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湯可是極為營養,來來來,把它喝光,最好喝得一滴都不剩。」
晌午剛過,當白君然過來,向祖母請安時,白老太君就把他叫到身邊,順便將一碗冒著熱氣的鮮湯推到他面前。
他第一次看到祖母對他露出這麼燦爛的笑容,臉上的表情還異常豐富。
本能的,他覺得這碗湯肯定有什麼問題。
況且他才剛吃過午膳,這碗湯雖然外觀看起來可口,味道聞起來也香,可他實在是喝不下了。
見他面露遲疑,白老太君臉色一沉,氣勢洶洶的扠著腰,用力瞪著孫子,「叫你喝就喝,磨磨蹭蹭的干什麼?這湯里可都是寶貝,補身得很。」
「那麼補身,您自己為什麼不喝?」
擺起長輩的架式,白老太君恨不得用拐杖敲孫子的頭,「你喝是不喝?」
白君然噗哧一笑,「我說女乃女乃,這碗湯到底有什麼名堂,您干麼非逼著我喝?」
「還不都是你那厲害的媳婦,每天早中晚各一盅的給我往這里送,我實在喝得膩,瞧著就飽。」她說出實情,很孩子氣的看著孫子,「不管,讓你喝就喝,免得蘭兒那丫頭一會來了看我沒喝光,她可不饒我。」
白君然一听被她的話逗得直笑。
可沒心情跟他說笑,她將湯碗直接塞到他手里,「你若不幫忙,我可要下令把你這只兔崽子逐出家門。」
「用得著嗎?不就是一碗湯,我喝還不成……」
接過熱氣騰騰的湯碗剛要喝下口,晶瑩的珠簾就被人給掀開來。
裊裊婷婷挪著蓮步走進來的,正是被白老太君視為猛獸的墨蘭。
她先是狠狠瞪了夫君一眼,又把不客氣的日光移向白老太君,「他都壯得像頭牛了,您還給他補,再補下去,那身體受得了嗎?」
說著,再看向白君然,「你也是,太君率性,你怎麼也跟著胡鬧?前陣子大夫說她整日吃素,身子有些虛弱,我才吩咐廚房多做些補品給她滋補身體。
「雖說太君自己覺得身體還硬朗,可人一旦上了年紀,總難免對病魔的抵抗力跟著變差,若不將身子養得健壯些,一個風寒也可能演變成大病,身為她的孫子,這點你好歹該替她注意著。」
劈哩拍啦一陣,將祖孫兩人給一起訓斥了一通。
白君然張著嘴,傻兮兮的端著碗,喝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覺得自己挺委屈的,是女乃女乃逼他喝的,又不是他想喝。
白老太君也嘟著嘴滿臉的可憐兮兮。她真的不想喝嘛。
可別看這白府里老太君的身份最高,要是墨蘭發起威來,就連她也不敢捋虎須,昔日威風凜凜的女中豪杰,踫上訓起別人振振有辭的悍丫頭,也只有認栽的份。
她一把將夫君手中的湯碗奪了過來,塞到白老太君的手中,「還愣著干麼,一口氣喝光,否則,明天我可吩咐廚房給您多加兩倍的量。」
白老太君被這一嚇,忙不迭接過湯碗乖乖喝了。
眼看著她將補湯喝完,墨蘭滿意的露出笑容,溫柔的接過碗對著老人家直笑,「這才對嘛,以後可不準再趁著我不注意把湯倒了或是送人喝。」
說完,又將話鋒掃向白君然,「還有你,下次可別再因為太君幾句話就照她的意思做,你這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
訓完人,蓮步輕移,撩著門簾子又走了出去。
白君然覺得自己就像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他招誰惹誰了,女乃女乃給他氣受,妻子還給他臉色瞧。
罷了罷了,懼內大丈夫,他認了,誰讓他家的老姜和小辣椒他都得罪不起。
雖然被罵了,但他心里卻暖洋洋的。
再瞧祖母也是一臉被欺負的模樣,好不可憐。
「你這媳婦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呢。」
白君然笑嘻嘻的直點頭,「厲害點好,我就欣賞她這厲害的樣子。」
「我听說打從前幾日那個陳丫頭來到咱們府上,你做了一些事,可把蘭兒給氣得不輕。」別看她老太婆平時足不出戶吃齋念佛,身邊的眼線可一點都不少。
不過听聞蘭兒很爭氣的把情敵氣個半死,不愧是她一眼相中的孫媳婦人選。
丙然有她當年的風範,絕不委曲求全,誓死捍衛自己的愛人,有個性、有氣魄,她喜歡!
「可不是嘛,就因為珞瑜,那丫頭這兩天可是給了您孫子我不少臉色看,還叫我干脆去睡書房。」
他當然抵死不從,每天晚上死皮賴臉的爬上床,求著哄著嬌妻消消氣,結果自己渾身都被指個青紫不堪。
幸好該佔的便宜都佔到了,不然可就虧大了。
「那我啥時候能抱曾孫啊?」
見孫子一臉陶醉,擺明陷入愛情中的痴傻模樣,白老太君忍不住就想逗他。
白君然又豈會看不出祖母眼中的算計,搖頭晃腦一番嘆息,「抱曾孫啊?這可是個體力活,嗯,得費些周折,多賣些力氣才行……」
卑沒說完,白老太君便追著他打,「兔崽子說這什麼渾話?都當上元帥了,還這麼沒大沒小的貧嘴,看我不揍扁你……」
祖孫倆一鬧,直把白老太君累得滿頭大汗,白君然才笑嘻嘻給她打一下解解恨。
坐定後,白老太君喝了一口茶,斂去臉上的玩笑之意,認真道︰「听說南岳的六王爺景琪,帶著那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鳳無憂,要來咱們北麒了。」
「喲,女乃女乃您的消息可真靈通,這才幾天工夫,宮里的消息就傳到您的耳朵里。」
白老太君瞪他一眼,「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那個鳳無憂可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當年你父親唯一一次戰敗的紀錄,就是拜他所賜。」
當今天下唯一能與北麒相抗衡的國家,就是位于南部的南岳國了。
南岳國的皇帝膝下共有七子三女。
長子景璃如今已經被敕封為太子,其余皇子也各自被賜了封邑,除了六王爺景琪,據說他是太子的胞弟,也是皇帝最喜歡的兒子。
可惜這位六王爺為人刁蠻囂張,據說南岳的一些官員對他很不滿,偏偏又拿他無可奈何。
不僅是因為他皇子的身份,還因為他身邊有一座大靠山,他的舅舅,南岳的大將軍鳳無憂。
鳳無憂這人,從小就對軍事有著極強的悟性,是個傳奇人物。
在南岳,他被人們稱之為戰神,為南岳國立下無數汗馬功勞,保衛南岳江山固若金湯。
世人相傳,北有白君然,南有鳳無憂。
雖然兩人的年紀相差二十來歲,但他們都是用兵如神的軍事天才。
這麼多年來,南岳雖然有侵北的意圖,可因為白家軍的慓悍,始終不敢輕舉妄動,保持著分庭抗禮的狀態。
而北麒雖然也有南佔的跡象,卻也忌諱著鳳無憂這人的存在。
這次南岳突然派使者來北麒,說是為兩國交好,且來的還是南岳皇帝最喜愛的六皇子,並備上薄禮做為示好。
表面上南岳將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可北麒的人並不是傻瓜,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南岳此番前來,定是來意不善。
「雖然我跟鳳無憂從未在戰場上交過手,但對于他參加過的一些戰事,我可是研究得透徹。」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對于鳳無憂這個強大的敵人,白君然從來不敢輕怠。
「總之,先靜觀其變吧,如果他們想利用這次出使玩什麼花樣,我便要他們插翅也難飛!」
此時,他眼中迸射出一股威嚴的神采。
「我爹當年雖然敗在他手上,不代表我也會輸給這個人,若真有交手的那一天,大家就各憑實力,一決勝負吧。」
「這個月的帳三天內整理好給我送過來。明天下午,再去賬房提五百兩銀子把該添購的東西都采購齊全,花多少剩多少,項目分列清楚,若有一分差池,我可不饒你們……」
偏廳里,墨蘭正安排著白府幾個管事的工作。
幾人都是三十來歲,從年輕就在白府當差,墨蘭的手腕他們是見識過的,對這位少夫人,也一向是敬佩有加。
領了命,眾人紛紛點頭,不敢怠慢,趕緊出去辦事了。
這時,幾個身強體壯的家丁,每兩人手中就抬著一只大黑箱,一個挨一個的走進來。
墨蘭抬眼瞧著這陣仗,十分的不解。
「你們抬的是什麼東西,怎麼都送到這里來了?」
為首的一個家丁忙不迭回答,「這些東西都是少爺讓我們送過來的。」
墨蘭一怔,想起夫君前幾天突然變得很忙碌,有時候一整逃詡找不到他的人,就連蕭何也不知道他最近到底在忙什麼。
倒是晚上會很準時的回房,死皮賴臉的巴著她,任她怎麼踹打都死纏著她上下其手。罵他也不肯放手,最後往往被他吃干抹淨,累得半死後只想睡覺,也沒力氣問他這些日子在忙些什麼。
等到第二天清晨醒來,那混蛋就不見蹤影,再看到人時,又是入夜之際。
憊以為他又是陪著陳珞瑜鬼混,結果听青兒說,這幾天陳珞瑜都很老實的待在府里沒有出去。
那他到底在忙什麼?
正不解時,幾口大黑箱就被擺滿整整一屋子。
家丁們抬完東西,便彎腰告退。
青兒急忙跑過去,好奇的打開其中一口箱子瞧,下一刻就尖叫起來,「呀!懊多漂亮的寶貝。」
這小丫頭平時就愛大驚小敝,如今見她雙眼冒光,墨蘭忍不住走過去一瞧,心底也是一驚。
只見那黑箱里的確裝著不少首飾,大都是由珍珠編制而成的,有珍珠項鏈、珍珠手煉、珍珠頭冠等等。
再打開另一只箱子,裝著的是上好的絲綢。
下一只箱子,又裝滿各式各樣的海味。
兩人正看得目不暇給,就听白君然的聲音傳來,「東西都送到了嗎?」
卑音一落,人也跟著走進來。
當他看到滿地的黑箱子時,滿意的露出笑容,「這些小子,動作還挺快。」
墨蘭不明所以,「你派人送這麼多箱子進來干什麼?」
「當然是送妳啊。」
「送我?」她更是不解了。
「我說娘子,妳該不會以為這些綾羅綢緞珠寶首飾,我是打算留著給自己用的吧?」
他嘿嘿一樂,邁著大步走過來,身後還跟著一臉無奈的蕭何。
「我听府里的下人說,妳很喜歡珍珠首飾,衣裳則喜歡綢緞做成的襦裙,對了,妳好像還很愛吃海味,所以這幾天為了湊齊這些東西,我可是忙得焦頭爛額。」
手一指那些黑箱。「妳看看這個,什麼東海南海西海北海的珍珠都讓我給找全了。還有那口箱子里的綢緞,全是大江南北最上等的貨色。再看看那邊,滿箱的甲魚、蝦蟹、花枝,都是養顏美容的……」
墨蘭听得胡涂,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你……你弄來這麼多東西,到底想干麼?」
白君然一愣,回頭問蕭何,「上次你們幾個跟我說,明天要過什麼節來著?」
蕭何翻了個白眼,「七夕。」
「對對對,就是那個七夕。」
別怪白君然不知道這個節日,他從小就在軍營里長大,身邊接觸的也都是些大老粗。成長背景,讓他對那些風花雪月、花前月下的情趣,別說不懂,壓根也沒心思去了解。
要不是前幾天听幾個部屬聊天,提到這個七夕節,他根本就不知道世上還有這麼個節日。
「我听說天上有個仙女調皮下了凡,結果讓一個耕田的給看上,還娶她做了媳婦。可那仙女的爹不贊成這門親事,就把她給擲回天上,仙女回去就哭啊哭,哭個沒完沒了,她爹沒轍,最後就選了個日子,讓兩人一年見一面。
「所以每年到他們見面的日子,世間的老百姓也跟著一起同歡,那些姑娘小子們,好些個都盼著這日子到來,好向心愛的人表達心意。」
說到這里,他對著她嘻嘻一笑,「以前我在軍營里從來也沒人跟我說起這些,過去不知道就算了,現在既然給我知道了,怎麼能錯過這個好日子?」
他突然放低了聲音,「這些年來,我從沒好好為妳過過一次這個節,所以這些箱子里的東西,就當我補償這整整十年所欠妳的禮物吧。」
偏廳里,青兒和蕭何兩人都挺尷尬的。
耙情大元帥正在跟自家娘子表白呢,他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傻乎乎繼續看著事態的發展。
墨蘭也有些傻了。這是什麼情況?
這家伙忙了這麼多天,就是為她準備這幾大箱子禮物去了?
一時之間,心頭暖暖的,也有點開心,更多的,是難以言喻的感動。
「我也不知道妳到底喜歡什麼,但我相信,這幾大箱子里,總有那麼一兩件是妳看得上眼的。就算妳統統都不喜歡,那也沒關系。」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無賴一笑,「大不了我在自己身上綁一朵大紅花,當成禮物直接送給妳也行。」
這下,墨蘭感動不已。
這男人平時粗獷豪邁,講話也沒個分寸,沒想到為了討她歡心,竟也做出這麼可愛的事。
那幾大箱的東西她不在乎,可她在乎他的這番心意啊。
她從沒過過七夕,頭一次過,卻讓他的一番舉動給弄得哭笑不得。
想到自己苦守整整十年,終于換得今日的回報,就覺得喉嚨酸酸的,眼圈也紅了起來。
這可把白君然給嚇到了,忙不迭上前遞衣袖給她擦眼淚,一邊哄道︰「怎麼哭了?妳要不喜歡這些東西就直接跟我說,大不了我再給妳找些真心喜歡的不就成了嗎?」
他這麼一說,墨蘭哭得更凶了。
白君然頓時手忙腳亂,「哎喲,我說娘子啊,妳這是怎麼了?平時見妳牙尖嘴利還對我連掐帶擰的,那麼強悍的一個姑娘,怎麼好端端就哭了呢?」
蕭何無語。人家明明是感動。
青兒也無語。少爺是真傻還是假傻呀?只有墨蘭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直想罵人,可眼淚直往下掉,真要她罵,她還罵不出口。
尤其是還有兩人在一旁看熱鬧呢。她臉一紅,最後干脆一頭撲進他的懷里,將臉上的鼻涕眼淚抹了他一身。
白君然心底樂陶陶,娘子投懷送抱,他開心得眉開眼笑。
接過對方嬌女敕柔軟的身子,拍呀拍,揉啊揉,意識到在場憊有兩個看熱鬧的,趕忙朝兩人擺擺手。
意思是說,你們該去哪就去哪,別不識好歹的站在這里礙事。
青兒臉蛋一紅,識趣的趕緊離開。
蕭何也抿嘴一笑,跟著青兒一起離開,心里則想,還是元帥厲害啊,不僅治軍有方,就連追姑娘也很有一套。
七夕過後,時時可見小兩口濃情蜜意形影不離。
對此,白老太君自然是樂見其成,笑得闔不攏嘴。
孫子和孫媳婦感情如膠似漆,她這老太婆想要抱曾孫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唯一不高興的,只有一直死賴在白府,不肯回軍中的陳珞瑜。
這日,白君然剛從外面回來,就被陳珞瑜堵個正著。
「再過三天,我就要離開白府了。」
白君然也不意外,一如既往把她當兄弟般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會讓李大送妳回去。」
听他沒有絲毫的挽留之意,陳珞瑜有些心冷,可仍舊不甘心的抬眼看他。
「你真的打算跟你娘子過一輩子了?」
「當然,我與蘭兒情投意合,這輩子不跟她過,要跟誰過?我已經負了她十年,從今以後,我將加倍的愛她,把我蹉跎掉的歲月彌補回來。」這是他的真心話。
誠如他之前告訴珞瑜的,白家人一旦愛上,那便是一輩子的事。
「可你是統領三軍的兵馬大元帥,在整個北麒,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難道就只滿足于娶一房妻?」陳珞瑜突然變得有些卑微,「元帥,這麼多年來,大家朝夕相處,我相信你不會不明白我的心意。」
她絞了絞手指,咬著嘴唇道︰「我……我也不求別的,只求一個妾室的身份,難道也不行嗎?」
听到這里,白君然不由得搖頭嘆息,「求來的愛情,真的有意義嗎?妳是個不錯的姑娘,有理想、有擔當,何苦為了白某,委曲求全甘願為妾?」
「我不在意!」
「可我在意!」白君然義正辭嚴。「我若納妳為妾,便是對不起三個人,最對不起的,就是苦守我整整十年的蘭兒。
「我是個粗人,情愛這種東西我原本不懂,可我也知道,每個人只有一顆心,如果是真心愛上一個人,就不該把這顆心分成好幾瓣,那樣對誰來說都不公平。
「況且,蘭兒嫁了我這麼多年,即使我從不曾回京城,她依然無怨無悔的替我守著白家、代我承歡女乃女乃膝下,對她,我不僅有愛也有感動,我深信這世間再沒有一個女子能夠讓我產生如此感受,我也不可能愛一個人像愛她這樣。」
這番話說得十分露骨,也說得十分肯定,徹徹底底的打消陳珞瑜所有的希望。
「妳應該有屬于自己的幸福,所以未來的日子里,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這個不可能帶給妳幸福的男人身上了。」
說完,不給她回應的機會,白君然邁開腳步往大廳走去。
陳珞瑜被留在原地,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下來。
始終沒講話的蕭何忍不住走過來,遞給她一塊手帕,「元帥已經將話說得很清楚,妳又何苦執迷不悟?」
陳珞瑜十分傷心,接過手帕抹去眼淚,仍止不住哽咽。
「斷了這份心思吧,元帥若對妳有情,早在很久以前就能對妳講了,他只是將妳當成好兄弟而已。」
「可我是女孩子,我也不想跟他做兄弟。」擦了幾下眼淚,陳珞瑜心里不服,「那個墨蘭,除了長得比我漂亮些,她還有什麼優點值得元帥喜歡?」
「這是妳的真心話,還是妳只是在自欺欺人?」
蕭何搖搖頭,「我們都知道元帥過去對那種只有皮相的千金大小姐有多反感,如果元帥夫人不是具備了某些吸引他的特質,他是萬萬不可能動情的。別說是他,我相信妳一定也從元帥夫人身上看到她的優點。小瑜,清醒吧,在元帥的愛情里,妳根本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這番話雖然說得無情,但也非常客觀。
就算陳珞瑜不想承認,但是她仍舊得認清一個事實,那就是白君然從頭到尾都沒喜歡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