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真是麻煩,收藏品放在家里怕小偷竊取,非得要存放在銀行的保險庫才行,他到底多有錢,連石頭都搬進去,實在叫人想不透。
說好了要借她看兩眼,迷住了三天,別說是一塊黑陽石,連普通石礫都沒看見,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鎮日陪他在眼前滑來滑去,好生羨慕。
沒有腿…呃,腿受傷的人真幸福,不用費力地用雙日走路,手一按就有輪子代步,下山後她也要買一部回去試試,多便利呀!
拔向晚無聊地四處閑逛,在郁的林本讓她倍感親切,作是多年不見的朋友伸手擁抱她,延伸的枝于充滿熟悉的原始氣味。
她暗笑自己的傻氣,又不是寄生在樹木的蘭花,樂會有重回老朋友身邊的感覺呢!
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聲,似乎在說,你是我們樹木的好朋友呀!你就是蘭花仙子,千年前移植廣寒宮的美麗花神。
可惜她是凡人,听不見樹木的聲音,優用地漫步林蔭底下,享受微風拂面的暖意,靜靜呼吸自然的味道。
菩薩的面容在她心底沉澱,當初的澎湃激動化為涓涓細流,心清才能雕出好佛相,靈淨賦予其真正的慈悲,雕佛而非雕石。
心雕,手只是輔助工具。
「你是誰?」
誰叫喚我?她回過頭看到木橋旁立了位冷艷女子。「我叫何向晚,你呢?」
她對女人向來不設防,不認為窮鄉僻壤的山上有誰會認識她。
「你就是那個何向晚?」她驚訝地一指,詫矣つ過于欣喜。
「我是何向晚。」她不明白地一應,她就是她,並沒有多出一只手臂或是一條腿,于麼張口結舌。
女子很快地恢復正常。「你來這附近散步?」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
「是還不是?」她的口氣變得很沖,好像不滿意通人戲耍。
「是。」好凶!巴風波人吵醒也是這樣,一副要拿刀找人拼命的模樣。
雪兒察覺自己的惡形惡狀似乎嚇了她一跳而和氣了幾分。「你住這附近嗎?」
「算是吧!」目前。
「這里是私人產業,未經允許最好別增人,土地的主人不歡迎外人。」她善意地勸告。
「你說這一大片都是他的呀!」好驚人的財富,跟她家的牧場差不多大。
「是他外公留給他……等等,你說的‘他’是誰?」听她的口氣似乎認識他。
「齊天豫呀!天豫說四周的環境很優美,要我住多久都沒關系。」可是她好想回家握握她的雕刻刀。
天豫?!她叫他的名字?「你在向我示威嗎?表示你能輕而易舉地得到他。」
炳!懊大的笑話,才三逃邙已。
她只不過請了三天假沒來,他身邊的真今天女就現世了,是不是很大的諷刺?她到底在拿什麼喬,要且弄自己到幾時。
那天在門外听見那句令人心碎的話——「她不是我要的女人」,情緒一直難以平復,想放棄又不甘心.幾度和自己對話,像個瘋子一樣。
考慮再三,她決定給他也給自己一次機會,人若太親切會看不見彼此小指上的細線,要退開距離才能知道誰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伴侶。
因此,她借故三天不出現,看他會不會想念她。
人是一種慣性動物,一年多來他依賴她做復使,兩人發展出病人和復健師之間的默契,只要一個眼神或是手勢就能了解彼此的意思,所以她相信他少不了她,除非他不想康復。
分開,是一種測試,對愛情的測試,但顯,然她做了最思蠢的事,讓他心目中念念不忘的幻影雕刻師實化成真人,在她來不及防備的空檔闖了進來。
任何以堪。
懊笑,好笑,真是太好笑,她被自己出賣了。
「我听不住你的話,我並不認識你呀!」十分困惑的何向晚並不曉得她在怨什麼。
「我是雪兒,天豫的妻子,他沒向你介紹嗎?」她惡意地進行破壞。
一時的妒和恨蒙蔽了她的善良天性。
她恍悟地朝她一笑,不帶任何芥蒂。「原來你是齊太太呀!我只是偌住幾天,你千萬不要誤會。」
「你相信我說的話?」雪兒睜大眼,為她不爭不吵的恬際感到生氣。
「為什麼不情?你是天豫的妻子,應該都是好人吧?」她能分辨出誰惡誰善,表相是騙人,心最重要。
說得好像理所當然,莫非是自己多心。「你不怕我的出現會搶走他?」
「你講話很難理解,你本來就是他的妻子,我干麼要搶?我的世界又不需要男人!」男人比一根鈍了的雕刻刀還麻煩。
「不需要?!」雪兒冷靜的聲量出現高音,似是看見狗在啃胡蘿卜一樣的不可思議。
她難道不曉得愛情是女人的全部,沒有人不需要契合的另一半?
「你好大聲哦!這樣會嚇壞樹上的鳥雀和松鼠。」她此刻說活的神情化如一位紅塵絕念的仙子。
雪兒看呆了,久久不能回神,小鳥為何會主動飛到她肩上歇息?!
她輕聲地說道︰「忘記告訴你,雕刻就是我的生命,我所有的熱情邀通奉獻給它了。」
拔向晚故意要安撫她的疑心,夫妻的事外人不好插手,雖然心里有一絲絲不舒眼,但是這樣也好,把未衍生的可能性斬除體,她才能專心于雕刻。
一心兩用超出她的能力範圍,他的關懷和體貼的確在她平靜的心湖投下一顆不小的石子,激起的波瀾起了連鎖反應,在心里畫出一道道美麗的漣說。
可是,他不屬于她,他是有婦之夫。
線斷得正是時候,她的生活容不下太多雜思,除了雕刻,她無法對某件事或某個人維持長久的興趣,所以這樣最好,最好……
「你不喜歡天豫嗎?」她的反應讓雪兒覺得自己好齷齪,褻讀了一位靈秀女子。
她不假思索地回道︰「喜歡呀!他是一個孤獨的人,和他養的‘奔跑’一樣。」
「你也知道奔跑?!」她不怕嗎?
「奔跑很可愛,非常善解人意,它是一只好狗狗。」就是有時候眼神顯得孤寂。
她想,它是在想家吧?
「狗……」雪兒頓感無力。
「何向晚」三個字代表傳奇和神秘,人人在猜測能雕出「綠涅觀音」的女孩該是如何聰慧敏銳,小小年紀便能領悟剔透的佛意,創造出舉世震驚的出世觀音。
沒想到她是個單純近乎白痴的女人,狼和狗都分不清,不知該失望還是好笑她是個人,並未神格化。
「我知道它是一頭狼,可是我覺得它比較想當狗。」因為它老望著趙先生家那只有黑白斑點的母狗。
趙先生是退伍的老兵,養了一群愛吠的狗兒。
「呃?!」她是不是被戲弄了?雪兒的表俗是諸愕。
「是嗎?我倒認為你該被打一頓,沒本錢生病的人最好給我安分些。」
拔向晚尚未回頭,一件布滿男性體溫的外衣已輕按在她激涼的肩上。
「是你!」
瞧她什麼表情,一副見鬼的模樣連忙跳開,他很恐怖嗎?懂得跳上一旁的樹根,諒他再有通天的本領也無法把輪椅「開」上去。
有人天生體質差吃不胖,一天五餐外加水果、點心和消夜,看起來依然像一塊破布不堪一擦,稍微起點風就要擔心她會用走,不綁顆石頭實在不放心。
懊心地帶了件衣服怕她著涼,前後來回地轉了好幾圈才遇上人,具有那麼不禁嚇,她的膽子自稱比天還大,他不相信她會突然轉性。
莫非得不到他關注的雪兒在她耳邊碎嘴,編派了不利于他的種種流言。
「向晚,你不是很想坐輪椅去兜風?上來呀!」他向她拍拍大腿,意思要她坐上來。
坐輪椅去兜風……眼楮睜得不能再大的雪兒用力呼吸,冷靜專業的形象毀于一旦,敲出左胸確定心髒仍在跳動,天才和白痴大概是畫上等號。
她眼中流露出渴望.但……「不好吧!你太太在這里,我怕她誤會。」
「我太太?!」他看向雪兒,似笑非笑的冷酷像一把利箭。
「開開玩笑罷了,她實在不像我認知中的何向晚。」差距太大。
「你的玩笑顯然有人當真了,讓我很痛心。」那個笨女人。
人家說說她就信,哪天蹦出個孩子叫爸爸,她是不是也要他把財產分一半給別人家的小阿?
雪J兒不在乎地聳聳肩。「听過天遣嗎?忽略別人感情的人,同樣被人忽略。」
「你在指責我嗎?」他沒有要她愛他,自私的愛不該要求平等。
「不,我在嘲笑你。」是的,她很想痛快地大笑,她頭一次敢拋棄自我地正視他。
「嘲笑?」他的表用變得危險。
她當真笑出聲。「正確說法是同情,你心目中的女神是個情感智障。」
心感智障!多好的形容詞,他失笑地凝視他所受的女人。「向晚,你打算種在樹根嗎?」
擁抱著大樹差點睡去的何向晚橫瞪一眼,挨著樹根一坐迎向涼爽的風,其想如他所言地與樹相依偎,從此天長地久。
沒有愛,沒有情,煩惱皆空,靜靜地听著樹下來回人們的心聲,與鳥兒合唱四季之歌,用熱綻放美麗的花朵供人驚嘆,不與百花爭艷。
甭芳自賞,絕艷于空谷深林,幽幽一生。
「唉!本來想帶某人去看我收藏的破爛石頭,沒想到她不領情。」按按鈕,他轉動方向要離開。
雪兒差點被口水噎死,他那些「破爛」石頭每顆最低市價十萬元.最高超過八百五十萬,而且不包括行家垂涎渴得的黑鑽。
拔向晚一听,精神一振地拉住他輪椅的把手。「等一等,你現在要帶我去看了嗎?」
「心情不好,某人誠意不夠。」他刁難地將臉一撇,不高興她把石頭看得比他還重。
「那……那就算了,等你心情好一點再說。」她失望地不為難,垂下頭盯著沾上泥色的鞋子。
氣她輕易放棄的齊天豫,扯不下臉來她回心轉意,同時因她悶悶的小瞼心疼不已,她簡直是十足十純金的笨蛋,就不會說兩句好听話來討好他嗎?或是撒個嬌。
舉世聞名的雕刻家是個智障,他終于了解雪兒口中的同情是怎麼回事,愛上一個情感低能的女人是他的不幸,表示他會比別人辛苦好幾倍才能教會地「愛」
「當我心里不好就想丟石頭,那堆破爛丟進湖里好了。」他的敵人就是那些破爛石頭。
越想越氣.真想心一橫全扔進山谷。
拔向晚大城地抓緊他的手。「不可以,在我看過之前絕不能丟。」
听听,她的阻止多冷血,原來她沒中意的就可以丟。「我是玉石的所有人,我要丟就丟,心情不好的人有資格發泄。」
「你要怎樣心情才好得起來?我不會扮鬼臉也做不來小丑。」我只會雕刻,她在心里默念這一句。
「誰要你玩些小阿子的把戲,成熟一點的誠意你不憧嗎?」她扮起鬼臉一定很可愛。齊天豫的眼底含笑.口氣卻裝得很凶。
她苦著一張瞼一籌莫展。「你打算去哪里丟石頭?」
「干麼?」
「我去撿呀!省得糟蹋了……」好可伯的臉,他……他在氣什麼?
一旁的雪兒忍得好痛苦,一手扶著樹干,一手按著肚子問闊地笑,先前的郁悶全一掃而空,老天為她報了一箭之仇,誰叫他不愛她。
這會兒真正的報應來了,她該落並下石還是伸出報手呢?
淡淡的釋懷柔化了她臉上的冰艷,沒人規定受不到就一定得給他死吧!誠心的祝福不就表示她寬宏大量,愛不到她是他的損失?
「咳!拔小姐,我建議你給他一個吻,我保證他心情好得魂都掉了。」她是偉大的女人,把心愛男子推下斷崖……呢,是推上幸福雲端。
「吻?」她馬上雙額一紅,立刻紅似櫻桃。
「他心腸很不好,肯定會瞞著你把石頭丟掉,要不要吻就在你一念之間。」她表情十分嚴肅地說。
拔向晚一急,低頭看著一臉怒容的男子。「天豫,你千萬不能丟。」
「我……」第一個字剛說出口,蝴蝶般輕吻即在他度上點了一下。
有效耶!拔向晚高興得漾開一朵笑花,整個人像出發銀白色光芒,談談的蘭花香識進齊天豫迷戀的體內。
「向晚,我不介意你吻久一點,我的心情正在好轉。」他是小人,但是她的唇吻起來該死的令人沉迷。
「真的,你要帶我去看你的收藏品?」她想,再吻一次不會損失什麼。
「要法式長吻。」他得寸進尺地要求。
咦?我哪會。「法式長吻要怎麼吻?」
他笑得有點卑劣。「來,低下頭,出微張,我教你第一步,舌頭要……」
放人。
傲無熱吻經驗的何向晚,根本是被騙去人生中第一個法式長吻,當他的長舌傾入她口腔中大肆翻攪時,她根本無力反抗,只能隨波逐流地學著口吻他。
一個吻容易繁殖無數個吻,接吻好手的齊天豫絲毫都不擔心她氣不足,因為他非常樂意哺波氧氣給她,一口一口又一口,嘗遍三十二顆白牙仍不知足。
甜美的蘭花味,叫人意猶未盡,多麼柔軟的胸部
快進展到限制級畫面,看不下去的雪兒轉身一走,差點撞上一堵人牆,她吊高眼楮一瞪。
「你認為她是天才還是白痴?」秦東峰扶著她的腰避免她跌倒。
她用眼角一瞄吻得火熱的兩人。「就藝術層面她是天才,但是感情方面卻是低能。」
「深得我心呀!有智慧的女人。
「不知道誰比較可憐。」她指整個軟化在齊天用懷中的女人。
「輪椅吧!我想它一定在抱怨兩人的熱情。」空間太小,不適合,而且還有一個行動不便。
雪兒會心地一笑。「泰醫生,想不想追我?」
「死心了?」他激訝地注視她,發覺此刻的她充滿女性的性感。
「欺負一個白痴很不厚道,我怕她嫁不出去。」大概只有齊天豫這個傻子跟得上她。
他好笑地排開落在她發上的葉。「孔安雪,我決定追求你。」
敗沉寂的感受,像是親臨縮小比例的黃山,奇石怪百恍若听到千古回聲,低鳴的嗚咽來自受困的靈魂,聲聲切切泣訴著古老歲月的無情。
擺,是惟一的顏色。
無形的壓力由四面八方襲來,仿佛控訴人類多事,自私地將吸收天地靈過的靈石漢五初在幽閉的空間。
沒有和風,沒有露珠,沒有巨大水柱的沖洗,發光的表面因為失去生氣而顯暗沉,憤怒地發出全然的黑,它們是寂寞的。
嘆息聲的遠而深沉.根輕很淡地回繞人們耳旁,是敬畏也是感動,歷經無數的四季變化,看遍萬物的興盛與蕭條,它們的智慧廣闊如無邊的天,安安靜靜地接受石頭的宿命——
無聲無息,不再發出怒吼的抗議。
囚閉的生命是如此安寧,聲音已不是聲音,心在傾听著,石頭的心在唱歌。
門,由外而內地推開了,明亮的光線照滿一室的清冷,蘭花仙氣帶給它們一陣雀躍,鼓噪得揚起黑色笑容,黑與白光融合成詭異的波動。
難以形容的緊縮力量,雙手貼著胸口的何向晚像在承受身體最強烈的震動。
他如何辦到的?無一絲雜質的黑,即使室內燈光大作,空調的轉動嗡嗡作響,反射出的幽暗光線仍帶著寒意,冰冷而無情地瞪視著打擾它們寧靜的人類。
驀地,她聞到很濃的玉石味道。
「天豫,我可以模模它們嗎?」她曉得有些收藏家、石頭迷不願人家踫觸他們的最愛。
是基于保護的心態,怕粗心的人一踫,會毀壞看似堅因其實脆弱的岩塊。
「我有阻止你嗎?你大可放手嘗試.它們硬得像石頭。」他幽默地應允。
她會意地一笑。「你收集了很多年吧?真的很不簡單,非常治大的工程。」
在她看來是不可思議,有些是海水沉積的岩石,微細的晶體顆粒,有些是欽酸鹽、鈉酸鹽、神酸鹽之類的結晶,以各種不規則的形態展現自我。
瓖著各類寶石的原岩粗擴豪氣,顯示出五石的氣度,非凡人所能承受得起的貴氣。
她看見一塊和人差不多高度的黑色水晶,平滑的多角校面叫人忍不住去擁抱,而她做了。
「啊!懊冰。」
用好笑地拉開她。「身子差的人別大靠近具有黨性的晶石,我可不想它吸干你的能量。」
「太夸張了吧?你在嚇我。」她只听說過,某些寶石及水晶能改變人體內的磁場。
「市售的一顆小小水晶有調氣作用,你瞧它風如巨昨,要吸收多少人氣能應性成黑呢?」他從不輕視石頭的力量。
她微顫了下抓穩他的手汲取溫意。「听起來好像有點道理,它比我老很多。」
要尊敬先知。
「這里每一塊石頭都是我們的祖先,刻畫著你、我所不知的歷史。」愛它也很它,他憎恨力量的來源。
不記得從何時收集第一顆石頭,那是童稚無知的年代,一顆白色的石英,然後是白雲母、海泡石、星葉石、魚眼石……清一色的白,代表無邪和光明。
自從進人紛爭不斷的齊家,父親的多情,母親的失意和兄弟的不和,一切的一切像是晴朗的天空逐漸轉陰,厚重的烏雲停滯不前。
那一天,是他告別私生于正式人俗的日子,也在同一天,他失去童顏和所有喜愛的石頭,一個八歲的小男孩趁大人不注意時推倒他,並搶走石頭丟進後院的小池里。
白,成了他的禁忌,他的心是森冷的黑。
不久後,他懂得競爭和掠奪,開始收集黑色的岩石,不擇手段地求取懊成績,在同情間借得注目,為母親的委屈爭一口氣。
可笑的是,他發現女人的可塑性因時因地因人而變,向來溫婉的母親不再忍氣吞聲,性情大為扭轉地尖酸潑辣,和另一個女人爭奪丈夫的愛。
求學時期,他大部分時間不是往山里去就是到海邊,搜尋他心目中的黑暗,一塊塊搬回他以前尚未回齊家,三個人共住的舊居。
二十歲以後,兄弟倆的競爭更白熱化,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和權益,他不再外出尋石,以齊家的財力購買更昂貴的寶石原礦。
三年前的重創使他一豚不振,連心愛的玉石也不能恢復憎恨與生意,他幾乎要丟棄它們。
是那尊「綠涅觀音」留住了它們,只是從此他再也不收集黑色玉石,而是她,何向晚的雕刻作品。
「你為什麼要收集一室的黑?很少有人會們愛全然的黑。」像他房里的黑色花崗岩就挺嚇人的。
他瞧著她明明畏懼又渴望的輕撫,不覺地勾起唇角。「它讓我心情平靜。」
「騙人。」她感覺得到是憤怒。
「我有必要騙你嗎?是誰說我們不太熟。」他取笑地親吻的沾上岩肩的手背。
「你……你有隨意親人的習慣?」她眼神閃爍,想起林間因熱烈擁吻。
憊差點失身,若不是突然壓到他的痛腳,恐怕會在草地上翻滾。
「只親你如何?」泛著暖色的深扈讓她心而意亂,無錯地不敢看他。
他的話像是誓言,用于情人間,而她並不想談情。
蚌地,她身體一顫。
「你聞到了嗎?」
「聞到什麼?」他用力地在空氣中一嗅,並無怪異氣味呀!
他的防嘲防濕一向做得完善,良好的通風不可能有發霉現象。
「血腥味。」好濃好腥,非常強烈地灌入她鼻內。
眉頭一皺的齊天像以輕松的口吻打趣。「謀殺不是我的專長,你找不到尸體。」
「不,和死人味無關,是殺戮。」尸橫遍野的阿修羅世界。
「你在說什……天!你的手好冰……」是這些黑石的影響嗎?
陷入重重呼聲的何向晚甩開他的手,漫無目的地往前走,打開相連的內室門,更加揪緊心房的悸動讓她不能自己,下意識地抓傷胸口。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她看見了心里的黑暗,它是那麼猙獰而完善。
就是它,她心目中地獄菩薩的原形。
雕刻它的熊熊燃起,迫切地壓擠她體內熱烈的火焰,她必須立刻雕琢它,讓潛伏的原身現于人世,焚燒的力量源源而生。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向晚,你怎麼了?」著急的齊天豫板不動她,她像生根似的定住。
兩行淚滑下雙須。「給我,你一定要把它給我,我願付出一切代價得到它。」
「一切嗎?」他思索著她的執拗,眼神流露某種不明的詭計。
「天豫,我要雕它,誰都不能阻止我。」她淚流不止地抱住半人高的血玉懦。
他低沉地一笑。「好,它是你的了。」
已然泛黑的血玉夠發出低人冷芒,忽明忽暗地說著人們所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