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娃兒?!」
尖叫聲幾乎刺穿眾人耳膜,幾個紫衫男子倉皇地由簡陋浴房沖出,一臉尷尬地拿著長衫、短襦,赤紅的耳朵都快可以燙菜了。
遲來的意外,人家一個雲英未嫁的小泵娘全叫男人看光,該不該挑一個紫騎軍來負責呢?
誰會料想得到一身污穢的小家伙竟然是個女娃兒,在玄漠一聲令下,十二個紫騎軍分工合作的拾柴、燒水,以及和小娃兒奮戰搶衣服。
拉呀扯的漸漸覺得不對勁,隨著臭衣服一件件飄落,屬于姑娘家的特徵隱隱約約地突顯,沒人敢再月兌下那最後一件褻褲,全失措的奪門而出。
闔起的門內只有一桶熱水和半果的女娃兒,不怕她跳窗逃走,畢竟一身家當(幾件破爛衣物)都在人家手上,想跑也不成。
因此,一行人站在門外等著,也許老天嫌他們日子太過苦悶,送個驚喜來震撼一下。
「嘖,咱們是撿到寶還是撞上麻煩,一個女娃兒要怎麼處理,送到青樓接客嗎?」貓似的雙眸閃著興奮。
「喵喵,我不會讓你涉足煙花之地,你最好打消腦子里的鬼主意。」她不需要再學習、觀摩什麼。
「哎呀!漠哥哥說到哪去了,人家是溫婉賢淑的婦德楷模,思想純正得足以寫一本《貞女傳》流傳後世。」
世上敢公然指日為月,道黑是白的,莫過于此刻「正氣凜然」的女子。瞧她縴指花俏的劃來比去,一副不勝羞又怕人知道她「善行」的嬌媚模樣,一旁眾人由于吃過不少苦頭,當然沒人有膽子露出譏誚神色,一個個忍得很辛苦不發半個音,翻了又翻的白眼都快成斗雞眼。
「喵喵,你去拿根掃帚來掃一掃。」神情淡漠的玄漠冷然的道。
她眼楮一睜,似乎在說︰你有沒有搞錯,我是美人兒耶!
「是你惹出來的雞皮疙瘩自已掃,別害人滑倒了。」嚴肅臉色底下透著一絲笑意。
下一刻一陣笑聲哄然響起,但是很快地化為輕咳,咳得像老人家斷氣前的掙扎,在兩道如冰的眼刀劃過之後。
「漠哥哥喲!你可看過木頭開花,一坨絞碎的豆腐由後腦勺爆出來一定很壯觀,省了買碗豆腐腦,將就吃也行。」別以為他是她相中的相公,她就不敢下手「整治」。
卑語一歇,旁邊傳來嘔吐聲,逞英雄未吐的人則一臉蒼白。
「姑娘家別太心狠手辣,小心嫁不出去。」眉頭一沉,他想像著令人作嘔的畫面。
曲喵喵揚眉輕笑地點點他胸膛,「你敢不娶我,小貓兒就鬧得你雞犬不寧。」
「拆房子嗎?」玄漠抓住她的手,不自覺的寵溺溢滿黑色瞳眸。
「不,我拆人骨。」她整個身子都偎上去,將全身重量交給他。
「紅顏面容蛇蠍心,你的生平恐怕比我還豐富。」虛長了二十七年,歷練不及二九佳人。
「啐!人家不過愛玩些,傷天害理之事多少做一點,還不算大奸大惡之徒。」蛇與蠍她拿來熬湯、油炸,味道可是鮮美無比。
小狽般的嗚咽似有若無的傳來,听得眾人不知所措,紛紛將信任的眼神投向統領和將軍,希望他們能作個處理。
自然,最後關愛視線全落在在場唯一的女人身上。
「你們看我干麼,不要指望我做下人的工作,這雙白玉柔荑是用來享福的。」瞧,滑細如凝脂,叫人寵愛有加。
玄漠輕撫著她的手,「或許你能試著開導她,待她淨完身再作打算。」
「-!你們幾個大男人全少了一張嘴呀!我既不是官來又非衙門捕快,她的死活不歸我管。」她涼涼地找塊大石子當椅坐下。
「木頭沒有蓮花舌。」十幾張嘴不如她轉不停歇的腦子。
「少說奉承的話,要是她長得不好看就別留,影響我的食欲會有很多人遭殃。」丑話說在先。
「嗯,讓寒翊帶回去當小妾好了。」省事。
愛翊听了直瞪眼,「屬下家有妻小,將軍正好缺個鋪床的……」
一道嬌聲陰惻惻地傳來,「寒大統領,你眼中沒有我的存在嗎?」他死定了。
「曲姑娘誤解了,在下的意思是鋪床打掃的下女。」顧著前頭有狼,忘了身後有虎。
嚇出一頭冷汗。
「算你拗得有理,暫且饒了你這回。」透骨銀針可以收起來了。
「多謝曲姑娘手下留情,在下該告辭了。」時辰差不多,他們也該起程了。
「告辭?!」她瞄了瞄一言不發的冷峻男子。
「將軍沒告訴你我們將立刻回轉京城嗎?」
美麗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早走早好,省得老是在一旁妨礙我和漠哥哥培養感情,我早就想一人踢一腿,送你們去投胎。」
「咳……將軍,我們先走了。」再不走就沒命走,他還想和小兔兒廝守一生。
「嗯。」玄漠漠然的一點頭。
一行人像背後有鬼追趕似連忙往驛館外溜,這時哀戚的哭聲傳入曲喵喵耳中,她驀然一驚。
「喂!等等,你們好歹留下一、兩個人好處理里面那一個呀!」美人兒是不做事的。
她不喊則已,一喊眾人跑得更快,人人爭先恐後的逃離她的視線,只留下一片無雲的天與她對望,四周靜悄悄的,鴉雀無聲。
怎麼回事?太不尊重人了吧!懊歹她是未來的將軍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美人不值錢了嗎?
她不由得咬牙切齒地恨起壞了美人行情的那三個女人,貌不驚人還能嫁到顯貴的夫婿,簡直是老天沒睜眼,錯牽了怪姻緣,最該有報應的人是她們。
不氣、不氣,免得氣壞了身子容易老,美人最怕遲暮了,她得多采些養顏的花花草草備著用,這年頭黑心的土匪真不少,搶了就跑還不給銀子,叫她要錢去追月山莊的地底挖。
斑!信他才有鬼,真要敢去挖肯定斷手斷腳,何大、白二兩位高人的武功深不可測,銀子和命她選擇後者。
不像某人嗜銀如命。
「漠哥哥,你的屬下好無情哦!他們拋棄貌美如花的我,人家傷心欲碎。」她掩面低頭哭泣。
玄漠大掌罩著她腦門,「要我幫你補補心嗎?」
「怎麼補?」抬起頭,她眼眶中沒有一滴淚珠,清明似湖。
「這樣補。」低下頭,他順應渴望多時的心吻住她驚訝無比的唇。
木頭也是會開花的,朽木適合養嬌貴的蘭,尤其是不沾陽春水的風騷貓兒蘭。
多餘的十二騎走得剛剛好,瞧他多認真的相濡以沫,一口香涎都不放過地吮入自個口中,還貪心的喊著不夠一吮再吮,吮腫她美麗桃瓣。
誰說男兒不多情,只是欠春風。
人對了,哪管得天時地利,天雷勾動地火是謂危險萬分,一不小心火燒上身,要滅不易。
「哎呀!死相,你補過頭了啦!唉人家見不得人了。」好痛吶!他吻得可真重。
「腫了。」輕搓著桃心瓣,玄漠的眼底有著不自在的愛憐。
「還說呢,你是八百年沒吻過女人呀!唉人家差點喘不過氣來。」幸好她雪蓮吃得多,內力深厚。
「我是沒吻過女人。」她們不值得他用心,純粹是一時的宣泄管道。
「真的假的?」她拉開兩人距離,狐疑的眼神直往他身上瞄。「你不可能沒踫過女人。」
「何以見得?」這種事由外表看不出來吧!
她嗤笑地一握他下顎繃緊的皮肉。「我會看相你忘了嗎?!」
「這麼厲害?」回頭問問陰陽是否真有此事。
不過,是該先通知他逃走免得被碎尸萬段呢?還是自私點看喵喵痛快的宰了他?
「你以前的女人有我美嗎?」女人愛計較的天性千古不變。
「不記得了。」沒有一個能有她的千分之一。
「是不願記憶還是真的記不得?我翻舊帳的功夫可是一等一。」誰都別想逃。
「盡避翻,你會看面相、觀天文不是嗎?」他的感情世界是一片荒蕪。
曲喵喵玩著他的大掌一一描繪掌中細紋。「你有個復雜的過去,感情牽絆只有一人,會是誰呢?」
她的口氣听似試探,實則是逼供,要是真有那人的存在,她會跟他沒完沒了。
「我只記得你,沒天沒良的玉貓兒。」她是叫人一見便難忘的獨特女子,並非她的容貌。
任性、大膽、逆夭、無惡不作、羞于行善,她只做她自已,活得如同她的封號——貓兒一樣,野性難馴、絕不溫順,爪子隨時磨得又尖又利準備趁機劃人一下。
可是,她的激進性子卻深深影響到他對事物的觀點,讓他起了邪惡之心,甚至戲弄起寒翊,明知道他對小兔兒的情是專一不別戀。
「呵……漠哥哥,你該不會說來討我歡心吧!」就算是花言巧語也開心。
「有必要嗎?」實話不需要討好。
這根笨木頭、蠢木頭,故意在興頭上潑她冷水。「你不懂順著話尾講呀!夸獎我的美是你情不自禁。」
「喵喵……」她在強人所難。
「早知道你是一根木頭不該指望太多,我的命運怎麼那麼乖張?」眾里尋他千百度,原來是杵在身後的大木頭。
「喵喵……」是他運氣比較不好吧!被貓女纏上。
「想我生來美貌無雙、聰敏過人,居然會踫上一根爛木頭,小氣的老天這樣待我太無情。」頂多她少做逆天之事。
「喵喵……」上蒼對她是厚愛,不然怎會有個拿她沒轍的他。
曲喵喵恍若未聞。「一根木頭正在和我講話耶!吧麼還長得像人呢,不乾脆就當木頭好了。」笨死了,連回子詡笨拙得要命,要是少了她,他肯定一輩子娶不到老婆。
「喵喵……」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她若是再漠視他的存在,他有得是辦法治她。
「唉!木頭就木頭,算我命中倒楣,人家是餃金含玉,我只有木頭。」蓋房子巴!
玄漠受不了了,「曲、喵、喵,你埋怨夠了吧?!」木頭有什麼不好,總勝過一攤泥。
她滿含委屈地掐掐他的臉。「我被木頭凶了,我好可憐。」
「你不可憐,我才該是叫屈的人。」該死的丫頭,敢用兩泡淚水壓榨他。
「嗚……你嫌棄我不夠美……」刀子呢?她要再劃一刀。
在他臉上。
別又來了。「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姑娘,沒人比得上你。」
「哇嗚……廢話嘛,人都沒了當然我最美。」她故意挑語病。
她……她太可惡。「你給我閉嘴,不許哭。」還越哭越大聲。
「連一根木頭都不許我哭,我真的真的很可憐。」尚未成親就有了閨怨。
「你再羅唆我就吻你。」一說出口,他後悔無比,他果然被她逼得失去理智。
破涕為笑的曲喵喵舉高手捧住他下巴,「就等你這句話。」
早說嘛,害她哭得好累,聲音都有些啞了。
「你能不能含蓄一點?」換他要淚灑英雄襟了,他快瘋了。
「小漠漠,你還在等什麼,人家好心焦哦!」他再不行動就別怨她不知矜持。
可遇上她誰能不瘋呢?
無可奈何的玄漠放開拘謹的個性,頭一低覆上迎向他的微啟香唇,他能不認栽嗎?
但——
是誰在哭?
小貓兒的甜唇香舌已含在他口中,怎還會有淒淒切切的哭聲傳出……
驀然,神智回到他腦中,接著輕緩地離開令他眷戀不已的唇。
「小貓兒,我們忘了里面那個娃兒了。」真該死,他又被她迷惑了。
「什麼?」曲喵喵猶帶茫然的噥音問。
☆☆☆
都是這個小表的錯,誤了她美好的享樂時光,她要剝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做成元宵花燈供人賞玩,誰叫她敢讓她玩得不過癮。
不需要玄大將軍的提醒,怒字當頭的曲喵喵一腳踢開浴房的大門,距離一尺之遙的指著蜷縮在角落的髒娃兒。
「你給我洗得乾乾淨淨,不準留一絲污垢,不然我打斷你的腿,拆了你臂膀,照三餐喂你喝毒湯,听懂了沒?」
女娃蠕動了一下,一雙哭紅的眼直瞅著她。
「怕羞呀!你有的我哪里沒有,像我這麼美麗的人都不怕你髒了我的眼!」
「我……」細如蚊鳴的聲音有氣無力。
「你死人呀!快給我跳進去,水涼了就浸到得風寒,別想我燒桶熱水。」哎!她的脾氣變壞了。
「沒……沒力氣……」小小的黑木炭爬到木桶邊卻跨不上去。
「哼!真是個麻煩。」曲喵喵踢了張小凳子過去。
噗通!才進浴桶,一個腳滑,小擺木炭便滅了頂。
一桶快冷掉的水里載浮載沉一個人頭,曲喵喵卻打死也不肯伸手撈一把,眼見著桶里的人為求活命而掙扎,好不容易構住桶沿才得以喘息。
不過那桶水也黑得差不多了,能洗淨身子才是不可思議,但剛要發育的身形已見白皙肌色。
「後背搓一搓,皂石別忘了抹,耳朵順便摳一摳,一頭和枯枝差不了多少的頭發給我用力洗,就算不能有我一半的美麗也好歹要能見人。」
嗯!瞧她瘦歸瘦倒是有副好皮相,瓜子臉蛋是滿清秀的,和歡喜樓的姑娘一比雖善強人意,但該還有發展空間。
「我叫曲喵喵,你呢?」嘖!那雙大眼楮夠勾人了,加以訓練前途不可限量。
「小……小憐。」她怯生生的回答。
小憐?小蓮?「哪個蓮?」
「可……可憐的憐。」」想起自己的處境,她悲從中來地紅了眼眶。
「不許哭,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哭,那就是我。」她很自然的限制別人哭的自由。
「嗄?!」鼻頭一抽,她當真把淚眨了回去。
「姓什麼?別告訴我你是石頭蹦出來的。」一根木頭夠折騰人了,再來顆石頭她乾脆死給他們看。
「我……我不能說……」她有口難言。
「算了,你不想提我也懶得問,幾歲了?」不說正好,少了一層顧忌。
「十……十三。」她說得很小聲。
「什麼?!你不會誆我吧!」曲喵喵不相信的一喊,再次審視她沒長肉的身子骨。
「我……我真的……十三歲了。」脖子一縮,小憐略顯害怕的吞吞口水。
「說話別支支吾吾的,脖子沒洗乾淨。」怎麼看她都只像十、十一歲左右。
十三?!
見鬼了,丐幫那群徒子徒孫都長得比她好,她是餓到長不大嗎?
「曲姊姊,你們會抓我去官府嗎?」她不是有意偷住驛館。
「少跟我攀親帶戚,趕快將身子洗乾淨,沒人有閑工夫丟你入官府。」憑她那雙枯枝小手能偷什麼,鳥蛋嗎?
「真的?!」听到不用坐牢,她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咦,怎麼覺得她眉宇間和某人很像?「打哪來,要去哪里?」
「我……我想去找我大哥。」只是,她不曉得他人在何處。
小憐表情哀傷,有一下沒一下地搓洗身體,回想起過去在宮里的生活,簡直和活在地獄沒兩樣,沒有一日不受鞭打和責罵。
她從不曉得自己做錯什麼,大娘和三娘似乎非常恨她,對待她比下人還不如,從未給過她好臉色,三餐只有冷飯冷菜吃。
天冷了不許她加衣加被,天寒地凍她受了涼也不肯為她請來大夫,是娘親生前的丫鬟見她可憐才送衣送被,偷偷熬了湯藥幫她渡過難關。
出生甫一個月娘親就過世了,听說爹爹偶爾會來看看她,但是每看一回就嘆氣一回,最後索性不來了,放任她自生自滅的受盡凌虐。
直到她八歲那年,听見下人提起她還有位被趕出宮的大哥,當時她實在受不了那些沒理由責打,心想大哥必與她同病相憐,或許肯接納她,因此收拾包袱準備離家。
就那一夜,她竟發現有樁更大的陰謀在進行,驚得輕呼出聲而被人發現,因此引來一連串的殺機,更加深她欲尋找到大哥的決心。
只是她太天真了,人海茫茫根本無從找起,五年來她不僅要躲避宮里派出的殺手,還要努力在殘酷的世界中求生存,絲毫分不出心力找人。
少有人來的驛館成了她最佳的落腳地,一住住了三年,本以為只要她藏得好就不易叫人發覺。
可是近來一群穿紫衫的人闖入嚇壞了她,連著好幾天她都不敢隨意外出,靠著兩顆硬掉的饅頭撐到現在,直到餓得受不了想逃出去的時候,一條平空出現的繩子捆住了她。
「找到了嗎?」
嗄?!「誰?」
「洗糊涂了,小可憐,你大哥呢?」水不熱呀!蒸不暈。
小可憐?「我不曉得。」
「名字。」
「咦?」她不是說過了。
「你大哥的名字,人總不會無名無姓吧!」可憐哦!人如其名,傻妞一個。
「我……我不能說。」小憐囁嚅地垂下頭。
又是不能說,她的秘密可更多。「我要你說。」
「不……不可以……大哥會……有危險……」她不能害了大哥。
「一個字,要找人也方便。」可別是阿貓阿狗之類四處可見的名字。
「闕。」她只能透露這麼一點。
闕?嗯,不難找,明天吆喝個乞丐去找姓連的家伙幫忙。「哎呀!稻草樣的頭發好歹梳一流。」
「我沒有梳子。」她都用手抓一抓就順了。
「嘖嘖嘖!泵娘家寧可餓死梳子也不可以離手。」曲喵喵萬般心疼地從懷里拿出一只晶瑩剔透的玉梳。「喏,借你梳一會,給我小心點梳,梳缺了齒賣你到青樓還債。」
小憐惶恐的捧著梳子輕輕刷著自己的發,遇到打結的地方硬用手指扯斷,怕傷了價值連城的玉梳子。
「姊姊,我以後可不可以跟著你?」她是五年來唯一善待她的人,她不想再孤獨一人。
「我說過不許和我攀親帶故,天大地大我獨大。」叫她姊姊分明把她叫老了。
「那我可不可以跟著你?我會很多事絕不會拖累你。」她著急的道。
曲喵喵斜睨了她一眼,「小可憐,你還不出來呀!打算浸那桶污水到地老天荒嗎?」
「我……沒有乾……乾淨的衣服。」漲紅臉,小憐羞愧地咬著手指。
「麻煩、麻煩、真是麻煩。」她朝外面一喊,「漠哥哥,丟件衣服進來,我的。」
餅了一會兒,一件較素面的女裝擲了進來。
「漠哥哥是誰?」小憐手忙腳亂地拿了衣服閃向桶子另一邊穿上。
「啐!你還怕我看呀!漠哥哥是我相公,那個嚇得你說不出話的愣木頭。」雖然這小可憐不成威脅,不過防著總沒錯。
「是他?」她不是被嚇到,而是他長得和爹好像,她一時難以適應。
「他叫玄漠,個性就和他的名字一樣冷漠,沒事別去招惹他。」否則她會死得很快,死在貓爪下。
嫉妒、吃味是人的本性,別怪她翻臉不認人,殺人對她而言和摘豆子沒兩樣,輕輕一擰就去頭去尾。
「喔!我知道了。」她努力地和衣服抗爭著。
沒耐心的佳人開始踱步,「你好了沒?我最討厭等人。」
「我……呃,衣服太大。」她怎麼拉也拉不攏,衣服只能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
「出來讓我瞧瞧……」曲喵喵猛地發出笑聲。「天哪!你還真嬌小。」
她真是名副其實的包袱——整個人包在里面。
「我……」
「過來。」
小指一勾,小憐乖乖地走上前。
曲喵喵手一伸,撕掉衣擺過長的部位搓成繩綁住她垂垮的肩胸,指間射出一銀光割去拖地的裙下擺,這樣整治後,小丫頭看起來也較有人樣了。
「啊!衣服……」那麼柔軟的衣料她還是第一次模到,毀了好可惜。
「新的不去,舊的不來,一件衣服而已。」她從不在意身外物。
「可是……」
「少喳喳呼呼了,小可憐,這瓶藥你拿去擦。」天山雪蓮露?想得美哦!
有百花膏就該偷笑了,她不成仙也不成佛,繼續為惡人間是她的天職。
「我不叫小可憐。」哇!懊香的味道,小憐感動地直想落淚。
「我說你叫小可憐就是小可憐,不許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