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你們留書出走後,眾人一直在等著你們的消息。終在兩個月前,有一名男子帶著你回藥仙洞,他說主母……不!是艷姑娘,她是江湖兒女,沒辦法適應我們的生活。」
「而且,她違背了聖朝的規定,罪不可赦。」
司徒墨濯聞言微扯嘴角,略微艱澀地開口。「不!不可能,她不會這麼說。再說艷兒是命定的主母,是我的妻,就算違背聖朝的規定,也罪不至死!」
「宗主,事實擺在眼前,現下唯有請宗主寬心療養身體,之後的事,容後再打算。」
主長面色一沉,以著嚴正的態度表明他的立場。
「我要去尋她!沒听到她親口拒絕,一切都不算數。」無視主長凝重的臉色,司徒墨濯愈想,神色愈顯凝重。
她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無法親自帶他回「藥仙洞」,才會將他請托給她的師兄弟。
他神思恍然地和衣下榻,深怕艷無敵真會遇到什麼不測。
見他像失了魂魄般地執意要離開,主長厲聲喝道︰「難道,你真要棄聖朝于不顧?」
司徒墨濯忽地頓下腳步,回身看著主長。
「因為你的離開,向來平和的聖朝起了叛變,有人想奪你宗主之位,取代司徒氏崇高的地位,難道你真要為了一個背叛聖朝的女子,放棄聖朝宗主之位?放棄百年來推崇、愛戴司徒氏的居民?」
「宗主向來以聖朝興敗為己任,想必,自然不用屬下多嘴才是。」
在主長義正詞嚴的提點下,寢屋漫著一股肅穆的氣氛。
提起司徒氏,提起背負整個聖朝的責任,司徒墨濯原本被艷無敵佔據的腦子在瞬間陡地清明。
兩權相衡取其輕,此時,就算他心里再急切想知道艷無敵的狀況,也只能暫且抑下。
「主長訓得是!」司徒墨濯暗嘆了口氣,壓下心頭那抹難以釋懷的牽掛。
主長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屬下替聖朝謝宗主大義。」
他听聞之後,無奈地收回迷茫的目光,苦笑地望著主長。
主長見狀,揚聲吩咐道︰「侍玉,伺候宗主喝湯。」
他眉峰略擰地淡然牽唇道︰「湯留下,你們都下去吧!」
「宗主,你的身體尚未……」
「主長,讓我獨自靜一靜。」
主長愣了愣,欲張開口想問什麼,卻因為他冷然的表情,所有想說的話全澀然咽下肚。「那屬下先行告退。」
在他們將退出寢殿外的那一刻,司徒墨濯開口說道︰「她沒有背叛聖朝,在我還背負著聖朝宗主的責任時,她今生今世都是聖朝主母。」
主長頓了頓,停下腳步斂眉沉思了半晌,終是沒開口地默默退出寢殿之外。
司徒墨濯負手轉過身子,那倚窗而立的身影因為掛念艷無敵而顯得蕭瑟。
艷兒,對不起,請你一定、一定要等我!
一陣輕風吹過,他雪白的衣擺、銀白的長發隨風飄揚著淡淡的憂郁,淡淡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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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無敵做了個無止盡的夢。
夢里縈繞不去、反反覆覆的全都是她與司徒墨濯在聖朝那一段美好的時光。
她的夫君……她想伸手去撫他的臉,全身卻虛軟得無法動彈,她想大聲呼喊他的名字,費盡了力氣,卻只能發出一聲聲無意識的囈語。
然後,他離她愈來愈遠、愈來愈遠,遠到讓她踫不著、觸不到、追趕不上他的速度,遠到她淚眼蒙的眸,瞧不清他銀白的發及修長的月牙白身影……
「師姐,求求你……喝下藥吧!」穆夕華坐在床榻邊,邊用湯杓撬開艷無敵的牙關灌進藥,邊哭邊說。
自從中了毒的艷無敵被帶回「步武堂」後,她就是處在這種昏迷的狀態。
平靜時,她就這樣處在渾渾噩噩的昏睡當中;毒發時,她會被一股翻攪著五髒六腑的劇痛席卷全身,痛得激烈痙攣,繼而暈厥。
眾人束手無策,短短幾個月,艷無敵變得憔悴、消瘦,血色全無,幾近透明的臉上,讓人心痛地感覺到,她的生命仿佛正因時序流轉,悄然流逝。
「三師姐,你不喝藥會死的……」不斷涌出的淚水又模糊了視線,穆夕華耐心地在她耳旁反覆懇求著她喝下藥。
驀地,艷無敵伸手扣住穆夕華的手,無意識地發出痛吟。「殺……殺了我……我好痛苦……殺了我……」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穆夕華愕然一驚,藥汁濺了一地。「三師姐,你醒了?」
「求你殺……殺了我……」她神思渙散地無力反覆喃著。
穆夕華聞言,猛地掙月兌她的手,一臉震驚地搖著頭咽聲說道︰「不!我不要!我不要!」
無法和司徒墨濯相守的心痛,加上身體上的劇痛難忍,了無生意的艷無敵驟然發出一連串極痛的嘶喊,只求一死以解月兌。
「三師姐!」穆夕華慘白著臉,怔然地杵在原地,儼然被她突然發狂的行徑給嚇壞了。
就在此時,一名紅衣女子霍地出現在她倆身旁。「我來吧!」
穆夕華瞅著對方絕美的容顏,不解地間︰「姑娘是誰?怎麼會……」
被驀然這麼一問,俞紅馡也不惱,僅是微微牽唇道︰「我是你大師哥封漠揚的朋友。」
她眨了眨眸,可人的臉龐盡是不解。
「放心,她的狀況我最了解。」瞧著她茫然不解的模樣,俞紅馡坐在榻邊輕輕揚袖抹去艷無敵額上的冷汗。
處在極度的渾噩當中,艷無敵虛弱地喃著、反抗著。「沒用的……讓我死……讓我……解月兌……」
俞紅馡輕蹙眉惱道︰「我不是要你別放棄任何希望,我會來尋你的嗎?為什麼要如此折磨自個兒呢?」
毒姥姥怎麼也沒想到,她這唯一的得意弟子,竟會因為愛上「步武堂」的長弟子而背叛了她。
因此,在艷無敵躺上石榻前,俞紅馡便已偷偷喂她吃了顆丹藥,雖不致解她的毒,卻成功阻止她全然將毒氣吸收入體內,因而救了她的命。
不知是否將俞紅馡的話听入耳,艷無敵不再掙扎,只是讓淚無意識的流著。
她為艷無敵把著脈,叨叨絮絮說著。「雖然我尚未研出解藥,但多多少少可以減輕你的痛苦──」
瀕地,俞紅馡頓住卑,臉上的表情卻更顯復雜。
瞧見俞紅馡臉上愕然的神情,穆夕華忐忑地問︰「怎麼了?」
俞紅馡竭力克制著內心的激動,語氣凝重地喃著。「她已經有了近四個月的身孕。」
早在進「步武堂」前,她已經揣測過各種艷無敵此刻的狀況,千計萬算間,偏偏忘了這一個可能。
艷無敵睜開眼,由破碎迷離的意識中掙月兌而出,不敢置信地顫聲問道︰「你說什麼?」
「你有了近四個月的身孕了。」
頓時,她不知該喜該悲,只是神情恍惚地撫著小骯茫然喃著。「我有四個月身孕……我有孩子……我有孩子了?」
她有了司徒墨濯的孩子,她為司徒氏續了後。
俞紅馡酌量了好半刻,神情認真地握住她的手。「艷姑娘,你萬萬不能留下孩子。」
艷無敵瞠大雙眸,緊張問道︰「為什麼?」
「依你現在的狀況,不一定能成功留下孩子,再說,孩子跟著你中了毒,生下來或許……會活不了。」即便殘忍,她還是得將利害關系分析清楚。
然而,艷無敵卻听不進她說的話,只是以著細微、虛弱的嗓音,堅定而肯定地說︰「我要生下孩子,不論結果是死是活,我都要生下孩子。」
這孩子雖然來得讓她措手不及,但她絕對要這孩子!
阿子是聖朝的希望,是她和司徒墨濯的骨肉,或許孩子天生帶毒,但她相信,俞紅馡一定可以研出藥方,解去孩子身上的毒。
俞紅馡重重地嘆了口氣,造化怎會如此弄人呀!在見證她與銀發男子刻骨銘心的情感之後,艷無敵會留下這個孩子,她並不意外。
只是,她尚未研出解藥,此時,有兩條命在她手中哪!
頓時,她沉重地跟著亂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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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俞紅馡的出現,艷無敵結束了整整幾個月的昏迷,同時背負著努力療毒及養壯身體的重責大任。
在俞紅馡邊研藥邊照料下,艷無敵發揮了身為娘親的母愛,熬過一次又一次的危險關頭,終于在懷胎九個月後,順利生下一個活潑健康的小壯丁。
阿子一如俞紅馡所預期,天生體質微寒、帶毒,慶幸的是,這小家伙天生福澤豐祿,帶毒的狀況並不嚴重。
而艷無敵則在生產的過程中,造成下半身癱瘓,但可喜的是,在俞紅馡的金針牽引下,存在她體內的大半毒素,也隨著生產排出體外。
在孩子滿月那日,艷無敵為孩子起了個名──少塵,只因他爹是個不惹俗世塵埃的出塵男子,他曾說過,他討厭江湖。
因此艷無敵希望,孩子能像他的爹一樣,無須涉足江湖惹風塵,一世無憂。
在「步武堂」上上下下的關懷中,艷無敵與孩子得到妥善的照顧,師兄弟們更是對司徒少塵這初來乍到的小家伙疼愛有加。
至于俞紅馡在她生完孩子後,就偕著大師兄離開「步武堂」,為她尋研解藥。
也就在那一刻她才發現,俞紅馡與大師兄之間那讓人瞧不清的情愫。
在「步武堂」歡樂溫馨的氣氛里,艷無敵臉上濃烈的失落寂寞卻是益發明顯。
六師弟對她的深情執著及回到聖朝的司徒墨濯何以沒來尋她……全都成了她落落寡歡的原因。
她不懂,司徒墨濯是忘了她,抑或他已經再娶了另一個命定女子,為聖朝傳宗接代續了後?
無盡的想念加深了她心底的懦弱,她不敢去探查證實,也因為孩子身上未解的毒,打消了把孩子送回聖朝的念頭,但心頭記掛的,仍是孩子的爹。
在她的思緒恍然時,「步武堂」里排行第十的圖定光突地蹦了出來。
「三師姐!」
艷無敵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笑道︰「都當叔叔了,還這麼沒定性,以後讓少塵怎麼服你?」
「少塵還那麼小,等他大了,我的年紀也更大了,自然就會穩定、莊重了。」
「就淨會胡說。」
圖定光吐了吐舌頭。「唉呀!是不是胡說都無妨,你瞧,我和幾個師哥們幫你做的木輪椅,以後你想到哪也方便些。」
他話一落下,老四關勁棠便推出木輪椅,喜孜孜地邀功。「三師姐你瞧,這木頭是上等楠木,質感好,模起來滑不溜丟的,比少塵的皮膚還女敕。」
「我可是拿磨紙磨到手都破了層皮耶!」
「我上了漆,不怕水。」
看著忙著爭功、斗嘴,逗她開心的師兄弟們,艷無敵心里有說不出的感動,她抿了抿唇,咽著嗓開口。「有勞你們費心了!」
自從她的腿癱了之後,她的活動範圍就變小了,至多讓人攙著到花木扶疏的園子里透透氣,不再是那一個武功高強、竊功了得,四處在江湖闖蕩的俠女。
這樣的轉變,讓她颯爽的性子更加內斂與……成熟。
被艷無敵這樣一贊,圖定光尷尬地撓了撓頭,反而覺得受之有愧。「其實,這木輪椅是六師兄連夜幫你做的。」
「是六師弟……」艷無敵聞言,心思百轉千回。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隱約知曉六師弟寒獨峰對她有一份特殊的情感,甚至在她癱瘓後,一直不離不棄地守候在她的身邊。
但,她對寒獨峰向來只有師姐弟的情誼,除了漠視之外,只能一再逃避,拒絕他的關心和愛意。
「三師姐……」
「四師弟,扶我坐上木輪椅。」
必勁棠與圖定光交換了個無奈的眼神後,關勁棠沉吟了好半刻才若有所思地喊道︰「三師姐。」
「解鈴還需系鈴人,我去同六師弟談談。」她低語喃著。
雖然她失去了司徒墨濯,但她的心早已被一個人佔滿,再也沒辦法接受另一份感情。
再這麼耽誤下去,寒獨峰心里的桎梏,會被她的心困住,無法解月兌。
「六師哥還在柴房,我推你過去。」關勁棠趕忙說道。
「不打緊,讓我試試這木輪椅好不好。」知道師兄弟們是真的關心她,艷無敵笑著婉拒。
兩兄弟見她堅持,只得由著她去。
半盞茶後,當寒獨峰發現艷無敵一臉汗珠地出現在他面前時,下意識擰起眉,瞅著她,語氣微惱。「四師弟和十師弟呢?」
她揚袖擦去額上的冷汗,吶吶吐道︰「我只是廢了雙腿,不必真的把我當成廢人。」
他臉色微繃,那雙如潭水般幽黑的雙眸,讓人瞧不出半點情緒。
「六弟,推我到附近的渡口走走好嗎?」
時正晚秋黃昏,黃葉飄舞,日落夕暮灑遍長滿紅蓼的河岸渡口,透著股冷瑟、蕭颯的氣息。
愛獨峰怔怔望著她,寡言的神情有些訝異。「我以為我和師姐早就已經形同陌路了。」
那低嗓有些無奈,她斂下眉,微揚的唇帶著一抹清苦的笑意。「你可是我六師弟,我們不可能形同陌路。」
愛獨峰一時語塞,只有推著木輪椅,默不作聲地往堂外走去,心里隱約知曉,艷無敵想同他說些什麼。
今年的氣候較往年寒一些,這一路枯草蔓延,隨處可見冬日將臨的蕭索。
艷無敵遠眺那不知會流向何處的滾滾江水,幽然開口。「六弟,其實我們很相像,一旦愛上了,心底、眼底,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她不希望得不到回應的愛,讓寒獨峰煎熬,因為她知道那望不見悲傷盡頭的痛苦。
絆中泛酸,他略微艱澀地道︰「所以三師姐沒資格勸我。」
她認定了司徒墨濯這個死扣,就如同他認定了她一般的死心眼,這般愛戀的心情,這輩子怕是沒法兒改了。
為了不讓他繼續泥足深陷下去,艷無敵語重心長地道︰「師姐這一輩子或許就是這樣了,但你不同,你還有大好的人生,終是會遇到一個愛你的好姑娘。」
愛獨峰自嘲地揚起一抹笑,唇邊仍有著揮之不去的苦悶。
「師姐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但……不能逼我放棄。」
她握住愛獨峰的手。「我只是希望你能過得好,放開你的心,你很快就會找到一個真正愛你而你也愛她的姑娘。」
略微沉吟了片刻,寒獨峰不期然地問︰「如果少塵的爹來尋你們,你會跟他走嗎?上
瞬間,他們之中除了風聲外,只有壓迫般的死寂。
「不會,我寧願讓他以為我死了,但這一輩子,我的心都在他身上。我不要讓他因為我的癱瘓,感到內疚。我不要他為了找我,無法為聖朝傳宗接代。」
眸光幽幽地落在自個兒毫無知覺的雙腿,艷無敵下意識輕咬唇瓣,佯裝輕快地把她與司徒墨濯相遇、成親,直至傾心的過程,一點一滴訴盡。
她雖然繼承了爹爹的竊功、偷技,卻一直沒派上用場,最後,反而被偷了心!
愛獨峰側眸打量著她堅定的姣好臉龐,瞬間明白了。
艷無敵如同他的夢,明明觸手可及,卻又恍惚地讓他捉不住,即便這一輩子艷無敵心底那一個男人沒再出現,她也不可能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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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飄雪的天空帶著點蕭索的氣息,天上的雪似他的思念,無止盡地落下。
步武堂!抬起頭看著筆勁雄健的匾額,他咬了咬牙,暗暗穩住翻騰不已的心緒。
他等這一天等了三年……
扣除他昏迷了幾個月的時間,司徒墨濯怎麼也沒料到,聖朝的叛變竟讓他花了將近快三年的時間才平定。
這三年來,他日思夜念的全是艷無敵的一顰一笑,恨不得拋下一切,直接來「步武堂」尋她。
思緒輾轉掠過,正當他準備扣門時,門咿呀一聲被推開──
四目相迎,寒獨峰眼底映入眼前銀發飄飄的俊雅男子,瞬間怔愣在原地。「你是……」
雖然明白艷無敵一直強顏歡笑地過著日子,但誰都沒指望司徒墨濯會出現。
但事隔三年……他竟然出現了!
司徒墨濯抬眸,不解地望著他詭異的反應,不疾不徐地問︰「不知此處是否有一位艷無敵姑娘。」
耳底落人他的疑問,寒獨峰回過神,慶幸來應門的是自己,他不動聲色地抑下心中的注異,淡道︰「公子請隨我來。」
司徒墨濯怔怔望著男子冷漠的背影,心中滿是疑竇。
這男子識得他?要不怎麼會如此迅速便領他入堂?既是相識,那為何他對他毫無印象?
腦中閃過千百個疑問,司徒墨濯跟著他穿堂過院,最後在長廊盡頭處一間小綁前停下。
愛獨峰回過身,冷冷覷著他。「我師姐就在里面。」
這一切來得太順利,反倒讓司徒墨濯有些懷疑。
他腳步頓了頓,未立刻推門而入,只是眉峰淡蹙地酌量著遣詞問道︰「冒昧請問閣下,為何識得我……」
「三年前,我在閻底門見過你。」
心中一怔,他揚聲問起。「閣下去過閻底門?」
這三年來,「閻底門」發生的一切,一直是他心中未解的謎,他找不到人幫他解惑,只能日夜強迫自己回憶當初的情況。
冷冷瞅著他,寒獨峰揚唇淡笑。「我在閻底門帶回我師姐的遺體,而送你回藥師洞,則是我師姐最後的遺言。」
語落,他推開門扇,讓艷無敵的牌位以著怵目驚心的方式撞進司徒墨濯的眼底與心里。
當牌位上的名字映入司徒墨濯眼底的那一刻,他的表情瞬間冷凝,心髒如受巨錘猛力敲打著。
「她死了?」巍顫顫地一步、一步往前趨近,司徒墨濯的聲音無法克制地破碎不全、顫抖不已。
他曾預想過,三年的不聞不問會讓艷無敵傷心流淚,度過多少晦澀的夜晚。
但這物是人非的結果,不是他所預想,不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