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魔鬼,我恨你,恨你,恨你……」
歇斯底里的女人完全失去理智,忿忿不休的重復恨語,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自私至此的男人,未經她的允許私自軟禁她,對外宣稱她是「自願」的。
莉亞娜無懈可擊的面容已出現崩潰的前兆,沒了修養地唾罵造成她這種結局的可惡份子,恨不得抽那人幾根筋好泄憤。
她怎麼能像無事人般無動于哀,悠哉悠哉地編著草鞋哼大地之歌,真拿她當替死鬼不成?
為什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懊端端地坐著家中不趟渾水,可是禍偏從窗外入,不請自來的帶給她永無寧日的惡夢,這筆帳自己該找誰算?
她的老公嗎?
一聲冷哼由鼻孔噴出,更加不屑的莉亞娜很想啃食卡維爾的骨肉,狼狽為奸的夫妻最為可恥,他們憑什麼要她合作,她可不是被人寵上天的白痴老婆。
懊事人家去享,惡運由她一人擔,天下還有這等惡魔事嗎?
簡直是狗屎。
「大姊,她好像在罵人。」好可怕哦!橫眉豎眼地好不嚇人。
「不,她在嫉妒我的命好,忍不住向她的上帝抱怨了兩句。」唉!完美的形象……
嘻嘻!完成了。
澳拿稻草當鞋編的藍喜兒一點也不在意編出四不像,她的「手工」專長不在于此,看園丁大肥打算拿稻草鋪花當肥料,她趁機偷渡了兩大把。
誰叫她老公老當她是廢人,不過傷了手臂便諸事不宜,這也不許動,那也不許提的晾著,害她無聊地直想和蚊子下棋。
只是她好像有點幸災樂禍似的,讓客人自言自語地練嗓子也不理睬,看來她是感染上老公的冷血無情。
「啦……今天的天氣真好……啦……今天的雲彩很動人……啦……今天的陽光好燦爛……啦……今天的藍喜兒最快樂……啦……」
「姊,你別唱了,她快要撲過來了。」藍天樂心想要趕緊找掩護,以免首當其沖當肉墊。
她心情好得很,不要吵。「不會啦!人家是很有修養的淑女,做不出太粗野的動作。
「啦……春天的百花香……啦……夏天的荷花開……啦……秋天的牡丹……」
藍天樂打斷她的興致,「不對,秋天是桂花,牡丹哪會在秋天開。」听起來怪怪的。
「是嗎?幾時改了,怎麼沒人通知我?」太不夠意思了。
因為那是你亂編的。「姊,你是不是變胖了?」
「你有看過不胖的豬嗎?」吃好,用好,養尊處優,不胖才叫人懷疑。
這倒也是,豬是胖嘟嘟的,可是她是個人耶!極崇拜自己姊姊的魏天樂不敢頂嘴,奴才似地剝了個橘子喂她。
所以她才自稱命好。
「但是你好像只有局部胖,其他地方根本不胖。」他好奇的盯著她微凸的小骯。
她故做神秘的一笑。「秘密。」
「什麼秘密?」好興奮、好興奮,他最喜歡听秘密。
「呵呵……那就是……」藍喜兒等他把耳朵靠過來時,用稻草搔著他脖子。「不告訴你。」
就說是秘密了哪能輕易外泄,攸關于「職業」內容,當然要保密防諜嘍!
尤其外號大喇叭的他最守不住秘密,告訴他等于告訴全世界,他會在半個小時內傳簡訊給所有他認識的人,包括FBI。
「別這樣啦!大姊,話說一半很不人道。」他受虐了,精神飽受摧殘。
誰理你。「我今天很快樂,我要編小鞋鞋給我的蚱蜢穿。」
嗯……好、好像很難!怎麼看都像一艘船,而且快沉了。
也許下次該買本《編織入門》來瞧瞧。
魏天樂瞧瞧起居室里那台七十二寸大電視,心想她口中的蚱蜢會不會是上頭那只……呃,娛蚣。「不要唱了啦!有人快捉狂了。」
他發誓要做個好孩子,絕不再偷看聖瑪麗亞中學啦啦隊隊長換衣服,只求那「淑女」能繼續淑女,千萬別太沖動。
嚇!「變臉」那部片子該找她去演女主角,她絕對能勝任。
變得好駭人。
「放心,放心,狂犬病的疫苗我收在冰箱。」應該不會被老鼠偷吃。「對了,你干麼來倫敦,不用上課了嗎?」
「我請假,因為……」他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老媽作了個夢。」
藍喜兒的心口小小的咚了一下。「呃,與我無關吧?我最近很嬌貴呢!」
受不得傷。
不然她老公會比那個人先捉狂。
「與你無關我干麼來,我最近也有一個區域性的足球比賽。」錯過了就得等明年。
「希望是好事。」輕撫著肚子,她臉上微露溫柔的慈光。
「你說呢?」好事輪不到他來報。
她的肩微微下垂,一手托著腮像在發呆,不時的發出嘆息聲,心里想到愛情島更名前的詛咒傳說,不由得心情沉重了幾分。
善忘其實是一種藉口,她的腦容量可媲美太空總署的終端機,一筆一筆的記憶全存在里頭,用了三十二道密碼封鎖住,若無必要便讓它永遠塵封。
人的一生中要經歷多少事,哪能一一放入記憶庫當寶貝,那不是很累人。
保存美好的,刪掉痛苦的,何必去在意已發生的過去,遺忘是前進的原動力,人要放眼未來才不會讓過去給絆倒。
遠方永遠存在著希望,只等著有心人去挖掘。
「哎呀!別太沮喪,我們小心點預防就沒事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一樣樂觀的魏天樂伸起手要安撫胞姊,但……
「不要拍我肩膀,擔心你姊夫找你算帳。」老一輩的說法一定要听從。
嚇了一大跳的藍天樂趕緊縮回手,一副生怕被狗咬的模樣,「大姊,你嚇到我了。」
「嗟!你和老鼠結拜呀!膽子那麼小一粒。」她伸出小指頭一比,大概只有米粒大。
「誰叫你突然那麼大聲……」害他以為看到母夜叉。
伸伸懶腰的藍喜兒將稻草掃向一旁,坐太久也會累,筋骨不活動活動容易生病。「媽到底夢到什麼?」
「這……」不太好啟齒。
「算了,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預先知情只會讓我不快樂,整天疑神疑鬼像個瘋子。」無知最快樂。
反正該來的總會來,堆沙築牆也沒用。
「大姊……」藍天樂考慮要不要說。
笑臉一綻,她俏皮的彈彈手指阻止他開口。「真要有事就拿你來擋,我蹲在旁邊看戲好了。」
「大姊你……別逗了。」哭笑不得的藍天樂只好乾笑著。
巴樂的姊弟畫面讓人羨慕,被冷落的莉亞娜可就不怎麼開心,始終猜不透眼前兩人的樂觀天性打哪來,難道他們比較不怕死嗎?
一想到此,她的心情又開始變糟,十分不高興自己成了「肉票」,毫無自由可言。
可是……唉!想走也走不了,誰曉得那個殺人魔會不會躲在外頭埋伏,就等她一腳跨出自投羅網,死了也沒人同情。
「完美的女人也會嘆息,真叫人意外。」她在哭還是在瞪人?
「滾開,你這害人精。」靠她太近準沒好事。
懊讓人傷心,她哪會害人。「不要這麼無情嘛!咱們是好姊妹吶。」
人不是球不好滾,她用蹲的好了。
「誰跟你是好姊妹,請不要亂攀關系貶低我的身份……」咦!她幾時蹲到面前來?莉亞娜下意識想移開身。
懊亮的眼……不,不對,是惡魔的眼,清澈得太不真實,引誘人做出違背本性的事。
喔!上帝,她有罪。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認,我們可是生命共同體呢!」真好,不會太寂寞。
「生命共同體!?」她在開什麼玩笑。
冷靜,冷靜,千萬別像她一樣毫無教養,她是優雅高貴的侯爵千金,絕無半絲低俗。
「激動容易使腎上腺素升高,繼而刺激到腦血管,然後腦血管就會爆掉,接著你的大腦內血肉模糊……」人也變得痴呆。
最後一句話藍喜兒來不及說出口,一向高雅沉穩的莉亞娜終于爆發了,臉色慘白的瞪著她。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惡魔。」她非請大主教來除魔不可,簡直是個大禍害。
「惡魔?」藍喜兒一臉迷糊的眨眨眼。「你是指卡維爾吧!他的確很壞。」
把她們倆關在一起,窗戶還上了鎖,真是太過份了,她們又不是犯人。
莉亞娜直視著她,「我指的是你,你這個披著偽善外衣的魔鬼。」過于善良的個性根本是一種陷阱,毀人于無形。
她受夠了,再和鄉巴佬混下去她一定會瘋掉,難以理解的奇怪個性實在不適合生存在本世紀,該一腳將她踢回侏羅紀。
「我!?」好離奇哦!她在說靈異故事嗎?
「就是你,用不著裝驚訝,毀了我的優雅讓你得意是吧!你處心積慮只為想看我出丑,現在滿意了嗎?」還裝,真是可惡。
嘴角揚上天,藍喜兒兩排白牙盡露的大笑。「你好有活力喔!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這朋友她交定了。
「而我打一開始就沒喜歡你,現在是越來越厭惡。」討厭到極點。
絕對要遠離她。
兩人迥異的表情看在魏天樂眼中非常詭異,奸像看到一頭負傷的母獅子和一只肥嘟嘟的小白兔在對望。
而張牙舞爪的一方逐漸被吞沒。
「別這樣啦!我把稻草分你一半。」一起編草鞋才不會無聊。
莉亞娜冷笑的一諷。「你能天真到幾時?」
「唉!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干麼為難自己,難道你要出去挨刀子?」人要往光明面想,半杯茶的人生觀隱含哲理。
「只有」是失望的,「還有」是喜悅的,端看人怎麼去參悟。
「我只想回家。」微閃的淚光如曇花一現,一察覺失態她立即眨掉。
斌族千金的氣度在莉亞娜身上展露無遺,明明害怕卻強裝堅強,絕不讓人瞧見她尚未平復的心情,她的心仍是飽受驚嚇的,卻沒人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她知道自己變脆弱了,渴望有個人能像麥提斯子爵那般深愛妻子的男人來寵愛她,可是她始終無法如願。
羨慕她卻也嫉妒她,一個人獨佔了所有好運。
愛情、幸福、快樂,看似簡單,但她一樣也得不到,是她要求太高了嗎?
「回家?」藍喜兒先是眨了眨眼,接著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不難嘛!」
「不難?」听起來像風涼話。
「只要走出去就好。」不會那麼湊巧踫上變態狂。
莉亞娜垂著肩,「怎麼走……你……你偷了你丈夫的鑰匙!?」她還是個賊。
不過是個可愛的賊。
藍喜兒笑著抽出藏在繃帶里的長柄鑰匙一搖。「他的等于我的,我的還是我的,我拿我自己的東西不算偷。」
「是嗎?」
咦!小樂子干麼裝他姊夫的聲音,表現模仿天份嗎?「當然,他那人滿遲頓的,我在他身上模了半天,他還以為我在挑逗他呢!」
「很得意?」
「還好啦!畢竟是自己心愛的老公,就讓他暗爽也好。」呃!莉亞娜干麼在翻白眼,直指她背後。
難道是……
「我一直很好奇我的妻子到底有多少我所不知道的才能,也許你會非常樂意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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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不安份的妻子。
既驕傲又氣餒,兩種復雜的情緒充斥在卡維爾的心中,交錯著他的愛戀和眷寵,想把閃耀的星辰摘給她又怕寵壞她,他只能給她一襲瓖滿星鑽的白紗禮服。
他知道她極不願意三度披上嫁裳,可是他卻極愛看她穿上結婚禮服的嬌媚,明眸一轉叫人難以抗拒。
陽光下的天使散發愛與榮耀,金色的光芒使她走向幸福的道路。
他的妻子。
卡維爾?麥提斯愛他的妻子。
香檳色的玫瑰花瓣將鋪滿整條長達一百公尺的步道,五彩汽球繽紛地系綁在每棵系上絲帶花的彩樹,誰能不醉心以冰雕出來,象徵愛情的小丘比特。
風吹過,揚起陣陣悅耳的風鈴聲。
叮鈴!叮鈴!叮鈴!叮鈴……
像是吹奏著結婚進行曲。
「一共三百六十五顆,你用不著數了。」再數下去準會眼花撩亂。
「這是真的……鑽石!?」天吶!地板怎麼好像在旋轉,她一定在作夢。
「我的妻子是被星星簇擁的仙子,理當配上星星的顏色。」唯有鑽石才能襯托出她的光芒。
他……他是卡維爾嗎?「老公,你是不是發燒了,快去掛急診別耽擱了,我的下半輩子還要依賴你。」養。
「你能不能稍微有點浪漫細胞,我在贊美你的美麗。」卡維爾有些無奈的輕彈她的鼻頭。
他的妻子屬于童話世界,而非現實社會,他早就認了。
咯咯笑的藍喜兒挽著他的手輕搖。「千萬別听信麥格的話,他絕對不安好心。」
「你怎麼知道是他?」錯愕不已的卡維爾十分困惑,為什麼她總能一猜就中?
「因為我愛上的男人是卡維爾而不是麥格,他永遠不知道該怎麼愛我。」浮夸的言詞只會令她厭惡,愛情的動人在于真心。
望著她信任的雙眸,他明白這就是他要的幸福。「我愛你,老婆。」
「我也愛你,老公,不過……」她笑得十分挑逗的解開他上衣第一顆扣子。「如果你能取消婚禮我會更愛你。」
「小妖精,你休想迷惑我。」笑聲低沉,他抵著妻子額頭親吻。
一直以來,他鮮少以言語來告知愛她,總想多給她一些,再給她一些,卻不清楚到底應該給她什麼,或是該給多少才夠她展露無憂笑容。
吝于開口的他總以為愛不必說出口,對方自然會明了,雖然他的妻子確實如此,玲瓏剔透的慧心始終能與他心靈相通。
但麥格的嘲笑卻也提醒了他一件事,愛是需要經營的,不能太篤定,如果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無法給予贊美的話,久而久之愛情會疲乏,終將湮滅。
不過他似乎弄巧成拙了,不善蜜語甜言的選擇麥格那一套哄女人的伎倆,結果反而搞砸了。
幸好妻子是大而化之的小女人,從不計較愛語的多寡,她要的其實很簡單,只要一顆全心全意的真心,絕不能有雜質。
而真心也是他唯一給得起的。
「老公,你就不怕變態殺人魔找上你呀!人家不想當寡婦。」唔!這禮服有點緊,她快吐了。
卡維爾輕笑地看著自己愛耍賴的妻子。「我不沾惹其他女人,你大可放心。」
「誰說沒有,你的情婦……」還不是女人。
一只食指輕點,放在她唇上。
「都過去了,我只有你,也只要你,再多的女人也入不了我的眼。」他的心已被她佔滿,再也容不下旁人。
眾人都說他自私得毫無人性,他一點也不想反駁,因為為愛而自私的男人是領有證書的,那張薄薄的紙叫婚姻。
「喔!可憐的莉亞娜。」她的希望落空了。
他好笑地低吻妻子愛抱怨的小嘴。「為了讓我們的婚禮更順利,只好委屈她了。」
由她去當替死鬼。
倫敦市民都以為今日在貝漢廣場舉行婚禮的人是他和莉亞娜,一個逕的蜂擁而聖,打算觀看一場世紀婚禮,甚至還有媒體前往采訪和轉播。
但事實上他尊重妻子不願太盛大的要求下,選擇了雷瑪娜莊院附近的小教堂,神聖而莊嚴地完成他們在神面前的誓言。
第一次的婚禮很草率,第二次的婚禮很嘈雜,因為在曼哈頓舉行的中式婚禮采東方人的習俗辦流水席,一次涌進的華人簡直像進了菜市場喧鬧不已,難怪她被嚇得不肯再披婚紗。
「可是你不會良心不安嗎?她罵你是魔鬼耶!」她不承認自己是魔鬼,所以把罪名推給丈夫。
反正他習慣當壞人了。
「是嗎?」卡維爾不當一回事地調整她的頭紗。「你是最美麗的新娘。」
「老套。」藍喜兒笑了,為丈夫的固執感到一絲滿足,他就是這麼不通情理,冥頑不化。
「別掙扎了,讓母親看見我所愛的女人有多美麗,其實你也可以優雅和端莊的。」正如她此時的裝扮。
美得叫人不敢相信她是真人。
他要所有人都看到她的美麗,進而尊敬她、喜愛她,接納她成為麥提斯家族的-員,不再有排斥。
吐著舌頭扮鬼臉,藍喜兒一臉頑皮的笑道︰「千萬別讓你母親听見,否則她又說︰她!?那個見不了人的粗鄙小土人?」
「呵……你喔!真是安份不了。」連他母親也取笑,輕蔑的語調模仿得微妙微肖。
「流動的水才不會發臭,人要不動就成了礦物,你不會要我當個植物……」人。
人還沒說出口,丈夫熱切的唇已然覆下。
即使他們已經結婚大半年了,但是兩人私底下的熱情依然不減,一有機會獨處便免不了肢體交纏,難分難舍地叫人眼紅。
「你們好了沒,牧師在催了……噢喔!我什麼都沒看到。」慘了,他會長針眼。
大聲嚷嚷的魏天樂直直的闖進新娘休息室,大剌剌的個性和他大姊沒兩樣,犯了錯仍是理所當然的模樣毫不愧疚。
「下次記得要敲門。」氣息不穩的卡維爾放下妻子盤在他腰間的腿,頗為惱怒小舅子的不識時務。
這讓他想起愛情島上的家,以廚娘糖嬸為首的佣人們都會適時的避開,留給他們夫妻不受打擾的恩愛空間,想想真懷念。
是該回去了,等婚禮結束後。
「我有敲呀!你們沒听見。」魏天樂皮皮的眨眨眼,一臉曖昧的笑臉指他們「太忙了」。
「上帝最愛割說謊者的舌頭。」真要命,害她春光外泄了。
都怪她猴急的老公不會看場跋,興致一來就想辦事,小小抱怨了一下的藍喜兒完全忘了是自己抱著丈夫不放,他才會失去控制擦槍走火。
「上帝最仁慈了,他才不……喔!我的天呀,和媽說得一模一樣。」笑謔的眼因震驚不已,像見了鬼似地睜大十倍。
亮如星辰一般的結婚禮服將染上血……母親的幽語猶在耳際,似乎惡靈在接近中。
「怎麼了,這件禮服有什麼不對?」他特地請人設計,由法國空運而來的星鑽之裳。
兩姊弟的神色為什麼怪異得叫人不安,好像有什麼事即將發生,而他們卻不曾告訴他。
「當然不對,貴得嚇人,你能想像穿著一身鈔票向上帝宣誓矢志不渝嗎?」沒事、沒事,絕對不要自己嚇自己。
巧合而已。
「喜兒……」真是如此嗎?為何她的手心微微顫抖。
她綻出一抹耀眼的太陽笑容朝他眨眨左眼。「不想當三度新郎就盡避待著吧!我先到聖壇前等你。」
一說完,她拉起炫目又華麗的白紗禮服旋了一下,走出休息室,留下若有所思的丈夫。
「呃!姊夫,你最好多顧著我姊姊,也許,可能,或許會有些事發生。」魏天樂囁嚅的說。
「你知道什麼?」難道是上次有意傷害妻子的人仍不放過她?
「這……」他訕笑的往後退。「我什麼也不清楚,我只是來玩的。」
他一溜煙的溜掉,什麼也不肯說。
謗據他們以往的經驗,只要不說破母親夢中預知的事,就可以將傷害減到最低,甚至是虛驚一場。
但是一旦做了萬全防備,結果反而比預期中更嚴重,像是一種懲罰似要他們警惕,勿改變既定的命運啟動,只能接受。
所以他不敢說。
「這是怎麼回事?」
才跨出休息室欲問個明白的卡維爾忽然後腦一疼,他下意識的回頭一看……
擺暗捉住他之前,他看見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