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喬一走到舞廳大門口,就看到一輛非常搶眼的黑色房車守候在那里,站在車門邊的除了戴著白手套的司機之外,還有另一名男人。
男人走向她,自我介紹。「樓小姐,你好,我是總裁的秘書,敞姓翁,請樓小姐上車吧。」
思喬面無表情地進入車內。她知道有好多舞廳的姊妹都跑出來看這一幕,她們竊竊私語,羨慕她的好運道,嫉妒她為何可以釣上樸澤剛?
但,她卻悲哀地想狂笑。她只是由一名小舞女,正式變成一名男人的情婦,注定這一輩子再也無恢復清白的機會,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呢?
她坐入寬敞的後座,翁秘書也跟著坐在另一側。他命令司機開車,並轉頭對她道︰「樓小姐,我們現在便直接到總裁在漢城所慣居的「楓影山莊」。總裁交代過,在進入山莊前,你可以先到百貨公司采購一些自己喜歡的日常用品和衣物。」
他取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思喬。
思喬被動地接著,感覺紙袋沉甸甸的,下用打開她也知道里面是一大迭鈔票。
這就是她的第一筆「零用錢」吧?她更加哀傷地想著。
如果說之前她對樸澤剛有任何感情上的幻想,現在實際接到這一筆錢後,所有不該存在的遐想也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是了!這就是男人對待情婦的標準模式啊,一切都建立在金錢上……
他一開始就給她錢,為的就是要暗示她最好了解自己的身分,不要妄想不屬于她的名分吧!
而所謂的「楓影山莊」大概只是他在漢城眾多房地產中的一處,專門用來包養情婦的吧?
思喬微笑,笑得很淒涼。
她把紙袋又遞還給翁秘書。「請你先送我回住處收拾簡單的行李,我沒有什麼東西想買的,可以直接到「楓影山莊」。這些錢麻煩你幫我還給樸……樸總裁。」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分——情婦!她不會故做清高,但是,她真的沒什麼去采買衣服。
翁秘書卻感到為難,又把錢硬塞回給思喬。「樓小姐,我只是奉命行事,請你收下。」
思喬不再說話,她知道自己再多說也沒用。
車子朝市區的方向前進,看來是要將她送到百貨公司去。思喬怔怔地望著窗外逐漸消失的景色,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翁秘書,請你在下一條街上的XXX快餐店讓我下車好嗎?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在那邊工作,想跟她說兩句話再走。」
思喬想起妹妹,在搬入「楓影山莊」之前,她一定要好好地安置郁喬才行。
翁秘書點頭。「是的,我知道。」
來到快餐店門口,司機殷勤地打開車門後,思喬立刻下車。
她走進店里,硬把櫃-前的郁喬拉到一旁。
「什麼事啊?」樓郁喬一臉不耐地瞪著她。「我現在在上班耶,你沒事干麼跑來找我?」
「郁喬,這里面是錢,你收好。」思喬把牛皮紙袋交給妹妹。
「錢?」樓郁喬狐疑地稍微打開紙袋,看到里頭是一大迭鈔票時,兩只眼楮都亮了,語氣也變得非常和善。「嘿,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啊?」
「我……」思喬不知該如何啟齒,只好隨便編個故事。「我有一個大客戶要帶我到歐洲去談生意,這一去可能要一段時間,所以他先給我這筆錢當安家費。當然,往後我還會按月匯錢給你當生活費,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她實在沒有勇氣一見面就告訴妹妹——她被男人包養了!因此只好先瞞一陣子。
樓郁喬眉開眼笑。「好好,沒問題!姊你盡避去忙吧,我當然會好好照顧自己。」
扒呵!發了發了!看來她這個死腦筋的姊姊終于開竅,也懂得向男人撈錢了!
樓郁喬滿腦子只想到自己以後可以不必再打工,也可以換租一間漂亮的套房。
思喬百感交集地看著妹妹,告訴自己——這樣很好!樓思喬,你不許再自怨自艾了!你要知足!
雖然她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但,至少她可以完成對母親許下的諾言——一定會好好地保護郁喬,絕不讓她擔心受怕,且會讓她過最正常的生活。
「那我走了。」勉強扯出僵硬的笑容,思喬轉身走出快餐店。
臨上車前,她默默地望了蔚藍的天際一眼。今天的天空好藍、好清澈;雲,好輕……
但,她的眼神卻沉重而哀傷。無語地望著天際,像是在向以往的自己做最後的告別……隨即面無表情地坐入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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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城市郊楓影山莊
這棟背山面水的山莊宛如其名,古典的木造房屋優雅地坐落在湖邊,不管由房子任何一扇窗戶望出去,都可以欣賞到鮮艷奪目的楓紅。
思喬回到住處收拾簡單的行李後,便讓司機將她送來山莊。
翁秘書領著她,進入古色古香的一樓大廳。
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婦人迎上來,接過她小小的旅行袋後,恭敬地道︰「樓小姐你好,我是這兒的管家。少爺交代過,請你一來就到二樓的主臥室找他,我帶你上去。」
「好……」思喬聲音干澀地回答,很不習慣被人服侍的感覺。這里的人好象事先都知道她要住進來?
他們……也很清楚自己「曖昧」的身分吧?思喬自嘲地想著。
避家領著她走上二樓,在長廊最底端的一扇雕花木門前停下來。「樓小姐,這便是主臥室,行李我待會兒會送進去幫你整理。」
「不用了,行李交給我就可以了。」思喬趕緊道。她只在旅行袋內放了兩、三件換洗衣服和一些書籍,那麼儉樸的服飾,恐怕連佣人看了都會笑!
「可是……」管家一臉猶豫。
「交給我吧。」
在思喬的堅持下,管家不得不將旅行袋交給她,然後在為她打開房門後才退出。
思喬一人站在偌大的主臥室內,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窗外一大片絢麗絕美的美景。
真的好美!由一大片落地窗望出去,可以清楚地眺望滿山的楓葉。染遍天際的霞紅幾乎讓人以為整座山頭要燃燒起來了!
這棟山莊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可以輕松地盡覽日出日落與大自然最美的景色。
只不過,這麼美的景致卻令她更加悲傷。她覺得自己好象一只金絲雀,被困鎖在精致的串籠內,只能遙遙望著窗外美麗的景色嘆息。
算了,不要再想了。她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發現自己站的地方應該是主臥房附設的起居室,大片落地窗旁擺著一套充滿美式休閑風格的沙發,靠牆的地方則擺設超大投影螢幕,還有昂貴的音響設備。
另一扇門連接的地方就是臥房吧?思喬提起行李打開門。
她知道自己有些心不在焉,也知道自己好象忘了敲門。但……當她意識到時,手已經伸出去打開房門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門被推開的同時,一連串女人的嬌吟聲倏地傳入她耳中,她完全呆住了!
床上的一對男女全身赤果地抱在一起,看起來正打得火熱!思喬不認識那個浪叫的女人,下過,那個擁有結實身材的男人正是樸澤剛!
太意外了!思喬根本沒料到自己會撞見這種場面,驚嚇過度的她忘了該如何反應,只能怔怔地呆立在原地。
女人一看到有人闖進來,又羞又氣地大叫。「喂,你是誰啊?還不快滾出去!」
「抱……抱歉!」思喬嘴唇顫抖,倉促地關上門。
像是要逃開什麼可怕的東西,她慘白著臉,一路狂奔到陽台上,雙臂緊緊環抱住自己的身軀,卻還是止不住全身的顫抖!
懊冷……南韓尚未正式入冬,但她為什麼……為什麼覺得這麼冷?
樸澤剛明明知道她要來,也吩咐過她一抵達山莊就直接上樓。為何……為何還要讓她撞見這一幕?
他是故意的吧!
思喬淒涼地想著。她懂了!他是故意讓她看到這些,藉以提醒她,她的身分跟此刻在床上浪叫的女人沒有什麼差別,更沒什麼尊貴可言!
他要提醒她,她的身分只是︰一名普通的情婦,一個隨時可以被取代的女人!最好不要亂爭風吃醋給他惹麻煩。
望著滿山艷麗的楓紅,思喬的笑容更加淒涼。她突然覺得,自己連只籠中鳥都不如!
至少籠中鳥不用被羞辱,也沒有感情、沒有知覺……
里頭突然傳來男人的低喝聲。「進來!」
思喬一愣,主臥室內沒有任何佣人,他是在喚她?
她知道自己必須進去,但方才那一幕實在令她驚嚇過大,況且她也沒興趣再觀賞別人的活,因此腳步很躊躇。
「進來!」男人又重復一次,語氣很不耐煩。
沒錯,真的是在叫她,思喬硬著頭皮又推開門。
她再度走進去,只看到那名女人已披上睡袍,正充滿敵意地瞪著她。
而樸澤剛則閑適地坐在床邊的法式躺椅上,看也不看她一眼,冷漠地道︰「以後我叫你時,你最好快點進來,別讓我重復第二次。」
思喬默默垂下眼睫,不允許自己有任何情緒反應。「是的,我知道。」
「剛,她到底是誰啊?」女人嬌媚地倚著樸澤剛,很下滿地繼續瞪著思喬。「是不是新來的佣人?一點規矩都沒有,我建議你直接把她開除算了!」
思喬在心底泛起一個苦笑。佣人?是啊!她這麼儉樸的衣著,也難怪別人把她當下人看待。
事實上,如果可以,她還真希望自己只是單純地進入「楓影山莊」當佣人還債!而不是……不是這麼曖昧而無奈的身分。
「剛,你還沒回答人家,她到底是誰啊?」顏霓的眼神滿是敵意。雖然思喬穿著儉樸,但女人的直覺卻告訴她——必須提防這個小丫頭!
她素淨的臉上沒有任何人工粉底或唇彩,但無可否認,那是一張楚楚動人,絕對會令男人心動的漂亮臉蛋!最令她不滿的是,好不容易樸澤剛肯帶她回「楓影山莊」,沒想到做到一半的好事,卻在這臭丫頭闖入後被迫草草收場。她恨死了!也直覺這突然出現的丫頭,身分很下尋常。
樸澤剛冷冷地牽動唇角,順勢摟了女人的腰肢一把。「別理她,她不重要!」
低沉的字句清楚地傳人思喬耳中,使她的臉色更加蒼白。是啊,她只是一個很不重要又低下的人!
這句話讓顏霓得意地揚起嬌笑,她大膽地跨坐在樸澤剛腿上,也不管這個姿勢會讓自己春光外泄,然後主動拉下樸澤剛的頸子送上香吻。
她故意要做給思喬看,她要讓這小丫頭知道誰比較得寵、比較佔優勢!
方才思喬的突然闖入的確讓她嚇一大跳,但,只要能宣示所有權,顏霓可下介意當著思喬的面再做一次……
思喬難堪地別開視線。他一定要這樣嗎?她已經明明白白地認清自己的身分,他還非得讓她站在這里看這些?非得讓她更尷尬不可嗎?
樸澤剛結束這一吻後,冷峻地推開顏霓。
「好了,你回去吧,喜歡什麼珠寶自己去選,帳單寄給我秘書。」
他已經利用這女人達到想要的目的——羞辱樓思喬!因此,他沒興致再陪這艷姐廝纏。
「啊?」顏霓好不甘心,就這樣?她還以為樸澤剛終于肯讓她住人她垂涎已久的「楓影山莊」呢!
「剛,人家還不想回去嘛,人家要留下來陪你……」她再度施展媚功。除了他的多金,他魁梧高大的身軀也令她迷戀不已,實在舍不得就這樣離去。
「听話。」樸澤剛再度推開她的手,俊臉神色不變,但疏離氣息已散發而出。
「好……我知道了。」顏霓把還想說的話乖乖地吞回去。跟了樸澤剛也好幾個月了,她很清楚當他閱眸轉為冰寒時,她最好乖乖離開才不會惹他生厭!
顏霓毫不避諱地當著兩人的面穿好衣服後,又風情萬種地吻了樸澤剛。「那我先走了,你要記得想人家喔!」
樸澤剛依舊不置可否地淡笑。他身上穿著一襲深色睡袍,領口自然地敞開,慵懶閑適的模樣讓他既瀟灑又迷人。
顏霓轉過頭,警告性地又瞪了思喬一眼,才下情不願地走出去。
臥室內只剩兩人獨處,雖然思喬一直低著頭,但她可以感受到,樸澤剛一直以復雜而若有所思的眼神盯著她。
那種眼神很奇怪,像是摻雜了冷笑、嘲弄、鄙夷、憎惡……以及太多太多奇異的情緒!
她有些不明白,這應該只是他們第二次見面啊,他的雙瞳為何流露出那麼多令人費解的情緒?
她真的不懂,只能下意識地挺直脊背。
反正她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管要面對什麼樣的難堪,她都必須咬牙撐下去。
樸澤剛銳利地審視樓思喬,試圖將記憶中那個蠻橫無理的小女孩與眼前的人重迭在一起。
他可以由她臉上隱約找到記憶中的輪廓,不過,有一點令他有些疑惑……眼楮!
這雙眼楮太潔淨澄澈,宛如嬰孩般不帶任何雜質,與記憶中那傲氣逼人又貪婪的眼神截然不同!
他更加不屑,其實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樓思喬從小就是說謊高手,要偽裝出純淨的眼神,對她而言也不會是什麼難事。
斂去瞳眸中的森寒,樸澤剛不帶任何表情地開口。「你知道我為何要替你贖身?」
「不知道……」思喬垂下頭回答。雖然他的語氣很平淡,兩人也隔著幾步的距離,但,他全身散發出來的那股陰冷氣息依舊令她不安。
「不知道?呵……」樸澤剛詭異地漾開笑容,像是很享受她的慌張無措,意味深長地道︰「沒關系,你以後就會明白。」
這是什麼意思?思喬心底直打鼓,為何她總覺得他話中有話?為何他的眼神那麼陰森而復雜?令她寒毛直豎?
罷听到自己被贖身的一剎那,她還有些竊喜終于可以月兌離苦海。但,面對這麼邪魅難測的樸澤剛,她不禁懷疑,自己如果繼續留在舞廳,是不是會比較好?
樸澤剛給她的感覺太過難解……那種迷樣的氣份,讓思喬懷疑起自己以前是不是見過他,或……得罪過他?
但那是決不可能的,她的記性雖然不是非常好,但如果曾經見過樸澤剛,她一定會記得的。
因為,他不是一個容易讓人忘記的男人。
樸澤剛不理會她臉上困惑的表情,逕自打開相連的門走到外頭的起居室,望著地上的小旅行袋,銳眸詭異的閃了閃。
「管家幫你把行李提到我房間?」
「是。」思喬不知所措地回答。心底的不安感越來越濃,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又或者,她正一步步地踏入獵人所張開的巨網?
「呵……」他優雅地微笑,像是在看什麼笑話般。「管家弄錯了,你,的確是我買下的情婦。」
這麼直接的陳述令思喬俏臉一紅,但他緊接著說出的話語卻讓她在瞬間被打入地獄!
「不過,我並不打算讓你住進主臥房,和我同床共寢。因為我——有潔癖!」
剎那間,思喬血色盡失,雙頰又熱、又辣,像是被狠狠地打了兩大巴掌!
她極力地控制自己,但眼瞳還是迅速泛起水霧,在這一刻,她羞愧得想自殺!
她希望不曾遇到樸澤剛,更希望下曾來到「楓影山莊」!
有潔癖……
他真的好高明啊,就這麼不著痕跡地狠狠羞辱了她!
雖然她還是完璧之身,但待過舞廳的她,在外人眼底仍是低下而骯髒的!
他只是一時興起買個小舞女來玩玩,卻仍嫌她髒……
她的身軀無法控制地發抖,整個人像是在公共場跋硬被剝光衣服般難堪、羞愧!
她心痛到不願看樸澤剛的臉。金董事長固然可惡,但他所能侮辱的只有她的表面,無法傷及她的內心。
而樸澤剛……她只怪自己競曾天真地對他存有幻想。想不到在進「楓影山莊」的第一天,他就毫下留情地將她的自尊撕為無數碎片,再丟在地上恣意踐踏!
樸澤剛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他知道她羞愧欲絕,不過,對于自己所用的字眼,他不會有任何一絲的心虛與歉意!
因為這都是她欠他的,她樓思喬早就應該承受的!而且,這只是剛開始!
他別過臉燃起一根煙,像是打發什麼麻煩東西。「你出去吧,叫管家隨便找個房間給你住。」
扒呵,真有趣。
思喬出去後,樸澤剛大大地揚起笑容,笑得更加暢快。
真是快意啊!
她那張羞憤難當、匆青匆白的小臉可真精彩!
不過,精彩的還在後頭呢!輕松地彈彈煙蒂,英俊的臉龐浮起更算計的表情。
想到能親自折磨樓思喬,將她一步步推往痛苦的深淵,並親眼看到她過得生不如死,他就覺得開心!
扒呵!那筆贖身費花得值得,太值得了!
這份暢快完全彌補他這些年來,白手起家時所遭受的艱苦、辛酸。
他早就知道自己必須成功,所以,他可以咬牙吃下別人無法吃的苦。在創業過程中所挨的每一記白眼、每一句冷嘲熱諷,他都默默地吃下,然後更堅定地告訴自已,他一定要成功!
唯有成功,他才可以為所欲為地折磨樓思喬,要她為當年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樸澤剛走到木制酒櫃前,心情很好的選出一瓶佳釀到入酒杯後,緩緩的飲下酒紅色的液體!魔魅而幽雅的神情,,就象是正準備享受晚餐的野獸。
扒呵,此刻他的心情很好,非常好!愉快的程度不亞于公司成立之初,終于爭取到第一筆合約時的興奮!
原來報仇的感覺這這麼甜美、這麼令人心曠神恰!
冶峻的眸光投向窗外的楓紅,他可以想象此刻的樓思喬有多麼羞愧。也許她正躲在房間里痛哭呢!
曾經不可一世的樓家大小姐,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麼落魄的一天吧?她一定沒料到自己會有被人當面賺她髒、嫌她污穢的一天!
但,這一切都是她應該承受的!比起她當年加諸在他身上的羞辱,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根本不算什麼!
他的思緒緩緩回到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