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吵。」
床鋪上的大黑豹皺眉,歪著黑色的頭顱,它撐起右後蹄意興闌珊地搔搔自己的耳朵。
水築完全無法開口,只能震驚地緊貼門板猛搖頭!
「喂,看到老鄰居不開心啊?搖什麼頭。」
噩、噩夢,她又在做噩夢了!一只大黑豹自稱是她的老鄰居,不但悠哉游哉的趴在她的床上,還會說話賺她吵。她覺得如果自己現在口吐白沫給它看,它搞不好還會嫌她髒!
「有一股怪味道。」
擺豹又皺眉。她就是知道!
突然間,它跳下床緩緩走向站在門邊的水築。
她開始微微顫抖,卻理不清自己的悸動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知道自己感到害怕,可是為什麼?是因為眼前這一只極具危險性的龐大黑豹嗎?如果是因為這樣,的確,她應該感到害怕。黑豹呢,多麼具有攻擊性的猛獸!
但是當水築看著它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她突然明白自己的害怕不是因為它有可能會攻擊她。不會的,她知道它不會。她就是知道。
「你在怕什麼?」它走近,皺眉低問。
是啊,她在怕什麼?誰來告訴她?是因為怕一只竟然會開口說話的黑豹嗎?這種情況的確很詭異,要是傳了出去恐怕會讓動物學家扯頭發尖叫。而她卻不覺得稀奇,仿佛在她的記憶中,合該黑豹就應該會說話……
像她小時候的回憶一樣。
它來到她身邊,仰起毛色黑亮的頭顱。
那一雙閃爍著半月形懾人晶光的野性眼瞳,緊緊攫住水築的眸光,似陌生卻又熟悉的眼神射進她的眼里穿透她心底,她心靈的深處像是被什麼給牽動!突然間感到無力,她倚著門板緩緩降形跪坐在地。
擺豹的高度此刻甚至比她還要高出幾公分。
它靠近,湊上鼻子在她的洋裝上嗅了嗅,然後坐在她的身邊筆直對上她的視線。
「好臭,你身上的香水真難聞!」
她突然覺得氣惱,「沒水準!這是紀梵希最經典的香水!」
「臭。」
「你的鼻子有問題!」
「臭,就是臭。」
「你!」她驀地住口,撫額搖頭。她也病了是不是?竟然在跟一只黑豹討論香水味。
「喂。」它突然用黑色的長尾巴拍打她。
水築原本被它的觸踫嚇了一跳,下一秒也不知道打哪兒鼓起的勇氣,她竟然伸手拍開那根一公尺長的尾巴,「別用它打我!」
它倒也從善如流,改為舉起左前爪拍她。
她被它氣得跳起來,「你到底要干嗎?」
「你還記得我吧?」
「……」微微低下頭,她又坐回地毯上。
擺豹龐大的身軀開始輕輕蹭向她,「我還沒謝謝你整理我家的花園。」
水築抬起頭眨眨眼,忽然感覺眼里泛起一陣水霧。而究竟為什麼想哭,她心中卻無解。
它黑色的頭顱沒預警地靠放在她的肩膀上,短而油亮的黑色皮毛輕輕扎著她圓潤的肩頭,「喂,你還沒有開口歡迎我回來。」
她擦擦眼,「你想得美!」
它只是一睇除著她沒回嘴,黑色長尾巴輕輕拍打地面。
「……你怎麼變得這麼大只!」
「你還不是變得這麼老?而且胸部還這麼小。」
「你!」
擺豹就坐在水築的身邊,頭顱親昵地靠在她的肩膀上,那根長尾巴在兩人背後搖啊搖,悠閑極了。
「還記得我叫什麼名字吧?」它問。
她不答。
「喂!」
「記得啦,起哮嘛!」這麼惡心的名字她怎麼會忘記?根本是她小時候噩夢的來源!
那一根原本悠閑拍打地板的長尾巴改為拍打她的肩膀,透露它的不悅。
「祁霄,我警告你,你再用你那惡心的尾巴打我的話……」
「怎麼樣?」它歪起頭,更是挑釁地拍打她的肩膀。呵呵,她明明就記得他的名字嘛!裝什麼蒜?「我就拿剪刀剪斷它,讓它再也晃不起來!」
「呵呵,有本事你剪啊!」像是刻意的挑釁,它那一公尺長的尾巴晃得更加用力。
那語調和模樣好淘氣,分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可是水築卻覺得自己仿佛能夠看見,它那張動物野性的臉上有著孩子氣的促狹表情!
也不知是怎生的悸動,她突然站起身,撇開俏臉不看它。
望著她瞬間疏離的背影,它疑惑極了,「喂,你怎麼了?」剛剛還鬧得好好的呀!
「沒事。」她的身影始終背對它。
「我讓你不開心了?」
「沒有啦!」
「那你干嗎不看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不敢看你啊!別問了行不行?
「喂!」它哪容得水築忽視它?黑豹突然像人一般站立起來,從背後撲到她的身上。
適巧轉身的她就這麼看著它迎面撲向她,它的力道太大讓她招架不住,她立刻和黑豹一起倒向床鋪!
它不偏不倚地壓在她的身上。
擺眼瞳對上半月形的野性眼珠,水築抱著它,觸模到黝黑油亮的皮毛,那是和人的肌膚截然不同的觸感。天吶,她正抱著一只黑豹呢!眨眨眼,她想瞪視它,卻反而被那一雙深邃神秘的豹眼給迷惑。
在它的眼里,她看不見自己。
這樣算是一件好事嗎?
如此一來,她就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以什麼樣的神情看著它。
「水築。」黑豹伏在她的身上輕喊,顯然也沒遺忘她的名與姓。
她悄悄咽了咽口水,「干嗎?」它難道不覺得他們這樣壓在一起的姿態有些曖昧嗎?
靶覺好像有點人獸雜交的意味……喔!媽呀,水築,你的腦子里都裝了些什麼情色思想呀?!「你、你滾開,別壓著我啊!」她羞惱極了,忙不迭地想推開它。
擺豹並不合作,它的長尾巴在半空中晃啊蕩的。
「祁、霄!」
「噓,分別這麼久,我有話要跟你說。」
它突然的低頭欺近,竟讓水築的心沒來由地跳突!老天爺啊,她是不是瘋了?竟然會為了一只黑豹而悸動?!
「你難道不想听我要跟你說的話嗎?」
它的嗓音好低沉,像上好的紅酒輕輕柔柔地滑過她的心底,悄悄醺陶了她的心。
「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想念她嗎?或是想告訴她,分開的這些年它非常掛記她,就像她一樣?抑或是祁霄想跟她……表白?是哪一個?它到底想跟她說什麼?
凝視黑豹的眼瞳,水築忍不住屏息。
「我想說……」
「什麼?」
「水築,我真替你難過。」
她困惑的眨眨眼。為什麼?
「你的胸部真的很平耶。」它低頭,望著自己那一雙正壓在她雙峰上兩只造次的前爪,「你都沒有吃什麼補品嗎?仙桃牌還是大乃寶都好,我看電視上說那種藥能夠暢通乳腺,甚至還能神奇地讓你雄偉豐滿到繃開第一顆鈕扣……哎唷!你怎麼打人?!」
房間里,就見一只黑豹被一記粉拳打得四腳朝天,連黑色的肚皮都毫不遮掩地袒露出來。
「去死!」
突然間,水築力大無窮的從床鋪上跳起來,沖到門邊打開房門直對樓下吼,「表姐,把菜刀和砧板拿上來,我們宵夜吃豹肉!」
向來習慣早起的梁絲堇坐在沙發上,一邊抖腳一邊啃面包看報紙。
突然,她的眼角別見窗外一只龐大的黑色動物……是那只大黑貓,她手中的報紙緩緩放下來,不由得欣賞起它悠閑行走的優雅姿態。那隨著步履移動而牽動肌理的模樣,行走的四爪仿佛蓄滿了力道,步伐移動間盡是力與美的展現!
說真的,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大只的黑貓,而且還是只走路極度優雅的大貓。
分明就是一只黑豹擺在她眼前晃,可她偏偏就是能認為它是一只特大號的黑貓。
別懷疑,梁絲堇是個不折不扣的動物白痴。陸地上的走獸動物她只認得貓跟狗,空中飛的一律叫鳥,而海里游的一概叫作魚,除此之外沒別的種類了。
那只黑豹跳下圍牆走進水家的地盤,只見它從花園來到了大門口,在梁絲堇看不見的死角,它自己開門大搖大擺的踩進水家客廳。
「你會開門?」梁絲堇瞪大了眼。
它的反應是瞥了她一眼,搖蔽尾巴。
斑傲。她這樣解讀它的反應。「水築還沒起床,你如果想吃魚的話就自己上去找她。」
它像是听懂她的話,不再看她一眼的徑自走上樓梯。
來到了水築的房間,它不期然地想起自己昨晚被這個沒氣質的女人一拳轟出房門口!舉起左前爪勾住門把、旋開門鎖,它順利地開門踏進房間。
來到床邊,它看見她擁被安眠的臉龐。
懊吧,它承認,雖然她沒什麼胸部,可是長得還挺漂亮的。
彎彎的眉毛、櫻桃一般的小唇,水築就像它記憶中的一樣嬌美動人。奇怪,過了這麼多年,自己為什麼就是忘不了她的一顰一笑呢?
床鋪旁,黑豹歪著頭顱怔怔的看她。
睡夢中,水築不知在叨念些什麼,那嬌憨無邪的模樣迷眩了它的心,它半月形的眼瞳驀地變得深邃,緩緩靠近她……
情不自禁地伸出舌頭舌忝舌忝她粉女敕的臉頰。
嗯?下雨了嗎……水築被臉龐的濕意給擾醒,幽幽睜開眼赫然看見黑豹那顆近距離的頭顱特寫!
「哇啊!」
它顯然也被她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了一跳,猛地退了一步,「你干嗎?」
「我、我才要問你干嗎!為什麼舌忝我啊?」
「鳥窩,你的頭發看起來像鳥窩。」因為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一時間的情不出口禁,黑豹索性轉開這個話題。
「我、我……」水築赫然驚覺,驚惶地伸手胡亂爬抓自己凌亂的頭發,「你滾出去啦,我要梳洗!」「我要吃早餐。」它晃晃尾巴,矯捷利落地躲開她扔過來的拖鞋、枕頭,退到門外。
「下樓去找我表姐!」
砰的一聲,房門在黑豹的面前關上。
它才想走開,房門卻又打了開來。「先變成人再下樓,不準你用這副動物的模樣跟我表姐說話,你會嚇死她!」
「不行,我沒帶衣服來。」
水築的身影閃進房里,再出現時她扔了一件晨褸給它。
「我不要穿這件!」它還有意見,「這件衣服又是花邊又是蕾絲,娘娘腔!」
「抱歉!」她甜蜜地沖著它笑,「想吃早餐就當娘娘腔,不然就滾回你家!」然後,砰的一聲,門又關上。
擺豹皺皺鼻子,為了自己饑餓的肚皮只好餃起那件純女性化的晨褸,走到廁所開始變身。它仰起頭、弓起身,黑豹的身軀漸漸變形拉長,動物的皮毛迅速轉換成人類的肉色肌膚,變身的時間不超過一分鐘,而身體的四周甚至還彌漫著淡淡的煙味。
祁霄皺著鼻子不甘願地套上那一件晨褸,鏡子里的他終于不再是赤條條的果男。
將腰間的系帶綁緊,他邊走下樓梯邊潑潑頭發。
那悠閑恣意的模樣,仿佛這里就是他自個兒的家!
坐在沙發上的梁絲堇放下報紙,眨眨眼。她是不是看錯了?屋子里竟然有個男人?「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剛剛啊。」祁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的確沒騙她,他是剛才走進來的嘛,以黑豹的姿態。「哦。」梁絲堇拿起報紙遮住自己。奇怪,她怎麼不記得這個俊美的男子剛才有走進來?不過既然人家都這樣講了……
「表姐,我要吃早餐。」餓死了!
她手中的報紙又放下。「你叫我表姐?我認識你嗎?」
「認識啊!如果我們不認識我干嗎叫你表姐?我還知道你叫梁絲堇呢,表、姐!你很沒有禮貌耶,我都記得你了你卻不認得我?這樣很失禮的你知不知道!」重點是他的早餐到底在哪里?
哦,原來他認識她呀?「也對,你認得我我卻不認得你確實蠻失禮的,不過你可不可以再告訴我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祁霄。表姐,我的早餐呢?」
「餐桌上有面包,冰箱里有鮮女乃。」說完,她又將自己藏進報紙里。
「就這些?」祁霄委屈極了!天啊,就為了這麼簡陋的早餐他竟然委屈自己,穿上這一件滿是蕾絲的粉紅色惡心晨褸,把自己搞成一個變態男子?
「櫃子第一層里有肉松、第二層有果醬跟花生醬,你可以拿來涂面包。」梁絲堇的聲音從報紙里傳來。
「我想吃肉!」祁霄俊美無儔的臉龐垮了下來。
「有肉松啊。對了,剛剛那一只大黑貓不知道想不想吃魚?」
「我討厭吃魚!」
「我沒說你,我說的是一只大黑貓。」
「我知道!」他翻白眼。這個表姐是怎麼回事?他方才分明就是一只豹,她偏偏要將他矮化成一只貓?而且還叫他吃魚?不要,死都不吃魚!那種惡心腥臭的食物。
冰箱在哪里?他左尋右望,緩緩走進廚房。
梳洗完畢的水築將及肩的長發綁在腦後,她輕輕踩著步履走下樓梯。
「表姐,早。」嘴上在跟梁絲堇打招呼,她一雙圓亮的眼瞳卻滴溜溜地轉著,不知道在尋找什麼。「起床啦,去吃早餐……你在找什麼啊?」
水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表姐,你有看見一個……男人嗎?」祁霄應該有听她的話,變成男人才下樓吧?
「男人?哦,你是說祁霄吧?有啊,他在廚房。」
廚房?水築轉身正想走過去,不意卻迎面遇上甫跨出廚房的祁霄。
剎那間,她的心跳當場跳突!
老天爺……她知道祁霄小時候長得很俊美,她也有心理準備長大後的他,應該不至于丑到哪里,但是……她卻沒想到此刻從黑豹變身成男子的他,竟是如此的英挺俊逸!
一七八的身形與百分之百完美的身材比例,讓他的雙腿看起來益發修長。骨碌碌的圓瞳大眼熠熠閃爍,宛如頂級的黑鑽,讓他看起來既神秘又深邃。比女人還要長而卷翹的睫毛,隨著他眨眼的動作一掀一閉……只要這一雙眼楮,水築發誓,他絕對能輕而易舉的叫女人為他傾心!
「干嗎這樣看著我?」他傾身湊近她的臉龐低問。
「我、我……」被他近距離的靠近,水築的臉蛋竟不自主地通紅。
他將她的反應看在眼底,嘴角剎那間勾勒出一抹得意的樂笑,「是不是覺得我比小時候更加俊美帥氣了?不只你這麼認為,很多女人都這麼說。」
這家伙!他的自信未免也膨脹過頭了吧?八成是在美國的時候,被那些鶯鶯燕燕給寵壞了,哼!撇撇小菱嘴,她推開他,「是、是,你比小時候更加英俊了。」
抱著滿懷從冰箱里搜括出來的食物,祁霄挑撩劍眉得意極了!
「可是品味卻越來越差,娘娘腔先生。」
走進廚房時,她刻意扯了扯他身上的粉紅色晨褸,下緣的蕾絲邊在她的拉扯下還一擺一蕩的,像是對他的嘲諷。
他霎時氣煞,「這是你叫我穿的!」
水築輕快的嗓音從廚房里傳來,「才怪,是你自己喜歡的款式吧?」
「的確怪怪的。」
祁霄轉頭面對突然發表評論的梁絲堇。
「男人穿這種衣服、作這種打扮可能是為了抒發生活里的過度壓抑,還是你的穿衣品味本來就走前衛路線?」
他噙起嘴角假意一笑,「表姐,看你的報、紙,」
她吐吐舌,才想將自己藏進報紙里卻听見身邊的電話響起,她順便拿起話筒,「喂?找哪位?」
一身晦氣的祁霄不再搭理她,僵繃著俊臉徑自抱著餅干桶、火腿棒、面包條和一罐家庭號鮮女乃,坐在沙發上蹺起長腿開始啃了起來。
「找水築啊?你等等啊!」梁絲堇放下話筒對著廚房吼,「表妹,你的電話!是吳克群!」
「好,我馬上來!」
「吳克群是誰?」三兩下啃完一條火腿,祁霄的目標改為那一條五十公分長的法國面包。
「吳克群?他是水築的男朋友啊。」
沙發上蹺腳咬面包的身影頓了頓,「她有男朋友?」
「對啊,干嗎,吃醋啊?」梁絲喜笑睇他一眼。
他一臉不在意的將撕開的面包扔進嘴里咀嚼,「不是,我是好奇她胸部這麼小憊交得到男朋友。」
下一秒,水築賞他一顆爆栗!
「好痛!」他皺緊眉頭看著她接起電話,連聲音都變得嬌滴滴。
「克群哥?嗯,下班後有空啊……幫你挑一個禮物?你要送誰?哦,伯母的生日啊,好啊!那麼五點半在我們公司樓下見。拜!」
放下話筒,她揚起唇角拍拍自己的兩頰,嬌態間難掩俏臉上的欣喜。
祁霄將她的神情看在眼里,把最後一塊法國面包丟進嘴巴里,他睨了她一眼,「你六點以前不會回家吧?」
「應該不會,剛剛克群哥說要請我吃晚餐。怎麼了?」
他搖頭,垂下視線打開餅干桶的蓋子默默啃將起來。
「你干嗎?」
「我哪有干嗎。」
「口氣這麼冷淡還說沒干嗎!」一個念頭閃過水築的腦海,望著祁霄俊美無儔的臉龐,她咬咬下唇揚起眉睫探問︰「吃醋啊?」
有可能嗎?他有可能會為了她而吃醋嗎?那麼自己的心態呢?是否真希望他能對她表現出絲毫的在意?
他拿起那罐家庭號鮮女乃咕嚕喝了起來,放下時,整個嘴邊盡是一圈白色的牛女乃,挑起眼眸凝睇她,他淡淡一笑,「我是想要勸你,難得有個男人不介意你的平胸,機會難得,敬請把握。」
「多管閑事!」氣惱地抬起腳踹了他一下,水築火大地轉身上樓準備梳妝上班。