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結束後,上官堯臉上的陰郁依舊未褪。
當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已是上官鴻圖去世後第三天的傍晚了。
凌水月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對他和金發男之間的事,也不敢多問。
她每天盡責的伺候他,但他最近因為忙著處理葬禮相關事情,又要招呼前來慰問的親朋好友,所以整個人累得瘦了一圈。
她好心疼他,但又幫不上什麼忙,每天只能盡可能做些也許能讓他有胃口的飯菜,可是每天傍晚,他都累得只想睡覺,有時候連澡也沒力氣洗,不管她怎麼哄,幾天下來,他幾乎沒什麼吃過。
終于忙完葬禮,後續工作也找人處理得差不多了,上官堯終于有時間可以回家好好休息,本以為風波已過,可他的臉色依舊難看。
當凌水月送晚餐到他臥室時,只見他坐在陽台的椅子上,靜靜地抽著煙,憂郁恍神。
「堯,要不要先吃點東西?這陣子你累壞了吧,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巴他相處這麼久,她知道除非他心情非常不好,否則不會輕易踫煙。
所以她盡可能小心的柔聲勸道,生怕哪句話沒說好,又惹他不開心。
上官堯一聲不吭,吸了一口煙,靜靜打量著她,她被他看得不知所措,心跳也不規則的加速起來。
「妳和倪杰……很熟嗎?」吐出一口煙圈,上官堯率先打破沉默。
倪杰?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她想了好久,才恍然大悟的回道︰「你說的倪杰,是不是那個染著金發,耳朵一排耳飾的男人?」
他輕輕點頭,眼神卻犀利而危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凌水月看出他的不悅,不敢隱瞞,急忙把兩人認識的經過仔仔細細說給他听。
上官堯沉吟許久,像想起什麼似的,眉頭深斂,最後燃熄煙蒂,丟到一旁,「從現在開始,妳給我離他遠一點,我不準妳再接近他,听到沒有!」
他很少對她用這麼重的語氣說話,像是發狠般下達不容違抗的命令。
凌水月忙不迭地點頭,心底卻被他突如其來的凶狠態度嚇得不敢吭聲。
上官堯看到她的表情,也意識到自己態度實在太糟糕了,一把將她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用仍殘留著煙草味的手,在她的臉上胡亂捏了一把。
「Sorry!我想我最近可能累壞了,才會對妳那麼凶,沒嚇到妳吧。」
她像個乖孩子一樣縮在他的懷中,傻傻的搖搖頭。
「雖然我和父親之間的關系並不是很好,可他畢竟是生我養我的人,他給了我很多東西,讓我認識這個世界,他的過世有些突然,潛意識大概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吧,所以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對不起……」
他盡量用平和的語言解釋最近的心情,但其實他一得知父親過世的消息時,整個人失神了好久好久。
他本來想裝得不在乎,讓自己冷漠一點,可是這幾天,他滿腦子都是父親過往的畫面。
他終究狠不下心,那個總因為他生氣,拿他完全沒有辦法,甚至想要把全世界奉送到他手中的父親,居然就這麼走了。
生命何其短暫,商場上的巨人,有一天也會倒下。
上官堯的身上承載了太多壓力,又要在外人面前裝出堅強的樣子,只有在她身邊,他才能真正停歇。
他扯下領帶,褪去襯衫,一把抱起她,輕柔地將她放在自己的大床上,眼中濃濃的欲火燃燒著她。
凌水月當然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她輕輕閉上眼,任由他褪去她的衣裳,急切的向她索取,細密的吻布滿她全身。
當他將自己的驕傲挺進她時,眼神突然變得霸道又邪惡,「記住,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不允許妳背叛我!」
在她興奮的申吟嬌喘時,他狠狠將她揉進自己的胸膛,性感的唇輕貼在她的耳際,啃咬著她的耳垂,「一旦妳背叛了我,後果絕對不是妳能承擔得了的。」
凌水月驀地一驚,下一秒,感受到他釋放出自己的精力,兩人一陣虛軟,相互擁抱,任黑暗靜靜流過……
一個月後,媒體紛紛傳出盛世集團總裁上官堯的未婚妻,由于精神狀況不佳,被送到國外某知名精神科醫院治療,上官家與方家的婚約,也正式取消。
這則消息一整個戲劇化,沒有人知道真正內幕,況且上流社會本來就復雜得讓人難以理解,似真似假,又有誰能分得清楚。
上官鴻圖過世後,盛世集團的大權全由上官堯掌握,自此,他成為公司真正的主導者,權勢極大,再也沒有誰有能力操控他。
上官家的產業非常多,涉足各行各業,雖然以娛樂業為主,但近年在上官堯的改革下,也開了不少與國際接軌的大型分公司。
二十一世紀,信息產業極為發達,網絡媒體更是業界翹楚,他開始強力開發和架設各種網站,網羅各式精英人才。
敗快,盛世集團便成了商界巨頭,股票急速上升,與各個國際集團的來往也越來越多。
敗多公司都慕名而來,想與盛世集團打交道、攀關系,而上官堯也開始投身于各種公益活動,成立不少基金會。
只不過男人一旦忙于工作,自然就會忽略家庭生活,他幾乎每逃詡要在公司加班,必要時,還必須參加一些無聊的應酬。
一連串的進步發展,讓各大媒體又開始關心盛世集團的動向。
上官堯回家的時間變少,在公司和應酬的時間變多,對凌水月來說,無疑也是一種冷落。
可她自始至終沒有任何一句怨言,往往等他回到家時,都已經是深夜了,她還是一樣會特地起床幫他準備宵夜,放洗澡水。
他有生理欲求時,她成為他發泄疲憊的工具,他不開心的時候,她會講笑話給他听,當他的開心果。
無論上官堯提出什麼要求,她都會在第一時間滿足他,她知道自己已經愛他愛到欲罷不能的地步。
最近,電視上經常會出現上官堯的身影,因為凌水月不習慣面對人群,也極少陪他參加大型宴會,所以他便成了宴會中的獨行俠,當然,也成為那些名媛千金狩獵的頭號目標。
通常宴會結束的隔天,上官堯和某千金或是某名媛一起跳舞談笑的照片,就會被大幅刊登出來。
那些狀似親密的照片,當然也逃不過凌水月的雙眼,一次、兩次她還可以安慰自己他只是在應酬,但次數越來越多,她的心里自然覺得不好受。
包讓她傷心的是,昨天明明是她的生日,上官堯之前也答應過她,等她生日那天,會為她舉辦一場別開生面的生日宴會。
雖然她並不期待那樣奢華高調的生日宴會,只希望兩個人可以獨處,但他的心意她也不忍心拒絕,只不過她等了一整天,他似乎完全忘了有這麼一回事,甚至連句生日快樂也沒有。
而更讓她難過的是,昨天本該陪在她身邊的上官堯,她卻從今天的報紙上看到,他當時正陪其他女人共進晚餐。
靶情走到這種地步,難道在預言著結束嗎?
鐘伯怕她想不開,好幾次開導她,說那些不過是商界應酬,沒什麼的,她只是淡然一笑,表示自己其實並不在意。
只是表面說不在意,但她心里卻難過得要死。
又快接近凌晨兩點,上官堯才駕著跑車回到別墅,听到外面傳來車聲,凌水月趕忙將那些讓她發呆了整整一個晚上的報紙,全都藏到枕頭底下。
當上官堯推開臥室房門時,看到她穿著可愛的卡通睡衣躺在床上,小燈沒關,閃著暗淡的光茫。
「還沒睡?」他扯下領帶,打開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走到她床邊,俯,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凌水月敏感的從他的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是那種女用香水。
她心底一沉,強擠出笑容,「餓不餓?我去做宵夜給你吃。」
「我吃過了。」
他開始月兌掉西裝和長褲,「想洗澡,幫我放熱水。」
她無聲的點點頭,起身走向浴室,當她放好水走回房間時,就看到上官堯正坐在床上,手中多了一迭被她慌忙藏到枕頭下的報紙。
她頓時變得很尷尬,面對他灼熱的眼神,只能像個小學生一樣站在他面前,不安的攪動自己的手指。
「干麼把這些藏起來?」
「沒有啦,只是隨手亂放。」她答得有些漠然,心底卻一直有個結卡在那里,直到現在,他仍舊沒提起昨天她生日,為什麼會失約。
彬許他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在意她了吧……
「妳很介意這些報導嗎?」他酷酷的將報紙隨手一扔,滿不在乎的說道︰「不過都是些無聊的記者在那里胡亂捏造罷了,那些女人都是我的客戶。」
凌水月輕輕的點點頭,「洗澡水放好了,趕快去洗吧。」她彎身將報紙從地上撿起來,丟進垃圾筒里,從頭到尾,她都不肯正眼看他。
「生氣了?還是吃醋了?」身後傳來他磁性的低問。
她強迫自己抬頭一笑,「你多心了,這些事情,我都明白。」
「水月……」他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眼神執拗的看著她,「也許妳還不知道吧,盛世集團的確是黑道起家的,我父親……曾是黑道大哥,和我母親結婚後,才開始漂白。
「不過即使如此,盛世集團仍舊擺月兌不了一些黑道作風,比如服務的酒店,還有賭場巴PUB,也多少從事一些暴力行為,那是我父親一貫的作風,他改不了,所以我來替他修正。
「但如果想要讓盛世集團打進國際市場,不靠關系是不可能的,所以最近……我不得不冷落妳。」
他靠得越近,身上那股討人厭的香水味便越清晰,凌水月強忍著心里的悲傷,至少她此刻還可以享受他的懷抱,听到他的解釋,而不是被他直接打入冷宮。
她任由他的吻蜻蜓點水似的落向自己的額頭和唇瓣,神情麻木的被他按倒在床上,月兌去睡衣……
直到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他不耐煩的接起電話,而後臉色突變,眼神深遠而危險,「是嗎?那家伙終于采取行動了?」
他冷冷一笑,「看來我的懲治手段過于仁慈了,在那里等我,我馬上過去。」
進行到一半的激情驟然停止,上官堯重新穿好襯衫長褲,順手拉起被子蓋在她身上,匆忙的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像哄小阿子一樣捏了捏她的臉,「先睡吧,我有事,今晚不回來了。」
凌水月不發一語,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臥室外,斗大的淚珠才控制不住的不停滑落腮邊。
她不禁自問,愛情……真的有保存期限嗎?
凌水月沒想到她會再次遇到這個小瘟神。他叫什麼名字來著?噢,對了,倪杰!
她吃驚的看著眼前一頭炫目金發,露出一臉邪惡笑容的漂亮男人,此時正邁著優雅的步伐向自己走來。
他們真這麼有緣分嗎?為什麼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遇見他?不過就是來大賣場買些日常用品,也可以和他來個偶然相逢。
天哪!早知道會遇到他,她就不應該故意甩開上官堯派來保護她的保鑣,從小獨立慣了,她根本無法適應一天到晚有人隨護在側,所以只要不被上官堯知道,她還是喜歡一個人出門。
他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得很張狂,「真沒想到,原來妳就是外界傳聞那個讓上官堯拋棄未婚妻的神秘女人。」
他站在她面前,像欣賞一件精美瓷器般,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最後還不正經的吹了聲口哨,「難怪上官堯會喜歡妳,就連我都忍不住……」
說著,他突然伸出大手探向她的耳珠,她本能的往後退,突然想到上官堯曾經很嚴厲的警告過她,要她離這個男人遠一點。
雖然她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恩怨,但在上官鴻圖葬禮上,兩人對峙的情形看來,兩人的關系顯然很糟糕。
「對不起,我還有事……」她靈敏的想要從他的身側閃過去,可是肩膀卻被他牢牢扣住。
他仍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喂,妳不想知道我和上官堯究竟是什麼關系嗎?或許我們可以談一談……」
「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好談的吧。」凌水月只想快點擺月兌他。
「真讓人傷心,為了見妳一面,我可是花了好多力氣,如果就這麼讓妳走掉,豈不是自費我一番苦心?」
「你干麼非要見我不可?如果你有事就在這里趕快說一說,我等一下還要回家做飯,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
「妳怕上官堯?」他壞壞的挑眉。
「我……我為什麼要怕他?」她一副被說中心事般的揚高音調。
「既然不怕,妳為什麼不敢跟我單獨聊聊?」
「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嗎?」她和他又不熟,不過見過幾次面罷了。
「之前或許沒什麼好聊的,不過現在……」他故意更欺近她,笑得極為曖昧,「我想我開始對妳產生興趣了。」
「謝謝你的垂愛,不過很抱歉,我必須要離開了……」
她躲過他的糾纏,迅速向出口處跑去,連原本該買的東西都沒買,倪杰沒有追上去,只是看著她慌亂的背影,喊道︰「如果上次我撞車死掉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這麼惹人討厭了?」
凌水月听到他這麼說,驀然轉身,就看到他那張原本囂張的漂亮面孔,無辜的扭曲在一起,像極一個倍受冷落的孩子,就連那雙迷人的眼楮,也流露出讓人心疼的悲傷情緒。
剎那間的不舍和同情,讓她做出了沖動的決定,所以當她回過一神時,她已經置身在一間豪華的公寓頂樓了。
倪杰的家裝潢得很漂亮也很有品味,完全的男性化空間,另類而前衛,看得出他對生活質量要求極高。
「我家看起來怎麼樣,漂亮嗎?」倪杰拿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順勢優雅的坐在她對面。
「很有單身男子的味道……」凌水月緊張的拿起水杯,啜了幾口。
他突然冷笑,「按奢侈程度來說,當然比不上上官家的豪宅,更不及上官堯現在住的那幢三層樓別墅吧。」
他語氣中的嘲弄和諷刺,讓她深感不解,她小心的瞄了他一眼,總覺得他和上官堯之間,似乎有著深仇大恨。
倪杰突然又笑了,像個無辜的孩子般純潔,並且將那張足以令人忘了呼吸的漂亮面孔,湊近她面前,「說起來,上次妳包的餃子真的挺好吃的,我很少喜歡吃中式料理,可卻一口氣把那些餃子全都吃光了,可惜的是……」
他收回身,臉上純真的笑容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陰狠暴虐,但聲音卻依舊輕柔,「可惜的是啊,當天下午就有一伙人闖進我家,把我痛打一頓,還逼我把吃進去的餃子全吐出來,連餐盒都被砸爛了……」
凌水月一臉迷惑,腦海不禁隨著他的敘述,浮現出一些暴力畫面。
「那時候我大概已經猜到我惹到了誰,直到在上官鴻圖的葬禮上看到妳,我才確定,原來……妳是上官堯的女人。」
室內的空氣突然變得稀薄,她隱隱感覺到不安,眼前這個男人,亦正亦邪,她搞不清楚他究竟想說些什麼。
時而面露凶狠,時而又會不經意表現悲傷,她真的不曉得什麼樣子才是真正的他,「你說這些……到底想告訴我什麼?還有……你和上官堯之間……」
「妳覺得我們兄弟倆長得像嗎?」
「呃……」
「噢?看來上官堯還沒告訴妳我和他的關系啊,這也難怪啦,像我這種私生子,高高在上的他,怎麼可能會對外承認,豈不是有辱他高貴的身分。」
她仍舊震驚不已,這個人……和上官堯是兄弟?!
他依舊維持優雅的坐姿,但臉色卻益發嘲弄,「說起我那個擁有至高權勢的父親,真是不得不佩服他在外面搞出來的風流史,女人一個接一個的換,兒子一個接一個的生,我那個笨蛋老媽居然還傻傻的信以為真。」
他冷哼一聲,「一個酒家女,天真的以為懷了他的種,就可以要挾他給她一個名分,結果怎樣……」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渙散,「那個男人竟然狠心的派人殺了她,留下我這個拖油瓶,隨便丟給一個下屬看管著,連上官家的大門都不得踏進一步。」
凌水月吃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知道有錢有勢的男人最容易亂來,只不過她沒想到,上官鴻圖會這麼狠心。
「上官堯能夠以盛世集團大少爺的身分,去全市最有名的白金學院讀書,而我卻只是個父不詳的私生子,只能讀那種三流高中,每天還要忍受同學的排擠和冷眼。他生下來就注定擁有一切,可我卻每逃詡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他享受大少爺奢侈豪華的生活,被父親視為唯一的至寶,而我在看到父親的時候,只能卑躬屈膝的喊他上官先生,甚至連上官這個姓氏,他也不屑給我……
「每天過著被排擠的日子,我不過想找個依靠和安慰,所以鼓起勇氣,當著好多人的面,叫上官堯一聲哥哥,希望他可以給我一點關心和溫暖,可是……」
說到這里,他的眼神再次變得暴戾,「換來的卻是上官堯的冷漠以對,和父親一記重重的耳光。」
凌水月听得心驚,回想起上官堯的無情,他對任何人,好像都極其冷漠,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心有沒有溫度。
「所以我恨他!」
倪杰突然握緊雙拳,表情就像個搶不到糖吃的孩子,「父親不疼、母親不愛,那時的我大概是瘋了,才會百般想要討好他,我真傻,努力了那麼久,一直那麼卑微,只希望他願意承認我是他弟弟,可以給我一個溫暖的笑容,但換來的卻只是他的無情。」
倪杰的雙眼含著濃濃的恨意,「這樣的人真該死,只不過……他的命可真大,那場車禍居然只讓他失憶了而已……」
「你說什麼?!」凌水月瞪大雙眼,瞅著眼前這個情緒略微失控的危險男人,「上官堯當年會發生車禍,是你一手造成的?」
「是又怎麼樣?」他一臉恨意,「我們明明都是上官鴻圖的兒子,為什麼他就可以擁有一切?我就注定要被拋棄?」
他突然像失去理智一般邪笑著,「所以我才要把他擁有的東西全部搶過來,只要是他喜歡的,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要那個東西變成是我的,只不過,我沒想到……」
原本邪笑的面容,又被絕望取代,「能夠讓他在乎的東西,幾乎少得可憐……」
他微微閉上眼,回想起自己這麼多年來對上官堯做的一切,就像個任性的孩子在和一個討厭自己的人爭奪玩具。
他甚至還愚蠢得以為某個富家千金就是上官堯的女友,他費盡心思將那個女人拐到手。
然而,他卻怎麼也無法忘記,當他帶著富家千金出現在上官堯面前,向他示威時,換來的僅是他毫不在乎的冷笑。
綁來他才驚覺原來對上官堯而言,這個女人只是眾多主動投懷送抱的其中一個。
他不但沒刺激到上官堯,還要應付那個女人無止境的糾纏,他想要分手時,對方又哭又鬧,搞得他心煩意亂,一邊憎恨著上官堯的無情,一邊又怨恨自己像個小丑,在他面前丟盡了臉。
怒極攻心之下,他才會 車泄恨,沒想到居然會讓他因此認識凌水月。
這個愛管閑事的女人雖然不漂亮,卻讓人忍不住想和她親近。
直到那次,他本想象往常一樣,偷偷去盛世集團的辦公大樓附近觀察上官堯的一舉一動,卻不料再次過見這個硬是要幫他貼OK繃的笨女人,他才猛然驚覺,她與上官堯的關系,似乎不單純。
而且他不過就偷吃了她做的餃子,卻招來上官堯保鑣的一頓痛扁。
幾經調查,他才知道她就是外界傳聞,上官堯的秘密情人。
一想到這,倪杰的笑容突然變得陰狠,眼神也銳利了幾分,「既然妳是他心愛的女人,我想……」
他慢慢起身,逼近凌水月,「如果我毀了妳,上官堯那家伙一定會很傷心吧。」
「你……你想干什麼?!你不要過來……走開……不要……救命啊……」
頭好暈!
當意識漸漸恢復,凌水月艱難的睜開了眼楮,視線模糊不清,當她慢慢適應後,才發現自己竟置身于一個陌生的環境里。
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就這麼出現在她面前,上官堯?!他正垂首瞪著她,冰冷的雙眸不帶有任何感情。
他的薄唇抿成直線,嘴角處勾著陰狠的冷笑,她呼吸一窒,想要試著起身,才發現頭好暈好重。
「堯……我是怎麼了?」她覺得喉嚨好干,好想喝水,可是卻沒有力氣起來。
上官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突然陰沉的牽動一下嘴角,「關于這個問題我也很好奇,妳一整晚沒回家,竟然是住到別的男人家里,怎麼樣?睡得還好嗎?看來妳很習慣這張床,被他伺候得還舒服吧?」
「你到底在說什麼?」凌水月一頭霧水,她好不容易撐起身體,一坐起來,才赫然發現自己的外衣居然全被月兌掉了,只剩下內衣褲,原本扎在腦後的馬尾,此時也凌亂的披散下來。
她心底一驚,努力回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同一時間,臥室的房門突然被推開,她本能的將被子拉起來蓋住身體,赫然看到幾個保鑣將倪杰的手腳全部綁了起來,並丟到了上官堯的腳邊。
「少爺,我從他的筆記本電腦里發現一些資料,全部都和盛世集團的網絡系統有關。」蕭靖的手中拿著一台超薄型的筆電,解釋道。
狼狽的跪趴在上官堯腳邊的倪杰,雖然無法掙月兌身上的麻繩,可他的眼神依舊桀驚不馴,甚至帶著不怕死的挑釁。
「上官堯,這次你的速度還真夠慢,玩了這麼久才找到我頭上,怎麼樣?盛世集團的網絡系統現在被搞得一團糟,你一定很苦惱吧,只要你求我,或許我會大發慈悲,幫你搞定那些難解的程序……」
「砰!」
上官堯狠狠地踹了倪杰的肚子一腳,「把他的嘴給我封起來,然後再把他關起來。」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倪杰的嘴巴塞住,將他拖了出去。
臥室這個時候只剩下上官堯和凌水月,他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丟到她面前,「妳現在這個樣子,真夠狼狽。」
他居高臨下睨著她,「不想解釋些什麼嗎?」
對上他無情的眼神,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突然回想起這陣子以來,兩人的情感變化,她的心不禁一陣揪痛。
事實上……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唯一還記得的最後一幕,就是倪杰陰狠的撲向她,下一秒,她整個人眼前一黑,接下來便毫無知覺了。
可是這樣的解釋,上官堯會相信嗎?他早就警告過她要離倪杰遠一點,是她自己不听他的話,他會這麼生氣也是正常的。
接著她又想起那些他和其他女人出雙入對的照片,再加上他忘記她的生日,也許現在,她對他來說,根本已經不再重要了吧……
多重的打擊和傷害,讓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凌水月低著頭,看著那團被他丟過來的衣服,想要說什麼,可喉嚨緊縮,心被撕裂般的痛著,最後,她選擇沉默以對。
面對這樣的她,上官堯的怒氣更是難以克制。
「妳是因為我和別的女人出去被拍到,所以要報復我嗎?還是從頭到尾都是我錯信了妳?」
上官堯不帶感情的指控從她頭頂上傳下來,「凌水月,其實妳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女人吧……」
卑一出口,他立刻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一閃即逝的受傷表情。
可是她卻沒有多加解釋,更沒有辯駁,只是表情空洞的坐在床上,既狼狽又憔悴。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很久,最後,上官堯無情的轉身,彷佛下定決心要丟棄心愛的寶貝般,用力的拉開房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凌水月依舊動也不動,甚至也沒有求他回來的念頭。
門外傳來蕭靖的聲音,「少爺,凌小姐她……」
「從此以後,她不再是我的人了。」這是上官堯隔著門板,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直到外面零亂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一切回歸平靜,凌水月才像虛月兌了一般,將自己整個人埋進棉被里。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嗎?其實他,很早以前就想放手了吧……
當愛情過了保存期限,也就到了該丟棄的時候了。
只不過讓她心痛的是……上官堯,原來在你的眼中,我凌水月竟然……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