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門口的服務生恭敬地九十度彎腰行禮,體貼的幫夏曦月兌去外套。「里面請。」
「謝謝。」
真龍集團星期五的晚宴,為了真崎汽車和探探趙千秋的底細,夏曦孤身準時赴約了。
燈火輝煌的大廳里賓客雲集、衣香鬢影,夏曦無視眾人停留在她身上的驚艷目光,一心專注的尋找真龍集團傳說中最難搞定的男人──趙千秋。
最最起碼她必須先模清他的喜好,他喜歡逢迎拍馬?還是喜歡听老實話?喜歡收受賄賂還是一板一眼?這些東西不先模清,她如何吃下真崎汽車的代理權?
據聞趙千秋是中等身材、長相斯文,年約三十出頭……可惡!這里符合以上條件的男人最少超過五十個!
簡直大海撈針,她要從何找起?!
「夏小姐,」身後傳來有禮的低喚,口音有點奇怪,似乎是日本人。「-在找人嗎?」
咦?有人認識她?
夏曦回過頭,飛快將對方打量一回。
雖然眼前的男人也符合上述條件,但沒听說趙千秋是外國人啊!
「是的,我在找人,」夏曦朝他嫣然一笑,「我找趙千秋。」
幸好他天生表情缺乏,不然此刻他的神情肯定很震驚。段野燻有些訝異地回視她。
「夏小姐要找趙千秋?」他不確定地重復。
她要找的人應該是他們家總裁大人吧?她的邀請函也是陸子燁親口說要送的,怎麼會找千秋呢?
「是的,你知道他人在哪兒嗎?」人海茫茫,她還是用問的比較省事。
眼尖地發現夏曦身後的男人表情陰晴不定,段野燻尷尬地清清喉嚨。「不知道夏小姐找他有何貴事?」
最好只是隨口問問,不然接下來很難收拾啊!
「我想認識他。」夏曦沒注意到自己身後站了背後靈,依然笑容燦燦。「你能幫我引薦嗎?」
眼看有人臉上已然風雲變色,段野燻發揮自己面無表情的長才,小心翼翼地輕聲提醒。「夏小姐只想見趙千秋嗎?不先見見其他人?」例如──
他們家青筋暴凸的總裁大人?!
「我沒有其他想見的人。」看著他似乎在暗示什麼,夏曦不明所以地蹙眉。
貶參加這場晚宴本來就是沖著趙千秋來的,她沒有其他目標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親愛的小夏曦對我家的業務經理比對我有興趣?」冷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嗓音在她耳旁響起。
「我先告退了。」既然陸子燁按捺不住的出聲了,他當然要聰明的先避風頭。段野燻微微欠身,轉身沒人人群里。
「子燁,你怎麼會……」意外瞧見面罩冷霜的陸子燁,夏曦猛然將話吞回肚里。
「千萬別問我為什麼出現在這里,」額角青筋隱隱暴跳,陸子燁咬牙回答。「我怕會當場控制不住自己。」
都已經認識這麼久了,她當真還不清楚他是誰嗎?也不想想他的身分、猜猜他的職業,彷佛他是隨便的阿貓阿狗都可以。
「你、你是……」毫不掩飾自己的驚愕,夏曦遲鈍地眨眨美眸。
是了,難怪打從一開始就覺得子燁這兩個字很耳熟,放眼當今商界就只有一個子燁,就是真龍集團的年輕總裁──陸子燁。
她真是個大豬頭,如此顯而易見的事實她居然沒發覺?!
「很高興-終于發現我是誰了。」漂亮的黑眸-細,陸子燁輕哼。
他居然會被人忽視到這種地步,而她是第一個。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因想通他的身分而太過震驚,夏曦還處于失神狀態。
「我不懂這些日子以來-究竟和誰下戰帖?-甚至沒好好想過我是誰?」他應該有生氣的權利吧?為這個反應慢半拍的女人。
「我只是──」
「啊──居然是-,-膽敢踏進我的地盤!」倏地,一個咬牙低吼插進他倆之間。「-簡直自投羅網!」
「我?」被吼得莫名其妙的夏曦怔住。
「就是-,把那塊地搶走的人,給地主洗腦要他別賣地給我的人,明明就是-呀!」趙千秋激動地說。
「夏曦,是-買走那塊地?」听見趙千秋的話,驚訝大過于生氣的陸子燁不禁失笑。
般了半天,原來讓千秋吃悶虧的人就是夏曦呀!
「我完全听不懂你們在說什麼,」看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男人,又看看陸子燁,夏曦一頭霧水。「先生,請問你是──」
「我是趙千秋,」趙千秋挺起胸膛,惡狠狠的瞪著眼前貌美如花的女人。「真龍集團的業務部經理!」
*********
「夏小姐,-可以不用再裝傻了,我們明明見過面。」見罪魁禍首好像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趙千秋繼續碎碎念。
「……」
「就是吳老伯市區的那塊地,最後被-買走了不是嗎?」趙千秋捺著性子解釋。
「哦!我懂你在說什麼了,」听到這里,夏曦終于明白趙千秋為什麼一看到她就激動跳腳,原來他就是吳伯伯口中的知名大企業呀!他和她的梁子就這樣莫名其妙結下了。
有夠委屈,她怎麼會知道他就是……
「很感動-終于想起來了。」趙千秋重重一哼。
「那塊地不是我買走的,真正的買主是要在那里開一家幼稚園的夫妻,他們是我的朋友。」夏曦盡量委婉的解釋,眼角余光卻瞥見陸子燁唇邊的笑意。
憊笑,有什麼好笑的,她搶走他要買的土地,他理應生氣才對呀!要不然幫她說說話也好。
「幼稚園?在這麼好的地段開幼稚園?那里可是車輛往來頻繁的交通要道耶!」趙千秋一臉心痛,多浪費啊!
真是心痛!痛死他了!若能在那里設下真崎汽車的據點,肯定會賺大錢的。
「其實據我所知,貴公司開出的價碼相當不錯,最後會被我說服賣給我的朋友……」莫名其妙和想要往來的對象結下梁子,夏曦心里還真有些悶,這下要如何爭取真崎汽車的代理權?
見趙千秋一見到她就咬牙切齒的模樣,要談下去也很難吧!
「言下之意是在說我能力不足-?」趙千秋年輕的臉龐微微扭曲,他沒好氣的瞪住她。
「我沒這個意思。」完蛋,越描越黑。
見一場戰爭即將掀起,陸子燁饒富興味地輪流看著他倆,剛才氣惱夏曦的情緒也消弭無蹤。
打從第一次看見夏曦開始,他就相當認同她的能力,一直認為若是能將她延攬旗下,和千秋一定是勢均力敵,雖然後來他和夏曦之間演變成愛情拔河,卻也不曾改變他對夏曦的肯定。
沒想到千秋和夏曦已經交手過了,嘿嘿!有趣,有趣!
「-這個妖女,肯定是用美色迷惑吳老伯。」趙千秋不平衡地嘀咕。「要不然憑那種價格,吳老伯怎可能輕言賣地?」
「千秋,放輕松,」陸子燁薄唇勾笑,「今天是歡迎酒會,你的情緒太激動-!」他宣告式地摟住夏曦的縴腰,暗示千秋用詞要注意。
「總裁,你、你、你……」看見陸子燁親昵的動作,趙千秋瞬時瞪大眼。
他怎和心思狡猾害他吃虧的妖女如此親密?!
「夏曦是我的女人,」陸子燁挑眉。「很高興你們已經見過面了。」
總裁的女人?
「啊?」趙千秋驚愕得下巴快掉到地上。從沒听過陸子燁公布誰是他的女人,夏曦是第一個,這是否表示他復仇無望?
「子燁,你──」夏曦沒想到他竟會在公眾場跋說這種話,感覺眾人的目光全向她望過來,她粉頰猛然燒紅。
他會不會太膽大包天了?!
「-不是嗎?」薄唇漾了抹魅惑的笑,陸子燁親昵的低下頭在她頰邊磨蹭,無視其他人艷羨的眼神,「難道-不是?」
「陸子燁!」這輩子從來沒這麼窘過,夏曦不但臉頰火燙,連心也熱燙燙的。
「承認吧!-是我的女人啊!」陸子燁自負地微笑。
*********
星期一近午,夏曦才剛踏入辦公室,就發覺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詭譎的氣氛。
她的辦公桌上擱了兩只空紙箱,光瞧就教人心驚。
「夏經理,您今天怎麼比較晚?撥您的手機也不通。」小秘書一臉擔憂的跑來,紅通通的眼眶像要哭了。
「我今天早上去拜會客戶,臨走前也告訴過-呀!」夏曦緊緊蹙眉,「-先告訴我,我桌上的紙箱是怎麼回事?」
「那是……是……」有嗎?夏經理有把行程告訴她嗎?她肯定是被總經理一嚇,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夏經理,董事長在總經理辦公室等您。」
心里的話一句也不敢說,就讓總經理他們去說吧!人事命令是他們下達的。
「我現在就過去。」見小秘書吞吞吐吐也知道出了問題。
夏曦腳跟一旋,直接前往樓上的總經理辦公室。
「喲∼∼我說誰來了,原來是夏曦呀!」悠閑地坐在沙發里喝咖啡,陳祺雋一見到人馬上冷嘲熱諷。「怎麼?跟野男人玩得太瘋,連正事都可以撇到一旁了?」
「你嘴巴放干淨點,哪來的野男人?」夏曦冷冷反問。
「別裝了,雜志都登出來了,」慢條斯理地朝杯內吹氣,陳祺雋重重嘆氣,「唉!什麼樣的女人就生什麼樣的種,勾搭男人的功夫一樣強呀!」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對他的話中帶話,夏曦隱隱有了火氣。
「夏曦,」坐在大桌後的陳遠鴻終于出聲,犀利的眸光望住她。「上個星期二-上哪兒去了?」
「上個星期二?」夏曦微怔。
她的行程每天滿檔,一時半刻怎可能想得起來?
「沒錯,上個星期二-人上哪兒逍遙快活去了?」陳祺雋語氣曖昧。
「……」
「-想不起來嗎?」陳遠鴻沉聲問。
「上個星期二有什麼事嗎?」他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夏曦覺得自己就像被拘提到案的犯人。
「上個星期二-和野男人溜班幽會,全被人給拍下來了,」陳祺雋兩手一攤,擺明看好戲。「還上了雜志呢!」
「幽會?我哪有……」話到嘴邊猛然頓住。夏曦想起來了,那天不正是陸子燁強拉她蹺班的日子嗎?
溫泉會館,這下子她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不說話,是代表默認了?」陳遠鴻將雜志扔至她面前。
默默的拾起雜志,照片中的男女清晰可見,她的確沒什麼好辯駁。
「還是一家知名溫泉會館,好個春色無邊呀!原來-都是這樣談生意的。」陳祺雋故意挑釁地挑眉。
「這種敗壞門風、丟人現眼的事情-也做得出來?」陳遠鴻重重一哼,陰冷地瞪住她。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和子燁也不是那種關系。」深深吸口氣,夏曦平靜地解釋。
「不是那種關系?不然你們的關系是什麼?」陳遠鴻冷嗤。
「正常交往。」
「正常交往?」陳祺雋冷嗤,「-的意思是陸子燁有把-當成結婚的對象?別忘了-的身分啊!人家看得上-嗎?」
「你的意思是憑我的出身,我這輩子都嫁不了人嗎?」夏曦咬牙怒問。
「我沒這麼說,只是要-有自知之明而已。」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們玩女人是正常,她交男友就是敗壞家風,他們的標準在哪里?
「姑且不管-和陸子燁究竟是何關系,鬧出這樣的新聞就是難看!」陳遠鴻冷冷開口。「-自己想想,這會帶給亞隆多大的負面影響?旁人會以為亞隆的案子都是這樣拿到的。」
「……並不是。」
「-能證明清白嗎?」陳遠鴻挑眉,「現在無論-再說什麼人家也不會信,人們向來只相信看到的事物,除非……」他銳眸一閃。
「除非什麼?」夏曦戒備地問。
這種眼神她很熟悉,這是陳遠鴻算計的眼神。
「除非陸子燁願意娶-,要不然為了公司的形象著想,只能要求-離開了。」
「要陸子燁娶我?」聞言,夏曦不知道該哭還該笑,說穿了,其實他只是想藉由她抓住陸子燁這條大魚吧!其他種種只是借口而已。
「辦得到嗎?」
「不可能!」夏曦怒道。
她不會讓自己成為陳家攀權附貴的工具!
「既然如此,我只能說很遺憾,」陳遠鴻高傲地看著她,「-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不是會出賣自己的人!」嚴重的受到污辱,夏曦氣怒的反駁。
「沒有明確的證據,單憑-的一句話是不能證明什麼的。」陳遠鴻面無表情的說。「為了公司的名譽和個人操守問題,-已被免去業務經理的職務,即刻生效。」
「你這是逼我?」夏曦眼前一陣暈眩!為了八卦雜志無中生有的事,他們就這樣殘酷的判她死刑?!
「即刻起,-被免職了。」陳遠鴻冷冷重復。
雙拳用力緊握成拳,夏曦美眸眨也不眨地望住對她絲毫沒有父女之情的陳遠鴻,淚水凝在眼眶硬是不肯落下。
她辛辛苦苦、勞心勞力換來的是什麼?
「夏曦,如果沒有工作讓-無法生活,我可以可憐-,讓-當個小業務,」坐在一旁的陳祺雋幸災樂禍,貼近她的臉側。「-知道的,只要-求我,我是絕對不會拒絕。」
「不必了,」尖銳的指甲狠狠扎進掌心里,而她竟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夏曦高傲地揚起下巴。「我是不會求任何人的。」
*********
入夜,滂沱大雨。
「這樣的雨已經下幾天了?下得我心都煩了。」冷冷望向車窗外模糊的景色,陸子燁薄唇微抿。
「總裁心煩應該不是因為下雨吧!」穩穩握著方向盤,段野燻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是因為又沒有夏小姐的消息。」
挑了挑眉,陸子燁黑眸微。
平時覺得他話少,今天他的話倒是挺多的。
「其實總裁比想象中更喜歡夏小姐,因為要讓她對您動心,所以不知不覺間您也動了真心,應該是這樣沒錯吧!」
「今天是什麼日子,段野特助居然有閑情雅致陪我閑聊呢!」被人一語道中,陸子燁語氣微冷。
總裁的面子總是要顧的。
「其實夏小姐也挺辛苦的,總裁沒想過把她納入羽翼下保護嗎?」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段野燻向來寡言不說廢話,今天會碎碎念一堆肯定有原因。
「我听說──咳咳,夏小姐已經被拔除掉經理的職務,現在連亞隆最基層的員工都不如。」
「我不懂你的意思?」陸子燁漂亮的黑眸-得更細。
夏曦為亞隆盡心盡力,發生什麼事能讓她經理一職不保?再說不管什麼理由,都會對她造成嚴重傷害吧!
「總裁一向不喜歡八卦消息所以不甚在意,幾天前總裁和夏小姐去溫泉會館的消息曝光,夏小姐被雜志形容得相當不堪,我想這跟她被免去職務有關。」段野燻淡淡解釋。
陸子燁忽地沉默下來。
的確,他對那些無中生有的報導一向興趣缺缺,但不代表他能忍受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你的消息從哪兒來的?」
「我在業界還算有些人脈,自然會有人將消息送來。」
垂眸望著手機,陸子燁薄唇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一整天了,他還是沒有她的消息啊!難道他對她而言還是不能信任嗎?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她就不會想到他的懷中撒撒嬌?只要她出聲,他願意無條件幫她解決一切的麻煩。
為什麼她還不會學習依賴他呢?所謂的等價交換,難不成他的付出還不夠嗎?
「總裁!那是夏小姐嗎?」忽地,段野燻急急踩下煞車。
聞言,望向窗外的陸子燁黑瞳倏然一縮,也不顧窗外大雨滂沱,直接開門下車。
擺色的傘面忽地遮住她的天空,也遮去豆大的雨珠,夏曦怔了怔,慢半拍地回頭望向不知何時出現身後的男人。
「子燁?」是她的幻覺嗎?夏曦喃喃自語。
「夏曦,-好狼狽呢!」黑眸上上下下將她打量過一回,陸子燁狠狠皺眉,說不出是心疼抑或憤怒的情緒在胸口翻攪。
他眼中的夏曦一直是高傲的、自信滿滿的,絕不是現在憔悴失意的脆弱模樣。
她的狼狽讓他好心疼。
她一只玉手拎著鞋跟斷裂的高跟鞋,合身的套裝皺巴巴的貼在身上,不知道在雨中走了多久,絕美的臉龐透著微白,滾落在頰上的水痕分不清是淚珠還是雨珠。
她的樣子好脆弱,讓人好想緊緊將她擁在懷中呵疼。
「是嗎?我很狼狽。」彷佛還處在神游的夏曦低聲回應。
漂亮的黑眸緊緊望住她失去生氣的臉龐,一股怒焰猛然升起,他握住她的手腕。「夏曦!」
眼眶酸酸熱熱的,他掌心的溫度暖暖流進她冰冷的心,夏曦沒想到會在自己最寂寞的時候遇見陸子燁,一時間熱淚盈眶。
「……我不知道該回到哪里去……不,應該說……我不知道能去哪里。」她仰頭睇向陸子燁,沒發覺兩行清淚已順著頰邊滾落。
她所有的生活重心都在亞隆,爹爹不疼、哥哥不愛沒有關系,她把亞隆當作自己的家,她唯一的歸屬,所以她是真的很努力、很努力……
但是瞧瞧她,最後換來的是什麼下場?!
第一次見到她掉淚,陸子燁喉間猛然一緊,用力地將她冰冷的身子擁入懷中。「傻夏曦,-可以來找我呀!我說過會有人在等著-的。」
她的身子好冰,冷得像沒有溫度。
僵硬的任由他抱著,夏曦緩之又緩地眨了眨眼,他的話像把鑰匙,開啟她築起的高牆,所有硬撐起來的驕傲瞬間崩塌,她緊緊抱住他勁瘦的腰身,無聲的啜泣變成不計形象的大哭……
原來真的有人等著她,她並不是孤單一個人,就算陸子燁只是哄她開心也好,因為她真的好寂寞,也渴望被愛……
輕輕拍撫她的背,陸子燁不發一語,只是任她用力宣泄悲傷的情緒,低斂的俊眸里冷光疾閃而逝。
他從來不曾為誰難受揪心過,不管是誰將他的小夏曦欺負成這副模樣,他一定連本帶利的加倍討回。
夜風挾帶著冰冷雨絲迎面拂來,夏曦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她吸吸鼻子,扯出一抹再蒼白不過的笑容。「子燁,你能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說。」陸子燁輕輕抵住她的發心。
「你願意收留眼前的流浪貓一晚嗎?」今夜她不想再回到冷冰冰的套房,至少今夜不要。
她今晚想待在有溫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