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天色蒙蒙亮,萬物還籠罩在淡淡的薄霧里,四周靜得沒有一點聲息。
女孩握緊拳頭,用力地喘著氣,清亮的美眸眨也不眨地望著眼前緊閉的門扉。
開?
憊是不開?
但是開了,又能如何?
愛風吹亂女孩的長發,她攤開掌心,凝睇泛著冷光的金屬鑰匙。
這鑰匙是她的好朋友給她的。
據說她的他,和他的前任女友,兩個人單獨在一起。
「不會的,」吸口氣,她輕輕地將鑰匙插入匙孔,不斷說服自己。「他不是這種人,這是場誤會。」
只是有個很像他的人,卻不是他,如此而已。
鐵門微微打開露出一條細縫,映入眼簾的,是遍地狼藉散落的衣物,還有飄浮在空氣中的淡淡酒氣。
「阿洛,是你們嗎?」听見開門的聲響,一名上身半果的清俊男孩從浴室走出來,他撩著濕發,笑容燦燦,「我要你帶的東西,你帶來了沒有……」
卑聲倏地在舌尖頓住,他有些驚訝地望著眼前的女孩。
「妳……」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是阿洛嗎?」只穿著睡袍的長發美女尾隨在他身後出現,等她看清楚來人,忍不住掩唇低呼。「糟糕!」
背叛、不堪、怨懟,種種情緒竄過女孩的四肢百骸,她狠狠咬住唇,淚猛然沖上眼眶。
「你在這里做什麼?」她瞬也不瞬地望住男孩青白交錯的臉色,尖銳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
這景象,算不算捉奸在床?
頓了頓,男孩漂亮的桃花眼微瞇,「妳為什麼會來這里?」
來的時機太巧,簡直像精心安排。
「這是我該問你的。」女孩生氣的反駁。別想惡人先告狀!
男孩看著她,眉心微攏。
「你昨天是不是在這里過夜?」強忍著淚,女孩問道。
「如果我說沒有,妳信不信?」
「……」
「信不信?」
「……我不相信。」咬咬牙,她回答。
「既然不相信,妳又何必問我?」似乎早料到她的答案,男孩大手煩躁地爬梳過濃密的黑發。
他太了解她了,早料到她的回答。
心髒彷佛被人用力掐住,女孩輕輕倒抽口冷氣。
這就是他的答復?
「你沒有話要對我說?」緩緩揚起美眸看著他,她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
「沒有話要對我解釋?」
「……」
「說話呀!不說話就可以解決問題嗎?」痛恨這種飽受折磨的沉默,她忍不住低吼。
絆結滾動了下,他抿緊薄唇。「沒有。」
血色從小臉上褪盡,女孩雙手緊握成拳,縴弱的嬌軀不住顫抖。
「好,很好。」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女孩轉身便走。「祝你們幸福快樂!」
「等一等!」先一步握住她的手,男孩嘆口氣,有些無奈。「事實不像妳所看到的。」
「不然呢?」女孩問,連頭也沒回。
「妳先乖乖回家,我會向妳解釋清楚。」
「別敷衍我,有話現在就說清楚。」女孩轉頭望入他的眼里。
男孩眉頭蹙得更緊,回頭望了長發美女一眼,欲言又止。
「妳先回去吧!」他只能這麼說。
「你不說,以後就什麼都別說了。」女孩咬牙警告。
「妳別不講理行不行?」現在他不方便說!
「我不講理?」女孩氣惱地瞇起美眸,「搞清楚,現在是你被我捉奸在床!」
「捉奸在床?」听見她的形容,男孩倏地沉下臉。「請妳注意用詞。」
她哪只眼楮看見他們在床上了?
這句話不但是對她,對他也是種污辱。
「難道不是嗎?」女孩激憤地質問,「不然你告訴我,為何你們衣衫不整的從浴室走出來,你們在里面做什麼?」
「我──」話語停在舌尖,男孩一時語塞。
「你說啊!」
「難道妳就不能相信我嗎?」面對她咄咄逼人的態度,他隱隱有了火氣。
他之前的種種付出,難道不能讓她對他有多一些信心?
「你教我如何相信你?你原本就是這樣的人!報心、自私、下流,不負責任!」想罵的、不想罵的,甚至違心之論,此時此刻一古腦全傾泄而出。
只要能螫傷對方,發泄自己的怒氣就好。
听她越罵越順口,男孩不悅地挑眉。
「既然我有那麼多缺點,我們何必在一起?」如果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以後要如何相處一輩子?
「因為我瞎了眼。」女孩冷冷諷刺,挑釁地回望他。
她的話徹底撩撥起他的怒氣,男孩咬咬牙,倏然放手。「既然妳這麼委屈,那我們分手吧!反正我也受夠妳的歇斯底里和蠻不講理。」簡直無理取鬧!
「無所謂,我正有此意,」和前女友藕斷絲連的人是他,對不起她的人也是他,而他說話的口氣卻比她這個受害人惡劣!「我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在你身上!」
「妳──」
「我告訴你,連忠誠最簡單的要求你都做不到,你沒有資格說愛,你根本不懂如何去愛一個人,這輩子誰對你動真心誰倒楣!」
她的話像雙刃刀,說出去的同時,不僅傷了他,也傷了自己。
男孩譏誚地瞅她,熊熊怒焰燃起。「既然如此,妳還在留戀什麼?還不走?」
「誰說我不走?以後我都不想再看見你!」女孩揚高滿是淚痕的小臉,驕傲地撂下狠話。
瞧他冰冷絕情的模樣,女孩滿肚子委屈,是她被鬼迷了心竅,才會相信他這棵花心大蘿卜。
昨日才拉著她去公證結婚,今天就嚷著要分手,他說的一切全是騙人的。
「滾!」望著她毫不留戀轉身離開的背影,他重重一拳擊向牆壁。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