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雷陣雨下得轟隆作響,豆大的雨滴打在地面上,激起偌大的水花,風狂雨驟的天氣.大雨在路面積起深及足踝的水窪。
風雨飄搖中.一位女子撐著傘,站在家門口眺望,等著遲歸的丈夫。
她的衣服被雨打濕了,服順的長發滴著水.即使心里也害怕無情的雷電,她仍輕顫著身子守候在門口,唯恐錯過那抹碩長的身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也越來越冷,直到看見駛進車道的車子,她才放下一顆擔憂的心.撐傘快步走上前,替從車里走出的男人遮著雨。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有應酬嗎?」她擔心他的胃受不了一直喝酒。
男人沒有一句謝謝便走進屋,立刻換上的衣服。「在公司開會。」
「開會?」她的嘴唇非常細微地顫了一下,但不是因為身體發冷,而是……心冷。
其實在這之前,她已打過電話到他公司詢問他何時下班,接電話的秘書听不出她的聲音,以為是廠商邀約,便直接告訴她,他和一位萬小姐有約已經離開了。
一開始,她沒想到萬小姐是誰,只單純的認為是他有公事往來的合作對象。
但是他的謊言只說明了一件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那個萬小姐.正是他念念不忘的前女友萬雪艷。
「還不快去幫我放洗澡水?我快冷死了。」男人把妻子的等門視為理所當然.完全沒注意她眼底的落寞。
「嗯,你等一等,馬上就好,保溫瓶里的紅糖姜汁先喝了,免得著涼。」即使心里難過,她仍為丈夫張羅著一切。
棒日,她因受寒而高燒不退.但是丈夫卻由那日起足足三日未歸,他打了通電話知會一聲,只說是出差。
出差嗎?可是躺在床上、發著燒的她,卻听見電話那頭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親呢地問他要吃她還是吃晚餐……電話中男女的輕笑聲,讓她徹底心寒了。
原來她要的幸福是假象.在結婚的第八個月,她感覺自己像個棄婦。
什麼?你就是那個不愛小菲,心里有別人的前夫哦?
郡天在而攤*听列的話,又浮山金璩陽腦海。
真是越想越生氣,她怎麼可以把夫妻間的家務事告訴一個大嘴巴的外人?更何況,他有說過他不愛她嗎?
雖然他們的婚姻一開始是礙于情勢、兩廂不情願的結合,可後來不也如倒吃甘蔗一樣越吃越甜.漸入佳境?
從結婚的那一天起,他便知道自己只能和雪艷退回朋友的位置,在他承諾了一個女人的未來時,他不能再承載另一個女人的感情。
可誰沒有適應期?誰能下就融入婚姻中?尤其他們的婚事是不在期待中的意外,兩個不太熟的人本就會有摩擦。
罷開始他難免會對被他辜負的前血友多有依戀,心存愧疚的想做些彌補.而對成為妻子的她懷有一絲怨懟,但後來……「還在苦惱什麼?老婆還沒追回來嗎?」
看到為情所困的男人.管老呵呵笑著.發現有人跟自己有一樣遭遇,他樂得開懷。
金璨陽沒好氣地橫他一眼。「我看到你的嘴角往上揚,少在那幸災樂禍。」
「哎呀,被你發現了。我本來想偷偷笑的,可看你為愛傷透腦筋的模樣。就不小心笑出聲了。」男人呀,要受點挫折才會成長。
金璨陽一路走來太平順了,沒經歷過什麼失敗,雖然父母早逝,由祖母撫養長大,但他一直是備受寵愛的天之驕子。沒吃過苦的人,不會了解真心的可貴。
「管老還真悠哉.你老婆答應你回家了嗎?」五十步笑百步.他也沒好到哪去吧?
一箭正中紅心,老頑童的笑臉頓時僵住。「你呀你,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是疼老婆,愛妻至上,她想做什麼就由著她,才不像某人,笨得跟老婆離婚。」
「……」這次換俊顏冷凝,管老這一刀捅得深了。
金璨陽煩躁不已,他從沒想過要追回老婆會這麼辛苦.每天風雨無阻地來報到,卻沒辦法進「瀧之屋」一步,只能望門興嘆。
而他三訪「瀧之屋」被拒後,才知曉櫻子女乃女乃竟是忘年好友管老的離家妻子,所以他直接不請自來的住進管老在附近的華廈住宅.一起為難搞的妻子傷神。
連續一個禮拜了,前妻的態度明擺著只願意跟他做普通朋友,全無復合意願.還不時躲著他,似乎有意拉出距離.不願再跟他扯上任何關系。
偏偏他只想跟她在一起,不管做什麼都樂意,現在連公事也一並帶到這里.由他批示完再讓下屬帶回公司執行。他一刻也不敢大意,就怕她趁他不在時又溜了。
他這麼辛苦、這麼用心.她到底看到了沒?真要那麼狠心視若無睹,一次又一次的從他身邊逃掉?
「看你可憐兮兮的分上,我教你一招.保證你手到擒來。」
「那你怎麼自己不用?」自己老婆都搞不定了,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一呵,老夫老妻幾十年了,她還看不出我在玩什麼把戲嗎?
這一招用在你們年輕人身上才管用。」他那女人精得很,毫無縫隙可鑽。
金璨陽眯了眯眼覺得有理,這才願聞其詳。「什麼辦法?」
只要能打動前妻的心,他上刀山、下油鍋都在所不惜,因為他已經無計可施.坐困愁城了。
「苦、肉、計。」
「苦肉計?」他斂眉思索,不確定這方法是否可行。
「女人的心比豆腐還柔軟,她和你做了快一年夫妻,多少對你有點感情,你要善用這一點,博取她的同情。」女人一心軟,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取取同情…•」嗯.但他該怎麼做呢?說來簡單,做起來困難,他連第一關大門都進不了,哪能直搗黃龍?
于是,第一個閃入金璨陽腦中的念頭,就是先討好管家雙胞船,小阿子最天真無邪,也最好收買,也許他可以借由他們的協助進入「瀧之屋」。
不過……事情真能如他所想的順利嗎?
「握手。」
懊,握手。
「吐舌頭。」
……吐舌頭?好,吐就吐,沒在怕的。
「拍手。」
兩手一拍,掌聲響亮。
「臥倒.」
臥倒?他們當現在是戰技演練不成?
懊,為了證明他的體力過人.臥就臥……此刻,水泥地的溫度高達四十度,正午的熱度十分驚人,某個不知被整的笨男人真的趴臥在地,盡力地扮演他的「角色」。
額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滴落,但是因為高溫的緣故,地面干燥炙熱,汗一滴下不久使立即被蒸發。
「裝死。」
「裝死……等一下,為什麼要裝死?」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這兩個小表為什麼捂著嘴偷笑?
小大人模樣的管承模模他頭發。「小白乖.等一下我叫珍婆婆給你幾根內骨頭。」
「不對啦!叔叔,狗不可以吃人的食物,會得腎髒病。」難得正經的管堂搖頭晃腦的說,但才一下就又頑皮的跑來跑去。
「嗯,你說得對,可是我們家沒有狗罐頭。」狗狗會挨餓的。
憊「說得對咧」?他們真把他當狗看待了?
金璨陽橫眉豎目的狠瞪看起來天真的兩個小男孩,手心發癢,很想扁人。
這兩只小惡魔根本是撒旦的信徒,專門用童稚面孔騙取大人的信任,而他就成了他們捉弄的對象,誤以為自己真的爭取到兩位小同盟,獲得小兄弟的友情。
「叔叔,你不是說要跟我們玩,你還沒裝死耶?」管堂等不及要玩下一個游戲——騎馬打仗了。
臉部抽搐的金璨陽忍住不飆髒話。「你們不覺得熱嗎?我們先進屋休息一下,喝點涼水吧。」他收起壞脾氣輕哄,心想只要進到「瀧之屋」,他就成功一半了。
「叔叔,你會口渴哦?」小男孩的眼神好純淨,像兩顆發光的鑽石。
「是,我嘴巴很干。」他笑意不達眼底,伸手一把捧去額上汗滴。
「好,你等一等。」管承快步地往回跑.一下就不見人影。
看著雙胞胎之一消失在花海中.另一個小阿卻眼巴巴地盯著自己,金璨陽的火氣如燒紅的熱爐,滋滋作響。
不一會,跑開的男孩又再度出現,手中捧著一杯色澤清澈的茶水。
「叔叔,你很渴吧?快喝!這是珍婆婆剛泡的春茶,听說一斤要十五萬耶!」
超貴的冠軍茶。
日陽曝曬.金璨陽是真的渴了,他沒瞧見管承嘴邊的賊笑.更忽略了他說過的那一句「剛泡的」。
他不疑有他的一口飲盡——「啊——燙!燙!燙……你…一你的榮…一好燙……」該死!
「當然燙呀!有不燙的茶嗎?叔叔,你好笨喔,女乃女乃說品茶要小口小口的喝才不會燙舌.你太貪心了啦。」一定是貪小便宜才會燙到。
「你…一」他想發火,舌頭卻痛到說不出話來。
驀地,一塊冰塊塞進他嘴里.不儀熱痛感得以消除,暑氣也頓消。
「承承、堂堂,不可以欺負叔叔。被開水燙傷真的很痛,還會破皮感染,造成蜂窩性組織炎或敗血癥,人會死掉喔。」
咦?是她的聲音?
金璨陽眯起眼,看向正模著兩個小男孩頭頂的女人.背向他的她穿著一襲合身碎花小洋裝,像是花中走出的春之女神,娉婷綽約,溫雅飄逸。
「小菲姐姐,他讓你哭哭,我們不喜歡他。」壞人。
被小阿點破心事,神色一僵的風亦非笑得不自然。「姐姐沒哭,是眼楮進了沙子。」
「大人真奇怪.哭了就哭了,干麼怕人家知道?」有人眼楮進沙是一滴一滴淚落不停,一直從眼眶冒出來的嗎?
風亦菲尷尬極了,也不太自在,只好緩緩轉身.面對似乎在笑的前夫。「你的……呃,不打緊吧?小阿子調皮,你別怪罪他們。」
艾著快融化完的冰塊,金璨陽語焉不詳的舉高手臂。「嗚,手痛……」管老說的苦肉計。
「啊!你的手在流血!」風亦非一看,不假思索地抽出隨身攜帶的面紙,按住他破皮的傷口。
其實這些不過是剛才小惡魔們叫他臥倒時.手肘和地面摩擦出的傷口,不是很痛.但血絲不斷滲出,才紅了大片。
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不用白不用,他是商人,懂得利用時機.前妻的同情心便是他最厲害的武器•「沒關系.一點點傷而已,不會得蜂窩性組織炎…」金璨陽用她說過的話嚇她。
她抽了口涼氣,看他這樣比她自己受傷了還難受。「別胡說.你身體很健康,才不會……我看還是送你到醫院.給醫生瞧一瞧比較好。」
不會吧?這點小擦傷要真的到醫院治療,肯定笑掉人家的大牙。
金璨陽瞳眸縮了縮,哭笑不得,同時也感受到前妻發白內心的關懷.她是真的為他的傷擔心。
「真要不放心,你就自己為我上藥,反正我身上的大痛小痛一向是由你照料。」這下,他總進得了「瀧之屋」了吧?她肯定不會狠心將他置于門外,任他自求多福的。
但是,他還是想多了。
「可是……呃,我要出門了……」她看了看他的傷,有些猶豫。
什麼?我受傷了。」他戰意用力擠壓傷口,讓血流得更多。
風亦菲咬了咬下唇,終于低下頭不看他,免得自己心軟。「我是要去探望一位長輩,不好遲到。」
「那我陪你去。」天涯海角他都陪她。
她怔了怔.「不,不適合吧。你一定會跟她吵起來的……」
「我保證不鬧事。」金璨陽在唇邊做了個拉上拉鏈的手勢,表示他會控制。
但是,他的保證很快就破功了.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不可能變成豬,本性難移。
兩人坐在行進的車子里,脾氣火爆的男人再度大噴火。
「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他幾乎是用吼的說出這句話一顯示他情緒十分激動。
「我要到陽明山的別墅。」那是他們離婚後,他轉登記在她名下的房子。
「不是第一句,下一句。」他表情陰沉,明顯看得出心情很不悅。
深吸了口氣.她盡量放緩語調。「去看女乃女乃。」
「你女乃女乃還是我女乃女乃?」他口氣凶惡,好像她只要講出一句不對的話,他就會馬上跳車走人。
「你明知道我是孤兒,我說的女乃女乃當然是你女乃女乃。」沈玉梅女士。
「嘰——」一聲,曳長的煞車聲尖銳刺耳.車子倏地停了下來。他拔掉車鑰匙往外扔。
「你不曉得她對我做了什麼嗎?我不見她,今生絕對不見。」
面對金璨陽的任性.風亦菲只感到一陣鼻酸。金家在這世上只剩他們祖孫倆最親了,他卻為了一點小事就跟老人家鬧僵,還說這麼出令人傷心的決裂話語。*他不懂還有親人在身邊疼愛自己,是件多麼幸福的事嗎?
像她什麼都沒有,孑然一身,就連想要有個家,也比登天還難,已經好久沒人等著她回家。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特,莫非真要等到失去一切了.他才會覺醒嗎?
「我不勉強你,我本來就沒打算帶你來。」說完,她解開安全帶步下車。
他不要女乃女乃,她要。
「等等,你要去哪里?」他嚇一跳,一把抓住她來不及收回的細腕。
「從這里到別墅,大概走兩個鐘頭就到了,你回去吧,我一個人慢慢走,邊走邊欣賞風景也不錯。」以她的腳力應該沒問題。
加油!加油!風亦菲在心里為自己打氣.盡量不對前夫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太孩子氣了,連一手撫養他長大的女乃女乃也賭氣,全無感念親育之恩。
「你在逼我……」他咬牙怒視著她。
風亦菲回過頭,朝他淡淡一笑。「你曉得女乃女乃今年幾歲了嗎?」
「關我什麼事?」女乃女乃老是自作土張插手他的事.不顧念別人的感受,在他心里,女乃女乃是專制的代名詞,其他什麼都不是。
「七十了.有著一頭銀白發絲。你認為.她還有多少時間等你去見她?」人生不留遺憾才是圓滿,孝順更要及時。
他靜默不語,忿然的眼神看向層層相疊的山峰。
「你不想見她是你的事,但是你沒有權利阻止我。請你把手放開,我不想抵達別墅時天色已晚。」她再添一句。「陽明山晚上的治安不太好。」
「你…一他倏地回頭,露出又氣又惱的神色。「你給我坐好,我送你去。」
真要讓她一人模黑走山路,他會砍了自己的腦袋。
「沒有鑰匙了。」她說的是事實,但表情無辜的像在隱忍什麼,一雙美目似有笑意。
「我、去、找一」他咬牙切齒,投降了。
金璨陽踩著重重的步伐下車.忿然地在草叢間撥找著,他希望一輩子都找不到那把被他扔出去的該死的鑰匙。
驀地,一雙藕白縴手加入翻草的行列。
他一瞧,怒氣更盛地將她拖到車旁。「你不曉得蛇都躲在草堆里嗎?要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我可救不了你。」他氣沖沖地把她丟下,又返回原處找尋鑰匙。
看著他認真的背影,風亦菲眼眸微黯。
這個脾氣不好但心地柔軟的男人不屬于她,所以她的愛,只會是他的束縛,他無法回應他相同的愛意。
那麼他為什麼還要執迷不悟,為了他體貼的舉動又動了心緒?他這樣做,令她想收回的愛意無法收回,反而又添加了幾分,他這可惡之人,卻又令人沉迷,就像罌粟一般叫明明有毒,卻帶著蠱惑,令吸食者越陷越深,終至無可自拔。
在某些小地方他可愛的一面,譬如現在——就讓人氣他的同時又忍不住愛他。
「找到了。」不一會,金璨陽像找到寶藏的孩子,興奮地高舉手上的鑰匙揮動。
「我以為你要找到天黑。」看他得意中帶著不甘心,她失笑地戳了他臂膀一下。
「可以繼續上路了。」他不理會她的取笑,坐上駕駛座發動引擎。
兩人重新上路後,車子以正常的時速前進,蜿蜒山路順坡而行,不遠處的住家燈火忽隱忽現,車流量也越來越少,只有少數學子騎著機車上山看夜景,四周的聲音漸漸寧靜。
越接近別墅,金璨陽的臉色越難看,手握方向盤的力道不自覺加重.整條臂膀隱約可見青筋浮動。
她知道他和女乃女乃的不和不是一兩天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起因就在于做不成金家少女乃女乃的萬雪艷.她的挑撥揚動,使得祖孫倆產生隔閡。
「亦菲,你今天遲了一點,女乃女乃以為你要爽約了——」听見聲響來開門的沈玉梅瞧見從車內走出的駕駛後,忽地噤音,訝異的睜大眼。
「不是我要來看你,只是送她來而已。」金璨陽別扭地別過頭。
老人家背過身率先進屋,話音微帶哽咽。「都進來吧,我烤了一些餅干,配點茶才不會膩。」
沈玉梅本來住在加拿大,回台灣只是為了看看老朋友和孫子,但因跟孫子的關系鬧僵了,不好住他那里,所以打算找間飯店投宿,而一直跟老人家保持聯系的風亦菲得知此事,便要她住進自家別墅,一來有佣人照料,二來也方便探望,朋友來訪還能順便留宿。
想想孫媳婦的話也有道理,于是她就這麼住下了。
「女乃女乃.您坐著就好,盤子我來端,烤箱的熱度還在,小心點別燙傷手。」
風亦菲進屋後便急著幫忙。讓長輩操勞太不應該了,她該早點來的。
「你們……和好了?」沈玉梅看看臭著臉的孫子,又瞧瞧忙著端盤沏茶的孫媳婦,這還是她頭一次看見兩人同時在她面前出現呢。
「我們本來就沒吵架呀,您也知道阿陽脾氣倔,讓讓他就沒事了。」風亦菲怕老人家擔心,語氣輕快地說著女乃女乃愛听的話。
「嗯、嗯,沒錯,夫妻倆要好好相處.別為了點小事嘔氣,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往心里擱。」她意指的是孫子前段感情希望孫媳婦別太介懷.要把握未來才好。
「不會的,女乃女乃,我們都是大人了.您不用替我們操心。您呢,好好保重身體就是兒孫的福氣了。」家有老,可是如有寶。
「呵呵,真乖,你們結婚也有好些日子了,什麼時候讓女乃女乃抱曾孫啊?」都快十個月了.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沈玉梅直盯著風亦非平坦的肚皮,語氣中不無催促。到目前為止.她還不曉得小倆口已經離婚了,仍以為他們的婚姻存在著。
不過,也不能怪她毫不知情,孫子金璨陽和她交惡已久,平時也不聯絡,都各過各的生活了,哪會特地通知老人家這件事。
而風亦菲則是說不出口.她不想令老人家難過。所以刻意不提起此事.她想,等前夫過一段時日再婚後,女乃女乃自然就會知曉。
「女乃女乃想抱曾孫?」金璨陽精銳黑眸閃動.突然發話,將近一年沒跟自己講話的孫子居然開口了,沈玉梅欣喜的直點頭,「是呀!你們趕快生個,別學人家避孕。」
「那我們今晚就住在別墅吧,我和老婆拼-個給你。」為了跟前妻破鏡重圓,他願意暫時妥協.不去掛懷女乃女乃曾做了什麼。
「什麼?」風亦菲顯然被前夫的提議嚇得不輕,驚叫一聲,手一抖,翻了茶杯。
「怎麼了?有沒有燙到?」金璨陽連忙上前,一把抱起她至水龍頭下沖著她被熱茶濺到的手背,唇畔跗在她耳邊低喃,「這麼容易就嚇到,你也太沒用了。過去幾個月我們不知做過多少回了,你還害羞?」
她滿臉通紅,心口微顫。「我們已經離婚,你不要忘了。」
「誰說離了婚就不能再做夫妻?我對你的身體非常感興趣。」為證明所言不虛.他在她的臉上輕咬了一口。
她一怔,羞紅的臉蛋卻同時有著黯然。「那你和萬小姐呢?
你不娶她了嗎?」
不做別人情路上的第三者,是她早有的認知。
「關她什麼事?你怎麼老扯上她?她和我們之間一點關系也沒有。」他惱怒她動不動提到萬雪艷,每提一回,就像在提醒他的負心,讓他無法坦率說出自己真正愛的*人是誰。
他不悅的臉色,又讓她誤會了,她以為他愛的是前女友,她根本比不上人家,他是要她知足.別妄想她有一天會成為他的最愛……一個不言愛.一個瞎猜忌,兩人始終不同心,在愛與不愛中打轉,無法走進對方的心。
心的距離,只有一厘米。但跨不過去也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