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夠了沒有,台灣的水淹得還不夠多嗎?不需要你再制造一場人為水災。」
淚淹太平洋算不算是世界奇觀?反正滴滴晶液都是咸的。
八七水災、納莉台風歸咎于天災人禍,眼前抽噎的泣聲足以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多年建立的好形象毀于一旦。
如果他有形象可言。
頭皮發麻的江牧風真是拿她沒轍,頭一回見人哭泣能哭得令人心生愧疚,仿佛對方做了不可饒恕的錯事,哭得天地人神一致譴責其惡行。
並非嚎啕大哭引人側目,而是細細碎碎的掩唇輕泣,像是受了無盡的委屈不敢聲張,忍著傷心暗自流淚不讓別人為難,強顏歡笑偽裝一切如常,似乎眼底的淚水全是透明的薄霧一般。
要命的是他什麼也沒做,只不過挾帶她出餐廳而已,她有必要讓他成為民族罪人嗎?
梨花一枝春帶雨,翠幃深處可憐生,桃花不染秋顏色,勾勒萬點柔情。她就是溺娜地惹人憐愛,讓人難以控制地想去哄哄她。
八百年前失蹤的心疼洞游而至,一向是女人纏著他不放,幾時要他放低身段要女人別哭,反常的心態讓他不得不自惡。
一個貌如秋水之姿的女人罷了,何來惹得他煩心,獨立自主的都會女子是他向來的選擇,怎麼叫她擾亂了正常心緒?
她到底還要哭多久?路人鄙夷的目光已叫他沒臉見人,那一雙雙過往的憐惜眼眸更讓他怒氣橫生,他們還不夠資格憐惜她。
最精致的藝術品該由行家收藏,即使她看起來沒腦又軟弱,只會哭得像易碎的水晶女圭女圭。
「你有完沒完,人家在看笑話了,你確定沒在我的襯衫上吐口水?」他無奈的拍拍她的背,笨拙中不由自主的寵溺著她。
若是叫熟人瞧見他此刻的窘狀,八成會跌破眼鏡大呼認錯人,在狂妄的他身上是找不到一絲溫柔,尤其是呵護女人。
哭得停不下來的杜小眉輕輕聳動柔弱雙肩,「你……你……誣蔑我。」
她才沒那麼髒朝人亂吐口水。
「把眼淚收起來再說話,鬼才听得見你在含糊什麼。」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什麼,有鬼?!」她手腳可快的連忙爬上他身體緊緊抱著不放手,抖得厲害。
人生有五怕,怕貓怕狗怕跳蚤,人排第二鬼第一。
嘴角上揚,江牧風趁機將美女抱滿懷。「滿街是鬼魅,斷頭斷腳的一大堆呢!」
不是他小人佔她便宜,是她巴著他不放喔!有點小小不完美倒是不壞,人呆一點好教。
「真……真的嗎?七月還沒到。」她嚇得不敢張眼,將臉埋在他頸窩。
眼不見為淨,免得嚇死。
「七月早過了,這年頭死人多,地震、水災往生的孤魂野鬼滿街走,你瞧左邊有個吐舌頭的老人……」
「啊——不要啦!不要來找我,不是我害死你們的。」嗚……她要回家啦!
尹藍、小晴,你們在哪里?我被鬼包圍了,我一定會死得很慘,你們快來救救我。
「尹藍、小晴是誰?」他不高興的問道!不滿她的求救對象是別人。
原來她嚇得喊出她們的名字。「對我很好很好的人,我的……」好朋友。
「你的情人?!」他像是善妒的丈夫勒緊她的腰,口氣充滿質詢意味。
「不……」她們是女的怎會是她的情人。
「以後不許叫別人叫得那麼親熱,有事找我。」他要他的名字成為她口中的惟一,沒有其他拉拉雜雜的閑人。
「可是我們不熟呀!」她只知道他的名字和債務,找他好像不太妥當。
「誰說我們不熟,我……你叫什麼名字?」真該死,被她搞得神智有些不清。
她怯畏的眨眨淚眼,「杜小眉。」
「眉毛的眉,大小的小?」人如其名,膽小眉細像是寵物名。
「嗯!」咦,他怎麼還抱著她?
一想到此,她飛紅的臉蛋倏地發燙,手足無措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沒男人抱過她呢!他會不會覺得她很輕浮,行要債之名非常不要臉地賴上他。
真羞人,她要頭戴紙袋出門了。
「我是江牧風,江行牧野的狂風,你記牢了。」這個名將跟隨她很長的一段時間。
她記得很牢呀!因為債還沒要到。「江……江先生,你可以放我下來了。」
「叫我牧風或風,再讓我听見一句江先生就讓鬼把你抓走。」他很惡劣,一手輕拍她後腦當是懲罰。
「風……」她一臉苦兮兮,本想放手的柔荑反而抓得更緊。
人生誰不怕鬼,她只是發揚光大,表現到淋灕盡致以示尊敬。
「你真的很怕鬼。」他笑得很賊,趁機用唇摩挲她光滑如脂的細頰。
偷香的確比較香。
呃!他是不是偷親了她一下?!「江先……風,我是來要債的。」
「我不欠債。」不安份,她在亂動個什麼勁,有他抱著不舒服嗎?
「是令祖父的借據啦,我剛剛就要拿給你看。」她小小聲地道,睜開一條細縫看看四周是否有鬼。
大白天她是不怕鬼,可現在是晚上九點半耶!通常「他們」會早起散步,她不想帶一、兩只回家作伴啦!她有冷氣機了。
江牧風好笑地瞧她偷偷模模的小心樣。「先祖父仙逝已久,你要到下面要債嗎?」
「不……」她冷抽了口氣死命抱住他脖子。「是遺物啦!他留給你的琥珀觀音是我家的傳家寶。」
「琥珀觀音?!」傳言能帶來好運及財富的觀音像,自然天成不帶半分人工雕琢痕跡。
琥珀觀音高約兩尺重達十來斤,大約一般嬰兒大小,祥和的紫光布滿紅色佛身,看似聖潔散發出一股悲天憫人的神韻。
神奇的是她手持荷葉,葉中盛著甘露水數滴,時有增減地活像真的神水,用以普渡眾生,救苦救難。
赤足的菩薩腳踩一尾白色神龍,惟妙惟肖讓人嘆為驚奇地直道鬼斧神工。
靈不靈驗他不知情,但是有件事他不能否認,自從從祖父手中接過琥珀觀音後,他的事業一帆風順有如神助,想要的藝術品一一成為他的收藏。
且听說祖父那一代家貧如洗,不知怎麼地宛如奇跡一夕發達,連傳三代皆是有福之人,錢財、名聲滾滾而來,不需費心便能獲得難得的好運。
莫非琥珀觀音真有神力?
「我知道事隔多年才來索討有些不近人情,但人雖已逝債可不能一筆勾銷,該還的債還是避不了。」她囁嚅地咬著下唇偷覦他。
他為什麼要還?琥珀觀音已是他的收藏品之一。「你別動來動去,除非你喜歡臭水溝的味道。」
「我……呃,男女授受不親,我們這樣……不好看。」非常丟臉。
「你不怕鬼了嗎?」他故意在她耳邊吹氣,發出類似鬼的低嗚聲。
怕,很怕,超級怕。「可是我沒看到一只鬼呀!只有一群飆車少年。」
沒看見代表不存在,不存在就用不著怕,反倒他比較可怕,無緣無故地甘做她的尤加利樹任其攀爬,其心定不良。
她不笨,只是膽子小了一點,不像尹藍的凶悍罵得人家狗血淋頭,也沒有小晴的伶牙俐齒能把死人說得活靈活現,猶如再世為人。
表可怕,人也一樣可怕,他害她心髒枰枰地跳個不停,像是百米賽跑老跑不到終點,輕輕地偷喘氣。
「刀子砍在皮內的痛感嘗過沒?飆車惡少會要了你的命。」他就是舍不得放開她,軟軟的身子有嬰兒香。
聞言縮了一下的杜小眉更加偎近他,「我怕疼。」
「還要不要下來?生命是你自己的,別怪我袖手旁觀。」四周安全得連蒼蠅都不敢為亂,第三分局在對面。
她先是搖頭的抱緊他,後覺不對的又松開手。「我要學會不依賴別人,江先生……風,麻煩你找個人多的地方將我放下。」
「我是別人?」反覆無常是藝術家的癖性,只見他臉一沉有動大怒的跡象。
「你當然是別人……」她不解地眨眨淚洗過的明眸,冷不防一道黑幕蓋了下來。
無語。
因為她被吻了。
比他想像中的醉人,她有一張適合被吻的唇。「還是別人嗎?」
「我……」好惡心,她踫到他的舌頭了。
可是,有一點點酥麻像是觸電的感覺,她心跳得好快,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以後不許再說我是別人,還有你的個性要改一改。」叫人受不了的毛病。
沒有理由,江牧風無法理解自己對她無端竄出頭的保護欲,很自然地將她納入私人羽翼下,仿佛兩人是相識已久的情侶,霸道的下命令要她服從。
但他沒有想到是莫名的情愫作崇,一味當她是私有品使喚。
惟獨她的個性令人吃不消,怕東怕西又愛哭成性,完全配不上目空一切的他,畏縮、怯弱的模樣實在帶不出場,可憐無比的眼神很容易勾動他人的側隱之心,他不想老被當惡人看待。
尚未察覺自己的心意,他已先入為主的設想好一切,不管她是否有相同回應。
「對不起,我可不可以說一句話?」腳不著地的感覺好心慌。
「說。」他以寬容的口氣注視她濕潤的嘴巴,一心想再嘗一口。
「我們好像沒什麼關系……」她不敢再說下去,因為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針一般的現實刺入他的理智中,他神色復雜的一睨,「關系是非常方便造成。」
只要給他一夜。
「嗄?!」他說的話她怎麼听不懂。
「你有多想討回家傳物?」小白兔般的眼神叫他下不了「毒手」。
他要她心甘情願地當他的收藏品。
燦爛一笑的杜小眉硬是搶了星子的光芒。「你要還我琥珀觀音呀!」
真美。
他略微失神地盯著她動人笑靨,幾乎無法言語。「一個條件。」
「沒問題,十個條件都可以。」她毫無防人之心地連忙點頭。
她自認無財無色,沒人有時間會去算計她,信托基金一個月最多只能領十五萬,要買房子、車子之類必須有五名以上聯合律師詳細審核過才放行。
殊不知在勢利之徒眼中,她是一條活跳生鮮的大肥魚,人人垂涎。
「你不考慮清楚,萬一我要你殺人放火呢?」太過爽快他反而心生暗氣,猜想她是不是曾經出賣色相好討債。
對喔!懊像有點道理。「那我們可不可以商量一下,我很怕見血。」
「你有什麼是不怕的?!」他咕噥地仰望一片無雲的星空。
她是無所不怕。
杜小眉乾笑地挪挪手臂。「睡覺不怕。」
眼楮一合上立即進入夢鄉,她是那種一覺到天明的好眠者,惡夢從來都不會找上她。
「天真。」他用額頭輕敲她的玉首,一臉忍耐的表情,說出那所謂的條件,「我要你當我的收藏品。」
「嗄?那是什麼意思?」放在展覽館嗎?還是像秦俑擺在櫃子里?
他笑得十分邪氣地咬上她的鼻子。「就是任我擺怖,搓圓搓扁。」
「唔,能不能換個條件?我大概……呃,不能勝任。」她略帶嬌態的揉揉鼻頭。
他的牙很利,她可能會死無全尸。
「嗯——你敢拒絕?」凶臉一擺,他露出豺狼般的精光一瞪。
「我……我不敢……」她不敢不答應,她好怕懷人。
「很好,從現在起你是我的私人物品,我說的話你不可以不听。」射將先射馬。
物品?!我能反悔嗎?「那我家的琥珀觀音你幾時要還我?」
「一個月後。」他對完美收藏品的興趣不超過一個月,如同他短暫的露水才情。
「搞什麼,我外公急著要吶!」她不能讓媽媽失望,琥珀觀音關系著她們母女倆日後揚眉吐氣的機會。
「因為……」他露齒一笑,眼神嘲謔,「我還不想還。」
☆☆☆☆☆
這人好壞心,明明欠了她家的東西還賴皮不還,硬要限定還債日期,當她是寵物規定東規定西,十大條不可為的戒律條條都讓她好頭大。
一、不可隨便對人笑。
二、不可和陌生人交談。
三、不可一個人隨意走動。
凹、不可單獨與男人見面。
五、不可動不動掉淚。
六、不可輕易相信別人。
七、不可違背他的意思。
八、不可膽小懦弱。
九、不可低頭數螞蟻。
十、不可穿著暴露。
天哪!這怎麼可能?不與人交談表示誠意怎要得到債,而不笑多難呀!
她是人又不是物件,哪能一板一眼遵循十不可,平常已經夠溫吞了,兩位好姊妹總是嫌她不夠落落大方,要如何才能做到他要求的標準?
十不可除了最後一項她能遵守外,其他九點等于白說一場,活在群體社會哪能不接觸人群,不然她找誰要債,寄討債信函可不成,誰鳥她呀!
雖然老板口口聲聲是正派經營,可是她發覺暗地有黑社會份子在身後保護,好像什麼百龍幫黑龍幫的,有個黑道大哥常會找老板「聊天」,感情滿好的,每次關起門來聊個老半天。
世上當然有壞人啦!不過好人也不少,總不能要她時時懷疑別人的動機,相信人性本惡說法,那多不好意思,而且她也沒膽子去問人家是好人、壤人。
十不可……唉!要做到比登天還難。
「你在嘆什麼氣,沒揍你一頓覺得遺憾是吧!」江牧風輕叩的指關節隨話尾一落。
笑得僵硬的杜小眉慌亂地搖搖頭,「你不必專程送我回家,我認識路。」
腳好酸,他是名副其實的送她回家,兩人整整走了兩個小時的路,即使有一半的時間他展現了驚人臂力,直到她實在受不了路人的眼光,他才讓她從人力轎上卸下。
坐計程車不好嗎?她絕對不會嘲笑他沒車因為她少了半顆膽子。她不算高的高跟鞋走起路來也是一種負擔。
早知道會踫上瘋子,她會改穿平底涼鞋好少受些罪。
「我看你的表情像是埋怨,有空多運動有益身心。」年紀輕輕卻有一副老太婆的殘骨,走沒兩步路就喊累。
背她又不肯,一跳倒是跳得老遠要他伸直手臂去撈,累死她活該。
有力氣逃開他,沒體力走完全程,她是命太好欠缺人來操,他不介意擔任惹人嫌的角色,看她下回敢逃到哪里去。
他的懷抱才是她惟一選擇。
「我沒有,我是心懷感激。」還好快到家了,苦難即將結束。
「你的臉學不會說謊,明明白白的寫著︰我要回房間懺悔,我做錯一件事。」
結識他是正確不過的事,她休想逃避。
心顫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地發抖。「沒……沒啦!人家好困哦!」
她要回去對鏡子做表情,絕不讓他猜到心里的想法,他太可怕了,會看面相,那不表示什麼事都逃不過他的耳目?
「少撒嬌,睡覺時要記得夢見我。」他嚴格規定她夢中的世界。
啊!!太強人所難吧!「可是我很少作夢……」
「從現在起你必須天天作夢,而且里面一定要有我。」他強硬地拉過她吻個痛快。
惡夢也成嗎?「我盡量。」
謗本做不到好不好,誰能控制夢的內容。
「嗯——我的小收藏品,你敢不听話?」他不許她敷衍他。
「人家……人家「一定」會拜托夢神讓我夢見你。」二十歲香消玉殞算不算早夭。
江牧風滿意地托高她下顎輕啄,「乖,明天我來接你。」
「明天?!」她要上班了吶!老板說要按件計酬。
她是不缺錢,可是債還是要討,半途而廢很沒志氣,她要發憤圖強做個有上進心的新時代女王峰,叮得別人滿頭包。
雖然她的立志宣言常常落空,膽子硬是和老鼠同等大小。
「有意見?」
「我要上班……唔、唔……」
怎麼會這樣?他是不是吻上癮了,他們真的沒關系啦!他干麼老當她是接吻機器,今晚她臉紅的次數多到數不清,沒人會吻收藏品吧!
唉!她渾身發軟沒力,整個人都癱在他身上,他把她的氧氣全吸光了,天上的星星好像在跳舞,近到她頭頂上轉圈圈。
不行啦!她要爭取人身自由,他不可以動不動就隨便吻她,他們又不是一對情侶,他太過份了。
但是,好美妙的感覺,她快要飛起來了……咦?誰的手鑽進我衣服底下,酥酥癢癢的腫漲感打哪來,她想要……要什麼呢?
兩道強光打過來,低咒出聲的江牧風將一臉迷醉的嬌人兒壓向幽暗的牆邊,以高大的身軀擋住她一身衣衫不整,懊惱挑錯尋歡地點。
車內走出一位高眺、艷麗的女子,伸手做了個飛吻送給男伴,眼角銳利地發現有人在她家門口胡來。
「你們在干什麼?杜家可不是隨便人都能靠近。」她怒目橫視地打算招來警衛。
「千……千佳,是我啦!我們沒有做壞事。」杜小眉臉紅心跳地不打自招。
此地無銀三百兩。
「杜小眉?!」居然是她!
☆☆☆☆☆
人真不可貌相,憑她畏頭畏尾的個性居然還有人喜歡她,甚至傷風敗俗的公然在大門口調情熱吻,她忘了高處的三台監視器嗎?
不會叫的狗咬得狠,乖乖女杜小眉一向十點過後上床睡覺,時間規律得像格林威治標準時刻,誰會料到她會三更半夜還在外溜達,快一點了才由情人送回家。
那男人長得不錯,看得她頗為心動很想橫刀奪愛,不過依杜小眉的個性怕是過了這村沒下村,她好心點不奪人所愛,免得她到死都還嫁不出去浪費杜家米糧。
只是,她想不通怎麼會有人偏愛小老鼠呢?是為了她的長相或是貪圖她的錢?
「千佳,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和他沒什麼關系,我們是今天才認識,我和他不熟。」真的啦!非常不熟,只有交換口水。
杜千佳以蔑然的眼神一睨,「你當我是白痴呀!不熟還吻得如痴如醉,差點在門口大演成人秀。」
「我……我是被迫的,他很凶……」一句話就泄了本性,膽小怕事只好屈服于婬威。
「你是笨蛋不成,好歹長些見識好不好,有人肯要你就該半夜偷笑了。」騙人沒戀愛經驗,被迫的還一副陶醉不已的模樣猛舌忝著唇。
嫉妒呀!那人的技巧一定好得沒話說,瞧杜小眉意猶未盡的神情叫人心猿意馬,害她心口一陣騷癢難以平復,也想「被迫」個幾十回。
睜眼說瞎話。
嗚!為什麼千佳不相信她迫于無奈。「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啦!」
「我才不管你在外的一切行為,反正我不承認你是杜家的人。」私生女不配擁有杜姓。
神色微黯的杜小眉為之一吶,「我答應外公找回家傳寶物,你們不能對我好一點嗎?」
她很想有一個正常的家庭,表姊妹們和睦相處,血濃于水的血緣畢竟是事實,一家人和和氣氣多好。
「等你找回琥珀觀音再說,爺爺的委任怕是病急亂投醫找錯人。」她不看好生性怯懦的杜家廢人。
「不會的,我一定把琥珀觀音拿回來,剛才那人就是江牧風。」
「什麼,他是江牧風?!」不可能吧!傳聞他是個眼高于頂的狂放男子,從不主動接近女人。
可是看他剛才的火熱舉止,若非她適時的出現打散一場男歡女愛,小白兔早失身大野狼口中,明年杜家八成又多了個私生子。
「真的,他答應我一個月歸還杜家的傳家寶。」這樣她算不算是為杜家爭回面子?
不太信服的杜千佳抱持懷疑態度,「他有那麼好說話,說還就還?」
「呃!他……他要我答應他一個條件。」她不知是好是壞,總覺得自己答應得太隨便。
貶讓人瞧不起。
「他要什麼?」杜小眉身上有什麼值得他挖掘嗎?他本身十分富有又不缺乏美女投懷送抱。
「我。」她小聲地盯著鞋頭說話。
杜千佳沒听清楚的挖挖耳朵,「你再說一遍,我大概听糊涂了。」
「他說……他要我當他的收藏品,為期一個月,然後他才把……」
沒等她說完,翻白眼的杜千佳兩指一擰的揪住她耳朵,「你真是笨到無藥可救,他根本耍著你玩,你像是當情婦的料嗎?」
「是收藏品不是情婦,我不會自甘墮落讓你們蒙羞。」杜小眉義正辭嚴的聲音柔膩而不具說服力。
清純、靈性是她的本錢。
她冷笑的一戳,「那你干麼和他吻得天昏地暗,欲罷不能?他不想跟你上床才有鬼。」
「我……」她難過得說不出話,眼淚凝聚成霧。
「喏!拿去,別說我見死不救,你自己要見機行事,少傻呼呼的被騙。」她拿出兩把「糖果」一塞。
「這是什麼?」看來好眼熟,可以吃嗎?
「這一排是避孕藥,二十八天排卵日記得服用,另外這兩包是,愛滋病貶要人命的。」
「我用不著……」她還沒說完,杜千佳已扭頭離開。
嘆!貶用上嗎?
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愈來愈困了,她要上床睡覺。
晚安,月娘。
一夜好眠。
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