麼殘忍地對待她了,又為什麼她還會更想著他?一股說不出來的奇特感覺在心里持續醞釀著。
就在淥淨要轉身進入屋內時,意外瞧見修羅就坐在椅上的身影,訝異的瞪大杏眼。「你……」他怎麼會在這!他何時來的?
天啊,她剛才正想著他,他竟然馬上就出現在她面前,真令人訝異。
「怎麼,有必要這麼驚訝嗎?我前來看看我的女人過得如何,不成嗎?」瞧瞧她那副張口結舌的模樣,真讓人覺得可笑。
炳!看來他可得要再這麼多嚇嚇她幾回,讓她是怎麼也忘不了他啊!
「我……」他說什麼?他的女人?指的可是她?他怎麼可以說得這麼曖昧呢?淥淨俏臉不禁微紅。
修羅徑自起身到她面前,伸出修長手指勾起她下巴,「氣色看來挺不錯的,看來吃些熊心對你的身體頗有幫助。」
現在的她可比之前那要死活的慘白模樣要好的多,看起來也沒那麼礙眼、惹人厭。
唉?何時她也會順他的眼來著?事情的發展似乎越來越令他訝異。
淥淨一回想之前他所給的她的熊心及熊掌,經過爹爹及大哥細心的烹煮之下,她是含著淚將那熊心給吞入月復中,怎麼也不敢再吃第二回。
「我再也不要吃了,那好殘忍!」再怎麼說那也是無辜的生命,若是他沒有帶她去找黑熊,黑熊也不會死啊!
他身上雖還帶著血腥味,可是不知道怎麼地,她竟然已經不覺得惡心了,會是她已經逐漸習慣他身上的氣味嗎?
「殘忍?」仿佛听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修羅立即狂笑出聲。
殘忍?她是在指他嗎?他本來就很殘忍了,她還真是一點都不了解他,這樣可是不行的喔!那麼就讓她來見識他更殘忍的一面好了。
「為什麼你要笑?我說的全是真的,本來就不應該殺了它啊!」她一點都不想要吃什麼熊心、熊掌。
「喔?那你吃不吃肉,吃不吃菜?要活命就一定要殘殺其他的生命,要不然你也叫你爹及大哥不要當獵戶,整天就都待在家等著餓死算了。」蠢女人,到現在還是一樣天真、愚蠢。
這女人果然還是一樣讓人討厭啊,殘忍?那麼,一般人為和要活命而殺牛、殺羊,就不殘忍了嗎?
所以說他是一點都不殘忍,殺的不是動物而是那些比畜生還不如的罪人罷了,說來也跟一般人一樣嘛!炳,真是有趣的說法,不是嗎?
「唔……」淥淨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緊咬著下唇,這完全不曉得該怎麼辯解。
看著她辯駁不了,修羅又是一陣狂笑,「怎麼說不出話了嗎?那麼就讓我告訴你好了,我最討厭像你這樣故作清高,以為自己是天神般純潔的家伙。」
「我……」怎麼也沒料到他竟然這麼說她,著實讓淥淨震驚得啞口無言。
他討厭她?他說這麼討厭她嗎?為什麼說她故作清高?她沒有啊!她原本就是這麼想啊!
「怎麼?又說不出話來了嗎?」每每看到她,心底就會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他就是想要欺負她!
直接一個箭步向前,拉扯住她身後長發,讓淥淨不得不抬起頭來,他一把撫上她的細頸,以手指輕刮著。「我只要一施力,你馬上會死,期待嗎?」
瞧瞧她那瘦弱的身子骨,跟個活死人沒兩樣,見了就惹人厭,不過……她身子的柔軟以及血的味道還不錯就是,讓他很心動啊!
心動?見鬼的兩個字,誰會對像她這樣的女人心動?他可不愚蠢!他所要做的就只有掠奪。
「我……若是死了也無妨。」她自幼身體就比任何人都要來的差,也早已在鬼門關前來回走過幾遭。
所以說她若是死了,算是種解月兌,再也沒有病痛纏身,還算不錯。她……早已看透生死。
「什麼?」她還真不怕死?這女人……真的是越來越討人厭了啊!
這麼不怕死、這麼期待著死亡到來?那他就偏不讓她死,讓她就算想死也死不了,將來只能夠靠著他活下去,這樣一來他不就等于是她的神明了。
炳,神明!他喜歡這名稱。
那麼現在他又打算怎麼玩弄她呢?有了,就讓他試試除了血以外,她還有沒有哪些地方能夠再引起他的興趣。她終究不過是個女人罷了,而女人天生就是要侍奉男人,不是嗎?
用力將她的頭發往後一扯,「啊!」淥淨立即疼的驚呼出聲,可是在下一秒她卻被眼前的情景給嚇得瞪大杏眼。
突如其來緊貼在她唇瓣上的陌生觸感,讓她難以置信,修羅的金眸近在咫尺,而他的氣息就在她鼻間,兩人是如此的靠近,他在……吻她?!
唇瓣上那略微冰冷的唇是屬于修羅的,只是他為什麼要吻她?他不是說最討厭她了嗎?
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他的心思啊!然而看著他那俊逸非凡的臉龐,一顆心便難以自己地狂跳不止。
長這麼大,頭一回跟男人有這麼親密的接觸,初吻的對象竟然還是他——神秘詭譎莫測的修羅。
她只知道他的名字,對于他的來歷、身份一概不知,然而他卻是她最為親密的男人!
懊奇怪又陌生的情感油然而生,她竟有些舍不得與他分離,舍不得就這麼結束這一吻,怎會如此?!
原先不過想要捉弄而吻她的修羅,微瞪金眸,這女人……就連唇也這麼甜?全身上上下下都甜得令人訝異,她可是糖做的?有趣!這女人果真特別,更加地引起他的興趣。
霸道貌岸然至極地蹂躪著她的唇,張口一咬便將她丁香小舌輕輕咬破,舌忝吮著她鮮血的香甜。這女人甜的令人發狂,他對她似乎再也放不開手。
放不開手?對她?哈,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超出他所預期,真的很有趣啊!
「嗚……」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淥淨連忙將他推開,嘴角滲出鮮血,瞪大杏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修羅,「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氣喘吁吁,眼眶凝聚著害怕的淚水。
為什麼要吻她之後又這麼傷害她?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啊?她該與他保持距離。
「為什麼?因為我喜歡!」他要怎麼待她就怎麼待她,誰也管不著,就連她想要抗拒也不行。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他真的是個瘋子啊!「我不想再見到你,我也不會將你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所以請你離開!」她怎麼會一直惦記著像他這般瘋狂的人呢!她又怎麼會關心著他?她真傻啊!
是了,她該徹底與他斷絕關系,不再同他往來,不然一直受到傷害的將會是她。該怎麼說才好?總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迷失在他身上,逐漸要不回來,這情況是該制止。
「哈,我要來就來,要走就走,你要我離開?辦不到!」修羅狂傲的回答她。
不錯嘛!原來她也有脾氣的啊!憊以為她性格柔弱到令人生厭,現在的她看來比較沒那麼惹人厭,還是有點脾氣他玩弄起來才痛快。
「不然你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放過我?」好累,她真的好累,無法繼續被他玩弄下去。
之前是推她下懸崖,要她當誘餌,一下子又消失不見一點消息都沒人,現在卻又突然出現還吻她,又咬了她……她真的不懂他究竟想要怎麼待她?好累、她真的好累。
「放過你?」修羅挑高眉峰,仿佛听到最可笑的話語,「你別忘了之前是誰救你一命,你的命是我的,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放你走,你還是認命點的好。」
放過她?辦不到,他都還沒有玩過癮,又怎麼可能會放她走?哼!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救她一命,現在打算逃離他身邊嗎?
斑,女人果然下賤,不知感恩。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要什麼,所以……你就直接告訴我你要的究竟是什麼好不好?」她已經好累,累到不能夠再承受他的一點折磨。
「我要什麼?你給不起的!」他想要的,她永遠都無法給他。
「你可以說說看,或許我可能辦到也不一定。」她真的不想要再受到他這般的玩弄。
他究竟是把她看做什麼?他的玩物嗎?她的心隱隱作痛著,為什麼會心痛?她也說不上來。
「你辦得到?哈!如果說我想要的是無止境的殺人呢?你也可以為我辦到嗎?」可笑,她還是一樣愚蠢啊!
想要幫他做些事,懇求他放過她?他想要的就是殺人,她要是能夠幫他殺盡天下人,他才有可能會放過她。
倒抽口氣,怎麼也想不到他會這麼說。「你……你說什麼?殺人?!」他方才是這麼說的沒錯吧!
「是啊,你沒听錯,我就是要殺人,你又能夠為我殺幾個人來著?」光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就知道她連只小螞蟻都不敢殺害,所以說要他放過她,這輩子都不可能。
蹙緊峨眉,淥淨直接揮手給修羅一巴掌,「你怎麼會說出要殺人這種話?」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修羅避也不避,就任由她揮掌打上他的臉頰,笑逐顏開一把握住她的手掌,「你也會打人啊!」喔!看來他還不太了解她的性格。
不錯嘛!她似乎是越來越有可取之處,竟然敢動手打他,簡直就是不要命了,不過他倒還滿喜歡她這麼做!
炳哈哈……她也有強悍的一面,真令他驚訝與心動啊!
「你不該說出那種話的。」殺人?多恐怖的想法,她從來也沒想過這兩個字。
他怎麼可以動不動就說出要殺人這等話來!他究竟是在想什麼啊!這是不應該的。
「說出哪種話?殺人?」她的手真小,骨頭真細,觸感還不錯。
「你……「她為之氣結,」你怎麼還是說出這種話!」多可怕的字眼,她說什麼都不許他繼續這麼說下去。
「我就算是說又如何?我還常常會殺人呢!你想要見識我殺人的模樣嗎?」嗯,帶她親眼目睹他殺人的景象,這主意不錯啊!
沒想到才這麼說,她就這麼生氣,果真是不知世間黑暗的天真女人,心靈純潔的她正好與渴望鮮血、殺戮、黑暗的他完全相反。
完全相反?可是他配不上她?哼!越想越惹人心煩啊!握住她的手掌的大手微微施力,便瞧見淥淨一臉痛苦的模樣。
「好痛!」他握著她的手,仿佛要將她的手給折斷,痛的令她額間滲出冷汗。
他說什麼!他時常殺人,這怎麼可能?!他一定是在同她說笑吧!在這世上哪有可能會存在著不斷殺人的人呢?不可能的啊!
「告訴你,我就是討厭你那故作清高的模樣,我活在這世間就是為了殺人,你若是看不慣就去責怪天老爺吧!」想要跟他大談殺人與否,她沒那資格。
「為什麼你如此憤世嫉俗?究竟有過什麼樣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不然一個人是不會以殺人為樂啊!
他究竟為什麼這麼痛恨人?她不懂,真的不懂啊!
突然,修羅立即放開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推開,「滾,你若是想要永遠逃離我身邊,那你就去死好了!」
究竟有過什麼樣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真沒想到她雖然愚蠢,但是有些問題卻問得是一針見血。好家伙,他太小覷她了。
跌坐在地上,淥淨前額撞上一旁的桌角而流血,可是她卻能夠明顯地感受到修羅身上所傳來怒氣以及濃郁的哀傷。
哀傷,會是她會錯意了嗎?像他這樣恣意妄為、殘酷無情的人也會懂得哀傷?
「你最好別再說出些惹我發怒的話。」語畢,修羅徑自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都是因為她的那些話,害得他又有殺人的沖動。輕舌忝著唇瓣,他已經想好該去何處了,就去好好拜會一下棲雲國的護國師吧!一個躍身,修羅的身影便消失無蹤。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淥淨心頭又是一陣疼痛。她的存在對于他而言究竟算是什麼?
她是想要好好了解他的,可是在他身旁仿佛永遠都築起一面面的高牆,讓她是怎麼也無法接觸到他。
頭一回這麼在乎一個男人,可是他卻完全不把她當一回事,這樣教她怎能不心痛呢?
心好痛,心疾又要復發了嗎?一陣眩暈感向她襲來,淥淨便暈厥過去。
棲良聖宮的養心殿中,唯一可在棲雲國身著黑衫的雲棲良看著案桌上的卦象,唇邊綻起一抹邪笑,轉動著手中的黑玉簫把玩。
想在入侵他的宮里,就要瞧瞧來人夠不夠本事,而他自然給予來人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不過……現在他最感興趣的莫過于他的紫絮究竟心在何方,「傳紫絮。」他頭也不回朝身後下令。
沒一會兒就有人前來,縴縴小手敲著門扉,「爺,你傳喚紫絮前來?」這里可是養心殿啊!
養心殿位于棲良聖宮最為偏僻的角落,是處隱秘禁地,也是平日雲棲良靜心修靈之處,若無其令擅入者,重則削足挖目,輕則自行了斷。
「進來。」有些話得要對她好好問個清楚。
「是。」膽戰心驚地推開養心殿大門,紫絮心跳加速,幾乎可以听見自己的心跳聲。
為什麼雲棲良要在此刻傳喚她前來?她真的不明白他的用意,難道說……他知道她曾經與冽風國的人有所接觸?
「你應該有些話要告訴我,嗯?」雲棲良轉過身,邪魅的眼中有著冷冽的殺意,而在他唇邊所泛起的笑容則更令人心生畏懼。
「紫絮知罪,願自縊。」她立即跪下,眼中淨是畏懼。
「誰說要你死來著?」雲棲良以極緩慢的步伐往她所在方向步去,手執隨身黑玉簫輕抬起紫絮小巧的下巴。
「爺……」紫絮因為畏懼,不敢看向雲棲良的眼楮。雲棲良發起火來,可是讓人生不如死!
「喔?你還有將我視為主子看待?」以手中黑玉簫輕刮著她細致臉龐,「最近有外人闖入棲良聖宮,這事你知不知曉?」
「紫絮知情。」是她不對、是她該死,竟然打算將此事隱瞞住。
因為那名詭異的男子是來自冽風國啊!他還是替冽風傳令而來,一想起冽風的事……她就怎麼也不願將此事告訴雲棲良。
冽風……再怎麼說也是她以前的主子啊!
「既然知情又為何不稟報?莫非還惦記著過去在冽風國的一切?」徑自將黑玉簫抽回,雲棲良轉身步到窗台旁,看著窗外皎潔月色。
「紫絮……知罪。」雲棲良果真洞悉一切,任何事都瞞不了他啊!現在的她,只有一心求死。
「知罪還夠,我要你戴罪立功。」這正是他傳喚她前來的目地。
讓那來自冽風國的家伙在棲雲國放肆已久,該是一舉除去敵人的時候。想要取得他的項上人頭?哼!就怕來人沒那命來取。
「紫絮明白。」她一定會將對雲棲良不利之人徹底除去。
就算來人是冽風的親信,她也完全不在乎,只因為現在她的主子是雲棲良,她的命是他的,她一定會為他效命一輩子。
「若是你想要再回去侍奉以前的主子,我也不會介意。」雲棲良話語說的是極為溫和,可是其中卻蘊含著強烈殺意。
背叛者,死路一條。
「不!我不回去,我絕對不回冽風國。」
她該怎麼說才好?雲棲良與冽風相比的話,她倒還覺得雲棲良比較好,具有身為主子的極佳風範,待她是恩威並重,而她一點都不想要再回去服侍冽風,那才是真教她生不如死啊!
「是嗎?那我期待著你的表現。」雲棲良笑了,笑得邪肆駭人。
「紫絮明白。」暗自于心立誓,定會將所有對雲棲良不利之人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