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雲府
雲家千金的閨房傳出斷斷續續的哀泣聲,令聞者鼻酸,听者落淚。
粉色的被褥襯托床上人兒的慘白臉色,乍見之下如同一具剛斷氣的女尸,手腳冰涼沒有一絲溫度,而床尾有個哭泣不已的女孩。
「雲雲,把你的眼淚收起來,人都還沒死呢!你哭個什麼勁。」煩死了,害她也想哭。
抽抽噎喳的雲日初淚眼迷蒙「丫……丫丫傷得好……好重,嗚……人家就……嗚……」
她難過嘛!這樣還不準人家哭,好過份哦!
「你再哭呀,想水淹金山寺,萬一眼淚滴到丫丫的傷口發炎,她不死也剩半條命。」莫迎歡雖是夸張了點,不過現在情況也差不了多遠。
「我……我不哭……不哭……」雲日初連忙以一條素色手絹拭拭不止的淚水。
一臉愁色的莫迎歡在心中大嘆,明明醫術好得將人從鬼門關前拉回來,怎麼一條腸子不打彎,被隨便唬弄兩句她便信了個真。
再瞧瞧傷得面如白臘的幸運兒,幸好那刻先穿透柳雲仙再沒人她的胸口,不然就算是神仙再世也救不了她那條只剩半口氣的小命。
白歸雲太卑鄙了,要報仇嘛!就找武功高強的尉大堡主,何必遷怒無辜。
而說到這個該死不死的家伙尉天栩,那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他想博取誰的同情?沒有踹他兩腳是她莫迎歡「仁慈」。
「姓尉的,你到底走不走?你霸佔了找的位置還不退開。」真是沒無理。
尉天栩听而未聞,兩眼直視著伊人緊閉雙眸的臉龐,他握住杜丫丫冰冷的手,企圖給她溫暖,絲毫不理會莫迎歡叫囂的惡劣態度。
胸口微弱的起伏稍稍安慰他驚惶的心,她已經昏迷三天兩夜,為何還不清醒?
「死男人,你以為不吭聲我就拿你沒轍是不是?我這里有幾粒紫茴丹,可以起死回生,讓丫丫像活魚一樣蹦……」
「拿來。」他頭也不回的伸出手。
莫迎歡一臉鄙夷地蔑視他向上的掌心。這男人太不知廉恥了,難道他不知道小氣財神的手心從不向下嗎?他竟敢搶她的習慣動作。
她呢!是吃軟不吃硬,小小的瓷瓶端在手上左右拋要,就是不給他,反正丫丫一時半刻還死不了。
「丹藥是要用喂的,所謂男女授受不親,這等鄙事由小女子接手即可,不勞大堡主貴手。」
「煩。」倏地,尉天栩伸手一探,搶過她手中的瓷瓶。
莫迎歡很慢地瞪著他後腦,空無一物的掌心握成拳。
嫌她煩!?這人狂妄過了頭,她不嫌他就該躲著偷笑,如今真是叫人想敲他一棒泄恨。
「你會用紫茴丹吧!它可不是撬開她的牙齒丟進去就了事,還要嚼爛服水肴食,再加上……」她放意話說一半。
「說、清、楚——」
喔!生氣了。「求我。」她驕傲的揚起了巴,在火上澆煤油,非要氣得他頭頂冒煙。
「莫迎歡,你棄朋友于不顧!」眼一眯,尉天栩進出陰冷目光。
「哈,是你不讓我救她,丫丫若死不瞑目定找你算帳,你還好意思指責我沒有朋友之義?」
「你……好,我求你。」
見他一下子軟化了氣焰,低聲下氣的要求,莫迎歡倒是傻了眼,完全沒有勝利感。
怎麼這麼快就棄械投降?她還打算戲弄他一番,害她空歡喜一場,冷嘲熱諷的字眼梗在胸口怪悶的。
不過……瞧他一副痴心貌,暫時饒他一回。
「看在你的一片誠意上,我就好心一點,最後一道藥方是……溫柔。」莫迎歡笑得賊兮兮。
「溫柔!?」他沒有听錯?尉天栩征了一下。
「你看丫丫連昏迷都皺著眉,表承傷口一定很痛,你不溫柔一點喂藥,萬一她痛死了誰負責?」
他眼一橫睨,倒出一粒紫茴丹放在口中咀嚼,淡淡紫茴香溢滿舌尖,尉天栩接過雲日初送來的溫水一飲,以口哺入杜丫丫的嘴里。
由于身體上的疼痛難挨,即使處于昏迷狀態,杜丫丫仍緊咬著牙關,讓他哺食丹藥不易進行,每每停滯不前,煞費苦心。
幾乎過了一盞茶時間,一粒小小的紫茴丹才喂完,尉天栩看床上的人兒氣血逐漸紅潤,心一喜,又倒出一粒紫茴丹準備放人口中——
「等一下,你想害她早日投股呀!」死沒良心的男人,節儉是美德。
「嗯?」他用疑問眼神一盹莫迎歡。
「丫丫體力尚未回復,紫茴丹多服反損脾胃,一日只需一粒紫茴丹,再輔以其他湯藥才得以治本。」
尉天栩閃過她欲搶奪瓷瓶的手,視線一直定在臥傷在床的杜丫丫,神色看不出波動,但聲音冷如三月霜。
「為何不早點拿出來?」累及丫丫受苦。
拿……拿出來。這人真欠債。莫迎歡呻罵道︰「你怎麼不去死呀!你可知我為了這幾粒紫茴丹差點沒命,誰像你死人似地守在床邊一動也不動,裝有情有義。」
斑!一接到丐幫的通知,她立即放下數錢的工作,非常難得地花錢雇了輛馬車直奔城南,瞧丫丫斷不了氣,又在雲雲的保證下,她才稍微安下心。
可是心里老是犯前咕,見不慣好友病懨懨的丑容,天一亮她就朝城外的破道觀闖,找牛鼻子老道要紫茴丹。
誰知這老頭做得很,先是要她到道觀後山的冷泉檢一百顆冷雲石,接著噴著氣叫她探生在崖邊的紫酒花,險象環生得叫她差點掉落崖底。
為了朋友她認了,磨破手皮涂泥巴,曬裂細柔的肌膚抹葉汁,全是紫茴丹的代價。
最後她氣極了,不顧大家閨秀的教養,在他的徒子徒孫面則拎起他的前襟威脅要燒道觀,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送「了她幾粒。
所以人就是犯殘,禁不起嚇。
「對了,這筆帳……嘿嘿……」英迎歡撥弄了兩下算盤珠子。「一共是三千五白兩銀子,記得付現,銀票我也收。」’
「歡歡,你怎麼可以向他要錢?」雲日初扯扯她的衣袖,猶帶泣音地問道。
「仇是他結下的孽因,這惡果當然也得由他支付,難不成你要我白做工?」天下沒有便宜事。
「可……可是丫丫是我們的朋友。」雲日初有感動,因為他的用心。
他連續三天兩夜未闔眼,始終守在丫丫身邊,不斷用自身的內息化開她體內的藥性,加快丫丫復原速度,今日才得輔以紫茴丹生肌滋血。
即便下顎冒出青綠色的胡須,發亂衣縐的,他仍不肯移動,執著地凝望那張失去血色的小臉,緊握伊人的小手不曾或放。而且他還未進滴米,頂多喝了點水。
「因為丫丫是朋友,所以我特別優待打了八折,去掉零頭湊個整數,價錢很公道!」
「歡歡,你勸勸他去休息,再這樣一卜去,他的身子會撐不住。」雲日初有一顆悲大憫人的心。
「勸!?」她怏怏不樂地撇唇。「你看過石頭听人動嗎?我不做搬石頭砸腳的愚行。」
「不然我開帖捕神的藥,他……歡歡,你不要笑得像……狐狸。」她微微一栗。
懊個狐狸呀!「雲雲乖,先退一邊。」莫迎歡戳戳尉天栩。「姓尉的,雲雲的診金一日兩。」
「歡歡,我不……」我不要診金。
可是莫迎歡根本不讓雲日初有開口的機會。
「然後這個救命藥材不便宜,看在你照顧丫丫三天兩夜的功勞下,我吃點虧,連同診金和紫茴丹算你五千兩就好。」
懊……好個獅子大開口,尉天栩眉頭沒皺一下就掏出懷中所有的銀票,不看面額全扔給她,反正錢財乃身外物,只要對丫丫的傷有助益,花再多銀兩亦無妨。
「丫丫見時才會清醒?」他似耳語般的問道。
數著手中銀票,莫迎歡笑得嘴愈咧愈開。「快了、快了,看在你大方不藏私的份上,我奉送一顆迷迭丹。」
「迷迭丹!?」听起來不像好東西。
「迷迭丹可以增氣提神,包管你服用以後氣血通暢,更有精神照顧丫丫。」莫迎歡笑得很詭異。
「是嗎?」
她繼續鼓動三寸不爛之舌。「丫丫傷勢嚴重,全賴你提氣護著,要是你體力不支倒下去,我和雲雲可幫不了,你不想前功盡棄吧?」
盡避諸多懷疑,運氣過度的尉天栩也稍嫌不適,但為了全心救助受重傷的杜丫丫,他毫不遲疑地噎下述迭丹。
大概過了半往香時間,他突然瞠大了眼瞪視莫迎歡。
「你……你騙了我。」
「我是騙你怎樣?虧你是鼎鼎大名恨天堡的堡主,一點警覺心都沒有,活該被下兩次毒。」
他努力不讓睡意席卷。「莫迎歡……我……我不會放過你。」
「嘖嘖嘖!我是好意耶,也不瞧瞧自個憔悴得像個鬼,小女子真怕作惡夢。」
「拿……拿解藥來。」
解藥!?牛鼻子老道沒給呀!
「抱歉,你好好睡一覺。」莫迎歡得意非凡地揚揚縴細五指。
「稱……」眼皮重如千斤,為了保持清醒,尉天栩劃破自己的手掌。
真固執,他簡直是頭牛。「好吧!算我怕了你,你爬上床睡在丫丫身側,這樣總可以安心睡個覺吧。」
迷迭丹的藥性驚人,尉天栩不說二話地月兌了鞋,撐著昏昏欲睡的眼皮,小心跨過杜丫丫的身子,猛打著阿欠躺臥在她身側。
一手保護性地橫圍著她的腰肢,他倒著身貼在她有了溫度的頸窩,逃不過迷迭丹的威力沉沉睡去。
「姓尉的,這次算是你好狗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別以為姑娘的床可以隨便躺。」真委屈了丫丫。
雲日初忍不住淚盈滿眶。「歡歡,他們怎能躺在一起?你……你要丫丫以後怎麼做人?」
「不然呢?人家尉大堡主死也不放手,不惜自傷以保清醒,不成全他行嗎?」她是行善積德。
「不一定要睡同一……一張床……嗚……搬張軟榻……嗚……」她好擔心丫丫的名節。
啊!是她糊涂了。莫迎歡輕哄著雲日初,「好了,你不要再哭,我都被你哭笨了。」
「人家……人家……嗚……」她就是想哭嘛!
「去去去,把丫丫的藥熬一熬,不要打擾他們休息。」她推著雲日初出門。
「噢!」
莫迎歡歡天喜地的數著銀票,直道尉天栩有錢得叫人眼紅,一出手就是近萬兩的銀票,數得她手抽筋。
雲日初在自家的小藥閣里配好藥材,哭哭啼啼地蹲在地上煽火,這次她不是存心要流淚,全是給煙燻的,偶爾還傳來一兩聲嗆咳。
☆☆☆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唉!偏偏有人大吐苦水不願享福,五官已經夠扁了,還拼命扭曲。
杜丫丫望著黑不拉幾的惡心大碗,鼻子和眼楮全連在一起,本來就不大的五官皺得更顯小巧,活像編了水的人偶女圭女圭,頑皮得叫人惱。
藥真苦,不吐不快。
「丫丫,不許把藥吐出來。」尉天栩輕哄她。
「姓尉的,她要是把藥吐出來,我替你扁她。」
嘖!一句話惹來兩人的怒顏。
「姓莫的,在下有名有姓,你不覺得你太失禮了嗎?」他听得很煩。
教訓我?哼!莫迎歡不甘示弱,「我高興,你想揍救命恩人出氣嗎?」
「不要以為我不敢。」尉大栩盯著社丫丫把藥噎下去。「別忘了你收了一萬兩救命銀子。」
這……錢歸錢,道義歸道義。莫迎歡假意一笑,「做人何必小氣?我心地善良幫你散財,你該感激我解救你免于被錢堆淹沒的困擾。」
「姓莫的,不要得寸進尺。」
她反唇相譏,「姓尉的,做人要知恩圖報。」
「你無恥。
「你冷血。」
尉天栩和莫迎歡八字犯沖,一見面就斗個沒完,兩人完全喪失理性,這令杵在中間的杜丫丫忍俊不已。
她一直覺得他們兩人個性很相近。一樣霸道、不講理,任意妄為,不顧別人的意見,一旦決定的事情不容有第二種聲音。
當然,男女有別,兩人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分野,一個是獨裁的下命令,另一個則是善用圓滑的手段達成目的。
「天栩,你讓讓歡歡,她是姑娘家。歡歡,你不要老找天栩麻煩,他已經很容忍你。」
尉天栩先聲奪人。「你瞧瞧她像個姑娘嗎?盛氣凌人、刁蠻無狀,十個大男人都擋不住她一根小指頭。」
「好說、好說,你謬贊了。」莫迎歡假笑地坐上床尾。「丫丫呀,我也很容忍他。」
她就是愛逗他,這人太死板,不乘機軟化他的剛硬,以後吃苦的會是丫丫。
人若太壓抑,對旁人便是致命的危機。
「你們……看在我受傷的份上,你們都少說一句行不行?」惡!真不想喝藥。
杜丫丫一臉厭惡的推開尉天栩手上的碗,接過莫迎歡故意與他唱反調的糖水。
「先吃藥再喝糖水。」他十分縱容的退讓一步,只要她肯乖乖地服藥。
她撒嬌地將碗推向他嘴邊,「天栩,很苦噸!不信你嘗嘗著。」
「胡鬧,良藥苦口,你若是不肯吃藥,將來可是會留下後遺癥,一遇潮濕氣候,全身就酸澀不堪。」
讓杜丫丫偎在懷中,尉天栩低頭撫撫她的粉頰輕哄,溫柔得足以滴出水,听得人酥癢癢的。
自從杜丫丫昏迷四日才清醒後,他就寸步不離地與她同寢同宿,不管她的抗拒和莫迎歡的唾罵,終日以淚洗面的雲日初更是不吝嗇地哭給他瞧。
在確定自己的心意下,他不願輕易放棄與她獨處的唯一機會,他離堡太久了,近期內必須啟程回洛陽,而他要帶她一同歸去。
現在他缺少的便是時間說服她。
不過,眼前最大的阻力是來自這個刁頑的女子——莫迎歡。
「歡歡,你娘托人帶了口信,要你回家一趟。」雲夫人溫雅地在門口較喚。
一見到長輩在場,莫迎歡的態度倏然一變。「雲伯母,真不好意思,勞煩你了。
「丫丫的傷好多了吧?」她謙恭有禮,怕打擾女兒好友的休養。
「好多了,多謝伯母的關心,我替丫丫鄭重地向你道聲感激。」她淺笑地福福禮。
「你呀!就甭客氣了,都是自己人,抽個空回去見見莫大姐,我廚房還炖著湯呢!」
「是,伯母慢走。」
雲夫人前腳一離,莫迎歡就故態復萌地找尉天栩開火。
「姓尉的,你給我听清楚,我現在有事要回去,你不要趁我不在時引誘丫丫,她有傷在身,禁不起你的粗暴。」
「姓莫的,留點口德,我比你更舍不得仿她,別當我是急色鬼,做作女。」
「是哦!你一點都不,只是人家傷未痊愈就爬上人家的床賴著不走,好個謙謙君子啊。」敢說我做作。
「我是怕丫丫睡不安穩壓到傷口,誰像你滿腦子鬼靈精怪,至少我會等到她傷好了。」
見兩人怒目以對,杜丫丫捂著傷口嘆氣。
「你們不要再吵了,也不要再喚彼此的姓氏,就和我一樣喊天栩、歡歡,可不可以?」
原有話要講的兩人見她搖著傷,一臉懇求的為難樣,不約而同的互祝一眼,放棄敵對,非常別扭的互喚——
「天……天栩。」
「歡……歡。」
☆☆☆
「天栩,雲仙姐姐的後事辦好了吧!」
杜丫丫端著燕窩場,侍女千草為她調整好靠背的軟枕即立于一側,見尉天栩眼神一使,就知趣地退出房間。
莫迎歡一離開雲府,他就迫不及待地將杜丫丫包得密不透風,施展輕功回到已重新掛上杜宅匾額的「家」,並命手下阻擋莫迎歡的「拜訪」。
「你不用自責了,我已吩咐文護衛將她風光大葬,就葬在胭脂坊後面的那個小剝。」
「胭脂湖畔是揚州最美的地方,小時候我和歡歡、雲雲最喜歡在那里玩耍。」
小阿子不懂事,相約要老死在胭脂湖畔,想想多可笑的稚語,如今那里已成為雲仙姐姐的長眠處。
又是那莫迎歡。尉天栩不服輸地說︰「恨天堡後山有座碧湖,湖光山色相互映照,美如人間仙境,你一定會愛到流連忘返。」
杜丫丫傷的是胸口不是腦袋,這麼明顯的暗示昭如明月,有點知覺的人都難以輕忽,她自是不例外。
洛陽對她而言,是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沒有放縱她胡為的養母,找不到半個肯接納她出身的姐妹,受了委屈和鄙視,不再有個清妍的身影為她出頭,一切都只有靠自己。
與其說她害怕愛上他後會遭遺棄,不如說是畏懼一個未知的新環境。
「呃!我娘有沒有說什麼?」她故意岔開話題,眼神輕飄。
尉天栩了解她在逃避問題。「她要你好好養傷,有空會來看你。」
「咯……咯……我娘可是忙得要命,哪有空閑?」杜丫丫笑得有些假地喝著燕南湯。
「我給了她一筆銀子重修雲仙閣,她正忙著監工和訓練新來的姑娘,一時之間的確是抽不出空。」
「瘟神莫迎歡,竟無時無刻如同鬼魅一般竄出來稿破壞,老是掠奪他的自信。尉大栩在心底咒罵她的多事。
「我和縴縴並無婚約,全是長輩們一相情願,我會向他們解釋清楚。」只是會有一點困難。
「她的名字叫縴縴?」杜丫丫哀怨地輕嘆。
「何縴縴,女乃女乃娘家那方面托孤的甥孫女,她很明理,不會無理取鬧。」
明理?無理取鬧?這不是在形容她。「縴縴、縴縴,名字多美呀!不像我只能丫丫、丫丫的叫,多俗氣。」
「嫉妒呀!丫丫,這可不是我所認識的杜丫丫哦!」她還真吃起醋呢!
「尉天栩,你是不是在嘲笑我?」杜丫丫用狐疑的眼神膘他。
瞧他那口氣、那神情,十成十在嘲笑她是個醋缸子。
「妻子不可以連名帶姓在呼丈夫,這次原諒你的無心之過,下回絕不寬有。」尉天栩說得挺有丈夫的威儀。
「去你的,我可沒答應要嫁你為妻,現在就給我排頭吃,以後不是會更慘。」她心悸地說道。
尉天栩笑著吻吻她的耳垂。「小心眼,開開玩笑罷了,你還當真呀!」
此懲罰非彼懲罰。這是兩人都眷戀的折磨。
「喔!那你說要帶我回恨天堡一事亦是玩笑話,不用太小題大做嘍?」她真希望只是個玩笑。
他收起諂色,認真的捧著她的小臉蛋。「我是真心要娶你為妻,絕無虛言。」
「為什麼呢?我這麼平凡無奇。」容貌、涵養皆無出色之處。
「不,你不平凡,你是一塊隱于鈍石的璞玉,只屬于發覺你光華的我。」她的光芒如月華,淡淡的。你真像歡歡說的,錢太多。」她不悅地搖搖頭。「鶴歸雲怎會在雲仙閣?」
「他被我逼得走投無路,半夜模上雲仙閣強行求歡,他並不知道我們會去,一切是巧合。」尉天栩輕描淡寫的簡略帶過。
白歸雲的出現確實是意外。當他和黃山七霸那伙人拼斗之際,驚醒縱欲過度的鶴歸雲,因此扶持柳雲仙想乘機偷襲他。
只是沒料到柳雲仙突然大聲示警,鶴歸雲一個心慌,長劍一刺,造成一死一傷的錯殺,連帶賠上自己的命。
「歸雲山莊的人呢?」
「走的走、散的散,敗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個空殼。」對這樣遭遇他不會給予同情。
「噢!」
尉天栩拿走她已空的碗,在她額上柔情地一物。
「跟我回恨天堡。」
杜丫丫心亂如麻地不敢直視他的臉。「這件事我們以前討論過。」
「卻不是我要的回答。」他體貼地讓她偎在懷里,有一絲私隱。
「何必為難我,天底下的美女何其多,我是最不起眼的一個。」這是事實非自貶。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在我眼中你就是最美的女子,我只要你。」
杜丫丫在意的挪挪身子。「歡歡說在恨天堡已有人等著你,我並不是唯一。」
瘟神莫迎歡,竟無時無刻如同鬼魅一般竄出來稿破壞,老是掠奪他的自信。尉大栩在心底咒罵她的多事。
「我和縴縴並無婚約,全是長輩們一相情願,我會向他們解釋清楚。」只是會有一點困難。
「她的名字叫縴縴?」杜丫丫哀怨地輕嘆。
「何縴縴,女乃女乃娘家那方面托孤的甥孫女,她很明理,不會無理取鬧。」
明理?無理取鬧?這不是在形容她。「縴縴、縴縴,名字多美呀!不像我只能丫丫、丫丫的叫,多俗氣。」
「嫉妒呀!丫丫,這可不是我所認識的杜丫丫哦!」她還真吃起醋呢!
「尉天栩,你是不是在嘲笑我?」杜丫丫用狐疑的眼神膘他。
瞧他那口氣、那神情,十成十在嘲笑她是個醋缸子。
「妻子不可以連名帶姓在呼丈夫,這次原諒你的無心之過,下回絕不寬有。」尉天栩說得挺有丈夫的威儀。
「去你的,我可沒答應要嫁你為妻,現在就給我排頭吃,以後不是會更慘。」她心悸地說道。
尉天栩笑著吻吻她的耳垂。「小心眼,開開玩笑罷了,你還當真呀!」
此懲罰非彼懲罰。這是兩人都眷戀的折磨。
「喔!那你說要帶我回恨天堡一事亦是玩笑話,不用太小題大做嘍?」她真希望只是個玩笑。
他收起諂色,認真的捧著她的小臉蛋。「我是真心要娶你為妻,絕無虛言。」
「為什麼呢?我這麼平凡無奇。」容貌、涵養皆無出色之處。
「不,你不平凡,你是一塊隱于鈍石的璞玉,只屬于發覺你光華的我。」她的光芒如月華,淡淡的。
也許初識肘,她的容貌易叫人忽視,不夠耀目璀璨,缺乏令人驚為天人的艷色。
但是相處久了,她潛藏的美麗如朝起的曙光,慢慢綻放出一道道溫暖的光彩,融化一顆顆晶瑩的露珠,洗滌塵世的灰暗。
她不會唯唯諾諾、畏畏縮縮,有自己獨特的主見,不輕易信任他人,與人交往帶三分防心,雖然嗜好與眾不同,卻絕對光明磊落、坦承不偽。
「不要把我捧得太高,不然,摔下來的痛楚是難以言喻。」她不虛榮。
「相信我,丫丫,我不會辜負你的,跟我回恨天堡吧!」跟我回去吧!
杜丫丫在內心掙扎不已。「天栩,給我時間,我真的很惶恐。」
「你在恐懼些什麼?有我的愛陪著你,我沒有多少時間等待。」
「你……你愛我!?」她顫著雙肩輕間,眼中有明火不明的波光流到。
「我愛你。」
她不敢置信地問︰「真的?」
「真的。我尉天栩只愛杜丫丫一人,此心可表日月,今生無悔。」他深情地凝望著她,眼中只有她的倒影。
杜丫丫咬咬下唇,眼楮泛出淡淡淚光,嚶嚀一聲投入他的懷抱,主動拉下他的頭吻上他歡迎的熱唇。
兩人激烈地擁吻著,火苗一點足以燎原。尉大栩撩起她的裙擺,隔著褻褲撫觸她的玉腿,輕柔的撫模至大腿內側。
幾乎快踫觸到她的私密處,杜丫丫頭往後仰無力的申吟,交纏的軀體躺了下去,尉天栩覆上她的嬌軀正欲擷取艾苞花蕊,傷口的疼痛讓她大呼出聲。
「丫丫,壓到你的傷了?」呀連忙拉開她的衣襟一探。
杜丫丫羞得滿臉通紅地推推他。「不要亂看啦!只是有點痛。」
「是我太急躁,差點傷了你。」他懊惱地責備自己的孟浪。她噗詠的笑了出來,隨手拉攏衣襟。
「歡歡說得一點都沒錯,你很。」
「不要提起那個殺風景的女人,要不要跟我回去,當我尉天栩的妻子?」杜丫丫轉了轉眼珠子,似笑非笑說道︰「可以。」
「真的?」他欣喜地眉眼帶笑。
「可是有一個條件。」
「別說一吧!十個條件都無妨。」尉天栩豪爽的許下承諾。
「只要歡歡點頭,我就同你回恨天堡。」
「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