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劈哩啪啦……砰!砰!砰!
不好了!不好了!幫派械斗,快快找個遮蔽物躲藏,免得遭流彈波及……
奧?什麼?是開市大吉?!
喔!沒事,沒事,街坊鄰居大可安心在路上走動,不用東躲西藏地以為是幫派分子爭地盤,其實是開門迎財神的鞭炮聲啦!
初一早,初二早,初三睡到飽……到了大年初五就不能再偷懶了,得發奮圖強開始工作了。
一年之始就數今天最重要,不好好熱鬧一番怎麼成,沒瞧見每間公司行號門口都擺了滿滿一桌的三牲四果嗎?三柱香高舉朝天一拜,口中念念有詞要八方財神爺多保佑,一開春就博個滿堂彩。
所謂輸人不輸陣,拚氣勢也要拚人氣,哪里人多氣就旺,炮聲連天不稀奇,敲鑼打鼓小意思,舞獅更不夠看,真正的龍虎兄弟一上場,萬人空巷……
呃!怎麼人全跑光了,萬人空巷的新譯是指落荒而逃嗎?
算了,算了,新年新氣象,不跟一般無知市民計較,點燃導火線,長十公尺的龍形巨炮轟聲如雷,也許再放上幾百瓶高梁和紅酒在桌上會氣派些,中西合璧讓兄弟們喝到吐。
笑得很猥褻的曲文雀十分神氣的昂首闊步上雙老鼠眼因得意眯成一條細縫,闊嘴大張活似他才是老板。
一只毛茸茸的拖鞋往他那顆無毛的光頭腦勺一拍,他猛一轉身的凶惡氣焰當場萎縮成小別柴的亮度。
喬品真的喝問隨之傳來,「嗯哼!雀鳥仔,你以為你在干什麼?」吵得她頭快爆掉了。
明明像頭熊卻取蚌小氣巴拉的綽號!難怪雄壯不起來,一見體形沒他一半大的小女人,連忙諂媚地哈腰屈膝,搓手摩掌地涎笑著。
所以說綽號誤了他一生,麻雀吃得再肥還是小小的一只,兩指一就完了,哪能耀武揚威地和虎豹稱兄道弟,雖然他在道上還算是號大人物。
「排場呀!大小姐,你看夠不夠盛大,我把手底下的兄弟都帶來撐場面了。」一說完,他打起奇怪的手勢!「預備,起。」
憊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震耳欲聾的宏亮聲音同時響起,聲勢浩大猶如年前的選舉活動,高舉印有APlus字樣的旗幟左右揮舞,整齊劃一不輸國慶閱兵。
「大小姐加油,大小姐加油,加油,加油,加油,財源廣進通國庫,五福臨門賺大錢,搬桌搬椅搬船艦,上天下海打通關,一本萬利誰敢擋,年尾黃金數到手發酸……加油,加油,加油,開市大吉,大小姐萬歲,表少爺萬歲,APlus搬家公司萬歲,萬萬歲……」整齊的口號響徹雲宵。
口號內容令喬品真咋舌。「會不會太夸張了,我們只是一間小小的搬家公司而己,不用財源廣進通國庫吧!」「盜用」國家資產應該是非法行為,「還搬船艦咧!我們上哪里調來上千噸的貨櫃車來運船艦?就算拆成一塊塊搬運也要搬上大半年。」哪個白痴想出的口號,吃飽撐著不成。
目瞪口呆的官名芹和童乃風站在一片旗海飛揚當中,有些呆滯地望著數目龐大的黑衣部隊,成人形縱隊面向公司門口,高聲吶喊……不,用吼叫較貼切,萬歲萬萬歲的回音直沖天際。
這是開市不是送葬耶,一瞼壞人相的行列少說有上千人,頭綁白布好像要去廝殺一番,人嘴一只哨子不落人後,吼聲夾雜哨音不只是壯觀,簡直是火拚場跋嘛!
難怪四周待命的特勤小組和鎮暴警察也不少,荷槍實彈還帶上鎮暴盾牌,個個神情緊張不敢眨眼,唯恐掉以輕心,暴動即起。
童乃風臉色尷尬地提醒道︰「咳!‘表少爺’,你要不要出聲制止一下,好歹是你外公那邊的人馬。」黑壓壓的一片,讓人聯想到不太吉利的烏鴉。
「表少爺」孟其赫面無表情的抱著胸。「你認為我有本事阻止他們的亢奮嗎?」
在他不眠不休地努力下,外祖父的「事業」早已漂得一干二淨了,即使有些小污點沒清理得很徹底,但也成不了氣候。
而眼前這些人就真的太閑了,不去砍人不去拉皮條,不做見不得人的勾當,難不成他們也想改邪歸正,放棄刀口舌忝血的生活。
誰也看不出那張不留歲月痕跡的女圭女圭臉底下,正燃著高達一千度的火焰,他比任何人都不喜歡被染上「黑」的色彩。
「呃!這個嘛!看起來是有點困難。」擋車的螳螂、死無全尸……
呸!呸,呸!罷過完年不能提那個忌諱的字眼,年初五還算在新年期間,要想些吉慶的話語,譬如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一想到紅包,官名芹不滿地掂了掂封起的紅包袋,里面叮叮當當不多不少有六個十元、六個一元硬幣,代表六六大順,開工大吉。
小氣的喬老大未免太坑人了,雖然公司成立半年左右,但是收入可不在少數,而且以A檔的客戶居多,起碼也要給上九千九百九十九元才夠誠意,好歹他們也是大股東。
童乃風轉頭找救星。「我看要某人出馬才能壓得住這群暴徒。」對那些循規蹈矩的善良百姓言口,他們手拿旗竿太危險了。
三雙不太滿意的眼看向不遠處,穿著絨毛拖鞋走過來的身影,一致譴責她辦事不力,才會讓逗留不去的凶神惡煞繼續造反,破壞他門預訂好的出車行程。
大概是三人的怨念強大無比,有所感應的喬品真回眸一睇,眉峰一蹙甚為生惱,慢慢地踱著步伐數蒼蠅,以烏龜的速度走到一群黑衣人中央。
氣凝丹田,山川聚合,風雨雷電齊發,四方精靈間遠些,過路眾神請掩耳,我吼吼吼……
「你們這群狗尾馬頭的王八羔子立刻給我消失——」
山搖地動,疑似南亞大海嘯卷土重來,「消失」兩字」落下,一陣狂風驟起席卷地面,黃沙漫揚,綠葉落地,短短十秒鐘之內,四周淨空如一座死城,不復聞吶喊聲。
一張過期的發票輕輕飄落柏油路面,急駛而過的私人房車不經意地輾過,不屬于狗尾馬頭、王八羔子的一票人馬才緩慢散步,人聲漸起。
原來這就是金庸小說里的獅子吼,一吼震山河,二吼天地動,三吼人畜死光光,人小嗓門大的喬大小姐果然不容小覷,功力深厚。
搖頭晃腦的某分局局長輕拍隆隆作響的耳朵,听力產生嚴重障礙,他打算先去耳鼻喉科掛號,以免有失聰之虞。
闢名芹埋怨道︰「嘖!你就不能收斂點嗎?起碼先知會一聲再發功,你想害我們眼耳爆裂不成。」真是的,耳鳴了啦!她要要求職業傷害賠償。
「你今天才認識我呀!不會先找塊棉花塞住,笨蛋的借口了無新意。」早該習慣了,她又不是第一次發威。
懶洋洋地踱了回來,喬品真踢掉腳上的千元拖鞋,換上一雙麂皮短靴,搭配她的白色套頭毛衣和毛呢紅格裙,外加一件短及腰上的棗紅皮衣。
她剛才听聞連串的鞭炮作響,火氣一上哪顧得了其他,一時情急沒來得及換裝便匆匆趕出來制止,但以她的龜速還真快不了,使得那群不請自來的混蛋擾了安寧,阻擋人車通行。
「喂!人身攻擊喔!這些人又不是沖著我來。」人緣太好也是件苦惱的事吧!
喬品真大聲呼喊,召集伙伴們。「喂!準備發車了,別給我發呆當現在還在過年,醉生夢死不知今夕是何夕。」
「誰醉生夢死了……」」聲叫喚下,嘀嘀咕咕的孟其赫搔著頭,尾隨其他兩位伙伴走向發號施令的老大,熱車的事有小弟代勞,不用他們費心。
「小孟,你廢話特別多,這個有錢的神秘女子就你來接手。」錢越多表示「家私」越多,身為APlus的頭號苦力,這項Case舍他其誰,出賣力氣他最在行。
「什麼神秘女子?你不要亂排Case給我。」一听就知沒好事。
「羅唆,換下一個。」喬品真一腳踢開孟其赫,把寫著地址的紙條交給兼職會計童乃風。「我對你可好了,玩鋼琴的,氣質跟你很配。」
去,搬家就搬家,玩什麼配對游戲,以他另一個身分資訊公司總經理,還愁沒女人投懷送抱嗎?
「我呢!巴小芹有女性優待權,我們力氣小又扛不動重物,所以最後兩件工作我們包了,大家開工吧!!」兩個回國謀生的單身漢應該沒多少樣東西,正適合身虛體弱的她們。
「嗟!就知道你會藏私,盡挑最輕松的善待自己。」
而他們男人是牛馬出身,笨重的工作一肩挑起。
「怎麼,你有意見呀?要不要回去請示外公啊。我可是給你磨練的好機會,別不知好歹,女圭女圭臉表弟。」她鼻子一仰,一副你敢多吭一聲試試看的模樣。
一提到把她當心肝寶貝寵的外祖父,滿月復抱怨的孟其赫由眼角一瞪,悶不吭聲吃下暗虧,反正她吃定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從小到大他一向只有被欺壓的份。
懊男不與女斗,就算那句「女圭女圭臉表弟」讓人听了很不爽,他除了認命,難道還能跳起來咬她一口嗎?誰叫喬品真是早他一年出生的表姊。
唉!一年之差有如雲泥,不然他也能逞逞表哥威風,「命令」她做牛做馬。
「跟女人計較有損男人氣度,我們出車了,回頭再敘。」童乃風揚揚手先行出發。
「好吧,我也走了,更要遇到‘澳客’就別客氣,那些兄弟很樂意為你們出手。」雖然他很懷疑有誰敢招惹兩只帶刺的女王蜂。
大膽地一躍而上,幾乎是用跳的上車的孟其赫也隨後離開,千山他獨行不必相送,大有落魄劍客四海為家的氣魄。
繼官名芹赴海關搬運整形美容醫院的貨之後,最後一輛出發的貨車坐著喬品真,開車的是滿瞼橫向的曲文雀,車後頭載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小憋子,他們的任務是搬運工。
有句話說得好,有錢的住樓房,沒錢的橋下蹲。沒下車的喬品真在前座打盹,由著一群勤奮的工蟻將雇主的東西搬上車,再一路睡到目的地才睜開眼。
眼前的建築物有八成新,位處高級地段,光看外觀的宏偉氣勢就可知價值不菲,每一坪少說四、五十萬,沒個上千萬身價是住不起這般豪宅的。
「小心點搬,把你們的粗魯個性給我收一收,要是家具掉了一點漆,我就剝下你們一層皮。」做生意求的是賺錢,而非賠本。
喬品真不疾不徐的低軟嗓音一起,原本粗手粗腳搬運的大男人連忙放輕手腳,步步謹慎觀前瞻後,沒敢用力推拉重擲。
比對著手上的地址,隨著電梯上升,喬品真已經拔掉的牙洞忽然拍了一下,不痛,但感覺不是很愉快,純粹是神經系統的反射作用。
看著樓層數字變換,她覺得空氣好像逐漸減少中,沉悶的胸口不太舒坦,彷佛她夢見拿著鑽牙儀器追著她跑的白袍怪獸,口中還大吼著,拔牙!拔牙!拔牙!我要拔光你的牙……
突地打了個哆嗦,她不安地交叉換著腳,心口的恐懼不由自主地漫生。
「品真,你怎麼了?臉色有些難看。」已解決自己的Case,官名芹很有義氣地前來支援。
「沒事,缺氧。」她勉強地一笑,手心在冒汗,一如那天決定看牙醫時一樣。
「缺你個頭啦!空調完善的空間會少你一口氧氣嗎?」她既無高山癥也未患有密室幽閉癥,說來騙誰。
闢名芹還想追問她發生什麼事,但是電梯的門已開,當家的兩人當然先走出電梯,側身一讓方便身後的人將東西搬進屋里。
進屋之後,只見喬品真的目光釘在某一點,表情微僵,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微軟的雙腿一步一步往後退,打算跟著電梯一起下樓。
「親切甜美的喬小姐,你是來看看我的黑眼圈好了沒嗎?」
笑得很像剛吞下一只雞的狐狸,姿態慵懶的商左逸優雅地走了過來,看似無意卻迅速地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讓嬌小的身軀跌入懷中。
逮到你了,畏罪潛逃的凶手。他發亮的瞳說著對她的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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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真是何處不相逢,相逢猶似在夢中,他都還沒展開凌厲的攻勢呢!鮮女敕可口的獵物就自動送到嘴巴。
這真是開春大吉的一大幸運!他正想著該如何接近跑得比飛還快的烏龜,心中念念不忘那張清麗的小瞼,以為再見面得等上一段時間,過完年的門診特別忙碌,沒個三、五天是消化不了的。
沒想到搬個家就來日思夜想的悄佳人,老天實在太厚愛他了,在備受母親「關愛」的日子下還能得逃誒厚,一解相思苦。
商左逸客氣得讓人心頭發毛,一下子遞茶遞咖啡,一下子又是熱毛巾供應,一屋子的用品還搬不到一半,他卻像萬能的魔術師,袖里乾坤變出不少討女孩子歡心的玩意兒。
「喬小姐……嗯!叫喬小姐似乎有些生疏,以我們血肉交融的關系,喚你一聲小真真不為過吧!」他半笑半威脅地撫過淤痕消褪的左眼,提醒她曾留下的記號。
她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顆顆爭相冒出,猛打冷顫。
「牙醫先生,我們沒有那麼熟,你還是叫我喬小姐。」
「誰說我們不熟,我們曾經共處美好的五個小時,那個令人難忘的旖旎夜晚叫我記憶猶新。」他輕輕地撫上她的手。
就算他露出大野狼的嘴臉,遲鈍的喬品真還是看不出他的企圖心,有一票人如影隨形地保護著,她從不認為自己適合扮演小辦帽的角色。
「呃,我不覺得美好,當我牙疼得想殺人的時候,任何人都會被我當成殺父仇人。」她不為那一拳抱歉,誰叫她一醒來就看見一張放大的男性臉孔,狀似婬徒。
「幽默呀!小真真,我就喜歡你坦率的性格,做我的女朋友……」
商左逸語還未說完,一向懶散如烏龜的喬品真像顆球快速彈開,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不幽默,也不坦率,真的。」她萬分慎重地否認,只想離他離得遠遠的。
商左逸掩面,哀傷地說︰「我的建議並不可怕,你有必要做出如此傷人的舉動嗎?我只是單純地想寵愛你啊。」唉!餅了年老了一歲,變得面目可憎了。
喬品真沒被他的可憐模樣所欺,眉間一擰說道︰「牙醫先生,你的男朋友在那里,而且我沒打算變性。」
她手指向正黏在官名芹身邊的大美人!並未暈頭轉向地拜倒在他故作恣態的風采下。
表情微怔的他有股搬石頭砸腳的懊惱,看著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小女人,他不禁要申吟出聲,後悔當初為了反抗母親的小心眼而做出的種種報復。
要是知道一回國就會遇上生命中的天使,他一定不會有所推辭,馬上整裝飛回台灣,滿足母親小如針眼的願望。
「商人的商,左右天下的左,逸品俊朗的逸,我的名字叫商左逸,你可以直接稱呼我左逸,或是單音逸。」他當作听不懂她在說什麼,眉眼含笑地自我介紹。
他不是牙醫先生,他有名有姓,而且將會成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在心底立誓。
「牙醫先生……」
食指輕點唇辦,他搖著頭像在教誨不听話的孩子。
「左逸或逸,我的小女人,我不想听見第三種稱謂。」他的語氣出現男子才有的自大霸氣。
「但是……」
沒讓她說完全句,他再度以制止的手勢撫過她柔女敕的雙唇。
其實商左逸最想做的就是狠狠吻她一頓,然後大聲宣布她歸他所有,閑雜人等請勿千擾他們的濃情時間,他花了三十年時光才找到遺落的半顆心。
可是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規規矩矩像個清高的苦行僧,用迂回的方式掠奪她的心,無法直截了當地表明愛意。
他被自己愚蠢布下的局給困住了,贏了一棋卻步步為營,擔心手中的皇後因誤會而由棋盤上月兌逃。
有時,真話比假話更難叫人信服,這是撒旦的計謀,也是人性走向毀滅的第一步。
「噓!你不想再拔掉一顆牙吧!全套的拔牙工具正等著你大駕光臨。」全新的,沒有人用過,專為她準備的貴賓級享受。
這一招雖然有點卑鄙下流,但是確實收到他要的成效,臉一刷白的喬品更倒抽了口氣,盯著門口的方向測量步數。
「呃!我的牙……不疼了。」就算疼死了也不會再找任何一個牙醫看診。
「No、No、No,上次我檢查出你的臼齒有明顯的蛀牙狀況,兩顆門牙中央也有小小的黑點,那是蛀牙的征兆必須先治療,還有你的牙齦有浮腫出血現象,身為你牙齒的保健者,我得殘酷地告訴你一件不愉怏的事實,你得到牙周病。」
「什……什麼?!」她不只面如灰土,還抖顫地想捂住耳朵,拒絕接受可怕的宣判。
嚇得六神無主的喬品真根本看不見他眼底的捉弄,光是視同惡夢的牙醫在身邊就夠她手足無措了,何況還多了個她幾乎無法招架的重大「病情」。
正常人有三十二顆牙齒,要是每一顆牙都出了問題,那人生還有色彩嗎?想來是灰蒙蒙的一片,再無生氣可言。
一想到此,她兩排牙齒開始打顫,更加想逃離惡魔般的商左逸。
他原先的用意是想讓她心生畏怯依賴他的專業,進而躲進他強而有力的羽翼之下。
只可惜事與願違,他的刻意威嚇反而將她推得更遠,只要一想起他牙醫的身分,恐怕烏龜也會飛,快速和巨大的怪獸說再見。
不,更正,是永遠不見。
「你干脆住下來吧!懊方便我幫你徹底治療,我會把你當寶貝寵著,不愁穿不愁吃地享盡我的寵愛。」他伸手一抱卻撲了個空,眼神微愕。
「不,謝謝你的好意,目前我對三人行不感興趣,而且我也不適合當寵物。對了,搬運費十萬。」回去之後得做全身消毒,大過年踫上個瘋子很晦氣。
「搬運費……十萬?」價格有點高……
唔!不對,現在該想的不是價錢問題,她怎麼沒照他的劇本演出,見鬼似地跳離他好不容易掌控的位置,還一副公事公辦模樣伸手要錢?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還是他的放電能力退化了?明明上一秒鐘有十拿九穩的把握,結果才稍稍得意了一下,又讓她給溜了。
微受打擊的商左逸露出自省神色,思付著要如何逮住一只身有雙翅的縮頭烏龜。
「你可以付現或是使用支票,票期不得超過一個月,手頭若無現金或未攜帶支票本,我們有專人到府收費,但要加收一成手續費。」
卑一說完,她還真不浪費時間,連忙逃開去指揮一群男人將物品歸位,好像很忙似地不再靠近他一步,然後在完工之後借詞拉著好友走人,一氣呵成的動作看不出她的烏龜習性。
一向以慢著稱的喬品真難得閃電一晃,她講究凡事慢慢來不用急,天塌下來逃也沒用,人生值得停下來駐足品味的好風景下少,何必跟時間賽跑,天大的事擱在一旁不會有人搶著做,做人太累不如做烏龜,縮在殼里就天下太平。
而這會兒她倒是違反自定的天性,根本不讓別人有開口的機會,虛晃一招就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吆喝著一幫手下上茶樓飲涼茶,無視一張因她轉為陰天的冷面。
「將司,打我一拳。」也許他還沒睡醒,猶自在夢中。
他用「你瘋了」的眼神一瞟,此刻的愉悅與他的陰郁心情正成反比。「牆很硬,你不妨試試。」
懊不容易擺月兌了長發變態男的形象,還獲得了小芹芹的熱情擁抱,接下來得加緊腳步展開攻勢,才沒閑工夫陪他瞎混。
「喂!你這算什麼好朋友,虧我推心置月復地把你當成我肚里的蛔蟲。」把心底事一五一十地攤在他面前。
將司聞言沒好氣地回睇。「你沒有更好的形容詞了嗎?」
商左逸倏地將臉湊近他面前。「哼!請看我的臉,上頭寫著兩個字︰沮喪。」漆黑的瞳孔里除了陰晦外還鄉了算計的光芒。
「你自己慢慢療傷吧,我得回我的地盤去了。」
從官名芹口中得知喬品真是APlus的老大,而且還接了幫商左逸搬家的案子,將司纏著官名芹來這里看了一出好戲,現在戲散場了,他也該回自己的整形美容醫院去忙了。
人家是初五就開工,但為了「家務事」,商左逸的診所多放了兩天假,再不搬離原來的住所,兩人恐有「失身」之虞。
這種威脅源自熱情瘋狂的女性患者,以及幻想釣個帥哥男友,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年輕護士。
不可否認,醫生是高收入的行業,能滿足女人愛比較的虛榮心,頂個「先生娘」的頭餃多風光,誰不搶破頭來卡位。
如果長相不俗又多加了一項誘因,不僅患者和小堡士心癢難耐,同是懸壺濟世的女扁鵲、院長、主任等高級主管三等親內,管他女兒、外甥女、佷女或私生女,更多的女禍一擁而上,令人疲于應付。
這也是商左逸和將司決定自行開業的原因之一,避免人情壓力的包袱。診所是自己的,不用看人臉色做事,少了人事應酬工作更能得心應手,如魚得水般隨心所欲。
「將司,那個女孩和你交情不錯吧!我瞧你們相談甚歡。」商左逸賊笑地推了推他,臉上完全看不出他剛才所言的沮喪。
蟑螂的恢復能力強,肚破腸流照樣生龍活虎,遺能還擊人類的趕盡殺絕。
「我和小芹芹可是感情大躍進,跟你那慢吞吞的龜女不一樣。」他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反正咱們各自發展,小真真是我的,你別踫,至于那根黑炭你就留著自己用,冬天挺冷的。」用來取暖剛剛好。
「小芹芹不是黑炭,她……只是膚色比較健康了一點。」他反身一瞪,惡狠狠地將商左逸往牆面一按。
「哎喲,見色忘友啦。」兩人同時看上一對好朋友,往後的日子不寂寞了。
「你……」
將司的聲音才由喉問滾出,驚如泰山壓頂的母雞咯咯聲慌恐地介入,以萬馬奔騰之勢拉開「抱」在一起的男人,眼淚夾雜著怒吼聲一起傾泄。
眼眶紅潤的商母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竟有那種嗜好,傷心之余不忘想著如何導正他,她想自己得更用心些,讓他知道女人的可愛。
而雙手插在口袋里的商左逸則一逕地笑著,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