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天國
數日前,堯日王派來使者告知玄瓏被刑闌王擄走的消息,密探更在今日帶回消息,親眼瞧見玄瓏在刑闌國的身影,玄鄲不怒反笑。
「她的情況看來如何?」
「玄瓏公主被刑闌王看上,甚為寵愛。」
玄鄲笑眯了眼。
「王……你打算怎麼做?」
「本王向來不做無謂的沖突與犧牲。」玄鄲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腦海早已有所計畫,一定會讓玄瓏平安返回舜天國。
玄瓏待在寢殿內,見一名宮女手捧著膳食入內,「王呢?」已有數日不見他的身影,不禁有些惆悵。
爆女的神色有些緊張,「小的不知。」
玄瓏自然也看出情況有些不對,「宮里可是發生什麼事了?請你老實告訴我。」
「這……」宮女不知該不該說。
玄瓏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告訴我。」
爆女搖頭,「小的真的什麼事也不知道。」連忙放下膳食,奔出寢殿。
玄瓏看著宮女驚慌失措的背影,隨即明白一定是有事發生,遂往外步去。
寢殿外的守衛一見到她,立即阻止,「請你待在寢殿內。」
玄瓏望著他們,「我被王囚禁了?」
守衛面有難色,「沒有。」
「那我為何不能外出?」
守衛知道她此刻受王寵愛,若是得罪了,他們可擔待不起,只得放行,但其中一人仍緊跟在她身後。
玄瓏轉頭看著那名守衛,「請讓我獨處,等會兒自然就會回來。」
守衛見她態度強硬,只得停下腳步,不再跟隨。
玄瓏緩緩往前走去,欲穿越回廊,听見幾名宮女的交談聲,連忙往後退去,躲在石柱後方。
「想不到堯日王竟會只身前來。」
堯日王?玄瓊臉色煞白,連忙伸手緊捂著唇,不讓自己發出驚呼聲,以免被她們察覺到。
「他這回前來可是為了瑤姬公主?還是……」
「當然是為了瑤姬公主而來,他打算要帶瑤姬公主回堯日國,對王所擄回來的玄瓏公主一點興趣也沒有。」
「王當初不是為了要替被堯日王休妻的瑤姬公主出氣,才會將欲嫁與堯日王和親的玄瓏公主擄來,更藉此引發戰事?但現在堯日王既然不打算要娶玄瓏公主為妃,那王還會要她嗎?」
「這事只有王知道……」
爆女們漸行漸遠,再也听不見談話聲。
玄瓏倚著石柱,緩緩跌坐地面,腦海一片空白。
她們在說什麼?戰昊只是為了要替瑤姬公主出氣,所以才會將她擄回,並藉此引發戰事?
想不到……萬萬想不到……她對他而言,不過是枚棋子……
玄瓏緩緩站起身,朝寢殿走去。
守衛見她回來,為她開啟門扉,沒人瞧見她眼底有抹哀傷。
玄瓏神情呆然坐在窗台旁,任由迎面而來的狂風吹亂了她的發。她開始感到困惑,自己活在這世上究竟是為了什麼?
筆兄將她嫁與堯日王,希望能藉由和親,令兩國關系更為良好;戰昊將她擄來,是為了引發戰事。
上天垂憐,指引她該如何是好。
夜幕低垂,滿天星斗。
玄瓏依舊坐在窗台旁,身後傳來門扉開啟的聲響,並未回頭,但她就是知道,他來了。
戰昊緩緩走向她,原本打算將她摟入懷中,卻听見她冷若冰霜的嗓音──
「瑤姬是誰?」
戰昊眯起利眸看苦她,「有誰對你說了些什麼?」
玄瓏緩緩轉頭,面無表情的反問︰「我不該知道些什麼嗎?」
戰昊瞅著她許久,緩緩開口,「她是我的皇妹,也是堯日王的妃,日後即將成為堯日國的王後。」
「那我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緊擰眉頭。
「你當初既然是為了替瑤姬出氣,不讓堯日王娶我為妃,才會將我擄來,現在堯日王既然也不打算要我,你又何必還要將我留下?」
戰昊眉頭緊蹙,「究竟是誰告訴你這些事?」他一定要殺了那些人。
玄瓏輕笑出聲,「你以為事情能瞞多久?刑闌國人民全都知道你擄我來的用意,難不成你想殺了全國人民?」
戰昊抿唇不語。
玄瓏緩緩起身,步上前,雙眸直瞅著他,「我對你而言,除了是人質、女奴外……還是枚棋子,現在我已無利用價值,馬上放我離開。」
戰昊眯起利眸,「誰說你已沒有利用價值?」該死,她無論如何都要惹他發怒嗎?
玄瓏抬起下顎,眼底毫無懼意,「你打算如何對待我?」
戰昊一把鉗住她,將她帶往窗台。
「你想做什麼?快放開我!」她掙扎,身子卻被他緊緊鉗制,動彈不得。
戰昊將她強行壓制在窗台上,讓她背對著他。
迎面而來的狂風吹起她柔順的長發,她的神情慌亂不安,不敢亂動,以免一不小心便會墜落地面。
戰昊撩起她身上所著絳紫羅裙
戰昊隨即抽身離開,笑看著四肢無力癱軟倒下的玄瓏。「就算你再怎麼倔強,最後還不是敵不過,一次次地臣服于我。」
玄瓏緩緩抬起頭瞪著他。「我恨你……」
「隨你怎麼說。」戰昊扯出冷笑,一點也沒將她的言語放在心上,隨即轉身朝門扉步去。
玄瓏臉色煞白,全身止不住顫抖。
門扉被重重關上,發出沉重聲響,她的心仿佛也在瞬間死去。
懊恨他……恨透了他……但自己的身子卻又不可自拔地一次次臣服于他……沉淪在與他燕好的快感中。
神啊,她究竟還要活在這地獄深淵里多久?誰來救救她?
戰昊肩背彎弓,腰系彎刀,駕馬外出狩獵。
他的心情不曾如此煩躁,全是為了她。為什麼她總是要惹惱他?她恨他……光想到這字語,就更令他心煩。
懊死、該死……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一言一語,總是時時牽動著他的心,令他快要發狂。
取下彎弓,搭上羽箭。
唰地一聲,離弦的羽箭射中遠方的獵物。
尾隨在他身側的單青見狀,明白王心情煩躁,且一定是為了玄瓏公主,但身為屬下的他無法多言。
任誰都看得出來王對她動了心,只是玄瓏公主的人質身分……又怎能在刑闌國久待?
王與她之間,究竟會有什麼結果,無人知道。
戰昊連發數箭,直到羽箭用盡,由單青將獵物取必,他獨自駕馬返回金豫城。
而她那艷麗的絕美容顏卻又浮現腦海,怎麼也揮之不去。
是他錯了嗎?不該將她擄來?他的心里沒個答案。
他只知道,她這輩子都只會是他的,她別想自他身邊逃開,就算她會恨他一輩子,他也不在乎。
天色漸暗,數名孩童在通往武餃宮的大道上玩耍,其中一名男童跌倒,趴在地面哭泣,怎麼也不肯起身。
戰昊駕馬轉眼間便來到男童前方,連忙扯著韁繩命令馬停下,趴在地面的男童見狀,嚇得連忙站起身。
骯血寶馬受到驚嚇,馬蹄高揚,昂首嘶叫,更奮力將騎乘在背上的戰昊重重摔落地面。
男童嚇傻了眼,愣在原地,腿發軟,無法跑開。
戰昊連忙起身,箭步上前,將男童抱離馬蹄前方,但還是遲了一步,落下的馬蹄重踩在他的背上。
他先將男童推開,再伸手扯著韁繩,命令馬平靜下來。
帶著獵物返回金豫城的單青見狀,立即策馬向前,神色慌張,急忙問道︰「王……你沒事吧?」
戰昊搖頭,表示自己並無大礙,轉頭欲查看男童可有受傷,卻只見他早已一溜煙跑走,不見身影。
戰昊忍著背上所傳來的痛楚,躍上馬背,往武餃宮奔去。
單青跟在他身旁多年,自然看得出他的情況有異,待他們一返回宮,立即派人傳喚御醫前來。
御醫連忙趕到御章殿,小心翼翼為戰昊褪去身上衣袍,一見他背上的傷,不禁倒抽一口氣。王傷得如此嚴重,竟還能騎馬返宮?立即取來頂級藥膏涂抹在他的背上,希望能將淤血化開。
戰昊面無表情的任由御醫為他診療。若她知道他受傷了,可會為他傷心難過?還是面無表情,毫不在意……
炳……想不到此刻他的心思仍緊系在她身上,腦海里全是她的倩影,怎麼也揮之不去。
單青與御醫見他低笑出聲,不解的望著他。此刻王竟還笑得出來?
戰昊揮手,命命他們退離,此刻的他只想獨處。
單青與御醫只得領命退離。
戰昊站起身,倚靠著門扉,遙望著御龍殿的方向。今晚他不打算去見她,這樣對他或她都好。
玄瓏待在寢殿內,身後傳來門扉敞開的聲響,緩緩抬起頭,只見一名宮女端著膳食入內。
看著宮女將漆盤放下,玄瓏咬咬唇,心里有些猶豫,在宮女準備起身離開時,柔聲輕間︰「王呢?」
爆女面有難色的望著她,不知該不該說。
「怎麼了?」她看得出來,出事了。
「王受了傷,今晚在御章殿休憩。」
玄瓏瞪大雙眸,神情擔憂,連忙問道︰「他受傷了?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傷勢嚴不嚴重?」
天,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害怕、不安……不斷涌上心頭,身子更止不住顫抖。
爆女看得出來她的擔憂是再真實不過,毫無半點虛假,遂將自己所听到的消息詳細稟報。
「王好像是今日傍晚外出狩獵返回金豫城時,為了避開一名在路上玩耍的男童,摔下馬,還被馬踩傷背部。」
玄瓏慘白俏顏,「御章殿在哪里?快帶我去見他。」
爆女見她擔憂至極的模樣,隨即點頭答允,推開門扉往外步去。
玄瓏步出寢殿,在外的守衛立即阻擋,不讓她隨意離開。
「讓開,我要前去探望王的傷勢。」玄瓏揚聲下令,氣勢驚人。
守衛們面面相覷,最後只得放行,讓玄瓏隨著宮女一同離開。
御章殿內,燈火通明,宛若白晝。
戰昊躺臥在髓紋繡榻上,閉眼休憩,听見門扉被人由外推開的聲響,听見細微的腳步聲,以為是宮女入內,隨即揚聲,「退下。」
但那腳步聲並未停下,反而繼續朝他走來,最後在他面前停下。
戰昊擰眉,睜開眼,打算好好責罵這名大膽的宮女,萬萬沒料到竟會瞧見她窈窕的身影。
玄瓏望著他的背,眼底有抹不舍與心疼,「你為什麼不回寢殿?」
戰昊凝視著她的眼許久,沉聲反問︰「憎恨著我的你,又可會為我感到心疼?」
玄瓏咬唇,低垂俏顏,不願回答。
帶領她前來的宮女入內,手中捧著一盆溫水與干淨布巾,遞上前,交給玄瓏,隨即轉身離開。
玄瓏將布巾沾濕、擰吧,動作輕柔地為他擦拭臉龐與身軀。
待她為他擦拭完畢,戰昊一把握住她的手,眼眸直瞅著她,「你這麼做,究竟有何用意?」
他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麼?若她恨他,又何必前來做這些事?
玄瓏凝視著他那深邃迷人的眼眸,不再回避自己的心意,緩緩輕啟紅唇,「我擔心你。」
是的,她擔心他,要不又怎會要求宮女馬上帶她前來見他?
戰昊瞅著她,胸口有種說不上來的奇異感受,想不到她只說了這四個字,就令他再也感受不到背部的痛楚。
玄瓏收回手,拿起放在一旁的藥膏,沾了些,動作輕柔的涂抹在他的背上。「御醫可有來看過?」
戰昊點頭。
「他有說你的傷勢多久才會復元?」
戰昊低笑。
「你在笑什麼?」她皺眉。
戰昊轉過身,接過她手中的藥膏,置于一旁,眼底盡是笑意,「或許該感謝上天讓我受了傷,這樣才能察覺到你的真心。」
玄瓏低垂俏顏,不願直視他的眼。
戰昊伸手將她的俏臉抬起,逼得她不得不直視他的眼,「你愛上我了。」他說得肯定。
玄瓏咬著唇,不願回答。真愛上他了嗎?此刻的她竟無法立即否認。
「怎麼不說話?」他柔聲問道。
玄瓏凝視著他的眼,好半晌才輕輕開口,「你不疼嗎?」扯開話題,不願讓他繼續追問。
戰昊知道她不願面對自己的心,他也不想逼她,遂將她一把擁入懷中,在她唇瓣印下一吻,「一見到你來,早就不疼了。」
玄瓏先是一愣,隨即皺起蛾眉,惡狠狠的瞪著他,在他肩上用力一捶,「疼死你算了。」她竟會傻到擔憂他?
戰昊假裝疼痛,緊皺眉頭。
「你怎麼了?是不是很痛?」玄瓏嚇得臉色煞白,連忙想查看他背部的傷勢,卻瞧見他眼底蘊著笑,立即明白,他是騙她的。
「想不到你竟如此關心我。」他笑咧了嘴。
他一直都很清楚,她是個倔強的女人,而她也肯定早已為他心動,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玄瓏瞅著他,緩緩開口,「任何人受傷,我都會表達關心。」
「若要我早點好起來,就馬上給我一個吻。」戰昊笑眯了眼,孩童一般向她耍賴要求。
玄瓏雙頰緋紅,心跳加快,視線緩緩往下移去,望著他性感有形的唇瓣,許久後才傾身向前,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戰昊見她真的獻上紅唇,隨即化被動為主動,一手摟著她的縴腰,一手捧著她的頭顱,加深這耍賴要來的一吻。
玄瓏任由他吻著,並未反抗,緩緩閉上了眼,回應著他的吻,柔荑悄悄地環抱著他結實的腰身。
也許……她早已愛上他,只是倔強得不肯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