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她在走什麼狗屎運?
啊!不能說狗屎運,不然會倒霉的。受過一次教訓當謹慎,勿重蹈覆轍。
但他真的是柳桐月嗎?未免年輕得有點欺世,她以為當館主的人都應該虎背熊腰、滿臉橫肉,不然就是一臉正氣、仙風道骨的模樣,沒七十起碼也有五十歲才能不怒而威,受人尊重。
可是他怎麼看都只有二十七、八歲,平易近人地不帶威儀,老帶笑意的眼角種了兩株桃花,也不知道他到底笑什麼。
鱉異的氣氛。
嗯,她說不定該把手抽回來呢!他好像握得太久了,害她手心麻酥酥的,通電似的涌進一陣電流。
武林高手果然不同凡響,一出手就讓人自慚形穢,班門弄斧的三腳貓功夫實在見不得人,她不臉河詡不成,太丟臉了。
「柳……柳館主,你要不要喝茶?」有求于人的她連忙討好諂笑。
怔然片刻的柳桐月像無法回過神的盯著她,木然的回道︰「叫我桐月就好,不用拘禮。」
桐月?!
一堆跌倒的偷窺者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神色,久久無法言語地注視他們所認識的柳館主,不敢確定「隨和」的他真是柳桐月。
印象中的柳館主雖親切卻不與人親近,溫和得仿佛沒脾氣可是疏離得很,高潔清雅得如隱世儒生,自有一股高風亮節的氣度。
鎮上的人沒有一個人不喜歡他,但是敢主動接近他的人同樣是無,其超凡入聖的氣質充塞全身,令人自嘆不夠聖潔與他平起平坐,因此怕踫釘子地暗自欣賞,飲恨自己的膽小。
「桐月先生結婚了嗎?」李元修刻意地瞄了他兩手指節之後才略微松了一口氣。
但隨即又繃起臉猛吞口水,不戴戒指不代表她有機會,有些男人奸詐地讓人咬牙切齒,明明已婚還裝單身,騙取女孩子的愛慕之心。
他突然笑出聲地幫她取走發髻的草屑。「忽然對我太客氣有點不習慣,你本來的語氣比較可愛。」
「那你結婚了嗎?」這人犯賤呀!對他禮遇有加還嫌棄,不知好歹。
她的心事全寫在臉上,害他差點破功地大笑。「呃,沒有。」
「女朋友?」
「沒有。」
「要好的知心女性朋友?」
「沒有。」
「正在進行式追求的女孩子?」
他輕咳地略微揚起眉。「請問你是調查局特派的調查員嗎?」
「厚!拾人牙慧不新鮮,我用過的招式你不要撿啦!你應該說︰‘請問你要追求我嗎?’這樣問話的人才會一時無法反應的怔住。」
唉!長得帥的男人似乎都不太聰明,笨笨的。
「請問你要追求我嗎?」活到老,學到老,他有學習的精神。
「嗄?!」怔了怔,她傻了似地睜大眼。
柳桐月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這招果然非常有效,受教了。」
他……他在說笑?!
罷爬起來的一堆人又跌了下去,四腳朝天十分不雅觀,個個眼神呆滯地懷疑自己的耳朵,這天象是否異常了,怎麼向來冷淡自持的人也會開玩笑?
亂了、亂了,國欲敗而妖孽先現,他一定是被山精海怪附了身,所以神智失常。
「你玩我——」可惡,害她差點得意忘形的笑出來。
李元修用空著的那只手戳他胸膛。
「玩?」他低頭審視那張氣呼呼的小臉,不免失神地幽幽一嘆。「不,我是認真地回答你。」
「去你的認真,每個人都知道我在開玩笑,你別想用我的矛攻我的盾。」她這人最現實了,不會輕易上當。
吧麼裝一副白痴樣,好像她說的是外星話,困惑的眼瞅得她心慌意亂,小鹿亂撞地以為他當真了。
似乎對看了許久,那張性感的唇再度逸出無奈的嘆息。
「那你要不要追求我?」
「嗄?!」李元修再度傻眼,啊不出聲地掉了下巴。
飽實的唇揚高,沒人瞧見他眼底的悵意。「有這麼難考慮嗎?」
不是很難,根本是被他不按牌理出牌的反常給嚇傻了。她沒好氣地想著。
不過有太好的機會送到眼前她不會拒絕就是,彗星行經地球一次得等七十六年,她沒那個耐心去等不可能發生的奇跡,所以她要卑鄙一些先把笨蛋拐上手。
至于會不會有後遺癥以後再說,反正她難得遇上極品男,就當上天補償她因小失大的損失吧!
「你要讓我追?」嘿嘿!她絕對不會客氣。
「這是你的自由不是嗎?」他覺得身處于冰火中,矛盾的隱瞞極有可能傷害她的秘密。
是她沒錯,那個眼神令人難忘的女孩。
那雙「你敢得罪我,我會毀滅世界」的清冷眼眸仍深深印在他心底,連帶著對她巴掌大的小臉也印象深刻,很難輕易抹去。
那年她只有十歲,可是早熟的心智卻給人一種被看透的心虛,忍不住地會多看她兩眼,看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不過是個小女孩。
但是他沒有機會見她第二面,在那件事後她突然消失了,不知去向。
一直以來以為當初的女孩叫李圓秀,沒想到竟是口誤,一誤誤了十三年,李元修才是她真正的名字,可見他有多糊涂。
不想她恨他。
卻又難舍他十三年來唯一的心動。
他的心封閉得太久了,頭一回想打開它卻恐她的不諒解,相處十幾分鐘他已大概了解她的心性,她是那種有仇必抱的人。
而他,竟是她的仇人。
「你是什麼意思,到底給不給追?」模稜兩可的溫吞實在可惡。
他笑得飄忽地撫撫她的發似在憐愛。「看你本事。」
「真追到了呢?」哎呀!心跳好快,她會不好意思。
「那我就是你的。」傻氣的丫頭,真讓你追到的話還用得著問嗎?
「真的?」她興致勃勃的準備出擊。
「真的。」他不介意成為她的。
「我……」
眼中閃著興奮光采,躍躍欲試的李元修打算張網捕條大魚過過癮,免得明光和思思老笑她是青澀果子乏人問津,只會揍人不會做女人。
要是讓她追到他她可神氣了,看誰敢嘲笑她沒女人味,白鍋黑蓋一樣配。
「兩位,喝咖啡。」別想一個人獨佔,她要搞破壞。
重新上了妝的邢魔魔故意介入兩人中間,黑得發紫的唇色閃著陰森,陰惻惻地發出森冷的聲音。
「嚇!你是鬼呀!」無聲無息地出現,她早晚會被她嚇出心髒病。
往後一跳的李元修跳進一具溫暖的胸膛,她沒多想地靠著,飽受驚嚇的眼瞪著驀然出聲的女鬼。
「老板,做人千萬不要太自私,好東西要與大家分享。」獨佔有違天理。
她听不懂地捉起身後男子的手玩著,讓一群越走越近的「觀眾」差點得到地板上找眼珠子。「錢吶!」
「你……你可不可以別那麼俗氣,我在跟你討論的是人生大事。」她不會在裝傻吧!
「你敢說錢不重要試試,我保證你晚上有吃不完的泥土大餐。」敢說她俗氣,白吃白住的人才叫不要臉。
要生活哪一樣東西不要錢,就算一粒米人家也會跟你算帳,更何況是衣食住行,沒錢連一公里也走不出去,除非她清了房錢。
刑魔魔不甘不願地掏出發皺的鈔票和一堆銅板。「一共三千六百五十元。」
「喂!不錯、不錯,辛勤工作的人才有美好的未來,明天繼續努力。」瞧!她不是榨出錢了。
「什麼?!」有沒有搞錯,明天還要繼續?
「小聲點別嚷嚷,維持你佔卜師的專業形象,別讓柳先生看笑話了。」也不想想房子有脆弱,萬一被她的音波功震垮了,大家得睡在破瓦殘垣上。
「桐月。」他在她耳邊低語。
嘻……好癢。「看到沒,桐月先生在笑你了。」
綁頭有重物落地聲,邢魔魔手中的咖啡也幾乎握不穩地想往她臉上潑去,沒見過「白目」至此的女人,他分明在她耳後吹氣哪是取笑。
可是看戲的沒一個敢出聲指正,干脆趴在地上省得爬上爬下,一字排開的人形有七、八具。
罷下班的張志明先生、沒靈感的廖婉玲小姐、仟嬸和她面無表情的幽靈老公張大仟,還有司機小陳,他駕駛的正是那部偉大的牛車……
呃!有點難題了,沒點到名的據說是路人甲、乙、丙,因仰慕柳大俠的風采而尾隨其後,沒想到收獲比想像中的豐富。
「元修,你的咖啡快冷了。」唉!明天天風道觀一定會擠滿「觀光客」。來看稀有物種——他。
「喔!冷咖啡也有一番風味……噗!你……你剛叫我什麼?」好……好驚嚇,她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柳桐月同情被她噴了一身的房客。「小心點喝,沒人跟你搶。」
難說,有人正在瞪著她,好像她不該伸手端走那杯咖啡。「你不嚇我,我怎麼嚇得浪費這堆錢。」
咖啡也要用錢買。
他好笑地幫她拭去下巴的污跡。「有嗎?」
「有。」她肯定地點頭,沒察覺兩人親密的偎靠著。「你叫我的名字。」
「不能喊你的名字?」瞧她正經地繃著臉,他又想笑了。
她比較適合搞笑。
她表情別扭地仰著頭看他。「不是不能而是很奇怪,我都還沒開始追你呢!」
一陣叫人忽視不了的嘆息聲由後頭傳出,再度感慨她的神經特粗,人家都表示得那麼清楚她還在狀況外,難道她一點都沒感覺有雙手正環著她的腰嗎?
現在他們終于知道老太太為何將民宿經營權交給她,因為這年輕的人都太冷漠了,需要一個活笑話來舒解舒解緊張的情緒。
有誰比她更能勝任呢!
隨然嘆息的次數增加,但看好戲的機會也曾相對增加,多了熱鬧氣氛。
「我不能先投降嗎?」斜睨趴在身後幾雙訕笑的眼,柳桐月笑在心底。
不過被他一瞧的幾人心里直發毛,背發冷地吞了吞口水,互相看了一眼不知該不該先溜了。
「就說很奇怪嘛!哪有人不戰而敗,犯了兵家大忌……」嗄……他……他說什麼,不用她追了嗎?
一臉納悶的李元修非常苦惱地扳著比她大一倍的手,沒瞧見一群打算離開的人滾成一堆。
「元修,我……」
柳桐月不敢相信她又噴了一口咖啡,而對象是他。
「呃,對不起、對不起,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故意的是邢魔魔那個小魔女。
他苦笑地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擦拭。「因為我又叫你的名字?」
「不是、不是。」她連連搖搖頭怕他誤會。「人家的咖啡里加了醋啦!」
「什……什麼……」是他听錯了吧?!
「不信你喝喝看,酸得我牙都快掉了。」好,這女人給她小心了,這個仇她非報不可。
「不……不用了,我相……相信你。」他連忙推拒著,臉色浮現復雜的皺折。
「不喝一口看看?」奇怪,她怎麼覺得他在笑?
「我……」
吃醋,多高明的整人方法。
終于忍不下去的柳桐月發出爆笑聲,自然而然地摟緊懷中的人兒,笑俯在她肩頭不能自己,嚇傻了一群目瞪口呆的見證者,擔心他會笑得太過火而斷氣。
甚至又人拿起手機準備打一一九叫救護車,奇景大觀可是會嚇死人的。
在這時候,一個捧著天人菊的美女揚起夢幻式的笑容走了進來,她好奇地朝化成石柱的眾人眨眨眼,不解地偏著頭一問——
「百合花開了嗎?」
跌倒。
必百合花什麼事?
答案是沒有關系。
為什麼突然冒出一切奇怪的話呢?
因為當時大家的神情都很奇怪,所以她說句奇怪的話比較不奇怪,沒想到每個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結果她也變得奇怪。
真是奇怪,她不能出現嗎?
不過蔣思思馬上發現到奇怪的地方,兩眼倏地張大瞪向連體嬰似的兩人,不敢相信其中一張熟悉的臉孔竟是她和明光以為嫁不出去的女人,她們還打算老了以後叫兒女養她呢!以免她淪為街頭的棄養老人。
這年頭怪事特別多,像她這種夢幻式美女居然會遇人不淑,而暴力女卻遇上白馬王子,實在詭異得叫人想去算流年。
「你瞧夠了沒?要不要拍照留念好讓你和明光笑上三天三夜。」這個笨女人有了身孕還隨便亂走,也不怕孩子提早出世。
必想著昨天的情景,蔣思思不禁問︰「呃,修,你有沒有很幸福的感覺?」她瞧了都想落淚。
太糟蹋了,她替帥哥一掬同情淚。
「有。」幸福,很快就有了。
「真的?」她們的雅典娜開竅了,真是可喜可賀,不用擔心她沒人要。
既然有點可惜帥哥沒自個的份,不過好朋友能得到幸福她一樣高興,至少不必準備她的養老金。
「是呀!等我扁過你的豬頭就會很幸福,再也無遺憾了。」她彈了彈她耳朵。
畢竟是孕婦打不得,全身瓖金粉的,這仇留著以後再報。
「哎呀!你欺負我,我要跟明光告狀。」她們是一國的,跟她切八段。
「隨便你,記得別再白痴地花錢買自己親手摘下的花。」三十快也是錢,量入為出可以買四包泡面。
以前沒錢的時候三個人合吃一碗人家不要的面,現在當然要省一點,牢記昔日落魄的慘狀。
但似乎只有她這麼想,其他兩人早忘個一干二淨,投入「月光族」的一份子,薪水一到手很少能撐到月底,一天三餐就靠著美色騙吃騙喝熬到領薪日。
蔣思思表情一赧地干笑。「我哪曉得那是魔魔,她沒化妝我根本不認識。」
蒼白的臉色像賣火柴的女孩,害她一時心軟地買了一把。
「鬼走到哪里還是鬼,你會認不出她的鬼模鬼樣?」說不定她連影子都沒有。
「說的也是……」嗯,這樣說好像挺傷人的。「嗨!魔魔,你起床了呀!」
兩眼涂上大紅色灑上金粉的邢魔魔決定自行改運,墨紫色太灰澀了開不出桃花,佔卜書上說她的真命天子今天會出現在東方。
「不,我根本還沒睡,太陽的光芒會吸去我的能量。」她要撐著等太陽下山。
「作了一夜法當然沒睡,你是吸血鬼後代呀!瞧你那副鬼樣叫人不敢領教。」妝也未免化得太濃了,紅通通的眼像兔子。
下回直接給她一盤紅蘿葡萄晚餐,養顏又美容還可以去脂。
她努力撐開往下垂的眼皮,克制撒鹽的沖動。「我是幫你排了一夜命盤,你該好好地感激我。」
「要不要付費?」談錢傷感情,她寧可不知道自己的運勢。
「錢錢錢,開口閉口都是錢,你能不能一天不談錢?」原本不是很好的心情被她搞得更糟了,她幾乎要恨起她的勢利。
不能,錢最可愛,一天也不能放過它。
「我們家修修想錢想瘋了,你要體諒她這是一種病,而且無藥可救。」等于絕癥。
「我了解了,她的確病得不輕。」只要不再叫她充當賣花女,她會安份地到鎮上替人佔卜。
邢魔魔一直很喜歡「愛情民宿」這四個字,因為有一種很幸福、很像回到家的歸屬感,讓她一住下來就舍不得離開,期盼有一天青鳥會由窗外飛入。
老太太生前當她是一家人不肯多收房錢,意思性地只收一半還不必先付,等她手頭寬裕些再付也無妨。
並非戶頭里沒錢,而是錢太多不敢領,怕某人查到她的下落而追來,那麼她又要像籠中鳥失去自由,關回以利益為生活重心的大鐵籠。
現任的民宿主人也很有趣,害她更不想離開了,每日光看她豐富的表情就值回票價,她像一面鏡子反映別人不敢做、不想說的事。
而她什麼都敢,沖動的個性叫人為她捏一把冷汗。
「了解就好,我真怕人家誤解她的病是沒神經。」唉!苦了她們這些朋友。
「我看不只沒神經,她今年的命盤並不好,犯煞。」恐有血光之災。
「真的呀?有沒有破解的方法?」蔣思思緊張地拉著她,希望她能破破煞。
「無解,她的命格太硬了,能避開桃花起碼能擋去一點煞。」屬火的人不能近木。
「桃花?」這里沒種桃花呀!而且桃花季也過了,剛好是桃子成熟期。
「男人。」她點明地道。
「喔!男人呀!」咦,不對,那不就……「不行啦!我們家修修二十三年來第一次發春,錯過這一站恐怕就沒公車了。」
意思是沒人要。
「不會吧?!這麼純情,這年頭已經不流行處女了。」不過也情有可原,她太悍了,也只有溫和的柳桐月受得了她。
一旁的李元修用力地瞪著旁若無人的兩只米蟲,頭痛地又想起入不敷出的帳目,光是「不準」辭退的三名具工薪水一個月要五萬多,再加上水費、電費、瓦斯費更是一筆開銷。
就算她節儉一點就地取材,山蝦野菜混充三餐,米還是得向鎮上買,八張嘴的消耗量可是非常驚人。
可惜那片天人菊被她采光了,不然還能貼補貼補目前的費用。
看來民宿不大整修是不成了,起碼要有們像樣的環境才能吸引外地人的目光,進而好奇地進來住一宿她才有收入。
嗯,她差點忘了那兩座干掉的室外溫泉,拜九二一地震走山之賜,上流的水源被土石流堵死了,要是能開挖引進硫磺泉,勢必能讓更多愛泡湯的民眾前來一試。
一傳十,十傳百的把民宿名氣傳散開來,她還怕沒客人嗎?
就怕房間不夠用得事先預約。
越想越得意的李元修仿佛看旯錢滾錢地往她聚集,子詡合不攏地直笑,好像被錢圍住一般充滿幸福感,什麼煩惱都拋之一空。
「她在瞪我們了,多可怕的眼神呀!」怕怕吶!她的法力正在消失中。
蔣思思噙著一朵美麗笑花說︰「她是面惡心善,相處久了你也會被納入她的保護範圍。」
只是她們很少在同一處待得很久,老是因為沒錢繳房租而被房來趕。
「看不出來。」邢魔魔搖頭地拿一顆山漿果止止渴。
此果滿山遍野都是,最重要是不用錢,完全符台李元修的開源節流。
「用點心看總會瞧出端倪,她……修,你要去哪里?」怪嚇人的,她干麼突然站起來,還順手收了那盤漿果。
「別再浪費我的食物,我要去找柳桐月。」別以為她後腦勻沒長眼就能作怪,以後野果照樣算錢。
「柳桐月?!」
「現在?」
她會不會太急了?至少要有女性的矜持等人來追,自己送上門總是不太妥當。
「你們那是什麼表情,好像我要去偷漢子似。」讓她心情非常不好。
「呃,你多想了,我們哪敢阻止你和客兄……柳大俠相約楊柳山莊呢!」就像楊過和小龍女。
眼皮抽動的李元修忍耐地一哼。「柳桐月住天風道館不是楊柳山莊。」
「我知道呀!可是你覺得得‘楊柳山莊’四個字比較詩情畫意。」感覺很唯美。
「蔣、思、思——你再給我作白日夢試度,要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和你一樣白痴,我會讓你們母子一起去街上乞討。」
一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走,打算穿過民宅後的竹林前往天風道館,再听她講一句童言童語肯定吐血。
「魔魔,你幫我算一算,看我會不會成為乞丐婆?」喬峰、黃蓉、洪七公,小女子追隨你們的腳步而來。
一看她興匆匆的表情而非沮喪,懶得理她的邢魔魔一睨她終于有長進的肚皮。「我同情你的小阿。」
有個白痴母親。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啊!表呀!」冷不防嚇了一跳,蔣思思整個人一弓往牆上貼。
陰森瘦長如鬼魅的廚師陰陰地一說︰「吃飯。」
「呃。吃……吃飯……」他一定要莫名地從人家背後出現嗎?
猛一回頭真會被他嚇死。
「可憐喔!這麼多天還不能習慣張大廚的神出鬼沒,我看你的寶寶會少個膽。」邢魔魔幸災樂禍地一瞄。
敗想哭的蔣思思輕撫小骯,希望沒嚇到孩子。「我又不是你們鬼族的人。」
表頭鬼腦不像人,一臉鬼樣。
「別學你家那悍婦說話,什麼鬼族嘛!我是如假包換的人!」她忽然噤聲地停下腳步,嘴角微微歪向一邊。
「怎麼了,你干麼不走?」孕婦容易餓,她一個人得吃兩人的份。
「林家的李元修真狠,我認了。」雙肩一垮,她認命地走向餐桌。
山藥妙山芹菜,雷絲醬爆山蝦,小小的溪魚兩條清蒸省醬油,一盤芥菜野菇,山蘿萄炒野果,湯是野花湯,除了花和湯水以外看不到其他配料。
真是省呀!一切取之野地,不必花一毛錢,她不發都難。
看了一眼的蔣思思反而興奮地喊道︰「好豐盛的午餐,謝謝張大師。」
「謝謝他……」天呀!這兩個怪人。
嘴角為之一掀的張大仟像在微笑,如來時一般悄然隱去,幽幽然然地退場。
他想,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只是他依然……
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