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頭大人你听我說,其實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上次那個叫康旭澤的男人在我們公司里說的話,從頭到尾都是謊言!」
某間高級餐廳內,白靜妮點了整整一桌的美味佳肴,她的對面則坐著沉穩儒雅的方文浩。
他舒服的靠在椅背上,蹺著二郎腿,有趣的望著坐在對面的女人。
「事實上,我今天約您出來的目的,就是想和您商量一下有關我回華泰集團上班的事,雖然我的職位小得可憐,對于你們這些大老板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可是我可以對天發誓,能夠進入華泰絕對是我此生此世最大的夢想。」
她諂媚的將菜夾到方文浩盤子里,「頭頭大人的頭腦是世上絕無僅有的聰明,卻一點都不高傲,待人極為和善,所以像您這種IQ和EQ都很高的男人,一定不會相信康旭澤那種人的胡言亂語是不是?」再次將美味的菜肴夾到他碗內,「吃菜吃菜,這道蓮子炖豬蹄可是這家餐廳的招牌菜喲,不吃就可惜了。」
一個人哩巴唆一大堆後,她終于發現從頭到尾口中的頭頭大人都擺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對著她,對于她所說的事情完全不在意,相反的,似乎是在欣賞她難得諂媚的表演。
頹喪的扔掉筷子,白靜妮不悅的嘟起嘴,沒氣質的往座位里一癱,「算了,我就知道你們有錢的男人都向著有錢的男人。」
「呵……」方文浩終于發出一聲沉笑,端起紫砂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色澤鮮艷的菊花茶,輕嗅了一下茶香後將茶推到她眼前,「看你說了這麼久,喝點水潤潤喉嚨吧。」
白靜妮也真不客氣的端起茶水一口喝光,把茶杯往桌面用力一放,粗魯的抹了抹嘴巴,「頭頭大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好歹我在公司奮斗的這些日子,也為你賺了很多億,你怎麼可以做過河拆橋、見死不救的事啊!」
「當康太太不好嗎?你不用工作康旭澤一年也能賺很多億給你花,在我公司最多只能拿到百分之十的紅利,不太劃算啊。」
「他賺他的,跟我沒關系,我都已經說過N次了,我根本不是什麼康太太,是那家伙想報復我剪斷他頭發,才用這種方法惡整我的!」她快要崩潰了,如果繼續溝通不良的話。
「我不知道康太太和康先生之間發生了什麼口角,不過夫妻吵吵架斗斗嘴也是人之常情,況且康先生都已經來公司親自宣布過您是他太太了,以他的身份是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所以康太太就別為難我了。」
「頭頭大人……」
「我說怎麼會越來越覺得這位小姐有些眼熟呢,原來是我那個逃家在外的妻子呀。」
身後猛地傳來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突然一只修長的手臂摟過她的肩頭,嚇得白靜妮隨即打了一個冷顫。
老天!不會吧?
難道這家伙是幽靈嗎?無時無刻都能出現在她身邊。
「親愛的──」俊美的臉蛋從她背後貼了過來。「和從前的上司享用午餐嗎?」
他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還慢慢呼在她的脖子上。該死!這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的心髒開始不規則跳動起來啦!
包別說他身上還散發一股迷人的男性氣息有多亂人心神了。
「康先生,您好。」方文浩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後,毫不意外的向對方點了點頭。
「方先生,您好。」康旭澤保持一貫自負的風格,堂而皇之的坐到兩人中間。
「康旭澤,你怎麼突然出現在這里?」白靜妮沒好氣的拉開他掛在她身上的手。
可惡!這男人居然敢在公眾場跋用這麼親匿的方式對她,他們有很熟嗎?
「親愛的,民以食為天,我也需要吃飯。」他笑得像玩世不恭的痞子,笑得讓人分不出真偽,「方先生,我太太剛剛是不是跟你說想要回去上班?」
「喂,我跟我老板之間談什麼應該輪不到你來干涉吧!」她真想一拳打爆他的頭。
「既然是夫妻,我應該有義務關心妻子的動向吧。」
「夠了,康旭澤,你玩了這麼久,也該滿意了吧?!」
方文浩微笑著站起來,聰明的不想掃到台風尾,「康先生,我還有一個餐會要趕,暫不奉陪了。靜妮,好好和康先生談談,不要再使性子,這年頭好老公難找。」說完瀟灑轉身離去。
「喂,頭頭大人……」看到他離開,她更著急的想追上前解釋。
「放棄吧,他是不會為了你得罪我的。」漫不經心的話語在她身後響起。
「」的一聲,她氣得一掌擊向桌面,「你到底打算玩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玩,我是真的要你做我老婆。」他仍是氣定神閑的樣子。
「作夢!」她凶巴巴的瞪著他,「你一輩子也不會等到那一天!」
「是嗎?」緩緩站起身,當他越過她身邊時,帶著不置可否的淺笑,「你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還沒有飯店有膽子收容你,白靜妮,我不信這種悲慘的日子你會堅持一輩子。」
他筆直的向門口處走去,被甩在原地的白靜妮氣呼呼的追在他後面。
「別以為你使出卑劣手段我就會投降,事實上我一點也不介意,因為我現在住的地方是全市風景最美、環境最好的地方,那里依山傍水、交通方便,而且還免費送三餐,有個好大的室內游泳池……」
見他仍舊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她也追到外面,隔著一條馬路,看見對面的停車場停放著一輛極顯眼的法拉利,二十四小時貼身護衛的吉祥、如意就靠在車前,一副等待主子班師回朝的恭敬模樣。
走在前面的康旭澤听到她「好山好水」的宣言驀地笑了,「既然你住得那麼好,我也不必愧疚,這游戲就玩到你入住康家為止。」
「康旭澤,你混蛋笨蛋烏龜王八蛋──」她氣得在他的身後大吼。
慢慢轉過身,他掛上的是滿不在乎的冷笑,「很有趣的綽號,不過,你早晚有一天會後悔將這綽號用在我身上。」
本來打算再回嘴的白靜妮,眼尾瞥見不遠處有個小男孩抱著皮球一蹦一跳的從馬路對面走過來,當他走到一半的時候,拐角處卻突然沖出一輛計程車,車速極快。
「小心!」
「小心!」
康旭澤和她同時驚叫出聲,剛剛還露出傲慢樣的他迅捷的沖向即將被撞到的小男孩,偏偏才跑了一半,腳踝突然一痛。
見鬼!他差點就忘了自己最大的缺點──運動神經極差。
就在他摔倒的瞬間,白靜妮早就一口氣沖到路中間,沒等他看明白,她已經將小男孩抱在懷中,飛也似的過了馬路,來到安全地帶。
「少爺……天哪!少爺你沒事吧?」吉祥、如意嚇得急忙跑上前攙扶摔倒在地的主子。
「我沒事!」他酷酷的推開保鏢的扶持,雙眼眨也不眨的死盯著白靜妮,剛剛她不顧一切救了小男孩的一幕震撼著他。
「小弟弟,記得下次過馬路時要小心哦。」拍拍小男孩的頭,她又揉了揉他女敕女敕的臉頰,對方感激的道了聲謝,才抱著皮球開心的跑開。
這個女人……
康旭澤不禁斂起眉頭,陷入深思之中。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
已經站起身的白靜妮這時才回頭,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笨蛋,如果不確定自己真的是當英雄的料,請你下次不要再這麼魯莽了,否則孩子沒救到,自己倒先掛了。」
「喂,你這女人知道什麼,我家少爺從小便患有一種奇怪的病癥,只要做過度運動的話,就會無緣無故摔倒!」
「哈哈哈!真是好好笑哦。」
想到之前總是被他欺負,現在終于找到機會,她當然要好好嘲弄他。「不會吧,真看不出來,個子長得這麼高,可是運動神經卻遲鈍到這種令人同情的地步。」
「不可以嘲笑我家少爺!」
「夠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康旭澤陰沉沉地向保鏢下令。這兩個笨蛋,難道他們不知道這種事情說出去會讓他丟人嗎?
他只是天生沒有運動神經而已,才不是什麼奇怪的病癥,這兩個白痴,不懂又愛隨便亂講話,早晚有一天他一定會用針線把這兩個白痴的嘴巴縫起來!
吉祥如意急忙一起把嘴巴閉上,看出大少爺心情不太爽,頓時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康旭澤將陰沉的目光轉向白靜妮,「我最後問你一次,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
「不要。」
「很好!」他厲起雙眼,「如果你這麼堅持,我也不勉強你,就等你自動找上門。」他帥氣地朝吉祥如意彈指,「我們走。」
「是,少爺!」兩個保鏢急忙尾隨其後。
看著他修長挺拔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眼前,白靜妮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
雖然直到現在她都無法接受康旭澤那條「剪了他頭發就等于向他求婚」的怪異理論,可是她發現那男人雖然怪里怪氣,但人品倒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差,否則剛剛也不會想挺身救小男孩。
只是……不曉得吉祥如意那兩個家伙說的是真是假,他的運動神經超差?
看來,對這個「丈夫」的了解,她還真是少得可憐呢。
***
鮮紅的跑車飛快奔馳在公路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康旭澤一只手臂搭在車門,下巴輕輕地支在手背上沉思。
直到現在,他仍然搞不懂白靜妮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說實話,她給他的感覺有點任性、有點刁蠻,但從方文浩對她的重視及贊揚也可以知道,她有一顆縝密的頭腦,是一個有能力的新時代女性。
雖說她大剌剌、不認輸的性格,加上夾槍帶棍的說話方式每每都讓他氣結,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越是這樣,他越想征服她。
可是……他的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他可是康旭澤耶,跺跺腳就能讓政經兩界動搖的人,能夠當他老婆難道不值得她興奮嗎?
一想到她不但沒有因為嫁給他而露出興奮的表情,甚至連搬進他家住都不肯,心里就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
想到讓他覺得挫敗的地方,他低聲爆出一聲咒罵。
本以為她也會像那些老喜歡圍繞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一樣,听到他將娶她過門之後,會狂喜加上死巴著他不放,可結果卻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簡直是氣死他了。
「少爺……少爺……」
昂責開車的吉祥在他耳邊不斷發出刺耳的噪音,他微一挑眉,向對方拋去一記不耐煩的眼神。
「少爺,您真的打算由著少女乃女乃在外面不回家?其實我覺得,婚姻大事還是由老爺和夫人回來作主比較好。還有哇,少女乃女乃真的很厲害,居然有辦法拿餐刀將您的頭發割掉,功夫真是了得,我很少看到有人玩飛刀能玩到她那種境界的,一把切牛肉的餐刀當成回旋刀來玩,這種功夫我只在電影里見過耶,但是電影演的都是假的,所以……」
听到他的唆,康旭澤只是象征性的輕應一聲。
坐在後面的如意似乎感覺得到他心煩意亂,假意輕咳了幾聲,「那個……少爺呀,听說今天晚上可能會出現流星雨。」
「那又怎樣?」冷聲問。
「電視不是常常說,對著流星許願的話,願望就會實現,所以我覺得少爺應該……」
他正試圖解釋,卻很快便遭到主子一記凌厲的白眼,「你要我像個白痴一樣在半夜不睡覺,跑去外面看那無聊的流星雨?」他寧願把時間都用來批閱文件。
「當、當然不是!」如意被他的冷臉嚇得急忙搖手,車內的氣溫頓時下降十度。
自從打小流浪的他們五歲時被康老爺帶回康家後,便接受無數的武術訓練,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康家第十八代單傳,運動神經極差的少爺。
其實,康老爺曾為少爺請過十個武術教練,偏偏都沒能教會他一招半式,雖然他很聰明,武術教練教給他的招式全都深深刻在他腦袋里,但是他的運動神經實在是差得令人無法恭維,怎麼練都練不會,卻時常弄得一身傷,康老爺這才決定放棄訓練他的自衛能力,改找保鏢。
多年的相處,康旭澤早已經將兩人當成弟弟一般看待,只是他現在沒心情听這兩個傻個兒唱雙簧。
車子的速度因為拐彎而漸漸慢了下來,懶得去理那兩個月兌線的家伙,他繼續支著下巴沉思。
前面是紅燈,車子停了下來,他雙眼無神的望向遠處的河濱公園,來來往往有不少踏青的人,幾個孩子在草地玩耍,老人圍在一起下象棋,不過再遠一點,還有幾個乞丐不知道在爭論著什麼,這就是貧富差距,是個有錢人跟乞丐共存的社會。
但他不會同情那些人,有不少好手好腳的人,光會跪在街頭以乞討為生,卻不想著如何運用雙手和智慧讓自己豐衣足食,那還有什麼好值得人同情的?
前面的紅燈依舊,他繼續打量車外的風景,卻見草地上居然有人搭了一個野外用帳篷,芭比粉紅,十分亮眼。
由材質跟款式看來,這帳篷的價錢還不低呢!包叫人意外的,那個在帳篷前走來走去的乞丐,還買了肯德基套餐,看吧!這就是乞丐,將乞討來的錢全部用在享受,這種不勞而獲的行為,根本不值得人同情……嗯?等等!
頓時,康旭澤眉頭一皺。那個身著藍色連身洋裝的「乞丐」怎麼會這麼眼熟?
俏麗的短發、勻稱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就連笑容都讓他覺得天殺的眼熟……
不可能!那女人怎麼會在這里?!
就在他驚訝疑惑的同時,前面的紅燈變成了綠燈,負責開車的吉祥剛要繼續前進,他隨即命令他停車。
「少爺?」剛剛要踩油門的吉祥被嚇了一跳,急踩煞車,車子自然向前頓了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車子停在路邊,我們走去粉色帳篷那里。」
「是,少爺!」不明所以的吉祥寧可得罪交通警察,也不敢得罪他家老大。
下了車,幾個人越往粉色帳篷靠近,白靜妮的身影和容貌也越來越清晰。
「耶?」如意怪叫一聲,「那個女人不是我們康家剛剛上任不久的倔強少女乃女乃?」
「對啊對啊!」吉祥也跟著猛點頭。
白靜妮正抱著炸雞桶,準備狂嗑她的豐盛晚餐,突然耳邊一陣騷動,她不解地抬起頭。
「哇!」當她看清走來的是康旭澤以及他的好笑保鏢後,嚇得低叫一聲,「你……你們怎麼出現在這里?!」
陰郁走來的康旭澤看到她狼狽的處境後,胸口更是生起一股無明大火。這女人寧可露宿街頭,也不願意跟他回康家嗎?
「哇!少女乃女乃,原來真的是你啊。」吉祥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
「喂!不知道就不要亂說,我才不是你們家的少女乃女乃呢。」白靜妮連忙否認,像這種尷尬的時候,她要承認了不就很糗?
不管她的反駁,如意繼續出言調侃,幫自家少爺出口氣。「看來我家少爺的勢力果然夠龐大,居然把我們家少女乃女乃逼到無家可歸的淒慘地步。」
聞言,她氣到漲紅了臉,口氣凶惡,「你們幾個人渣到底想怎麼樣?」
康旭澤陰森森的瞪著她,「這就是你所謂的風景最美、環境最好,依山傍水、交通方便,還免費送三餐,另外附帶室內游泳池的豪華寓所?」
听到這種刻意的諷刺,白靜妮氣極,但又無法反駁,這真是人生之中最糟的一次體驗,沒想到她最糗的模樣居然被他逮個正著。
都怪楚秋琳那女人啦!先是害她遇到這神經病,後又無端端地搞失蹤,這才害她無處投奔,只能露宿街頭。
不過,現在可不是她自怨自艾的時候,面對他的惡意諷刺,她倔強地揚起下巴,「對啊,這就是我目前居住的豪華寓所,白天可以感受陽光的照射,晚上可以享受大自然的聲音,每天清晨還可以觀賞日出……」
邊說她還邊氣人的朝他眨眼,露出得意神情,「怎麼樣,我名義上的老公,要不要搬來這里和我一起住?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噢對了,婦唱夫隨!」
一抹曖昧的笑從康旭澤的唇邊漾出,「你確定歡迎我搬來這里陪你擠一頂帳篷嗎?」他表面上笑,心里卻是氣到不行。
這個愛逞強、不服輸的女人,寧願冒險住帳篷,也不願意搬進他家當他老婆,她不知道一個女孩子這樣有多危險嗎?
「呃……」她被他的問題問得一時語塞,但隨即又燃燒起斗志,露出極其虛偽的笑容,「當然歡迎了,歡迎得不得了,如何?我的親親老公,你今天要不要留下,和我一起感受大自然的擁抱呀?」
她就賭他這種富家公子哥不會舍得自己嬌貴的身子受這種苦!
俊美的雙目微眯,一陣令人心悸的眼神對峙之後,康旭澤又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如意,給我想辦法,我要買下這塊地,立即、馬上,等地一到手就把這些不相干的人驅逐掉!」他滿意地欣賞眼前人變了顏色的俏臉,唇邊笑意更深,「吉祥,走了,先去開車。」
「呃?」如意微微一怔,「可是少爺……」這是河濱公有地耶!怎麼買?
他自顧向前走,不等錯愕的其他人,「我說走了!」
他目光一凜,吉祥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是,少爺!」
剩下白靜妮對著三人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齒,她發誓,他要是有膽子買下這塊地把她趕走的話,她就去黑市買兩枚火箭筒把他住的房子轟爛!
當然,為了賭氣,她也壓根沒想到公不公有地的問題,只顧一個人氣結。
***
一口氣飆到康家大宅後,康旭澤的怒氣似乎仍未平息,晚餐過後,他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看晚報。
外面傳來幾聲震耳欲聾的雷聲,傍晚的天色因為要下雨而漸漸陰了下來,平日還可以看到黃昏,可是現在,卻陰得如同夜晚。
吉祥和如意兩個人看了看外面恐怖的天色,忍不住忐忑地走到他面前,「少爺,外面似乎要下雨了。」
正在看報紙的康旭澤冷應一聲,「嗯。」
「少爺,外面的風很大,今晚有可能是暴風雨。」如意又提醒。
他也再次冷應一聲,「或許。」
「少爺,外面那些無家可歸的人最害怕的就是這種天氣了。」吉祥繼續說。
這次,康旭澤連聲都懶得應了。
如意只好輕咳一聲,「那個……少爺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家的那位少女乃女乃現在似乎還在……」
「還在什麼?」
「還……還在露宿街頭。」
微微抬起冰冷的雙眼,他朝兩人投去兩道恐怖的視線。「所以?」他冷然問。
「呃……」兩人被他的樣子嚇得同時倒退兩步,「沒、沒什麼!」再次同時搖手,「我們不打擾少爺看報紙了。」說完,轉身以逃命的速度離去。
手中握著報紙的康旭澤心情仍是低落,漸漸捏緊雙拳。
外面的雷聲越來越大,沒多久,豆大的雨點便打到他家的落地窗上,幾道刺眼的閃電將整個黑夜襯托得更加森冷恐怖,他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報紙上,可偏偏腦子不听話,不受控制的不斷浮現白靜妮的身影。
不知掙扎了多久,他霍地站起身,抓起鑰匙飛快向門外跑去,當他急速將車子開到河濱公園時,白天的那些流浪者已經將自己埋在層層堆起的紙盒中了。
不遠處,那頂粉色小帳篷在風雨交加下顯得有些飄搖,他停好車後,拿起車上的雨傘便疾步走向帳篷處。
「嘩!」從外面拉開帳篷拉鏈,正好瞧見那個倔強到讓他想咬的小女人將自己緊緊裹在睡袋內,看到他突然出現,正打算睡覺的她著實嚇了一跳。
她傻傻地望著他,嘴巴張得老大,「你……你怎麼在這里?」
他冷冷瞪著她,「出來!」
「你白痴啊,外面現在正在下雨……」
「我說出來!」他的聲音溫度急速下降,「跟我回家。」
「神經病……啊呀……」
她的話還沒說完,康旭澤二話不說便扔掉手中大傘,一把將她從帳篷里連人帶睡袋一起打橫抱了出來,然後迅速走回車邊,將她粗魯地扔進去。
「喂,你要做什麼?」被困在睡袋內的白靜妮拚了命的掙扎,想要去拉睡袋的拉鏈,可是努力了半天,拉鏈卻像被死死鎖住一樣,怎麼拉都拉不開。
已經跨進駕駛座的康旭澤回頭給了她一記警告的眼神,「如果你再任性,我保證你往後連這都住不了。」
「可是我的行李……」
「扔了,再重新買新的。」說完,不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飛快的將車子駛進大雨中。
「但里面還有我的證件、存折和手機,姓康的,如果你不幫我把那些東西一起帶上的話,我發誓一定不會放過你,會搞得你雞犬不寧,還會放火燒了你的房子,讓你跟我一樣流落街頭睡帳篷,我還會把你先奸後殺埋尸荒野,然後把你的吉祥如意賣去做奴隸……」
就在她尖叫不休的時候,康旭澤不耐煩地一腳踩下煞車,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交手幾次,他已經越來越了解她,他敢打賭,如果不照她的意願,把她那些不值錢的垃圾帶著的話,這女人鐵定會做出她剛剛說的那些事。
可惡!一邊在心里咒罵,他還是一邊倒車,然後下車,踩著重重的腳步走向那讓他覺得刺眼的粉紅色小帳篷,彎腰進去,把她的行李箱拉出來,再踩著重重的步伐轉身走回。
他發誓,如果這女人再敢給他絮絮叨叨地要求一堆,他就把她丟在大雨里,不再管她的死活!
再次,他上車,臉色臭得跟誰欠了他幾億沒還一樣。
但白靜妮很顯然不太會看人臉色,依舊大聲嚷嚷,「喂,姓康的,我問你,你到底想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