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會看一只稀有珍奇的小擺貂不順眼,總是手一伸就想撫著它俏皮圓眼的小腦袋逗弄,可是只要一瞧見黑貂主人身側的陰沉男子,伸出的手像是踫到冰刺般地連忙縮回。
沈勁的態度並不是出自寵愛,而是它的位置正窩在他最想踫的地方——沙星博誘人的胸溝。
「跟你出來很沒有成就感耶!懊像和僵尸逛大街一樣,人人回避。」瞧,連小阿子都拔腿就跑。
仿佛湘西趕尸在台北街頭重現,群眾紛紛驚嚇地讓出一條路,極力將背部都貼上櫥窗或騎樓旁的柱子,生怕一個呼吸太重會沾上尸氣。
敗生氣的沙星博努力擠出一絲可親笑容,企圖化解路人的防衛心,她和他可是截然不同,絕無殺傷力。
可是,眼前的市民領會不到她的善意,個個自動繞路而行,能不接觸就盡量避免,當他們是病菌二人組,活動公害。
「笑一笑,你的臉皮上了水泥妝了嗎?我很丟臉你知不知道?」早知道就不該受他威脅走這一遭。
只怪女巫的志氣太薄弱,一客三色冰淇淋就被收買了。
沈勁冷眼睨著在她胸前酣睡黑團,「它太礙眼了,不許養它。」
「缺乏愛心的人滾一邊,球球多可愛呀!憊會打呼呢!」她撫它卷卷的尾毛
「球球?」她才是球吧,橄欖球體型。
「它蜷起來的形狀像黑色毛線球,球球是很有創意的名字,它也很喜歡。」沙星博驕傲得揚起下巴。
「畜生不會說話,宰了做貂皮小帽還差不多。」他非常欣賞這個主意。
「心靈感應听過投?活在冰河期的男人。」野蠻人才會殘害小動物。
沈勁用食指戳戳貂頭冷嗤道︰「它有智商嗎?」
「至少比你高,沈總。」敢侮辱她的寵物就是侮辱主人——她。
「星兒,你不會要我當場表演一場殺貂秀吧!」他相信絕對比殺人簡單。
「殘忍的人類,你是所有保育類動物的敵人,我該報警抓你去關。」沙星博以動物的立場抨擊他,口氣顯得激動,並以小胖手緊緊地遮圍住小擺貂。
「別說笑話了,以我的社會地位有幾個人敢動我。」她實在是個小天真。
聞言,她憤怨地嗔目一視,「我會破壞你的企業形象。」
「然後讓我宣布破產,造成經濟大恐慌、更多的失業人口,只為一只沒三兩肉的畜生。」他譏誚的說。
「你……它不是畜生,它是球球,你正在傷害它脆弱的心靈。」他真壞心,想挑起她的內疚感。
他不在乎地叩叩它的腦袋,一臉鄙視,不打算繼續和她在大街上討論一只該死的貂,有損「人」的格調。
他不甚溫柔地抓起她的上臂,往一間高級服飾店走去,粗心地未注意到她的小胖腿能不能跟上一雙長腿,死拖活拉地做他最痛恨的事——逛街。
「慢……慢一點,你存心要我手斷腳殘好滿足你變態的報復欲是吧?」她偷偷將手一指,把不小心勾倒的衣架扶好。
「我和你沒仇。」他看了一眼,腳步放緩地配合她的步調。
「有仇才能報復嗎?你在嫉妒。」她狠狠地扎了一針在他窩。
「我會嫉妒一只小胖豬?晚上早點睡,白天才不會亂作夢。」他不屑的揚揚眉。
笑得十分得意的沙星博挽住他手臂說︰「你在嫉妒球球。」
「我、嫉、妒、它?」他用不可思議的口氣吼著。
「對。」
「你該吃藥了,油太多會阻塞大腦血液運行,人就會不正常。」沈勁叩叩她的太陽穴,表示她需要反省。
本來是想叫她少吃點,但那會犯了她的禁忌,以她的個性又會翻臉,而且,毫無人情可言。
這段日子以來.他終于了解「吃」對她的人生意義有多重要。惡語、流言她不在乎;毀謗。嘲弄她充耳未聞,反正公道自在人心,她有一套應對方法叫人啞口無言。
可是當她想吃東西時一定不能攔,因為她可以當場發表一本萬言書,告誡眾人「吃」對人生存的意義。
等大家听得暈頭轉向,後悔阻止她對吃的執著時,她即會莫名其妙地投下一句令人省思的犀利言詞,然後走人,速度快得有些詭異,本來文風不動,霎時驀然一移便不見了。
「沈勁,你喜歡我已是全公司公開的秘密,球球比你靠我更近,所以你吃醋。」她可不笨。
腦滿腸肥不代表智商低,分析事情的邏輯她一樣精明,只怪他的表現得太明顯了。
即使他總會馬上抵賴反諷她。
「我會喜歡一頭豬?你量過自己臉皮厚度了沒有?」嘴巴說得刻薄,然沈勁的手臂卻垂下任由她挽著。
「盡避嘴硬吧!球球,我最愛你了。」沙星博寵溺得親親黑貂的濕鼻。
臉色難看的沈勁把掙扎不休的小擺貂往自己西裝外套一塞。「它不干淨。」
「你……你會悶死它。」她連忙伸手去掏。
「先買衣服,它會長命百歲。」他將她的手握在掌中,不許她妄動。
「可是它……」一時是死不了,但有虐待動物之嫌。
「忘了它,你現在給我專心挑幾套上班服,三件式套裝例外。」他特別叮囑不要套裝,同時以眼神示意專櫃小姐。
她的穿著實在是很隨興。
平時在家里穿穿還好,卻不適合工作場所,讓人有點觀光客來閑逛一番,不夠專業的感覺,因此他不得不陪她挑選,不然以她的眼光……
唉!想多了頭痛。
「先生,我們店里可能沒有這位小姐的尺寸。」這里賣得都是高檔貨,不賣孕婦裝。
「這套、這套.還有那套,XL號。」沈勁面無表情的點了三套。
猶豫的專櫃小姐瞧瞧沙星博的腰圍後,遲疑地拿了一套在她身上比畫起來。
「放心,就算你拿S號,我也套得下。」小看她?魔法可不是學假的。
「嘎?」專櫃小姐狐疑的看她一眼,表情很奇怪。
這位小姐身邊的男人很稱頭,一看就是有錢的凱子,基于不和錢結仇的前提下,她欲出口的難听話在舌尖兜了一圈才咽下肚。
彼客永遠至上。
「不信?我穿給你看。」非嚇掉你的眼珠子。
由于姐妹們的衣服都互穿,再小件她也穿過,她挑了一套尺寸小一點的上班服進更衣室,門一拉,不到三秒鐘又走出來,讓兩人大吃一驚。
她……她換衣服怎麼這麼快?
專櫃小姐還不信地往更衣室一探,以為是一胖一瘦的雙胞胎故意戲弄她。
「小姐,你……你一個人?」不會吧!大白天見鬼。
沙星博笑笑地走到鏡子前一比,「沈勁,你的金卡夠刷吧?」
「刷不爆,你還沒這本事。」他走到她身後一瞧,很滿意的點頭。
「你指的是治裝費,還是你的心意?」頭後仰,沙星博看他一副很凱的樣子。
他低頭一吻。「有人付錢就花,廢話一大堆。」
「小心花到你破產,可別來哭窮。」她神氣地以一指戳他胸口。
「憑你?」沈勁一手攬向她胸下。「這輩子都不可能。」
「哈!我又沒打算和你過一輩子,你當我只有當秘書的命呀!」一年很快就過去了,她得換新工作。
「星兒,你讓我很生氣。」沈勁倏而勒緊的手臂明顯表現出怒氣。
「干麼,你要娶我呀?計較個什麼勁。」她是開開玩笑。
有史以來,很少有女巫嫁人的例子,所以她從未考慮過婚姻一事,純粹以玩樂方式來過每一天。
反正現在科技那麼發達,要孩子還不簡單,一是人工受孕︰一是偷男人的精子,在巫界沒有什麼事做不到,只要魔法學得精。
「也許。」他說得漫不經心。
沙星博怔了一下,隨即豁達地拍拍他手臂,「還好你不是認真的,差點被你嚇死。」
「嫁給我很可怕嗎?」他一邊說著,一邊要專櫃小姐把他點過的衣服包裝好,不需要再試穿。
「拜托,你的脾氣那麼壞,有點腦筋的人都不會自尋死路。」她扯扯新衣服,在鏡子前面照了一下前後。
「你向來沒腦筋。」他不豫地敲敲她頭頂,意即她腦殼里裝空氣。
「道歉。」
「不。」
「我會生氣喔!」她叉起一手,另一手指著他。
沈勁邪佞的一笑,「你覺得對面那家牛排如何?」
「呃,你……不錯。」小人,用食物勾走她的氣。
雖然不是一只牛只做六客的台塑牛排,但這家的師傳來自德州,烘烤牛排的技巧一流,必須先訂位才能得償所願地嘗上美味。
「走吧!」沈勁拿卡去刷付完帳後,提著一袋衣物喝道。
「現在?!」她口水快流出來了。
「如果不餓就打道回府,反正我沒什麼胃口。」他口氣惡劣的走向車子。
氣急敗壞的沙星博快步上前拖住他,「沈勁,別逼我和你拼命。」
「小姐,我總要把手上的東西先放好吧!」他忍笑地打開後車座,將衣物往里面一扔。
「啊!你玩我。」她嘟著嘴不太高興地踢他。
「不想吃?」他聳聳肩,逕自往前走去,「好,我自己去,省下一客錢。」
「沈勁,你給我站住,我也要吃。」她大喊他跑著追上他。
一陣爆笑聲由沈勁口中傳出,他伸手挽住她的豐肩,「你喔!總有一大會為了吃把自己賣掉。」
「那我也甘願,人生以吃為目的。」天下沒有比吃更重要的事。
她是如此認為。
「好好好,吃成小豬。」不,是大豬。
來來回回,反反復復,欲言又止。
一道無聊的影子來回走動,反覆地做著同一個動作,張了口卻發不出聲音,手心里直冒汗,好像空調不順地頻頻吸氣、呼氣。
一束鮮艷欲滴的香檳玫瑰。一盒剛出爐的酒釀隻果派,和一個局促不安的靦腆男人。
這畫面在百貨公司前或是小咖啡廳,人們會猜測他是在等遲到的女友,或是第一次約會的純情小男生,心中惶惶地懷著忐忑。
但是,他是一位高大俊朗的上班族,而腳踏之地是人言地雷區的頂樓,所以他如此的表現就顯得突兀了些。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頂樓只有一位小胖妞是女性,且已經被總經理給「包」了,那他所為何來呢,不怕雷劈下來會燒成黑炭嗎?
「王組長,你來找我嗎?」先聞到香味的沙星博回頭一瞧,馬上綻放的笑容有一千燭光亮眼。
王昌庭挪動僵硬的腳,表情不太自然。「送……送給你。」
「謝謝。」她接下的是派盒而不是花。
「是掬軒的……酒釀隻果派,我曉得你愛吃漿……漿果,特別拜托……呃,老板娘烤的餡。」他緊張地結結巴巴,一手拉拉領帶,一手捧著玫瑰花不知所措。
「哇!你真有心,這派烤得酥到正好滑口。」嗯!淡淡的酒香和水果酸味,真棒。
她迫不及待地拆封一啖,一口接一口地撕咬著,絲毫不覺冒著熱氣的餡料熱燙,也不顧及一點女人的矜持,自在的吃著。
美食當前的她不需要理智,只要食欲,每日正三點的點心不見蹤跡,她早就餓得忘了沈勁的警告。
吃到一半口渴了,她正想倒杯茶喝,一大杯木瓜牛女乃就遞上前,她不禁大受感動。
「王組長,你是世界上最體貼的男人,當你的妻子一定很幸福。」太窩心了。
不像那個野蠻人只會鞭策別人不動手,兩人一比真是……沒得比。
「咳!你喜……歡就好。」看她吃就是一種幸福。
「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慢了就別怪我貪吃。」她佯裝客氣的招呼。
他只是笑笑的搖搖頭,「你吃東西的樣子很好看,讓人想喂胖你一點。」
「你不認為我胖得有些過分嗎?」所有人的眼光都如此透露著。
「不胖不胖,女孩子要豐滿些才貴氣,而且老了以後不容易長皺紋。」他喜歡胖胖的女孩。
王昌庭外型是長得不錯,可是個性十分憨直、木訥,來自南部鄉下的他不習慣台北的都會女郎,總是被濃郁的香水味嗆得受不了。
身處五光十色的大都會,他也會隨著其他廠商去見識過燈紅酒綠,勉強接受一張張調色盤似的女人在他懷中來來去去。
有一回喝醉酒醒來,突然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和個女人辦了那事,嚇得趕緊進浴室沖洗。
誰知一出來,他兩眼差點掉了,昨夜身旁曼妙的身材依舊,但明明是十七、八歲出來撈的小阿,卸了妝的臉布滿滄桑、蒼白,好像三十多歲的女人,眼角都有了細紋。
因此,他下定決心不去招惹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連公司投懷送抱的女同事也心生忌憚地一律回絕。
現在的女孩獨立自主,大都有著強悍的個性,主動的追求他,不惜以身體為手段,可惜都未獲他的青睞,因為他討厭時下流行皮包骨的女孩,只對胖胖的女孩情有獨鐘。
他在國中時期有個胖得很可愛的女朋友,兩人交往了六年,到了第七年,女友受了室友的嘲笑,說她胖得配不上他,要她離開他以免丟人。
結果,女友拼命的瘦身,用盡一切嚴苛的方法不惜傷害自己,最後人是瘦了一大圈,可是兩人也因此分手了。
愛一個人是愛他的靈魂,愛他的內在,而不是外表。
膚淺的愛,不長久。
「我從來不曉得你這麼會說話耶!」沙星博接過他手中的玫瑰花放在電腦旁,免得他手酸。
王昌庭抓抓頭不好意思的傻笑,「貂還好吧?」
「球球很乖,很听話,不像貓那麼了馴,常很膩人的要呵癢呢!」她開心的笑著。
「你替它取名了?」
「嗯,就叫球球,好不好听?」她喜歡听贊美聲。
「好听。」他羞赧的道。
「對了,貂是保育類動物,你從哪弄來的?」
「一位朋友上山玩撿到的,他養了一個月老是養不胖它,就問我要不要,我當時想,你一定會喜歡它作伴,所以就帶來送你。」
沙星博滿意地舌忝舌忝手指上的餡屑,「你對我真好,待會我請你喝咖啡。」
「好、好……」他興奮地猛點頭。
「好什麼好?你想害我沒命呀!」
死了死了,他會被大哥剝皮做成人干,晾在公司大門口當告示牌,曝尸三日不得取下。
為什麼他要貪看美女的一雙長腿呢?還不小心讓她勾了魂,兩腳無意識地陪她走進賓館,春風一度後才想起三點快到了。
本來是明目張膽的出公差,回來時卻得遮遮掩掩,手中的杏仁酥都碎了,只好另外多買了椰女乃蛋糕。
可是——
天要滅他嗎?竟平空殺出個要命的陳三,猛對五娘獻殷勤地投其所好,意要唱起樓台會,陷他于水深火熱的煉獄中不得翻身。
以死謝罪大概會被鞭尸,他還是留著有用之身全力護盤要緊。
「沈副協理,你來找沈總嗎?」
「沈期,你老哥不在。」
我當然知道他不在,去接機嘛!「要不得呀!星星兒,大哥會掐死你。」
「反正他說了幾十回,我早听膩了。」不過多少還是有些愧疚。
「這一次我肯定他不會手軟,你的脖子保險了沒?」看不掐出一層油才怪。
她冷瞪了沈期一眼,「我死了有你陪葬,撒旦王會很高興我帶朋友去坐坐。」
「你……最毒婦人心,自己貪吃也就罷了,還拖累人,你有沒有良心?」他好苦命,誤交損友。
「喂!你給我有分寸點,是誰誤了我的胃?你還有臉指責我的不是。」真想把他變成蟑螂——人人喊打、拖鞋伺候。
沈期生氣的一跳。「你是豬呀!一天不吃也不致減一分油,忍忍我不就回來了。」
「四點三十七分。」
「嗄,你在念啥?」他一怔的反問她。
「再過二十三分鐘就下班了。」
「那又怎樣,有人規定下班不能吃點心嗎?」沈期不服氣地把碎杏仁酥和椰女乃蛋糕扔在她面前。
沙星博看了一眼,是很覬覷,可是飽了。「哼!下了班就要回家吃飯,點心能當正餐嗎?」
她答應過莎賓娜女乃女乃三餐一定要正常進食,其他的時候隨興。
「呃,這……你總不能隨便接受陌生人的饋贈。」沈期睨了一眼滿臉困惑的王昌庭。
「王組長不是陌生人,他送我花還有……」球球。
最後一句話還未說完整,沈期一副土石流快淹到胸口的悲嚎一聲,拿起玫瑰花就打算毀尸滅跡。
「沈期,你想把我的花拿到哪去?」好歹花瓣曬干了可以釀愛情酒。
「你的花?」
一陣低沉又飽含怒氣的吼聲響起,讓沈期和沙星博都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大嘆時運不濟。
人為什麼不能做壞事?
因為有……
現世報。
「嗯哼!誰要解釋?」
沈勁看看一臉無辜的沈期,再瞧瞧正在研究蛋糕盒花樣的小胖妞,兩眼噴著火,考慮要先掐死誰。
「沈期,你拿花要去哪里?」
「花?」慘了,怎麼還在手上。「呃,送……送女朋友。」
「你有女朋友?」沈勁不信地橫起眉。
「我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人有人才,錢有錢財,人財兩得的大好青年是多麼難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卡嗒聲一起,他訕笑地一退。
「我覺得你鼻子太高,難看。」沈勁捏碎紙袋內的干核桃,不在乎換個目標。
沈期哭喪著臉捂著鼻子,「我已經決定去整型了,不勞大哥動手。」
「浪費錢,我不介意替你整整。」他解開袖扣,將袖子往上一挽,立場表達得十分明確。
「不、不要呀!星星……呃,你去問沙秘書,花是人家送她的,她最清楚。」臉可是他的第二生命。
人在危急時會充分表現出自私的一面。
「星兒?」
正想尿遁的沙星博迷惑一個挑肩,不知何謂的眨眨眼,好像听不懂兩人的對話。
「沈總,Coffeeortea?」她刻意模仿廣告上虛擬人物的發音,頭還稍微側一邊。
「逃避不見得會減刑,但是知情不報,死路一條。」有兩份點心!
一盒是空的,一盒尚未開封,沈勁表情狠戾地望著一旁杵立的沉默男人,一種對敵人的防御網自然升起。
「沈勁,你可不可以換個新詞?我小肚子上的油都在笑你沒長進。」送一束花會死人嗎?
她是客氣他當神氣不成?女巫會怕他小小人類,頂多不愛出鋒頭罷了。
「星兒,你要再兜著我玩,明天凌晨五點,我帶你在去大安公園慢跑。」听來很正常,其實不然。
「慢……慢跑。」她刷地白了臉。「你干脆掐死我算了。」
一個目前累積油脂到六十五公斤的美女是見不得光的,她每天要研習魔法書到午夜十二,而十二點到兩點是女巫的飛行時間,剩下的六、七個小時才是睡眠期。
往往九點的班都快趕不上,一個月有二十天遲到,而這還是她私下運用魔法才能勉強維持。若再加上慢跑一項……殺女巫吧!
沈勁冷聲問︰「花是誰送的?」
听到此,王昌庭明白個大略,「是我送的,有什麼不對嗎?」
「你,送她花?」果真是有企圖。
「是的。」王昌庭還不覺有錯的點頭。
「你以何種身分送她花?」敢趁他不在的空檔偷偷盜壘。
斑!封殺。
王昌庭微赧的說︰「沙秘書很可愛,我想追她。」
「你要追一頭豬?你眼楮是不是有毛病,一頭只會‘吃’的豬有何可愛?」沈勁凌厲的一瞪。
耙怒不敢言的沙星博默念了一句咒語,頓時,沈勁的頭頂長出一株花,看得所有人傻眼。而他猶不自知。
「請……請你不要侮辱沙秘書,她很坦率不做作,我就喜歡她胖胖的樣子,像個甜蜜兒。」是幻覺吧,人頭上不會長花。
王昌庭當自己太緊張而眼花,一口氣說出心底的話,人一放松再定神一瞧,果然花不見了。
「你吻過她?」沈勁的神經繃得很緊,打算只要王昌庭一點頭承認就休想完好地走出公司。
「當然沒有,我才剛……」
沈勁一听到「沒有」,寬心地伸手打斷他未竟的話語,「別動我的秘書一丁點,你付不起代價。」
「她未嫁,我就不放棄希望,她值得男人一輩子細心的呵護。」王昌庭語氣輕柔得好似在與情人說話。
聞言,沙星博動容的捂著心口,他真是好男人,錯過了太可惜。
「哼!抱喜你高升,美國總公司有個經理的缺,回去打包行李吧!」沈勁冷哼地沉下臉。
可惡的小胖妞,深情款款的眼神居然不是給我,她死定了。沈勁氣得快爆筋。
「人事命令……」
「公司找最大,我說了算。星兒、沈期,跟我進來。」他蠻橫地不給人回話的機會即走進辦公室。
你喔!貶被你害死。沈期無言的用眼神控訴。
鱉該,死有余辜。沙星博回以惡毒的神色。
「沙秘書,我……」
「王組長,你的情意我明了,你安心地赴美任職,有空我會去看你。」騎著她的掃帚。
「從現在起到西元三千年你都沒空。」
氣呼呼的沈勁蜇了回來,不客氣的拋下一句,並滿臉酸味拉了她就往外走,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
他快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