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雙的世界仿佛在瞬間爆炸毀滅!
她顫抖的身子踉蹌倒退,抵靠在牆壁上,從門縫中投射出來的燈光映照在她身上,宛如喂了劇毒的利刃深深刺進她的知覺,叫她止不住心痛難耐。
「宮拓,抱我……求求你,今晚……我需要你抱我!」
楚茜祈求般的軟噥嗓音,一句句傳進房外西雙的耳里,淚花登時迷蒙她的眼眸。
不要……宮拓!不要!
「宮拓,我知道你今晚的心情也不好,抱我好嗎?」
不可以!爆拓你不可以!
「……過來。」
他低沉濃重的磁性嗓音像急射而出的箭矢,狠狠刺穿西雙的心!
淚水在不知不覺中泛濫于她整個臉龐,宮拓那一聲低沉的應允使她的世界毫無防備地全然瓦解。
房內不再有聲響傳出,沒多久,里頭的燈光全數熄滅。
身處在一片漆黑中,西雙兩腿一軟,跪倒在地。
心好痛……
小手緊緊揪住心口,她咬破了唇瓣硬是忍住抽泣的哽咽聲。
她的心好痛啊!誰來救她?
拜托!誰來救救她?
***
抬頭看著牆上掛鐘的指針,十一點整。
撢了撢煙蒂,宮拓手持香煙就唇深深地吸了一口,讓濃嗆的煙草味充斥他的肺葉,借以紓解他此刻的躁郁。
西雙為什麼沒來上班?
她沒有跟他請假。
身體不舒服?不,如果是因為要去看病,她會事先跟他說的。
她也沒有在家里。早上發現她無故曠職後,他曾十萬火急的開車回家去找她,空無一人的房間說明她已經出門了。
去哪兒呢?
沒有到公司上班,沒有給他一通電話,打她的手機又始終得不到回應。
她到底去哪里了?
煩躁地捻熄手中的香煙,他下意識地再次揚首瞥向牆上的掛鐘,忍不住心煩意亂的又點上一根濃煙猛抽。
這樣反反復覆,直到整個煙灰缸堆滿了抽沒幾口就被捻熄的香煙,而他鮮少吸煙的肺葉再也忍受不了濃燻的煙味發出抗議,引發陣陣輕咳,他這才無奈地重重嘆了口氣,試著多少將汪意力轉到桌上的公文上。
突然間,屏風的另一端傳來鍵盤的敲擊聲,他像是觸電般的猛然站起!
西雙回來了!
驀地沖到西雙的辦公室,宮拓原本喜出望外的神情還來不及收起,瞬間又換上另個森冷霜凜的面孔。
「你以為你在干什麼?」
他冷怒的語氣讓坐在椅子上打電腦的楚茜垮下臉,「你認得出來?」
「別以為穿著套裝,梳著和西雙類似的發型就能夠唬弄人!」
發現來人竟不是西雙心中那股難以言喻的失望,讓他的口吻比往常更加森冷。
「可是就只有你識破我的佯裝啊!罷剛有好幾個人看到我,都還以為我就是西雙呢!他們還很好心的偷偷告訴我,說總裁你很生氣、我的遲到哩。」
「你不是西雙!」
「我知道,你昨晚就已經很明顯的分辨出來了,不是嗎?」
爆拓睇了楚茜一眼,冰冷著俊臉轉身往總裁辦公室走去。
留在原處的楚茜不安地咬著唇望了眼時鐘,再側頭凝臉屏風後頭宮拓的所在處,環顧因不在西雙而顯得空蕩蕩的辦公室,一股濃濃的愧疚感逐漸在她的心上泛濫。
***
漫不經心地在T大經濟系學會前的草坪駐足,西雙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才好?
蹺班……她生平第一次嘗試。
對于自己這輩子首次如此不負責的行徑,她有何感想……眼楮好酸痛!這是她現在惟一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哭了多久?只知道今天早晨醒來,她才發覺眼楮幾乎腫得睜不開。
昨晚跪倒在宮拓的房門前,身處在那一片幾乎叫她絕望窒息的漆黑靜默中,她甚至不曉得自己究竟是怎麼回到房間的。
爆拓和楚茜他們已經有親密關系了嗎?
靶覺到自己的雙眼又開始刺痛,鼻頭也開始泛酸,她驀地仰頭望向頂上湛藍的天空。啊,別再想了!不要再去想這件事了!她以為自己的淚在昨夜已經流干,誰知道一思及這件事,眼前又開始泛起淚霧。
懊煩呵!這樣的自己叫人感到好厭煩!
連這樣她都受不了,更何況是要一整天坐在辦公室里,和宮拓僅隔著一座屏風工作?
所以她蹺班了,沒有撥一通電話、沒有任何事先的告知,更遑論請假。
相信宮拓不會注意到她的缺席的,她只是他手下的一名秘書,沒什麼特別重要的地位。
她蹺了班,卻不曉得自己該晃去哪兒,只好幽幽蕩蕩的來到F大找田教授。
低頭看了看手表,教授應該快出研究室了吧?方才他在電話中說十分鐘後就要出來的。
坐在石椅上仰望頭上清澈蔚藍的天空,西雙的眼眸專注望著上頭緩緩飄動的雲唉,她真是沒救了!連看著天上不定的雲,都會覺得它的某一角度看起來像宮拓剛毅的側臉。
傻呵!西雙。
「西雙,等很久了?」
不遠處一聲親切的呼喚,讓她欣悅地轉過清麗的臉龐,但她小臉上原本掛著的淡淡笑意在看見田教授身旁的那一抹身影後,倏地消退,「朝諒?」
「好巧,又在這里踫面了,西雙。」耿朝諒迫不及待的拋下田教授,小跑步地奔到她面前。
「你怎麼……」
田教授慈藹的笑著解釋,「朝諒來找我談受聘客座講師的事情,我跟他提到你剛好也來找我,他就和我一起過來了。」
「是啊,我說我們這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昨天相處了一整個晚上,我們都沒提到要來看田教授,誰知今天就在這兒踫上了。我和你真有默契,你不覺得嗎?」
在耿朝諒的熱切往視下,她只得略顯尷尬的點了點頭,「嗯。」
乍見西雙的驚喜讓耿朝諒既欣喜又雀躍,心中更是篤定自己和她確實是有緣分的。「教授,難得我們三人又聚在一起,走吧,我開車,咱們上淡水吃海鮮!」
田教授笑盈盈的看著他們,他心細的發覺耿朝諒對西雙的心意。
事實上三年多前他和妻子就已經察覺耿朝諒獨獨鐘情于西雙,而如今他更是帶著優異學者的光環返回台灣,對于他想繼續追求西雙這事,他白自然是樂見其成。
「我臨時想起教務主任那兒還有些事要討論,你和西雙一起去吧!我還要忙呢。」
「可是教授,我……」
「西雙,你陪朝諒去晃晃。對了,你們兩個晚上到我家吃飯吧,我請師母準備一些飯菜,算是給朝諒接風。」
看著田教授離開,耿朝諒轉頭凝視西雙,寫滿情意的深邃眼眸透過書卷氣濃厚的金邊眼鏡傳遞到她的眼里。
她不自然地撇開臉,回避他熱情的視線。
「西雙你怎麼了?心情不好?瞧,你的眼楮都腫了,是哭過了嗎?」耿朝諒心疼地伸手想撫觸她微腫的眼眸。
西雙一驚,急忙地往後退開。「我沒事的。我看我還是先走好了,反正田教授……」
「陪陪我吧,西雙!」驀地扣住她的小手,他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往停車場走去,「請你陪我去淡水看看海、吹吹海風好嗎?」
「可是我不想去。」
「拜托!西雙,以一個‘老朋友’的身份就好,陪在我身邊。」
老朋友?西雙仰起螓首凝娣耿朝諒深邃的眼眸,「老朋友的身份嗎?」就這麼單純?
「嗯!」
「……好吧。」
看海、吹海風,或許她自己也正需要這個。
如果海風能把她心中對宮拓的依戀吹走,那該多好呵!
***
楚茜站在窗口邊直往外瞧,一會兒抬頭遠望,一會兒低頭嘆氣,握在身前扭絞的小手暗暗說明她此刻的著急與憂心。
「宮拓!」她眉心緊蹙的奔到客廳那正落坐在沙發里,任由煙霧繚繞于身的宮拓身旁,「怎麼樣都連絡不到西雙嗎?現在都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一整天沒有她的消息……你說該怎麼辦?我好擔心呀!」
「別等了,你去休息吧!」
爆拓舉手就唇吸著指間的香煙,沉緩的吸吐間沒有泄漏他心底的憂慮,但那微微蹙起的眉峰,看得出來其實他不安著。
「不行啦,我怎麼能去休息?西雙會無故失蹤也許是因為我的關系。宮拓,你說我們今天早上在你房間外頭發現的那一件晨褸的腰帶,是不是西雙的?」
爆拓的眼眸一黯。沒開口,只是又大口的吸了一次香煙。
「這麼說是嘍,慘了……」楚茜幾乎自責的落下淚。哎呀,好煩喔!最近的她怎麼老是這樣動不動就想哭,煩死人了!
「你明天要離開,行李收拾好了嗎?」
將手中吸盡的煙扔進煙灰缸里,宮拓神色漠然的又點了另一支香煙。
「還沒,反正我沒什麼行李,只有幾件衣服隨便塞一塞就成了!爆拓,你說我們……我們要不要跟西雙解釋一下,其實我和你昨天晚上根本沒有、沒有……發生關系……」
瞅看著他俊美無儔的側臉,楚蒼認為他冷峻的臉龐像是希臘神話中完美的阿波羅,如此的俊、如此的出色。
但是他不愛她,而她自己的心也不在他身上。
一想起造成西雙和宮拓兩人之間的誤解與鴻溝有可能都是因為自己,她就不由得羞愧地垂下頭。
昨晚,她受不了電話中未婚夫的怒氣與冷漠,長久以來心底翻涌的痛苦爆發而出,讓她變得好脆弱、好無助,于是,不知羞恥的她就下賤的希望宮拓能帶給她一點慰藉。
是呵,她楚茜就是這種下賤的女人!一旦受不了心底的苦,就懦弱的想要找人給予安慰。
昨晚,一開始時宮拓並沒有拒絕她。她知道,那一刻,他是將她當成了西雙,她沒有資格怪他,因為她也是想將他當成未婚夫的替代品。
當輕淺的啜吻轉為狂猛的唇舌交纏,她竟然開始渾身顫抖,不是因為體內的被挑起,而是一種因為對他的陌生而感到恐懼排斥。
她不敢開口喊停,反倒是宮拓自己倏地翻離她身上,止住了一切的親昵。
枕躺在床榻上,共處于一室的靜默幽暗中,他倆默然無語。
「對不起。」
她記得宮拓後來跟她這麼說道。這是她第二次听見他的道歉。
「我把你當成了西雙。」
擺暗中,宮拓幽幽的磁性嗓音沉沉地說著。
「我以為我能欺騙得了自己,告訴自己你和西雙對我而言並沒有分別,只要是這一張臉孔,我就能夠毫無忌憚的去愛。我以為你們不論誰都可以,結果我錯了。」
「不是西雙就不行。你要說的就是這個嗎?宮拓。」
擺暗中,他沒有回答。
「宮拓,鼓起勇氣跟西雙表白吧!你分明愛得深刻,為什麼要這樣辛苦的掩藏起來?我想西雙也在等你的答案。」楚茜的勸說只換來他冷漠的翻身背對,當她以為他不會再開口,耳畔突然听見他幽沉的喃語。
「我這輩子最大的冀求,就是希望西雙幸福。」
「什麼意思?難道你自認沒辦法給西雙幸福嗎?」
「宮家的財勢只會讓她一生沉淪在攻訐算計的丑惡和不幸之中。」
那一剎那,她仿佛有些明白了,明白他為何寧願遏止自己渴望擁有西雙的心,明了以他如此強勢霸氣的個性,卻願意為了一個女子而放棄遵從自己的心意。
如果不是真心的情愛,相信以他的卓絕與傲人的財勢,還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
收回飄遠的思緒,楚茜凝望著眼前的宮拓,突然升起一股心疼之情。
因為愛西雙,所以必須要遠離她;因為愛她,所以不忍心讓她漫長的一生都身處在險惡的蜚短流長、惡意的攻訐中。
越是愛一個人,就越不敢接近她。
難道這就是宮拓身為希爵集團總裁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嗎?
「你明天還要搭機,先去休息吧!讓我一個人在這里靜一靜。」
籠罩在一片燻人的煙霧中,宮拓淡淡開口。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楚茜嘆了口氣,「好吧,我不吵你了。宮拓,香煙別抽太多,當心傷身。」
可走沒幾步路,她忍不住轉頭凝望他——
當她看見他偉岸孤傲的身形獨自窩在沙發中,華麗大廳內僅有寂寥與空蕩,繚繞在四周的煙霧仿佛是惟一能稍稍溫暖他的東西,她沒來由的感到鼻頭一酸,眼眸濕潤了起來。
他的寂寞、他的倔強與孤傲都叫人不由得心疼。
悄悄伸手拭淚,楚茜轉身走回房間,她明白,再多的殷勤撫慰也沒有用,宮拓要的不是她的安慰。
大廳里,置身在一片寂靜中,宮拓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驀地往身後的沙發上倒去。
西雙的誤解和疏離……或許是上天給他的暗示,老天爺借著這個機會在告訴他,他自私地將西雙留在身邊、竊取她的溫柔的時間已告罄用盡了,該是放她追尋自由的時候了。
怎能再將她留在身邊呢?那只會為她帶來無謂的傷害和恐懼。
爆拓從西裝內袋里掏出一封刻意用報紙上大小歪斜的文字拼湊剪貼成的威脅信,望著那恐嚇傷害的字眼,他陰騖的眼眸倏地眯起。
事實上,他受到不法組織的勒索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要不是這些人企圖勒索他,他還不知道原來自己總裁身份的身價竟高達二十億台幣!
警方基于不打草驚蛇的前提,要求他別將這件事大肆聲張。
廢話!他要是說出來了,豈不嚇壞西雙?這是他最不願見到的事,他不想看見她驚恐憂慮的表情。
可是警方遲遲無法揪出勒索他的不法組織,而對方也因為他無視的態度開始一連串的恫嚇行動。
先是他被人跟蹤、收到類似炸彈的匿名包里,再來是座車被人破壞煞車……
懊說他命大嗎?至少目前尚未有什麼傷害發生。或許對方意在恫嚇,短時間內尚沒有實質傷害他的打算。
可是這依舊威脅到了他身邊的人。
先是陪同他出國考察的同行干部遭到不明人士的襲擊,警方為了消弭事端,也只是歸咎于當地的治安不良;再來是司機因為煞車失靈而險些撞車死亡。
接下來會是誰?
西雙嗎?
一想起這個可能性,宮拓整顆心都揪痛了起來!
彬許該是讓西雙離開他身邊的時候了,相信會有他人能夠帶給她更好、更安全的生活,例如耿朝諒。
***
「朝諒?你今天晚上心情不好嗎?」西雙看著身旁沉默開車的耿朝諒,忍不住必心地開口。
自從下午他在淡水接到一通行動電話之後,整個人就靜了下來,連晚上到田教授家吃飯,她看得出來對于席間的熱絡,他也笑得很勉強。
雹朝諒望了她一眼,一語不發地將車子駛到路旁停下。
「朝諒?」隱隱感到他異于往常熱切的注視,她直覺地撇開臉龐。
突然間,他不由分說的伸臂將駕駛座旁的她整個擁入懷中。
「朝諒?!」她一驚,連忙掙扎,「你放開我,朝諒!」
「待在我懷里,西雙,不要動,待在我懷里。」
他悲傷寂寥的嗓音緩和西雙的掙扎,原本驚恐揮動的小手在他的懷抱中、慢垂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被他緊擁在懷中,她全身忍不住僵直。
「我覺得好心痛……」
他湊在她耳邊的低喃著實震撼她!朝諒他在哭?
益發收緊雙臂,他哽咽地說著,「你還記得嗎?我曾經在大學時代跟你提過,我父母走得早,幾乎是叔叔和嬸嬸把我養大。」
「記得。」
「叔叔對我不錯,也幾乎把我當成自己親生的兒子般看待,可是我嬸嬸她就……當初我要出國留學,嬸嬸她說什麼也不願意,她說留學必須花費一大筆錢,她寧願將這些錢拿去栽培她自己的小阿。」
「別恨她,朝諒,這是人之常情。」
「我知道。」他更加擁緊她,渴望借由她溫暖馨香的體溫,撫平心口的悲傷。
「後來是田教授為我爭取到公費留學,我才能出國順利完成進修。誰知道我現在有點兒小成就回國之後,嬸嬸她開始三天兩頭埋怨我不懂得回報她的養育之恩,怪我淨把好處往自己身上攬,反倒讓她的小阿到現在還晃晃蕩蕩、無所事事。
「可是那根本不是我的錯啊!你應該還記得,我那些堂兄弟對我有多冷淡、多厭惡!
「嬸嬸知道最近有很多所大學想要招攬我去開班授課,她竟然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去和每個學校開條件、講價錢,最後中部的一所大學願意接受她的高價聘用我,而我事先根本都不知道,尤其我早已經拒絕過它的邀約,因為它的體系制度我沒辦法接受。
「在知道我拒絕之後,嬸嬸竟然開始威脅我,她說我的表弟們需要這筆錢去開店做生意,所以我非得接受不可,否則她要去死!死之前還要連絡各大報章媒體,向世人揭發我這個頂著學術大獎歸國的學術精英有多現實、多薄情!」
說到最後,耿朝諒再也忍不住傷心地抱著西雙,悲傷落淚。
「朝諒……」
面對哀慟哭泣的他,她不曉得該怎麼安慰,只能輕輕伸手環住他的腰,可誰知她這朋友似的慰藉,竟惹來耿朝諒更熱切的擁抱。
「我該怎麼辦?西雙,你說我究竟該怎麼做?我不怪嬸嬸她當初虧待我,畢竟誠如你所說那是人之常情。但是現在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會孝敬她的,如今我有能力,我一定會報答她的養育之恩,可是……西雙,你說,你告訴我,嬸嬸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我也不知道……」她被摟得有些困窘,伸手想推開他。
「西雙,別走!別離開我!」耿朝諒激動得抱得更緊,幾乎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里,「陪著我!西雙,算我求你……除了你,我不知道我心里的苦還能跟誰說!」
「朝諒,我……」
西雙想掙開,卻又害怕這麼做會傷害了他,左右為難之下,她只得靜靜地讓他這麼抱著。
「留在我身邊,西雙,答應我,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
「我……」
西雙的腦海在那一瞬間閃過宮拓的臉,她才直覺地想開口拒絕,下一秒楚茜的身影和昨晚她在宮拓房外听見的對話,又倏地躍然浮現眼前。
黯然闔上原本欲出言的唇瓣,她發覺自已竟說不出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