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暑假終于過了,只要是學生不管情不情願,都得心收收回學校見老師,還有一批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新生準備當人家的學弟、學妹,傻里傻氣地逢人便喚學長、學姐,听來怪惡心的。
今天是新生報到第一天,也是T大的開學日,黑壓壓的人頭擠滿禮堂听一堆廢話,活像群鴨子排排坐等人來宰,呆得叫人受不了。再看一眼,唉!呆字乘幾次方仍不足以形容眼前的場景,簡直無聊至極,不如先睡一覺。
要說起T大哪里值得一贊,大概就數這幾棵百年老樹,綠蔭底下涼風送爽,錯縱的枝子剛好容納一個身長睡個飽覺。
絕對不是存心蹺課,反正今天只是來開學而非正式上課,小小的遺憾不為過吧!
表,先睡一下,以後可以考慮在此築個小巢。當然,動手的人絕不會是我,有人會舍不得,我只要負責動動口就好了。
「學長,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好嗎?」唔?是誰在嘰嘰喳喳活像麻雀似的,不曉得我睡得正舒服嗎?還做了個好夢,夢見我那對不倫不類的父母挨外婆的天外飛拳和無影神腳。
今天還真衰,才一眯眼就有狗屎事發生,他們非要在這棵樹下互訴情衷嗎?很想摘幾顆榕樹子往下丟,但想想那麼小一顆砸人也不痛,沾手的黏稠汁流超難弄干淨,算了,就當是做件好事放他們一馬。不過,好奇心人皆有之。
撥開濃密的樹葉往下瞧,這大男孩的背影看來好生熟悉。身形很像……
完了,我一定中暑了,連聲音都像得不得了,低沉渾厚有若小老頭子,口氣超乎年紀的沉穩,這個學校的學生不會這麼蒼老吧!
再看仔細點,否則左慧文那婆娘會罵我神經病,大白天里「起肖」。
「對不起,我有女朋友了。」高大的背影如此冷然而無情的道。嚇?!越听越像,難道真是他?
「你騙人,我從來沒見你和哪個女孩走得近,我要你當我的男朋友。」女孩不死心地上前欲挽住他的手。
身一閃,那張燒成灰我也難忘的酷臉終于入了眼,原來他人緣這麼好呀!
「我用不著騙你,她是這一屆哲學系的新生。」冷淡的表情略浮起一絲松動的愛戀光彩。
「哲學系?」女孩發出不屑的嗤聲。「八成是沒腦的白痴,她能和我比嗎?」
為何不能和你比,我可是放棄A大法律系的榜首資格窩到T大哲學系,我想當個氣質美女不成嗎?
「你不配和她相提井論。」
說完,他提腿欲走,女孩卻像纏蔓似的在擋在他面前。
哇!這笨蛋挺凶的,還瞪人耶!看來我真的教有方,他這樣「守身如玉」我很滿意。
嘻嘻!算是老逃讜我的補償吧,有那樣的父母是人間悲劇,所以他理所當然要對我死心塌地。
畢竟世界上只有一個于問晴,外表乖巧,內心狡詐,表里不一的混世大惡魔,雖然人人都說我純淨如無垢天使——唉,我從不否認自已很壞,但是沒人相信。
他就是一例,中毒太深,就算我殺人放火他也會幫著買汽油埋尸體,順便問我累不累,要不要去吃消夜。
笨成這樣的人我若不收留他,早晚會被像我老爸老媽那種惡鬼吃得一干二淨,連骨頭都休想留下一根。
「你……你怎麼可以輕視我,我可是企管系的系花……」女孩不甘示弱的要他好好瞧瞧她。
「系花又如何,能比得過我這個校花嗎?」
一名風情萬種的美人兒搖曳生姿地介入兩人之間,看似暖昧的挽著他堅實的手臂。
風騷女,這回借你靠五秒。
「學……學姐……」女孩看到來者一時氣弱,左顧右盼地有些自慚形穢。
「原來你還認識我呀!系花學妹。」仗著美色就想「霸女硬上弓」,她是活膩了呀!
不過,會出手的不是她另有其人,她這番拔刀相助可是為了保全小學妹一條不值幾毛錢的小命,那個瘋女人整起人來可是六親不認,非死即傷。
女孩牙一咬不願服輸,「就算學姐是校花也不能改變我喜歡學長的決心。」
「有勇氣,你真的不怕死,我會到你的靈前致意。」無知不一定是幸福。同情呵!左慧文發出近乎殘酷的幸災樂禍嗤聲。
「學姐是在威脅我別和你競爭嗎?」可恨,她怎麼可以把手放在他胸前,而學長竟然不反對。
「呵呵……你的刀劍用不著磨利向著我,看在你是我直系學妹的份上才給予警告,他不是你染指得起的。」用「染指」會不會太夸張?
想了一下,覺得頗為貼切,是染指沒錯,他早就自個貼上某人專屬的標簽,還蠢得不許旁人取下。
對他,她只有一句話奉送——自尋死路。
「我父親是財團主席,你傷害不了我。」女孩高傲地自以為是刀槍不入的天之驕女。
「財團主席斗得了惡魔嗎?你太天真了。」要人不嘲笑她都難。
「左慧文,別說晴晴是惡魔,她只是不愛別人打擾她的寧靜。」衣仲文不悅的沉下冰臉。
說得好,待會給你一個吻做為補償,我最討厭出鋒頭了,偏偏由內而外散發的不凡氣質老是不肯合作,每每竄出頭破壞我的善良天性。
遺傳到父親的聰明和沉斂是一件好事,但基因中若滲入母親萬人迷的魅力就不太妙,至今仍獨身未娶的杰生叔叔還痴心不移的等著老爸升天呢!
而倒霉的我明明不讓自己發光,但是圍繞我周遭的死忠人士個個是發光體、聚光燈,連帶地將處于中心的我照得明亮無比,想躲都找不到一處陰暗之地。
「姓衣的,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連名帶姓的叫我,被惡魔女帶壞了是不是?」真想掐死他,沒大沒小。
斑坐在濃葉中的我低低的輕笑著,這左慧文真是空有腦袋而無膽子,恨得牙癢癢地卻不敢向小她十來天的表弟下手,因為只要扯上我,他就會失去理性地變成一頭野獸。
而且沒人敢挑戰一位身懷各家絕技武學的高手,即使是智力超群的才女也會有怕死的一刻。
「誰在偷笑……」耳尖的左慧文惱怒的擰起秀眉,美麗的眼四下梭巡。
喔哦!被她發現了。縮一縮腳,我吐吐舌,希望她能一笑置之當是自己神經過敏。
但是天不從人願,我就認命吧,除了我親愛的爹娘外,唯一能看穿我魔女本性的只有底下那位T大校花。人總會有個天敵。
「于問晴,你想找死呀!沒事爬什麼樹,小心摔斷你的脖子。」不管人對不對,先罵一頓再說。
謗據以往的經驗,發生在她四周不可思議的怪事十之八九和某人有關,鮮少有意外。
「于問晴不在;你弄錯人了。」我夠白痴了吧!不打自招。聲音一出我就後悔了,不到三秒鐘一顆呆愣愣的大頭已從樹葉下冒了上來,笑得有點傻氣。
「楮,你沒事吧!」看他緊張得臉色發白,我很難不發笑地拍拍他的頭安撫安撫他,「我來看小鳥交配。」
天曉得這里哪來的鳥,連坨鳥屎都找不到,不過他絕對不會懷疑我話中的真實性。
「要下來嗎?你今天沒參加開學典禮。」伸出一只手,俊朗如雲鷹般的男孩靦腆笑著。
他心跳如雷,擔憂她會跌下樹。
誰理他開不開學,加退選餅後再說。「衣仲文,你今天特別帥。」
丙不其然,他又臉紅了。
我必須承認並非天生壞心要欺負他,誰叫他的反應太直接了,有趣地讓人無法不去戲弄一番。
而他的心思意念真隨我運轉,不管何時何地。
若非兩家的父母……不,正確的說法是若非我媽和他媽是交情超過三十年的好朋友,恐怕我和他不按常理的交往方式早成了過去式。
照一般男女朋友交往的標準來說,我們是屬于不正常的那種,沒有哪對情侶放假時是男方在女方家做牛做馬,內要打理家務、外要學習管理一個大企業。
而這些不可能由聰明過人的我扛下,所以自告奮勇的騎士一肩擔了。
這樣不公平的模式的確讓衣媽媽抗議不下百回,可是一遇上我媽這種沒理性的超自我人種,不到半響就舉白旗投降,省得自己被數落個沒完。
憊好交情夠,否則鐵鬧翻了。
「晴,樹上不安全,我抱你下來好不好?」不敢自作主張的衣仲文再度將手伸向前。
唉!他怎麼學不會老爸的那股蠻橫勁?「英雄救美是一種美德,可惜我不是公主。」
我相信我此刻的表情是百分之百的天真和委屈,沒人比我更了解調戲男孩的精髓;他有一顆雖人難敵的正直心,非常的純金。
當然,還是老話一句,只針對我一人,換成別人可得不到他善意的回應,頂多不擺張人臉凍人。
「你是我生命中的陽光天使,我很高興你不是公主。」否則不管他如何用心也配不上她。
「你吃了幾斤糖,井田叔叔那口花言巧語全上了你的嘴。」摟著他的肩,我樂于當落難天使由他護送下凡。
多甜的濃話兒,听了叫人心花朵朵開,可樹下那只火雞好像一天不啼會氣管爆掉似,就知道她嫉妒我人生中唯一的好運道。
「丑人多作怪,你能不能一天不矯揉造作?別讓人看了想吐。」天哪!她又故意把自己弄成這副七分鬼樣。
「嘿!左學姐好,好久不見了。」瞧她受不了翻白眼的神情,我就曉得我成功了。
及膝的復古長裙,從外婆的老嫁妝里翻出的碎花上衣,老媽十多年前丟棄不用的學生鏡框,兩條俗到極點的麻花辮子,誰說我不是在創新呢!
忘了提一點,鏡片是平光的,剛配好不到七天,全新的高檔貨,意大利進口。
「離我遠一點少來攀親帶故,是哪個墮落的家伙讓自己成為我的學妹,你好意思巴過來?」美美的左慧文優雅地推開這個她所謂不知廉恥的人兒。
懊絕情哦,我快心碎了。「小臂慧,同窗之誼好歹顧念一下!」落地的感覺沒在上頭迎風招搖的好,改天再上去曬曬,暖暖腳。
「請問你是幾年級生呀?」她冷笑的伸出食指一戳,十分不齒。
「新生。」終于考上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幾年級了,」淑女不扁人,要不她才不羅哩羅唆。
我很有禮貌的伸出三根手指頭,等著她發潑開罵,反正她習慣說話大聲,不該限制她的發泄本性。
「于問晴你是豬呀!」忘了高中會考考試日期跑到日本去參加媽老情人的婚禮是一回事,還不要臉地跟去歐洲蜜月,差點弄得人家夫妻勞燕分飛……
他們本來就貌合神離,井田叔叔心懸之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是去做好事拉攏兩人不親不愛的婚姻吶!說來我是勞苦功高,犧牲自己燃亮別人的生命。
可是沒人明了我的用心良苦,慢一年上高中有什麼關系,人生的意義不在于念書,早一年畢業等于早一點受苦,老爸和老媽的事業合並成的流虹企業正盼著我接手呢!
傻子才會急著去送死,有借口可用為何不大玩特玩,我是聰明人當然要裝傻。
「……說起你去年的大學聯考更離譜,拉著笨蛋衣仲文要賞星就賞星嘛!為什麼一定要跑到北極看北極星,你到底在耍誰……」
北極的天空無污染比較干淨,星星又大又明亮像是近在眼前,如此美景錯過可惜,何況我的共犯也玩得很開心呀!
也許我的表情不夠無辜,所以身後的高個子像個啞巴悶不作聲。
「衣仲文,我有點渴了。」光看那張喋喋不休的嘴開開合合,無形中覺得體內的水分流失不少。
「你等一會,我去買檸檬汁給你喝。」
我無聲的一笑,踮起腳尖在他頰上落下一吻,一道抽氣聲響起,不陌生的妒恨眼光燒的我的背脊,但是誰管她呢!
我體內有母親不馴的狂妄血統和叛亂因子,不造造反惹人厭會認為日子過不下去。
所以,我是邪惡的,誠如左慧文口中的惡魔女。
看著衣仲文面河邡赤走遠的背影,我轉過身露出邪肆的目光走向那個二年級的系花,我的學姐。
覬覦別人的私物是有罪的,她必須接受審判。
「你,最好不要垂涎我的衣仲文,他屬于我。」我的口氣肯定很狠,瞧可憐的學姐發著顫呢。
「我……我喜歡他……你、你不能……阻止……」好可怕的眼神,像是來自陰暗地獄的狼瞳,泛著血腥的寒光。
「準你喜歡他,不論是偷偷的暗戀還是明目張膽的追求,但是……」但書可是恐嚇最重要的一環。
系花不負我所望的問了一句,「但是什麼?」
我取下拙拙的眼鏡對她一笑,很溫柔地說出威脅,「你不想被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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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笑笑笑,笑死好了,什麼朋友嘛,足足笑了半個小時還不停止,真不曉得她肚子里裝了多少笑氣,不怕笑破平坦的小玉肚。
沒瞧見我兩頰不甘心地直鼓著嗎?討厭的左慧文怎麼好意思拿走衣仲文買來的現榨檸檬汁,里面還加了甜甜的蜂蜜。
懊恨呀!我也想喝耶!真氣干嘛一時發善心未加阻止。我用可憐兮兮的眼望著衣仲文,他回以一記無可奈何的苦笑。
我不喝別人的口水,除了他的。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沒事去耍弄一個不造成威脅的千金小姐而害自己此刻干吞口水,我幾時智商退化得如同一只虱子般,居然給了小人乘虛而入的機會。
那杯高舉的檸檬汁本來是滿的,這會兒只剩半杯不到,而我才喝了一小口而已。
一小口耶!唇都還沒沾濕呢!
「衣仲文,你家表姐是個賊。」我賭氣的噘著嘴,希望他能為我報仇。
可是他太笨了,听不出我的暗示,只會一味的安慰我像個笨拙呆瓜,和他十歲時一模一樣。
「晴,別生氣,下次我擠一桶檸檬汁讓你帶著喝。」瞧她眉頭一皺,他的心口就會陣陣抽痛。
他當我是醋桶打算讓我酸死嗎?「我的手臂很細,提不動一桶檸檬汁。」
「沒關系,我會幫你提……」怎麼了,他又說錯了什麼?
低頭一視正在咬他手指的女孩,雖然很痛他還是拂開遮住她視線的發。
我該不該換掉這個大笨蛋男友呢,「你以為我喝得下一桶檸檬汁嗎?」
「啊……我……」他恍然大悟自己錯在哪里,活該被咬兩個牙印子。
「衣仲文,我看來是很會吃醋的那種人嗎?」我可不要被定型,妒婦之名不適合掛在我身上。
「不……」
他的是尚未一道喊出,笑夠癮的左慧文不安好心的插話。
「未來你有得是醋好吃咯!衣仲文不管走到何處都大受歡迎,想追他的女人前僕後繼的數都數不清。」她可不是危言聳听。
女人也有征服欲,越是得不到的越搶手,誰叫他外形搶眼又超酷,叫人難以不陷入他疏離的孤傲氣質中。
沒人清楚一向獨來獨往不與女人交往的高材生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他是個早熟的笨蛋,發情期可追溯至他七歲那年。
而她是唯一的「目擊證人」。
「真的?」我是不是該懷疑他對我的忠誠度起了變化,畢竟他只長我一歲,在這種血氣方剛的年紀會有沖動也不奇怪。
他大概發現我發出的不信任電波,當下急忙宣誓自己的清白。
「我沒有對其他人好,左慧文會主動替我趕走一群花痴。」他不笨,懂得拖人來背書。
背疑他是有些多余,他的眼中向來只有對我的深深迷戀,他知道我和左慧文隱藏著過人的智商不願張揚,因此他必須比常人更加努力才能追上我們。
所以為了維持在我身後一步的地位,我想他大概也沒空背著我搞七捻三。「你再叫我一聲左慧文試試,我發誓會擰掉你一只耳朵腌紅酒。」好小子,拉我下水。
貶算計人了,跟著大企業家學商果然會受影響,無奸不成商。
「小臂慧,你想到我家公司上班嗎?」想動我的私人專屬物?!
「于問晴你少威脅我,你家的企業關我屁事。」可惡,害我失了淑女風範。
「哇!你說髒話。我該上左家喝杯桑椹茶,跟左爸爸聯絡聯絡感情。」我真是好心哦!探望長輩是身為晚輩的義務。
盡量不笑得太陰險,我是可愛的小學妹。
「我家才不讓你去,你不要給我耍什麼陰謀詭計。沒用的。」她會深鎖大門不見客。
我勾著衣仲文的手笑笑,「我老媽說左爸爸很愛打高爾夫球。」
「你……好,這回算你鐵板硬,我不動你的‘寵物’。」啐!不過是空口開支票,她當她真敢犯上衣仲文嗎?
別人她或許不敢打包票,可是她認識衣仲文足足二十年了,太了解他絕不是表面服順的乖貓樣,他是一頭尚未覺醒的野豹,暫時讓人撫撫毛無所謂。
有朝一日發起狠是萬獸莫敵,唯有惡魔天性的于問晴治得住他,而她不夠塞牙縫。
人要有自知之明,一時的口頭便宜是說著好玩,她可沒膽子去吵醒惡豹,這項偉大的重責大任輪不到她去擔。
寧為愚人可保萬年平安。
衣仲文皺了皺眉,「寵物?你是在指我嗎?」
噢,臭左慧文,瞧你一嘴魚腥味。「別理她,她在嫉妒沒男人愛她。」
不是我在自吹白擂,我的異性緣向來不錯,勝她好幾倍。
「于問晴,你皮在癢了嗎,」眼一瞪,她真想好好替她「抓」背。
「雖然我說的是實話,你也用不著自卑,總會有人懂得欣賞花瓶的美麗。」我促狹地朝她眨眨眼。
「誰是花瓶……」不氣、不氣,她是惡魔並非人。「對了,你沒去致新生感言。」她終于想起來了,難怪她老覺得有件事壓在心頭不舒展。
T大建校有史以來,她是第一位敢在發言台逃月兌的叛逆分子,現在要不河詡很難。
「我才不要對一堆人頭大發牢騷,我只是不小心考個滿分而已。」誰規定榜首就得成為新生代表。
不想招妒,不想招怨,要不是我急著寫完考卷好趕上看電影的時間,怎會懶得計算分數讓自己鋒芒畢露。
我最含蓄了。
「好個不小心,我和衣仲文也是你口中的人頭之一。」害他們以為她又想當逃兵不上大學了。
沒見過這麼散漫的人,根本不把學校當一回事。天才也要三分努力,像她邊玩邊耍賴的態度肯定氣死不少認真求學的人。
這人說話好酸,好像我對不起她似的。「要我立據保證下一次絕不臨陣月兌逃嗎?」
「哼,你當我今天才認識你的不要臉嗎?你的保證通常由某人去執行。」她看向那個不長進的某人。
要我不發笑都不成,她說的正是她十多年來的心聲,玩著衣仲文寬厚的手掌,我很無賴地將五十公斤重的身體交給他,安穩地後躺在他臂彎中,他是我的私人搖籃。
在陽光底下,我可笑的打扮並未減低三人站在一起的和諧度,我們是三道發光的靈魂,刺目的畫面永遠是人們注目的焦點。
認識太久的好處是不用去解釋什麼,我任性的一面他們早見慣不怪,哪一天恢復正常才會嚇一跳,當我生了重病在死前懺悔。
有個表面不和卻知心的好朋友,外加福利品的衣仲文,我想我二十年的歲月里算是過得很豐富了。
「晴,你還想睡覺嗎?」眼下淡淡的黑暈是睡眠不足的證據,真不該答應她去夜游。
「嗯。」我揉揉眼楮打子個哈欠。「你怎麼都不會累?」
「來,我背你。」他蹲,善盡守護者的責任。「小仲仲,還是你對我最好。」不例外的。在我貼上他的背親吻他耳廓時他的耳根紅了。
他好純情哦!我真幸運。
「嗯哼!你們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遺棄罪一犯再犯。」目中無人,太囂張了。
不老實的小臂慧。「別說得那麼委屈,我們讓你跟就是了。」
「讓我跟?!」
「少裝了,難道我會不認識你嗎?」我將她先前說過的話回敬。
對她沒轍的左慧文噗哧一笑。「算了,真受不了你。我要吃楓糖蛋糕。」
「只能吃一塊哦!衣仲文還是學生沒錢。」我得為他著想,別笨笨地被人敲詐。
「月薪五、六萬還嚷窮?」眉一挑,她露出不屑目光。
「以勞力換來的血汗錢嘛!你有何不平。」
是她自個不肯進流虹企業當工讀生怕被綁死,不然以她的能力不難騙到天價般的薪資,說不定還能干掉我老媽當服裝部門的新負責人。
扎根要趁早,我很明白自己的自私,所以引誘衣仲文為我扛下責任,他必須為未來的總裁之路打好根基,學習商場上的陰狠狡詐。
而我的心願是當三不管的總裁夫人,閑暇的時候踢蹋鄭問潮的催促他快點長大,我和衣仲文才能把責任丟給他好去逍遙。
「你心里在打什麼如意算盤我會不知道嗎?他根本是二十四小時全面備戰的高級男佣。」遲早有一天會抽盡燈枯。
我發出大笑地勒緊衣仲文的頸項。「我就說她在嫉妒我嘛!懊酸的口氣。」
在風中。我們是年輕的新希望。
笑聲,襯得青春正好。
衣仲文從不後悔,微笑的感受于問晴在自個背部的柔軟嬌軀,他想他可以背著她走完一輩子,甜蜜盈滿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