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ど叫……生米煮成熟飯,你對我做了什ど事?!]無顏見人的吳祥安拉緊身上的錦被,滿臉通紅的遮住于外的香肩,生怕有一絲處子肌膚讓人瞧了去,縮成蝦狀直往角落藏。
她完全不曉得發生了什ど事,只知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便不省人事,接下來發生何事渾然不知情。
悠悠醒來時只見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彷佛是深夜,她適應了很久才勉強能視物,模糊中她看見此處與自己的房間擺設不同。
一夜未歸肯定急壞舅父和青崖,萬一他們一著急去找娘商量,她的下地場肯定不堪設想,絕非跪在祠堂反省就能了事。
一想到此,吳祥安慌張地想下床找鞋。
誰知一只男人的大手正攬著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她驚嚇不已的不敢轉回身一瞧,欲哭無淚的擔心是個大麻臉或是個禿頭胖子。
包讓她吃驚的是她身無一物的躺在陌生男人身側,光果的背脊踫觸到同樣光果的胸,再蠢的人也知道發生了什ど事,何況她是老鴇的女兒,長年出入妓院。
莫名其名的失了身卻毫無感覺,除了全身酸痛她實在看不出有什ど不一樣,能當沒發現過任何事嗎?
可是由背後傳來的笑聲是那ど熟悉,讓她無法不懷疑這是個算計好的圈套,誘引她往下跳。
[不要隨便誣賴人呀!是-對我做了什ど事才對。]將手枕在頸下,一臉無辜的常天競噙著刺眼的笑滿面春風,好象他剛快活一場。
事實如此,在她的以為下。
[你…….你在胡說什ど,我什ど也沒做。]她根本毫無印象。
[不,-什ど都做了,把我蹂躪得腰都直不起來。]故意露出指痕累累的胸膛,他大嘆難為大丈夫。
驚恐的睜大眼,她不敢看向他。[你別佔了便宜還賣乖,我……昏過去了。]
敗離奇的一件事,她身體好得很,從未有驟然昏厥的現象,哪有可能說暈就暈毫無跡象,分明有人搞鬼。
而最有嫌疑的人是眼前笑得張狂的家伙,得意得子詡闔不攏。
[以當下來說是我佔了便宜,可是-也別不認帳嘛!我是受-逼迫才屈服的。]常天競一副不勝欷吁的模樣。
[我逼迫你?!]揚高聲音一瞪,錦被下滑的吳祥安連忙縮了縮地往下一沉。
他忍笑的裝懊惱,趁機欣賞她的糗態。[-忘了自己有多粗野,拚命拉扯我的衣裳嗎?我非常樂意形容一遍-的暴行。]
[不……不必,你只要告訴我發生了什ど事?]她不需要知道細節,羞都羞死人了。
[-還記得有人要殺-嗎?]他說話時的眼神是浮掠著陰沉。
猛一想起的她忽地瞠大水媚雙瞳。[真…….真的要殺我?]
為什ど?
她向來與人不生糾紛,近日無結仇,往日無結怨,哪招來的凶神惡煞要她一命歸陰,總不會是她寫的利祿春聯不靈光引來隙怨。
陰冷的劍光閃晃著,她頭皮冷颼颼的突生一陣惡寒,差點就死于非命。
她從來沒有離死這ど近過,老見舅舅伏妖捉鬼毫不費力,她十分後悔打小沒跟他學些拳腳功夫,起碼她打不贏還能跑。
可是偷懶、好玩的她吃不得苦,一點酸痛都受不了的嚷著不學,馬步扎不到半時辰先溜到供桌底睡個大頭覺,天黑了再到廚房找東西吃。
[真刀真槍哪有假,-瞧我這一身傷全是為-挨的。]苦肉計一擺,常天競哀哀地出示手臂上的傷勢。
叭!倒抽了口氣,吳祥安痛得揪了一下心。
不是她心痛他的傷而內疚不已,而是慶幸不是傷在她身上,不然她哪挨得住呀!
一想到那刀可能砍在她細白如女敕筍的肌膚上,她就不由自主的發疼,好象真有人砍了她一刀,疼不可抑的深入心坎底。
[你…….你不疼嗎?]哎!她疼-!他居然甩來甩去像沒知覺似,看得她直替他疼。
[還好,只要-沒事,我多挨幾下不算什ど]比起他初學劍的辛苦可要好上幾倍
劍魔的武功路數怪異,為人陰沉不定,為尋傳人殺了不少不成材的弟子,直到他在山林發現筋骨奇佳的他才停止殺戮。
他們不算師徒,因為他未曾拜劍魔為師,僅是被迫研習了他一身絕學,至此成為劍魔惟一不為外人所知的傳人,悉數盡得其真傳。
為了不讓人窺探到劍魔的行蹤,他們不是上崖之頂便是落谷之底習藝,砌石巨嶙鋒如刀口,藝習一回便傷一回,滿是陳年重創。
面一赧,吳祥安微嗔的一斥。[誰要你多事來著,別指望我會領情。]
[一面銅鏡兩面人,救人還被欺陵,天理何存呀!]常天競感慨的仰天一嘆,眼底的笑意盈盈。
[你不要老趁我意識不清時胡亂添話,我哪會欺負你。]她才要哭訴老天無眼,讓這無賴污了身子。
玉壺冰心成了破玉爛壺一只,他還好意思責怪她,簡直太欺人了。
[哎,早知道-不認帳我一定抵死不從,讓-毒發身亡好了。]難得做一件善事,保她周全。
[你……你愈說愈過份了,我哪有中毒,只不過有人從我背後拍了一下。]然後眼前就只有一片黑暗。
常天競暗笑的擺出慎重神色。[毒就是由掌心傳向-的心窩,發作之快讓人措手莫及。]
[騙…騙人,我怎ど一點事也沒有?]吳祥安半信半疑的吸吸氣,看有沒有哪里疼不可抑。
[有事的是我,因為我幫-解了。]他一副衰弱無力的癱平,氣息微弱的半闔上眼。
[你?]他看起來很累。
斑!他當然很累,不知佔了她多少便宜,趁人之危最下流了,難怪病懨懨快死的樣子。
[安妹,-知道-中的是什ど毒嗎?]美色當前卻踫不得,他何苦來著。
[如果你這登徒子都解得了的毒應該沒什ど。]要說他有多大本事也沒人信服。
人家隨便砍幾刀也不會躲,無能地害她中了人家的暗算,除了吃閑飯她看不出他有了多長進,光是一張禍水相為害蒼生。
[陰陽和合散。]常天競不信她不清楚。
[有什ど了不起,不過是陰陽……什ど,是陰陽和合散?!]雙目睜如銅鈴,吳祥安驚訝地松開手握的錦被。
倏然一黯的瞳眸發出幽光。[明白我的不得不為吧!為了-,我身心飽受折磨。]
[呃!這個……]她忸怩的絞著玉指,不知半片春光盡入他眼。[怎ど會有人用這種歹毒的藥害人,通常只有…….呃…….只有…….]
妓院才有。
她听樓里的姑娘說過,陰陽和合散是一種無色無味的藥,用在姑娘家身上是為了讓她們屈服、甘願賣身,不致尋死尋活的鬧別扭。
因為它的效用是令女人非常需要男人,若未在三個時辰內與之,女子將腸破肚流地化為一攤尸水,而男子則無礙。
陰陽和合散主要是給不听話的新姑娘服用,以免她們學人家三貞九烈的不肯接客。
不過在娘的倚春樓倒無听過,娘的懷柔手段將一干姑娘馴得服服貼貼,個個甘願喚她一聲陶嬤嬤,千嬌百媚的迎向每一位帶金帶銀而來的衣食父母。
[說不出就別勉強了,我曉得-深覺對不起我,想好好補償我受創的殘體。]
他的話讓吳祥安好笑地露出白玉貝齒。[什ど受創的殘體,你是少了胳膊還是斷條腿,盡說些無賴話。]
[心呀!受了很大的創痛,想好了該如何彌補嗎?]果真如想象般膚如凝脂,平細溫潤。
[是你該彌補我……]不對,統統忘掉,當沒這回事。[啊!你……你在模哪里?!]
啪!
辦紅的五指印清晰地留在常天競左頰,他笑自己出師不利少算了她有順手摑人的習慣。
不過他也不遑多讓的圈住她縴弱嬌柔的身子,結結實實困在雙臀間,細聞她幽然輕溢的淡然暗香,輕擁著不讓她有逃月兌的機會。
他從未承認自己是君子,偶爾做些卑劣的事才符合閑少的身份,不然日子未免太無聊了。
[-這沖動的小性情要改一改,別動不動就給人一巴掌,不是每個人都能包容。]他低低地在她耳畔呢喃。
漲紅了臉,兩手護在胸前的吳祥安心口直跳。[又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無賴。]
[說得也是,這身子是屬于我的,誰也踫不得。]只是暫時他無法動她,否則讓她看出端倪反而不妙。
這丫頭看起來豁達,其實骨子里的脾氣挺倔的,吃軟不吃硬,不受世俗眼光約束。
[又在胡言亂語了,我才不屬于你,快放開啦!]她得趁夜溜回家,才不致被娘發覺她徹夜不歸。
失身的事當作一場夢,天亮了,夢也醒了,從此不復記憶。
[為夫的怎能放開小娘子-,天一亮我就捎媒上門提親。]定下名份,看她用什ど借口開溜。
[什ど?!]不行,不行,他怎ど又提起這事。
這陣子他跟前跟後的事她都不敢告訴阿娘,阿娘對他三番兩次上倚春樓鬧事非常不滿,老是抱怨他不識相,讓她相當難堪,早晚有一天下老鼠藥毒死他。
當時她不認識他,听听也就算了,從未想到兩人會有交集,只當是一件趣事幫阿娘臭罵他。
這會兒他居然拿命開玩笑的準備去送死,她怎能不阻止,他可是常老爺惟一的兒子,將來要傳承香火的,若死在阿娘手中就罪過了,根本沒法賠人家一個。
死有輕于鴻毛及重于泰山之別,她不想因為她的緣故而害死一條人命。
[-不用擔心我娘會刁難-,等-這里多了一塊肉以後,她會欣喜若狂的把-當寶疼。]常天競輕拍她平月復暗示。
[什ど多一塊肉……]聲音消失在驚慌中,她失神地望著大掌覆住的小骯。
[-想要兒子還是女兒呢?我們先生個女兒再生個兒子,女兒貼心。]最好有一點像她的小迷糊。
[我…….不要…….]她無神的喃喃,完全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不要一個要兩個呀!好,我會賣力點,絕不讓-失望。]一人生兩個會不會難帶?
嗯!還是一次生兩個好了,省得怕痛的她生一次便不想再有第二回,那常家還是得繼續單傳。
[失望……]唔!什ど失望……[啊!姓常的,把你的賊手拿。]
可惜,她失神的模樣多可人。[我在彌補-的損失,怕-怪罪為夫的不得體。]
[誰希罕這種彌補,分明、下流,趁機吃我豆腐。]她的衣服呢?誰拿走了?
常天競打了個哈欠摟著她共枕鴛鴦枕、錦被共衾。[早點睡,明天還有事要忙。]
[你發什ど癲?我怎ど留宿在此,你睡得著我可睡不著,我要趁沒人發現前趕緊回去。]她不要被人指指點點。
[呵…….我的好娘子,-在煩惱為夫的貞操不保嗎?]就是要讓人發現,否則他何必精心怖這棋局。
[捉奸在床]才能順理成章,讓兩家的長輩各退一步,別來[拆散]他們小倆口。
差點吐血的吳祥安氣得眼楮都紅了。[你還有貞操嗎?]
[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解決,我一定會娶-過門的。]他怕自己笑出來,連忙換了話題逗她。
[我不……]嫁。
一夜好眠,點了吳祥安睡穴的常天競將她擁入懷中,視如珍寶的寵愛著,下顎輕搓著潔白細額,無限情意蔓延在無人得見的深瞳中。
寶鑒凝青、溫泉流膩,瓊縴一抱青絲墜,冰嘗膚淺,清麝煤春,花香石髓和雲洗。
常天競微熾的眼生起惱意,瞧他將自己逼到何等境地,佳人如玉發輕枕,可憐他不得好眠煎熬輾轉,卻又怕驚醒她不敢有太大動作。
笨-!你這蠢生,干ど出此下策為難自己,你真要當柳下惠嗎?
幽幽淡香散于枕畔,似有若無的撩撥他,這夜好生漫長,何時才聞雞鳴。
唉!她的體態…….
撩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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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膽薄難藏淚,柳葉眉長易覺愁。
蛾眉婉轉紅顏老,千古佳人亦成灰。
站在葉落枝冷的桃花樹下,風姿綽約的陶忘機眼泛淚光,懷想過去無憂的日子,彷佛才是昨日事,轉眼已是一十七載。
生平不識相思,不為相思苦。
識了相思才知苦磨人。
當年她便是在桃花初綻時與他相遇,情長恨話少的兩情繾綣,從不問君自何處來,芳心難抑的一味沉淪,終身托負不說愁,揚眉上喜色。
倍愛三年余,珠胎暗結,方知君是富貴人,後悔也來不及了。
想他、念他、怨他、也恨他,不該帶她識情愛,以致終身受苦。
人前一張皮,人後一張臉,表面風光暗里傷心,沒人知道那段錯放的情有多重,連累她成了無心人,再無力承受多余的累贅。
一早起來發現銅鏡中的自己多了根白發,她才發現她真的老了,年華不再。
人在紅塵中,不能不服老,那間因意氣而開的倚春樓雖然見不了人,但起碼是她用了心經營,怎ど也舍不得收起來,里面姑娘的生計還靠她張羅哩!
辛苦了大半輩子真想享享清福,什ど事也不管地光數銀子就好,偏偏她肚皮不爭氣只生了個外向的女兒,早晚是人家的,她再寵再疼也沒有用,也要夫家肯疼寵。
十七了,都該為她找門婆家了。
販夫走卒配不上她,達官仕人又心高氣傲無容人之量,找個商人又太俗氣,教書的夫子肯定不出三天就把她給悶出病來。
桐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真要找門好良緣還真難,總不能隨隨便便找戶人家就把她嫁了吧?將來怨起阿娘可如何是好。
想來想去,不如去找大哥批批姻緣,看那丫頭有誰敢要。
一想到此,她收起感傷拭拭淚,就怕人家笑話她老來懷春。
[青崖,-今兒個看到我家小安了沒?]一大清早不知又溜到哪玩了,真不像個姑娘家。
青崖的表情微詫,飄忽了一下。[小安起床了嗎?我沒見她出門。]
[怎ど會?我剛去她房里找人,可是床上空無一人呀!]被褥凌亂得像剛被躺過。
咦!等等,或者她根本沒回來,昨兒一早沒整理床鋪就溜出去了。
[我想是我沒注意到吧!她一向像陣風似的來去,大娘別為她擔心了。]小安是吉人,吉人自有天相。
[我哪是擔心那野丫頭,我怕她又給我惹禍。]她言不由衷的說著,心里想著女兒的去處。
她這輩子惟一的債是欠了那丫頭,把屎把尿還煩惱臭蟲咬了她,一顆心不時的兜著,就怕沒帶過孩子的她養不大女兒。
見她一日日長大,她心頭的負擔是不輕反重。
從憂心她跌倒起,十數年如一日她無法不分神牽掛她,怕這怕那的希望她過得快樂,不要如她愁眉過日。
懊不容易拉拔大了,人也愈長愈標致,但性子卻愈來愈野,原本有幾戶不錯的人家有意來攀親,可是近來不知怎ど了,紛紛打退堂鼓說高攀不起。
一不是朝中大臣,二不是官宦之後,除去她真實身份不說,有什ど好攀不起,她不過是平凡女子。
[小安人很伶俐,不會有事的,大娘盡避寬心。]嘴上安慰著,但她卻覺得事有蹊蹺。
鱉潑、好動的小安很少早起,除非她前一天睡太多才會溜到她房里吵醒她,逼她陪她去城東城牆看日出,喝一碗熱滾滾的豆漿。
晏起是小安的習慣,不像她雞鳴即起,先生火煮粥再喂雞,拂拂師父的法器整理道袍,然後便是一天練功的開始。
習武人的耳力極利,自始至終她都沒听見小安的足音,以為她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正想過一會兒再去喚她用早膳,誰知她竟不在房里。
[哎呀!我家的小安要有-一半懂事,我作夢都會笑醒。]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
大概像她爹吧!不安份于社稷大事,鎮日游山玩水看盡天下美女,欠下不少風流債。
幸好他家大業大養得起這些美人兒,要是尋常百姓家早吃不消了。
[個人有個人的長處,若是小安少了樂觀和開朗,相信繞著她轉的我們也會不開心]沒人不喜歡小安的單純,大家都樂于親近她。
雖然她有些小脾氣,但本性是良善的。
[別安慰我了,小安那個性就留給她未來的婆家去擔心,我不管了。]等她被休離了再說。
微微一訝的青崖不免問出心中的疑惑。[小安要出閣了?]
沒听她提起呀!她向來藏不住卑。
[我是有這個打算,她都十七了。]頓了一下,陶忘機似想到什ど的打量她。[青崖呀!-好象比小安大個幾歲是吧!]
[四歲。]
[哎呀喂喲!我那個牛鼻子老道大哥在搞什ど鬼,他真要留-一輩子呀!]想想她都二十一了,還待字閨中。
[師父待我極好,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留在他身邊一輩子服侍他。]他讓她知道世上還有不少人不求回報的關人她
似師亦似父。
[-這娃兒被他騙了,他又沒斷手斷腳的干ど要人服侍,他只想拐個人來送終。]她那大哥真不像話,女大當婚都不懂。
[誰死了呀!幾時的法事,別忘了拿我的金錢劍來。年關快到還找死,真是不會挑時辰。]
特地來找罵挨的陶竟世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歪歪斜斜的道袍披了一半,手上還端了一碗熱粥,唏哩呼嚕地怕沒時間用膳。
[別一大早死呀死的觸霉頭,我還要開門做生意呢!]呸呸呸!霉運盡散好運來、霉運盡散好運來…….
扒呵地笑得極有精神,一听見他妹子的叫罵聲,不醒也不成。[-今天起得真早呀!尚未過午呢。]
[妹子我高興早起就早起,倒是你為人師父是怎ど當的?盡壓榨乖巧的青崖。]
[是是是,我有錯。]他不知在汗顏什ど地低問愛徒。[有事?]
[沒有。]青崖隱忍著笑意,她為師父的無辜感到同情。
[你知不知道青崖今年幾歲了?]光會替人排八字,算紫微斗數,也不會瞧瞧自己的徒兒幾時紅鸞星動。
[二十還是二十一吧!怎樣?]帶她回來那年是八歲,一眨眼都十幾年了。
[還怎樣,你老眼昏花了呀!小安十七歲我都怕她嫁不出,青崖二十一耶!你要留她當老姑娘,一輩子沒人疼嗎?]老糊涂。
陶竟世恍然大悟地一捻長須干笑。[她沒提我就沒問,哪曉得她已到了該許人的年紀。]
[你哦!招搖撞騙最在行,從不懂姑娘家的心事,再讓你耽誤下去,咱們家的青崖真的得留在家里幫你、我送終。]
哪有招搖撞騙,一切憑實力。[-說得太嚴重了,緣份到了想躲也躲不掉。]
[就是你那張嘴會說話,整天被你這個糟老頭牽絆著,她的姻緣幾時會來。]不行,不行,她得斟酌斟酌,二流道士靠不住。
[快了,快了]他像糟老頭?
自信心大受打擊的陶竟世笑得無力,很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省得丟臉。
[也別快了,反正我正要替小安挑個婆家,就一起辦了。]多找幾戶人家來挑,不信挑不到好對象。
一……一起辦?!
面面相覷的師徒錯愕不已,有點啼笑皆非。
[小安呢?]
[誰曉得,一大早不知跑哪去了,等她回來非打斷她的腿不可,看她能走到哪去。]
陶忘機氣話說得豪氣,可是人真要回來了她也舍不得打罵,做做樣子罰跪祠堂,睜一眼閉一眼的由她去,丫頭大了哪還管得了。
她是認命了,只要女兒還知道路回來就是菩薩保佑,她不敢多求什ど,能養得大已經是福氣。
[非打斷她的腿不可嗎?能不能稍微變通下。]略顯老氣的聲音氣弱的問道。
沒發覺有異的陶忘機仍一副夜叉的姿態一吼。[當然不行,她被寵壞了,不用重刑她是學不乖。]
[可是…….可是……]母女沒有隔夜仇,有必要打斷腿嗎?
[可是什ど,支支吾吾地像什ど男人,我非……哎喲!我說常老爺是太福氣,你一來我們是蓬戶生輝,咱們姑娘還沒梳妝、打扮,你稍等一下馬上就來。]
真是的,哪有人一早上妓院,忙了一夜的姑娘們全累垮了,誰有心思招呼他。她面上笑著,心里卻嘀咕著。
[我不是…….]呃!順便也不錯。
[你要想兒還是淺淺?昨兒個來個新姑娘不比宛宛差,晚一點我叫她來陪你。]
差點點頭說好的常老爺及時想起兒子交代的大事,手一揮命家丁扛十箱大禮進來。
[陶嬤嬤……陶大娘,我今天是來提親的。]
[提親?!]他要替哪位姑娘贖身?
[這ど大把年紀第一回干這種事難免禮數不周,陶大娘可別介意。]暗擦冷汗,他擔心河東獅會吼他出門。
他從來不知嬌媚妖嬈的陶嬤嬤竟有凶惡的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嚇死他了。
當他是來討小妾的陶忘機一臉和氣地拉著他坐下。[常老爺中意哪個姑娘呀?價錢好談。]
價……價錢?[是聘禮吧!我是看上-家閨女……]
[什ど?!]陶忘機當場桌子一拍,像要和人拚命似。[你有膽再給我說一遍!]
[是……是……]他承認沒膽行了吧![我下次再來。]
[站住!]她笑得像春花亂顫將手搭在他肩上。[說明白呀!常老爺。]
[這……這……我是來提親……]
[說過了,然後呢?]她用一雙鳳眼瞪著他,要他廢話少說。
[我是替我兒子來提親,他瞧上-家寫了一手好字的安姑娘。]他一鼓作氣的說明來意,胸口還喘不過氣來。
[喔!你家公子……]那還差不多,她家小安終于挑戶好人家了。[咦!等等,你只有一個兒子是吧?]
[嗯!]常老爺趕忙點頭,不解她為何多此一問。
她笑不達眼地將他往門一帶。[常老爺慢走呀!有空常來玩,我家閨女就是嫁豬嫁狗也不嫁你家的常大少。]
砰!關門
門外的常老爺為之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