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你的臉是怎麼回事?」雙手盤在胸前,黃穎威瞪著眼前人短短兩天不到就冒出的下頜瘀青。
必毅司不以為意地模模下巴,擺明裝傻。「什麼東西怎麼回事?」
「你的臉!」黃穎威頓時臉色黑了半邊,這麼大的瘀青想當做沒看見都難。「毅司,你該不會又和人打架了吧?」
「我沒有。」他難得無辜。
沒動手,只有挨打的分。
「沒打架瘀青是怎麼來的?別告訴我是跌倒撞的!」黃穎威壓根不信。「毅司,你的火爆脾氣該改一改了。」
必毅司本想開玩笑告訴他猜對了,但看見他再嚴肅不過的神情只好作罷。「隔壁鄰居的杰作。」他無奈攤手。
「你去騷擾鄰居?」黃穎威倒抽一口冷氣。
騷擾鄰居?!拜托,他像會去騷擾鄰居的人嗎?關毅司瞪他一眼。
「我當然有我的原因,我只是——」
「只是什麼?」
听到樓下發動摩托車的聲音,關毅司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他走至窗邊,果然看見有只小東西很努力地發動小綿羊機車,薄唇揚起一抹極淡的弧度,毫無自覺的。
那輛古董車能活到現在已是奇跡,隨時都有半途拜拜的可能,小惡女真沒打算換一輛啊?他可沒興趣再幫她推一次車。
那是笑嗎?毅司在笑嗎?黃穎威驚愕地瞪著關毅司唇角微翹的弧度,懷疑自己恍神看錯了。
這半年多來,他不曾見過關毅司有這種近似開心的神情。
「毅司。」黃穎威不確定地喚。
「嗯?」關毅司應聲,目光仍落在樓下忙得滿頭大汗的小女人身上。
「你沒事吧?」
「我很好啊!」好像在笑耶!
逼穎威表情古怪,像吞了大雞蛋吐不出來。
兩人談話間,樓下的單小浣好不容易發動機車成功,像是發現樓上有人窺視,她忽然抬頭迎上關毅司的眸光。
驚嚇!
嗨!必毅司無聲地和她打招呼,唇瓣勾起完美帥氣的弧度,想當初他靠著這笑容不知奪走多少少女芳心,女人見到他無不臉紅尖叫。
不料單小浣免疫,沒出聲,沒表情,只是瞠圓明眸瞪住他整整三秒,然後將油門一催絕塵而去。
喂喂喂,居然轉身落跑!
「……」笑容僵在唇邊,面皮不住抽搐,目睹此景的關毅司很不滿意地眯細黑眸,銳利目光緊緊黏在單小浣身後,像是恨不得在她背上活活燒出兩個大窟窿。
懊歹昨夜他冒大雨幫她牽回機車,還難得善心泛濫幫她修好老古董機車,這就是她回報他的方式嗎?
這個找死的小女人。
第一次見她,凶悍潑辣,個頭很小力氣很大,一拳讓他眼冒金星。
第二次見她,蒼白著小臉孤單無助,明明淚水在眼眶滾來滾去卻倔強地不讓人看見,害他不小心軟了心。
第三次見她,她居然目瞪口呆落荒而逃,她當他是鬼還是妖怪呀?
單小浣的反應越是和常人不同,他就對她越感興趣,她越想逃開他,他偏要三天兩頭從她身邊冒出來!懊歹他也是紅極一時的大明星,對他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不在少數,只有她毫無反應!
必毅司男性的自尊小小受創,不相信真有人對他無遠弗曲的魅力無動于衷。哼!他偏要招惹她!
身體里的血液隱隱沸騰,這是好久不曾有過的感覺,仿佛他的血液終于再度開始流動,麻木無感的人生有了新目標。
單小浣,你逃不掉的。
「毅司,關毅司?」
听見有人呼喚,關毅司回過頭,只見黃穎威的眼珠子瞪得快凸出來了。
「你、你、你——」望著他的臉,黃穎威結巴。
「我怎麼了?」他模模臉,不解大家干嘛今天見他如見鬼?
「你有表情了!」黃穎威激動地喊道。
「廢話,我一直都有表情。」無法理解黃穎威在興奮個什麼勁,關毅司輕哼,滿腦子都是單小浣方才轉頭落跑的畫面,他得想想要怎麼欺負人才能出這口悶氣。
「毅司,你終于想開了,你終于發現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值得努力的。」不知道他轉些什麼念頭,一旁的黃穎威感動到無以復加,只想立刻打電話給席菲菲報告這個好消息。
皺著眉,關毅司瞟了黃穎威一眼。
這小老頭是刺激過度精神失常嗎?
唉~~她不該這樣轉頭就跑的。
啃著快咬爛的筆桿,單小浣望著電腦熒幕失神,一再懊惱今天早上失禮的舉動。再怎麼說人家昨天幫過自己,她卻連一句謝謝也沒說。
想起昨夜拉著他的衣擺不放,單小浣粉頰燒燙,紅撲撲的像顆小隻果,心兒撲通撲通直跳。
她怎麼了?怎會對才見過兩次的男人做出這麼大膽的要求?一點都不像一向堅強獨立的自己。思及此,單小浣覺得更難面對關毅司,更想躲起來永遠不和他踫面,不過話又說回來,她的確最好少跟這種人扯上關系,保持距離對彼此都好。
萬一過去的傷疤再被挖出來,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承受。
「小浣,你媽沒事吧?」
听見溫婉的問候,單小浣抬頭,看見莊巧麗體貼地幫她分攤桌上如高塔般的待辦文件。
「她沒事。」單小浣用力甩甩頭,要自己專心上班,別再想關毅司。
「沒事就好,昨天一听說療養院打給你要你馬上趕過去,我就好擔心。」莊巧麗吐出一口長氣。
「巧麗,謝謝你的關心。」單小浣心頭微暖,但仍保持客氣疏遠。
這已經是她的保護色,對誰不特別親近,因為往往越親近的人到最後傷人越深。
「不過昨天你離開後,有討厭鬼在背後嚼舌根。」莊巧麗氣呼呼坐下。
「林宣真?」
「不是她還有誰?她跑進總編辦公室不知說了什麼、惹得總編不愉快,我猜八成在抱怨你請假的事。」
「我現在很需要這份工作,不能出任何差錯。」皺皺眉,單小浣用幾不可聞的聲音低語。
「小浣,你剛說什麼,我沒听清楚?」
「沒什麼,我自言自語罷了。」單小浣笑笑,雲淡風輕帶過。
「結果說曹操曹操到,討厭鬼走過來了,小浣,你小心點,別又被欺負了。」莊巧麗眼尖發現某人正趾高氣昂地朝她們的方向走來,她抱著文件站起,用兩人才听得見的音量低聲提醒。
「嗯。」
「莊小姐,可以麻煩你離開一下嗎?我有話想和小浣單獨談談。」人未到,濃郁香風先到。林宣真挺挺胸,傲然看著莊巧麗。
「我正要走,畢竟我不像某些人閑著沒事干,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在背後說人是非就能混份薪水。」莊巧麗回她一抹再假不過的笑容,徑自甩頭離開。
听出她話里濃濃的嘲諷意味,林宣真精心裝扮的臉差點出現裂痕,她咬咬牙,卻無可奈何,誰叫莊巧麗是廣告部經理的外甥女,職位雖是行政助理,卻不是她能得罪的人。
「小浣,你昨天下午又請假了!」轉過頭,她把氣出在單小浣身上。
「抱歉,因為——」
「我不要听借口,這已是這個月第三次了!」雙手叉腰,林宣真不耐煩地截斷她的話。「可知道你一個人偷懶會帶給其他人多少麻煩?」
選擇性的忽略每月請假榜首的人就是她自己,林宣真存心雞蛋里挑骨頭。
「……」
「總而言之不要再犯了,不然就等著卷鋪蓋走路吧!」林宣真撇撇嘴。
「是。」將所有的委屈吞如肚里,單小浣默默承受她的無理對待。
「這些東西我明天上班時就要看到。」把紙箱塞進單小浣手里,里頭的待辦文件有一半是她的。
「是。」單小浣認命地接手,依這些工作量來看,今天恐怕又得加班到九點、十點才能下班了。
坐回座位,單小浣先把文件一一分類,開始一天的工作。
已經晚上十點十分,隔壁的小惡女卻還沒有回家。
像只焦躁難安的獅子走來走去,關毅司頻頻探頭向樓下望。像滿腦子只想惡作劇的小男孩,一整天想著要如何忽然「冒出」她面前,好讓小惡女正視他的存在,結果滿心雀躍的期待在漫長的等待中消耗殆盡。
可惡!
十點二十五分,依舊沒听見熟悉的機車聲,她到底要不要回家?想起公告欄上提醒夜歸婦女注意的告示,他原本的不耐轉成擔憂。
小惡女不會踫上什麼意外吧?那輛古董老爺車又跑不快,遇到壞人只有投降的分啊!
不行,他不準她被別人欺負!就算要被欺負,也只有他可以,那是他關毅司先挑上的對象耶!
腦子胡思亂想就開始坐立難安,他一把抓起棒球帽沖下樓,人才走出樓下大門就踫上剛回家的單小浣。
憊真巧。
「嗨!」關毅司狀似湊巧踫見的和她打招呼,死也不會承認在等她。
「嗨!」單小浣摘下安全帽,有氣無力地應聲,然後像游魂般超越他上樓,非常漠視他的存在。
喂~~當他是透明人嗎?關毅司很不是滋味地眯眸,從來不曾像這般被人忽視過。
「單身女子這種時間回家會不會太晚了?」他提高音量,吸引游魂注意。
本應該關心的話語,從他嘴里吐出來就像在找麻煩。
腳步停了下來,單小浣慢了好久才意識到他好像在對自己說話。
「我?」她狐疑地指著自己鼻尖。
「不然還有別人嗎?」他沒好氣。
單小浣皺皺眉,有種直覺關毅司好像特地來找自己吵架的,因為太累的緣故,她連逃離懼怕惡魔的本能都麻痹,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覺。
「公司加班。」
「加班到現在?」
「嗯。」所有問題她都能乖乖照實回答,請問現在她能回家了嗎?
「什麼公司會這樣荼毒員工?」雙手盤在胸前,關毅司濃眉緊攏,擺明沒打算輕易放過她。
「我在雜志社上班……」很不文雅地打個呵欠,單小浣眼皮子都快黏起來了。「請問我能上樓了嗎?我又餓又困……」
「你還沒吃晚餐?」關毅司猛然提高音量,嚇了她一跳,暫時嚇跑瞌睡蟲。
「是還沒——」單小浣小小聲咕噥,不懂自己吃不吃晚餐礙到隔壁大惡魔什麼?
「為什麼不吃?」
一直碎碎念不停,這男人真的很壞心,她都真累到站不住腳了,還得陪他罰站聊天。
「沒時間。」一堆工作等著她去做,哪有空填肚子?
「你已經瘦得像洗衣板分不清正反面,再不吃飯想當骨頭女嚇人嗎?」
這可以歸為人身攻擊嗎?
「……」直覺低頭瞧瞧的確不太容易發現起伏的胸部,單小浣沒好氣地揚眸瞪他。
胸部小不行嗎?沒听說大的親切小的可愛?
「我回家了。」不想和他討論身材問題,單小浣轉身就走,不料有雙大手抓住她縴細的手腕往門外拖。
「你要做什麼……喔,好痛!」拉力太猛,單小浣一時站不住直接撞進他的胸膛,那堵牆沒感覺,她的鼻子卻痛得噴淚。
臉都撞扁了啦!
「走!」他繼續拉著她往外走。
「要走去哪兒?我要回家!」單小浣邊捂著鼻子邊掙扎。
「吃晚飯。」短短三個字,簡潔有力。
「你沒吃?」
「是你沒吃。」關毅司斜眼瞟她。
聞言,單小浣下巴都快掉下來,這男人粗魯地把她帶走就為了要她吃晚飯?!
「我不餓!我要回家睡覺!」單小浣繼續奮力掙扎。
她吃不吃與他何干?更何況她現在累得毫無食欲,只想窩到床上好好睡一覺。
「不行!」
「為什麼不行?」她抗議。
「因為會發育不良。」他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回,撇嘴。
單小浣氣得想尖叫。拜托!她早過發育期了好嗎?況且她發育好不好關他啥事?
「快!別拖拖拉拉,已經半夜十點多了。」關毅司催促。
既然知道很晚,為什麼不放她回家睡覺?單小浣負氣地咬唇瞪他,恨不得用目光將他萬箭穿心。
現在當大明星的都這麼雞婆嗎?
「小女人,把你的機車鑰匙交出來。」走到停車場又折回,關毅司猶豫半響,回頭道。
本想把她塞進自己車里,開車載她去吃晚餐,又怕太過招搖貶招來狗仔注意,還是騎車比較安全。
「啊?」單小浣不解地望著他。
「我說鑰匙拿來。」關毅司粗聲催促。
她不甘不願地掏出機車鑰匙,遞給他。
「居然是粉紅色的安全帽。」打開車墊,瞪著車墊下兩頂凱蒂貓圖樣的粉紅色半罩式安全帽,關毅司忍不住嘀咕。
要是他帶凱蒂貓安全帽的事傳出去,肯定一世英明毀于一旦。
「你可以不去。」單小浣送他一抹再虛假不過笑容。
「休想,快上車。」不管一百八十八公分的高大身材騎50cc的小綿羊機車看來有多可笑,關毅司示意她快上車。
為什麼……為什麼她如此命苦,人都回到家門前了卻無法進屋休息,三更半夜還得冒著冷風去吃宵夜呢?
棒壁這個男人果然是大惡魔!存心來虐待她的!
見她行動遲緩地上了車坐好,關毅司總算滿意地發動油門出發去,心中自有他的如意算盤。
不把這小女人喂飽,老是有氣無力的怎麼跟他爭鋒相對?那他枯燥的生活多無趣?好不容易找到有趣的對手,當然得讓她恢復生氣,這樣欺負起來才有意思,就像初次見面那強有力的一拳多麼令人驚艷……
先好好把她喂飽,等她精神抖擻後,他保證會令她正視他的存在!
蛋餅不錯吃,皮薄蛋軟,不會太油太干。
鮮蝦蒸餃也很好吃,薄薄的外皮里面吃得到整只蝦子,咬下去很有滿足感……
小籠湯包味道也是一絕,一口咬下,湯汁濃郁得讓人吃了還想再吃……以上統統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
貶不會點太多了,把她當豬養啊?
「點這麼多吃得完嗎?」嘴里塞得鼓鼓,筷子里還夾著蛋餅的單小浣咕噥。
「怕你吃不飽。」撐著下巴,關毅司朝她笑得異常燦爛。
當然吃得飽,她又不是小豬。
「……」正想反駁兩句,單小浣赫然發現有人對她笑得非常詭異,害她全身寒毛豎立,不懂關毅司干嘛笑得桃花朵朵開。她不著痕跡地挪動板凳和他保持距離。
這男人真的怪怪的。
「我的食量很小。」急著解釋,單小浣一口把蛋餅吞下去,差點噎著。
「不急,你慢慢吃。」細心體貼地將冰豆漿遞到她面前,此刻的關毅司反常的溫柔,溫柔到讓單小浣頭皮發麻。
他很有耐心,可以慢慢等她酒足飯飽之後,然後狠狠正視他的存在。
單小浣接過冰豆漿,受寵若驚已無法形容她此刻的感覺,誠惶誠恐還比較恰當一點。
「你每天早出晚歸,這樣的工作不累嗎?」關毅司隨口問,性感的薄唇再度揚起,勾引的意圖明顯,偏偏當事人對男色沒興趣,注意力全在美食上頭。
必毅司暗暗咬了咬牙。
他竟比不上一個小籠包!
「我另外還有兩份兼差。」喝完冰豆漿,單小浣筷子一轉改攻擊鮮蝦蒸餃。
「你還有兩份兼差?」關毅司吃了一驚,一時忘記要擺出最帥的表情。
「嗯哼。」單小浣塞了個鮮蝦蒸餃入口,一臉滿足。「每周末在早餐店打工,固定假日到百貨公司的服飾專櫃代班。」
這麼辛苦,難怪見到她時滿滿疲累的表情,是人都會累。
「你該不會學那些崇尚名牌的拜金女,為了動輒數萬的包包鞋子拼命兼差吧?」他輕哼。
這種女人他看多了。
「當然不是!」她瞪他。「我才不是為了這種原因!」
必毅司漂亮的黑眸上上下下打量她一回,掃過她身上T恤牛仔褲的簡單裝扮。「的確不像。」
在她身上完全感覺不到年輕女孩追求時髦的味道。
「那是為什麼?」好奇心被挑起,關毅司追問。
單小浣咀嚼食物的動作頓住,像刺蝟般豎起刺,抗拒這話題,「不管你的事。」
「稍微透露一下應該無妨吧?」關毅司眨眨俊眸,企圖用男色誘她吐實。
璨亮明眸斜睨他一眼,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無論近看遠看都帥得一塌糊涂,單小浣故意忽視那過分跳動的心跳,強迫自己眼觀鼻、鼻觀心,不準妄動。「秘密。」
「單小浣,快說!」耐心告罄,他威脅。
「我說了,與你無關。」她的回答始終如一,不因他的態度有所改變。
必毅司捕捉到她眸底閃過的一抹黯然。
這種眼神……這種隱藏受傷的眼神,他好像在哪兒見過,無比熟悉……
懊奇泡泡拼命冒出,關毅司被眼前充滿秘密的小女人徹底勾起興趣。
他遲早會一層層剝開她堅硬的外殼,看清真正的她。
「快吃!」心中有了打算,關毅司冷不防賞她一記暴栗,非常清脆響亮。
「好痛!」單小浣用力揉著額頭低呼。
懊端端的又打人。
「吃完我送你回家。」薄唇勾起愉悅弧度,關毅司如此說道。
打開燈照亮一室陰暗,甫進屋的男人差點被門邊的異物絆倒,他強忍下沖至嘴邊的低咒,俊美面皮微微扭曲。
罷才騎車回家的路上,後座的她累到直接倚在他背上睡著,連到了家里都醒不過來,他只得背她上樓,像個苦命老媽子一樣。
唉!
必毅司輕輕把單小浣放在單人床上,後者嚶嚀一聲,轉身抱著棉被睡。
眯細黑眸,關毅司心里很不是滋味,折騰一夜完全沒有享受到欺負人的快感,反而是被欺負的人倒挺愉快!
「SHIT!沒看過這麼亂的房間!一個女孩子家里這麼亂能見人嗎?」
離開時不慎又被不明物體絆了一跤,差點和壁面做最親密的接觸。關毅司連連低咒,順手開始收拾垃圾,直到綁好最後一包垃圾時,才意識到自己做的蠢事。
「……」他連自個兒家都懶得親自動手整理,結果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當人家的免費男佣。
到底在搞什麼?!
額爆青筋的關毅司此刻只想沖過去把她叫醒,以便繼續他壞心眼的欺負計劃,讓心里平衡一下,誰知像女圭女圭般甜美安詳的睡顏映入眼簾時,所有不滿的情緒再也發不出來。
懊死的心軟。
幫小浣摘下眼鏡好讓她睡得更舒服,關毅司眸光微凝,被那張清麗的嬌顏吸引住了。小小畢子臉、大大的眼,小小的鼻,還有色澤漂亮小小的嘴,單小浣五官每個都很精致,組合起來十分順眼舒服。
「不戴眼鏡時還挺漂亮的嘛!吧嘛非得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關毅司喃喃低語,語氣有些悶。「算了,看在你身兼三職的份上姑且放你一馬,明天再繼續好了。」
不忍叫醒睡美人的善心惡魔只能幫自己找台階下。
熄了燈,關毅司拎著兩大包垃圾,無聲無息地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