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哥哥、珩哥哥,你瞧瞧我這黃金牡丹珠花好不好看?是父皇送給我的六歲壽禮,他說我日後會像牡丹花一般嬌艷動人。」
「珩太子,別理會小蘿兒,她母後早就失寵了,你來听我彈琴,父皇說我手巧心細,是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他日必是帝妃皇後。」
「哼!憑妳也配,也不打盆水照照,當今最受寵的嬪妃非我母妃莫屬,她可是咱們南烈國第一美人,現下又懷了龍子,皇後之位除了她之外,誰敢來搶……」
「妳—」
一副趾高氣揚的皇家嬌兒不過六、七歲模樣,卻是盛氣凌人,一點也不把其它姊妹看在眼里,驕蠻的言行著實不討喜。
但她母妃雲妃是當朝聖上最寵愛的嬪妃卻是不爭的事實,而她也女憑母貴地成為宮中最嬌貴的小鮑主,沒人敢明目張膽的與她爭寵。
不過縱使如此,長居深宮內院的皇女們,個個都有顆欲嫁好兒郎的少女心,一有好人選便使出渾身解數的爭奪,不讓他人捷足先登。
而年方十四,身形頎長,長相俊秀的東浚國太子便是眾女的目標,不論是哪一宮的金枝玉葉,紛紛精心打扮地圍在他四周,無不嬌言軟語,爭奇斗妍地盼能得他青睞。
包甚者,爭搶著要做他的新娘子,你一言、我一句地想贏得如意郎君全部的注意力,渾然不覺自己的行徑已有違皇家禮儀,有如市井小民般呱噪,俗不可耐。
不堪打擾的東浚國太子顯得有些不耐煩,但表面上仍維持著虛應的敷衍態度,畢竟身為南烈國客人,總不好讓主人家太難堪。
他狀似欣賞的輕睞花團錦簇的御花園,實則有意擺月兌身後喋喋不休的皇女們,希望她們別來煩他。
驀地,清泉般的黑瞳微微一斂,一抹清雅的身影獨坐垂柳拂面的池塘邊,神色悠然地以手中糕餅喂著池中鴨群。
她靜靜的坐著,衣著淡雅並不華麗,身邊僅跟著一位年歲稍大的宮女,她臉上無欲無求的平靜笑容反而引起他的關注。
他認得她,孩提父皇到南烈國來訪時,兩人曾是玩伴,因此對她印象深刻,算是小有私交。
眼見一干皇女又吵著要他從中擇一為妃,為一勞永逸杜絕不必要的紛擾,他便信步走向柳樹下戲鴨的小鮑主,解下的玉佩送予她。
「我,東浚國太子東方珩以此玉佩為信物,定下我東浚國太子妃。」
「什麼」
「你怎麼可以……」
「是呀!太過份了,為什麼是她?」
「不可以,我才是最適合你的太子妃……」
在一片不甘心的喧鬧聲中,一雙清澈如湖的瑩眸訝然,十分無措地望著東浚國太子。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的承諾對她而言是個驚喜,但卻讓她陷入差點喪命的危險中。
那一日,她一如往常地帶著侍女在池邊發呆,心中微喜地撫著掛在胸前的定情玉佩,一天一天數著日子,盼早日等來如意郎君。
誰知此舉讓深受聖寵的一名小鮑主瞧個正著,她心眼小又愛計較,心有不甘東浚國太子的有眼無珠,竟舍棄美玉就璞石。
謗本被寵壞的她越想越生氣,不管會有什麼後果,氣呼呼地走到池塘邊,二話不說地將看不順眼的皇姊推入池里。
那一年,幾乎香消玉殞的小鮑主重病不起,冰冷的池水凍傷她的心肺,也落下難以醫治的病謗,昏昏沉沉了三個多月才悠悠轉醒。
可病情雖好轉,原本健康的身子卻變得虛弱,天天得吃補藥方可保命。
而這場病也讓她忘了和東浚國太子的約定,她和他的那段互許終身的記憶遺落在春暖花開的季節。
唯獨瑩白色的螭龍玉佩始終垂掛胸口,伴著她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