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雲想走,可是走不成,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冷漠地面對江力,不再理會他的態度及反應,直到這契約結束,那她就自由了,與江力再也沒有任何牽連。
「岑雲小姐,少爺請你去他房間。」
這晚,胡管家協助江力換洗後,突地來到她房門外。
「去他房間?」這麼晚了,他有什麼事嗎?
岑雲疑惑著不知道該不該去。
「是啊,少爺要你馬上過去。」
苞管家見她沒有要去的意思,不自覺又多說了些︰「你就去看看少爺吧,他好像不太舒服。」
「他怎麼了?」
岑雲教胡管家這麼一說後,多少有些動搖她原本的決定。
苞管家見她臉上有了擔憂的神色,更是大力勸說著︰「少爺這陣子忙著工作,身體好像有些不適,我想你應該去看看他。」
「是嗎?」
岑雲還在思忖著該不該去時,胡管家拍了拍她的手。
「岑雲小姐,如果真擔心少爺,就去看看他;若少爺需要我幫忙,他不會要我來找你,所以少爺需要的人是你。
我知道你跟少爺都還是在意對方的,只是你們的性子都太好強了些,這樣不好,會把你們的緣分給打散的。」
而後胡管家就先行離去,而岑雲則是為胡管家的話而咬了咬下唇,心底還是不斷掙扎著,不知道該不該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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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岑雲還是來了,並伸手輕敲著門。
「進來。」
由江力的聲音,她听不出他有哪里不舒服。
一進到他房間,就見江力光著上半身躺在床上,這讓她有些猶豫是否該離開。
「過來!」
江力沒看向她,但語氣可是十足的霸道。
「有什麼事嗎?」
此時的岑雲全神戒備著,盡避她知道江力的雙腿根本不能行走,可她還是不願意太接近他的人。
那會給她過大的壓迫及不安,似乎他隨時會朝她飛撲而來,或是等她上鉤;這樣的想法讓她不想上前去。
「幫我按摩。」
江力將身子趴向床,同時將臉轉向她閉上眼,等著她的動作。
「什麼?」
這是什麼要求,要她為他按摩還這麼凶,有沒有搞錯!
「你听不懂我的話是不是?我說幫我按摩。」
可能是太久沒動了,他的身于僵硬得難受,而他知道岑雲對按摩很是拿手,所以他才會這麼要求。
「我……」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只是要你幫我按摩,我的身于僵硬得酸痛,而且我剛好知道你可以幫我。」
江力開口直接否決她的疑慮。
原來他真是不舒服啊!
岑雲緩步走上前,看著他寬厚的背膀,及有力結實的身子,「你可不可以先將衣服穿上?」
她才說完,江力馬上睜開眼,如炬的目光直盯向她,「你是故意要惹我生氣嗎?」
「我……」
「不要多說,快點!」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多心了?以前那個小女人真是不見了;不過他雖想念那時的她,可她現在的轉變自己也不排斥。
拗不過他,岑雲不得以只好伸手在他光果的背上及肩上輕輕的揉捏著,想為他解除些許的不適。
「坐到床上來。」
她這樣站在床邊根本不能完全施展力道,也容易疲累。
「不用了,我這樣就可以了。」
「我說坐到床上來,你听不懂是不是?」
江力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硬是將她拉上床,並跌坐在他身邊。
岑雲一頭及腰的長發因剛梳洗過而格外清香,她的味道永遠這麼教他沉醉。
此時的他雖是行動不便,可完全不妨礙他的敏捷。
「江力,你為什麼一定要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以前他沒開口,是她自願,可現在他似乎不理會她要不要,就是強迫她接受。
「你想我開口問的話,你會同意嗎?」江力的語氣听來有些嘲諷,似乎早知道她會作何反應。
岑雲不想為這個問題做出回應,為此她沉默地繼續為他按摩;而她也發現,江力的身子真是非常僵硬,這說明他的不適是真的。
「你是不是該去醫院檢查看看,還是要先休息幾天?」
這些天里,江力幾乎是天天待在書房里全心寫作,這樣的江力她不是不熟悉,只是對他這麼日夜不分感到有些憂心,畢竟他現在也算個病人,一個行動不便的病人。
「不用了我沒事。」「但是你已經一個禮拜沒去醫院做檢查了。」岳翔天天打電話過來詢問,但江力總是不理會地隨意敷衍。從她來至今,他都還沒去過醫院。
「你在擔心我嗎?」
其實江力早已跟醫院聯絡,過幾天他會到醫院做檢查,同時也會接受醫院安排的開刀及復健治療。
「江力,身體是你的,就算我為你擔心也沒用。」岑雲看著他的雙腿,很難想像那已經沒有知覺,也不再能行走了。
「如果你開口,我會接受醫院的建議。」
「什麼意思?」她開口?開口說什麼?
「你要我接受開刀,是嗎?」
江力沒有回頭地問她,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教岑雲分不出里頭的真偽。
「那是你的事,我不過問。」
她的職責只是看顧行動不便的他,其余的她沒有權利多說;若是有,那也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若以他的女朋友、親密愛人的身份,現在那是另一個女子所會有的反應,不再屬于她了。
「當我沒說。」江力說完這句話便不再開口,房間里的氣氛頓時顯得有些僵硬,岑雲按摩的小手也逐漸緩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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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先沉不住氣的岑雲還是開口道︰「好吧,江力,我還是建議你接受醫院的治療。」而最好的方法就是開刀。
「是嗎?」
她的反應多少還是在江力的預料之內。
在江力眼里,岑雲再怎麼改變、再怎麼與他劃分彼此的關系,可她那純善的心是怎麼都不會改變的,這一點他由她與胡管家的交談即能看出一二。
「我怕你到時真的殘廢了,恐怕會嚇跑你的女朋友。」
她想起先前岳翔提起的那個女子,並感到有些納悶,為何遲遲不見她的身影;雖然江力已經請自己來照顧他了,但身為他女友的人難道就不應該來看看他嗎?
「誰跟你提的?」
「你的女朋友嗎?」想起那個女子,岑雲心中多少有一點吃味,不過她要自己別多想,反正那與她無關。
「岳翔?」
除了他,沒有人有那麼大的嘴巴,也不會這麼多事。
見她沒有否認,江力更是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真想給岳翔一拳,要他別這麼多嘴。
「那重要嗎?」岑雲故作不在意的問,臉上又恢復平時的面無表情,教江力怎麼都看不透。
見江力臉上又有發怒的征兆,岑雲越來越覺得自己面前的男人似乎比過去還易怒了。
江力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快速地翻轉過身子面向她,這個舉動嚇住了岑雲,使她想都沒想地就要起身下床。
「別走,你話還沒說完。」
江力將她要離去的身子拉回,怎麼都不讓她逃離他。
「我沒有什麼要說的,那是你的事,我不想過問。」他與另一個女子的事,她該是不在意的,可她的心卻不由她控制。
「如果我堅持要你問呢?」
在江力眼中,有一簇她曾經熟悉的熱火,那是他們兩人剛相識、熱戀時的火花,只是久了,江力的目光中不再有那火熱,反倒是強索她身子的機率增高了。
一再的強索,常常教她不能承受地想拒絕,可她總是沒有機會說不;在男女歡愛上,江力永遠是主導的一方,從不讓她有機會退開或逃離他的佔有。
「你的事早已經與我無關!」
她會留在這里,全是拜他契約上的條款所賜,否則她早就走人了;現在又要她去面對他的女朋友,這樣的事,她不覺得自己該默不作聲的接受。
岑雲很是努力地想自他的掌控中退開,可不管她怎麼動,就是沒有辦法;而江力似乎樂得見她受困,那是他一直以來對她的獨佔欲,怎麼都不願讓她離開他身邊。
「我要你回到我身邊。」江力再次說出他的要求,語氣是如此的強勢。
「什麼?」
岑雲以為自己听錯了,錯愕的小臉上寫滿不敢置信。
江力見她那表情,只好勉強再開口說了一次︰「我要你回到我身邊。」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可是一點都不和善。
「江力,你不要這樣!」
她才不會再相信他的話,那一切都過去了,怎麼都不可能再回來。
「不要怎麼樣?」
「我跟你已經過去了,而且我不想知道有關你女朋友的事,也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牽扯,能不能請你不要復雜了我們的關系?」
江力一听她的話,握在她肩上的力道一再加強,直到她不能忍受地呼痛。
「什麼叫復雜了我們的關系?」
江力為她這麼冷淡的態度而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氣,為她總是能輕易令他怒火狂燃而感到挫敗。
「我跟你早在五年前就沒有關系了!」此時,岑雲又想起當年的情景,眼眶再度泛紅,為那時受的委屈而難過。
「我從沒有要你離開,一次都沒有。」江力試著要她明白自己的感受,可情緒化的岑雲哪里听得進去。
「你有,你的態度、你的表情都要我走!」
那麼明顯的反應、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雲兒,我從沒有要你走!」江力再次大吼。
她的離去對他而言曾經是心口最深的痛,而今他既然能找她,就不打算再讓她走了。
「都過去了,江力,我不想再提了。」再說那些已經太遲了,她不願再提起。
「誰說過去了,我從不這麼認為,我要的人還是你。」那是由他心里發出的情意,就連他自己都不能控制。
看著她脆弱又縴細的模樣,江力心里泛起疼惜之情想將她摟進懷中,好好地哄哄她,要她相信自己的話。
「你不要再說了!」
岑雲在掙不開他的無助下,最後竟低頭咬住他的手臂,試著要他放開她的人。
只是她錯了,江力根本不在意那一點痛楚,反而因此再也不顧她是否願意,硬是將她拉進懷里,那有力的臂膀像是怕她消失般地將她摟得好緊。
「你不要這樣!」
江力的唇輕印上她的臉頰,盡避他的擁抱教她有些吃痛,可那吻卻猶如春風般拂上她,教她的心都快融化了。
「雲兒,我的雲兒……」
「你放開我,我不要你抱我!」
岑雲沮喪地推拒他,同時轉開臉不讓他再這麼吻她。
「你不能不要!因為我喜歡你在我懷中的感覺。」江力毫不考慮的說出如此霸道的話,對他而言,岑雲最適合待的地方就是他懷中。
「江力,你為什麼要這樣?」
她的心好不容易平靜了,他為什麼要在五年後再度撩動它?
難道只因為自己對他的不在乎,教他不能接受?
「因為我喜歡的人還是你,我想要你再待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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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江力總是習慣在其他女人身上尋找岑雲的影子,只是那都不是她;因此他放棄了,既然想她,為什麼不直接將她找回來,而要這麼尋尋覓覓呢?況且那些都不是他要的,給得再多他都不能滿足。
所以在出事前,他就請人私下調查她的下落;第一次,他承認自己真的不能沒有她。
而當調查結束,得知她在一家公司接受他人的委托時,他腦海里已浮現了個念頭,要她不能防備地與他相處;雖然後來他出事了,還是沒有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于是他要岳翔出面替自己委托她假扮專屬女佣,照顧因車禍而行動不便的他;只是他沒想到岳翔會道出自己的名字,那教他多少有些猜疑,岑雲在知道是他要求委托後,是否還會接受這項委托。
可沒想到她竟然接受了,這個好消息教他更堅定要她回來的決心,不管要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她回來,所以他先緩下接受動手術的打算。
「不,你不要再說了!」他怎能如此輕易月兌口說出這種話?感情的事不是這麼簡單的,他真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嗎?
「雲兒,這是事實,不管我有沒有說出口,我喜歡你,一直沒有忘記你的人。」
「騙人!如果你真的沒忘記,為什麼不來找我?」
他可知道,在離開他後,自己過的是怎麼樣的生活嗎?
那幾乎是要死去的日子里,她整個人、整顆心里都是他,怎麼都不能將他移出腦海;可她都離開了,怎麼能再見他呢?那樣的痛苦,他永遠無法了解。
「我錯了,我那時就該阻止你的離去。」只怪那時的他太好強,怎麼都不肯低頭要她回來,才會錯失這五年的時間。
可是你沒有,你任我離開!」岑雲將那時的委屈在這時全都吐出。
「雲兒,原諒我好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想忘了你,我真的想忘了你!」
雖然那很難,真的很難,她總是教自己別去多想,不想就不會難過,只是將這一切小心的放在心底;而今教他這麼一掀,她的心湖早就不再平靜了。
「不準你忘了我,知道嗎!」
「你……」
「我喜歡你的心一直沒有改變,從來沒有。」
岑雲在他如此溫柔的呵護和傾吐中,所有的防備正在一分一毫的減少,就連本是抵在他胸前的小手都緩緩地環上他的頸項,安靜地靠向他,感受由他身上傳來熟悉的氣息;那是她曾經以為早教給自己遺忘的,可現在她才明白,自己從未忘記過。
岑雲眼中的淚水緩緩地落下,滴在江力胸前,那濕熱的淚水教江力溫柔地抬起她的小臉。
「怎麼了,為什麼哭?」
他從不愛她落淚,因為那會教他不舍。
「為什麼要我回來?為什麼要說這些話?」江力是如此好強的人,哪會輕易說出這些話,讓她為他的話而心動?
而且他那份強求又沒有理由的契約,教她怎麼都走不成,只有乖乖留下來的份。
因為我從沒有要你走,我要你永遠待在我身邊。」
這是江力發自內心的話,他從不開口給予任何承諾,除了對岑雲,他要她永遠待在他身邊。
「你已經有別人了,我們不可以再這樣。」岑雲管不住自己的淚水,就這麼撲簌簌落下,教江力來不及拭去。
「我與方婕之間已經過去了。」
提起方婕,江力這才憶起,自己已有多久沒想過她的人;自從他決定要找岑雲回來後,心思幾乎就全花在寫作及岑雲身上;而與方婕最後一次的踫面,那樣決裂及不愉快的談話,他想他們之間或許真是結束了。
岑雲搖搖頭,手緩緩地來到江力的臉龐,很是溫柔地撫著,想再次感受那里的觸感。
她想開口的,可是話到嘴邊,就這麼停了下來,怎麼都說不出口。
她該相信他嗎?
懊再相信他一次嗎?
江力的眼神如此專注,眼中只有她一個人,而他的手開始輕柔的來回撫上她的身子,帶著一絲絲的渴望,想與她更為親密。
「江力,我不想回頭了。」
是啊,她不能回頭,不能再讓江力進駐她的心靈,否則再一次的失去肯定會教她崩潰,再也沒有第二個岑雲了。
「你不相信我?」
江力為她的回應而嘆息。
他是生氣,可他不想讓她再被自己的怒火給嚇著;五年前的那一夜,已經讓他自責不已。
印象中的她雖然倔強,可從不會這麼不能溝通,為什麼才幾年的時間她就變了,難道當初自己放她走真是錯了嗎?
「江力,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專屬女佣,等契約結束,我就會離開。」
而他還是屬于他女朋友的,她相信那女人應該是愛著江力的,而且她也相信他們之間還沒有結束,否則岳翔不會特意向她提起。
她不想傷害另一個女子,一個也想守在江力身邊的女子;想到這里,她更是難過的將臉緊埋在他寬闊的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