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日本炎派
在炎日還未回日本前,炎月倒是先行回到炎派,因為他已經完成了他此行的任務。
按規定,炎月是不能回炎派的,但因炎日的事屬緊急,在沒有人可以出面的情況下,只好由他來處理。
「炎月,怎麼樣,炎日打算回日本了嗎?」此時在炎派大廳,除了炎仁外,還有炎日的父母。
看炎日的母親一臉期待,炎月澹笑回答︰「他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那小舞呢?」炎母又開口,她也直思念著沈舞,對她來說,沈舞就像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般地惹人憐愛。
炎月想起那兩人的情形,只有搖頭地笑著,同時看向炎仁,那表情寫著無奈,「小舞會跟炎日一起回來。」
炎仁一見炎月的笑意,馬上意會出發生了什麼事,畢竟當兄弟這麼多年了,哪會看不出彼此的心思呢?
「炎日知道這趟回來的目的?」
炎仁打算將這裡的工作交付給他,同時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炎日的父母打算要炎日早點完成終身大事,並且也幫沈舞找個合適的對象。在他們心一直對沈舞有著說不出的感激及疼惜,因為沈舞是這麼乖巧地待在炎日身邊,也因為她的照顧,讓原本病弱的炎日身體是一日日地轉好。
「或許吧。」
「炎月,別跟炎日提起結婚的事,我怕他會因此而不回來。」
炎日的父母怎麼都沒有想過,那兩個一同生活了八年的人,早已有了教人無法想像的關係及情感,還打算為他們兩人各自尋找另一半,這件事炎月連提都不敢提起,他怕炎日會因為沈舞的離去而抓狂。
「我知道。」炎月看了看炎仁,有些話他打算一會兒再私下與炎仁談,因為他不想讓炎日的父母擔心。
炎仁也會意地點頭,「炎月,我一會兒打算到外頭處理些事,一起走吧!懊久沒有聚聚了。」
這是兄弟間打算月兌身的話,「嗯。」
而炎日的父母則是滿心期待地等著炎日的歸來,畢竟這個兒子離開家已有好長一段時間了,而炎日的身子與其他兄弟又不同,那教他們更是擔心,不過幸好有沈舞的陪伴,才能讓他們安心不少。
一離開炎派,炎仁與炎月便駕車來到一處休憩處。
「怎麼樣?他們之間真如我所說的一樣嗎?」
原來在炎月前去尋找炎日時,兩人早已在炎派有了賭約。炎仁在上次與炎日見面後,就發現炎日的目光總是不時地流連在沈舞身上,那樣的溫柔目光,他這個過來人不會看不出來,不過平時的炎日隱藏了那份情感,所以旁人無法輕易得知,他才會在炎月前去時興起這麼一個念頭,他想證實當初自己所見不假。
「沒錯。」
「看來炎日是真的陷入愛情中了!」
炎仁賭炎日對沈舞不可能只有一般的情感,想來四兄弟相聚炎派的日子不久了,炎月的另一半雖都一直藏于他處,不過他相信,待時機成熟了,炎月還是會帶她回炎派,這是不爭的事實。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炎日的父母已經開始著手為兩人各自尋找新的人生伴侶了。」炎月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炎日的父母就是沒注意到這一點,兩個人相處了這麼久的時間,當然有可能會產生愛情,干嘛還這麼麻煩地為兩人尋找另一半呢?
「那正好,以炎日的性子,他肯定是不從,但小舞就不同了,她向來听從炎日父母的話,若他們真要她結婚,或是要她離開炎日,那麼小舞的答桉肯定是可以預測的。」
「你想要他們分開?」
炎仁搖頭,拿出口袋裡的煙盒,點了根煙,在他看來,沒有其他人比沈舞更適合炎日了,但就怕夜長夢多。
「我要炎日承認自己已經付出的感情。」
一直以來,整個炎派都寵著、讓著炎日,對他的行為總是一再地姑息,儘管他們都知道炎日對沈舞的獨佔及霸道,可是他們都不提,而現在,他要讓炎日明白,若是他再不好好珍惜,沈舞是會離開的,而且永遠都不會再回到炎派。
那輕吐出的煙霧教兩人臉上都有了笑意,他們都十分樂意見到炎日為沈舞瘋狂的模樣,特別是當他知道沈舞要成為別人的那個時候,一定很精采。
「你說炎日知道後會不會失去理智地想要宰人?」炎日那火爆的性子是他們四兄弟裡最為出名的,別看他平日好像很溫和,一旦讓他真的發火了,後果可是不堪設想,誰都拿他沒有辦法。
「我倒是想看看他為情發火的樣子。」炎仁很期待這樣的場面出現。
炎月一看到炎仁那副認真的表情,他連忙說著,「我想我先離開好了。」他的情人正在他們的家等著他,那份溫柔的感應教他直想飛奔回去。
「不留下來看好戲?」
「不了,我不想被捲入風波中。」四兄弟裡,只有他目前還是安心地逍遙著,他習慣也享受這樣的日子,若是一個不小心,他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被設計的目標,特別是炎仁,在他那超乎常人的才智下,很少有事能夠瞞得過他,也很少有炎仁得不到的東西,唯一能夠降服他的,看來只有他的嬌妻,那個小大嫂。
「炎月,什麼時候帶她回炎派?」
炎仁像是忽地想起什麼似地問著,那語氣是漫不經心的,不過炎月還是發現了,炎仁是有意地過問。
「再看看吧!她還不適合走進這麼一個大家庭。」因為太愛她了,所以他不願她離開自己的生活,他要她一直都做她想要做的事,也一直都是幸福快樂的。
「也好,再過些時間。」炎東目前正在台灣陪著自己的妻子,而炎月則是有著自己的人生伴侶,現在連炎日都可以確定他與沈舞之間的感情,那麼一切都簡單多了!
一個禮拜後
本來還沒打算那麼快回日本的炎日,因為沈舞而提早回炎派,而炎月則是早已離開。
那晚,他的出現在炎派引起了不小的騷動,而沈舞則是十分安靜地待在他的身邊,她的陪伴在眾人眼中看來十分自然,因為她是炎日的貼身陪伴,只是兩人根本還不曉得這一次的歸來對他們來說會有什麼樣的轉變?
「炎日,你回來了。」炎母一見到自己的兒子,實在難掩心喜的模樣,而炎日則是一改那平澹的表情,連忙上前將自己的母親摟在懷中,他知道母親思念他的心意。
「媽,你還是那麼漂亮,一點兒都沒變。」三年前他曾經回來炎派一趟,那次的破例為的是沈舞,因為她的重病,而他又不肯讓外人替她診治,只好將她帶回炎派。
從那時起,他對沈舞的感情就教自己的兄弟看出了,不過在長輩面前他一直都隱藏得很好,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你這孩子,就知道哄媽開心。」炎母因為兒子的稱讚而笑得開心不已。
同時,她也看到了一直都在兒子身後的沈舞,那嬌弱的身子,出落得很柔媚,她相信她為沈舞安排的那些人選肯定會喜歡這樣一個小美人。
「小舞。」炎母向沈舞招手,那親切的笑意令沈舞感到溫暖,就像是自己的母親般,不過她知道自己的身分,所以不敢喻矩。
「阿姨,好久不見了。」在炎派,所有人都必須有規炬,而她的身分教她更是小心翼翼,不能再像外頭那般的自在。
「過來讓我看看,我們的小舞變得更小女人了。」炎母在沈舞走近時,輕輕地拉過她的小手,溫柔地拍著,教沈舞不由自主地卸下了心中的防線。
炎日看向母親與沈舞之間,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多作停留,母親也說了,沈舞變得更小女人,而且是他一個人的,誰都不能搶走她!
因為那些話,沈舞嬌羞地低下了頭,她知道夫人疼她,總是愛憐地夸著她。
「炎日,身子還好嗎?」
炎父這時也輕拍了兒子的肩頭,已經與他齊高的兒子,有著與他相彷的外貌,那俊挺的五官及高拔的身形,與他二十多年前沒有兩樣,不過兒子身上又多了份他年少時所沒有的狂佞和一股懾人的氣勢,而他那冷然的性子,常教他這個為人父的猜不透兒子心中的想法。
「爸,我很好。」
男人之間的對話一直都是簡短的,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只消一個眼神,就能瞭解彼此的想法,這是一種男人間的對話默契。
「啊!你們肯定是累了,要不要先回房間休息?」炎母看著沈舞那有些蒼白的小臉蛋,很不捨地問著。
炎日自然也發現了,所以他同意地附和,「嗯,我明天再去見炎仁。」就在這時,他的目光一掃,就見沈舞也盯著他看。
因為炎日的注視,沈舞有些不好意思地連忙收回目光。
而炎日的眼中則是多了抹笑意,為沈舞如此小女人的舉動,不過這是兩人之間的默契,不需要他人看出,也不用他人明白。
沈舞隨著炎日的母親回到她離開多年的房間,而這兒也是她唯一有的個人隱私。
在與炎日同住的日子裡,她一直都是與他同房,那是他的要求,但在炎派裡,炎日還不至于太過隨性,看著那完全沒有改變的房間,裡頭儘是她熟悉的擺設,她心中的思念這才逐漸涌起,這是她的家、她的天地,而炎日就在另一頭,另一個屬于他的空間。
輕輕地伸手撫向手腕,那裡有條她一直都不曾拿下的手鍊,那是她離開炎派的第一年生日時,炎日送她的禮物,唯一的一份小禮物,她不明白那價值,但對她而言,它是無價的,因為那代表她的心。
白金的細小手鍊有手工精巧的一對心型墜子,在她的手腕上更顯得秀麗,也顯得十分相符。
「小舞,是不是有回家的感覺了?」炎母溫柔地笑著看她。
「嗯,好久沒回來了。」
對她而言,哪裡都是一樣的,只要有炎日的地方,對她而言就是個家,那是她一直都存有的想法。
「先休息一下,有事慢點兒再說。」
「阿姨?」
「嗯?」炎母轉身而去的腳步因為她的叫喊而打住。
「炎日這趟回來不打算走了嗎?」她是不該詢問的,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因為炎日一直以來都是這家族的特例,而她隨著他回來,該是與他待在日本,還是必須要離去呢?
「不走了,炎仁需要他的協助。」
這個答桉教她明白,所以她沒再多說地沉默下來。
炎母看著她,「怎麼了?」
「沒有,阿姨,我只是累了。」
「那早點休息,別累著了身子。」
她順從地點頭,直到炎母離去後,她才敢讓眼中的淚掉下。
她該明白的,炎日會回日本,應該是炎派有了某方面的計劃,而現在又經阿姨親口證實……
炎日不再離開日本了,不再離開這個家族了,那麼是不是就代表他的人生開始有了另一方面的改變,而第一個——就是結婚。
這是家族的規定,她知道炎日一直都是家族裡的特例,不過他不能永遠都享有特權。想到這裡,她不禁蹲子,難過地哭出聲,她的心好痛、好痛,為了這個事實。
炎日回到自己的房間,當他開了燈,便發現已有人坐在他房裡的椅子上,桌上更有酒等著他,絲毫不覺得意外,他瞼上只是浮現澹澹的笑意。
「歡迎你歸來。」說這句話的是炎仁,也是他們幾個人的大哥,他還是不改以顏色的裝扮,而那隨性的穿著教炎日也隨之感到輕鬆。
「怎麼來了?」都已經半夜了,炎仁應該陪著他的嬌妻不是嗎?他與那個小大嫂只有一面之緣,不過他知道她個好女人,一個會全心照顧炎仁的好女人,同時也是炎仁用生命去愛的女人。
想到這裡,他腦海裡閃過一個身影,一個他熟悉不已的倩影,不過他隨即甩頭想將那畫面甩掉,他不打算讓炎仁看出他的思緒。
「想跟你聊聊。」
炎日在炎仁對面坐下,衣服的扣子被他全部解開,袖子也被他給挽起,那副不羈的模樣,正是女人心目中理想的情人。
炎仁為炎日倒了杯酒,兩兄弟很難得才有機會這麼坐下來暍上一杯,所以炎仁便先乾為敬。
「好久沒一起這麼坐著喝酒、聊天了!」
「思,確實是很久了。」
所有兄弟都不想要有婚姻的約束,特別是家族的規定,使得他們才剛步入成年就要遠離家園在他鄉生活,就算有機會見面,也只是短暫的交集,不過炎日知道,這一回他應該是不會再離去了!
「還好吧?」
炎仁看炎日也是一口乾了杯中烈酒,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意,在他面前的炎日不再是過去那個體弱的男孩,現在的他已是個成年的男子,一個充滿魅力、成熟陽剛的男人。
「還可以。」
背靠向椅背,炎日顯得有些疲累,以往他總是習慣要沈舞為他按摩,不過今晚應該是不行,她也累了,長途的奔波教她有些不適,這一點從她蒼白的小臉不難看出。
「看來我身上的重擔可以減輕點兒了。」炎東為了妻子,不得不先暫時待在台灣,而現在炎日應該也可以分擔那份重責了。
炎日沒有回話,只是繼續飲著手中的烈酒,他的思緒不受控制地飛離,而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心裡的想法。
「炎月呢?怎麼沒見到他?」早他一步回來的炎月,若是沒意外,應該還在炎派才是。
「離開了。」
炎日澹笑著,「怕了家族的重規?」沒有成婚,不得返回家族,這個規定更讓他們視結婚為畏途。
「他捨不得丟下他的另一半。」炎月的感情過于神秘,但一切只是時間的問題,該他回到家族,他還是得回來,由不得他拒絕,這就是大家族的壓力。
「看得出來,炎月是愛慘了那個女人。」這個話題在他們兄弟問早已不是個秘密,只是大家不提,就怕炎月遭到逼婚。
「那你呢?」
炎仁在這時切入話題,因為這是他讓炎日回來的主要目的。
「我還是一個人,沒有什麼不一樣。」而他身邊還是有個陪伴,一個從未離開過他的沈舞。
「你與小舞之間沒問題?」
炎仁打算給炎日一個機會,他不願意拆散兩人,不過若是炎日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那麼他也愛莫能助。
炎日因為這句話而直視炎仁,那目光中寫著防備,更寫著掩飾。
「別把小舞扯入話題。」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誰都不能拿她來當話題,那只會惹來他的不悅及怒火。
炎仁哪會不明白炎日的警告,不過他還是必須提,「你該結婚了。」
「不可能!」
炎日直接的拒絕,他不以為自己會陷入情愛裡。
「這是家族的規定,而你現在已經回到炎派了,所以你沒有說不的權利。」炎仁無情地再次重申。
炎日幾乎要跳腳地站起身,「那我是不是可以馬上掉頭離開?」
「可以,不過沈舞必須留下。」
「憑什麼?她是我的陪伴。」
「她屬于炎派,當初是炎派要她成為你的陪伴,現在,也就能取消這項要求。」炎仁平靜地把話說完。
炎日臉上的憤怒十分清楚,那鐵青的表情讓炎仁明白炎日的確是被他激怒了,不過,他並不打算停止這話題。
「炎仁,告訴我你要什麼?」炎日發現了,這次的歸來與上次大不相同,更可以說,他似乎是走進陷阱裡了!
強忍住心中那份不悅和亟欲離開的念頭,他要自己耐心地等候炎仁接下來的話。
「小舞不能再成為你的陪伴。」
「給我理由。」
「她該為自己而活了。」
「你要她離開炎派?」
沈舞離開炎派也就代表要離開他,這個理由他不接受。
「不全然,不過族裡認為該為小舞找個好對象了。」炎仁故意這麼說,那話中的語氣很閒定,教炎日不滿。
「找個好對象是什麼意思?結婚嗎?」
「可以這麼說,只要小舞有中意的對象,結婚對她是最好的。」
「我不同意!」
「炎日,小舞陪在你身邊太久了,她該有自己的生活空間,況且長輩已經開始為她安排相親的對象,就算你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不知怎麼的,炎日有種被出賣的感覺,為此他只能無奈地盯著炎仁,並且一口飲盡杯中的烈酒,「說吧!怎麼樣才能讓小舞留在我身邊。」
炎仁搖頭,「你不打算讓她離開?」看來炎月所言不假,在炎日平澹的表像下,對沈舞早有著超乎平常的情感,否則他不會這麼在意,也不會這麼激動。
「她屬于我。」
「小舞並不屬于任何人,她是個自由的個體,除非你許下她。」
炎日沒想到炎仁會這麼認真地說出這個話題,「結婚是嗎?」
「沒錯。」
在炎仁的立場,他當然希望炎日能夠與自己所愛的人結婚,若他真的想與沈舞相守,那麼他就該結婚,否則對沈舞來說並不公平。
「若是我不呢?」
「那麼小舞就不再屬于你。」
「該死!」
炎日詛咒一聲,揚手將手中的酒杯擲向牆邊。
「想一想,你的答桉決定小舞往後的生活。」
「家族有什麼權利替小舞決定她的人生?」
「因為我們沒有,所以才要小舞離開你,她不用再當你的陪伴,但若是她愛你,想與你在一起,那麼情況自然不同,否則你不能再像過往般地要求她。」
炎仁把話帶到,而後他起身,緩步地走向門邊,在離去前,沒回頭地丟下話︰「想要擁有,就要懂得珍惜,否則最好就別抓在手中。」這是炎仁送給炎日的忠言,而後他便離開了炎日的房間。
炎日獨自地面向窗外沉思,這一次他沒再將腦海裡的沈舞驅逐,反而是在心中仔細地描繪著她那嬌弱的模樣。
他忽地想起,當他剛知道沈舞將成為他的個人陪伴時,心裡十分火大地直拿她出氣,而她則是像個安靜的洋女圭女圭般不出聲,任由他不停吼叫,再想起那樣的畫面,他心中涌起了滿滿的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