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綠,把你的頭皮屑掃一掃,我不想當柴魚片給吃了。」
搬瞪了一眼,雙手不離鍵盤的俊雅男子不斷叫出陌生的專有名詞,逐一清查和靈魂學有關的資料,認真的神情叫人以為他被附身了。
綠易水寧可一個人埋頭苦干也不肯求助「專家」,一支雕刻精細的挫刀在他面前來來去去,修飾得十分優雅的指甲涂滿花草繪料,而他還在埋頭苦干。
原則是死的,人是活的,若不知變通累死是他活該,沒人會可憐他把牛角裝錯邊,人家向前沖他偏往後退。
瞧!玩到當機了吧!不開口求人都不行。
「嘖!你的外號叫電腦終結者嗎?報銷的部分我會住上報,別忘了拿錢來賠呀!」還好是該淘汰的舊機種,不然非扣光他的酬勞不可。
「幸災樂禍的人會有報應。」再被她扣下去他都要借貸過日。
上官微笑故作驚惶失措的舉臂高呼。「下場鈔票雨將我埋了吧!我罪有應得。」
死得其所呀!她的畢生願望。
「你想錢想瘋了,標準的錢痴。」即使怕鬼怕得要命,為了錢途她死不足惜。
怕風怕雨怕小表,錢膽最大。
「多謝恭維,小女子愧不敢當。」她惺惺作態的一手搭上他的肩,狀似親密的幫他挖耳屎。
「滾遠點,別來煩我。」也不瞧瞧她有多重,故意往他身上壓。
唷!嫌棄吶!「你對我好凶喲!人家的心都受傷了。」
她捉起他的手往心口一放,表示她的心破了一個大洞,需要「補償」,三千、五千她都樂于接受,絕不挑剔他小氣穿破衣。
「平的。」她該和她雙胞胎大哥調換名字。
「什麼平……哎呀!你真死相,居然吃我豆腐。」敢說她木蘭無長胸,瞧不起娘子軍嗎?
她報復性的擰了他耳朵一下,一張笑臉瞧不出絲毫惱意。
這就是上官微笑高明的地方,笑罵皆由人,我是笑面虎,背地里咬人一口看誰敢猖狂,小心眼的不放過任何敢踩她一腳的人。
因此她在四分院的地位是專管財務,易進難出將錢守得非常牢靠,每件下單都得先核算一番才肯接下,價碼偏低的回去面壁思過,等湊夠了她滿意的數字再來委托。
所以她最討厭接熟客的工作,尤其是某位厚臉皮長輩的Case,價錢拉不高不說還得倒貼,讓她十分痛恨人才被濫用。
「上官微笑你夠了沒?!把你的貓爪子移開。」隨身攜帶凶器。
難怪她勤磨利,用來當武器正好。
「喔哦!阿綠,你得罪我了。」看她怎麼修理他。
要灌濃縮蒜汁還是在他身上作畫呢?廣告上標明永不褪色不知管不管用?就讓他愛她一萬年好了,算是小懲。
綠易水的臉色忽青忽紫的瞪著她手上的唇膏。「我警告你別在我臉上作文章,我沒你那麼閑。」
意思是他很忙,沒空和她玩游戲,叫她毛線球叼著一邊涼快去,少裝模作樣擋他的光線。
籠罩著四分院的冰山具有透光性,仿佛一層明亮的玻璃隔開里與外,除非是下雨的陰天才需要啟動照明設備,平時聚光的冰山會吸收太陽光轉化為熱能,底下的世界一如白日般光燦。
而光只會往內透不會向外散開,即使到了夜晚,也不會讓航行船只發現海上有座發光的冰山,在進到對方視覺範圍前它就會自動移開。
必要時冰山還能潛入海底如一艘潛水艇,避開雷達的偵查發出反偵查電波。
所以成立多年的四分院偵探社一直未被發現,被混淆的世人都以為它存在于某一幢高樓大廈之中,沒人知道它的據點是在海上。
「好呀!你嘲笑我是個閑人,這下我非和你杠上不可。」反正她很閑,正好拿他來打發時間。
閑人有閑人的消遣方式,誰叫他膽敢招惹她。
「你……住手,別玩了……我的臉……」這個瘋女人真不講理。
「不要、不要,你要陪我玩,整個四分院都沒人好無聊,你來當我的模特兒。」啊!嘴太大了,要畫小一點才可愛。
怕打傷她的綠易水極力閃躲,可是仍被玩起來像瘋子的上官微笑畫了幾道。
「怎麼,我不算是人嗎?當我是空氣呀!」這小表越來越瘋了。
「表姊,你回來了呀!」
「表姊,快把這只猴子送回非洲。」
被兩人尊為表姊的紫願笑了笑的抖落一身風霜,剛由日本歸來的她還帶回一片櫻花,絕美的容貌有著縱容,寵愛著小她三歲的小弟弟、小妹妹。
以血緣來說,她和綠易水最近,兩人的母親為親姊妹,雖然同父同母所生卻各冠兩家姓氏,因此多代單傳的他們也繼承母姓,是名副其實的表姊弟。
而上官微笑的父親和紫願的姑丈是堂兄弟,在血緣上是遠了些,但是稱謂仍是表姊妹,叫表姊也沒錯。
「你說誰是猴子來著,未開化的原始人才會一口氣搞壞三台電腦。」上官微笑得意揚揚的告狀,略佔上風的指著三台報銷的電腦。
「吵死人。」綠易水瞧見有只鬼隨著表姊回來,以她的能耐不可能不知道。
丙然——
一察覺他發出疑惑的目光,肩一聳的紫願以眼神暗示他別插手,她自會處理。
「這里沒有死人,只有死阿綠。」感覺不到死亡氣息的上官微笑向來遲頓,她識鬼的能力是五人中最差的,必須依賴輔助工具。
她很少出任務,除非有人開出一年不愁吃喝的天價,否則以她怕鬼的程度寧可在家里念經拜佛,好保平安。
子不語︰怪力亂神。這是她推托工作的座右銘,她只負責數錢。
「表姊,管管她那張嘴吧!」口沒遮攔,早晚會出事。
「我這張嘴可愛又討人喜歡,才不像沒人要的死阿綠只會玩死電腦。」她挑釁的嘟起小嘴巴,取笑他打小報告是沒用的。
「鴨嘴獸。」裝可愛。
「你……」可惡的臭阿綠,她一定要在他的咖啡里放巴豆。
讓他瀉個過癮學教訓,得罪女人等于和天作對。
「好了,你們別再鬧了,叫客人看了笑話。」都二十四歲了還像個孩子。
「客人?!」有嗎?
突地,上官微笑的背脊寒了起來。
不會是……那個吧?!
紫願故意把話題扯開。「阿綠,你手頭上的那件事解決了嗎?」
「有點技術上的困難。」一想到那個吻,淡淡的惱色浮上眼底。
「還沒就說還沒干麼咬文嚼字,我們不會笑你沒用的。」哼!眼楮會比我大嗎?瞪什麼瞪。
這年頭說實話的正義之士如鳳毛龍角,碩果僅存的她該立法保護,留做後世楷模。
「笑,別插嘴。」
沒有威色厲言,紫願只輕然的一瞟,嘴里嘟嚷的上官微笑立即埋怨在心中。
一個小團體中總會出現個擁有領袖氣質的人,舉手投足間散發令人折服的魅力,即使不言不語也能叫人感受出那股不凡氣勢。
紫願是這個小圈子的中心點、聚光體,輕易的收服四個發光的男女為她效力,不問結果的朝她攏聚。
真正的王者不用武力使群眾歸心,她用的是智能。
「綠,把話說清楚。」一牽扯到國際刑警都不好收尾,尤其是方叔接手的案子肯定更亂。
「不是鬼的鬼,你還記得這句話吧!」她現在是人還是鬼呢?他發現自己居然有點想她。
「嗯,我記得,是一名智商相當高的少女科學家,長得很秀氣。」有幾分淘氣。
是秀麗嬌美,吻起來像女乃油蛋糕一樣可口。「她不是鬼也不是人,我無法分析她是人或是鬼。」
他大略的描述曲渺渺的現況,有意回避兩人所產生的曖昧情愫,他仍苦思著解決之道,沒法將她送回。
「是有些不可思議,案主無法提供你一些幫助嗎?」某些迷失靈的潛意識中會有自己所不自知的殘存記憶。
「我試過了,不行,她比一個孩子還難搞定。」憤然的語氣流露出無可奈何的寵溺,令听者莞然。
「喔!小綠綠陷入情網咯,快買煙火來慶祝。」咻!討厭鬼終于有人要了。
臉色-陰的綠易水折起紙飛機,免得他出手打女人。
「笑,你安靜點,沒瞧見他臉都綠了。」和一個不是鬼的鬼談感情好嗎?
紫願心中的想法傳至身邊的「兄弟」,他的回答是︰有何不可,真愛不應該錯過。
「他本來就姓綠嘛!不綠就不可愛了。」哈哈!綠-龜。
「你喔!老是不懂分寸,還不幫他查查。」事出必有因,笑最擅長的本事是追根究底。
不管是不是無頭公案,只要有一台電腦她便能通行全世界,隱藏再深的秘密也會被她挖出來,毫無遺漏。
所以四分院偵探社不只和死人打交道,活人的工作照接不誤,只要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我要收費,他……哎唷!你欺負我。」使用者付費嘛!她又不是廉價勞工。
「微笑,需要表姊幫你開機嗎?」微笑,是紫願臉上唯一的表情。
縮了縮脖子一揉後腦勺,賺不到錢的上官微笑兩眼含淚泡。「我被荼毒了。」
「還說。」真是學不乖。
「別再敲我腦袋了,我連線了。」為什麼她要跟著做白工,太不公平了。
十指飛快的移動著,視線完全跟不上她的速度,跳動的畫面快如閃電,幾乎迷惑了人的雙眼,變化萬千的色彩一閃而過。
一下子是KGB的陳年檔案,一下子是CIA的情報室,畫面一轉跳到FBI的資料庫,包羅萬象的高度機密唾手可得,就看她要不要而已。
最後她逛進國家科技館,輸入幾個符號下達指令,電腦迅速的讀出最新的研究報告。
「靈魂轉換研究報告書?」他們竟然進行如此高危險的實驗?!
「互調靈魂不是茅山道士的專長,這些科學家未免撈過頭了。」他們應該去請教中國道士才對。
紫願看了一下內容面露憂色。「綠,案主的靈魂轉換成功了嗎?」
「不,在我看來是靈肉分化不完全,她尚留一魂一魄在本體。」暫時未被取代。
「這就難處理了。」紫願思忖的微擰秀眉。「笑,查出實驗室的方位。」
這類的實驗室通常不設地址,以山區為掩護進行研究,就怕人探知其中的秘密。
「又是我!」她能不能罷工呀!
「別哀嚎了,待會叫阿綠幫你打掃紅瓦。」她的居所。
她驚恐的連連搖頭。「免了、免了,我習慣住在福德坑。」
「邋遢女。」他還不見得願意為她整理狗屋。
「潔癖男,你的樣品屋殺菌了沒?」直接住進無菌室更符合他對潔淨的要求。絕對無灰塵。
表情當下一皺的綠易水第一個浮上的念頭是買瓶消毒水。「多謝你的提醒。」
「不會吧!你也收斂一點。」有哪個女人受得了他,鎮日與清潔劑為伍。
輕哼一聲,他不予回應。
「這份研究報告缺了幾頁,這個迷失靈想要返回本體的確困難,她所注射的某種藥劑有嚴重的後遺癥。」
看似普通的靈魂分離實驗,可是隱約透露著什麼,像是一種潛伏的力量蠢蠢欲動,準備在時機成熟時破蛹而出,佔領世界。
她的直覺從沒出過錯,相信這次也不例外,簡單的表面下必藏深流,陰沉得不見底標。
「有什麼後遺癥,能不能加以補救?」綠易水過于急切的追問,顯現出他超越原則外的關心。
他已經讓自己撒出的網困住了。
「阿綠,你當真了嗎?」她不得不為他擔心,迷失靈的存活率只有百分之三十,而他案主的特例更低。
一個處理不當,剩余的魂魄將會各自為政,分化出更多非人非鬼的形態,導致本體無法負荷龐大的力量消耗而提早衰老。
而衰老的結果只有一種,那就是死亡。
不管分化出多少魂魄,只要本體一結束機能運作,他們也會在瞬間消失,無魂無魄的不再有輪回,生命終止于這一世。
但活著的人必須承受永不相見的痛苦,沒有來世盟約。
怔了一下,他無法回答。「我希望她活著。」
輕嗔的容顏浮現眼前,他所想到的還是只有麻煩兩宇。然而他沒發現自己的臉上多了一絲罕見的溫柔。
「好吧!我懂了,我會盡量幫她。」事到如今她不出手也過意不去。
方叔這只老狐狸算盤打得精,故意躲著不出面要四分院接手,分明要他們當政府的暗樁,清除危害社會的敗類。
也罷,就當積積陰德,順便掃掃垃圾,「美麗的清道夫」又要出世了。
這街道,太髒污。
遺棄。
踢著腳,坐在冰箱上,自怨自哀的美麗女子愁容滿面,她有著全世界都遺棄她的悲傷,兩眼茫然的盯著鐘擺左右晃動。
她從沒這麼孤寂過,仿佛一夕間失去寵愛跌入深谷,四肢俱斷無力爬起,躺在冰冷的黑水之中求助無門,仰望著白雲朵朵的天空等待死亡降臨。
幽冷的心發出嗚咽聲,訴說著寂寞和冷清。
甭零零守著一座空屋不是遺棄是什麼,二十四小時播放的電視只能固定在某一台,和新鬼一般蹩腳的她無法轉台或關機,任由它一再說著無趣的笑話。
表不會餓,她可以一天一夜不進食也無妨,睜著眼飄躺在半空思索未來,讓時間由指縫中消失。
可是身為人的她卻難忍饑餓,月復鳴如雷地控制不住想進食的,一直灌水壓抑空月復的難受,她以為他很快會帶食物回來。
誰知三天過去了他仍不見人影,一具多功能的銀色話機始終不曾響過,她不禁猜想自己是否被遺忘了。
等著、等著,她在睡夢中由人的形體又轉化成魂魄的模樣,一覺醒來發現頭頂著天花板不免一愕,東飄西晃又是一日。
也許是那一吻嚇得他奪門而出,鬼的氣息一向低于常人,難怪他會受不了。
可是他又不忘燒給她紙衣、紙裙備用,欲言又止的神情不像受到驚嚇,反而用一種令她臉紅的神色注視她,讓她不知所措的心跳急速。
現在她很煩惱要不要離開,萬一他一直沒回家而她維持人的形態過久,到時她豈不是真餓死成鬼,一輩子也當不成人。
她有預感她又要變化了,只是她走得出去嗎?
「我實在不想再穿男人過大的衣物走動,感覺像活動衣架。」
上-回她只坐電梯下樓就差點回不來,樓下的警衛伯伯當她是流鶯以棍棒驅趕,要不是他這主人剛好買了午餐準備上樓,恐怕她真要成孤魂野鬼無人收留。
因為那件事叫她余悸猶存,因此她不敢擅離屋子半步,就怕走到一半又起變化,她不知如何應變。
不曉得以前的她是何個性,為什麼她對現代科技的一切非常熟悉,得心應手毫不陌生的運用自如,仿佛身體的一部分,沒有適應上的困擾。
可是關于人際關系方面卻生澀得不如一名稚童,總怕生的與人保持一定的距離,絕不主動找人攀談。
他說她尚未出事前是一名科學家,以她的年紀能做什麼呢?她的智商真的高得超過一百八嗎?是個享譽國際的靈魂學博士。
困惑與迷惘讓她找不到定位,難道她只能這樣過一生?
酸澀的心是憂郁的,即使屋外的天空一片晴朗,寂寞令孤獨的曲淼淼突然想去走走,她想只是離開一下下應該沒關系,鬼也需要透透氣。
拔況她還沒死透,擁有人的特質。
一躍而下,足不沾地的飄向門邊,她猶豫了片刻才下定決心,將手伸向門板
驀地,一陣強大的反彈力量將她彈回屋內,強烈的暈眩感叫她無法站立,頓感無力的虛軟不已。
一張黃色符紙映入眼中,上面有著朱砂所畫的鎮魂令,她怎麼也不敢相信他會如此對她,居然以對待鬼的方式囚禁她。
早該離開了,是她錯信了他。
擺暗提早擄獲她,虛弱的魂魄漸漸失去力量,透明的身子再度實體化,紙做的衣裙在剎那間成灰,她又成為無衣可穿的果女。
辮迷前,她听見門鎖轉動的聲響。
但她的心卻在門開時關上了。
是麻煩嗎?
她想是的。
「該死,你這個大麻煩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嗎?光長顆腦袋是擺飾呀!博士的頭餃你向誰偷來的,一定要我時時盯著才肯像個正常人……」
嘮叨不休的綠易水滿臉著急,兩手不停止的擦拭他心愛的水晶石,明明光亮如新他還是不肯罷手,這邊抹抹那邊模模地心不在焉。
可是他布滿憂心的雙眼不曾離開過床上的人兒,一顆心為她的昏迷而高吊著。
她身上穿的是他為她買回來的衣服,為了逛這些女性用品專賣店他可是忍受了不少異樣眼光,硬著頭皮一家一家進出,就怕買回來了她不滿意要求退貨。
而在外頭奔波數日還不是為了她的事忙碌,他以為她都二十一歲了,至少不用他煩心,可以放她一人獨自生活,畢竟她擁有多項博士榮耀。
誰知她比一個孩子還難照顧,房子弄得亂七八糟不說還給他暈倒,真不知她父母怎麼教的,竟然教出一位生活白痴。
他該慶幸她沒死在他的地方嗎?要是他再遲半天回來,她不生病也難。
「唉!麻煩,真是個大麻煩,要煩到什麼時候我才能解月兌。」她什麼時候才會清醒。
「再一天。」
一道冷然的男音驟然在他身邊一應。
眉微擰的綠易水放下潔白抹布走向床頭。「庸醫,她的情形怎樣?」
「求人的時候請客氣些。」要不是他的請托,神仙也請不來他出診。
「少羅唆,她為什麼會暈倒?」沒人會無緣無故暈倒在地,除非她的本體發生意外。
睨了他一眼,繼承父業習醫的上官月冷淡說道︰「血壓低。」
「血壓低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明白些。」要她自備血壓計隨時測量不成。
「營養不良。」收起听診器,他丟下一句令人目瞪口呆的簡語。
相信沒人會不懂其意。
「你說她……」該死的麻煩,她不找他麻煩好象很痛苦似地。
「喂她一點食物,別餓死自己的女人。」這年頭因饑餓而暈厥的例子不多見。
綠易水臉微漲紅的一瞪,「少管閑事,她不是我的女人。」
「是嗎?」上官月不以為然的留下一包葡萄糖以防萬一。
至少餓的時候可以含一顆,不致「餓死」。
「你那是什麼表情,好象我凌虐了她,故意不給她飯吃。」綠易水因心虛而惱羞成怒。
肩一聳的上官月回他一個無聊的眼神。「給她一根紅蘿卜吧!」
意思是寵物也需要食物,別不管它死活。
「姓上官的,你的口氣很蔑人。」她是人不是兔子。
「還好。」只是有點瞧不起他的無知。
這點小事也好意思十萬火急的請他出馬,他當他很閑嗎?
表情發臭的綠易水朝他揮去一拳。「少用輕視的眼神睨人,我買了一冰箱的食物她還怕餓著嗎?」
身一閃,上官月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我懷疑她知道冰箱在哪里。」
「她並非白痴豈會不知冰箱,你看還滿滿地……」突地停下聲音,綠易水錯愕的看著一樣不少的存糧。
「是滿滿地,你確定她曉得看起來像牆壁的橫紋是冰箱門嗎?」若是他不拉開還真看不出來。
這……「我留了紙條。」
不可能看不見吧!
上官月似笑非笑的拾起一張泡過水、字跡模糊的便條紙,「你是指這個嗎?」
「你……你在哪里撿到的?」他明明貼在冰箱上。
他手一指,位置是冰箱下層的蔬果區。
也就是說掉在冰箱「內」了。
「什麼?!」
綠易水的臉,真的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