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算不算投懷送抱?
人哪有一帆風順的道理,大概老天嫉妒她擁有過多的寵愛,因此派了個霉神駐扎在她頭頂三尺處,時時刻刻不忘灑些霉灰下來,好讓她體會為人之苦,不敢再人人間道。
听說天生萬物皆有克星,她該不會因為少燒香而遭到神報復吧!刻意挖了洞將她一推。
鼻間傳來混雜古龍水的男性體味,腰際是厚重的攬握感,在東方人的體型上她算是高挑了,可是一和他比較卻像是小鳥依人。
「你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人肉還是尸體?」男女體型的差異讓她很不平衡。
「奇怪,我怎麼听見女人的嫉妒聲。」他低下頭佯呼著,「喔!原來你在這里呀!」
「很冷的笑話,麻煩你自己吞下去消化。」哼!耍我?太不入流了。
她會嫉妒他?他瘋了不成,她又不變性,她很滿意目前的身材。
東方奏挑起她一小撮發絲細聞。「歡兒,你還欠我一個交代。」
「膠帶?!」她想了一下。「要膠帶去文具行買,找我干什麼。」
「那個男人是誰?」他好心地指點迷津。
男人?她更困惑了。「請問你在說哪一國語言?我一句也听不懂。」
「你還跟我裝糊涂,開著奧迪跑車的混小子,想起來了嗎?」他的聲音冷沉了十分。
必想起那日他就一肚子氣,瘦長的身子看來沒幾兩肉,身手卻異常的靈活有力,跟他交手的過程中倒吃了不少暗虧。
太過陰柔的俊美總叫人不舒服,出掌重了怕打死,力道一輕是自己挨揍,怎麼說都不劃算。
若非「他」百般阻攔,歡兒根本不可能輕易由他手中溜掉,再加上一重「未婚夫」的身份,他和「他」有的是賬要算。
時下女孩似乎相當迷戀不男不女的怪胎,希望他的歡兒不趕這波流行,否則一把橫刀會奪得辛苦。「開著奧迪跑車……你是說薔薇居的雨呀!」他們有仇嗎?
「听說‘他’是你的未婚夫?」他語氣重得讓人呼吸困難。
絲毫不覺有異的常弄歡大笑地推他胸口。「你听誰說的?太離譜了。」
「你。」
「嗄?」笑聲赫然停止,她比比自己。「我?」
不會吧?她又不搞同性戀。
就算她同意,薔薇居的鄰居只怕會嗤之以鼻,叫她回去睡好覺少夢游,多看幾本心理叢書。等一下,她好像拿雨當借口搪塞過一次。
「你有選擇性失憶癥嗎?」看來她又騙了他。
「于嗎?你調查局呀!我有必要一五一十向你報告我交友的情況嗎?」嗟!他當自己是誰。她的不合作態度讓東方奏很火大,收緊手臂勒住她的腰,她痛得輕呼出聲,用大眼楮瞪他。一道及時雨從逃邙降。
「馮听雨,二十五歲,五樓住抱,世界級賽車手,未婚。」姓別——女。刻意不突顯自己存在感的黑子莫,省略最後一項未提。
「哇,你是哪來的間諜?國家安全局沒聘用你是一大損失。」她要回去罵罵房東那台破電腦,什麼保防世界第一,任何駭客入侵不了。
「聯合女子出租大廈」內部有一部人性化的中央電腦,號稱是全世界首創,絕無僅有的超世紀電腦,具有自主意識,與人腦無異,除了智慧硬體無法估計外。
正確說法是整幢大廈都是它的身體,每片磚瓦都擁有高敏度的接受器,氣溫冷熱它最清楚,隨心所欲地游走每一層樓,監控並予以保護。
住在大廈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希望有一點隱私,不愛成為聚光燈下的焦點,因此她們的身份和個人資料實屬機密,全鎖在所謂滴水不漏的中央電腦里,只有里面的住抱才知曉彼此的底。
而他,一個外人居然能夠輕而易舉地獲得馮听雨的資料,電腦是第一道失守的門,它該接受住抱們的譴責。
「歡兒,把你的視線放在我身上,其他閑雜人等看了無益。」東方奏不許她分心。她鼻子抬得高高地一哼。「不、要、命、令、我。」
她偏要瞧。
眼尾一瞟,剎那間涌起的感覺是陰沉,他是懂得鋒芒內斂的男子,不特意表視自己的優越,安安靜靜地做好份內事。
這種人很適合當政務官,他能把部長級的官員安排到最佳行程,打造出主管人員的個人魅力,並且不居功地在幕後推動一切,以達到顛峰狀態。
套用古人的說法是運籌帷幄的軍師型人物,在現代人眼中看來是得意助手。
但是,養虎易噬人,他要是翻臉無情可是難纏的對手。這套識人的功夫是她爺爺親自傳授,八九不離十,她一向相得很準。
是朋友,忠肝義膽,反之則是背上芒,雖不致奪命卻處處傷人。
「人家說有女乃便是娘,我今日總算見識到了。子莫,你說像不像?」他們成了閑雜人等。
擺子莫深奧難懂的眼一掀,看也不看何冠中一眼。
「別扯我下水,人在某段時期會變得非常不穩定。」
他樂當「閑雜人等」,感情的事不需要第三者插手。
「你的膽子變小了不成,我們兩人合力會打輸他?」
他才不信邪。
「不,因為我領他的薪水辦事,毆打上司會沒錢領。」他失笑地說道。
雙肩一垮的何冠中失了氣勢。「說得也是,我的支票還沒到期呢!我得暫時忍氣吞聲等他大爺高興。」朋友情義不重要,利字擺中間。
「他沒跳票的前例,公司在一年內不會倒,你的票子安全無虞。」瞧他一把酸的。
「難講哦!迸人君王亡國的例子多不可數,搞不好他下個月就宣布破產。」他意有所指地曬視惟一的女子。
俗稱紅顏或禍水。
寫歌的人特別敏感,尤其是常弄歡的神經比一般人細,稍有風吹草動就眼觀八方,神經兮兮地認為有人想加害于她,這麼明顯的諷刺還听不出來,
她該封筆去養狗。她的道德觀和曹操一樣,寧可我負人,不可人負我,錯殺一直是他們命不好。
「東方奏,你是不是真的要追我?」她問得很輕很柔,字字夾著鮮血。
「你要我開除他?」眉尾挑動,他忽視耳邊傳來的哀號聲。
「不。」那太便宜他了。
拔冠中沒有松口氣的感覺,反而有如刀子架在脖子上似的,據妙妙所言,她的學姐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在敵人尚未產生敵意前會先消滅他。
而他不幸被未雨綢繆的她列為頭號敵人,以免他日後壯大成梟雄好解決。
「不?」他發出不解的詢問。
她陰惻惻地眯起邪惡之眼。「讓他的票子無限期延領,看得到卻無法兌現。」
看在阿喵的份上,她節制了些。
「啊——最毒女人心,你千萬不要中了美人計,她是禍國殃民的蛇蠍女。」女人呀!你的名字叫毒液,無孔不入。
「何律師,你這輩子不想追到阿喵了是吧!」女人心,的確毒。
「什麼意思?」他提防地一問。
「我是阿喵最尊敬的學姐,我說一她絕不說二,我說天空是紫色的,她一定回應紫得有格調,你想我在你的情路上重不重要?」
臉色一變,何冠中哭喪著臉。「東方呀!她是壞女人,她欺壓我。」
「事實總是比較傷人,你節哀順便,天涯何處無芳草呢!」他偏袒地摟著常弄歡的肩。
「你盜用我的話。」他憤怒地指控。
「等你申請專利再來告我,反正你是律師。」省了一筆律師費。
「你……有異性沒人性,我算是看清你了。」他要在心中哀悼交情的消逝。「發夠神經了沒有,你應該朝演藝圈發展。」真受不了他。
大家相處久了都熟知對方的個性,表面上張力十足,其實是做做樣子,瞎鬧胡扯罷了,不會真的翻臉傷了多年的情誼。
子莫的個性較沉穩,話不多;冠中是雙面人,人前肅穆嚴謹,人後嬉皮笑臉,沒一刻正經,只有好朋友獨處才會顯露出本性。
他慶幸有兩位好朋友出現在他的生活里,豐富他略顯單調的人生。
拔冠中笑了笑搔搔後腦。「玩玩嘛!你難得回台灣一趟,下回見面不知又是幾年後了。」
「天涯若比鄰,飛機是便利的工具,咻一下就到美國了。」要聚首還怕沒機會嗎?只要抽得出時間。
「怎麼不是你回台灣,我的工作都排到西元二○一○年了。」他抱怨地一拍好友的背。
「我的事業至在美國……」東方奏忽然頓了一下。
「子莫,有事?」
同窗兼公事上的默契,兩人的互動性不需要一言一語,眼神便能溝通。
「你的女人很沉默。」他觀察入微地一抬下顎,表情淡然。
「歡兒?」差點忽略了她。
「奉勸上司大人一句話,她似乎在生氣。」暴風雨前的寧靜是警訊。
東風奏輕笑出聲地在她額上一吻。「你多慮了,她是最貼心的可人兒……」
啪!
一道鮮明的五爪印讓他說不出話,她……她竟然又出手了。
這次,他做了什麼?
懊死的莫名其妙病又發作,她要沒給他一個好理由,他絕對不會再縱容她自毀諾言,狠狠地打腫她挺翹有型的臀。
「歡兒,你要不要解釋一下。」容忍不代表任她為所欲為。
猛地推開他的常弄歡指著他鼻頭大吼,「姓揍的,你當我是伴游女郎,不要臉地說要追我還一副惡心的大眾情人樣,你以為台灣女孩很好玩弄是吧?」
「我姓東方不姓揍,你不要亂改姓。」他幾時擺出大眾情人的姿態,更沒有玩弄她的意思。
「我管你姓東還是姓西,沒誠意就少踫我,別當每個女孩都崇洋媚外,染金了一頭發還是東方人,少把自己當成洋鬼子,我不吃你那一套。」
她覺得受傷、被欺騙,一種屈辱感頓時染紅了雙頰,氣憤的她要為台灣人爭一口氣。回收不外放。
東方奏一頭露水地平心靜氣,跟她吵只會加深他所不知情的裂縫。「告訴我,我又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
「你說要追我,」她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手都紅腫了。
「對于我所傾心的女子,我追求你有什麼不對?」
他相信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
「你是美國人。」常弄歡一腳踢向他小腿。
「你排斥美國人?」天吶!她打算踢斷他的腿不成,還真痛。
她冷冷一瞪地激他的胸口。「想要風流韻事回美國去,本姑娘不奉陪。」
「我明了了。」唉!這一巴掌是白挨了,她的脾氣跟風一樣來得快速。
「哼!以後橋歸僑,路歸路,山水不相逢,再見。」
打完人,她轉身就走。
雖然心里頭很不舒服,但是大女人要提得起、放得下。
以前和初戀男友分手時也不會這麼難受,兩人還歡歡喜喜地祝福對方早日找到失落的半圓,湊了幾千塊上凱悅吃了一頓分手大餐,醉著上陽明山看人家嘿咻、嘿咻。
可是,擺月兌了霉神應該是件快樂的事,她卻心底沉甸甸的,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走得辛酸。
不過,她絕對不是愛上他,而是虛榮心作祟,自尊心受了一點打擊而已,她對假洋鬼子沒興趣。「等等,天才丫頭,我可不想當薄情郎、負心漢。」
真該敲開她的腦,看看稻草發霉了沒。
一股酸味。
「干嗎?你不要拉著我不放。」她現在的表情像要不到糖的孩子,看不出成熟女人的影子。東方奏嘆了一口氣地環著她。「小姐,你認為我舍得留下你嗎?」
「我……我不坐飛機。」她有墜機恐懼癥,所以一家子移民瑞士而她始終待在台灣。
「我真敗給你了,大不了我回台灣定居。」他終于弄懂了她復雜的心思。
她的疑心病自行想象他是風流鬼,來台灣這段時間只想發展一段不長久的異國戀情,等時間一到就拍拍走人,不帶走一絲風月。
有時他真會被她氣到心髒無力,可是事後一想又覺得她坦率得可愛,心口填滿甜蜜地一再縱容,她簡直是一塊玫瑰色的火石,色彩鮮艷透著溫暖,叫人移不開視線地只想愛她。
栽了就是栽了,他不能否認深愛她的事實,台灣是他的姻緣地。
常弄歡吶吶地咬咬唇。「可是你的事業在美國呀!
這樣好像不太好。」
「不然你陪我到美國,台灣的環境不是給人住的。」
治安太壞。
「我听你在唱大戲,我不是人呀!」她的脾氣冷不到三秒鐘又噴火了。
「唉!子莫、冠中,你們大大方方地笑出來無妨,憋著會得內傷。」
兩人當真不客氣地前俯後仰,眼淚還不小心地掉了一雨滴,看他給自己找了什麼麻煩,一個思維怪又不按牌理出牌的神經質女人。
命呀!命呀!半點不由人.此時不笑更待何時。
于是,他們更加賣力地笑個沒完,完全沒注意到常弄歡的臉越拉越長……
他們被詛咒了。
「唉!」一聲。
「唉!唉!」兩聲。
「唉!唉!唉!」三聲。
「唉!唉!唉!唉……」無數聲。
然後——「你唉夠了沒?牙疼就拔了,抽屜里有支尖嘴鉗。」
煩死了,沒見他忙得焦頭爛額嗎?
「子莫,我肚子好餓。」而且他好想念妙妙和她的蛋炒飯。
人家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們這對苦命情侶「未來式」已有數百年不見,相思堆積成山快壓死他了,如同眼前的檔案山。一笑解千愁,他是笑到下巴月兌臼被人恨,再度印證女人是禍水。
烽火台前博佳人一笑,怒發沖冠只為圓圓一人,殷殷血史不足為鑒呀!某人偏反其道而行,非要折磨可憐的忠臣取悅歡歡女。生不逢時,同樣悲慘,他的美好人生……好遠。
「少羅嗦,冷便當湊合著吞,有了這餐可能就沒下一頓。」沒人送飯。
向來難得有情緒波動的黑子莫煩躁不堪,清冷的平靜面具掛不住,溫和的臉皮繃得很緊。瞧他說的話很容易叫人想歪,好像他們遭流放到無人荒島三餐不繼,有得吃就該偷笑了。但,事實呢?
「子莫,你的上司沒人性啦!冷血無情又自私,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們。」好硬的飯粒,便當是誰訂的?他頭也不抬地審核下一張發票。「去對著你的支票痛哭,少來煩我。」
「你好冷漠,和東方共事就跟他一樣冷血無情,我的好心被糟蹋了。」紅蘿卜炒得太老,蛋黃太熟,茄子都爛了要如何入口。一雙筷子戳來翻去,光看就反胃哪能吃得下去,他想吃大碗的陽春面。
「何冠中,不要逼我扁你一頓。」吵得要命,一刻不得閑。
他不怒反而笑得開心。「黑子,好久沒見到你的人性,好懷念。」
「你到底是來工作還是做追悼大會?我實在沒時間陪你憶兒時記趣。」他只想趕快做完,好請個長假。
至少在上司娶老婆前或被人甩了,不然他絕不回來上班。黑子莫的人格已遭壓榨到變形,壞心地咒人家的姻緣。其實不能怪他心性大變,在受到無人性的對待下,狗都會爬樹。
在他面前是近十年來原先公司的財務狀況表和營業收支,整理得一塌糊涂的收據和雜七雜八的開銷注明,他等于是重頭做起。
整整兩個月他早出晚歸,就泡在一堆發票和收據當中,周休二日只是喊著好玩的口號,他能在晚上十點以前下班就不錯了。
特助的工作是幫上司分憂解勞,可是那個沉迷美色的商紂王上司竟然要他在三個月內整理完三年份的資料。
他是經過批準才敢放膽大笑,沒理由要他承受旦己的遷怒,甚至搞亂了正常作息,而昏庸腐敗的上司卻不曾出現。
不過,歹命的人不只他一個,律師的運氣不比他好過,得審核該公司自民國五十七年成立後所有的大小跋約,從中比較出更利于公司發展的條款。
他們是苦命二人族。
「聊聊天嘛!律師靠的是一張嘴吃飯,你總不能要我對著牆壁發表演講詞。」何冠中根本看不下去。「我不介意。」這是肺腑之言。
「東方和蛇蠍女能配成一對嗎?我幾乎可以預見未來的悲慘。」他會被愛記恨的女人整得很慘。因為他話多又控制不住脾氣,而她有氣死佛祖的本事。
「他們已經是一對了。」以後他要更謹言慎行,看「老板娘」臉色行事。
「你不覺得東方是付出較多的一方,萬一他失戀會不會自殺?」最好先叮嚀他立下遺囑。
他翻了翻白眼。「你想太多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戀愛中的男人特別自目,他對我們不仁,我們還是不能對他不義。」瞧他多重義氣。
「恭喜你,憂國憂民的重責大任就交給你負責。」
天阿!這是什麼鬼字。
叭花酒還敢報公賬,公司能不垮算是奇跡。
拔冠中當然听得出他壓抑下的嘲諷。「我們想辦法去拆散他們如何?」
「你瘋了。」他冷冽地回道,投去一記要他少興風作浪的眼神。
「你能想象蛇蠍女成為東方太太的慘狀嗎?我們會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抖了一下打個冷顫,背都寒了。
為了能有鳥語花香、絢麗春光的未來,他一定要自私一次,全力阻止兩人的天長地久。
「很抱歉,那是你。」同樣的錯誤不二犯,所以他的世界是風平浪靜。
他看得出東方奏是真心地愛戀常弄歡,要分開他們,第一個崩潰的會是用情最深的東方,而他們也會跟著倒霉,說不定還死于非命。
不利己的事他絕對不做。
「子莫,我們是好朋友吧?」他采哀兵姿態,用多年交情來當籌碼。
他直截了當地拒絕。「對不起,我們很久沒聯絡了,不算朋友。」
「你真的這麼狠心不助我一把?」人緣變差了,他要檢討。
「總好過你一腳踢我下地獄。」他有先見之明,渾水不。
「子莫……」
「閉嘴。」吵。
「黑子莫。」他連名帶姓地喚。
「何冠中,信不信我有殺人的天份?」當人找死時要成全。
「我……」
拔冠中正要發出女子嗲音好逼瘋他時,已淪為雜物間的辦公室被人由外而內地推開,入目的是一雙酒紅色的高跟鞋。
順著往上瞧是完美無暇的絲襪廣告長腿,緊繃的皮制短裙和瘦得見骨的縴腰。
哇!口水快流下來了,好壯觀的胸圍……
「莫妮卡,你來干什麼?」
一頭發發的女郎熱情地抱住驚訝的黑子莫,在他頰邊留下艷紅色的唇印,一開口便是流利的英文。「西恩,我來找萊爾。」
「台灣有獅子嗎?」何冠中用中文自問,獅子在動物園。
擺子莫拉開莫妮卡。「回去,台灣不適合你。」
「我不管,我就是要找萊爾,他有好幾個月沒回美國了。」她想他想得快發瘋了。
「別任性了,萊爾不喜歡。」他避開何冠中探索的目光,不願多生是非。
「西恩,他是不是又有別的女人?」她滿臉妒恨地嚷著嘴。
「不關你的事,乖乖念完你的大學。」他用少有的嚴厲口氣趕她。
看不下去的何冠中輕咳了一聲。「請問萊爾是誰,該不會是東方奏吧?」
莫妮卡一听很興奮地點點頭。「他是我的未婚夫。」
「莫妮卡——」天呀!他要頭痛了。黑子莫扶著額頭閉目一嘆。
「子莫,你不夠意思哦!」太好了,更是天助我也。
他驟然地睜大眼。「你不要胡來,東方會殺了你。」
一陣巫婆似的失笑聲回答了他的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