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的深夜里,宏偉氣派的將軍府被烈火熊熊包圍,妖魅的火舌竄燒天際,形成詭譎恐怖的景象。
身穿征袍的俊逸男子震驚地翻身下馬,思考完全停擺,當他終于討平一直不肯降服的百鳳城,披星戴月連夜趕回,迎接他的卻是……
月系!他最心愛的月系一定還在府里!
俊逸男子冒著危險沖進將軍府里,當他終于找到倒臥血泊中的白衣女子,他的心跳幾乎停了,緊縮的喉頭發不出聲音,胸口痛苦得仿佛就要爆裂開來。
「月系,醒醒!月系,」抱起早已冰涼的軀體,他輕拍她的臉,該是意氣風發的俊顏滿布哀傷。「月系,醒一醒,我依約回來了,你快睜開眼看我啊……」
「月系!」
月系,他最最心愛的女人,他居然連她最後一面也見不著,如果他能早一點趕回來就好了,如果他再快一點……
「月系!」發自內心深處的哀傷呼喚劃破深夜,卻喚不回已杳芳魂,緊抱住她的手不住顫抖,鳳眸血絲滿布。
究竟是誰下的毒手,誓必要他血債血償!
「軒轅將軍,咱家等您好久了。」不知何時將軍府外已被大陣仗的宮人包圍,陳公公看著軒轅-抱著月系從府內走出來,用獨特的尖細嗓音說道。
「是你。」軒轅-眯細黑眸喑啞出聲。
不是他疑心,陳公公來的時機真是太巧了
「軒轅將軍,咱家是奉皇上之命來的,請您接旨吧!」
「奉皇上之命?」
「是的,軒轅將軍,快過來接旨啊!」陳公公又喚。
依依不舍地放下月系,軒轅-感覺到空氣中不尋常的氛圍,他一步一步跨下台階,鳳眸犀銳如刃。
「臣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護國大將軍軒轅-通敵叛國有辱皇恩,罪誅九族,念及功在國疆,賜毒酒一壺,欽此。」
「我通敵叛國?」腦中轟隆一聲,軒轅-咬緊牙根俊顏陡沉,眸光危險的眯起,「我替皇上立下多少汗馬功勞,誰敢說我通敵叛國!」
膽小如鼠的陳公公被他猛然一喝嚇得連連後退,「軒轅將軍,這是王上下的令,您逼咱家也沒有用啊!」
冷肅的俊顏足以刮下一層寒霜,軒轅-抿緊薄唇。
「唉!軒轅將軍,難道您不明白功高震主這句話的意思嗎?」偷偷覷他一眼,陳公公忍不住長嘆。
寶高震主?!
「的確,您是替闕陽國立下無數功勞,但是您的存在對皇上而言有如芒刺在背,如今您的聲望比皇上還要高,麾下的千萬大軍又只效忠您一人,何時都有謀反的可能,這樣您明白了嗎?」
「不!我不明白。」他咬牙回答。
「皇上下令派禁衛軍過來整肅將軍府,就是怕您有謀反之心。」
「我對皇上一片赤誠,何來謀反之說,分明是有人惡意陷害!」
「軒轅將軍……」
「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我不服,更何況月系和將軍府里三十余條性命都是無辜的!」胸臆間氣血翻涌,他冷聲道。
「罪誅九族啊!將軍。」陳公公輕聲道,卻不敢明說被他拒婚的芙蓉郡主三天前病逝了,這對向來疼愛芙蓉郡主的皇上而言是一大重創。
腦中一片暈眩,眼前蒙上濃濃紅霧,他終于明白當天下已歸服王上,他也不再有利用價值了,他的赤膽忠心最後竟換來一句功高震主,怒啊!
「哈哈哈哈哈……」回想起王上在御書房同他說過的話,希望他能分憂解勞的殷殷期望,先替年幼繼位的王上處理掉虎視眈眈的王爺們,不惜大動干戈一統天下,可卻換來功高震主一句話。
軒轅-怒極反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軒轅將軍,您還是接旨吧!將軍府現在已被盛將軍帶領的禁衛軍重重包圍,您是逃不走的,王上有說,只要您乖乖听命,會替您蓋個將軍冢供後人瞻仰。」陳公公被他笑得心驚膽跳,退得更遠。
「你剛剛說什麼將軍?」笑聲倏然停止,軒轅-厲聲反問。
「就是和您征戰沙場的盛將軍啊!」陳公公私心里也是替他深深惋惜,但皇命難違啊!
盛將軍!同朝還有哪個盛將軍,不就是他親如手足的盛鍥嗎?呵呵,多麼可笑啊!
當他的赤膽忠心落得功高震主,他最信任的部將竟是第一個背叛他!軒轅-胸臆怒火翻騰,喉頭一甜,當場噴出一大口鮮血。
「我是不會接旨的!」抹去唇邊血絲,軒轅-鳳眸冷冷睇向出現在門口的盛鍥,冷冽如冰的劍鋒直指向他。「盛鍥,要取我的命,自己來拿!」
「軒轅-,你當真以為自己有通天的本領可以活著出去?只要你一死,大將軍之位非我莫屬!」面對他殘酷寡絕的眼眸,盛鍥陡然後退一步。身為軒轅-的副將多年,這個眼神他並不陌生,當年朝平一戰一夜殺盡數千敵兵的男人就是這種眼神。
盛鍥大手一揮,四周立刻出現手執弓箭的禁衛軍,「我早已布好兵馬,就算你插翅也難飛。」
「你在後退呢!盛鍥,難不成你會怕我嗎?」是誰很早以前就告誡他盛鍥天生反骨不能相信,他已經想不起來,此時他只恨自己瞎了眼楮,竟錯把豺狼當兄弟。
手中寶劍一揮,陳公公立刻人頭落地,火光熊熊的將軍府邸,再次掀起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