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蘇宅
「心肝寶貝兒啊,-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都不肯和爹說一句話?-究竟是患了什麼病?我請大夫來替-診療可好?」蘇富貴站在蘇玉霓房門外,不停拍著門扉,心急如焚。
已經好幾日都沒瞧見她了,而她只有請婢女紅華告訴眾人,說她患了很嚴重的風寒,任何人都不見,也不讓大夫來診治……這可真是急死他了!
「老……爹……我……現在有點兒不舒服,所以無法見你,也千萬別找大夫來……」
蘇富貴听著從房內所傳來斷斷續續的細微嗓音,心里還是放心不下。
「有病就得看大夫,不管-患了什麼病,爹都不怕,所以請-快開門,讓爹好好瞧瞧-啊!」
「老爺,我會一直在房內服侍小姐,請您放心。」此時,紅華的嗓音自門板後方傳來。
「紅華啊,我的寶貝女兒當真沒事?」蘇富貴眼底滿是擔心。
「老爺大可放心,小姐只是身體有些不適,休息幾日就好。」紅華的嗓音再度從門後傳出。
「前五日-也這麼對我說過。」蘇富貴板起臉來,有些不悅。
「這……老爺,您不必擔心,小姐真的沒事,不信您听小姐怎麼說……」
緊接著,另一道細微的嗓音傳來,「爹……我真的沒事,請你放心……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樣啊,那-就好好休息,爹明日再來看。還有,-的聲音怎麼好像怪怪的?」蘇富貴依舊很擔心。
「呃……我受了風寒,嗓音自然慕來有些怪……你明兒個就不必過來了……我有紅華陪伴就好……」
「好好好,-可得好好休息,要是真的很不舒服,一定要叫紅華去請大夫來。」蘇富貴這才轉身離開。
听著蘇富貴逐漸遠離的腳步聲,紅華全身無力地倚靠著門板,滑落地面。
「鳴嗚嗚……早知道就別幫小姐了……」紅華的眼淚快噴出來。
打從小姐離開的第一天起,她的日子就很不好過。一下子要捏著鼻子假裝小姐的聲音,一下子又要扮回自己……快要崩潰。
若是回去照顧那一大群弟妹,也比整天提心吊膽、怕被人發現她假冒小姐一事要來得好。
對了,不曉得小姐現在情況如何?她可有順利見到歐陽律了?還記得要捎信回來吧?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小姐,-究竟什麼時候要回來啊?」紅華仰天長嘯。
蘇玉霓換上了一套干淨的白領藍衫,長發整齊束于腦後,整了整衣衫後,這才拎著包袱,跟著顧福來到男家僕休息的大通鋪。
「以後你就跟大伙兒在這兒歇息吧!」
蘇玉霓才一打開門,一股屬于男人的惡心汗臭味撲鼻而來,嚇得她臉色慘白,立即把門關上。
糟,她忘了,她現在女扮男裝,自然就得跟男僕同睡在一起。
彼福也瞧見她神色不對,「怎麼了?
「不瞞你說,我的睡相極差,力氣又大,常常會在睡夢中胡亂打人。我怕,要是一個不小心,打傷了其他人--」
「你別說笑了,哪有可能?不管怎樣,你就先在這里住下,要是真發生了什麼事,我再為你處理。」
「是……」蘇玉霓垂下了眼。
糟糟糟,她竟忘了這一點,唉,該怎麼應對才好?
「好了,你先把包袱放下。蕭正,你快過來。」顧福隨手招來在一旁掃地的男僕。
身材高壯的蕭正立即奔向前,「總管,有何吩咐?」
「你帶新來的人熟悉一下環境。」
「明白。」
「請問,我什麼時候才能去服侍少爺?」蘇玉霓小聲詢問。
「急什麼?明兒個我再帶你去少爺那里,你至少也得把這兒的環境記熟。」顧福不再同蘇玉霓多說,徑自轉身離去。
蕭正看著眼前矮他一個頭、身材縴細的蕭玉霓,「我叫蕭正。」不是他在說,眼前新來的男僕真的看來……很像女人。
白皙的肌膚彷佛可以掐出水一般,吹彈可破。雙頰透著淡淡的粉紅、雙唇艷紅、俏而挺的鼻、細長的眉,還有那雙水燦的美眸……若不是他此刻穿著男裝,他真會將他錯看為女人。
「蘇玉霓。」
「啊?」蕭正微訝,怎麼就連名字都很女性化?
「麻煩請你領路,帶我好好熟悉這里的環境。」蘇玉霓完全不將他眼底的訝異放在心上。
蕭正這才帶領蘇玉霓往前步去。
「這是主廳,那是偏廳,再往前走就是少爺的廂房,後方則是小姐和老爺、夫人的廂房,若是沒有任何吩咐,咱們身為下人的不得隨意進出。」
「明白。」蘇玉霓將這里的地形牢記心頭。
前面就是他的廂房啊!不曉得里頭的擺設是怎麼樣?他的睡容又是如何?好想一探究竟。
不行,她得沉住氣一點,萬萬不能露出馬腳,要是被人發現到她是女人一事,就別想繼續待在這里了。
蕭正繼續往前走去,「前方是婢女們休息的大通鋪,後方是廚房,通過回廊就是後花園。」抬起頭看了眼天色,「我們先回去用晚膳,若是總管沒什麼事吩咐,咱們就可以早點休息了。」
蘇玉霓咬咬唇,看著蕭正的高壯背影,沒答腔。
今晚得怎麼過?要想個好辦法才行!
大伙兒一同用過膳,蕭正進到男僕們的大通鋪內,拍了拍身旁的木板。「這兒給你睡,我睡你身旁。」
「多謝。」蘇玉霓苦笑了下。
她長這麼大,頭一次睡僕人們的大通鋪,而且還是男僕的。
「你怎麼啦?」蕭正見蘇玉霓似乎不太有精神。
「沒……沒事。」蘇玉霓猛搖頭。
「那就好。」蕭正搔搔發,直接倒頭就睡。
「喂,新來的,要熄燈啦,還不趕快睡,明兒個一早還有許多事等著大伙兒去做呢!」
蘇玉霓只得很無奈地躺在蕭正身旁。
沒辦法,雖然有點對不起大家,但她也只能這麼做了。
燈一熄,過了沒多久,就傳來男人們的呼呼大睡聲,再過沒多久……蕭正那張方正的臉被人準確地以拳頭用力擊中。
「媽的,誰打我?」蕭正疼得大吼,「點燈,快點燈啊!」
燈火立即被燃起,眾人全把視線集中在臉上多了一只拳印、右眼睜不開的蕭正身上,以及……呼呼大睡中的蘇玉霓。
「不會吧?」
眾人包括蕭正,全瞪向仍在熟睡中的蘇玉霓。
「難不成……是他?」蕭正訝異得下巴都快掉下。
可是那麼瘦小的身軀,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大的力氣?才一拳就把他打得眼冒金星,連眼都睜不開。
「他……睡相有這麼差嗎?」其中一人不解地道出眾人心聲。
「算了,不管啦,搞不好是你自個兒撞到的。」另一人不太相信蕭正是被瘦小的蘇玉霓所傷。
「是啊,搞不好真是如此。」其他人點點頭。
蕭正搔搔發,「我會自個兒撞到嗎?」不太可能吧!
「不管啦,熄燈,大伙兒就寢了!」
燈一熄,相同的情況再度發生,只是這回被打的不是蕭正,而是另一人。
「媽的,誰踹我?」躺在蘇玉霓右方的男子氣憤大吼,「快點燈,是哪個王八羔子敢對我動腳?痛死我了!」
別再次被燃上,這回大伙們全都看仔細了。蘇玉霓的腳正向著剛才出聲叫喊的那一人。
那名男子傻了眼,其他人亦然。
凶手是誰,昭然若揭。
但這也太夸張了,蘇玉霓那縴細的腳真有辦法把人給踢傷嗎?不管怎樣,這種情況不能再發生下去。
蕭正索性動手搖醒蘇玉霓。
蘇玉霓半-著眼,一臉倦容,打了個大呵欠,「怎麼啦?為什麼要叫醒我?天亮了,要上工了嗎?」
蕭正捂著方才被揍的眼,「我們大伙兒有件事要問你。」
「啊,有什麼事?咦,你的限怎麼啦?」蘇玉霓打了個大呵欠,佯裝什麼事也不知情般,眼神無辜得很。
「這事先不打緊,我們只有一件事問你。」蕭正捂著仍發疼的眼,另一人則緊抱著自己疼痛不堪的腳。
「請說。」蘇玉霓不解地眨著眼。
「你的睡相很差?」
蘇玉霓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頭,「是啊……我的睡相真的很差,常常會在睡夢中亂打人,而我也有將此事告訴總管,可是他叫我還是待在這里。」繼續很無辜地謊著,「我真的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事,若是……一不小心傷了身旁的人,還請各位大哥多多海涵。」
眾人一听,怎麼也無法對蘇玉霓發脾氣,但也不能再繼續讓他待在這里,天曉得等會兒一熄燈,他一熟睡,下一個受害者又會是誰?
「不管了,我這就找總管去!」其中一人下定決心,定要在今晚解決此事,要不然大伙兒都甭睡了。
沒多久,顧福前來,一看到蕭正與那名男子,一人眼腫,另一人腳腫得半天高,嚇得無言以對。
「你,拎著包袱跟我出來。」最後,他伸手指向一臉無辜的蘇玉霓。
蘇玉霓在離開前,再三向諸位僕人道歉,「真的……很不好意思……」
蕭正與其他人望著蘇玉霓那瘦弱的背影離開,這才得以放心熄燈入眠。
彼福十分無奈,帶領身後的蘇玉霓來到歐陽律的廂房前。
蘇玉霓看著歐陽律的廂房內仍燈火通明,他……尚未就寢?
彼福敲了敲門扉,「少爺,我有事得向您稟報。」
「何事?」歐陽律的低沉嗓音自房內傳來。
「是這樣的,今兒個新來的家僕蘇玉霓,恐怕無法跟其他家僕同睡,所以想莆間少爺,他是否能睡在您的廂房內,並就近服侍您?」
沒一會兒後,歐陽律開放門扉,神情有些不悅,瞪向他們,「這些小事你決定就好,不必再多問。」
「是,小的明白了。」顧福立即領著蘇玉霓進到屋內的一間小棒間。
蘇玉霓眨著眼,望向這間與歐陽律廂房只有一片木板之隔的小房間,心止不住狂跳起來。
她與他之間的距離是愈來愈近了!如此的安排,讓她不由得萬分感激起眼前的顧福。
「謝謝,多謝總管的安排。」她只差沒叩頭道謝。
彼福見蘇玉霓如此感激的模樣,也沒多說什麼,只下達吩咐,「要是主子有什麼事,你定要好生服侍,若是惹主子生氣,你被攆走,我也沒法留你。」
「明白,這些事我都明白的。」蘇玉霓猛點頭。
她好不容易才進到歐陽府內,自然不會那麼早就離開。
彼福滿意一笑,這才步出房,「少爺,我先下去了。」
「嗯。」歐陽律坐于案前,頭也不抬。
蘇玉霓放下手中的包袱,小心翼翼走到他身旁,瞧著他那俊美的側臉,她的心狂跳不已。
「你在瞧什麼?」歐陽律依舊沒抬頭。
「沒……沒什麼,只是想問一下少爺,可有什麼吩咐?」一听見他的嗓音,可嚇得她的心差點跳出胸口。
「你識字?」
「嗯。」她點頭。
「瞧見一旁的那些帳冊沒?馬上分類放妥,不得有任何差錯。」歐陽律頭也不抬地下達命令。
蘇玉霓轉過頭,只見地上放了成堆的帳冊,數量多得驚人。
彎拾起一本一看,是酒館的,再拿起另一本一看,是客棧的,另一本也是客棧的。
想不到隸屬于歐陽家的商家竟如此多,富可敵國!蹲,開始進行他所指派的工作。
沒一會兒後,蘇玉霓再度來到歐陽律身旁,臉上漾著一抹笑,「少爺,還有什麼事吩咐?」
歐陽律停下手中的筆,抬起頭望向身旁的蘇玉霓,「你都做完了?」
「是啊!」蘇玉霓笑著點了點頭,往後退了一步,讓他仔細瞧個清楚身後整理好的帳冊。
歐陽律站起身,繞過蘇玉霓往前步去,定眼一瞧,果真將所有帳冊都分類放妥,一本不差。
想不到蘇玉霓的辦事效率如此好。
「做得不錯。」
一听到歐陽律的稱贊,蘇玉霓開心不已,笑逐顏開。
歐陽律一見她笑靨如花,不由得愣住。身材縴細、貌美似女子,方才的那一笑,足以迷倒眾生……
「還好你是男人,要不然我絕不會讓你靠近。」
「為什麼?」她不解。
「沒有為什麼。」歐陽律坐回案前,埋首于眼前的帳冊,不再多語。
蘇玉霓看著他的側臉,心里有些難過。
若是他知道她是女人,可還會這麼同她說話?搞不好根本連看都不屑看她一眼了吧!
之前听厲耀師兄說過,他向來對女人冷酷無情、不屑一顧,專心于事業上,壓根沒有成親的打算。
但她只要能像現在這樣,看著他、守在他身邊就好。
「少爺,你今天已經審核完畢這麼多本帳冊,如今夜已深,請早點歇息,千萬別累壞身子。」
「也好。」歐陽律站起身,往炕床的方向走去。「過來幫我更衣。」
蘇玉霓聞言,緋紅俏臉,但也隨即向前,為他褪下深色外袍,褪去長衫。一見他那穿著單衣的結實體魄,小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你會冷?」歐陽律自然也感受到那雙直顫抖的手。
「不,不冷。」她連忙搖頭。
「那你的手在抖什麼?」他挑眉反問。
「我……我只是怕一個不小心,沒伺候好少爺,而被少爺責罵。」她立即想好借口。
「怕什麼?我還不至于如此不近人情,只要你做事做得好,我又怎麼會胡亂責怪于你?」歐陽律難得收起冷漠的眼神,朝眼前的蘇玉霓微微一笑。
蘇玉霓一見他的笑容,也朝他露齒一笑,「我明白了,少爺,請早點歇息。」他並非她想象中的那麼不近人情。
歐陽律見到蘇玉霓的笑容,沒多說什麼,只是轉過身,躺于炕床上,閉目休息。
蘇玉霓為他覆上被褥後,這才走回一旁的偏房內躺下。
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頭依稀留有他身上的余溫……將手置于胸前,緩緩閉上眼,滿足一笑。
棒日一早,歐陽律緩緩睜開眼,只見蘇玉霓的身影就站在身旁。
「少爺,你醒啦!」她朝他綻出一抹燦爛笑容。
「嗯。」歐陽律點點頭。
尚不習慣一覺起來就有人在身旁服侍,還有……蘇玉霓的笑容耀眼得好比艷陽,讓他不由得半-起雙眸。
蘇玉霓傾身向前,扶他起身,並取來外袍為他穿上。
歐陽律聞到了從蘇玉霓身上所傳來的香氣,皺了皺眉,「你身上擦了些什麼?」那是屬于女人的香氣。
「我,沒有啊。」蘇玉霓愣了住。她身上真的沒擦什麼,怎麼了嗎?
「沒有?」他懷疑。
「嗯。」她用力點頭。
歐陽律索性將蘇玉霓一把拉向前,輕嗅了嗅,但也對他的身子之柔軟感到訝異。
「少……少爺?」蘇玉霓驚得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他……究竟在做什麼?難不成發現到她是女兒身了嗎?一張俏臉頓時慘白不已。
歐陽律皺了皺眉,遂將眼前的蘇玉霓放開,「你若沒擦什麼,身上怎麼會那麼香?一那如同蓮花般清淡高雅的香氣,並不令人討厭。
「我真的不知道啊!」蘇玉霓猛搖頭,神情惶恐。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身上竟帶著香氣。
「算了。」歐陽律起身,沒空為此事耽擱時間。
「少爺,這濕巾給你擦擦臉。」蘇玉霓將早已備好放在一旁的濕布遞向前。
歐陽律伸手接過,拭淨臉龐,「早膳呢?」
「早已備妥。」她笑著指向一旁圓桌。
歐陽律向前一看,全是他所喜愛吃的菜色,「這是總管命你拿來的?」
「不,是我請廚房大廚替你準備的,快趁熱吃吧-」蘇玉霓為他拉開雕工精美的木椅。
「你似乎挺了解我的喜好。」他-眼望向蘇玉霓。
「有嗎?我私心以為少爺早上不喜歡吃太油膩,所以恃地請大廚做得清淡些。」蘇玉霓佯裝毫不知情。
事實上,她早已從厲耀師兄那里听來不少有關他的事,而他的喜好更是牢記心頭,不許自個兒忘記。
歐陽律舉筷夾起一些菜肴放入口中,細細品嘗,「你挺機靈的。」算他當初沒看錯眼,讓蘇玉霓留在身旁服侍。
「多謝少爺稱贊。」蘇玉霓笑-了眼。
扒,能獲得他的稱贊,比起任何事都要令她開心。
雖然說和先前的計畫有些出入,她並非成為婢女,而是成了侍從進入歐陽府內,但她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就好。
待歐陽律用完膳後,徑自站起身,「今兒個得將那些看完的帳冊送回各商家,你就陪我一道同行。」
「是。」蘇玉霓臉上堆滿笑容。
不管他要上哪兒,只要他肯讓她跟著,她就很滿足了。
先將碗盤收起,放回廚房交給其他婢女洗滌,緊接著再回到房內,挽起衣袖,就要捧起那些厚重的帳冊。
「那些帳冊很重,你慢慢拿就好。」歐陽律見蘇玉霓個頭瘦小,並不會要求一定要馬上搬完。
「是。」蘇玉霓嘴上雖這麼說,但手上卻抱起數十本厚重的帳冊,神情還一派輕松,大氣也不喘一下。
歐陽律挑了挑眉,沒料到蘇玉霓個頭雖小,卻力氣挺大。
沒一會兒後,蘇玉霓就將成堆的帳冊搬完,全數放入馬車內,依序放妥。「少爺,帳冊都搬完了。」
歐陽律滿意一笑。多了蘇玉霓這個幫手,讓他毋需擔憂其他瑣事。
蘇玉霓坐于馬車上,拉著韁繩,「少爺,可以準備起程了。」
歐陽律坐入車內,朝她點了點頭。
她立即駕著馬車往前駛去,一臉笑容。
路上不少行人一看到駕馬車的蘇玉霓,以及那絕美的笑容,莫不停下腳步,出神凝視。
「好一名翩翩美少年,怎麼從未見過?」
「快瞧,他駕的不正是歐陽家的馬車?」
「這麼說來,他是歐陽家的家僕?」
「應該是吧,要不然也不會駕著歐陽家的馬車。」
「瞧他面貌清秀、唇紅齒白,日後不曉得會有多少女子迷戀?」
人們所說的每一句話,全落入坐于馬車內的歐陽律耳里。
的確,蘇玉霓相貌秀美,甚至女人也比不上,日後或許會因為其外貌而發生不少事。
蘇玉霓來到身旁,究竟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