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麗莎婚紗店」的貴賓室內,服務人員緊張而忙碌的為準新娘試穿婚紗。
康瑾風始終默不吭聲的坐在等待的沙發上,從頭到尾都保持優雅高貴的姿勢,身著一襲白色禮服,就像哪個國家來的王子。
他交疊著雙腿,下巴支在手腕上,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會在回台灣沒多久後,就向外界宣布他要結婚了。
事實上,他一方面是想搞清楚慕容夜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另一方面,也是藉此整一下他老媽跟康瑾哲,至于怎麼整,他早就想好了。
又是十分鐘過去,慕容夜從更衣室被幾個服務人員扶出來。
康瑾風的表情微微一怔。昨天還邋遢得一塌糊涂的女人,在造型師的精心裝扮下,竟然也會展露出這麼魅人的一面。
她本來就長得漂亮,但她平常很知道怎麼糟蹋自己,現在那頭凌亂的長發干淨俐落的挽起,頭頂還戴了一只亮閃閃的小筆冠,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在白紗禮服的襯托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但看了三秒,他又蹙起眉。禮服設計走性感大膽風格,胸前大深領,胸線弧度很漂亮,將她渾圓的胸型襯托得更飽滿,後背則是鏤空設計,美背一覽無遺,股溝若隱若現。
「康先生,這套RomonaKeveza是上周剛從歐洲帶回來的限量新款,線條設計大膽,正好可以襯托出康太太苗條的身材,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會再做細部的修改,讓禮服更合身──」
「換掉!」沒等人介紹完,一道清冷的聲音便打斷對方,不僅服務生愣住,連正在欣賞自己的慕容夜都怔了一下。
康瑾風依舊保持原來酷酷的坐姿,眼皮只睜到了四分之三的位置,「我不喜歡我太太穿得太暴露。」尤其是身材這麼好的太太,一想到會有其他男人分享這個絕美畫面,他就沒來由的氣悶。
「其實康先生不必擔心走光的問題,我們會做好防護措施,再說這禮服可不是想穿就能穿,是康太太身材好才──」
「你是在建議我最好換家婚紗店嗎?」他有點不耐煩了,揚起冰冷的雙眸,不悅的看向服務人員。
「呃……」
「喂,你是哪里覺得不好,說看看啊!」慕容夜提著裙擺一跳一跳的跳到他眼前,「你說太暴露,我倒覺得一生難得一次沒關系,況且人家也說會做防護措施的嘛,我還滿喜歡的耶,第一次看到自己這麼正……」
「嗨!我錯過什麼重要鏡頭了嗎?」
當她還在滔滔不絕的說服,康瑾風臉色也越來越臭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道充滿磁性的男中音,兩人同時往外看,就看見在貴賓室門口的男人是康瑾哲。
見到來人,她剛要講話,康瑾哲卻捷足先登。「原來你就是我傳說中的未來堂弟妹啊。」
傳說中的未來堂弟妹?
慕容夜在心里不屑的冷哼。他打算跟她來個相逢不相識吧?哼,緊張什麼,她才不會自打嘴巴勒,不用他講她也知道要假裝,不然早把他給她電話的事情告訴康瑾風了。
「剛听瑾風說他要結婚,我還有些不敢相信,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子有本事擄獲他的心,不過……」康瑾哲不正經地朝她吹了一記口哨,「看來我家瑾風的眼光不錯哦。」
痹乖!認識慕容夜整整十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妮子展露這麼迷人的風情,至少在他可循的記憶中,她原本是一個沒有性別的朋友,沒形象沒氣質,講話粗魯,性格乖張,甚至到了五星級餐廳吃東西都是大口大口的,害他根本不敢和她同時出沒在那些高級場所,免得被當成同類人。
「請問這位先生是……」既然你想玩,那麼我也不介意陪你!慕容夜假裝不解的望向康瑾風,「他是你親戚?」
始終坐在原位一動不動的康瑾風認真打量兩人的表情,一絲詭異的氣氛在三個人之間流轉。
「康瑾哲,我堂哥。」他簡單的介紹。
「噢?原來是我未來的堂哥啊。」她也不甘示弱的朝康瑾哲拋媚眼,「原來謹風還有一個這麼帥氣的堂哥啊,如果我早幾年認識你,我想當年暗戀的對象可能就會變成你了,因為我覺得我和堂哥的個性滿合的。」
她的一番話說得康瑾哲蹙眉無奈。這妮子肯定是為了剛剛那記口哨在記仇,因為他平常老說她像男人,今天故意吹個口哨笑她一下,怎麼她這麼沒風度?看看堂弟青筋暴跳的樣子,果然,他被陷害到地雷區了。
康瑾風的臉色的確是更難看了?這欠扁的女人竟然當著未婚夫的面跟別的男人調情,但更讓他忍受不了的是,康瑾哲用那種毫不避諱的目光打量他的女人!
順手抓起一條圍巾,霸道的將它披在慕容夜的肩膀上,並將嘴唇湊到她的耳邊。「你沒有機會早幾年認識他,如果你夠聰明,就該知道以後歸我管,跟我個性合比較重要,不然我不介意施展幾招馴妻術。」
「你敢?我告你家暴哦。」
「當初可是你建議我娶你進門,然後虐待你折磨你毒打你的,不是嗎?」他惡狠狠的看著她,語氣滿是酸味,「對于我們充滿刺激的婚姻生活,我開始有些期待了呢。」
本來想用肩上的圍巾甩在他臉上,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喊老娘不嫁了,但手才模上圍巾,慕容夜卻笑了。
她仔細看了他兩眼,挑高眉頭,隨即擠出一抹曖昧的笑,「你是在吃醋嗎?」
模到圍巾的時候,她才恍然大悟,他是在不爽康老大看她的眼神吧?因為不知她跟康瑾哲的交情,所以不了解康瑾哲敢這樣大剌剌的盯著她,是因為不把她當女的,呵呵,這可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發現呢,如果能看到這樣失控的康瑾風,那嫁給他也不錯嘛。
她的直接換來康瑾風的惱羞成怒,「慕容夜,是你暗戀我,我看你可憐才娶你的,不要隨便往自己臉上貼金!」
看她仍是一臉興味,他連忙將她推給一邊的服務人員。
「重新幫她選一套禮服,我要保守款的,最好將她從頭到腳團團包住。」
「好的,康先生。」
慕容夜原先還帶著調侃笑意的臉瞬間垮下來,「喂,你這神經病,我又不是阿拉伯人,現在可是氣溫高達三十幾度的夏天耶!你居然要他們把我包成肉粽?康瑾風,你是不是真的跟我有仇?喂……」話沒完,她已經在幾個服務人員簇擁下,進了試衣間。
襖華的貴賓室內,只留下康氏兄弟兩人相互對望。
康瑾哲憋著笑,盡量讓語氣誠懇,「看來你和未婚妻似乎處得還不錯。」
「嗯,我們的感情是‘外人’無法介入的。」他故意強調外人兩個字。
對于康瑾哲,他向來沒有多少好感,年幼的記憶早在他的腦海扎了根。
當年他老爸愛上了身為舞女的老媽,理所當然的,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遭到爺爺的反對。
案親為了愛情,甘願放棄龐大的家業,毅然決然選擇和母親到南部的小鎮過日子,但畢竟血濃于水,爺爺將心愛的幼子趕出家門後十分後悔,又委托征信社調查愛子的下落,幾年後找到他們一家人,時間流逝,加上孫子的出現,過往的恩怨隨之煙消雲散,他請求兒子和媳婦的原諒,並希望一家人搬回大宅住。
所以,他的世界又多了一個大伯、大伯母,還有一個所謂的堂哥。
他永遠都記得,當年長他兩歲的堂哥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很不客氣的說他是野種,還罵他母親是一個身份低下的舞女。
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很多年,但受辱的傷口一直留在心底,他打從心底討厭康瑾哲。
筆意忽略掉他臉上明顯的排斥,康瑾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嬸嬸從報紙上听說你要結婚的消息很震驚很錯愕,對于你擅自決定結婚還不事先跟她說的事也很生氣,但是經過我的費心開解,她已經不生氣了,只叮囑我一定要幫你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婚禮日期就定在一個星期以後,屆時她會親自主持……」
康瑾風皮笑肉不笑的抬眼,眼中閃過一抹算計,「那就麻煩你們幫我辦一場盛大婚禮吧。」
「好啊,交給我辦,首先……」堂弟這次答應得太爽快,好像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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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婚紗店出來後,康瑾風將慕容夜拉上跑車,自顧自的生著悶氣。
不知為什麼,他明明應該討厭這女人的,但是在拍完婚紗照之後,他竟然產生了並不是那麼想要和她分開的想法。
看到她從上車後就開始不停的抱怨他為她選的婚紗有多難看,又指責他的霸道蠻橫不講理,他明明應該一腳踹她下車的,但他沒有,還任由她像只麻雀般不停碎念,僅是酷酷的坐在駕駛座上開車,沒有回話的生著自己的氣。
「咦?你要開車帶我去哪里?」當慕容夜的喉嚨終于有些干後,回過神時,才意識到跑車已經漸漸駛向山路,而非她家的方向。
「當然是去我家。」他手握方向盤,熟練的拐了個彎。
「為什麼要去你家?我們不是拍完婚紗照了嗎?」老實說,她到現在還搞不清楚他為什麼要娶她?這婚也結得很匆促,她根本還沒時間想未來要相處的問題。
「別忘了你即將嫁入康家,我想有些規矩需要讓你提前學會,一會回去後,我讓李管家教你,免得你出門在外時,丟了我們康家的臉。」
其實他的本意是想和她多點時間在一起,隨便聊點什麼,可是看到她一副拍完婚紗照,大家就應該各走各路的樣子,不禁怒火上升。
這女人不是口口聲聲說暗戀他嗎,這種態度也叫暗戀?哼!看來她的動機果然可疑。
「教我?」慕容夜立刻氣得哇哇大叫,「康瑾風你在說哪一國鬼話,為什麼要讓你們家那個錄音機管家教我規矩?」
一想到那個「我們家少爺說」管家,加上那吃飯的陣仗,她心底便生起一股恐懼。
噢∼天哪!如果和這男人結婚之後要面對的是這種生活,那絕對比殺了她還來得殘忍。
康瑾風從頭到尾都刻意保持冷漠的表情,听到有人反駁他的決定,他應該要生氣的,但他只注意她講話的時候,五官生動得很有味道。
想起她穿著那套前後的婚紗時,身材曲線很漂亮,再加上這生動的五官,想必更加誘人,思及此,他更不後悔換掉那套婚紗的決定,他絕對受不了這樣動人的她也被別的男人欣賞。
驀地,他胸口一緊。自己是在吃醋嗎?
不可能,對方是慕容夜,他一定是壓力太大了才會產生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一股莫名的煩躁壓向他心頭,他不耐煩的喝斥她閉嘴,「你不是想嫁進康家做我康瑾風的老婆嗎?既然這是你拚命想要實現的願望,那麼從今以後就得學會對我臣服跟言听計從!」
「哈,言听計從?」從小到大野蠻慣了的她怎麼可能學古代人三從四德,她立即反駁,「我是嫁給你做老婆,又不是嫁給你做奴僕,別奢望我會像酒店里的舞女一樣任你擺布……」
吱──奔馳中的跑車倏地止住,慕容夜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向前傾去,幸好她有系安全帶,不然鐵定跟擋風玻璃親親,但也嚇了她好大一跳。
「你──」她驚魂未定的撫了撫胸口,「你干麼突然把車停下來?」
手握方向盤的康瑾風不說話,俊美的臉上多了幾絲駭人的冷意,他面無表情的冷凝著她,「下車。」低沉的語氣,是暴怒前的預兆。
慕容夜被他這突來的轉變搞得完全模不著頭緒。這男人怎麼了?她環顧四周寧靜的環境,他該不會是認真的叫她在這種地方下車吧?
「我說下車!」他語氣加重,臉上是不容妥協的狠絕,「馬上給我滾下去!」
當他說出「滾」這個字的時候,慕容夜被激怒了,受辱的感覺頓時襲上心頭,她沒有問他為什麼,只是用相同倨傲的眼神回瞪著他,兩人就像前世仇人一樣相互瞪視了很久,最後,她想也不想的跳下車,重重關上車門。
車門剛關上,康瑾風便以極快的速度將跑車開走,完全不留情面。
沒錯!他在生氣!
當他從那女人的口中听到舞女這個名詞的時候,便控制不住的想要發火,他的母親曾是一個舞女,因為這個事實,曾讓他備受屈辱。
他愛母親,所以容忍不了任何人用傷害的語言去說他母親一個不字。
這麼多年來,他拚命的想靠自己做到最好,就是想向世人證明,舞女生出來的兒子一樣可以很優秀,直至今日,他以為自己已經可以驕傲的活在人前,但從慕容夜口中听到那個詞,卻還是傷害他了。
他飛也似的駕駛著跑車,想藉此忘記受辱的感覺,漸漸地,天空中飄起雨絲。
按下車內的按鈕,將敞蓬放了下來,細細的雨絲慢慢變大,沒一會,雨絲已經化成了雨點。
他繼續向前開,這時才猛然想到慕容夜還被他無情的扔在半山腰,這地方一向很少有計程車,就算要走到市區,至少也要一個小時。
一股內疚和不忍讓他記起她現在的處境,眼看剛剛還干燥的地面已經被雨水浸透,那女人……他立即將跑車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飛快地按原路尋找她的蹤跡。
不遠處,一道縴細的身影正踩著重重的步伐慢慢向山下走去,由于路滑,好幾次還險些摔倒在地。
看她有些狼狽又帶著倔強的背影,康瑾風忍不住自責。其實這不關她的事,是他小題大做了。在車內按了兩下喇叭,引起慕容夜的注意,她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還帶著怨懟,然後,轉身,理也不理他,繼續向前步履蹣跚的走去。
「慕容夜。」他在車內低喊一聲,「上車!」
她像听不到一樣無動于衷,雨勢越來越大,幾乎將她的頭發和衣服淋得濕透。
自知理虧,他開著車子慢慢跟在她身後,「你听不到我說話嗎?我說上車。」這女人的脾氣該不會跟他一樣倔強吧?
「不好意思,我姓慕容不姓康,就是學不會言听計從,也听不懂你們這些上流社會的人說的話,所幸我也不打算听懂,你不用白費力氣讓人來教了。」她就是淋雨淋到破病也不屈從,反正她就是野蠻。
她賭氣的樣子就像討不到糖吃的小女孩,讓車內的康瑾風不禁笑了出來,「所以你打算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嗎?」
「正有此意。」大不了「鐵腿」,又不會死人,她不會低頭的。
「可是從這里走到市區要走很久,而且這附近也不會有公車或計程車,最重要的一點是,現在下雨了……」
滿臉已經被雨水浸濕的她抽空扭頭瞪了他一眼。他是刻意回頭跟她炫耀他的跑車在下雨時多好用是嗎?「那又怎麼樣?」
「好了,別鬧,上車。」山上的天氣多變,現在不只下雨,也開始吹風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十二分零七秒之前,有個王八蛋叫我從他的車上滾下去。」她刻意強調「滾」那個字,因為太傷人了。
「你一定要在這時候記仇?」他氣結,見她全身已經被雨淋透,上衣貼在玲瓏有致的曼妙身材上,不可否認這樣的她很迷人,但也更讓人擔心。
慕容夜壓根懶得理他。連聲道歉都沒有,為什麼她不能記仇?
「喂,就算你要跟我發脾氣,也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再這樣淋雨下去會生病的,先上車好不好?」看她真的動氣,他第一次對人把語氣放軟,連他自己都想不通干麼這麼關心她。
本來在氣頭上的女人,馬上沒用的心軟了。雖然他還是沒道歉,但他這麼關心她,語氣也不那麼強硬了,那她就大人大量原諒他吧。
放慢腳步,她等車子靠近停下。
咦?什麼東西?怎麼腳涼涼的?好像是吃太肥的蚯蚓……
慕容夜疑惑的低下頭,驚叫隨之而來,「救命啊∼」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蚯蚓,而是一只青得發亮的小蛇爬上她的腳背!一著急,她連忙跺腳想讓小蛇震落,不料卻因此讓小蛇受到驚嚇,本能的咬她一口。
「呃噢……」一聲痛呼,她能感覺腳踝處一陣麻痛,下一秒,她就被嚇得癱軟在路邊。
康瑾風急忙下車一把將那條蛇拎了起來,毫不猶豫的扔到山下,再抱起癱軟在地的小女人,見她臉色慘白到沒有血色,連眼神都恍惚得沒有生氣,他急忙將她抱回車內,並用手拍拍她受驚的小臉。「喂……喂,慕容夜,你沒事吧?」
大概是又被聲音驚醒,渙散的眼神回籠,她眨了眨瞬間布滿淚水的眼楮,一下子撲到他懷中放聲大哭,「我中毒了啦!我死定了啦!嗚∼我還沒嫁進好人家,找個好老公……」
「喂……」
「我也沒生出個漂亮兒子給自己玩。」
「慕容夜 」
「我的理想是賺到一億元去環游世界,可是現在我卻被蛇咬了,嗚……這次我死定了,逃謔英才,真是逃謔英才啊∼」
「慕容夜!」他搖搖她的身子,在她耳邊吼,「你能不能鎮定點?剛剛咬你的蛇沒有毒。」
住山上難免會遇到蛇,幾個常見的品種他大致上還了解,剛剛他已經確定那條蛇沒毒了,也就松了口氣,放下心接受軟玉溫香,也難得的一點都不討厭她的投懷送抱,只不過後來卻從她口中听到讓人噴血的哭訴,真是教他不知該說什麼。什麼還沒嫁進好人家,找個好老公,是在嫌棄他嗎?
「呃?沒毒?」她怔怔地從他懷中仰起頭,又低頭看著腳踝。
兩個細小的牙印冒出零星的殷紅色血絲,沒有變黑也沒有變紫。
她這才松了口氣,也才發現他們的姿勢有多曖昧,急忙從他懷中掙月兌,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那個……你別誤會哦,我可不是故意要吃你豆腐的。」
康瑾風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害羞的樣子,沒想到跟生氣時一樣動人,「我記得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什麼時候那個打架大王,校內的風雲學姐,也會為一條小蛇而色變?」
一提到蛇,慕容夜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沒心情反駁他的取笑,「我女乃女乃是被毒蛇咬到,送醫急救不及致死的。」她垂下頭,聲音悶悶的。
小時候,媽媽去世得早,爸爸又是個警察,沒時間管她,所以把她交給女乃女乃撫養。
女乃女乃總是喜歡背著她去山里采蘑菇,她永遠不會忘記女乃女乃被蛇咬那天的情景,她明明跟在旁邊卻幫不上忙,女乃女乃被咬沒多久便昏迷不醒,好心人送她們到醫院,雖然經過一陣急救,仍是太晚了,女乃女乃就平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讓醫生蒙上白布。
自此,她對蛇就很怕很怕,就算心里知道蛇有分種類,咬到不一定會死,就算知道現在的醫學比當年發達,但仍免不了害怕。
見她臉色黯然,康瑾風很心疼,輕輕將她拉到懷里,想藉此給她一點溫暖。
「我很抱歉……」他不是一個會認錯的人,但他寧可認錯,也不想看到她難過的樣子。
外面的雨勢更加猛烈,半山腰處,一輛紅色的跑車停在那里,久久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