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那回與她一同外出送鏢,但由于他又多看了路上的女人幾眼,刀牡丹一路上便不再與他交談。
她對他視若無睹的冷漠模樣,令他的心都快碎了。但這一切全是他自找的,怨不了人,誰教他眼楮要亂瞄呢?
待他們返回天下鏢局,早己入夜,刀牡丹逕自步入房內,連看也不看他一眼,更別提與他交談。
淳于月無奈的嘆口氣,返回房內,梳洗一番,隨即躺在床上,緊閉雙眸,滿腦子所想的全是該怎麼說服她嫁與他為妻。
沒一會兒,門扉被人由外推開,他以靜制動,假裝熟睡。
屋內漆黑一片,來人卻能繞過圓桌,緩緩來到床畔。
下一瞬,淳于月坐起身,準確的抓住來人。「潛入房內想做什麼?」咦?怎麼這個人的身子這麼柔軟,還挺香的?
「你抓疼我了。」刀牡丹輕柔的說。
淳于月訝異,連忙放開手,「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刀牡丹的語氣有些埋怨。
「當然可以。」淳于月又驚又喜,怎麼也不敢相信她竟會主動來到他的房內。
「只是都這麼晚了,你不去休息?」
他們才剛回到鏢局,夜已深,她該好好休息,才能恢復體力。
「當然要。」刀牡丹輕笑出聲,伸出柔荑,在黑暗中撫上他的俊臉,再移到他的唇上,來回輕撫。
淳于月訝異的挑眉,「你該不會是想……」他應該沒有會錯意吧?
刀牡丹俯身吻住他的唇,「你累了嗎?」柔軟嬌軀在他身上磨蹭。淳于月連忙回答︰「不累,一點都不累。」就算累,也一定要說不累,以免錯過這大好機會。
天,她主動前來向他求愛,這簡直讓他樂暈了。期待這一刻許久,想不到竟這麼快來臨。
就算今晚要他大戰三百回合,他也一定會配合到底。
「那就好。」刀牡丹再度吻上他的唇,縴縴小手更主動褪去他的衣衫。淳于月先退開,又驚又喜,「你不生我的氣了?」要不然也不會主動親近。
「噓,別說話。」刀牡丹也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吻上他的唇,不讓他開口說話。
此刻並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淳于月唇角微揚,伸出厚實大手,輕輕撫上她赤果的身軀,化被動為主動,給她一記纏綿熱吻。
什麼事都不管了,現在他只想好好愛她,在她的身子各處烙下專屬于他的印記。
夜,才正要開始。
翌日,淳于月大手往一旁撫去,原本以為能將柔軟的身子摟入懷中,再燕好一回,卻萬萬沒料到竟會撲了個空。
他立即睜開眼,往身旁看去,床上僅有他一人。
他連忙起身穿妥衣衫,開門走出廂房,奔到對面她的廂房,推開門扉,卻依舊沒瞧見她的身影。
怎會如此?她上哪去了?
此時,身後傳來謝德的嗓音——
「你可終于起床了。」
「牡丹上哪去了?」他急問。
「小姐叫你去鳳迎閣找她。」
「她去那種地方做什麼?」他皺眉。
「我也不清楚,不過那里的老鴿是咱們鏢局的老主顧,鏢局內的武師也有不少在那里擔任保鏢。」
淳于月不再多問,逕自往鳳迎閣奔去。
只是才一抵達鳳迎閣,也不曉得是怎麼了,幾乎所有的女子都聚在廳堂內,一見他來,就紛紛貼到他身上。
「淳于公子,你怎麼這麼久沒來?」一名打扮艷麗的女子摟著他的手臂。
他不著痕跡的抽回手。
「淳于公子,你可還記得人家?」一名身著翠綠襲裳的女子嬌嚷,酥胸若隱若現。
他搖頭,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往前步去。
「淳于公子,你怎麼走得那麼快?坐下來與人家喝杯酒嘛!」一名身著半透明薄紗衣裳的女子擠到他懷中,伸出縴縴小手摟著他,並在他身軀各處輕撫。
「不必了。」他立即拒絕,並將她推開。
淳于月對這些女子的主動示愛祝若無睹,邁開步伐往前奔去,整顆心記掛的只有刀牡丹一人。
刀牡丹與老鴇坐在鳳迎合二樓,看著底下的情景。
「你瞧瞧,他連看都不看她們一眼,應該算是通過考驗了。」老鴇笑道。刀牡丹抿唇一笑,隨即轉身步下樓。
眾女子卻依舊笑著將他團團圍住,不讓他離開。
「淳于公子,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咱們服侍你嗎?怎麼今兒個卻連看也不看咱們一眼呢?好冷漠呀!」
淳于月緊皺眉頭,怒不可遏的低吼︰「夠了,你們全給我讓開,今兒個我要找的人不是你們。」
「那你要找的人是誰呢?」一道輕柔的嗓音自眾女子身後傳來。淳于月立即認出那是刀牡丹的嗓音,「牡丹!」
眾女子一字排開,讓出一條通道,好讓他將彼端的人兒瞧個仔細。刀牡丹身著一襲艷紅的薄紗羅裙,窈窕身段、豐滿酥胸、修長雙腿,讓人一覽無遺。
淳于月瞪大雙眸,好半晌說不出話。
下一瞬,他褪上外袍,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整個人包得密不透風,緊緊摟在懷中,任誰也無法瞧見她姣好的身軀。
懊死,她這模樣該不會被別的男人瞧見吧?他神情不安的往四周望去。
刀牡丹輕笑出聲。「你在怕什麼?」
「我怕會有別的男人將你的身子看光。」他老實回答。
「放心,我早就請嬤嬤將這里所有的男人請出去,只有你才進得來。」她的身子可不打算讓別的男人瞧見,除了他以外。
淳于月不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刀牡丹跎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沒什磨,我答應你的求婚。」「啊?」淳于月滿頭霧水,現在是什麼情況?
一旁的女人們笑眯了眼,其中一人調侃的說︰「淳于公子,你還愣在那里做什麼?還不快吻她。」
刀牡丹眼底滿是笑意,「你都听見了,怎麼還不吻?」
淳于月雖然還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只要能與她在一起就好,俯身吻住她的唇。
刀牡丹笑著回應他的吻。
雖然之前他逃離她身旁,但這回可是他主動前來找她,自然不能再讓他逃開,非要將他拴在身旁一輩子。
天下鏢局張燈結彩,貼滿大紅雙喜字,這日是總鏢頭刀霸的掌上明珠刀牡丹出閣之日。
謝德、李正、王朗以及鏢局內所有鏢師全都殺氣騰騰,惡狠狠的瞪著新郎官,恨不得扒他的皮、啃他的骨。
「我警告你,若是敢對她不好,我就宰了你。」刀霸天揮舞著手上泛著詭譎銀光的長劍。
「你日後若是讓她哭,就等著沒命。」刀霸海皮笑肉不笑的說。刀霸卻是重拍淳于月的肩膀,「我的寶貝女兒就交給你了。」
「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她。」淳于月向刀霸、刀霸天、刀霸海保證。「那就好。」刀霸放心的點頭。
所有鏢師以羨慕又嫉妒的目光看著淳于月走向洞房。他日後若敢對小姐不好,他們馬上沖去宰了他。
淳于月推開房門入內,只見刀牡丹身著一襲火紅嫁衣,端坐在床沿,頭上覆著喜帕。
「娘子。」他笑著步上前,掀開喜帕。終于如願娶她為妻,心里的愉悅難以用言語形容。
刀牡丹略施脂粉,朱唇艷紅,雙頰緋紅,星眸輕眨,眼底布著嬌羞。「相公。」她羞赧的叫喚。
一見她這嬌羞模樣,又听見她喚自己一聲相公,淳于月樂得暈頭轉向,正打算將她樓進懷中,給她纏綿一吻.刀牡丹竟伸出縴縴小手,點住他的唇。
之前設下陷阱捕獲他,軟硬兼施,吊他胃口。最後終于讓他愛上她,非她不娶,此刻更不得不乖乖進洞房。但是……
「怎麼了?」他不解的望著她。
刀牡丹輕笑,「今兒個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過了今晚,你就是我名副其實的夫婿了。」
「那又如何?」他挑眉,總覺得她話中有話,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刀牡丹縴縴小手攀上他的頸子,很輕、很柔地問︰「相公,你娶了我之後,是不是就不再花心,也不會再看別的女人一眼?」他敢說聲不……哼哼,馬上就有苦頭吃了。
淳于月嚇得冷汗直流,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娘子……你就這麼不相信相公我的為人?」
要他不再花心是可以辦到.但要他不多看別的女人一眼……有點強人所難。
「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刀牡丹手上不知何時握了把匕首,而刀鋒正抵在他喉間。
淳于月重嘆口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世上大概沒有其他人的洞房花燭夜比他更慘。
「嗯,相公,你快說話啊!」刀牡丹揮舞著匕首。
淳于月在她的威脅下,哪有不答應的份?只能忙不迭點頭說好,以免等會兒人頭落地。
他的末日,已經來到。
幾個月後——
經過大夫把脈問診,刀牡丹確定已懷有身孕,她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往自家練武場走去,手上還提了只布包。
淳于月與刀霸天、刀霸海正在教導鏢局內的鏢師們,如何避開敵人的攻擊。「當有人要攻你們的下盤時,這時候就要這麼做,再趁虛而入,往對方的頭部揮去,必定能達到有效的威嚇作用。」刀霸天與刀霸海以凌厲的招式朝淳于月攻去。
淳于月輕松避開,臉上還帶著笑,眼角余光瞧見她窈窕的身影,立即翻身避開刀霸天的長劍,往她奔去。
「娘子,你怎麼來了?」
「相公,這個送你。」她笑吟吟的將手上的布包遞給他。
淳于月笑著伸手接過,當場解開。只見里頭放置一件繡功精致的銀灰色衣袍,尺寸正適合他。
「這……」他又驚又喜。這不就是她之前說要縫制給他的衣袍?「我之前一直忘了給你,現在把它送給你。」她朝他甜甜一笑,輕柔問道︰「你不會責怪我吧?」
「不會,當然不會。」他高興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責怪她。
「對了,相公,再過不久你就要當爹了。」她踮起腳尖在他耳畔低語。淳于月先是一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立即抱著她原地轉圈,「哇……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呢!」
「你別這樣,快放我下來,等會兒我還要告知爹此事呢,」刀牡丹摟著他的頸子,臉上布滿即將為人母的愉悅神情。
「好,體小心點,等一下我就過去找你和爹。」他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回地面。
「嗯。」刀牡丹踮起腳尖,在他臉頰印下一吻,隨即轉身離開。
淳于月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他就要當爹了。
正當他還沉浸在喜悅中,身後的人們卻以凶惡的目光瞪著他,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殺人武器。
「你好像挺高興的嘛!」刀霸逃陬頭青筋暴出。
「拿到她親手縫制的衣袍,還讓她懷有身孕,你好本領呀,」刀霸海眼底盡是冷冽殺意。
淳于月直覺得一陣惡寒自背脊竄起,緩緩轉過頭,只見身後的人們各個目光凶狠、殺氣騰騰。
「呃……有話好說,手上別拿著那些殺人兵器,很危險的。」他好怕會出人命,而那條人命就是他。
他知道他們一直都很氣他能娶刀牡丹為妻,但事隔多月,他們怎磨還在記恨?
他懷疑他們的心眼比針眼還小。
「納命來!」眾人一擁而上,今兒個非要取他性命不可。
淳于月眼明手快,一手拎著她為他縫制的衣袍,施展上乘輕功躍上屋頂,讓他們怎麼也追不上,只能站在下頭干瞪眼。
炳,就讓他們一直嫉妒吧!
淳于月踩著輕快的步伐到前廳去找親愛的娘子,打算與她一同討論小阿該取什麼名字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