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永澤的人緣不好,卻有一群可愛的同事,他們的工作環境十分和樂,沒有一般職場上的明爭暗斗,唯一的惡龍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創意總監。
在眾人得知莫筱亞失憶,並且證明她就是以前白白胖胖的豬小妹後,莫筱亞就成為大家口中的小可憐,每個人都爭相安慰她,同情她所嫁非人。
她沒提及兩人已離婚,輕描淡寫的以車禍撞傷腦部而忘記自己是誰一筆帶過,未多談與前夫重新開始的新戀情。
大家都非常關心她,也樂于分享近日來的事,一個個圍著她說話不想離開,談天說地的逗她開心,讓她頓感窩心。
只是霸道的男人太專制,不準別人分享她,她停留不到半小時就被拉走了。
「瞧你笑得甜甜蜜蜜,有什麼好事降臨呀?」看她傻傻的笑,鐵木蘭故意從背後出聲。
「沒、沒有呀!我想到承承早上在我窗口放了一朵花。」莫筱亞心虛地眨著眼,拿小阿子當借口。
「少來了,你想瞞過我這雙眼楮是不可能的事,準是那位康先生讓你三魂掉了兩魄,整顆心都丟了。」她可是過來人,知道想念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才不是他,他老是把我當沒大腦的女人哄騙,我不理他了。」她心里甜孜孜,心口不一地說著反話。
一個男人對自己好不好,由平時的相處便可得知。
阿澤的脾氣不好,有時難免會吼上兩聲,這是他的本性,相信要改也難,他是天生的大嗓門,尖酸刻薄表。
可是對她,她應該無從挑剔了,他對她的粗聲低吼是出自于關心,並非她做得不好,惹他生氣,他總是把她的需求置于自己之前,只要她健康無憂。
「看,又恍神了,真不理人,你一定躲起來偷哭。」听說她剛住進「菊屋」時,幾乎是天天以淚洗面。
莫筱亞嬌嗔地一跺腳。「你還好意思取笑我,櫻子女乃女乃說你剛到‘瀧之屋’的情形和我差不多。」
她是躲到棉被里哭,作夢喊著前夫的名字。
「好啦!我們別五十步笑百步,快打起精神工作,別又想康先生想得忘我。」
「我哪有。」她發出抗議。
鐵木蘭翻翻白眼。「真的沒有?啊!你看,誰來了?是康先生耶!」
「阿澤……」當真的莫筱亞兩眼發亮,腳步輕快地轉過身。
當她發現被騙了,頓時眼神黯淡。
「別口是心非了,想人家就想人家,有什麼好難以啟齒?像我和我老公每逃詡把我愛你掛在嘴巴上……」鐵木蘭突地一頓。「啊!這次真的是你的仰慕者出現了。」
她瞪了她一眼,嘴微噘。「不要再騙我了,我不會上當。」
「你自個兒回頭看嘛!他帶著最大的誠意而來,我都要感動了。」男人的浪漫最叫人招架不住。
「同樣的招式用兩次就不管用,你就是想看我出糗對吧?」她壓根不信。
但人是奇怪的生物,明明心里想著又在騙人,她絕不會受騙,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一轉,想看看對方所言是否屬實。
那是雀躍又怕失望的心情,完全是戀愛中的女人模樣,時時刻刻盼望著心中念掛的那個人能快快出現,別讓她心心念念,望眼欲穿。
餅壓大多工作的康永澤因為被三大巨頭逮回公司賣命,無法再像之前那般整天纏粘著她,只能不定時的偷跑、開小差,趁和廣告業主開會的空檔,溜來約個小貶。
所以沒法預料他幾時月兌身的莫筱亞只能不時看著手表,算著時間,等待朝她走來的身影。
她在愛著那個臭臉前夫。
「咦?他怎麼……」不,不對,不是他。
一束艷紅的玫瑰穿過被推開的玻璃門,美麗的花朵正熱切綻放,訴說著滿腔的熱情和愛戀,它移動著,緩緩靠近,送到面前。
莫筱亞迷蒙星眸眨了下,表情有些尷尬和一絲不知該如何拒絕的促局,她望著鮮紅玫瑰,無措地僵著手指。
玫瑰從來就不是她的最愛,送花的人卻不知情,想以此打動她的心。
「鮮花贈佳人,蘭桂傳真情,你忍心看我捧著花,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下顫抖嗎?」低沉的嗓音有著陳年葡萄酒的醇厚,讓人不小心就會被撥動情弦。
「拾……拾先生,太讓你破費了,這麼多花我不曉得該往哪里擺。」她想著推辭的借口。
「放在你心里呀。」他故意眨著眼,儒雅逗趣的一行禮。
「嗄?!」怎麼放,把胸口打開再塞進去嗎?那她的胸口不整個爆開。
看她一臉嬌憨的困惑樣,打從心里歡喜的拾文鏡忍不住笑開。「你還是一樣可愛,純真得叫人想把你收藏在琉璃花房,以愛嬌養。」
「你、你別和我開玩笑,我只是很平凡的鄉下女孩,野慣了,上不了台面。」她自謙地貶己,不想承受他太多的情意。
拾文鏡的條件很好,是一名進口各國酒類的代理商,他優雅俊美,器度不凡,品性有如翠玉般清澈高雅,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歐洲王子的貴族氣息。
雖然年紀大了些,已是年屆四十五的中年男子,可是外表看起來不過三十四、五歲,而且談吐有物,幽默風趣,充滿中年男人的成熟魅力。
「水漾鞋坊」里其他的女店員都超喜歡他,總是借故找他聊天,甚至有人提出交往的要求,希望成為他身邊受寵的女人。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情有獨鐘的是沒有心機、天真可人的莫筱亞,常主動示好,盼能獨攬芳心。
即使明知她已有身孕,但因為他自己精子稀少,不易令女人受孕,所以他一點也不介意當她肚里孩子的爸爸,甚至向莫筱亞保證他一定視如己出,希望她不要拒絕他的追求。
不過前陣子代理的紅酒出了問題,他特意飛到產地進行了解,經過一番協商、調價、簽訂合約,他花費了一個多月才能飛抵國門。
因此他一下飛機的第一件事,就是買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贈予心儀對象,聊慰思念之情。
「山野小報自有它獨特的風韻,斜插瓶中別有一番野趣,你的單純令人心生憐惜。」不冶艷,清純無邪,一如懸崖邊嬌女敕的春蘭。
听著他高低有致的音韻,叫人不陶然都難。「我沒你說的那麼好,你別害我臉紅了。」
如果不是前夫如同暴風雨般侵入她的生命,也許她會為這個男人心動。
他是個叫人不得不心折的男人。
他低笑。「小報蕾,你不會這麼殘忍,拒收我從三條街外捧來的玫瑰吧?」
熱情似火的花兒還在他手中,吐蕊含芳,嬌艷動人。
「啊!那個……」她怔了下,干笑。
「還不收下來,想讓人家捧到手酸呀?」鐵木蘭輕頂了下她的手肘,提醒她顧客至上。
莫筱亞幽怨地橫了她一眼。「拾先生,你以後別再買花了,花草種在泥土里才適合它們,離土離枝就少了生命力,也就活不長了。」
她被動的接過花束,但沒在她手中停留太久,旁人怕花太重,她一個大月復便便的孕婦捧著吃力,便順手接走,找了個大花瓶插放。
「看來你還有顆愛護大自然的仁心,我算是撿到寶了。」他揚唇一笑,春風在他臉上漾開。
「我不……呃,拾先生,你要買鞋嗎?我們老板娘新設計了一款男鞋,很符合你謙遜優雅的氣質。」她是膽小表,不知如何拒絕,只能故意無視他挑明的追求。
眼泛溫柔的拾文鏡含笑凝望。「你覺得適合就給我留幾雙,我全無意見。」
「可是你總要試穿,看看合不合腳。」她可不敢為了賺錢自作主張。
「你知道我的尺寸,我相信你的眼光。」他全然信任,不打折扣。
他情意深濃的目光直視,令莫筱亞的心情無法放松,好像虧欠了他什麼似的。「我也會有誤差呀,還是你自個兒挑挑,我再出意見。」
她沒用的逃了,走到倉庫取出正要上架的男鞋,動作較以住遲緩的拖時間,希望能避開幾乎讓她喘不過氣的炙熱目光,給自己喘息的空間。
平心而論,她一點也不討厭個性平實的拾文鏡,他給人穩重、有擔當的安全感,與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開心的,她喜歡他有如大海般寬闊的胸襟。
只是這種喜歡是帶著景仰的欣賞,而非男女間深刻到分不開的情感;他雖有女人想要的安全感和穩健胸膛,可是令她心動的男人不是他。
「……別看我們家小亞嬌嬌柔柔,一副受驚小動物的模樣,其實私底下喜歡她的人可不少,你要加把勁才有機會……」不管是誰勝出,她都會送上誠摯的祝福。
莫筱亞到後去時,鐵木蘭和拾文鏡也說著話。
「看來我的競爭者很多。」拾文鏡抿唇一笑,故作苦惱。
「不是很多,是一個,光這一個你就傷神了。」她暗示著。
「一個?」他笑意隱去,眼神微露深意。
「你有個強大敵人呀!他趁虛而入,攻勢猛烈,以你的溫吞難是他的對手。」更何況光是頂著「前夫」的頭餃,人家未戰就先贏了一半。
舊愛最美,不是不愛,而是暫時忘記了,雖然離了婚,過去的一切卻抹煞不了。
就像她和丈夫那時候也離婚了,可心里想的、念的還是他,不管多大的成就擺在面前,她的最愛還是他,任何人事物都不能取代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情敵呀……」他優雅的搓著下顎,神色從容地揚起眉,似笑非笑。
莫筱亞從倉庫走出,听到的就是老板娘和追求者的對話,那一句輕得幾近耳語的低喃一落,她的心不由自主一蕩,好似楊柳拂過。
莫名的情感壓力呀,壓得她心頭沉甸甸,感覺欠了一份情。
「小報蕾,你不會狠心地把我從你心底拔除吧?我可是你熱心的追隨者。」眼尖的拾文鏡不讓佳人逃開,半帶調侃半認真的表明心跡。
想跑去躲起來的身影忽地定住,認命地往回走。「拾先生,你的鞋子。」
「嘿!別忙,挺著大肚子就乖乖坐好,我還沒老邁到需要人家幫我穿鞋。」沒讓她彎替他試鞋,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肘,視線落在她隆起的小骯。
「你是客人,我幫你服務是應該的。」她看著他,眼底純淨一片。
對她而言,他就只是個客人,沒有其他意義,莫筱亞干淨的眼眸平靜無波,沒有情意。
笑了笑的拾文鏡將她落下的發絲往白玉耳垂撩放。「我可以不是客人。在這世界上,每個人都在等待他們失落的半圓。」
「但我不是你的半圓,我結過婚,也有了孩子。」不是男人心目中的好對象。
「是不是該由我決定,而且我不在意你是失婚的單親媽媽,我樂意承擔你的喜怒哀樂。」她是他心湖上的一葉小舟,輕輕劃向湖心。
「我……」他的話令人動容,莫筱亞細女敕的唇瓣蠕動了下,欲言又止。
「你不在意我在意,把你的髒手給我拿開,不許踫她!」
石破天驚的狂吼聲驟然響起,人未至,聲先到,一道高大身影在眨眼間風似的從大門口飆到店內,速度之快叫人咋舌。
「請問你是……」拾文鏡不以為忤,仍好聲好氣的詢問來者。
臉色陰沉的男人拍開他的手,佔有的拉過呆愣住的女人。「我是她老公,她肚子里孩子的爸。」
有什麼事比重溫舊夢還叫人開心?親親老婆不僅重回他懷抱,還附帶一個小小人兒。
踩著輕快腳步的康永澤滿臉春風,眉間眼底染上洋洋喜氣,心窩里滿滿的填著巧笑倩兮的嬌顏。
他笑意不減地拍拍左邊的口袋,圓弧狀的方盒就躲在里面,象征永恆的心形鑽戒串成兩顆心,有她有他,永遠不分開。
也該是時候,在孩子呱呱墜落地前辦好所有手續,她也應該和他一樣迫不及待,急于正名,讓一紙結婚證書落實兩人的夫妻關系。
對他來說,他們還是夫妻,離婚只是暫時,他從沒打算讓她離開他的生命,在他心中她仍是他的妻子,無可取代。
想到要再一次娶前妻為妻,康永澤就笑得傻乎乎的,一下車還差點絆倒,連小阿子的三輪車壓過他腳背也沒感覺,一逕地發笑。
驀地,他的眼神變了。
擺又沉的雙眼看進擺滿鞋子的店內,在看到某個男人撥弄前妻長發時,瞬間點燃的怒火赤紅了眯起的眼。
怒氣排山倒海而來,不準任何人擋路,他一手推開騎自行車的高中生,再把一位提著菜籃的阿婆撥走,步伐極重的往前跨步。
推開門,他剛好听見陌生男人的無恥示愛,震怒的爆發出全身力氣。
「你不在意我在意,把你的髒手給我拿開,不許踫她!」X的,當他死了不成,當眾調戲他的女人。
那只可惡的手太刺眼,真該拿把刀剁了。
「請問你是……」
這家伙還敢請問,真當他是沒脾氣的大好人嗎?「我是她老公,她肚里孩子的爸。」
怕了吧!憊不趕快夾著尾巴滾開,他是她唯一的選擇,其他男人哪邊涼快哪邊待,少來覬覦他的女乃娃,孩子和她都是他的,別人沒份。
康永澤就像無良暴君,一來就盛氣凌人,還不在乎他人怎麼想,大掌一揮,把放在前妻手肘上的手用力拍開,神色張狂。
巴他的粗暴行徑一比,神情溫雅的拾文鏡就顯得謙讓有禮、恭遜得體,獲得一致的好評,店內的女人幾乎無異議的偏向他。
「是前妻。」某位看不慣他蠻橫作風的女店員小聲的指出事實。
「誰說的,給我站出來。」他一臉凶惡,揮舞著拳頭。
「干麼,想打女人呀!實話說不得嗎?」鐵木蘭挺身相護,仗義執言。
她痛恨暴力,也不允許店內發生斗毆事件,打女人的男人最沒品。
這也是她明知莫筱亞心有所屬,還撮合她和常客拾文鏡的原因,多一個選擇就多一份保障,有比較才不會嫁錯人。
愛情和婚姻不等于畫上等號,嫁給最愛自己,也是自己所愛的男人是最好,但是你愛的人不一定善待你,挑選適合自己的人才是正確的婚姻。
康永澤掄起的拳頭一松。「哼,皮包骨的丑女人,打你我還怕手背生瘡。」
「我丑……」她倒吸了口氣,不敢相信有人的嘴巴這麼惡毒,罵人丑也就算了,還詛咒她一身爛病。
說實話,鐵木蘭比莫筱亞還清妍幾分,有著已婚女子的嫵媚和嬌美,而莫筱亞勝在膚色白女敕,嬌憨甜美。
不過情人眼里出西施,再美的絕世佳人也比不上心里的最愛,康永澤的眼里只看到發光的心愛女子,其他人全是黯淡的陰影。
「阿澤,你不可以欺負老板娘,她一直很照顧我。」莫筱亞不悅的開口。沒有木蘭,她不可能這麼快重新站起來。
除了櫻子女乃女乃,她最感激的人就是木蘭,因為她們的幫助,她才能走出困境,重回人群。
「我哪有欺負她,我說的是事實。」前妻一開口,那張臭臉稍緩和了些。
「睜眼說瞎話,木蘭明明比我漂亮,你還用話毀謗她,很傷人耶!」要是有人說她貌比無鹽,她也會很難過。
康永澤冷哼,嗤之以鼻。「嘴巴鼻子都粘成一團哪叫漂亮,她眼楮沒你大,鼻孔卻比你大三倍,她不照鏡子嗎?這種長相是貼在門上闢邪的。」
不說話中槍,鐵木蘭氣悶在心。
「阿澤,你少說兩句,我還要在這里工作。」莫筱亞拉拉他的手,阻止他繼續開口傷人。
「就說我養你,你還做什麼事,真要閑不住,回我公司當助理,一群人陪你聊天。」他原就舍不得她工作,現在更有理由要讓她當「閑妻涼母」。
「我做得好好的,不想辭職。」她喜歡賣鞋子的快樂,毋需負擔工作做不完的壓力。
而且對她而言,廣告公司的同事是陌生的,雖然他們對她很好,挖著上司的糗事逗她發噱,可是鞋店的大家才是她熟悉的朋友,她割舍不下。
一听見她的拒絕,再想到有人虎視眈眈地垂涎他的女人,康永澤口氣不悅地揚聲。「跟我一起工作有什麼不好,還是你以為自己行情很好,想在這工作等著別的男人追求你,滿足女人的虛榮心?」
「你胡說什麼,我才不是這種人。」他太可惡了,居然說她愛慕虛榮!
「那你干麼非待在這間小店不可,讓人家惡心巴拉的獻殷勤,你又不是沒男人照顧。」自己的女人被人覬覦,是男人都會不爽。
「拾先生是店里的常客,為人正直,你不要把人家想得跟你一樣壞心眼。」男人就該正直,心胸坦蕩蕩。
「我壞心眼?」听到她稱贊別的男人,他更是老大不高興,一張臉沉得比臭水溝還黑。
「我還要工作,你先回去。」怕他脾氣一發作又大吼大叫,莫筱亞推推他,要他先行離開。
「那他呢?」他下巴一努,指向面無惱色、神色悠然的男人。
「他是客人。」她說得很輕,兩方不得罪。
「你要幫他試鞋?」他倨傲的投以冷視,看著「情敵」。
「服務顧客是我們的責任。」這是她的工作,讓顧客穿走舒適的鞋。
他哼了哼,一坐下。「那我也是客人,指定你來服務,我穿幾號鞋你知道吧?快拿幾雙鞋來讓我試穿。」
「你……」她真的被氣到說不出話來。
康永澤擺明的含義很簡單,就是不讓她和對她有企圖的男人接觸,他秉持佔地為王,霸住他屬意的地盤。
他不擔心前妻移情別戀,她是重情的人,一談起感情便是死心塌地,容不下第三者的介入。
可是她不隨便,不代表別人品德高尚,以她的單純,根本分不出人的好壞,人家若心懷不軌,她只會傻傻地走入虎口。
他防的是姓拾的男人,以行動警告他休動妄念,莫筱亞是他要定的女人,誰也別想搶。
「小報蕾,我的事不急,你就先幫這位先生挑雙鞋,他似乎急著走人。」拾文鏡笑得溫雅。
「小報蕾?!」兩道冷芒一射。
「呵呵……小報蕾是個孕婦,你也別太操勞她,瞧她挺個肚子走進走出,我看了都心疼。」他輕笑,一臉疼惜。
「你心疼個什麼勁,我老婆不需要你關心。」他氣呼呼地起身,有點發狠地搶走前妻手中的鞋盒。
「是前妻。」他軟箭一射。
康永澤心口一抽地沉下眼。「我們很快會再結婚,歡迎你來喝杯喜酒。」
他一听,又笑了。「還沒個定數前,話不要說得太早,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哪里窈窕,她是大肚婆,只會越來越胖。」他口不擇言,死性不改,惡毒的舌根學不會收斂,傷了心愛之人猶不自知。
拾文鏡把莫筱亞的難過收入眼底,他語氣益發輕柔。「女人懷孕時最美,豐腴的姿容散發為母的光輝,她身體的變化是為了孕育下一代,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去你的!把你的眼楮給我移開,連大肚的女人也妄想,你有沒有羞恥心。」一想到他注意到前妻越來越圓潤的身材,他忍不住別大。
「心有邪念的人才會把一件美好的事物想成齷齪,我看到的是小報蕾由內而外散發的美麗,那你瞧見了什麼?」他一句話就讓兩人有了極大的分野,一高潔,心胸坦蕩;一卑瑣,氣量狹小。
「不許叫她小報蕾,她是我的。」康永澤忿忿地捏扁鞋盒,引來一陣驚呼。
拾文鏡但笑不語,對他「用力地」宣言不以為意。
「哼,你再怎麼用盡心思也沒用,她肚里懷著我的小阿,以後他得喊爸爸的人是我。」光是這一點,他就勝他一大截。
「那可不一定。」他語帶玄機地笑笑。
他倏地一眯眸,目光如熾。「什麼意思?」
「我喜歡小阿子,也不介意當個現成父親,如果小報蕾願意,我會是他們母子倆的避風港,全心全意地疼惜他們,而且我有自信教出有禮懂事的孩子,不會讓他像他的生父一樣暴躁易怒,出言無狀。」
「你、你敢說我不是好父親,你這該死的狐狸臉,我先把你腦漿打出來,看你還能說什麼大話。」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心不死。
被踩住痛腳的康永澤暴跳如雷,他的壞脾氣的確是他性格上的一大缺陷,他不想改,也改不了,甚至恣意妄為,以此自滿。
可是到了「情敵」口中成了攻擊他的武器,他可就沒法忍受了,他天生乖戾,別人只好多包涵了。
「阿澤,你要是敢動手打人,我、我就不理你!」
康永澤回頭看了眼表情嚴肅的前妻,手臂順勢往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