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結婚了。」
「你要結婚了。」
訝異的神情浮現在秦家兩父子的臉上,同時有著錯愕和不解,不懂對方為何知道他要說什麼,默契十足地說出相同的話。
年近六十的秦世杰有一頭半白的發,身體健朗不輸年輕人,以外觀來看不超過四十五歲,正是具有成熟男人魅力的年紀。
所以他的女人緣很好,桃花不斷讓他更年輕,來往的對象不是名模便是艷星,年齡差他一大截,甚至還有十七、八歲的少女明星。
他享受女人的追逐,也樂于付出時間和金錢豢養她們,各取所需的聊慰晚年生活。
但是他卻不再有結婚的念頭,在連娶過七任妻子仍找不到契合心靈的伴侶後,他開始浸婬風花雪月的浪潮中,讓眾多花樣女孩包圍他,解除他空虛的寂寞。
不過他念念不忘的是母親連死前都不肯留給他的姻緣譜,依照祖訓,這東西最後應該傳到他手上,她卻謊稱遺失了,不知放到哪里去。
年輕時他很叛逆,不相信毫無根據的傳說,再加上他對第一任妻子十分迷戀,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硬要舉行婚禮,才會造成後來一連串的不幸。
說他想開了仍有他的執著,堅持在有生之年見到眷顧秦家的姻緣譜,並依譜上的名字讓兒子完成終身大事,他要親眼看看姻緣譜是否真能為秦家子孫帶來幸福,不離不棄永結同心。
「既然你有意願結婚我也不用多費口舌,挑過好日子上門提親,了卻我一番心事。」對祖先也好有個交代。
「我的意思是我要結婚了,並不是馬上要訂下婚期,提親的事要等一等。」因為他還擺不平那個頑固的小肉球。
當他被姓萬的一激月兌口而出說要娶她,當時的心情居然是松了一口氣,甚至期待她早點成為他的,這樣那些大小就沒機會出手。
誰知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逃之夭夭的是他的小女人,一听見他要娶她不是樂暈頭,而是整鍋雞湯抱著往外沖,要他到精神科掛號,檢查腦波有無異常現象。
此舉笑歪了萬子良那混蛋,直說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要不是他甘做狗頭軍師出賣她的大小事情,他的拳頭也會讓他的鼻子跟著歪了。
「得等多久?你都三十好幾了,再等下去就是我這歲數了。」瞧他耗擲了多少歲月,到頭來連個聊聊往事的老伴也沒有。
「不急,最遲年底一定辦得成,你不必操太多心。」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到年底也沒剩下幾個月,又是擬宴客名單,還要挑婚紗做造型,林林總總的瑣事加起來也是一堆,遲了怕到時會忙不過來。」得及早做準備,給人家一個好印象。
「不會的,子謙和元青是內定的男儐相和招待,真要有事交代他們去處理即可。」他們不敢推辭。
秦世杰仍不放心的叮囑,「有些事還得自己去辦,別人幫不了你。」
「我知道。」他會親手逮到蹺家的老婆,朋友多不一定個個牢靠。
要不是要找離家出走的蠢女人,他還真不曉得她知交滿天下,路上隨便撞到一個都是她的朋友,而且比他清楚她在哪里。
不過哪兒有美食就能找到她,她最常窩的是一個名叫夏秋千的女人家中,听說廚藝一流善烹飪,天底下還沒有她見過食譜卻燒不出的料理。
「徐老那邊要知會一聲,別失了禮數。」日子一決定總要通知一下。
知會徐老?秦時篁微微一怔並未追問。「等喜帖印懊我會親自送上一份。」
算是父執輩的交情,看在元青的情面上是該走一趟告知喜訊。
「敏柔那丫頭乖巧又懂事,待人有禮不驕矜,誰娶到她是誰的福份,你要多照顧她一點。」夫妻是一輩子的事,要相互扶持。
「敏柔?」父親為什麼提到她,她也要結婚了嗎?
秦時篁對不重視的人事物一向過問不多,他心想父親大概遺憾沒一個像徐敏柔的女兒,因此才刻意提起要他多加關心。
印象中徐家的女兒很安靜,話不多總是溫溫柔柔地,不會頂嘴逆來順受,沒什麼主見老讓人牽著走,看來比蠢女人更蠢。
至少他的小-會反抗,不致任人擺布,是非對錯分得很清楚,有自己的想法還十分頑固,即使有懼高的毛病仍努力克服,堅持從事最喜歡的工作。
「你不會連自個的未婚妻都不記得吧!都快結婚了。」秦世杰呵呵地低笑,以為兒子在裝傻。
「誰說我要跟敏柔結婚?!我想娶的不是她。」另有他人。
哪個混蛋亂散播謠言,把他和徐敏柔扯在一起,除了知道她是元青的妹妹外,基本上他和她交談的次數不超過十根手指頭。
秦世杰干脆把話說開,「你不能不娶敏柔,我已經跟徐老商量好了,就等著跟你說一聲而已。」私底下他們早就盤算好了,不管他同不同意都得結這個婚。
面露不悅的秦時篁聲一沉的說道︰「我妻子我會自己選,不勞你們費心。」
「和徐家的親事已成定局,商界的老朋友大多風聞這消息,秦、徐兩家的聯姻誓在必行,不容有變數。」他們丟不起這個臉。
「你私下的決定與我無關,我已經找到我要娶的女人,不會參與你們老人家無聊的游戲。」他們想玩盡避玩,不過他不奉陪。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這婚你一定要結,沒有第二種選擇。」他絕不會容許兒子隨隨便便娶個野女人入門。
秦時篁冷笑的以不馴姿態一睨,「你老了,別管年輕人的事,留點氣力好好享受剩余的人生,你不再是你王國里的主人。」
柄王退位了,讓新的一代繼位掌權。
「就是因為我老了才不得不管,你不想你的未來落得和我一樣吧!」他忽然語重心長的說道,眼露疲倦的揉揉眉心。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娶誰和未來有何關系?」除了婚姻路不順外,他看不出父親生活還有什麼不愉快。
秦世杰看了看兒子,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你還記得我們秦家的姻緣譜吧!」
「姻緣譜?」這和徐敏柔有什麼關聯,難道……
他的猜想很快得到證實。
「有人尋獲我們重金懸賞的姻緣譜,上面有你的名字和徐家女兒的名字,你們倆注定是一對夫妻。」白底黑字錯不了。
「那又如何,你怎麼確定那是真的姻緣譜,女乃女乃臨終前並末詳細描述它的樣子。」所以就算傳家寶物展現在面前也沒人認得。
不自覺地模模胸前的寶石墜飾,那是女乃女乃唯一留給他的遺物,在他十歲生日那年,並且一再叮嚀不可遺失,告訴他這東西對他很重要。
一晃眼二十三年過去了,他因常年佩帶而習慣它的重量,沒想過要取下或送人,一直掛在脖子當是對她老人家的懷念。
「我請人鑒定了它的年代和出處,而整整一本譜冊全是空白,除了有你們名字的那頁,我想不應有假。」至少古物鑒定師堅稱它是元朝開國之物,與成吉思汗有極密切的關系。
「你想,我的未來只能用你的假設作決定嗎?」秦時篁語含譏誚,不讓一本來路不明的譜冊左右。
拔況真偽難論。
「時篁,寧可去賭一賭也不要錯過,人生的真愛只有一回,你犯不著在這時候胡涂。」敏柔那孩子他很中意,值得用心珍惜。
「真愛……」他腦中浮起的是一張圓圓的臉,和一雙笑著罵人的明亮大眼。
這才是他的真愛。
當一個人心里布滿另一個人的身影,不論長處短處都覺得有其可愛處,明明有一堆牢騷卻依然縱容,將對方的喜愛置于自己之上,這才是愛。
雖然那蠢女人常惹他生氣,動不動做出令他氣惱的事,還不肯順從地跑給他追,可是他的愛意絲毫不減,在追逐中收集她的一顰一笑,轉化為更深刻的愛戀。
他的心已認定她,即使他口中的嫌棄從沒停過。
生意人有句話說得妙,嫌貨的人才是識貨的人,不嫌挑不到好貨。
「如果錯了就再換,你看我結了七次婚,不就為了等待對的一次。」他還年輕可以試,一次不成再一次,總不會和他一樣老是落空。
他倒要看看姻緣譜有多大的能耐,真能讓每一對浮現名字的夫妻都白頭到老,恩愛一生還相約來世嗎?
「像你辜負了七個女人,到老還是沒有踫到對的人。」他不會學父親以為感情是可以替換的,他的婚姻會失敗在于用情不專,隨時在找尋他認定更好的女人而傷了歷任妻子的心。
秦時篁不否認自己對感情的態度受父親影響甚巨,不抱認真、草率視之,他無法信任婚姻制度所以也不輕易付出,他不想如父親將婚姻當成一種試驗,一而再拿自己和別人來實驗。
七個女人七段傷心事已經夠了,不需要再增添任何不幸,人的一生掌握在自己手中,好與壞必須由自己承擔。
「以你的身份有資格指責我嗎?別忘了我才是你的父親,我有權決定你的終身大事。」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他絕不容許有人破壞。
即使是他的兒子。
「那就你去娶吧!反正你的視線總落在年輕女人身上,來個第八次、第九次老少配婚姻,我一點也不意外。」秦時篁冷漠地說道。
如他所言,錯了還能再換,那就讓他自己去玩個痛快。
「你……你敢忤逆我?!」秦世杰面露怒色地瞪視,兩頰氣得充血。
「我忤逆你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就用不著動怒,等我結婚時我會通知你一聲。」到不到場他無所謂,不過是儀式罷了。
冷酷的臉上不帶表情,從未享受過親情的他自然反應冷淡,只依憑血緣關系聯系的他們,相處情形只比陌生人好一些,既不親近也不生疏,同住一個屋檐下見面的機會其實少之又少。
說難听點,秦時篁分給下屬的時間甚至是給父親的數倍,如非必要他們鮮少踫頭,各不相干。
「我是為了你好,你一定要這麼不知好歹嗎?」他就不能體諒他的苦心嗎?
面對父親的動之以情,暴君的神情依然倨傲。「當理由不再是理由而成為借口,我沒有理由成為任你擺布的棋子。」
一說完,他轉身就走。
「站住,我還沒說完,不準離開。」他生命是他給予的,他就該听他的安排。
阿子是父母的財產之一,他們可以任意處置。不知醒悟的秦世杰仍有著老一輩迂腐的想法。
「小心你的高血壓,父親,人生七十才開始,你還有好幾年時間尋找對的人,不過請把眼光放在和你同輩的女人身上,「老」伴「老」伴,不是年輕女子取代得了。」
「你……」他突然默然了,似乎兒子的話打進他混沌不明的神智之中。
他的確不年輕了,老來為伴豈是女孩們想要的生活,她們追逐名牌和時尚,哪懂得相知相惜的可貴。
「對了,讓我問你一聲,到底是誰找到傳說中的姻緣譜?」秦時篁十分好奇。
喟然一嘆,秦世杰的神情顯得寂寥。「是一個穿著打扮都相當搶眼、叫崔西的女孩子。」
是她!
擺瞳射出凌厲幽光。
看來他該找她聊一聊,談談他的婚姻。
雹佳慧的心機確實深沉,捧著一本姻緣譜大大方方地走入秦家,臉上毫無懼色意滿志得,篤定對方絕對不會拒絕。
自信寫在挑弄的眼中,她打量豪門之家的富麗堂皇,每到一回她的力量就增加一分,彷佛眼前的一切都將成為她的,她以女王的姿態進行巡禮。
以女人來說她很聰明,懂得利用現有資源把握時機,刻意打探收買人心,她由秦家下人口中得知,他們正在尋找遺落的傳家寶物。
可笑的是連他們也不知道自家的東西生得何種模樣,剛好給了她趁機而入的機會,反正真或假也沒人可以辨認。
不過其實愚蠢的是她,因為她面對的不是一般男子,而是有暴君之稱的狂猛雄獅,在那雙驚冷的眸子里任何事都無所遁形。
「看夠了沒,還滿意秦家的擺飾嗎?」相信她對昂貴的死物會非常感興趣。
嘲諷的聲音由暗處傳出,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的耿佳慧心頭微驚,她努力維持鎮靜的神情不露出心慌,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迎向挑戰。
這一關攸關她日後飛上枝頭的成敗,她必須沉著應對小心謹慎,別讓他看出破綻。
「喲!秦總裁的氣色看來很好,多日沒見還是一樣氣勢凌人,流露迷人的王者之風。」叫她著迷不已--當然包括他的財富。
「用不著說些虛偽的客套話,我們開門見山的說個明白,-的姻緣譜打哪弄來的?」
一道偉岸的身影走向光亮處,手中拿著一杯龍舌蘭,靠在唇邊輕輕啜飲。
驀地一怔,秦時篁的直截了當讓她有些措手不及。「有必要一開始就這麼冷漠嗎?好歹我們也好過一陣子。」
雹佳慧故意笑得很媚地頻送秋波,鏤空的低胸上衣微露飽滿的酥胸,造成性感誘人的視覺享受。
「不想被我丟出去就言歸正傳,我對-的耐心只有一杯酒的時間。」說著他又低飲一口,輕搖杯子讓酒香散發。
表情僵了僵,她以笑掩飾眼底的不滿。「我的存在就只一杯酒的價值呀!以前你在我身上花的時間可是一整夜,你那時的熱情讓我一想到就全身發燙。」
雖然她有過不少男人,但從沒有一個能像他這般勇猛,不斷地將她帶到天堂的入口,令她欲仙欲死地瀕臨死亡的幸福感。
她想捉住他,不管在床上或是權勢,他都是絕佳的極品。
「-還要繼續說廢話嗎?」秦時篁不留情面的揮開她攀附過來的身子,目光嚴厲警告她少用女人伎倆。
在女人間來去自如的他豈會為她所惑,她太天真了,也太自以為是。
「你……你太絕情了吧!昔日的恩愛說翻臉就翻臉,你這人就沒心嗎?」哼!她不信誘惑不了他。
「剩下半杯酒的時間,-可以盡情發揮演技把台詞背得滾瓜爛熟。」含誚的嘴角勾起,冷眼如冰。
氣得咬唇的耿佳慧為自己計謀被識破而惱恨不已。「我知道你這個人殘忍霸道,可一定要冷血劃清界線不成嗎?」
「還有三口的量,好好看看用金錢堆砌出來的秦氏王朝,以後可就沒機會了。」他嘲弄地冷笑她的野心。
她還不夠聰明,想和他斗真是異想天開,對敵人毫不心軟的他豈是她能控制的,商場上的暴君之名並非浪得虛名。
「我不是為了一點小錢而來,我是看在你們找姻緣譜找得那麼辛苦的份上才忍痛割愛,你能不能稍微尊重我,不要以輕蔑的口氣羞辱人。」她也是有自尊的。
「多少錢?」
抽了口氣,耿佳慧怒意升至眉間。「錢買不到一生幸福,你要的東西在我手上,你最好對我客氣點。」
對于她千方百計弄到手的寶貝,她不會輕易交出去。
「管家,送客。」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
「等等,你不要祖傳之物了嗎?」一听他絕情的聲音,她驚訝地連忙喚住他。
「它對我父親而言或許很重要,但它不會成為控制我的籌碼。」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太早了。
雹佳慧心虛的笑著,「你這句話就說得嚴重了,我怎有這麼做呢!巴你有姻緣的對象是我表妹敏柔並不是我。」
「這就是我要見-的原因,-背後到底懷著何種目的?」她是個絕對自私的女人,不利于己的事絕不會熱中得比當事人還急切。
「我能有什麼目的,不就看有情人終成眷屬嘛!敏柔能獲得幸福我也替她高興。」因為她的幸福是短暫的,無法走到最後。
「說得冠冕堂皇,可惜-不是無私奉獻的人,這些話由-口中說出實在很諷刺。」搖著酒杯,殘存的液體流動著光彩。
「我說的句句是肺腑之言,絕無虛假,姻緣譜上明明寫著你和敏柔的名字,我就算心中有怨也只好認了,誰叫我不是你命定之人。」
她說得不甘又無可奈何,一副恨得牙癢癢但也只能算了的樣子,好像她真的甘願把策劃已久的寶座讓人,為人作嫁的屈居配角。
但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有多渴望嫁入豪門,急功近利無所不用其極,鎖定目標一定會使出渾身解數來獲得,不讓別人有機可趁。
一開始她的布局采漸進式的方法,一步步融入他的周遭,甚至是滲透進他的日常生活,想自然而然的造成事實,讓他習慣于她的存在再一舉攻下他的心。
可是機關算盡卻沒想到他和一個樣樣不如她的工地女工走近了,將她的萬般風情看成矯揉做作,不但沒照她的安排迷戀她反而漸行漸遠。
幸虧她早有準備以防萬一,請人仿制一本古冊取信秦家大老爺,由他施壓來扭轉情勢,讓她以退為進的置死地而後生。
她當然不會明寫上自己的名字讓人一眼看穿,他是那麼精明的人哪會遭到蒙騙,暗藏玄機是在冊子里,她做了點手腳讓他不得下一並接收她。
只要入得了門還怕搞不了鬼嗎?以她的本事要點手段還不容易,很快地一切會在她的掌控之中。
「-手中的姻緣譜打哪來的?」
早有一套說詞的耿佳慧不慌不忙的說道︰「我在網絡上標到的,奇摩有不少古物標售,我一瞧喜歡就高價標下了。」
「拿來。」他以命令的口氣說道。
「我是很想拿給你,可是你對我的態度能不能好一點,再怎麼說我們也曾相愛過……」
「我沒愛過。」她未免太往臉上貼金。
不高興話說到一半被截斷,她表情一變的冷了聲音,「你沒愛過我但我愛你,為了你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人的無止境,她不會輕易放手。
「別讓我再說一次,把東西拿過來。」他不玩游戲,想跟他玩把戲就得付出代價。
悶了悶,一臉陰色的耿佳慧畏懼他話中的威脅,就算火冒三丈也只得暫時按捺,動作非常緩慢地從名牌皮包取出一本外表斑黃的小冊子。
但她不是很甘願的給他,要給不給的捏在指間掙扎,秦時篁見狀一把奪了過去,讓她無法再猶豫下去。
「這是-說的姻緣譜?」紙質細滑,不過仍看得出是手工精制。
翻開內頁一瞧,字跡潦草的筆墨似女子筆跡,工整的書寫上兩人名字,乍看之下有幾分古意,似流傳已久的墨跡。
審視一陣,秦時篁忽然逸出一絲令人寒栗的笑聲,命人取來打火機,點火一燒。
「啊!不可以燒……」一燒就露出馬腳了。
雹佳慧急忙上前阻止,但是遇熱而起變化的古譜忽然多出一排小字,明明白白浮現耿佳慧三個字,而徐敏柔的名字逐漸消退,直至失去蹤跡。
「隱形墨水的小把戲也想唬人,-真是太不聰明了。」這種手法連小學生也會用。
那火熊熊的燃燒,綻放出昏黃的火光,一寸一寸將她的心血燒得面目全非,黃色的書頁頓成焦黑。
「被你揭穿了我也無話可說,原本想利用敏柔那笨蛋入主秦家,現在看來她已經沒有用處了。」那種乖乖牌的女孩只適合關在家中養花喂鳥。
「-要怎麼入主秦家?若我相信姻緣譜的真實性,日後娶的人也不會是。」秦時篁語氣冷清,似在嘲笑她的白費工夫。
雹佳慧笑得陰沉地看著他,「很簡單,因為我會在婚禮上搞鬼,讓兩個名字忽隱忽現,礙于面子的緣故你不可能取消婚禮,又得遵照祖先遺言娶譜上名姓的女子為妻……」
那他就必須有所抉擇。
一是放棄敏柔改娶她,但是與徐家的交情他不致做得如此絕情,二是宣布兩個人同時入門,一為大、一為小再慢慢解決。
「敏柔的心思很簡單,要除掉她真的不需要費太多心力,只要我在她的果汁里加幾顆安眠藥,你就全是我的,而她的死因則是受不了一夫二妻的壓力憂郁癥發作,選擇自殺來尋求解月兌。」
瞧!她的計劃多周詳,完美得找不出破綻,若是他不發現譜中的古怪,三個月後她會成為名正言順的秦太太,所有人都得看她臉色過活。
「-……-居然狠心的欲置我于死地,我以為我們是推心置月復的好姊妹……」什麼心事全向她訴說,毫無隱瞞。
「敏……敏柔,-怎麼會在……這里?」為什麼她會出現?
「不只是她,我們也在。」
挑高的二樓回廊陸續走出數道人影,有徐家二老和徐元青,以及傷心落淚的徐敏柔。
當然陰溝里翻船的秦世杰也一臉忿意站在其中,難以置信在商場打滾多年的他會栽在女人手上,輕易相信她以假亂真的胡言。
「你……你設計我?!」她上當了,走進暴君算計好的圈套里。
秦時篁冷酷的落下冷語,「我說過別玩到我頭上,-玩不過我。」
頹然的垂下雙肩,在眾多怪責的怨懟目光中,耿佳慧像被抽光空氣的人偶失去光彩,怔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