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會跟著來?她並非此次工程的主要負責人,沒理由讓她上山下海地跟著奔波。」貝巧慧語氣不善地問。
她也不想來呀!待在屋里享受涼風是多麼舒服的事,看看山、看看海,泡泡溫泉小憩一下,滋潤滋潤暗沉的雪膚。
可是這個女人的口氣未免太傲慢了,她是不懂什麼叫地基,什麼是土質松軟度,也看不懂他們手上拿的測量儀器,但還輪不到她表面關心,言語含酸的諷刺她是帶不出去見人的門外漢-!她算是什麼東西,留學放洋多讀兩年書了不起喔!懊歹她也靠一己之力念完五專,還拿到一張「勤勉向學」的獎狀,她憑什麼瞧不起她。
雖然這雙新鞋咬腳磨破後腳跟,賭著一口氣她也要讓她好看,讓她瞧瞧孤兒可不是好惹的。
只是……
腳好痛喔!八成流血了,蓋個鎮公所、學校干麼要爬上爬下,預定的那塊地不是挺好的,近市區,交通便利,附近有座親子公園,應該沒什麼問題。
她懷疑他們是不是聯合起來整她,故意東繞西繞好讓她吃點苦頭。
「是鎮長要她暫代秘書一職陪我們四處逛逛,幸福鎮的地勢她比我們清楚,由她陪同可以省卻不少時間。」
不好意思,幸福鎮她不熟,她也是近兩年才來的外地客,壓根沒逛過人口不多卻月復地遼闊的小山鎮,千萬別指望她一夜變地頭蛇。
大部分時間在天上飛來飛去的明光很少有機會在地面停留,十天、八天的假她只想休息,不會到處溜達,世界各地的風景看都看膩了,誰有閑工夫回頭「觀光」。
「我們已經有一個鎮長秘書了,不需要拖個嬌嬌女來造成行程上的困擾,我覺得她對勘驗工作沒什麼助益。」只會一再拖延他們的時間。
由加油站員工跳升鎮長秘書,薪水沒加多少的張志明有些尷尬,新手上路他對鎮務不甚拿手,暫時充當地陪累積實務經驗。
「但也沒什麼損失呀!大致上的評估已近尾聲,慢慢來不用急于一時。」欲速則不達。
表情為之一冷的貝巧慧不太高興。「什麼叫不用急于一時,政府工程能讓你拖宕嗎?何況我們還有其它的籌備工作要做。」
識相點就別跟,一點用處也沒有。
「工人方面可法會負責,我們有自己培訓的建築工人不怕趕不上進度,至于建材的供需我已經聯絡合作廠商準備,隨時供應我們開工所需。」他不會草率處理。
「建築草圖呢?你想讓我們一動上就鬧出笑話嗎?」她沒說她已完成學校平面圖,想讓他著急一下。
「巧慧,-今天的情緒很不穩,是天氣的關系嗎?」感覺火氣不小,處處刁難。
以往的她不是這樣,雖然個性高傲了些,但不至于難相處,在專精領域中表現相當出色,是台灣少數杰出的女建築師,自律甚嚴。
可今兒個一出門就不對勁了,從頭到尾沒見她笑過,板著一張像在生氣的臉十分嚴肅,感覺似乎全世界都對不起她。
想想大概是氣候的關系,早上氣溫低得只有十八度左右,太陽一露面漸漸回暖,瞧她臉上的妝因汗濕而有些月兌落,可能是為了驟升十二度的悶熱氣惱吧!
對感情反應遲頓的杭深青看不出她心情轉折,一回身就遞水擦汗地照顧她口中的嬌嬌女,舉止輕柔地引人眼紅。
「不要轉移話題,你要讓她跟著我們多久?我們是來工作不是郊游踏青,沒法分心多拖著一個人。」她也是女人,難道就不需要細心呵護?
凹深青的差別待遇讓她滿心不是滋味,胸口發酸地無法理性看待,被忽略的異樣感受扎得她心頭難受。
「有我看著她不用操心,只是走慢點不會耽誤什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剩下的路程不長了,當是散散心也不錯。
一看他居然在為公所派來的小姐按摩小腿,貝巧慧腦中的一根弦砰地斷裂。「你夠了沒,你當自己是來伺候她的嗎?」
他從來就沒對她這麼好過,只當她是男人一般的工作伙伴,不管她體力上吃不吃得消,從沒回過頭看她有沒有跟上,或是順手幫她提重物,
其實真正的嬌嬌女是貝巧慧,她出門一定帶一名助理,其工作性質就是幫她拿東西,處理日常瑣事,連買瓶礦泉水也要由人代勞。
像現在她的身後就有隨行助理為她打傘,歐洲進口的蕾絲洋傘並不實用,遮不住秋老虎的威力,因此她額上的汗不曾停過。
熱會讓人心情煩躁,定不下心,再好的風度也會蕩然無存。
「-沒中暑吧!我對自己的女朋友好一點有什麼不對,她本來就不擅長走山路。」是他假公濟私硬向鎮長要求的,藉此多和她培養感情。
「什麼,女朋友?!」貝巧慧臉色一變地用力瞪他,像是他剛踢了她一腳。
「是呀!我女朋友明光,-也見過她。」在飛機上,當時她比他激動的揚言要提出告訴。
「我什麼時候見過她,你換女朋友的事怎麼沒知會我?」她刻意在「換」這個字加重語氣,神情極度不豫。
「嗄!我為什麼要知會-?」怔了怔,杭深青的表情充滿困惑,不太了解她的意思。
「因為我們是「好」朋友,以你不懂拒絕別人的個性來說,我怕又有看上你財富的淘金女纏著你不放。」她不客氣地指出他性格上的缺點,隱射某人的別有企圖。
貝巧慧的性情並不驕縱,但有些自視甚高、目空一切,家庭因素造成她只和同一層次的人往來,身分地位不如她的次等階級往往難入她的眼。
不記得明光的長相是因為她認為不值得記住,空服員屬于服務階層,與她所處的世界差距甚大,永遠不會有交集,沒必要將一名下等人記在心中。
她記憶里是某航空公司的粗野空姐,無禮又驕蠻地動手打人,事後毫無悔過之心反指乘客非禮,態度強硬不肯認錯。
必于這一點她私下動了手腳,透過父執輩的關系向航空公司施壓,逼使他們向該名空姐做出適當的處分。
不過她若知道她的小心眼反而促進杭深青和明光的相遇,恐怕她會更生氣的捶胸頓足,追悔不已地恨起自己的多事。
「-誤會了,她不是以前那些追著我不放的女人,是我主動請求她和我交往。」而她只是給他一個機會試試而已。
「你主動?」眼一-,貝巧慧在確定他話中的真實度。
「嗯!我喜歡她,她很可愛。」一瞧見她-視的嗔相,他心頭就有想笑的感覺,滿滿都是她。
可愛?!
他是不是用錯形容詞了?從她小學畢業後就沒人說過她可愛,他們會叫她漂亮的妹妹,美麗的小姐,氣質優雅的空姐。
雖然不是很討厭那個像山的男人,但也稱不上喜歡,可是面對他身邊那女人強烈到令人無法忽視的蔑意,她就忍不住要和她一別苗頭。
眼中藏著勝利的明光神氣地揚起眉,一副女王天下的神情下理會她的惡意攻訐,讓她越說越氣地猛咬牙。
本來對他沒意思,但是基于女人間競爭的微妙心態,她對他的興趣反而有加溫現象,故意霸著他好氣死輕視她的女人。
任性是女人的天性,誰叫她一開始就擺出高高在上的敵視狀態,那她又何必讓她太好過。
「你……喜歡她?」貝巧慧語氣帶著遲疑,像是不相信「喜歡」的話語出自他口中。
「是的,她的眼很干淨,個性坦率,等-和她相處以後也會喜歡她。」杭深青的語氣中有著明顯可見的寵溺。
那雙無雜質的眼楮藏不住心事,喜怒哀樂盡在其中,一目了然地讓人知道她在想什麼,不會耍心機。
不可能。貝巧慧在心里回道。「我不會有什麼機會和她相處,你忘了接下來我們就要開始忙碌,起碼有大半年要來回工地和公司之間。」
他們的戀情不會長久,時間和距離是愛情的殺手,不用多久自會分手,如同他過去那些耐不住寂寞的女友。
他是那種一旦投入工作中便廢寢忘食的人,求好心切地埋頭苦干,不到滿意的程度不罷休,一個勁地沖刺直到把房子蓋好為止。
當他全神專注在工作上時,旁的雜事全擱在一旁,包括女朋友的需求,因此她們才會一個個離開他,只願當他短暫的情人而沒有長相廝守的意願。
也就是說他適合當伴而非男友,一有需要來聚一聚,下了床各走各的,他的工作永遠重于身邊的人。
「咦!我沒告訴-嗎?從今天起她是鎮長派給我的私人助理,直到她返回工作崗位前都會跟著我,不管我到哪里。」
「什麼,她要一直跟著你?!」
是啦!她是私人奴隸又如何,有必要那麼吃驚嗎?好象她要了什麼詭計賴上他。
鎮長是她的好朋友沒錯,可是不代表她不會陷害她,許久不曾勞動的她只有逛街最勤快,要她像工蜂一樣的鑽來鑽去是不可能的事。
拔況她還穿著三寸細跟的高跟鞋,原則上來說只適合在百貨公司走動,逛逛商家,買買精品才是她的專長,爬山涉水的事留給野鹿去做。
美女落難時都有英雄來相肋,而她卻被好姊妹落井下石,王子缺貨中改由森林黑熊上場,她成了唯一的受害者,不得抗拒。
「腳在痛是不是?」
必心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坐在石頭上休息的明光抬頭一望。
「你和我不熟吧!」她說道。
膚色略顯白皙的年輕男子好笑地回道︰「我們和老板很熟。」
「喔!這倒是,她現在真的當了你的老板。」真是不幸。
「是呀!老板,她一向很會打如意算盤。」好笑變苦笑,他承認敗在老板對錢的執著上。
因為他的薪水直接匯入鎮長的帳戶,充當民宿的食宿費用,若需要零用金自行打工,全家、萊爾富、7-ELEVEN等便利商店都有缺人。
「貴姓,先生?」她看過他,但沒什麼機會交談。
「張,張志明。」
「春嬌與志明那個志明!」她微訝地睜大眼,一股笑意沖到喉間。
「小明手上有五顆橘子,吃掉一顆還有幾顆?小明去買醬油,一瓶醬油二十五元,買了三瓶給老板一百元,請問要找回多少錢?」他沒好氣地一嘆。「沒錯,我就那個家喻戶曉的大人物。」
反正從小被笑到大,他已經習慣了。
「喔!小明你好,我叫明光,請多多指教。」她俏皮地打起招呼。
「想笑就笑沒關系,我知道-是誰,老板常掛在嘴上。」通常不是什麼好事,咒罵最多,當她接到來路不明的帳單時。
張志明對這位老在天上飛的空姐算是有些熟悉,他們常常錯身而過卻鮮少交談,因為他要學畫和忙著賺錢給吸血鬼老板,因此他曉得她是誰卻沒機會多做停留閑聊。
而她也很忙,一放假就到處搜購名牌,除非能連放七天以上的長假,否則她很少在「愛情民宿」露面,大部分時間都消磨在各大城市的精品店。
所以他認識她,她不認識他是正常的事,流動的水向前走,而盤根的老樹是靜止的,他看的是她的來來去去。
「肯定沒好話,她一定常罵我敗家對不對?」她自己什麼德行她最清楚,不用別人提醒。
他笑而不答,態度沉穩,和平常老被老板追著要錢的局促樣回異。
「算了算了,沒幾個人敢在她背後說她壞話,在她的婬威下生存很辛苦吧!」她是過來人,深受其害。
張志明又笑了,是理解的笑意。「杭先生是不錯的男人,值得把握。」
「嗟!吧麼說到他,你是元修派來的間諜呀!」專做滲透工作。
「他是認真、有責任感的人,做事不馬虎,十分踏實,是個能托付終身的對象。」根據他多日來的觀察。
「你朋友?」她挑眉一問。
「什麼意思?」他不太懂。
女人的心思如千蛛織成的網,不容易找出絲源,密密麻麻非常復雜。
「不然你何必替他說話,好象你們交情很深的樣子。」她一臉不屑地撇撇嘴。
男人總會袒護男人,不能相信。
原來是這意思。「我只是覺得他很適合。」
至少接吻時不用劈腿,兩人的身高搭配得恰到好處。
「適合?」她冷嗤一哼。「瞧他工作還不忘帶個女人,人能老實到哪里去。」
兩人還有說有笑地靠得很近,說著她完全不懂的行話,眼中根本沒有她的存在嘛!
斑!兩個討厭鬼。
「吃味了?」張志明以旁觀者的身分說道,
「拜托,誰會閑著沒事吃這種子虛烏有的味,你未免太看得起那個家伙。」那對奸夫婬婦,她咬咬咬……咬死他們。
就是-,死鴨子嘴硬,這里-最閑。「貝小姐是杭先生的同事,也是合伙人之一,擁有哈佛大學建築學位,是個小有名氣的建築師。」
一提到學歷,不服輸的明光激起無比的戰斗力。「哈佛算什麼,我小指頭一勾,他就乖乖地過來哈腰。」
甭兒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想承認的自卑感,雖然她表現出無所謂的模樣,十分自信的都會女性形象,但心里還有揮不去的陰影。
為了不在別人面前突顯自己的缺乏家庭溫暖,她總是特別開朗地融入人群,反其道而行地讓自己發光發亮,擺月兌孤兒給人的第一印象--悲情。
追求名牌所帶來的虛榮感便是精神層次的不滿足,也就是說她不想外在物質上輸人,即使少了父母的庇護她也能活得健全,不需要多余的同情與施舍。
不過她絕對不會承認是自卑心的因素,她自認為自己的人生很光明璀璨,過得比一般人精采。
「張志明,你背我。」手一招,眼-笑的明光一臉正大光明。
楞了一下,他不安地壓低聲音,「小姐,-不要害我,我和-無冤無仇。」
「我腳痛嘛!發揮紳士風度是男人的責任。」眼一眨,她笑得好似春風拂面。
聰明點,別拆我的台。
蚌地一悟,他似笑非笑地配合她。「那我充當一會-的男朋友好了,我的背夠寬……」
張志明故意說得很大聲,一副樂于成為漂亮小姐轎夫的模樣,身一低作勢要背她,是男人都不會錯過這悶秋的一大福利。
只是他的手還沒踫到包裹在緊身牛仔褲下的修長美腿,一道突來的蠻力將他推開,冒火的牛眼幾乎要將他燒成一堆灰。
唉!女人喔!真是不老實的始祖,上帝派來毀滅男人的終極殺手-
滿意嗎?做作的小姐。
拍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張志明偷偷地回了個「如-所願」的眼神,心想著他將來的女朋友一定要乖巧听話,絕不能是這一型的。
不過真能如他所願嗎?那就不得而知了,愛神是很頑皮的,常常會出人意料。
「哪里痛?我幫-揉揉。」他才是正牌男朋友,沒人能代替。
雹背熊腰的大男人不怕人譏笑地左腳一屈,半跪半蹲地捧起女人的小腿直揉,力道不大怕捏疼他的心肝寶貝,時輕時重地看她臉部表情下力。
他一點也不覺得推人有錯,因為他擋到他的路,推開他是方便他行使「男朋友」的義務,絕對不是要警告他少踫他的女人。
至少他還沒推他去吃沙。
「腰痛背痛腳也痛,你沒瞧見我一身肌膚比豆腐還女敕嗎?走那麼快趕著去投胎呀!」她才不管他表現多呵護的動作,一個拳頭就往他胸口落下。
其實他們已經走得夠慢了,為了配合她的腳程延誤了兩、三個小時,而她還故意拿喬、使性子,用意是向另一個女人示威。
他就是喜歡我怎樣,-就在一旁咬牙切齒,嫉妒我好了,他是不會分給-的。
這就是幼稚的明光。
「-別打了,小心手痛。」杭深青握著她的手輕呼,生怕她打疼自己。
是痛呀!他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皮特厚。「你看人家起碼有傘遮,而我只能被太陽曬得頭發暈,你這男朋友是怎麼當的,一點也不在意我。」
「好,那我去買傘,-先喝口水喘口氣,千萬別累著了。」他一邊幫她拭汗,一邊遞水,心想哪里有商店。
「不必了,反正都曬得快月兌皮,現在去買也來不及,回去多抹些乳液看能不能改善。」要一下子白回來就有點困難。
幸好她出門前穿上長袖襯衫和抹上防曬乳膏,不然她真要月兌一層皮給他看。
「全身都抹……」眼神異常亮熠,杭深青想象雙手游走她雪背的激情畫面。
「嗯哼!腦子里屬于十八限的低級想法都給我收起來,我還不打算讓你太得意。」男人不能寵,一寵會得寸進尺。
明顯的失望掛在臉上,他正想開口說兩句溫馨的話,讓她知道他真的很在意她,絕不會勉強她做不想做的事,他還可以忍著不拉她上床。
食色,性也,男人的總是比較難以控制,憋久了很傷身體。
不過他尚未說出口,不遠處的叫喚聲拉走他,合伙人的不快讓他暫時放下親親女友,以朋友的口氣解釋兩人的關系。
但是順了姑意不得嫂意,一看他又和眼楮長在頭頂上的女人走在一起,心里不舒服到極點的明光-起眼,強迫張志明扶她走近點,听清楚他們究竟在討論什麼。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很訝異,越听她臉越沉,非常不高興她的存在感是如此渺小,當著她的面也能視若無睹。
孰可忍,孰不可忍,她不吭氣真當她是路邊的野花野草呀!沖著那女人一臉的輕蔑,她決定把這男人拐到手,弄假成真和他走得長長久久。
「杭深青,我的腳好象流血了,你快來幫我看看。」氣死-,氣死-,看-怎麼跟我搶。
「什麼,流血了?!」
低頭一瞧的杭深青盡彼著查看她磨破皮的腳跟,渾然不知他的女朋友正用眼神挑釁,嘲弄別人手段不如她,只能干瞪眼地看她受寵。
敗無聊又十分可笑的舉動,像互搶玩具的小阿子,即使不是很喜歡也不給人,她能擁有的東西並不多,一定要緊緊拿著。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他已經慢慢走進她的心里,一點一滴的寵愛和憐惜打破她豎起的藩牆,使得她產生強烈的佔有欲。
愛不會大大方方地走到面前告知這就是愛,它會惡作劇地兜上一大圈,讓人在它的圈套里走不出來,一再迷失在自我設限的圈圈里。
「都是你硬拉我看什麼工地預定地,車子有四個輪子是讓人代步用,不必用腳踩出一條康莊大道。」一點都不懂得融會貫通,善用工具。
「下次我會用車子載-,-不用走得這麼辛苦。」都破皮了,看得他好心疼。
凹深青的話一出,一旁的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他說得還是人話嗎?她根本是邊走邊休息,用到腳的時間不及他們的一半。
其中還包括兩道妒怨的眼神。
但是戀愛中的人會自動失聰、失明,除了心頭擱著的那個人再也看不到其它人,也听不見嗤鼻聲,犯傻地失去正常判斷力。
「太嬌貴就別折騰人家,我們的工程進度還是需要專精人士監督,柔弱的明小姐恐怕無法勝任日曬雨淋的嚴苛。」什麼花生長在什麼地方,她還沒資格爭艷。
「也對,明光水女敕的臉蛋都曬紅了,她實在不適合做戶外工作。」沒兩天她就累垮了。
對了,他先蓋間小木屋充當臨時辦公室,里頭隔間休息室供她專用,床、冷氣、浴室一應俱全,那她就不會太累了。
「我沒你想象的柔弱,孤兒的韌性一向很強,至少我還不用帶著一個小李子在後頭打傘,一副媽祖出巡,生人回避的樣子。」哼!誰比較嬌貴。
「小李子」尷尬地轉過頭假意看風景,正好姓李純屬巧合,他和太監總管李連英沒有任何關系,只是任勞任怨的小助理,月薪兩萬八。
「看不出-是孤兒,無父無母的孩子活得很刻苦吧!我想-的日子並不好過。」所以才捉條大魚是吧!貝巧慧勾起的嘴角有著不屑。
窮人家的孩子就是窮人家的孩子,見錢眼開。
听著她的奚落,最恨人家暗示她沒父母的明光非常毛。「背我,深青。」
女友一聲招喚,壯碩的杭深青沒二話地低身一背,沒瞧見眼前兩個女人的暗潮洶涌,互射暗箭,只覺得她們相處挺融洽的。
「真不好意思,我腳痛,只好借用-的合伙人當我的馬咯!」瞧瞧我快意,-辦得到嗎?
落了下風的貝巧慧回以冷笑,不把她當對手看待。「老杭,你鼻子里的棉團該取下了吧!真是難看。」
「我不……」他還來下及阻止,修飾得十分縴美的手指以情人的姿態往他鼻下一探。
斑!來這一套,我可不會輸。
嘴里泛酸的明光故意用前胸磨蹭杭深青後背,唇瓣不小心滑過他耳朵,雙手抱緊讓他感受小波的威力。
「啊!你怎麼又流鼻血了,要我用吻止血嗎?」
贏了,用她的小手段。
另一個女人護恨的眼神滿足她的小心眼,唇上彎地迎向溫厚的熱舌,在女人的戰爭中她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